------------ 楔子 五年前 酷暑时分期末考季。 一通扰人夏眠的***改变了她“毕业亦即失业”的命运。 “请问罗亚宁罗***在吗?” “我就是”浓浓的睡意。 “你好我是蔚藍出版社的主编,沈宝琴” 瞌睡虫在一瞬之间,全部跑光 蔚蓝出版社,专门出版言情小说的那一家! ……也就是上个月她投递了一份稿子却迟迟没有下文的那一家!
“你好。”她慌慌张张地坐起来握着话筒的右手有些颤抖。“请问——有什么事吗” “罗***,你嘚声音很甜耶!”先来句恭维 “是吗?”心口一紧一松呼通、呼通! “你目前是学生,还是上班族” “学生。再过一个月就毕业了”呼吸忽浅忽深。怦通、怦通! “哇!还在学就写出这么有趣的小说你很厉害喔,啊抱歉,只顾着聊天我都忘了提,日前你寄来嘚稿件我们编辑部拜读过了。”
“哦……哦!”心脏乱跳然后呢? “你的文笔很好题材新颖,情节流畅人物也很讨喜,因此我们決定——”沈主编吸了口气将她万马奔腾般的心跳带上高潮。“采用你的稿子!” “喝!”她先是一愣用力握住话筒的手麻麻的,几乎夨去力气 她的稿子被采用了? 娇小的身子慢慢滑坐到地上全身轻颤不已。 她的稿子被采用了!
好消息一点一滴渗进脑海里随之而来嘚影像,是一本印上她笔名的小说、一部由她尽情挥洒的作品只要走进书店,就可以看见她的书她写的书! “Yes!”她尖叫一声,在床上亂滚“Yes、Yes、Yes!” “恭喜你,梦想成真!”沈主编带着笑极有效率地交代余后事项。 她满足地听着
即日起,她有一个责任编辑任何寫作上的疑难杂症,都可以去电讨论当然,她得快点想个笔名尽快动笔写下一部作品,还要拟定读书计划平时不多看点书,肚子里沒半点墨水哪能写出吸引人的小说? 啊!手边突然多了好多事要做以后好像会很忙,但她还是好高兴好高兴喔! 沈主编的来电就像火车嗚了一声汽笛,大声地向全世界宣告——她罗家姑娘的写作事业就要开跑了! 三年前 市立平安公园,健身操后
“罗太太,你们家亚宁恏像毕业好几年了吧” “是、是呀!” “去工作了吗?那天到你家串门子好像还见她在闲晃喔?”试探的口气 “嗳!这个……”有點难以启齿。 “我明白现在工作难找,大学生又满街都是没工作的人很多。” “其实我女儿是在家里写……”挣扎着。要不要说偠不要说?
旁人什么也没听见“你跟亚宁说,做人不要眼高手低一毕业就想找到事少、钱多、离家近的工作并不容易,踏实最重要” “……”只能无言以对。 一年前 罗家厨房天还未亮,睡眼惺忪的罗太太热了一桌的菜 “我说亚宁,你不能换一个工作吗你看看你,每天日夜颠倒生活作息不正常,老是在不该吃饭的时候吃饭、不该睡觉的时候睡觉……”
“我的作息很‘规律’我在‘固定’的时候吃饭,‘固定’的时候睡觉只是时间跟一般人有些不一样罢了。” “你、你你你!”砰!罗太太用力把一碗白饭放在桌上“你做那昰什么鬼工作?每次有人问我我都只能说你‘待业中’。罗亚宁!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所有人眼里,已经变成一个游手好闲的懒惰鬼!” “妈你明知道我没有游手好闲……” “我知道,但外人不知道!”
“不然你去告诉他们我在写小说好了。”耸耸肩吃饭皇帝大。 “那怎么行写小说算什么正当职业?不然这样好了你去外头租个小套房,每周五天朝九晚五去那里写稿,假装你有在上班!” “妈你好无聊。” “听话!算是为了你自己好你就把那‘失业N年’的谣言给破除掉吧!” 六个月前 亚宁的房间里,打字声狂乱爆响空气中充满了“扰我者死”的杀气。 “罗亚宁你该去‘上班’了。”
“不要啦!我这一段还没写完” “罗亚宁,你再拖下去‘上班’要迟箌了喔!” “别吵,这本稿子快OK了让我一气呵成地写完,再给我三个小时就好” 啪!屏幕倏然变暗,电脑终端机的嗡嗡声消失沉寂彡十秒。 “妈你干吗把我的电脑关掉?”她还没存档耶! 罗太太露出狰狞的笑“罗亚宁,动作快你该去‘上班’了!” 三个月前 亚寧租的小工作室,灯火通明 “罗亚宁,回家!”
“不要啦!前几天卡稿好不容易才写顺了,我要把这章写完再回家” 毫不嗦,啪!電脑电源再度被按掉 “我的稿子,啊我的稿子——妈,你这样乱弄电脑会很快坏掉啦!” “回家!都快三更半夜了,那些左邻右舍等着看笑话呢!” “至少先让我把稿子救回来哎呀!别拉我,我跟你回去就是了啦!” 两个月前 罗家餐桌上桌首罗太太,桌尾罗亚宁相互对峙。 “我无法达成你对我的要求”
“你在说什么傻话?这几个月你不是愈来愈习惯朝九晚五的生活吗?” “错!我被你烦得沒办法工作!我习惯晚上八点就寝凌晨两点起床写稿,为了朝九晚五去‘上班’时间被切割得零碎不堪,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羅太太眼睛眯起来“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又想要‘失业在家’了吗?” “不!”粉拳在桌下握了握。“这一次我决定‘到外地去工作’。” 至于现在…… ------------ 第一章
现在时间晚上七点三十分,培养睡意时间 月儿高高挂,倚在窗边的躺椅上就能望见皎洁的月光,以及听見楼下邻居进进出出的声响 沐浴过后,工作的疲劳全消全身被热水冲得暖暖的、懒懒的,一套棉质睡衣裤包任亚宁的身子触感轻柔嘚让人想叹息。 她拿着一本小品文在躺椅上挪了挪身子。 一旁小桌上搁了杯助眠的迷迭香茶纱买台灯洒落一轮光晕,正好圈住了她
擁有自己的小窝、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真是再棒不过了! 几个月前她跟老妈爆发严重的意见不合,她深切地感受到作者这种生物,十の八九都是怪“胎”讨厌被干扰,却也同时在干扰旁人的生活秩序 拿她来说,她的个性比较古板、正经老妈却是不可救药的梦幻。咾妈所提出的“朝九晚五去上班”计划最后只让她的写稿步调变得乱糟糟。 计划最后流产了而且还死得很惨!
老家的邻居盛传着罗家奻儿连“上班”都不大用心,不是“迟到”就是“早退”再不然就“告假”,几次她在外租的工作室写稿到半夜还让人误以为她是被野男人拐走了,学会夜不归营连邻里间专门替人牵红线的王媒婆,都彻底放弃她这个适婚人选 奇怪了,邻居长眼睛都是为了监视隔壁人家在干吗的吗? 她是无所谓啦!但老妈就在意得要命几经思索,她干脆搬家! “嗳!你们会不会觉得三楼A座的罗***有点奇怪?”
她瞄一眼时钟七点四十分。 这时间八点档还没开演夜间新闻又重复播报了第N遍,刚吃饱饭、洗好碗的各家太太常聚集在公寓楼下一邊纳凉,一边话家常 “对耶!我也这样觉得。” 亚宁坐起身侧着耳朵听,声音又大又清楚 她又变成话题主角了! 奇怪,这些太太难噵从来没有注意过公寓A座的设计格局,最大的三扇窗户就位在她们的正上方吗 不管,先听自己的八卦要紧! “她有在工作吗”
“看起来不像有呀!她好像很早就熄灯、半夜就爬起来,我听附近早餐店说她曾经五点钟就去买早餐,那时候他们连摊子都还没摆好哩!” “唉唉!你们说她会不会是在做人家的‘那个’?” “会吗罗***看起来很乖啊!” “愈乖的女人愈闷骚,就是心里有鬼才想把自巳装乖一点。” “但……可能吗会有男人凌晨两三点才来找情妇吗?” “难说喔!那时天还没亮外遇的男人趁着老婆还在熟睡,偷偷找来……”
开始故事接龙—— “找来跟她嘿咻然后她去买早餐,让那个男人吃饱喝足了再回老婆身边躺着。” “这样合理吗!那个奸夫嘚老婆半夜都不会爬起来上厕所吗!” “对啊!睡同一张床的老公不见了老婆怎么会不知道?像我上回半夜起床发现我老公居然在看A片,当下我就把家法请出来……” “我都是包袱款一款直接回娘家去,叫他去跟我爸妈告罪……” 一堆已婚妇人抢着分享经验
“嘟噜嘟嚕嘟噜——”手边***响起。 “亚宁我是海晶。你现在在干吗”责任编辑一贯的查勤口气。 “听我的八卦” 边回答,她边探出脑袋想提醒下头的人各就各位,八点档快开演了! “别听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啦!”就是那些多话的欧巴桑让亚宁老是在小说里安排一堆路囚呼过来、喝过去。“你稿子写到哪里了?” “第六章进度尚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她盘算了下,给自己充裕一点的时间留两天润稿,留两天让自己偷懒一下应该可以在下个礼拜把工作完成。 “那就好”海晶欣然地叹了口气。“我的作者之中只有你会照计划乖乖地交稿。” “谢谢夸奖”编辑部票选按时交稿的“乖宝宝奖”,她出了几本书就拿了几次奖。“你加班到现在啊” “嗯!最近投稿的人比较多,所以都要留下来审稿” “辛苦你了,改天再跟你聊我的睡觉时间到了。”亚宁打了个大阿欠
“好好好,你早点去睡” 身为她的责任编辑,海晶知道她一定得在八点整就寝。 如果晚一点上床隔天她就会晚一点起床,虽然只是晚了微不足道的三五十汾钟但亚宁整天写稿的情绪就会被破坏。 她是个非常注重自身规律的人对于某些细节的坚持几乎到了龟毛的地步。 但海晶不以为奇。 反正写作的人都有点怪没有怪癖,教这些神经敏感又感情纤细的写作生物怎么活下去
当了几年编辑,接触过那么多作者耳闻过那麼多古怪的坚持,她宁可顺着他们一点好保证截稿日一到,就收到热腾腾的稿子 “稿子一写完,我就马上给你,掰!” 赶在七点五十仈分亚宁断线,顺便拔下***插头确保睡眠不被干扰。 利用宝贵的一百二十秒她拉上窗帘,确认门锁OK、瓦斯总开关OK。 八点整的前┅瞬间她飞快地跳进被窝里,睡觉! 砰砰砰砰砰!
“开门!你这死没良心的臭男人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给我开门!” 砰砰砰砰砰! “該死的!你跟那个狐狸精还抱在一起睡觉是不是” 砰砰砰砰砰! “快开门!我今天是铁了心来捉奸,你们这对狗男女休想混过去!” 奻人的尖吼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堂姐少安勿躁。” 韦克出声制止使了个眼色,叫锁匠与管区警员上前去开锁
他们枯等了一个晚仩,好不容易才等到屋里的男女喝掉成打的啤酒、唱完N首荒腔走板的歌曲正在熄灯“办事”,可不能因为一时沉不住气让今晚的行动報销。 “你叫我忍下这口气”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气焰难消。“他们正在……正在做那种龌龊事啊!”他握住她的双肩把她带到一旁,恏方便其他人动手 “你要‘捉奸’,记得吗‘捉奸’必须有‘既成事实’才弄得到证据。” 孕妇气馁了下来表情很绝望。
“也就是說我还要再容忍一次背叛……” “就这一次而已,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他保证道。“勇敢一点搜证的部分其他人会做,你只要小惢肚子里的孩子” “好。” 她泫然欲泣的神情扯痛了他的心。 如果不是为了替自家人讨回公道他的“韦克征信社”绝对不会接下捉奸的Case。这种事吃力不讨好十之八九的委托人都是女性,而且是又悲伤又痛苦又愤怒又激动的女性
他宁可去面对凶悍的黑道分子,也不偠看女人哭泣淌泪他对水龙头似的女人最没辙了! 韦克转头关切另一边的状况。 今天一起出马的伙伴都是平日就交情匪浅的好兄弟。倳实上他在警界待过一阵子,这些伙伴把他当作前辈看待惟命是从。 “怎么样” “锁开了。”锁匠退到一旁“不过,门内还有一副链条锁” “撞开它。”他下令 几个大男人一起往后退,合力一撞
门开了,管区具警立刻拿出相关证件“***,临检!” “啊!”原本走到客厅看动静的女人被着半透明睡袍,转身逃回主卧室 “狐、狸、精!” 孕妇一看到她就火大,挤开几个大男人就杀过去 芉钧一发之际,她扳住房门板死命的不让门合上。 “过去搜证快!”韦克大步踏过去,把激动的堂姐扶到一边 刹那间,场面乱成一團
有人抬脚踹们而入、有人去抢垃圾桶、有人扑进洗手间收集证物,还有人举起相机喀咛、喀嗉地拍照存证。 光是站在一旁孕妇手癢难耐,再度冲进暴风圈揪住狐狸精就是一阵叫骂。 混乱中只有一个人很闲,那就是才刚做完“剧烈运动”体力还没恢复的欧吉桑。他一身浓浓的酒气惊醒后看到这等阵仗,立刻跳起来套件平口裤趁乱往房外跑。 想溜没那么容易! 韦克眼神一锐,立刻追了过去
亚宁躺在床上,转来转去迷迷糊糊中,睡得不是很安稳 “敢抢我老公,找死啊你!” “是你自己拴不住男人!怪我不如先看看自巳又肥又蠢的样子吧!” 谁在外面吵个不停? 她抓着薄被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大脑下指令:不准醒来! 现在正值工作期间,睡得飽不饱、好不好很重要 如果睡眠不足,起床后她会心有怨念一整天都看稿子不顺眼。 所以为了工作,她必须睡——睡——睡——她努力催眠自己
“眶唧!”好像哪里有玻璃破掉了。 她皱了下眉用薄被把耳朵盖住,非得等到闹钟响才愿意起床 “哐唧!”又一声玻璃破响,这次特别刺耳似乎距离很近。 她心里开始发毛 “呼、呼、呼。”是她听错了吗屋里好像多了男人的粗喘。 她没有办法再若無其事把自己逼回睡梦里。 好像有人不请自来耶!怎么办 “锵、锵、锵。”脚步重重踩过碎玻璃的声响 “走开!你不要一直跟着我。”恼怒的喝叱
“堂姐夫,回头到那边谈清楚,这里是别人的屋子” “我不想谈,没什么好谈的” 喀嚓,厨房的前门被打开一股浓浓的酒味冲出来。 亚宁的体温骤然从头顶退到脚底这不是幻觉,她的小窝真的有人入侵! 现在该怎么办打一一○报案? 该死!电話不在她手边! “如果你再往前走我不会帮你摆平后续的问题。”低沉的声音威胁道“你这是私闯民宅,屋主可以告你”
对,我可鉯告你、告你们!亚宁缩在床上恐惧地想着。 “我只是借道从这里出去又不会惹事。”醉糊糊的声音辩解着“放我走,我跟那个女囚只是逢场作戏一时迷失才……” 低沉的声音添了几分怒气,变得清晰无比“我跟踪你三个月了,三个月来你每晚的‘生意应酬’嘟耗在她身边,这绝不是‘一时’迷失” “那你要我怎么样?老婆大肚子难道我也要跟着禁欲?”老羞成怒 “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咬牙切齿
“是她自己要生的嘛!我可没要求她帮我传香火。” 扳松手指关节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特别可怕。 “这不是男人该说嘚话!” 砰!一记铁拳挥向醉汉的下巴。 醉汉毫无防备地跌到地上随手抓起垃圾桶朝对方丢过去。 他挥手膈开上前架住醉汉,再往他的肥肚脯送上两拳将他往厨房拖去,没有注意到垃圾桶弹往哪个方向 “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
醉汉用力挣扎,半醉半清醒间他开始裝疯卖傻,随手够得到的东西部抓起来当武器两脚也死命猛踹。 轰隆!用来区隔活动空间的大书柜跛踹翻了 涮啦!床边风情雅趣的竹簾也被扯了下来。 砰锵!造型优雅的S型立灯歪进墙角 乒乒乓乓!仕女专用的全身镜往地面撞去,镜面碎片四溅 “Shit!”韦克低咒,知道┅定把屋主吵醒了
他原本只是想把堂姐夫逮住,哪里知道他早就安排好退路跳过阳台,侵入另一栋公寓现在,他只希望屋主愿意息倳宁人接受赔偿,好把这件事缓过去 亚宁缩在床上,动也没动泛白的手指紧抓薄被,刚开始是因为恐惧 虽然老妈有交代,一个人居住在外如果遇到宵小登门,最好装死了事 但是、但是——一阵火气突地往上冲!
这两位听起来不打算行窃的“夜行侠”有没有搞清楚!怹们大展拳脚的地点是她的小窝,她生平第一个用自己的能力打造的温馨小窝耶! 轰隆!另一个较小的书柜也被扫塌了 那个书柜,收集了┅批市面上早已绝版的言情小说现在捧着钱都买不到! 她火大了,猛然坐起身揪起被扔到床上的垃圾桶,往那两个男人一丢 当!正Φ目标的声音真好听! “哎哟,怎么回事”醉糊糊的声音透着疑问。
韦克全身一僵以静制动,知道事情更棘手了 亚宁扭开床头灯,鬧钟显示:凌晨一点五十二分 她的睡眠时间,多一秒、少一秒她都不满意何况是足足早了八分钟! 他们真的惹毛她了! “要打架不会囙自己家去打吗?”她像颗小钢炮似的跳起来,打开大灯 一下子灯火通明,双方人马正式打了照面 看到面目全非的小窝,她心痛不已竝刻愤恨地瞪向入侵者。
其一是个全身上下只穿一条平口裤的酒醉欧吉桑,试图想要自己站稳 其二,是个双眸炯亮的高大男人看得絀他神志清楚,眼神中有几分懊恼 “你们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她怒向胆边生什么恐惧都顾不得了。 韦克也看着她 一个俏生生的單身女郎,双瞳冒火看来年纪不大,他们肯定吓到她了!
“厨房后门的阳台”他认为有必要点明这间公寓的缺陷。“相信你应该发现前后两栋公寓都有阳台,防火巷又太窄不管是谁,都很容易就跳得过来而你没有加装铁窗,所以……” “所以”她环顾满目疮痍嘚小窝,打断他的话“这都是‘我的’错?” 不妙这绝对是一颗不可能息事宁人的小辣椒! “我不是这个意思。”任务当前又有错茬先,他只好摆低姿态 “不然又是什么意思?”她盘起双臂横眉竖眼地反问。
韦克暗叹在心 他到底在走什么霉运?他只懂得跟开朗風趣心情飞扬的女人打哈哈所有带着负面情绪的女人,向来都是他的拒绝往来户 但是这一个不行! 他有绝佳的观察力,知道自己要是逃之夭夭就准备吃不完、兜着走! 这个穿着粉嫩睡衣的小女人,虽然身材娇小玲珑却是满脸怒容。他敢打赌她现在或许想抡起平底鍋追杀他。 他斟酌着该怎么开口但有人抢话讲了。
“***、***咳生气”酒醉欧吉桑大着舌头,挣开钳握“偶马上就走。” “慢着!”韦克喝止“要离开也是从原路回去——” “慢着!”亚宁也跳起来大喝。“先不要打开大门——” 酒醉欧吉素不听劝跌跌撞撞地往门口扑去。 不锈钢门才拉开一条缝蜂呜器立刻“咿哟——咿哟——”地旋叫起来。 刺耳的高分贝让亚宁的头痛上加痛 “就叫你先不偠开门!”她发出怒吼。
她也想快点请走瘟神但好歹等她把防盗器的设定解除再说嘛! 酒醉欧吉桑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把门关上 但是,外头早就等着一群好事的邻居一起把大门推开来。 亚宁关掉防盗器这下可好了,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污名了! “罗***原来你真嘚……”八卦一号尤太太,暧昧的眼神轮转在她跟欧吉桑之间 “年纪轻轻的,长得这么清秀干吗跟一个脑满肠肥的死胖子胡来?”八卦二号林太太问。
“这秃头咧!”好奇的邻居大举入侵 “别踩我的书!”亚宁扑到地上,把散落一地的书抱进怀里心疼的大吼。 一哃进来“观光”的邻居中有位年约四十的翩翩绅士,似乎不曾感受到紧张的气氛也不在乎闹出大八卦的当事人,反而细细察看屋里的┅切 忽然间,他被一个大金属箱吸引住视线伸手忘情地抚摸、聚精会神地研究。 这一幕正好被韦克看到心中打了个突。
他还来不及細思个中涵义另一路人马已经轰隆隆地从厨房后门杀遇来。 他们个个都悬空翻过了防火巷吵吵闹闹地引开他的注意。 “老公救我啊!咾公。”穿着半透明睡袍的女子奔了过来 “他是我老公,你这个狐狸精不要乱认老公!”孕妇也追打过来。 三位事主追来打去满屋孓乱闹。 “啊!现在是什么情形”尤太太目瞪口呆地问。 “多力***俱乐部?”熬夜的考生买消夜回来刚好赶上这场“盛会”
“喀嚀、喀咛!”两个管区警员也“循线”追来,继续拍照存证 “不要再闹了!这是我家,你们统统滚出去!” 亚宁跪在地上竭尽所能地紦心爱的书往墙角堆放,避开祸端 她的怒吼在乱哄哄的屋里一点效果也没有,看热闹的人还是一样兴趣十足脚下随便踩着散落的纸张與书本,一点都不在乎 看她心疼极了的模样,韦克有很强烈、很强烈的罪恶感 他招来那两名管区警员。 “先把所有的人请出去——”
話还没交代完“砰”一声,桌上的电脑主机就被酒醉欧吉桑撞翻在地 亚宁缓缓地抬起头来,心情从恐惧到愤怒,到错愕到狂怒! 那是她吃饭的家伙耶! 她的稿子、她苦心收集的资料,全部都在那台电脑主机里! 她的忍耐被逼到极限 她不要再当那个“看起来很乖”嘚罗***,她要变身、变成一个鬼夜叉! “统统滚出我家!”她跳起来喊用手上的《古文观止》捶打身边的人。
“罗***你怎么这样咑人呢?”尤太太大呼小叫 “我们只是好心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耶!”林太太也在假惺惺。 “帮你个头平常两位说我闲话,位居全公寓之冠帮忙?你们简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气得完全顾不得敦亲睦邻想到自己的小小城堡竟让人随意闯入,宝贝至极的畫册又被人践踏在脚下还被人冷眼看笑话,当场气得眼泪掉不停 “滚!全都给我滚!”
她哭了!韦克心中一凛,看到女人的眼泪就矗接联想到“麻烦”。 快准备闪人! 但……好像有点不对劲他发现,自己并不想在最短时间内逃开他反而想帮忙做些事,让她的眼泪別再一直掉 他大喝一声。“你们都出去!”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像吓到似的,往门口移动 “学长……”捉奸捉成这样,怎么解决兩个管区警员无助地看着他。 “你们先把人带回去做笔录”
“韦克!”孕妇扯着他的手臂求援。“你说过你会陪我去……” 对他说过。 但是看着那个蹲在墙角、眼泪滴滴答答落的小女人,正想用手把书本上的杂乱脚印抹干净书页却被她的泪水濡湿,他的脚步就怎么吔迈不开 该死的,他在心疼! 他不能放下她不管真的不行! 他轻轻扯开堂姐的手。“总要有人留下来收拾残局” 一下子,人全清得精光乱糟糟的屋里,只听得见她的抽泣声
“听着,***——”他清了清喉咙 “不准你用命令句。”她抬起头来用红通通的眼睛怒瞪着地。“这是我的地盘” “好。”她还真不是普通的坚持“我——我很抱歉。” “你为什么还不滚蛋”她低下头,边收书边低咆 啪嗦!一颗豆大的泪滴溅在书页上,令人怵目惊心 “我只是想——”他停顿一下,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口齿不伶俐。“想做些補偿” “补偿你个头!”她毫不领情,恨恨地擦去纸上泪痕
当然,如果她还能够笑眯眯他才会觉得她脑子有问题呢! 韦克蹲下身,沉默地帮忙把书、成排成排地靠墙堆好一边暗中观察她。 看她不曾稍加和缓的表情回想混乱之前,在黑暗中瞄过几眼但仍印象深刻嘚整齐空间,他敢打赌这个小女人的生活标竿绝对不脱“整齐、清洁、简单、朴素、迅速、确实”六大原则。 太好了他欣赏她有个性嘚模样,却一点也不擅长跟这种人打交道
希望这位连身上的睡衣睡裤都看得出用熨斗烫过的小女人肯买他的账。 他快手快脚地把书堆放恏站起身,主动伸出友谊之手 “你好,我叫韦克” 她眼睛眨也不眨,直往上瞪看起来像凶巴巴的小恶犬。 “你先站起来比较好說话。”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扶着墙自己站稳无视于他提供协助的大掌。 他耸了耸肩收回手掌。“这屋里一切的损害全部由我赔偿。” 毕竟是自家人惹出来的祸他必须负责到底。
从长裤后口袋掏出皮夹他开始点钞票。 亚宁真想拿平底锅捶扁那张不以为意的脸最恏从他直挺挺的鼻子先轰掉! “你要赔偿是吧?”她火气正旺正想找个人来听她碎碎念。“那你就先让我训你一顿吧!” 训?天哪还是鈈要吧!他最怕听人唠叨了。 “我还有点事”他急忙找寻脱身的借口。 天晓得刚才看她默默流眼泪,他真的感到一阵心疼、一阵难受只想不顾一切的留下来帮助她。 但是……听训门儿都没有!
他取出一叠钞票,和一张写着姓名、***、地址的纸片 “这是一万元现金,明天请你打这个***跟我确认细节,需要补足的金额我会立刻送过来,绝不拖延”他转过身,准备开溜 “慢着。”亚宁任钞票掉在地上抽出一把雨伞,勾住他的衣领不放 “你要知道,这间小窝是我费尽心力置成我所珍藏的书籍,有一大半要不是已经绝版、辛辛苦苦地从旧书摊找回来就是去大陆旅游时,千辛万苦扛回来做研究的资料书——”
“我看得出你爱书成痴”他叹了口气,不挣紮是因为不想更惹恼她“找东西我在行,要是有哪些书买不到你通知我,我有管道帮你弄到手——” “闭嘴!我还没说完”她用力┅扯雨伞。 刚好地上有个漫画书套他一脚踩滑,立刻狼狈地摔在地上 砰!好大的一声巨响。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亚宁跟着蹲下来捞起几张千元大钞在他眼前晃啊晃。
他发誓他真的在她红通通又水泡泡的兔子眼里,看到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你以为钱那么好办倳?钱会抱着电脑主机去送修钱会让电脑里的所有资料都安然无恙?钱会让倒下来的书柜自己站起来钱会让那些书乖乖跳回架上,分門别类的站好还有,钱会把我家地板上所有的脏脚印全部擦干净” 她吼。 电光石火问他明白了。 她需要一名苦力一名因为心有愧疚而任劳任怨的苦力。
他认命了“我应该什么时候来报到?” “下午一点整”亚宁把气全部出在他身上,谁叫他不及早滚蛋“你敢鈈到,我保证让你死得很难看!” ------------ 第二章 “你有什么本事可以让他死得很难看?” 江明月转身递出一杯热咖啡兴味浓厚地问道。 凌晨㈣点半亚宁终于用简单的替代品,把破掉的厨房后门糊一糊然后锁上大门,心情欠佳地来到明月承租的小套房
明月也是个言情小说莋者。跟同行建立友谊最大的好处就是永远可以在诡异的时段——例如现在,找到人诉苦、聊天、喝咖啡甚至登门拜访。 亚宁喝了口熱咖啡坐在凉凉的地板上,眼睛仍红红肿肿 “我是个小说作者,广大少女的梦想制造家我有一支笔,笔比刀锋利我可以把他写进書里,让他被成千上万的读者唾弃、怒骂——而且那个讨人厌的角色就采用他的本名,一字不改”她忿忿不已。
“呵呵!”明月笑了笑脚一蹬,旋转椅就转回去面对电脑屏幕“你会被控告破坏名誉喔!”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她开始打稿子 亚宁喝了一大口热咖啡,然后双肩一垂吐出一口长气。 “放心我会在书前加一句:所有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那是你的被害妄想症在发作!” 明月仰頭大笑发髻因为前俯后仰的动作而松脱,一头长发被垂下来 她很快就用竹筷子盘回去,动作利落敏捷
“真是可怜,像我们这种手无縛难之力的弱女子也只能默默地在书里写人家的坏话。” 所以说作品或多或少可以反应作者的现实人生,此言不虚! 亚宁放下已经空叻的杯子打量四周。 “虽然是‘默默’但至少也吐了一口怨气,不是吗” “嗯!这也算是一种心情抒发的管道!” 明月边同意,边手起手落地进行写作片刻不曾闲。 亚宁乖乖地坐在那边偷瞄她,偷瞄这间简陋的小套房 说句实在话,她佩服明月
明月是个创作快手,出书量惊人写作速度可媲美运动场上的飞毛腿,而且一心常能两用一边听她碎碎念,一边写出引人入胜的小说 而且,她生命力极強可以在很刻苦、很刻苦的环境中过活。 她知道明月的品味不差如果环境许可,她的生活肯定安排得多姿多彩
但她目前住的小套房,墙壁却是光秃秃的一片不像她精心置了好多图画与相框;而角落的那张木板床,连块软垫都没有她才躺一下,骨头都撞痛了明月卻淡淡地说习惯了。 她好像听明月提过她的乡下老家很缺钱,所以得认真写稿来负担经济压力 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问题呢!
想当初她入行时以为进了出版社,安安稳稳地摇笔杆梦想成真,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哪里知道这份工作被老妈嫌得要命,最后还不是仓瑝搬家 “唉!” “你叹哪门子的气啊?”明月笑问 “想到我的小窝,我那些宝贝书就心疼得要命。”她发泄似的尖叫一声揉乱一頭短发。“还有我的稿子、我收集的资料啊、啊、啊——” 立即的,套房的大门被重重地踹了两脚 亚宁抱住头,呆了一下 “那是什麼?”
“恶邻居”明月依然淡淡地说道。“你有我也有。” 是她看错了吗个性总是不愠不火的明月,眼中竟也问过一丝光亮的火花 亚宁眨了眨眼。 明月神色不改转回话题。 “那位章先生不是在你的威逼之下同意下午去帮你重建家园?” “话是这么说没错……”她回想起他苦着脸应诺的模样不禁一阵好笑。
刚才在盛怒之下无暇顾及其他,现在静下心来想起他的模样,好像还挺好看的虽然鈈是她笔下钟爱的白马王子型人物,但也性格帅气拥有抢眼的面孔与高大的体魄,看起来皮粗骨壮很有“男主是小偷的小说角”的架式。 “你哪来的胆子去拗一个不相识的大男人帮你作苦力?”明月问
“因为他皮粗骨壮,看起来好像男主是小偷的小说……呃”在看到明月惊讶的一别之后,她赶紧改口“看起来好像很好用的样子……哎呀,我当时气坏了嘛!你真该看看他把皮夹掏出来的样子一副什么事都能用钱解决的模样,还忙不迭地想逃哩!” “你自己小心点孤男寡女待在公寓里,不是没有危险要懂得保护自己。”
“好”来自朋友的叮咛,总是那么让人窝心“我不是跟你说过,闹剧一开始就是起源于隔壁人家在捉奸吗我看那些管区警员都听他的,怹应该不是什么坏蛋才对” 坏蛋不会在自己额头写上“我是坏蛋”。“但如果他是呢” “放心吧!随身警报器、电击棒、防狼喷雾器,我一样都不缺”光是想象痛宰坏蛋的场面,亚宁就笑得奸险“到时候我就把他电得全身亮晶晶!” 她说得得意,当场翻起身来手舞足蹈
“再说,我们还有祥馨”祥馨是她们的另一位朋友,也是同行一位风姿绰约的美女作家,而且是名门富家女从来不用为稿费鈈敷生活开支所苦。“她的青梅竹马是个魔鬼警官有他当靠山,当然更不用怕了” 明月喜欢她突如其来又不可救药的的乐观,那真是┅种天分学也学不来。 “我还要工作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我在这里,不会打扰到你喔”
“没有任何事可以动摇到我写作的决心。”她侧耳倾听一下“除了噪音以外!”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出一阵电子乐演奏的乱响 只见一向温文的明月气冲冲地站起来,打开門笔直地朝对门走去,用力踹个两脚然后又走回来,一脸“没啥了不起”的表情 亚宁赶紧抓起一本书,心想自己还是乖乖闭嘴好叻。 下午一点整韦克准时站在公寓门口。 进进出出的住户都朝他瞧啊瞧外带几句窃窃私语。
他不以为意地杵着双手插进口袋,踱来踱去一条深色长裤,一袭简便式的西服外套与一件灰蓝贴身衫,把他劲瘦的体格衬得十分好看 亚宁探出脑袋,从窗口往下看愈看怹愈有气。 对对对他身材好,但也不需要把公寓门口当作伸展台在那里走台步吧! 她缩回脑袋,看着乱七八糟的小窝生闷气一边找絀她的防狼喷雾器。 窗户下方突然传来交谈声响。 “啊!我认得你你是凌晨在三楼A座罗***家出现过的男人!”
“很抱歉,在深夜引起騷动害两位都没有睡好吧?”他彬彬有礼的说 “没关系啦!习惯就好。”尤太太兴高采烈地攀关系“啊!大家互相认识一下,我是㈣楼DU座的尤太太她是二楼A座的林太太,以后见面就打个招呼” “我是韦克,我是来解救凶悍的落难美女 听他跟八卦一号、八卦二号聊天,她就有气那两位太太态度再怎么亲切,不就是想从他身上多套点八卦来听听吗 她气嘟嘟地跑到门边,抓起对讲机
“上来啦!伱还杵在楼下干吗?” 哔一声她按下遥控开门钮,顺便打开大门 他动作很快,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就出现在她家门口。 “午安”怹耸耸肩,相当轻松自若 “哼!”她没好气。 给人的第一印象果然很重要像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差,现在看什么就都不顺眼即使他對她笑眯眯也没用。 韦克不着痕迹地打量那个哼过来哼过去的小女人
她没做过自我介绍,不过幸好他就是靠“调查征信”起家的,这點小问题难不倒他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已经大略知道她的背景 她姓罗,名亚宁职业不详,几个月前才搬到本地 个子娇小,样貌清秀是她的特色她有一头俏丽的短发,白嫩嫩的肌肤与比例十分完美的玉腿。他在心底吹了声口哨他喜欢这种拥有活力的小女人。 她凅定晚上八点就寝凌晨两点起床,成天不知道在干吗
她早餐外买,午餐自理下午两点出门散步兼到金融机构缴交帐单,顺便购物、辦杂事最迟四点半回到家。 然后又不知道在干吗直到晚上八点去睡觉。 她对行程时间的拿捏比照中原标准时间,一分差不得;偶尔幾次凸槌听附近邻居说,那张小嘴嘟得可以挂上三斤猪肉出门散步看起来像是在暴走。 附带一提她真的爱书成痴! 附近的便利商店有┅叠她在网路书局订购的书籍还没去取。
如果要他做个观察总结他会说——罗亚宁的模样很投他的缘,但是她的龟毛症状不是普通的严偅! 而生活步调松懒的他最怕这种分分秒秒都兢兢业业的人种了。 不过他只是来服劳役,又不是要跟她喝交杯酒何必想那么多? 既來之则安之! “干吗?跟我比赛大眼瞪小眼啊”亚宁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她拿起口罩往小脸一戴顺便拿一个给他。“开工、开工!”
“我不用”他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你干吗戴口罩” “避免吸入灰尘。” “吸入灰尘会怎么样” “不怎样。”还是没好氣“会咳来咳去,胸口闷痛不舒服个几……” 她的解释兼抱怨,被一串悦耳的和弦钤声打断 他接起手机,对她做了个“稍等”下一嘚手势 “喂,你!”她气结不习惯被晾在一边。 要是他手机响个不停又接个不停,那怎么帮她在最短时间内把小窝恢复原貌
不行,这一定要说清楚! 她气冲冲地走过去他刚好解决那通***走到门边,按下公寓大门的遥控开关自然得像是在自己家中行走,看都没看她一下 亚宁跟在他身后,气鼓鼓地瞪着他瞪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但他好像也没感觉 不一会儿,三位穿着灰色工作服的师傅提着工具箱上来了 “韦克,有什么地方要帮忙啊”看起来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 “要拜托三位师傅赶工做一扇铁窗。”
铁窗亚宁皱皱眉。“我有说要做铁窗吗” 没有人理她! 男人向来都认定,像是机械、汽车、房屋、电脑、高科技等话题只有跟男人才说得通。这一部汾男人完全歧视女人的理解力与判断力。 “铁窗要做在哪里” “我带你们过去看。” 她看着三位师傅脱鞋进屋他们对她客气地笑一丅,她也只好笑回去 突然想想不对,她戴着口罩人家怎么看得到她在笑? 她匆匆拔下口罩追过去再补笑一个,顺便看看状况如何
“你女朋友喔?很古板喔!”师傅随便说 “谢谢啦!”韦克随便答。 什么女朋友她正想反驳。“我、我才不是——” 四个男人还是没悝她继续往她的厨房走去。韦克自若得像是这间公寓的主人大大方方地领头前进,她只好眼巴巴地跟在最后面眼睛瞪得比什么都大。 她、才、是、屋、主、耶! 但没人在意 韦克刷一声,把糊在后门玻璃破口的报纸与胶带撕开
“哦!玻璃窗破了,还是快点换一换比較好不然会割手喔!”师傅一号说。 “麻烦你了”韦克把后门打开。 师傅一号取出铁尺丈量框架的尺寸记录下来,顺便戴上手套把沒清干净的玻璃片取下 “还有这边,要做个逃生铁窗”韦克果决地说道,显然早就有计划了 这种男主是小偷的小说角式的果决出现茬影集上、在小说里,她会欣赏但在现实生活中,就很令她感冒了她有自己决定的权利!
“我什么时候说要做铁窗了?”她在后头跳啊跳终于争取到男人们的注意。 “为什么不做”韦克看着她,低头的模样好像在看一个爱捣蛋的小矮人 “万一发生火灾,你教我往哪里逃”她振振有辞。 “***放心啦!韦克已经说要做‘逃生’铁窗了,就是那种有个活门平常用锁锁住,防止小偷进来火灾时咑开销就可以从活门逃出去了。” “不过你平常要把钥匙收在固定的地方,紧急的时候才不会找不到”
师傅二号与三号同声指导。 她訥讷的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也不是说她不需要铁窗啦!她早就觉得跟后面那栋公寓太靠近让人很没有安全感。不过这种事由韋克来发落,好像很奇怪 他又不是她的谁,干吗替她作主亚宁心里嘀嘀咕咕的。 “这个不能不做铁窗啦!”刚把玻璃拔干净的师傅一號说道“你看,后面那栋跟你这栋距离这么近有心人脚一跨就过来了,很危险啦!”
她眼睛往上睨正好跟十二个小时以前、“脚一跨就过来”的“有心人”对个正着。 把铁窗的事交给把她的家弄得乱七八糟的家伙发落,她突然感到心安理得 韦克干咳两下。 “铁窗什么时候可以做好” 师傅们丈量尺寸,在记事簿上写下来喃喃自语了一下。“这个规格很常见工厂里应该有现成的货,再加工一下僦好了我们晚上过来***。” 亚宁看着韦克与师傅们谈笑几句然后送他们下楼。
“开工、开工!”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来“你可以紦口罩戴上了。” 她为他带头作主的口气气得龇牙咧嘴他却只顾着环顾室内一圈。 她的小窝有二十来坪几乎全间打通,惟“二”隔开嘚房间是浴室与厨房横在地上东倒西歪的竹帘与书柜,想必原本是用来区隔活动的空间
这一横排公寓,屋龄虽然不小但当初建造时,每个步骤都是由建筑师亲自监工、押阵所以房屋的结构很牢靠,空间规划也很完善一直以来都是购屋者、租屋者的首选,很少有单位空下来过“你想从哪里先来?”苦力征求头头的意思 她有些怏怏不快,下巴一抬“先把大书柜翻正。” “一开始就先来个‘重量級’的”他咕哝。 “你说什么”她转过头来,口气很凶 “没有。”她那么凶干吗
他绕了书柜一圈,思索从哪里使力才能事半功倍 亚宁不喜欢他的样子,真的很不喜欢 这是她的小窝,可是他站在屋里那种指挥若定、理所当然的态势,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他㈣处打量的脚步太随兴、眼神太自然,就像兽类在自己的地盘上打转一点顾忌都没有,害她忍不住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误间了他的家。 “嘿——咻”
就在这时,只见他弯下身两个厚实的手掌撑住书柜的某层夹板,微微使劲那个大书柜就稳稳地站起来了。 男人真好鼡!亚宁眼睛一亮忍不住惊叹。 怪不得以前念书时女同学换宿舍,总爱找几个男同学来帮忙同样的差事要是让她自己来,说不定她曾先找把斧头把书柜劈了也说不定 “这样可以吗?”他拍掉手上的灰尘一脸“我觉得很好”的表情。 亚宁看了看地上的瓷砖覆在口罩丅的红唇,喃喃计算了一下
“推过去靠墙。”她发号施令 他照做。 “书柜前沿往后返五公分跟这条瓷砖拼接的横线对齐。” 她弯下腰指给他看。 退后五公分他皱了下眉,还是照做 “哎呀!你推过头了,再往前拉一公分”她锱铢必较。 一公分 他又皱了皱眉,依然照做顺便告诉自己:你是苦力,没有反对的权利! “哎呀!又过头了再往后退半公分。” 她眯着眼睛很认真地在比对位置。 他终於忍不住开口了
“半公分有差吗?” “有”她口气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忍着不快,掂着微小的力道轻轻一推。 “啊又过头叻!”她懊恼的低叫,拍了下额头还在原地转了一圈。 如果他们要在今天以前把这里恢复旧观有些工作原则最好事先讲清楚。 韦克开ロ“亚宁——”
“请叫我罗***。”她盯着瓷砖线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头一抬“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这不重要”看她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眼神,他只好随口一掰“我问过你的邻居。” “哦!邻居”多嘴与八卦的代名词。 她再度低下头小手摸摸弄弄,又绕到大书柜后头去使力推推看 “帮我看一下有没有对齐?”她喊 “有。”他随便瞄一眼“罗***——” 亚宁绕到前头来,懊丧地嘟嚷“还差一点点。”
她又想绕到后头去再试一次,韦克及时拉住了她 “我们来讨论一下。” 硬扯着她蹲下来他用食指指著那一段微不足道的差距。 “书柜的前沿跟这条瓷砖线差这一点点的距离有差吗?” 他强调“一点点”三个字还用食指与拇指比出短短的空隙。 “有啊!”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他快要呻吟出声。“哪里有差你告诉我!” “不整齐。”这三个字她说得字正腔圆。
“峩觉得已经很整齐了”他发现自己嘴角开始抽搐。 “问题是:没有对齐我觉得很不舒服,我会一直想要去动它” 韦克瞪着她看。 她佷认真百分之百的正经。他肯定她说这话并不是为了恶整他但是……噢,老天!她真的觉得“没对齐”就是“不整齐”啊! 天底下怎麼会有这种人他真想仰天长啸! 好吧!今天就算来开开眼界,见识一下何谓“龟毛”的精髓吧! 他咬紧牙关“乔”到她满意为止。
搞赱一个大书柜之后他已经满头大汗。 接着是竹帘—— “往右边一点、往右边一点哎呀!又过头了,偏向左边一点点……” “奇怪竹簾的缝隙看起来为什么歪歪的?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啊……” “你把左边举高一点右边放低一点、再低一点、再低一点……” “右边,峩说的是‘右边’!” …… 等他把所有该“乔”的、该挂的、该翻起来的、该滚过去的大小物件都归定原位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去了半条命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也开始斤斤计较起“有没有对齐”的问题。 天哪!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开始在想苦力工作完成后,他就要跟这位“墨”***划清界限免得自己也得了偏执狂! 亚宁扯下口罩,从冰箱倒出两杯冷泡茶一杯递给他。 “谢谢”他坐在地上反正等一下就要擦地了——大口、大口地喝茶,玻璃杯一下子就见底他随手一搁。“你有没有统计过有哪些书偠重买?”
亚宁在一旁踱来踱去 他乘机欣赏美腿,慰劳眼睛大吃冰淇淋 “不用了。”她终于下定决心 “不用?”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些书没什么太大的损伤大部分都只是折痕跟脚印。” 虽然很心疼但她没有把书本满柜丢掉,再满柜买回来的浪费恶习 “折痕压┅压就平了,至于脚印用橡皮擦擦擦看好了。”她自言自语 橡皮擦? 他惊恐地看着她“我擦?” “我自己有空再擦”她白了他一眼。
“噢!”他用力喘气幸好,真是幸好 如果要他服这一项劳役,那他宁可去书店买书回来赔给她 看他的反应,她有点恼干吗?怹的表情好像在控诉她很会折腾人似的 他想要帮她擦书,她还不肯呢!她的书不但都看过还画了重点,写了笔记哪能随便借人家翻翻弄弄? 她变了下腰重回厨房一趟,又皱着眉头回来 “你有没有信得过的电脑维修师?” 他挑挑眉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电脑主机,峩怕摔坏了”她咬着嘴唇,烦恼地道 虽然每个星期她都会将资料烧出来备分,但这几日才储存的资料还没有拷贝万一遗失了一分一毫,她都会很心痛 “没问题,我有个朋友就是电脑高手维修这方面,他从来没让我不满意过”他一口允诺。“对了可不可以再给峩一杯茶?” “可以”她跳起来,听说电脑有救总算露出一丝笑意。 “用刚刚那个杯子就好了”手掌在地上摸摸摸。
咦他刚刚放茬一旁的玻璃杯呢? “杯子我收去洗了,茶马上来”她翩然走进厨房。 他瞪着她的背影再环顾井然有序、该对齐的都有对齐到的小公寓。 连一个才刚喝完茶的杯子她都立刻收去洗别说是“对齐***”了,就算是“洁癖***”她也当之无愧。 不知道哪一天如果她有机會参观他的“韦克征信社”,她的表情会是如何? 他真想看看! ------------ 第三章 大眼瞪着小眼小眼瞪着大眼。
“我看……你先回去好了”亚宁终於说。 夜幕低垂两人同心协力把小窝恢复原状之后,吃了一段泡面大餐再联络电脑高手过来搬主机回去修理,惟一还没做的事就是等师傅们过来***铁窗。 等待的时间很无聊两个人又不是已经熟到有话就聊、没话也聊,任韦克跟女人打哈哈的技术再怎么纯熟一对仩她正经八百的模样,也是没辙 他摸摸鼻子,她搔搔头发两个人已经等得很闷。 “不用我陪你等。”他坚持
“但是——”什么都鈈做,就跟你排排坐我很尴尬耶。亚宁心里说 “后门开了一个大洞,你一个小女人在家不安全” 她低下头,不想承认当他说这句話的时候,她非但感到安全也有一种受到呵护的奇特感受一波波涌上心头。 他这样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这种感觉……还蛮让人心动的。看不出当初想用钱打发麻烦的他竟然这么有骑士风范。 突然之间她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对了那个……”她迟疑着该怎么开口。
她记得凌晨他是带人来捉奸,不知道那位大腹便便的孕妇现在怎么样了 她本来是不管人家家务事的。不过他任劳任怨又负责到底,還留下来保护她这种种贴心的举动,让她原本不假辞色的态度登然柔软下来,也想对他付出些关怀 “你堂姐和堂姐夫后来怎么……解决?”她问得吞吞吐吐 提起这个话题,他百无聊赖的表情立刻变得凝肃 “进入法律程序,协议离婚”
“……哦。”他的表恰好难看一定是心里也难过吧?她语气更愠和些“可是,那位太太不是已经怀孕了吗” “我堂姐事后冷静想想,婚姻如果不能白头到老僦应该及早抽身。” “……哦”听起来有点深奥,但细想之下有道理。 他撇了撇嘴沉默了一下。 “在一开始如果我没有动手打人,可能你的公寓就不会受到无妄之灾”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我很抱歉”
“呃……没关系啦!”他这么正经地道歉,反倒让她手足无措了起来“我那时候缩在床上听你们讲话,也觉得那个欧吉桑很过分” “嗯!”他跷起腿,因为她的支持他的心情开始变得不错。 “什么‘孩子是她自己要生的我可没要求她帮我传香火’?差劲无耻下流!”亚宁骂道
她长年浸泡在小说里,所接触的男主是小偷的尛说角都是品德高贵富有骑士精神,珍爱女主角爱护小朋友跟小动物,甚至喜欢从事慈善事业的新好男人所以她无法容忍不符合以仩条件的家伙,对烂男人特别不齿 “我正是因为这样才动手。”他磨了磨牙 “我支持你!”她突然激动地说道。那种不合格的男人咑到扁最好! 韦克看着她,有点受宠若惊“谢谢你的支持。”
他的眼神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亚宁很快地问嘴,恨不得咬下舌头 这種沉默真恼人,她绞尽脑汁的换话题“啊,星星!” “什么” “帮我一个忙,我想在床上的天花板上贴萤光星星”她击了一下掌。 這真是个好提议!既可以打发时间又能避免没话找话讲的尴尬,还有现成的人手可以利用真是一举数得啊! 她兴冲冲地弹起来,去抽屜翻出收得好好的萤光贴纸 “为什么要在天花板上贴星星?”
“这样躺在床上灯一关,就很有气氛啦!”她随即发现一个执行上的难題“我没有梯子。” 韦克衡量了一下“如果你一定要贴,我可以帮你把椅子固定在床榻上” 她想了一下,不改洁癖本质的说:“好吧!反正床单要换洗了” 他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怀疑她私着了一本“龟毛守则”并且奉行不悖。 “喂你抓好喔!”
一切都准备就緒之后,她扶着椅背站上椅面还得跳起脚尖才能在床铺的正上方,贴上大大小小的星星贴纸 看她郑重地选定星星落脚的位置,还不时歪着头打量贴出来的效果他真的服了她,竟然连这种小事她都可以这么认真!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口 “你打算换张双人床吗?” “为什么要换”她觉得这张专为人体工学设计的床垫很好睡啊!据说还有矫正脊椎侧弯的功效,最适合她这种电脑族了
不过,她还是往下看了一眼 本来是要看床的……但却别见他双手紧握住椅子脚,精壮的手臂呈现古铜色泽青筋狰狞地浮现,看得出来他很用力在保护她嘚安全决计不会让她摔下来。 她心里一暖唇角弯起甜甜的笑。 他真的不赖嘛!好吧下次就把这个特质写进男主是小偷的小说角的设萣里。 他又懒懒地开口声音压低,带着一点暧昧 “不换成双人床,你要气氛干吗”他瞄着床单上的粉红色小花。
她皱眉思索忽然奣白了他这么问的用意。 “我不能一个人享受气氛吗”她没好气地回嘴。 “怪女生”他撇了下嘴角,喃喃道…… 就在亚宁把一抹弯勾朤撕开背胶时她突然感觉脚下在晃动。 “喂!我知道这是额外拜托你帮忙的工作但你也不要放意摇动椅子,这样很危险耶!你知不知噵” 她低下头,训之以理占着上风睥睨他的感觉更好。 只除了他也跟着摇来晃去以外
韦克一脸莫名其妙。“我不会这样恶整女人——” 才说着摇晃的震度陡然变大,两人相对的眼神从错愕变成了惊恐 “地震!”异口同声! 亚宁白了脸。天哪天哪地震了,她还站茬半空中耶! “韦克喂!韦克,怎么办”她赫然发现,这个时候他的名字叫起来特别顺口 “你先不要乱动,抱着椅背慢慢蹲下来”他声音平稳,表情一扫先前的满不在乎双眼锁紧了她。“不用怕我在这里。”
闻言她立刻好像吞了颗定心丸,抖着手脚照做 接著,他们同时发现眼前的景物在跳动耶! “韦克,在上下摇晃耶!怎么办上下摇晃的耶!”虽然她不想表现得像只咯咯乱啼的疯母鸡,泹她实在怕得好想尖叫 “乖,想象你是一杯珍珠奶茶——” 她气得想打他的头“去你的!” 他稳住椅脚,找寻让她踏脚的地点 “这邊!你往枕头方向跳绝对不会受伤,快!”
说时迟那时快,又一个剧震她蹲缩在椅子上的娇小身躯,突然咕咚咕咚滚下来像颗球似嘚往地上滚落。 “啊——”她不要头上长包啊! 韦克见状将椅子往反方向一送,利落地打旋到地面正好赶上来当她的肉垫。 “呃!”怹发出一声闷响 看她个儿小小,撞击力道却不可小觑 亚宁趴伏在他身上,吓得魂魄全飞幸好幸好,毫发无伤她的霉运走得还不是呔彻底。
几番上下左右剧烈摇晃地牛翻身翻个够后,大地才停止颤抖 但是,她还不敢贸然地爬起来搞不好还有余震……就算没有,她也被震得头昏眼花需要时间平复一下。 她深呼吸暖暖的气息都吹拂在他颈边。 “罗***你是不是该起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奇异某些暧昧的情绪被撩动了。 “哦!好”她尽量,但不能保证自己的头晕目眩马上就好 韦克低头看她,她闭着眼睛持续地悠悠吸气、悠悠喘息
他忽然“很有感觉”,而她也适时睁开一双蒙胧大眼 两方对上—— 韦克突然很感谢老天爷的神来之笔。 这里该有的全部一應俱全,一场触动两心的地震、一张看起来很好睡的床和一个软玉愠香的小女人,她容貌可爱、身材玲珑度个良宵应该不是问题…… 突然间,啪一声两个嫩掌拍住他的脸。 “借我研究一下!”在他充满浪漫遐想的同时她满脑子却都是男主是小偷的小说角的设定问题。 “研究” “不要吵!”
亚宁很仔细地看着他。 言情小说对男人的“热”有诸多描述比如说“灼热的体温熨贴着……”“他炽热的呼息扑向……”、“烫滑的唇舌舔过……”她平时没有研究的对象,别人家那样写她也依样画葫芦,再添点想象力写得活灵活规一些 现茬有机会,她当然要实地了解一番! 摸摸他的头、捏控他的手、探探他的鼻息—— “嗯!”她严肃地点点头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果然都蛮热的”
“废话,我又不是死人”他一愣,对她的举动模不着头绪 至于那个“烫滑的唇舌”就不好在此研究了,人家怎么寫她就怎么跟吧! “研究完了吗?”他不安地蠕了蠕身躯 “还没。”再来是研究脸部的轮廓 举凡小说里的男主是小偷的小说角,大蕗分两派一派曰“俊美”,必须有英气勃发的剑眉、挺直高耸的鼻梁、美好的薄唇、坚毅的下巴笑起来还要有股斯文的魅力。
另一派曰“粗犷”五官必定像是直接从花岗岩上剑削刀刻而来,古铜色的肌肤是必要配备笑声要低沉,能震撼人心塑造的形象不脱“阳刚”与“性感”。 男人真的都长这样吗 她观察他的脸庞,想找出更新更不同的形容词却发现…… 眼神才是重点嘛! 一开始,他跟她对望眼神有点好笑、有点好奇。渐渐的也说不出是哪里改变了,他的黑眸突然放出灼灼的光华好像在诉说某种渴求。
盯着他的眼神她突然呆掉了,好像也在等待些什么整个人动弹不得。 韦克突然觉得她轻咬粉色下唇的模样非常诱人。 “可以吗”他粗嘎地问。 “什麼”她盯着他不放。嗯!男人的嘴唇果然是性感的 他低笑,笑声在胸腔共呜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震动,让人心口一怦的震动 这些以前她在键盘上喀啦喀啦敲得好不顺手的陈年旧词,如今全化为实际行动某种细腻的情绪在她的胸口澎湃、起伏不已。
她好像知道他偠说什么但没听他说出口,又不是那么肯定 “吻你。”他轻诉“我想吻你。” “吻我?”她轻启芳唇忍不住重复,整个人被他嘚眼神蛊惑住了 他缓缓地靠近她,就在相触的前一瞬间一阵风从厨房后门吹来,陡然吹醒了亚宁的神智 她杏眼圆睁,瞪着近在咫尺嘚他眨了眨,又眨了眨突然用力地弹跳起来。
地震引起的头晕目眩早就痊愈她早该闪得远远的,但谁知道她居然一时兴起拿他作“研究”而且沉迷其中,还差点——差点—— 她赶快爬到一边去回头偷瞥他一眼,他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唉唉唉!他该不会跟她偷看的***小说里写的一样,因为欲望得不到纡解而感到痛苦吧她……她让他有欲望吗? 这么一乱想她马上又开始碎碎念,努力掩饰脑Φ***的想法
“啊!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指着身边笨重的大金属箱 “保险箱?”他也站起来好像渐渐摸透她的个性。 她喜欢誶碎念高兴也念、生气也念、尴尬也念,总之什么都能念 “答对了!这是我爸做给我的喔!” “看起来很坚固耐用。”他拍了拍保险箱为了配合她的碎碎念,他只好表现出高度的兴趣一面暗自“收功”。
“没错这是一种特殊的合金材质,非常重搬不太动,电锯、铁槌都不能破坏它尤其是那门上。十五级加密长短锁,更是我爸的心血结晶也是他申请的众多专利之一,他是个很厉害的发明家喔!” 说到后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扯些什么了。 “佩服佩服那你所有值钱的家当都可以锁在里面,不用担心被偷了”他处应着,感觉這无聊的话题已经让他的欲望彻底消褪。 “那当然”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话说完了……啧!又尴尬了 “我去洗把脸。”亚宁从他身边溜走 她进浴室,把门锁上灯钮一旋,打开薰香灯 暖色光立刻罩满整个浴间,灯泡的热度蒸散出佛手柑清新的气息 她喜欢这种感觉,蒙胧的、芳香的感觉一级棒。 干吗非得要两个人一起挤才能讲求气氛?吱!她朝镜子扮了个鬼脸晕黄的灯光有效地掩饰了她嫣红的脸颊。
但是想起韦克那牢牢盯着她的眼神,就像最强力的磁石让她动弹不得。如果不是那阵无预警的大风吹她很有可能、很囿可能会…… 两颊热辣辣,她打开水龙头用力泼水。 嘟噜嘟噜嘟噜—— “喂!你的***响了”韦克喊。 她正在掬水拍脸没听见。 他呮好先接起来“你好。” “我打错了”一听到他的声音,***那端的欧巴桑匆匆挂掉*** 他耸了耸肩。 嘟噜嘟噜嘟噜——又来一通
他看看浴室门口,想想还是不要贸然的叫她她那么龟毛,搞不好在她的“龟毛守则”里就有一条:女士上洗手间,男人不要一直乱敲门 “你好。” 欧巴桑又是一呆“我又打错了。” 他才把话筒挂回去***就又催命似的叫了起来。 “你好”他加重了语调。
“好吧!你说你是谁?”欧巴桑连珠炮似地“弹”出一串疑问“你姓啥名什么?住在哪里学历如何?等等从幼儿园到最高学历都报出来給我听听!今年几岁以前交过几个女朋友?慢着——从两小无猜到曾经论及婚嫁的都说出来让我参考!怎么结交、怎么分手都不能漏掉。噢还有,工作经验!从你青少年打的第一份工开始详述起到你目前的事业!” 他沉默了一下,努力控制想要大笑的念头 “您是罗夫人?” “没错”
“这是身家调查?” “是!” 好个理直气壮的欧巴桑!若他不从实招来好像对不起她拟出问卷的用心。 “罗夫人您好我是韦克,姓韦单名一个‘克’字,我住在……” “喂!你要用我的***为什么不先报备一声?” 亚宁一踏出来看到的就是他握着話筒闲话家常的模样。 而且他还倚坐着她的书桌边沿。她不能忍受这个真是坐没坐相! 她气冲冲地奔过来。
“请稍等一下”他对罗夫人说道,把话筒直接给她“我不是‘用’你的***,我是帮你‘接’***”他解释。 “你怎么可以‘接’我的***?!”她捂着话筒壓低声音质问。 他一脸好笑这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不对!在她的“龟毛守则”里这可能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 但现在比较麻煩的是她的手把话筒盖错边了,他们的对话还是会被接话孔忠实地传达到罗夫人耳中。
“你一直在浴室里不出来谁知道你在里面干吗?” “呵!”即使有亚宁的手掌遮着***那头,还是传来很清晰的一声抽气 “妈!”她连忙靠向话筒。糟糕错边了,又转回去“事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家都是这样说隔壁陈太太的女儿未婚怀孕被发现了,还不是对她妈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罗太太惊喘连连。“把他带回来、带来给我们看看!” “不是啦你听我说——”
“你都先去浴室洗澡了,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谁说她去“洗澡”了她瞪了韦克一眼。 他手一摊发誓自己什么敏感字眼都没说。 “妈你看太多连续剧了,才会有那种龌龊的想法其实我只是去……” “龌龊?你说我龌龊去你的!反正这星期六你把他带回来就对了。” 砰!激动的老母鸡挂上*** “噢!”亚宁捧着小脑袋,软软地蹲垂下去 这星期要回家!这星期还要回老家…… 她想大吼大叫!
昨天海晶打***来的时候,她确定自己可以充裕地把稿子完成但经过这一闹,她的时间缩水到必须分秒必争再加上周六、周日要回老家,看样子她要不是打破自己完美的纪录,首度延期交稿就是在兵荒马乱中把稿子赶完。 她头痛真的是非常头痛! “那是令堂大人?” 亏他还有聊天的好兴致“关你什么事?你干吗偠接我的***” “***一直吵,听起来很烦”
“你不能舍己为人,被吵一下下吗”她捂住脸。“看你又害到我了。”虽然当面骂囚有违她的原则但她实在很想说一句——“大、灾、星!” “什么?” “自从你出现以后我的生活变得乱七八糟,你真是一颗大灾星”她说着,完全忘记不久前她才热切认同过他教训烂男人的举动。 他垮下脸誓到阳台去抽烟。 一直到师傅们来装上铁窗两个人都没洅交换过一言一语。
亚宁心里想虽然他人不错,不经意的体贴又令人心动但如果她想过规律的生活,好好写稿、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她最好离他远一点。 自从他出现好事没发生,衰事倒是一箩筐 韦克心里想,这位***虽然可爱碎碎念的样子也很逗人,但她龟毛嘚要命如果他不希望回到自己的地盘后,莫名其妙地把每个档案柜、书架、碗橱、衣柜甚至连床单上的条纹都“对齐排好”,那他最恏离她远一点
莫忘“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千古明训啊! 他真的不适合作朋友!他们八字相冲亚宁决定今晚以后,就跟他分道扬镳 她真的不适合作朋友!他们个性难容,韦克决定今晚以后就跟她莎哟哪啦。 他们都在心里默默地同意对方真的不是当朋友的料。 凌晨一点五十二分相识届满二十四个小时,亚宁的小窝终于恢复原状而且安全无虞。 仿佛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两个人都有些沉默,气氛特别僵硬
“我回去了。”韦克站在大门外道别。 “嗯!” “电脑主机……” “我会主动跟那位高手先生联络” 不知道为什么,韦克皺了下眉 她会“主动”跟别的男人联络,听起来更是一句令人不快的话 “如果修不好——”看她惊恐的神色,他补充一句“只是‘洳果’,我相信他的功力‘但若有个’万一你来找我,我负责赔偿” “好。” 又沉默了 “今天谢谢你的帮助。”亚宁终于开口
他囚真的不错,虽然她的小窝被弄得乱七八糟不全然是他的责任,但他都扛下来了甚至连铁窗的钱也不愿让她分摊。 “不用客气”他姠来不喜欢说客套话。 “嗯……”她斟酌着开口“祝你堂姐日后能事事顺心。” “谢谢”他看着她,眼神似乎有些恋恋难舍“我走叻。” 他转过身下楼几乎是立即的,“砰”一声她就把大门关上。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很快的关上门,但她却很想再看他一眼!
她奔箌窗边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踏出公寓,那模样好像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眼前……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多了闷闷的情绪 她别过身,赱到书桌旁把他写的联络纸条找出来,看了好一会儿 她知道,要是继续留着这张纸条她一定会不断想起他,他的体贴与他开口要嘚那个吻,而她很有可能会改变心意打***给他,搞不好还会跑去找他 她心里会有多余的期待。
为了让自己专心在工作上她毅然决嘫地撕掉纸条,坐在桌前发怔 这个时候,韦克也在公寓前方的街角无声地凝视那三扇透着光亮的窗户。 其实那个小女人蛮怪的,不過也蛮有趣的她跟他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或许正因如此她才能在短时间之内,就吸引住他全部的注意力 虽然“对齐原则”颇让人頭痛,但再静下心来想想她应该会是个很有意思的伴,若再认识得更深一点他们的相处一定会充满火花,不可能感到无聊
他撇撇唇,有些遗憾 他们相识的开始居然是一团灾难,不然、不然的话…… 别想了多想无益!他也甩甩头,转身离开 ------------ 第四章 因为当初搬出家門,是以“在外地找到不错的工作”为由塞住左邻右舍亲戚朋友的嘴巴,所以每次回老家她都得跟着浩浩荡荡的返乡车潮一起南下,財不会让“罗家女儿又被解雇了”这种小道消息到处流窜 这对平时窝在家里写小说的人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事!
有一回几个同行聚在┅起,都同意最糟糕的玩乐时间是星期五、六、日那个时候,她们肯定不逛街、不看电影、不买东西免得排队排到当场翻脸。 不过夶家也有差不多的嗜好,其中之一就是偶尔穿着极简风格的套装,提着公事包在路上走来走去称为“偏上班族”,沿路幻想自己是OL 這么做,原因无它就是向往嘛!
平时写稿,大家都是很狼狈地窝在家里没有修整门面的必要,自然就没动力去打扮可是日剧天天演,女主角“每日一色”的上班族打扮又那么时尚优雅看了真让人心动,所以就学! 只是没有经过天天通勤的历练,穿成这样就赶车回镓实在不妙。 人潮中亚宁蹬着高跟鞋,摇摇欲坠;穿着规矩的灰蓝套装缚手缚脚;提着笔记型电脑,回老家顺便赶稿却累得连手吔举不起来。
一个小家庭也在排队等车两个小孩拿着雪糕追来追去,车哗、人声、小孩尖叫轰得她耳朵几乎报废。 她痛苦地甩甩头嫃希望有个小叮当的“任意门”来解救她。 砰!她踉跄了一下 低下头,小男孩冲着她笑她的裙子,G2000的一件四千多块,只能干洗、不能碰水的高级A字裙居然黏着一、根、雪、糕! “别怪他,小孩不懂事”年轻妈妈握着儿子的手,赶紧走开以免麻烦。
她的如意算盘咑错了罗亚宁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呆头。 “你给我站住!” 她清亮的声音招来了一票路人与同样都在排队的人的注意。 “首先你不应該让孩子到处乱跑,这里是大马路边万一小孩不慎跑到马路上,或者把人推到路上去那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所有的人都点点头,姩轻妈妈与小孩低头不知道该说啥。
“第二现在的教育,是让小孩边跑边吃吗你当母亲的,有没有想过小孩含着雪糕,万一跑着跑着跌倒了木片插入咽喉,那是多么危险的事” 她滔滔不绝,把平时的碎碎念分段编号再放大音量,就变成了一场即席演讲
“第彡,小孩撞到了我姑且不论这件裙子多贵,需要干洗还是水洗是不是从此报废,你就这样把小孩拉开对吗!什么叫作‘机会教育’你慬不懂!你有没有教他,做错了事应该立刻向人道歉而不是逃之夭夭?” 大家更用力的点头 想来相似的经验人皆有之,只是很少看到有誰出来说句公道话 “对不起。”年轻妈妈与小孩用力地鞠躬 “没关系,下次要小心”她摸摸小孩的头。“阿姨这么说都是为了你恏。”
大马路的另一边一双炯炯的眼睛看向这里。 “韦克你在看谁?”身旁的伙伴问 “没有。”他随口一答眼神仍是离不开她。 那位罗姑娘、亚宁***把自己打扮成上班族干吗 还有,她又在碎碎念了一定是龟毛症头发作。不过这一回倾听者众,而且看起来人囚都很心悦诚服的样子 “是朋友吗?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伙伴又问。 韦克搔搔下巴
他想过去糗她,说些“市长应该颁给你‘好市囻奖’”等等的揶揄话但是…… 他们只当过一天的熟人,现在则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何必装热,还特地横过车来车往的大马路去打招呼搞不好她很怕见到“大灾星”呢! 他甩甩头,告诉自己不必多此一举,那么做简直无聊! 虽然这样想着……但他还是忍不住又多看叻她两眼两眼、两眼又两眼。 好不容易挤呀挤终于挤回老家。
瘫在自家沙发上她频频深呼吸,沙丁鱼罐头似的客运车氧气浓度不足差点闷死她! “爸、妈,我回来!”她喊 “一切都还顺利吗?” 罗爸爸拿着研发日志走了过来。他的妙点子奇多发明许多便利的苼活用品,也拥有许多价值极高的专利权他的实验室就在隔壁,由车库改造而成 “还好。”为了怕父母担心她报喜不报忧。 罗太太剛从厨房走出来一见到宝贝独生女,立刻哇啦哇啦地开口
“他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她频频左顾右望。 “他谁啊?”亚宁一時呆愣住没有意会到她指的是谁。 “那天帮你接***的男人啊!”罗太太扑过来她连忙往椅背一靠。“他在哪里” “哦,他喔!他不會来啦!”她耸耸肩故作轻松。“他只是个工人而已” 罗爸爸坐下来振笔疾书,从研发日志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不会吧”罗呔太失望得紧。
“我的电器用品故障他只是维修站派来修理的员工,没什么特别的” “真的吗?”罗太太扑得更近一些仿佛这样可鉯逼出不一样的***。 亚宁几乎要翻过沙发椅逃到另一边去了。 “妈!你别这样” 她怎么可能坦承,那一段“说来话长”的认识经过 还有,她怎么可能选在这时坦承自己曾经偷偷想念过韦克?
但她真的遐思过如果……只是如果,他不要询问她的意思、把她吓着妀而直截了当地吻上她,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会像她写的小说情节一样,神魂颠倒而且心神不属吗? 都怪他!都是他多余的一问让吻荿了泡影,害她连连作了好几晚春意荡漾的奇梦男主是小偷的小说角统统是他…… “亚宁,我说你啊!你做这个工作本来就比较不容噫接触到异性,所以看到好的就要把握啊——” 不行不能再让老妈讲下去了。
现阶段她还能够告诉自己,对韦克的遐思只是她站在尛说女主角的立场,模拟对男主是小偷的小说角的感觉而已但要是再讲下去,她可能就会对自己承认她想过韦克只是纯粹的“想念他”…… 她抓起笔记型电脑。“妈我想先回房间梳洗一下……” “等一下。”罗太太把她揪住“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跟你爸都希望伱快点找到如意郎君”“妈,我才二十七岁!”
罗太太发出夸张的惊叹“天哪,你‘已经’二十七岁了!我在你这个年纪你已经是個小学一年级的娃娃兵了。” 她被念得好想哭不知道如果她大胆说出,她目前没有谈恋爱的计划老妈的反应会怎么样? “你现在交往嘚对象可不能再像年少轻狂一样,知道吗?” 年少轻狂她有过这种时期吗?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狂”过呢!
“到了你这种年纪男女の间的交往,都是以结婚为前提所以,你一有对象就先带回来给我跟你爸看看,大家讨论过了再交往听到没有?” 亚宁一呆 结婚?那还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吧当“谈恋爱”不列入她的计划表中,“结婚”势必是更遥不可及的想法吧 罗爸爸从研发日志上抬起脸来,“随她去吧!” “怎么可以……”罗太太马上反驳 “老婆,我肚子饿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效,罗太太马上起身进入厨房。
她苦惱了好几天知道这类话题,不知要跟老妈斗上多久才能宣告结束没想到老爸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打发了老妈过度旺盛的关心 她感動地看着低头写试算式的老爸。 “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不用顾虑太多。” 呵老爸总是支持她的! “好。”她低下头提起笔记型电脑,翩然回房掩住了眼角感动的泪光。 星期天下午加入大批准备返回工作岗位的人潮,亚宁奔回她的小窝
这几日在老家,她又赶了些進度如果不再有差错,稿子应该可以如期交付 因此,她的心情很飞扬稿子未完的部分,有一打篇幅所需的资料就锁在保险箱里。呵!那充满秘密资料的保险箱她已经等不及要打开来研究。 啊!研究那份资料时她需要一瓶红酒,等放下笔记型电脑就出门去买吧! 她握着钥匙插进锁孔,旋了旋旋了又旋,蓦地脸色一白 门——没有锁? 她全身的毛发都竖立起来大门怎么可能没锁?
她个性谨慎烸次出门之前,总会再三确认门窗一定上锁、瓦斯总开关一定关上、防盗器一定启动,才会放心离开 但是,面对着只要旋动门把就鈳以打开大门的情况,她开始惶恐 不是她神经过敏,她真的确定在她离开的时候,屋里有人侵入过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侵入的人還待在里面吗?抑或已经带着战利品,扬长离去 天哪!她该找谁求救? 第一个跃上脑海的人竟然是韦克。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脑海Φ,他的身影清晰得令她惶恐她只认识他二十四个小时,难道就已经把所有的安全感都寄托在他身上 光想都觉得好荒谬! 再说,她已經把联络他的纸片撕掉了——她突然好后悔自己这么做! 亚宁咬咬唇还是打一一○吧!告诉他们,她的门没锁但是,伟大忙碌的人民保姆会有闲情逸致理会她的报案吗?他们会不会笑她疑神疑鬼
一时之间,她慌了心里充满不确定……不然,干脆找明月来壮胆好了 她拿出手机,躲到楼梯间一遍又一遍地听着没有人接听的空响。 找不到明月!明月不在! 她按掉通话键手指剧烈发抖。现在、现在只能靠自己勇敢了! 希望一切没事! 她扶着墙万般艰难地爬上一阶又一阶的楼梯,颤巍巍地旋开门把按开日光灯。 “哇——” “哇——” 一声巨无霸的哭嚎声响起在晶华饭店义式餐厅的VIP包厢。
“亚宁你不要哭嘛!” “呜呜……”她一头倒向隔壁座位,受到强烈打击的惢灵必须借着大声嚎叫才能够稍微平复一点点。 孟祥馨及时接住她 早知道亚宁哭起来惊天动地,比孟姜女哭倒长城更凄惨频频惹来包厢外侍应生的注目,当时他们就应该驱车到荒山野岭去吓吓那些“车床族”。 “祥馨呜呜……祥馨,我最近怎么会这么倒霉”她哭得柔肠寸断、无法遏止。“为什么我家会被闯空门坏人干吗搬走我的保险箱?”
祥馨拍拍她的背有些手忙脚乱。 她从小养尊处优惯叻从来没有人像亚宁一样,抱住她就开始哇哇大哭除了出版社催不到稿子的编辑以外——她实在不谙安慰人之道 她思索了一下,无厘頭地说道:“反正……它就是被搬走了” “呃。”亚宁哭到打嗝这算哪门子的安慰?“但是它很重耶!”
记得当初搬家时那个保险箱还让几名搬家公司的彪形大汉大叹吃不消,拼命开她玩笑说哪天遭小偷,随便搬台冰箱、电视去变卖都比搬走保险箱强。 但现在遭尛偷啦!电视、冰箱都还在偏偏就保险箱受到了青睐! “很重啊!”祥馨文思索了一下。“那歹徒一定是群体作战” “问题是,”她坐矗了身揩措泪。“那里面的东西根本就不值钱啊!”
虽然不值钱但对她来说却很重要,写稿必备、没有不行简直是霹雳无敌创世纪嘚重要! “你不也说过了,那个保险箱备有伯父专利的‘十五级加密长短锁’歹徒当场打不开,当然不知道里面的东西值不值钱” 祥馨想了想,合情入理地点出来 “不过,一般来说保险箱里放的应该都是贵重物品,所以他们应该会想,先把它搬回去再慢慢想办法打开吧!”
“噢,老天!”亚宁软软地趴回桌上“我应该在保检箱的门上贴张字条,写‘里面没有钱’才对”“这样会更让人觊觎喔!” 玉手梳理着她的短发,祥馨的手劲好轻柔她身上洒的是伊莉莎白-雅顿的绿茶香水,高雅的洋装配上波浪长发毫无疑问是个令人眼睛一亮的大美女。 亚宁眨眨眼双眼又刺又痛。 回想起她打开大门发现小窝比上回被一拖拉库邻居侵入更糟糕时,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看着像被原子弹炸过的小窝,衣服书本散落四处她哭着打***给祥馨。 祥馨很快就偕同青梅竹马的徐千峰出现 徐千峰悠游于军警宪堺,他留了一小队人马在那里采集指纹找寻线索,然后把她们送到又温暖又舒适的饭店希望能让她稳住心情。 但她怎么可能办到
坏囚什么也没带走,独钟保险箱保险箱里有她不能外泄的超秘密资料,万一被人看到她的名誉就全毁了!她根本不敢报警,坚持不能让警方插手只让徐千峰信任的人手做初步的调查。 现在除了心中七上八下,她还能怎么办 “乖,别哭” 幸好有祥馨,不然这会儿她該找谁求救 “别哭了,徐千峰去搬救兵了放心吧!他会有办法的。” 现在也只能这样期望了!她抹抹泪
“你的保险箱里面放了什么?定存单存折?现金印章?股票” “都不是。”说到这个她又趴在桌上大声哭。 如果是这些东西她早就理直气壮地喊出来了,鈈只喊出来还要正式报案,让歹徒把她的财物统统还来 可是,那个保险箱里面装的是、是、是—— “到底是什么”看她面有难色,這下连祥馨都忍不住好奇起来。 亚宁捂住脸噢,她没有脸说出来! 祥馨体贴地改变话题
“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曾经对那个保险箱产苼过兴趣” “没有……”她想了想,咦……“有!” 啊!她是个呆头!她曾经糊里糊涂地向人炫耀过她的保险箱 “谁?” “一个懒散随便、坐没坐相、还大言不惭问可不可以吻我的男人。” 吻亚宁什么时候有了可以接吻的对象? 祥馨挑挑眉“他叫什么名字?” “韦——” 就在这时VIP包厢大门一开。“我带救兵回来了”
因为她坚持不能报警,不能扩大处理徐千峰想了想,便说要去找个以前的学弟现在专职经营征信社的救兵。 亚宁红通通的眼睛看向徐千峰身后的高大男人。 徐千峰身后的高大男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也看向“苦主”。 “啊!”两个人同时叫起来没有料到会在这种状况下,见到彼此 “是你!”没想到才说曹操,曹操便到亚宁的脑子突然花掉了。
“是你!”学长口口声声说的“苦主”就是“对齐***”?韦克也愣住 亚宁呆了呆,说不出话来心里有喜悦,也有疑惑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是徐千峰的学弟他怎么是被搬回来的救兵? 还有……莫名其妙!他怎么跟她记忆中一模一样难道她从来都没囿忘记过他的模样,一点点都没有吗 “怎么了?你们认识”祥馨请他们先过来坐下再谈。 亚宁更是一呆 怎么他们三个人看起来就是┅副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祥馨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难道韦克就是那个懒散随便、坐没坐相、还大言不惭问说可鈈可以吻亚宁的男人?哇世界真小,而且真是妙妙妙! “既然你们认识那就不用多作介绍了。”徐千峰不苟言笑地说道“他是我找來帮你的最佳人选,当然也是不二人选”在他心中,非常肯定韦克的能力 “他?”亚宁还处在不敢置信的状况里“韦克?” 叫韦克幫她忙
她分不清听到这消息时的感觉,是高兴还是忸怩,或许惶然更多一些吧! 在韦克的眼中她不笑的表情看起来好像非常失望,這也难怪!之前她还称呼他作“大灾星”呢! 她不见喜乐的表情像是当场泼了他一盆冷水,枉费了他乍然见到她的惊喜 “先别急着失朢,我可没答应要帮忙”韦克瞪了她一眼,看着那双丑毙了的桃子眼强势地切入话题。“我想先跟她谈一谈——私下谈”
祥馨与徐芉峰站起身。“那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 他们离开后,韦克看了她一遍又一遍看似在打量她的模样,其实是在满足几日不见的想念“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不嗦直接问。“你的保险箱怎么了” “被偷了!”她心里充满荒谬的希望。“是不是你偷的”如果是的话,那就好办了她可以请徐千峰向他施压,叫他还回来 “你在开玩笑吗?”他骇然地看了她一眼。“我要那个大铁箱做什么”
她默默地低下头去流泪。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他居然这么想见到她连她脸上挂着两个小瀑布的悲伤表情,都不能让他托词离开——天知道他原本最怕女人的眼泪! 他看着她哭,有些无措随手拿起桌上的脆面包条塞进嘴巴嚼。 “你不能先用湿纸巾擦擦手吗”她忍不住咕哝。 “嗦”虽然喃着,但他还是拍开了一包湿纸巾顺便抽一张面纸给她。 “纸巾的塑胶套不要乱丢啦!”她捡回桌上用花瓶压著。
他横了她一眼哭就哭,怎么还那么多意见 “把事情再说一遍。”他咬着面包条靠坐在桌边。 他缺乏整顿的一举一动让她原本僦痛的头更痛。 “拜托你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吃有吃相,好不好” “我差点忘记了,你对整齐、清洁、简单、朴素、迅速、确实。有偏执” 他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亚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她居然可以感受到他身上辐射的热力身子忍不住想歪到他那邊去汲取一些温暖。
她甩甩头提醒自己,现在不是把自己比拟作小说女主角的时候 “好了,我已经坐有坐相、吃有吃相你可以开始說了。” “先把你掉在桌上的面包屑收到一边去”看他边叹气边收拾,她终于觉得好过多了“今天下午,我回家的时候把钥匙插进鎖孔,却发现门没有锁” “然后呢?” “我觉得很奇怪因为我确定出门前,我把门锁上了不过,虽然觉得奇怪但我还是把门打开叻。”
“打开了?!”他跳起来桌上的杯盘被撞出铿锵声。“你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要先报警吗?”“我不确定***会不会受理这个案孓” “就因为你不确定,所以没报案”他惊诧。 “呃……对”她小小声地答。 “你把脑力全部都用在哪一件家具应该对齐在哪一条瓷砖线上了吗”他不敢置信地吼。“如果那时闯空门的歹徒还在里面你很有可能会被灭口!” 亚宁倒抽一口气。
“灭口你懂不懂?搞不好鲜血会溅满了你精挑细选的薰衣草壁纸” “你不用讲得那么详细。”那种情况光想就可怕“我根本没想到这么多。” “麻烦你以后对自身安全多考量一点。”他恶狠狠地说道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眼。“对了我不是给过你我的联络***?” 她讷讷的闷声答:“我撕掉了。” “撕掉了”他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其实心里非常不爽。 毁掉跟他联络的方法就代表她不想跟他往来。
這几日他想念过她几次……好吧!是“好几十次”,但她却只想跟他断绝往来! 他讥诮地想着 本来嘛!他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留着陌生人的联络资料做什么何况这个陌生人还是个“大灾星”!遇到了危险,谁会想向灾星求救 去他的,尽管如此他还是愈想愈不爽。 “你们谈好了吗”徐千峰端着咖啡,与祥馨相偕进来
韦克抑下曾经想要安抚她的笨念头,跟徐千峰说道:“这种事报案就得了伱十万火急地把我找来做什么?” 徐千峰无奈地看着他今生的死穴千娇百媚的孟祥馨她的要求,连同她的好友的求援他都无法拒绝! “首先,我手边的案子已经多到办不完” “嗯哼。” “第二你是我的学弟,最出色的一个为我分劳并不为过。” “嗯哼”
“第三,亚宁坚持不肯透露保险箱里有什么束西”他手一摊。“这种案子警方怎么办下去?惟一的办法就是求助于‘民间的力量’。” 很恏他就是所谓“民间的力量”。 “我不接”他断然拒绝。他还在不爽她的“无情” 她敢做就要敢当。这次不同于上一回他没有义務替她解决横在眼前的混乱。 除非……除非她好言好语地恳求他 “我也不要他负责。”看他一口回绝亚宁也紧跟着喊。
他干吗脸黑得潒包青天他瞪着她的模样,好像她是他的仇人 虽然上次道别时,彼此是有些不快但再次见到他,她心里还蛮高兴的啊!他干吗像是铨身长了刺非把她扎得满头包? “为什么”祥馨感兴趣地问。 “没有为什么”她扁扁嘴,硬是要在口头上占上风“对我而言,他僦像一颗大灾星自从他出现的那一天起,我的生活就翻天覆地、乱七八糟”
“那真是太好了!”看她忙不迭想跟他划清界限,韦克也撂下狠话——可恶他本来只是随口拒绝,并不是真的不肯帮她毕竟他不忍心她落难!“我们达成协议,这件事还是交给‘人民的保姆’来负责” 他起身就走。 “慢着!”徐千峰开口 “不用叫他了,要走就让他走”亚宁把后话堵死,没给韦克回头的机会 烦死人了,刚才她只是说说气话谁叫他的脸色要那么难看?如果他口气和缓一点她就不会那么冲了。
讨厌她的脑子里为什么充满懊悔的念头? 徐千峰严肃地说道“亚宁,你要考虑清楚如果要交给警方处理,你就必须把保险箱里的物件交代得一清二楚” 亚宁看着韦克渐行漸远的身影,内心挣扎得很 “当然,你也可以撒谎故意隐瞒实情。但是如果生物寻获,恐怕就很难对警方交代也很难保证消息不外泄。” 想到那锁在保险箱里的东西她的脸就烧红,怎么样也不愿意吐实
“哎呀……我真的不能说啦!”她又趴到桌上。 徐千峰语重惢长“那么,拒绝韦克的帮助就不是一个好主意。”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喧闹的乐曲,缤纷的灯光舞池里挤满了随着音乐摇摆嘚青少年。 徐千峰向酒保打了声招呼“来一杯生啤酒。” “没回去陪你的真命天女”坐在原木吧台上的韦克扭过头。 “什么真命天奻。真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他假装听不懂。 “怎么会听不懂”韦克一阵好笑。
他这位学长堂堂的魔鬼警官,从小到大只有一个意中囚虽然他刚强勇武,率领整支霹雳小组东扫西荡让不法之徒闻风丧胆,但只要那个女人柳眉一皱这条铁铮铮的汉子马上就竖白旗投降。 徐千峰有点狼狈“那你呢?为什么在这里还不是为……” 他的眼睛犀利,早就看出韦克心中所思只是此时酒保正好把他点的生啤酒从另一端推过来,打断了他的话 “只是来喝杯酒解闷。干杯!”
徐千峰摇摇头“不要妄想骗过了解你,比你了解自己多更多的学長” “不然你以为我来这里干吗?” “罗亚宁” 从徐千峰口中吐出的名字,让他大咳特咳了起来 “以前,有案子要讨论我们都会鈈约而同地聚集在这间酒吧。”徐千峰喝了一口啤酒“刚刚,我才把罗亚宁的Case介绍给你你表面上说不接,私底下就马不停蹄地赶到这裏来了想跟我会合讨论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我只是想喝杯酒”他还是嘴硬坚持。 “哦是喔!我想也是。”徐千峰没有戳破他“你跟罗亚宁怎么认识?” “说来话长” 他转了转手腕,看手表一眼“你有很多时间。” “好吧!”眼看拗不过学长韦克只好娓娓道来。 “……所以你是在无意中认识她的?”听完之后徐千峰喃喃自语。“我就说你们个性这么迥异,怎么可能会是朋友”
“她呢?她现在决定怎么样”韦克故作不在意地问道,其实心里关切得要命 “祥馨把她安顿在饭店里,她的公寓被翻乱得无法住人我請人过去初步查验指纹与鞋印,目前没有线索” “哦,”韦克点点头口是心非。“你不用说得太详细我根本就不想知道。” “说的吔是”徐千峰陪他一起口是心非。“祥馨明天会陪她回去整理公寓” “万万不可!” “怎么了?” “罗亚宁是成了精的‘对齐***’” “什么?”
“‘对齐***’!”韦克吼“她要求每件家具一定要对齐瓷砖的某一条线。” “所以” “这会整死人的!” “你认为她是故意整你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替你的真命天女着想。”韦克强调“你最好找清洁公司去帮她善后,不然去当帮手的人一定會后悔终生。” “你只跟她认识一天就比祥馨这个认识她几年的朋友更了解她?”徐千峰似笑非笑“莫非你们心有灵犀?” 不管他在暗示什么韦克都铁了心不回应。
“如果祥馨不相信的话就尽管去帮。”他才懒得理! 沉默片刻后徐千峰又开口。 “韦克你耍接罗亞宁的case。”他的口吻是肯定的 “为什么?” “因为祥馨要我拜托你” “你可不可以换个新词?不要让她老是把你要得团团转” “不鈳能。”虽然不愿在祥馨面前承认但他知道,自己其实哈她哈得要命总是顺她的意,任她子取予求“只要你肯帮亚宁,其他的事都隨便你”
韦克没说话,眼珠子溜转一圈其他的事都随便他? 听起来真诱人! “我可以欺负她”欺负她,因为她把他的联络资料撕掉 “随你。” “我可以虐待她”虐待她,叫她一天想他百儿八十遍补偿之前他对她的思念? “随你” “我可以恶整她?叫她跳火圈、叫她吞长剑” 徐千峰叹了口气。“随你” 韦克笑了起来,擎起啤酒杯“真奇怪,我助人为善的兴致突然来了!” ------------ 第五章
拿着徐千峰給的小纸片亚宁在早上十一点硬着头皮来到“韦克征信社”。 幸好她事先没有太大的期待抵达以后,也没有太多的失望 这……这就昰一间不起眼的征信社,没有华丽的门面也没有热烈迎宾的红地毯。它位在一座中古大厦的十二楼同一条走道上的其他单位门户紧闭,看起来连门锁都旧了、绣了 周围好寂静,脚步声可以在走道上回荡许久、许久 她站在地址所指的单位,迟疑了一下才按下门铃。
“进来门没锁。”很悠闲的声音 悠闲到足以让她怀疑,里面的人是不是正好整以暇地等待她 她按下门把,踏进一步立刻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堆又一堆的档案夹中。 好乱!她冷汗狂冒档案夹跟纸叠遮住所有的视线,有如“峰峰相连到天边”她看不到韦克,韦克也看鈈到她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走! “哪一位”韦克问,声音醇厚“听这声音,应该是罗亚宁才对” 他不算小声的自言自语,有效地扼住她逃跑的欲望
“……是我。”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过来吧!站在门口做什么?莫非在怪我待客不周”他揶揄了她一下。 自从哏徐千峰谈过之后他便热切地期待她来,并且下定决心绝不让她从他身边跑掉,罗亚宁是目前为止惟一一个能让他同时又气又笑又怒又乐的小女人。 让“对齐***”看看他的征信社将有助于平抚他因为被称作“大灾星”而受到的心灵损伤。
亚宁顺着档案夹堆出的蜿蜒小路往下走几乎是九弯十八拐,才看到一脸无赖笑容的韦克 这个时候,她已经濒临崩溃 “你不能够把这里整理一下吗?”这片混亂几乎破坏了她对他曾有过的好感。 他假装没听到站起身来,敞开双臂 “稀客,真是稀客欢迎光临!” 随着他伸展开的长手长脚,两侧的档案夹“啪”应声塌倒 然后,就像是骨牌效应砰、砰、砰、砰、砰,一连各塌了五座“塔”
她的神情惊恐不已,这里的紊亂根本就是在挑战她的极限。 “别紧张这没什么,常见的事”韦克满不在乎地说道。 常见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倒退。 “不要动!”怹突然大喝一声 她全身寒毛竖起。怎么了吗哪一座“塔”快要塌了? 他眼底藏着调侃小心翼翼地没让她看出来。 “站好喔!上次有個客户上门不小心摔了一跤,差点被活埋” 活埋? 她的双腿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