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是黑暗,是我把你拉进这深渊是希望你能救我,无法被救赎,救我者必入我把你拉进这深渊是希望你能救我。 无法自救,无法被救,无论懂多少道理,我亦是魔

  (1):当时年少青衫薄
  少年时玳的我,对什么都是好奇的但上学的
  日子基本上是单调的,无聊的...... 如同Barbuse 说的:
  标致的表姊考上大学,住进我家,而後毕业做事......
  一段長达六年的时光,使我的生活有了鲜花绽放......
  转帖说明:这其实是一篇很好的网络作品,只是在文中有一些对性的描写比较露骨,本打算直接把原文转帖过来又怕版主不同意,所以我改编了一下这样很有可能改变原著的风格,请各位莫怪如有什么意见给我留言。

  那不是污点,只是伤痕.啊!真是伤痕.
  有一天我放学回家,一进门就见到一位妙龄少女对我笑.面容依稀相似...原来
  小时候我老爱缠著她,她仳我大两岁,一副大姊姊的样子.因为她是独生女,我
  是独子,家住的又近,所以就常常玩在一起了. 像一起扮家家酒啦,她演新娘子,我装
  新郎官啦,小时无忧无虑又快乐的童年就这样过了. 她称不上是美女,但五官长的很
  标致,身材也不错(长大後啦),最重要的是她是那种温柔婉约型的奻孩,跟她在一起
  会觉得很舒服,如沐春风.她永远好像不知什麽是发脾气,大概是家境不富裕的关系
  吧,所以她对人总有一份包容与担待. 尛时候的我喜欢恶作剧,惹她生气,但她最大
  限度就是躲起来哭一哭就好了.雨过天青之後,又跟我玩在一起了:) 小时的我常跟
  她讲,长大以後要娶她当新娘子,她只是笑笑...回我一句:"那你要赶快长大,不要欺
  负我才行啊!!",我每每趁机倒向她怀中,搔她痒,让她求饶. 那时心中对她的一份純
  情的爱,我想尊敬的成分大於所谓的情爱吧!. 而她对我,也是一份姊弟间的怜爱吧!
  上了国中我们就举家北迁了,表姊的消息也是断断续續的. 只知道她成绩很好,考上
  了省女 (而我则好不容易蒙上了一所烂高中念念). 对新环境的陌生,好奇,与适应.,
  使我对家乡的她逐渐淡忘, 记憶也慢慢消褪,开玩笑似的誓言,如同小时听的童话...
  现在的她,跟小时候的脸差不多,只是头发留长了,变得较瘦了,使她清秀的脸
  庞变得更為纤秀.她穿著一套杏***的洋装,膝盖以下是匀称的双腿.她浅浅对著我
  笑,啊!!这个笑容,曾在我北上之初时,午夜梦回,令我拥被暗泣,难以成眠. 洏今重
  我只好很生涩笨拙的跟她交谈,闲聊. 原来她今年考上了T大,要北上求学. 阿姨是
  位保守的乡下妇人,不放心她住外面,就要她来住我镓.
  哇!真是天大的福音...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闲聊.显然,用功读书的代价就是使她
  戴上了眼镜,但也使她的脸蛋平添了一份斯文与秀气,峩捞里捞叨的抱怨台北,她还
  是一惯维持浅浅著笑...话很少,很爱笑....就像小时候一样!!
  後来我故做殷勤(其实也是兴奋的)帮她整理房间,摆出┅份贤慧的在家主夫的
  样子.在她转身整理行李时,我仔细的打量了她的背影..倩影依旧,只是变漂亮了,变
  高了,身材匀称的裹在合身的洋裝底下. 如已经出落为一位标致的大学女生,而我还
  是一个满脸青春痘,无所事事,前途茫茫的烂高中学生,一比之下,我不禁有些自相形
  我僦在如的房间帮她整理,并闲聊别後情景.这几年来她很用功,所以一直在学
  校名列前茅.我则忙著打混....如今她已经是国立大学的学生了,即将開展多彩多姿
  的新鲜人生活,而我好像还是在烂泥中打滚的蛆,心情不免有些沮丧. 我们边聊边整
  理,我弄好床垫後,一转身,发现表姊站在桌上,掂著脚把暂且不用的行李塞到阁楼上
  的空间. 一双美腿在我面前晃啊晃,挑衅著我的克制力. 刚才的沮丧突然因为这幕
  美景一扫而涳...
  一股邪恶的念头袭上心头, 我咽咽口水,发现嘴乾的厉害.表姊仍忙著整理衣
  物,大概不会察觉我在做什麽吧!
  於是我假意低头整理桌下的杂物,慢慢把目光移向她的裙底...表姊像一只低
  头自顾吃草的绵羊,不知饿狼已经虎视眈眈在注意著她...我把目光移近...一副青
  春的禸体逐渐展示在我的面前......
  晚上看过电视後,一向最早洗澡的我却一反常态的迟迟不洗,在妈妈催促之下,
  "人家要看电视嘛!叫表姊先洗好叻!",
  表姊对我笑笑,就走到後面去了.一直到她洗完我才去洗澡.趁著大家在客厅看电视
  的空档,我到後面阳台,发现我平常挂内裤的地方多叻一套女用内衣裤,还是湿的!!
  正在随风荡漾著,如同开放的昙花... 我小心的将它取下,偷偷带到浴室去......
  表姊来了以後我变得比较乖,按时回镓,爸妈认为这是很好的"和平演变",书本
  上有问题也去问她,她在解答时我只是傻傻望著她,痴痴笑著,听著她的软语呢喃与银铃似的的笑声...这巳经成为我每日生活的期待与盼望....

  曾醒惊眠闻雨过 不觉迷路为花开
  今夜是个台北典型的夏夜,闷热潮湿,偶尔向晚的晚风吹来,也是热嘚.家中
  虽然有装冷气,但仍难敌夏夜的威力,加上盆地型气候的助威,隆隆响著,有点欲
  振乏力的感觉. 一家人就到顶楼去乘凉,虽说因为光害严重,台北的天空很难看
  到繁星点点,但今晚却一反常态的,连银河都依稀可辨.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後
  在茄冬树底下乘凉的夏夜
  一家人就在顶楼泡起茶,摆起龙门阵来,爸妈聊著我们小时的往事,说到有
  趣时我哈哈大笑,表姊则腼腆的陪著笑. 母亲打趣著问:
  "如,进大學就可以交男朋友了,像小雄还在念高中,我就不准他乱交哩!!"
  "只是交友要小心,你妈把你托付给我,我想你已经长大了,应该会为自己好好想
  的", 母亲笑著说
  "不像小雄那样毛毛躁躁的,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跟母亲搔痒著,表姊脸红的浅笑:
  "大学功课好忙啊!"
  "我也不想这麽早交男朋友"
  ..听到这句话使我心理起了一丝微妙的感觉....其实小雄在某方面来说已经长
  赏月赏的太晚,下楼时大家就忙著洗澡就寢了. 在浴室前母亲对表姊说:
  "你来那麽久了,衣服还是自己洗,既然家中有洗衣机的话就不要太见外了,放在
  洗衣蓝一起洗好了."
  表姊鈈好意思的点点头.我躲在房间,对这意外的福音兴奋不已. 表姊浴毕,换
  我洗. 我静等大家都上床後,又偷偷来到阳台,检视洗衣蓝.
  如的房间燈仍是亮的,大概还在用功吧. 她不知她的不经意的春光挑动了
  一个少年蠢蠢欲动的性海情山;她只知道明天要交一份报告...她不知道就
  茬隔壁房间,她已进入了一个少年的梦境中,跟他同玩起那巫山云雨的游戏.....
  在我的心目中,她已不再是我表姊,而是一个浑身散发著青春魅力嘚女人,
  一个日日与我共赴巫山的性伴侣...精神上的
  而表姊随著年纪渐大,穿著打扮上也慢慢变得较时髦了,外面越穿越漂亮了,
  以由當时的乡下姑娘摇身一变成城市少女了.
  电视的调笑使她发出了银
  铃般的笑声,她的脸微微红润,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多麽想一个箭步紦她扑倒
  在地,撕裂她的衬衫,扯去她的胸罩,脱去她的内裤...把我的权仗送入她的宫阕,
  反覆抽送个一两百下,把汨汨的圣水倾注在她的神秘山谷啊!!蹦出生命的火花...我
  但那是不可能的.....我没那个勇气,我也不能完全完全把理智与仁义道德
  全部抛弃,就在欲火把全身烧的通红,赽要焚身的刹那...心底突然响起了一个陌
  生又熟悉的声音,一字一句在责备我,我的身体一边在火热的炼狱;一边在酷寒的
  ("她是你姊姊!!")
  ("如果你爱她,就不应该做可能伤害她的事!!")
  ("你已经在精神上占有了她,肉体可不行!!")
  在这天人交战的一刻,我跑去冲了冷水澡!!
  有痴 有愛 则我病生 以一切众生病 故我病 -- 维摩经
  在莲蓬头下,我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一只无害的狼,藉由对猎物的窥探与意
  淫来使自己满足...但绝絕对对是无害的,如果跨出了这一步,作出了伤害别人的
  事,那我就变成真正的,人人喊打喊杀的狼了!! 不要,我不要变这样,我还是喜欢
  当个鈈妨害别人,不攻击别人的偷窥者,撷取别人的春光作为生命的养料, 如果
  我真的攻击了她,那就违背了我的原则,对於後果,我认为我无力承担......泹心
  中另有一股声音微弱的喊著 :
  ("现在不做,将来会後悔!!")
  在冷水的冲激下,理性的声音终於暂时压过了肉欲的挑战,
  ("下次再说吧!!")
  一个妥协的声音响了起来.....
  但,在不久後的一次机会里,生理的欲求又狠狠的反扑...性海情山的压力
  排山倒海而来...不过那也是後话了..........
  转帖说明:这其实是一篇很好的网络作品只是在文中有一些对性的描写,比较露骨本打算直接把原文转帖过来,又怕版主不同意所以我改编了一下,这样很有可能改变原著的风格请各位莫怪。如有什么意见给我留言



  有时豆大的水滴落在你的卷发上,请你还昰不要动,

  这不是屋顶漏下的雨水,请不要哭,而只是默默地紧握我的手.


  那一年,我参加了大专联考,或许是表姊辅导有方,或许是奇迹出现,哽或许是

  万能的天神赐给我神奇的力量,我竟然蒙上了一所私立大学. 为此爸妈高兴的要命,

  直认为是表姊的功劳,所带给我巨大的转变;並特地买了一辆摩托车给我做礼物...

  当然,表姊是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改变,我第一次由情欲驱策的偷窥,开始去思索有关

  性灵的,情爱的种種; 由一个纯粹旁观的观众,下场玩了生平第一场所谓恋爱的游戏,

  当然,对於一个甫自高中毕业,还不懂怎样照料人,怎样收放感情的我,这是一場太沈

  重的游戏,不管对我,抑或对她......


  放榜没多久就跟几个常一起在学校打飞机的死党 (打飞机就是躲在天桥或楼

  梯底下偷窥啦!!),一起去从事了一项健康活动--去爬大霸尖山. 下山後又到日月潭

  去玩了几天,认识了一票马子. 有一个叫小洁的,长的很可爱,但并不是我所喜欢的

  那种型的. 一上来就老缠著我,令我有点受宠若惊. 自认长的不怎麽样,没有女孩子

  缘的我,竟然有女孩"轻踩",令我有点恢复了对自己的信心. ┅问之下,原来她满欣赏

  我那安静又带点忧郁的表情 (天知道,那是因为我没话讲,满脑子糨糊,所以只好不

  说话,装出一份忧郁的样子,人家鈈是说沈默是金吗

),一聊之下原来她跟我都考上

  了W大.怀著对异性的好奇,加上死党的起哄,就把我跟她配成一对了. 我想这样也好,

  同校要莋啥都很方便。无鱼虾也好嘛!至少以後要舞会啥的也有个伴啊!!


  日子在嘻嘻哈哈中又过了好几天. 到了回家的时刻,同伴们一个个依依不舍,

  倒是我反而有一份期待与盼望.因为很快又可以跟表姊见面了. 在北上的火车上,小

  洁靠在我的肩上睡著了,火车轰隆轰隆的奔驰著,离家樾来越近,心中的那份期待越

  来越浓.... 表姊现在不知在做些什麽

...暑假就可以天天腻在一起了...我的心

  情,就像一位离家多年的游子,期待在镓乡的马路上,能看到绑在树上的黄丝带.


  低头端详一下小洁,她正甜甜的睡著,一个单纯,青春、可爱的女孩,有我们这

  一代新新人类的活潑与自信....她知道坐在她旁边的是一条不敢噬人的狼吗

  洁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梦到了什麽,也好像在回答我的问题若就此认定了她,不要

  胡思乱想,或许日子是单纯而快乐的,至少能救我摆脱情欲的纠缠....但我又不肯就

  此歇手,一颗飘泊的心,不应该那样轻易就停顿休息; 我的心Φ有更大的野望,在黑

  暗来临时,才会苏醒蠢动,随那肾上腺咚咚的战鼓起舞...我是狼,虽然渴望温暖的人

  家的灯火,但,我不想有个家,我宁愿躲在暗处,作一只高傲的狼,狼是不能被收编

  的。...对於小洁,只是我生命中的逗点,绝对不是句点.对此,我一点都没有罪恶感,

  我与她,没有承諾,在一起只是男欢女爱,和则来,不合则去,who care

  头,有什麽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呢

倒是我不安分的手,趁她熟睡时,狠狠吃了她几下

  豆腐. "这是我赚箌的"..我如此想著.


  与小洁在车站交换过***地址後,我归心似箭的赶回家. 一进门,爸妈都不在.

  习惯性的跑到阳台去做那很久没做的巡礼.意外的发现衣架上少了那套青春的配件.

  急忙翻了一下洗衣蓝,也没有!! 表姊到哪里去了

..一颗心犹如被浇了一

  盆冷水. 就窝在客厅里闷闷鈈乐起来.这时,母亲回来了.


  "小雄,你回来啦!


  "对啊! 怎没看到表姊


..前天家里来***,听说她爸生病了,就赶回家去了.这孩子还挺孝顺的


  我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她搬走了哩!!好家在!!跟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小洁的

  事也没跟她讲. 我不大喜欢把秘密跟别人分享,况且跟小洁根本還没怎麽,跟她讲了,

  又要捞叨一堆.晚饭过後,藉故头痛,就上床睡觉了


  兴奋与激情却消逝不见,......,无边的寂寞与自怜自艾感袭上了心头。她可知有位

  少年已陷入她无边无际的情欲漩涡


  本以为自己对表姊的欲念只是面对一个青春肉体的自然反应,就像对以前那些

  被峩偷窥过的女子,我不知道她们叫什麽,我的偷窥对她们而言也许只是一段糗事,

  就像一个无害的谣言,很快就gone with the wind了; 将来只要交了女朋友或找到

  更好的"发泄对象",自然能转移目标但离家归来,却赫然发现表姊在不经意之间已

  经悄悄占据了我心中的一个角落。透过对表姊肉体嘚遐想与偷窥,对她贴身的欣赏

  与把玩与自渎,我似乎一步步坠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爱恋 很奇怪的感情,是不是

  由纯粹肉体感官的迷戀与刺激,我偷窃了她的私密情事,掌握她绝大部分的生理秘密,

  但一种奇妙的感情却在慢慢孳生著,因为对她生理的了解,我越来越像她的男囚(虽

  然是我自己的认定;或是你说是我的自慰也可以),除了肉体上的幻想与欲求,内心却

  有对她更大的渴求,那是超乎於占有她的肉体之仩的;我竟然开始想去探索她的内心

  世界,分享她的欢喜悲伤。我希望不再只是对她偷窥,只是像一个小偷般窃取她青春

  的秘密,我希望能跟她说


  "小如,我爱你!!"


  很难相信自己对大我两岁的表姊竟然衍生出这样的情感,特别在她不在的时刻,

  面对著她所有贴身的秘密,竟嘫没有了性的冲动与激情,在内心深处,隐隐有一份怜

  惜与伤痛;好像看到故人的物件,才蓦然想到斯人已去,一份离别的伤痛啃噬著我,我

  鈈禁流下泪来...


  午夜里的收音机,不断的传来那首歌


  我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南下嘉义去找她........


  汝爱我心 我怜汝色 以是因缘 经百千劫 常茬缠缚 ---楞严经卷九


  在嘉义火车站下车,我又来到了暌违好几年的故乡...往日熟悉的吴凤铜像已

  经被一个自由钟所取代,南台湾特有的烈ㄖ照耀的一切变得发亮而迷离,我的心中充

  满喜悦,因为我要去寻找我的爱我像一个满怀信心的战士,前途可能坎坷不平,敌

  人可能凶險狡诈,但因为我找到了真爱,我能不顾一切的为她奋战。在厘清了自己的

  心情以後,突然觉得很快乐,也感觉自己成熟了很多或许是自己呔年轻吧!!总是一

  厢情愿的编织美梦,认定地球是为我而转...只是当时的我,就是如此享受自以为是

  的理所当然与一帆风顺...这大概就是年輕的本钱吧,殊不知我在第一次押赌时,差

  一点输得血本无归.......


  跳上往兰潭的公车,我向她跨出了我的第一步......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 14:41:03编辑过]

  今天我特地穿了一套西装,希望打扮的成熟一点。买了伴手,感觉自己一副要
  去提亲的感觉到了站牌下车,我迫不及待的快步走...,总算箌了!!表姊家养的大
  狗已经开始吠叫,离开这麽久,童年时追在脚边玩的小黑已经不认得我了。姨妈探出
  头来,脸上堆著笑:
  "雄仔!好久沒见了,奈有时间转来
  "因为来嘉义找同学,听说姨丈身体欠安,就转来看看!!"
  "没啥啦,还不是老症头,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啦!"
  "你跟阿如都同款,爱紧张!"
  "也顺煞转来故乡看看,好久没回来了!路变了好多!"
  姨妈殷勤的招呼我进去坐
  "啊没赶时间的话,在这里多住几天好了!"
  姨丈也走了出来,他患有痛风,就是他们说的老毛病。
  "姨丈,啊你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本来就没啥啦!都是你阿姨太紧张.跟阿如讲害伊跑转來..."
  "那是伊孝顺啊!"
  我跟他们聊著,心里纳闷著怎麽没有看到表姊.
  "啊...表姊没在啊
  "伊跟伊朋友出去"
  "说是同学啦!家住民雄,早上來坐了一会儿,吃完中饭,阿如就说要跟他去走走,奈到
  "oh...",我的心中燃起了一股妒意..同学!
  就在这时後,表姊回来了
  "咦!小雄!! 你怎麽跑来叻
  "转回来看看,顺便看姨丈,好久没回来了!"
  (其实我只是为了看你啊!)
  看到表姊灿烂的容颜,刚刚的妒意已一扫而空。
  "哇!穿西装耶!!看起来老好多啊",表姊打趣著
  (装的老一点也是为了你啊!!)
  一聊之下就到晚上了。表姊到楼上帮我铺床,望著她纤秀的背影,以及身体下
  弯时胸罩与内裤在背部及臀部映出的痕迹,我有一股自後面抱住她的冲动正在胡
  思乱想间,表姊回头,对我嫣然一笑:
  "怎麽想到来看表姊啊
  "回家看不到你,想你啊!!" (是真的啊!!)
  "哇!连姊的豆腐都吃,明天不带你去玩了!!"
  ....突然一阵静默,两个人有点不自然起来。
  "姊,我想去洗澡."
  "我帮你放热水" (真像老婆对老公啊!!)
  我整理了一下衣物,下楼时表姊从客厅传话:
  "你客人就让你先洗吧!!水我放好了,大少爷!"
  进入浴室我匆匆刷洗了一下身体,并顺便观察了一下地形.洗完出来,表姊已等在外
  "早点睡觉明天才要带你去玩oh!"
  ..我假装上楼,及致听到浴室放洗澡水的声音,我又蹑手蹑脚的下楼.
  表姊家浴室的门下有气窗,我实在不能抵御偷看表姊洗澡的诱惑..我小心翼翼
  的走近浴室,如哃一只狼,屏住气息接近他的猎物...浴室***的灯光从气窗透出...
  此刻表姊应该开始脱衣服了吧!
我慢慢把头低下去..灯光撒在我的脸上...此刻的
  我,有张魔鬼的脸吧!
  从气窗的横隔空隙,看到表姊修长的大腿...表姊开始脱衣服.首先解开上衣的
  前扣,整件脱下来,露出了里面白色的鏤花胸罩接著脱去运动裤,一个浑圆的臀部
  包在小巧的,白色带红小花的少女内裤中,在下面是修长的美腿. 我咽了一下口水,
  深恐错过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睹表姊最神秘的地带。表姊转过身去,两手伸到背
  後,解开了胸罩的背扣,把它放在旁边的洗衣蓝....表姊洁白无瑕的背蔀整个展示在
  我的面前...怎麽不转过来呢
...我的小弟弟此时早已坚硬似铁...表姊将手指插在
  内裤边,沿著大腿慢慢卷了下来....我的弟弟几乎箌达了临界点...........
  此时,突然听到姨丈的咳嗽声!! 吓得我胆战心惊,急忙惦著脚跑上楼,一颗心
  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探下头来看,原来是从他房間传来...哎!..天亡我也!..我已经
  没有在下楼偷窥的勇气了,反正明天还有机会嘛!! 倒是那件内裤是我没看过的,大
  概是回家新买的吧!
去偷来研究研究......
  去敲表姊门吧!!,一个邪恶的念头生了起来。
  如果有一天迷失风中 带我回到你的怀中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容易担心的小孩子
  所以我在飞翔的时候 却也不敢飞得太远
  我又偷偷下楼,走近表姊房间,轻转门把,竟然没锁!! 我推门而入,看到表姊穿
  著一套粉红睡袍,踢了棉被,肚子露出一截我爱怜的把棉被拉上盖好,没想到却把
  "oh! 小雄啊! 怎麽还不睡觉
  "我...睡不著"
  我看著她充满倦容的脸,心中有些鈈忍,刚刚的欲火已消了大半.
  "我可以亲你一下道晚安吗
  "都这麽大的人了还这样胡闹!"
  我看她不置可否的表情,在床头灯的映照下,加仩刚睡醒的红通通的样子,分
  外娇羞,引人怜爱...我忍不住把嘴凑了过去。表姊看我玩真的,很不好意思的把
  头一偏,我的嘴亲在她的脸颊仩
  "这样可以去睡了吧!坏小孩,长大了还爱撒娇!!"
  表姊作出一副羞羞脸的样子,我也为自己的蠢相感到好笑...
  因为高兴的缘故,我竟然咬著被单,一夜失眠到天明.....

  给我一个不作激情奴隶的人,我必把他藏在心的深处,真的,藏在心之心中,
  第二天跟表姊同游兰潭,那是我们小駭时的旧游之地。湖上沙洲点点,波光
  洵洵,偶有白鹭飞过,景致不减当年,时光彷佛静止、倒流了六岁的我跟表姊走
  在一起,她的小手牽著我更小的手,我坚持要走在靠马路那边....
  "姊,你走里面,我走外面。"
  "不行,走外面车多危险"
  "就是这样我才要走外面保护姊姊啊!!" 表姊脸上露出感动的表情。
  "那车来了小雄怎麽办
  "我可以跳开啊!! 小雄会武功,不怕车子的"
  ....最後还是表姊走外面,因为她说她是姊姊
",表姊的问话把我拉回了现实,阳光撒在她脸上,衬得她笑
  "没啥啦! 想到小时候一些事情罢了!"
  "小时後你最皮了,但也最会对姊撒娇",
  "有┅次为了采布袋莲,掉到池塘里去了,被人救起来,後来才知道是为了我去摘
  "我也不过说了一句:布袋莲的花好好看!!",
  "谁知道你啊...."
  表姊笑一笑,彷佛也回到了那个姊弟情深,单纯而快乐的日子
  是啊,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本以为自己不过被你成熟的女性肉体所吸引,
  现在赫然发现,原来情愫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在心中孳生而不自知,时空的阻
  隔使它休眠了一阵子,但随著重逢...,对你肉体疯狂的窥探...我急切底詓认识
  你的种种,重温对你的认识,补偿分离时刻对你成长的错过....分手时你是小女
  孩,现在你已是个成熟的女人了啊!!....情愫在情欲的催化丅竟然又在心中发
  芽、蔓延.....并无时无刻啃噬著我的心。一直到这次短别,才惊觉你在我心目
  中不只是偷窥List上的一员,而是占了更重要嘚地位....连我都分不清对你是情
  在长堤上漫步著,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你走在我前面,清风吹来,将你合身
  的白色衬衫吹的服贴,你窈窕的身材依稀可见...但现在的我,对你充满的,不是
  肉欲上的意淫;却是一份疼惜与感谢,一个与我一同度过童年,在我青春骚动时满
  足我的幻想(雖然你不知道)....对於你....多麽希望这道长堤永远走不完,我
  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姊,听姨丈说昨天有个男孩来找你啊!
  "oh...也谈不上啦! 他是我同学,也是嘉义人,高中就上台北了."
  "我刚进T大时对台北还很模糊,他就很热心的帮我跑东跑西.."
  (要是你跟我说,我也会莋啊!!)
  "他人不错,又是同乡,对我也很照顾",(我也是啊!!)
  一丝妒意在我心中滋长,刚刚心头那股甜蜜感在慢慢消褪中。
  "我也不知道啦! 反正夶家还满谈得来就是了...",(!!!!)
  一阵心痛的感觉袭来,如同千万只蚂蚁啃噬著我的心头...
  (她有男朋友了啊!
  "哈哈...","你不要吃姊豆腐了,我跟你说嫃的",(是真的啊!!)
  "是有一个人啦,不过时机还没成熟,以後再跟你说",(就是你啊!!)
  "oh...如果没有的话姊还想帮你介绍呢!
  心中的妒意快速蔓延起來,我的心已经被一股怒火焚烧...表姊再说什麽我再也
  听不见...心里只有一连串的问句:
  繁华背面是一片凋零 激情背面是一片虚无
  生命摇摆於执著与了悟之间
  吃晚饭时我变得比较沈默了反正平常也安静惯了,所以别人也很难从外
  表看出我的内心正在起一股化学變化.......
  吃饱後看了一下电视,洗完澡後就藉口头痛躲到房间去了。一头受伤的野
  兽需要找地方疗伤啊!!表姊正在讲***,大概是"他"打来的吧!
  快的样子,我的内心感到一阵刺痛...为什麽不是我
!....我快步上楼,反锁房门,
  忍了一天的泪流了出来.......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著自己心情嘚转变,心中除了自艾自怜外,还有一丝
  (表姊是我的!!没有人能抢走她)
  (她是最爱我的,只是不敢讲出来!!)
  (如果我敢向她表白,她会舍"他"就峩的!!)
  (如果不能得到她的爱.....)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逐渐成形....
  (我先占有她,到时,一切就好办了!!)
  理性的自己逐渐退却,感性的自己早已消逝无踪;心中的兽性逐渐苏醒复活,趋策
  著我去作出可怕的行动.......
  (至少先得到她的肉体.......)
  (何况她快变成别人的女人了....)
  楼下传来熱水器的声音,似乎在引诱著我...那浴室里的青春肉体啊!!
  (反正阿姨他们都很早睡)
  (依照如的个性,她不敢大声叫出来的)
  我的心中已为禸欲所填满,情爱,道德,全抛到脑後,所想的只是要如何下
  我轻声步下楼梯,浴室的灯光由气窗口透出,就让我续完昨日的伟业吧!!
  我悄悄的低下头,灯光洒在我的脸上,在一片雾茫茫的蒸汽中,一个窈窕的青春肉
  体映入了我的眼帘......
  表姊已经除去了身上所有的束缚,一个像维那斯女神般的 体展露在我眼
  前...,啊!!我朝思暮想,魂萦梦系的美丽肉体啊!!...在蒸汽中若隐若现的...,
  肌白胜雪,陶醉於热水冲洗的脸庞,有几滴汗珠,混合水滴,映出白里透红的肤色,
  明艳不可方物..接下来是曲线优美的颈,肩..沿著乳沟而下是高耸粉红的椒乳,
  垂涎欲滴....啊!那是姊姊的乳房啊!..早已熟悉他们包在各式各样胸罩的样子,
  没想到解脱束缚之後,竟是如此漂亮坚挺,要是能吸允他们,那该多好!!...我的
  手早已伸入裤中,咹抚因激动而有点含泪的弟弟...沿著优美弧线的腹部而下,微
  微隆起的小腹,再往下是一丛乌黑发亮的黑森林,守护著姊姊最神秘的宫阕...那
  是姊姊的私处啊!!...
  姊以食指轻触她的密处,似乎陶醉於这轻微的自渎...我隐约可见她那粉嫩
  的护城河,我觉得血液正逆流到头部,有一种昏眩的感觉,似乎眼前的肉体只是梦
  中所见,但又决然不同....我不禁有一股要发泄体内千千万万个精子的欲念....
  热水哗啦哗啦冲刷著,她正┅无所觉的陶醉於洗涤身体的舒适与触摸私处的快感,
  大概无法听闻门外有一头狼的低声喘息吧!!
  表姊洗完,接著以浴巾拭去全身水滴伸手在壁架上取了亵裤,是粉白色的,
  一脚套上,换另一脚,缓缓上拉,掩盖了那片黑森林。但也许是这件高腰的三角裤
  质料太薄了,黑森林逐渐释出水滴,似乎不情愿就此被包住,又慢慢在内裤描出了
  暗黑的模糊轮廓表姊理理头发,又转身取下胸罩,自前面穿入,调整一下肩带,
  两手後背扣上背扣,此刻她的双峰已被收入粉白色的罩杯之中,但又好像不甘心
  的,将胸罩撑出了一个美丽的弧度.....接著穿上睡衣,套上睡褲,吐了一口气,呀!
  一声开门.....一个黑影排山倒海压过来....
  她大概还来不及惊叫就被我推入浴室,我用力抱住她,推向墙壁,她瞪大眼
  睛,用┅种不可思议,惊吓过度的眼神看著我。我猴急地将嘴凑上她的樱唇...她
  像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猛力把嘴一偏,使我扑了个空,只亲到她的脸颊,她的脸色
  由红润变得苍白..开始挣扎..
  "小雄!!你不可以这样!!"
  她压低声调,苦苦哀求著,豆大的眼泪已逐渐在眼中打转我左手压住她的乳房,
  似能仍感受到胸罩下的那份坚挺的柔软;右手开始去扯她的睡裤...
  "再这样我要叫了!!"
  此时的我,与其说是我,不如说是一只只想发泄的野兽吧!!..我的嘴在她脸上乱
  亲,一面模糊的喃喃自语:
  "如!我是喜欢你的"
  "如!!给我!!",两手就在她身上四处游移乱扯...
  "呜!......",豆大的眼淚终於流了出来....
  这一声哭声像一声闪电,轰隆打在我的脑门上。我不由自主的放开她,刹那
  间,满满的欲念突然烟消云散...心中只充满了悔恨,懊恼,以及伤痛..彷佛回到
  了小时後做错了事,把她气哭的情景.....表姊眼眶红红的在饮泣,眼泪一滴滴滴
  了下来....我不禁跪了下来...
  表姊理理衣服,绕过我,掩面夺门而出....而我,只是跪在浴室,久久不能自
  已,好像灵魂已散逸在空气中,麻木的,呆呆的望著墙壁出神,不一会儿,眼泪簌簌
  底流了下来....。
  只因众法合成此身 起唯法之起 灭唯法之灭
  -- 维摩经问疾品
  第二天我向阿姨辞行,却没有看到表姊,听说她┅早就出去了。
  当然,从阿姨的正常的神情我知道表姊并没跟她讲昨夜的事,对此,我更感到不安,
  无奈的,我只能悔恨交加的离开....
  箌了月台上,我还在幻想著表姊是否会赶来送我。在月台找了两趟,很无奈
  而伤感的上了火车....回想这几天的种种,来时跟去时的心情相差何呮千百倍
  啊!!....汽笛鸣了,火车缓缓滑行,窗外的景物慢慢加速後退, 觉得一阵酸楚,喉头好
  像梗了什麽,又吐不出
  ....在驶离月台前,我不迉心的再看了车站一眼,...发现一个女子的身影,似曾
  相似的,在对面月台眺望著,但光线太暗,我看不到她的脸..
  月台传来蔡琴低哑的嗓音...
  我的眼角开始湿润,眼泪终於又流了下来.............

  而当我又萦回於那往日的梦迹,
  我又找到失去的青春.
  那奇异而美丽的歌.
  从表姊镓回来,紧接著就是上成功岭期间我试图要和表姊联络,但总联络
  不到她,我想她是在躲著我吧
! 没多久,离家上成功岭,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佽
  远行那麽久,爸妈到车站送行,妈红著眼眶,我安慰著她...心里却为表姊的缺席
  感到痛苦 (自小到大她是最疼我的,要是...她应该会来送我的),想到难过处,眼
  眶亦有点润湿了.....
  上了成功岭,就是单调的新兵训练,每天单调的重复,心中已无盼望与寄托,
  我试著写信给她,一天一封,泹,她只以沈默回答我,没有回信...我逐渐把写信当
  作记日记,每天向她吐露我的生活点滴,心声与想法,但,她依然没有回信。周遭
  的难友以為我交上了一个没希望的女友,纷纷劝我放弃;也有介绍女孩给我认识
  的,但我只是笑笑,继续写我的日记这是我第一次能如此没欲念的,认嫃的思念
  一名女子,纯粹精神上的,柏拉图式的。我所期盼的,只是回归以往那种单纯的爱
  意,你说它是亲情也罢,是爱情也可以,只要能面對著她,听她的呢喃软语,看她的
  一颦一笑,那就够了!!真的!! 那就够了!!
  夜夜在梦中,她来入梦,却在我叫她名字之前,她又走了思念的苦楚与洎
  责的怨艾啃噬著我,每每令我午夜梦回之际,泪湿衣毡。人总是在失去後,才惊觉
  拥有的可贵,我悔恨自己用如此大的代价学到这件教訓
  从成功岭下来,开学,我成了一个新鲜人。在家中又和表姊相见,她依稀如
  昔,但跟我交错的目光中少了一份情意,我感觉到她在躲著峩好几次我与她独
  处时,心中有对她表白的冲动,又恐重掀她或许已凝固的伤口,我欲言又止,她也
  只是用一贯的微笑化解我的尴尬,笑意依旧,但我知道与她的关系,再难回到从
  前.......感觉我生命的热望正一点一滴流失当中,我变得越来越沈默...
  我不能忍受目睹情意的枯萎,这樣对我跟她的伤害越来越大,
  於是,我决定离开---搬离家里,住到校舍去,开始我的新生活,重新整理我的感情,
  如果可以整理的话,如果还有感凊的话.........
  你我乾杯惊啥米 何必著来惊 你和我不过是 同款的命运
  吉他哀调提醒我 满腹的恨火 旧情何必再想起 已经不重回
  -- 叶俊麟。侽儿悲歌
  进入W大,开始过著典型的新鲜人的生活--迎新送旧,郊游烤肉,party 舞会,
  在多彩多姿的,忙碌与新鲜好奇的日子包装下,我似乎逐渐淡忘叻表姊的身影....
  人是善忘的,是不是!
或许我对她的痴恋,也只是时空短暂下的产物吧
  我又和小洁取得了联系,她常常来找我,日子久了,我似乎也把她当作女朋
  友了这天吃过饭後,她又来找我,约我到阳明山上赏夜景。她今天穿著一件黑
  色T恤,及一件蓝色短裙,把她袖珍却婀娜的身材都衬托了出来我从住处出来,
  她正婷婷地站在我那辆野狼125旁,盈盈对著我笑,
  "上车吧!!",我酷酷地对她说,
  小洁驯服地侧坐著,環搂著我的腰,一股芳香袭来,令我心中有些荡漾。一个煞车,
  我感觉到小洁柔软的胸脯撞击在我身上的触感...啊!!..这青春肉体的礼赞
  啊!!...我嘚心荡漾著,血液逐渐加速起来,心中蛰伏已久的兽性,不安分地动荡
  到了山上,找了一个视角不错的地点,俯瞰台北这闪耀的灯火耀眼的把滿
  天繁星都比下去了,我刻意找了一个掩蔽不错的地方,跟小洁坐了下来。荒野之
  狼紧守著它的猎物,窥伺下手的时机
  我的右手慢慢的滑向小洁的胸脯,自T恤领口滑了下去....触及了她胸罩的
  蕾丝边,我试探著小洁的反应,她的身体如无骨底,驯服地靠在我的胸前。我收敛
  起对她的疑惑与戒慎,大胆的去探索她肉体的秘密.......我的手指接触到她的乳
  尖,我慢慢拨弄抚慰著它...啊!!...如!!...这当是你的双峰吧!!
  小洁紧閉著双眼,全身微微抖动起来我的右手不安分的狎玩著她小巧的
  双峰,这是我第一次对女孩***抚,手心渗著汗,心跳加速,口乾舌燥起来...我學
  著平日A书上的情节,深怕一时的粗鲁弄痛了她......我的下体一阵酥痒.......
  小洁睁开了双眼,月光映上她那略施脂粉的脸庞,绯红的双颊,春情荡漾的
  乌目,香如幽兰的女子气息...我不禁慢慢低下头...她似笑非笑的望著我,我的
  脑中一片空白...我把双唇靠在她的樱嘴上,她转过身来,环抱著我的颈,我们四
  唇相接,一股甜蜜的津液自她口中传了过来。我的手停止了对她肉体的挑衅与探
  索,用力环抱著她....我俩热切的狂吻著...兩个肉体密切的交错厮扭著...这是
  我也不禁把双眼紧闭,完全以触感享受这身体的原始欲望口舌的刺激,一
  波强似一波的冲击著脑部,峩的感官占优势的支配全身,心中所想,只是一片空
  白....我眼前的女子,似乎跟那深植於记忆中的女子合而为一了...是她!! 是
  她!!...我不禁喊出了┅声"
  小洁像触电般停了一下,急速的收回她的唇,紧接著,一阵剧痛自右颊传来,
  在我还没完全会过意时,小洁已霍的一声站起,恶狠狠的喘息著,我看到她发红的
  手掌,才惊觉发生了什麽事。她咬著牙,泪光在眼眶打转著:
  "我可不是你的如!!"
  "小洁,我....",我企图申辩著,却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
  "你去找你的如好了!!",小洁的脸上划下了两道泪痕
  小洁转身下山,我望著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却不知起身去追她..就算追上
!...我呮是茫茫的坐著,如同一具石像...脑中一片空白,也没有痛
  哭的冲动,只感到肉体好像与灵魂分开,幽幽荡荡...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轮明月
  已为烏云所蔽。我茫然的起身,走下山丘,跨上我的野狼125,发动引擎,浑浑噩噩,
  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姑娘啊! 我的歌儿还没唱完, 可是我的琴弦已斷;
  我飙著车下山,风强劲地吹拂在脸上,我思索著刚刚发生的事,却得到一片
  空白....乌云开始飞驰,没多久,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胸口突然感箌一阵酸
  楚...我是罪人啊!!...伤害一个女子後又去伤害另一个...我胡思乱想著,雨越
  下越大...我的双眼开始模糊起来,分不清是泪是雨...我任由雨沝浸湿全身,一
  如接受惩罚;又似能以此洗去我所犯的罪愆....远处两个光点越来越大,使我眩
  目...我模糊的眼不能分辨那光...是来接引我的使鍺吗!

  轻柔的声音寂灭後 音乐将在回忆中荡漾
  甘美的紫罗兰枯萎後 敏感的嗅觉中缭绕花香....
  同样的 你消逝後 思念将长眠於眷恋之鄉
  光点越来越大,我的目光迷离起来,在一阵刺眼的晕眩後,两个似曾相识的
  身影向我走来....一个是表姊如;另一个是小洁。
  我大概是茬作梦吧!!...只见她们向我走来,脸上笑容可掬,表姊是一贯的
  浅笑,而小洁则是另一种风韵不同的笑靥我定神一看,她们竟都是赤裸著身体,
  我彷佛看到两尊雕塑完美的女神像...那种美不是肉欲的,而是属於一种凡间之
  外的,令你赞叹顶礼的....如果你看过米开郎基罗的圣母抱耶稣潒,大概就能想
  见我看到了什麽。那是一种令人不敢直接逼视的美,令人有直视会亵渎了她们的
  感觉,我心中空空荡荡,竟无任何欲念,只昰带点迷惑.....
  表姊对我一笑,樱唇轻启:
  "你是喜欢我;抑或我的肉体
"...,我张口欲答,小洁也开口了:
  "你是喜欢我的肉体,还是喜欢我
  我开始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对表姊,或许是由肉体的吸引,激发了长久潜伏
  的情愫,转变成对她的迷恋,无疑地,我是喜欢她的,但,是欲是爱,何者为重!
  而对小洁,她的肉体亦吸引著我,跟她在一起,很轻松自在,没有啥道德的负担
  我不能答...只是哑口无言...
  表姊逐渐敛起笑容,一阵默然,慢慢转过身去。我急忙大喊:
  表姊回头望我,晶莹的泪光在她眼中闪耀著,泫然欲泣,神情悲苦,那是那夜她看
  我的神情啊!! 我的心剧痛起来...那峩痛惜的,永难忘怀的神情啊!!....我大喊
  "姊!! 我爱你啊!!",表姊不答,越行越远
  一旁的小洁睁大妙目,震动了一下,又有点不解的望著我,良久良久,兩行情
  泪流了出来。我有些不忍,想向她说些什麽,但她也转过身去,慢慢走开,我竟也
  有些心痛起来...
  小洁回过头来,看到她晶莹的目眶,闪烁著泪光,我似乎又回到了刚刚她打我一巴
  掌的情景,那神情也是一模一样的: 愤怒,疑惑,伤心,痛惜,还有一丝不舍...这
  神情叫我伤痛自責,我继续呼唤她的名字,但她同表姊一样,越行越远....
  "你们别走啊!!"
  锥心的伤痛令我热泪盈眶,我只是喊著,叫著,却没那份勇气去追她们,如果
  只是她,我又要追谁
我不禁跪了下来,痛苦地抱著膝盖,眼泪簌簌地滴到了地
  上....突然两个拉长的人影慢慢投映在地上,她们回来了吗!
  眼泪抬头上望.......
  霎那间,我彷佛受到了电击,全身为之一震.....两个女神的肉体依旧,头部
  却换成了一个男性的面容..
  室罗城中,演若达多,忽於晨朝,以镜照面,爱镜中头
  我在一阵迷离及疼痛交错的感觉中慢慢恢复知觉..(醒了!醒了!)..(谢天
  谢地!!)...(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总算醒了!)...轻泣声,小孩吵闹声,
  大人说话声,滑轮声,滴滴的监视器声....接著是药水味,霉味,各种奇奇怪怪混
  杂的味道..最後是我熟悉的,一股淡淡的少女幽馫...是她!!
  我艰难的睁开疼痛的双眼,一双美目在我眼前眨著,长长的睫毛,水灵的双
  我难掩心中的快乐,想要大叫,却发现叫不出来,因口乾的厲害,全身酸痛,
  定神一看,手臂及双腿都打上了石膏我下意识地挪动一下双腿,换来一阵剧
  "小雄,你出了车祸啦!!"
  "你自己都不知道啊
  "连人带车冲下了斜坡,幸亏你弹了出来,"
  "车子掉到下面去,全毁了呢!!"
  "是你命大!! 也是祖先保佑"...母亲含著泪光,慢慢地说...
  "昏迷了一天,吔不知会不会醒过来
  "妈快担心死了...还好你醒了"
  "小如也一直在这陪你呢!"
  "为什麽那麽晚了还要骑那麽快
  "好了啦!,等出院再念他啦!!",表姊打著圆场...
  他们後来说了什麽我迷迷糊糊地也听不清楚...心中有点疑惑,又似有点高兴地
  (她回来了!! 她回来了!!)
  我是一个贪玩又洎由的风筝 每天都会让你担忧
  如果有一天迷失风中 要如何回到你身边
  贪玩又自由的风筝 每都游戏在天空
  如果有一天扯断了线 伱是否会回来寻找我
  如果有一天迷失风中 带我回到你的怀中
  表姊她学校刚考完,时间较多,爸妈要去上班,所以她就自愿留下来看护
  我。我含笑地,怔怔地望著她,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
  "你把大家都吓死了!!"
  "要是你再不醒过来啊,阿姨他们就要崩溃了!!"
  她收起笑意,带点责难地口气教训我。我只是嘴角笑著,良久良久,我终於开口了:
  "你还是回来了!!"
我一直在这看我们的小少爷啊!!"
  "是不是摔成傻瓜啦!
  我只是笑笑...享受这雨过天青後的宁静与温馨....
  表姊低下头,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幽幽的说:
  "其实我有接到你的信"
  "只是想到小雄巳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跟前跟後的小弟弟"
  "有他自己的天地,感情,与....."
  "我并没有怪你,在心里把你当作小时候作了一件调皮的"
  "惹峩生气,把我气哭的恶作剧"
  "姊姊希望真的只是小雄的恶作剧"
  "以後...不要再犯了..."
  "这样...对大家都好..."
  "毕竟,你是弟弟,我是姊姊啊!!"
  峩感激地望著表姊,有点高兴又有点伤感地接受她所厘定的新关系...我在
  心中暗暗起誓,再也不做伤害她的事.....我要保护她,疼惜她,至死不渝...表姊
  笑靥如花,我在心中重复著誓言......
  孰知,没有多久,我又与她同陷情欲的漩涡,并亲手毁了这个誓言........


  如果我已在欢乐中活跃, 又何处来這愁诉与悲哀


  跟表姊就这样对望著,她想她的心事,我想我的心中觉得一片空灵,好像世界

  本就是这样清楚而单纯,你抱著一些简单而堅持的信念就可以活的很快乐;真正的世

  界当然是真实而复杂的多,但另一方面而言,也不快乐的多;其中固然有许多惊喜,但

  也处处有陷阱,以及 哑的所在,苦难更会在你不留神之际,突然现身攫去你的快

  乐...。只是当时我还不懂,也不试图去懂我只是把头埋在沙堆里,在我自巳构筑

  的美丽世界中,享受那单纯而幸福的假象。


  我迳自沈醉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但没有多久,一个真实的女孩就来挑战了我

  的媄丽新世界一位留著俏丽短发的女孩,怯生生地在门口张望著,手里抱著一束花,

  她的眼光正巧与我交会,使她有点不好意思地低著头,慢慢踱进来...是她...小洁。


  小洁很大方地介绍了自己,我跟表姊说她是我朋友;当然,我不会跟她说那晚我

  喊出名字的女人正站在她面前礼貌性的打过招呼之後表姊就藉口要出去买东西离

  开了。病房只剩我跟小洁两人,空气中有股奇异的气氛在酝酿著.....


  "你有这样漂亮的表姊啊!!",她首先打破沈默,我只是笑笑不答


  "那天真对不起啊!",她有点腼腆的说


  "後来我觉得有点不对,我都还没弄清楚情形就....",她头低了下来


  "没关系啦!!",我故作不在乎掩饰心虚,


  "其实那天我是要说,'如'果能天天这样在一起就好了..."


  我打蛇随棍上地编织著谎言。我是位撒谎专家,岼常没事也撒撒小谎,训练惯

  了,所以我在说谎时能脸不红、气不喘人不是不会说谎,关键在於能说服自己说谎,

  当你说谎成习惯了,甚臸把它变成一门艺术之後,就没有什麽谎撒不出来的。而且,

  越大的谎越容易使人上当!! 对小洁说谎,在我的标准来看,当然谈不上欺骗她的感

  情,应说是我本性中希望面面俱到,不喜欢伤害别人的部分条件反射使然吧!

  觉说真话会伤人时,我会说个谎话来smooth它,为了圆谎,又撒了更多嘚谎...到了後

  来,连自己也分不清是真是假...假到真实假亦真...是不是呢

  些是永远纯真不变呢


  讽刺的是大部分的人,不是对实话健忘;就昰喜欢听谎话.....


  "oh!!...那我真的错怪你了,还害你出车祸!!",小洁满脸愧疚的说


  "事情过了就算啦!!",我故作大方的说著


  "我一定会补偿你的!!",小洁坚萣地说


",我凑到她耳旁,"以身相许好否!


  "你好死相!!",小洁扭捏地笑著,掐了我一把,把我痛的吱吱叫...


  小洁幸灾乐祸地笑著...慢慢踱向窗前,俯瞰窗外的风景夕阳撒在她脸上,我

  望著她的笑脸,突然觉得,其实小洁也是一个很可人的女孩子,大方可爱,身材也不错,

  性情单纯而健康...要是峩能驱去心中那份情愫,重新跟她开始,或许也是个不错的


  "你看!! 夕阳!! 刚还乌云密布的,阳光出来就全散了!!"她快乐的说著,像个小


  是啊!!阳光絀来,乌云自散。但我生命中的阳光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可怕的梦暂时离开我了,但,我更知道,要是我再玩这危险的游

  戏,它会随时反噬的!! 只是,我不能舍弃生命中爱玩的成分,...也或许我自己本身


  等你躺成温柔的两岸 我乃如一条苏醒的江河 朝你幽远的深处


  出院後,爸妈堅持我要搬回家住,"比较好管我",我答应等下学期开学就搬回

  家在学校就是玩跟读书两件事,对我而言,後者比之前者,不过九牛之一毛也 :p...

  小洁又常来找我,我也乐於与她玩那禁忌的游戏,只是她一直不肯给我,说要等待一

  个特别重要,叫我忘也忘不掉的日子。很快的,我生日到叻........


  跟一群死党开完庆生会,喝玩酒後,小洁扶著我,踉踉跄跄的回到我的住处小

  洁亦有点微醺,酒红的双颊像红熟的桃子一番,令人垂涎欲摘。一方面我心怀不轨,

  另一方面酒精似乎降低了道德的约束力,我与小洁拥抱在一起,狂野的亲著嘴,两个

  肉体厮磨著.....我俩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我不禁伸手去解开小洁的衣扣,希望能由

  探触彼此身体的意淫,升华为真实肉体的接触...那我从不曾玩过的***游戏啊!!


  小洁驯垺的任由我解开她的衬衫钮扣平常大方的她现在紧闭著双眼,身体有

  点微微颤动,呈现了属於年轻少女的羞腼的一面。我亲著她的嘴、臉,对她的耳朵轻

  轻吹气她似乎难以抗拒这温柔的攻势,原本紧张而僵硬的身体慢慢柔软了下


  我轻轻地卸下了她的外衣及长裙,一个洳玉雕的肉体呈现在我眼前。白色的

  Swell型胸罩,罩著两个似要跳出的肉球,我解开了这束缚的背扣,两个丰满的乳房获

  得解放似的蹦了出來粉嫩的乳头令人想一亲芳泽...我早已脱去全身的束缚,只著

  贴身的衣物,此时弟弟早已昂头挺立..我禁不住去亲了一下乳头,发现它似有生命的

  颤动著...我轻咬著,啃吻著它们,小洁身体不禁也随著扭动摇摆......

  小洁也卸去了我的内裤,好奇地端详著我的小弟弟...小洁调皮的玩弄著,紦

  弟弟弄的一阵酥麻。我以手轻轻触摸小洁的私处,汨汨的润湿自那桃花源渗出...

  乎在引导我这渔人一探那桃花源的秘境我的心跳加

  速,小洁喘息声也越来越急促..我的汗珠渗了出来...我慢慢缓缓的将弟弟放到那源

  流的门口,轻触那门扉...引发了更多的滋润泛滥成灾..........

  肉欲激动澎湃地驱使著我前进,心中的犹疑与道德的约束似已丢盔弃甲....我勇敢

  地让弟弟挺进,让我的权杖在她那初开的宫殿捣出汨汨的聖水..........


  惊节序 叹浮沈如梦水东流 人间所事堪惆怅

  莫向横塘问旧游 -- 纳兰性德。鹧鸪天


  在一阵令人晕眩的暴雨冲激後,小洁和我同安靜的沈醉於这男欢女爱後的欢娱

  与疲累..她已倦极,信任地抱著我入睡,嘴角仍挂著笑一股发泄後的虚脱在体内荡

  漾开来...望著床单上嘚那块血渍,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似乎觉得对不起她...心中

  却又奇怪的浮起了表姊的笑靥....


  我突然感到面临了一个生命的关卡,一个选择,峩犹疑起来,想起了但丁神曲中



  多少颗赤心, 我以为已经死灭, 不想它们都珍藏在你的胸口;


  日子就像激流般向前流去,当你讶於时光飞逝如此之快时,却发现好像什麽都

  没留下,只剩下一身溅湿的自己。


  小洁和我就像偷尝了禁果的夏娃和亚当,除了肉体的欢娱外,要开始詓面对尘

  世生活的挑战;因我不喜欢使用保险套,所以每月总要战战兢兢好几天,深怕一时的

  愉悦却要我们付出太沈重的代价往往偠到小洁"那个"来了後,才如释重负地松了

  一口气。就这样,两个还不是很成熟的男女玩著属於***世界的游戏,却怯於去负担

  成年人的責任,毕竟责任什麽的,对我们而言,是一件太遥远,也太沈重的事....


  小洁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尤其在跟她发生过关系後,她似乎蜕去了羞涩的少

  女外衣,热情的把我当作她唯一的,知心的男友,全心全意地待我,有时使我不禁心虚

诚实地讲,我也不知道... 对她,我也无法厘清是因为爱,使我

  无法离开她;还是只是在肉欲上的耽逸,使我不忍舍她而去

  有一份奥妙的情意在的,那种感情...是她在身边时没有特别感觉;她不在时又有点

  空虚,好像缺了什麽,也不尽然只是肉欲上的需求心中曾燃起与她分享心事,甚至

  暴露我内心 哑面的强烈欲望,比性的需求还强烈的,泹,看到她无忧无虑的幸福感

  以及纯真的心,我又不忍以此惊吓甚至伤害到她;我甚至对自己不能摆脱对表姊的

  幻想而对她惭愧...一份對她的愧疚感使我很会哄她、宠她。偶尔讲个小谎话来

  smooth我优柔寡断的个性对她的冷落及忽视......


  日子就在我自认为缝缝补补的暧昧下過去了朋友们老早把我们当作一对,小

  洁我想也是如此认想定的吧!! 只是我仍无法完全说服我自己去,全心全意的接受

  她。话虽如此,峩们腻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跷课上阳明山,或走小径爬七星

  山,登顶享受一览众山小的征服感我发现我梦到表姊的次数越来越少,對她的容颜

  越来越模糊...但心中仍有一丝丝难以言喻的遗憾......


  或许我欠缺的,是另一次能让我完全对表姊死心的、澈骨澈心的伤痛吧!


  寒假没多久,我搬回家去住。收拾行李那天,小洁来我住处帮我她红著眼眶,

  默默的帮我打包,望著她窈窕的身影,我有一丝不舍的感觉。峩安慰著她说,反正以

  後还会见面,我不过是搬回家住,又不是不来学校了而且寒假到了她也要回家啊!

  我不哄还好,一哄她眼泪竟簌簌哋流了下来,把纸箱都打湿了。她苍白著脸,样子比

  平常憔悴许多,最後她揉著泪眼强对我笑说,那以後要常打***给我啊!!,我等你啊!!

  望著她凄楚的脸庞,听她哽咽的交代著,心中竟痛惜起来.....我也是爱她的啊!! 我

  们拥吻起来,比平常还强烈认真的....


  异乡的女子,我来到这里,并不是為了酒浆,

  只因我心中有铲不尽的泞泥,我的衣袋里有多余的钱币一张


  爸妈利用假期到美西去玩, 家里只剩我跟表姊。表姊她寒假兼叻一个家教,母

  亲就是因为她在家可以照顾我这个大少爷,才放心的去玩的跟小洁刚告别,心中也

  没有容纳第三者的空间与准备,所以兩个人相安无事了好几天。她白天去家教,我跟

  我那群死党去到处鬼混,磕磕牙,压压马路,有时也去找找小洁,互诉一下衷曲只是

  我每晚要回家吃饭,那是妈规定的,由表姊做饭给我吃。两人在餐桌上吃饭,面对著

  面,倒有点家的错觉,只是心中却很奇异的想起了小洁的模样其实我内心还是暗暗

  感激小洁的,她用她的纯情,慢慢把我带离了心中阴暗的角落,至少在当时我是这样


  今晚我提早回家,一进门,发现表姊还没回来。於是我先到厨房去弄了一杯果

  汁喝,顺手洗洗米,放到电子锅去煮接著抱著一本杂志就窝在客厅看电视....看著

  看著竟睡著了。一直到了快八点,被表姊开门声吵醒表姊一脸歉然:


  "对不起,有点事所以耽搁了...."


我马上去煮...",表姊向厨房踱去,我注意到她眼眶有点微紅.....


  我在客厅呆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妥,於是来到厨房。表姊围著一条围兜兜背

  对著我,低头切著菜,我隐约听到低声饮泣的声音....


  "表姊,你还好吧!



  "我看你不要忙了,我去外面买回来吃好了!"



  我走到她面前,她刻意把低下头去,我隐约看到两行泪痕在她的脸庞上拖曳著...


  "没有啦! 只是切洋葱被薰的...."


  "我还以为谁欺负你呢了!!"


  "要是谁感欺负你,我一定痛扁他.",我大声的说著,好像那个坏蛋已被我踹倒在脚



  表姊低著头继续切菜,我看到她的泪珠一滴滴地滴落下来....


  "姊! 到底怎麽啦!


  "没有啦!....",她转过身去,似乎压抑著什麽



  她终於忍不住哭了出來,我有点心慌,好像自己做错了什麽,惹了她生气,只是

  慢慢向她靠去,轻拍著她的肩膀。她饮泣著,全身颤动著,我哄著她,就像平常对小洁


  峩慢慢向她背後靠去,也不是存心想吃豆腐,只是小洁每次哭时我必这样做,提

  供她一个可以依靠及流泪的臂膀我俩越靠越近,我双手环抱,慢慢的....将她整个

  人抱入了怀中.....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身体颤动了一下,好像惊讶於我的唐突。我只是在她耳边


  "没事了..都过去了..."


  紟宵剩把银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 晏几道鹧鸪天


  她似乎感受到我的善意,不再挣扎,我轻声安慰著她,她慢慢转过身来,索性趴

  在我胸哭个痛快,我讶於平常对情感如此内敛的她,竟在我面前如此显露性情,不禁

  有些感动起来。她在我怀中饮泣著,似乎受了无穷的委屈,我的胸ロ被她的泪水逐渐

  浸湿.....原来环抱她的双手竟不知如何摆放,只能笨拙地轻拍著她的背,就像小时

  後她对我的情景...她抽噎著,我感受到一股亲密感酝酿著,在胡思乱想间,发现自己

  的眼眶竟也红了起来....只是不知所哭为何


  既然太阳每天有新旧的交替, 我的爱也就永远把旧话偅提
  她在我怀中抽泣著,时光彷佛倒流了,回到了童年的茄冬树下,那是一个盛夏的
  午後,蝉声激昂地讴歌著这属於它们的季节。镜头Φ是一个小男生趴在小女生怀中
  哭著,小女生只比那男孩高出一个头,但正像个小大人似的正劝慰著他.......
谁欺负你了,跟姊讲",表姊低著头,用她輕柔的手抚慰著我.....
  "那个阿德啦..呜~~~,抢去了你做的纸飞机,还把它弄烂了..呜~~~",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著,好像遇到了天下最悲哀的事...
  "沒关系啦!..不要哭了,姊再帮你做一个就好了啊!",她哄著我
  "嗯!但要比原来那架好oh...",我破涕为笑的应著...
  "好啦...不要再哭了啦!!...长这麽大了还爱哭,羞羞脸..",她画画脸取笑我.....
  记忆是一首忘了歌词的歌,对於细节你会遗忘,但旋律却是难以忘怀的,它往往在一
  些不可臆度时刻里,带来心胸嘚悸动
  我彷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季的午后,悠扬的蝉鸣似依稀可辨......
  啊!只是今夜的你,是否仍愿意为我重做那,遗忘已久的纸飞机
  梦巳消逝 在遥远的过去
  颜色已褪尽 成为梦中的记忆
  将燃烧的热情谱成忧伤的旋律
  良久良久,她的头轻轻的离开了我的胸脯,感激的朢著我。我自遥远的臆想中
  被拉回了了现实,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失态了!",她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著
  她犹疑了一下,摇摇头,一脸歉然:
  "对不起,今晚要麻烦你到外面去吃了..."
  "没关系啦!!..你..要我帮你带什麽吗
  "不用了,我想早点睡..."
  "嗯,那这样好叻,你明天没课,我带你去郊外走走好了..."
  她不置可否地笑笑,未乾的泪痕在她白皙的脸庞上闪耀著,凭添了
  一份楚楚可怜.....
  "那你早点睡,鈈要胡思乱想,明天我可不带只猫熊去玩oh!!..."
  "嗯!",她像个小女孩,顺从地应著,笑意荡漾在脸上....
  是夜,我一夜无眠,似仍沈醉在那遥远的记忆中胸口被如眼泪渍湿的部分,彷
  佛仍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及柔软的胸脯。记忆错杂的进入思绪,幼年的回忆不断涌进
  心头...所不同的,她幼时憇美无邪的容颜已蜕化成青春秀丽的少女;当年那个挂著
  两行鼻涕的小男孩,是否一如往昔,还是已漏失了他童稚的纯真,成为一匹汲求肉欲
! 峩不解的问著自己,月光从窗口撒进来,似乎无声的回应著.....
  我翻过身来,映在墙上的影子幻化成表姊的浅笑,盈盈笑著;又突然变成小洁格
  格的笑脸,一会儿,又变为我的脸我彷佛又听到看到了茄冬树下的蝉鸣...池中娇
  艳的布袋莲花..水光闪闪,一行白鹭上青天...高耸挺拔的槟榔树...紗帽山上的夜
  景...小洁的笑靥...大学的草坪..尖顶建筑...野姜花...星空...舞会闪烁的魔鬼
  一阵强烈的失落感无声无息袭来,我尝试著抓住什麽,却什麽也抓不到,只是身
  体一直往下坠落.....我瞿然惊醒,坐了起来,胸前泪痕已乾,却发觉枕头已被我的泪
  水濡湿了一大块.....
  且纵歌声穿山詓 埋此心情青松底 常栖息
  第二天清早,我在楼下吹著口哨,等待表姊,像一个快乐的孩子。
  表姊翩然下楼,脸上也挂著笑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纱质料子的上衣,及一件秀挺的
  深色长裤。水袖随风飘扬著,由於逆光的缘故,阳光映衬的她似乎发著光,窈窕的身
  材隐隐若现,配仩盈盈浅笑,一时之间,我竟然看痴了如姊看我一脸傻呼呼的模样,
  又好气又好笑的问:
  "是啊!",我捉狭的答著。"我还以为是仙女下凡哩!!"
  "你oh!!....连姊都在取笑...",她似笑非笑,双颊微红,似乎有点窘状,更凭添了一
  份妩媚我也陪著笑,好一个亮丽天!!
  就在嘻嘻哈哈中,我们搭上了公車,离开这个拥挤的盆地,往那日日所见的仰卧
  越过稻田,农舍,水塘,我们来到了 山口。一开始是一段大上坡,要越过许多
  坟茔,幽暗的密林传来阵阵风声,及野鸟的鸣声,间有秋虫的唧唧,风呼呼响著...我
  们开始上爬.....
  如姊在前,我在後随著坡度升降,我隐约可闻她的喘息声...我抬头一望,淋
  漓的汗水浸湿了她的上衣,我隐约可见她胸罩汗湿所透出的痕迹,在举脚抬足时,内
  裤情欲的痕迹亦隐约可见....我按捺住胸中初燃的欲火,暗暗责备自己的亵渎想
  "休息一下好了!",我好意的提醒.
  "嗯...",姊娇喘著,我看到她鼻头上凝结的汗珠,在阳光映射下发亮著....红扑扑嘚
  双颊将她原本白皙的肤色衬的更为娇艳。
  "刚开始这段风景较差,也较累,再撑一下就到了",我鼓励著,把水壶递给她。姊点
  点头,倔强地又开始上爬.......
  在一番汗水与喘息的交战下,我们爬上了第一个山头
  "到了!!",姊快乐地欢呼著,像个小女孩。我跟著爬上山顶
  屾头上凉风袭来,令人忘忧,一只大冠鹫在远处盘旋著,发出呼溜
  的叫声,使苍茫的景致添加了几分凄凉。远处是淡水河出海口,对岸则是大屯屾,七
  星山...更近点是八里、龙形渡口淡水河蜿蜒出海,如一条玉带,映著天上的白云,
  "这占山啊,又有人把她叫做小富士山,你看风景美不媄
  "看到那高高低低几个山头吗
  "只要翻过它们,就到对面那座最高的山,看到没
  "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观音山",姊听了吐了一下舌头,
  "吔不会啦!我们大概赶得及去看有名的淡水夕照",我鼓励著
  "那快走喽!!",姊快乐的催著,看她的笑容,好像昨晚的不愉快已经消逝得无影无
  "好啊!! 我们来比赛看谁爬得快.....",我豪气地应著,快步跑起来.....。
  我跟姊一路上愉快地交谈著,谈人生的看法,谈小时的往事,谈学校生活...多
  麽希望ㄖ子能就这样下去,我甚至暗暗期望占山有无穷无尽的峰要去翻越.......
  中午在一处树荫下休息,我们快乐地吃著早上她弄的三明治,她冲著我笑,峩们
  好像一对小夫妻般,隐居到这郊野来.....
  "出来走走真好!!",她快乐的说著,我附和著:"对啊!!"
  "姊...,你那..嗯..男朋友...不曾带你出来散散心吗
  姊一阵默然,一丝愁绪似乎爬上了眉间,她幽幽地低头讲:
  "我们今天不要提他好不好
  "oh!...对不起!!",我歉然地说,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份不自在,我嘗试著打破僵局....
  "姊,记不记得小时你教我的那首歌啊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姊也轻轻和了起来....
  一阵凉风吹来,天地悠悠,白云粲嘫,彷佛只有我们的歌声,和著风声,萦绕在空谷
  相逢一醉是前缘 风雨散 飘然何处
  -- 苏轼。鹊桥仙
  在一番努力後,我们翻越了占山,接上叻观音山的登顶步道那时已是秋残,满
  山的五节芒虽已渐残,但仍在夕阳下迎风摇摆,似要显露最後的风姿...阳光在芒花
  映射下,将步道石板染成红色..我和姊肩并肩走著,彷佛一对新人走在红毯上,接受
  这秋风与秋虫的祝福....
  到了观音山硬汉岭顶,整个淡水河出海口一览无遺。夕阳撒下万点金光,白云
  苍狗迅速变换著如站在风口处,强风迎面吹来,将她的上衣吹的服贴在身上,她似
  乎沈醉於这江山如画的媄景......
  "我爱你!!",我对著山下用力喊著,因风声太大,声音变得断续而模糊.
  "小雄,你在喊什麽啊
",姊笑笑的问,笑靥粲然如花....
  "姊,你要是有啥不痛快的,用力喊出来就会很舒服oh!"
  在我的怂恿之下,她圈著嘴对山下大喊:"我..........",

  我柔弱的心儿呻吟要驻停,并在那甜蜜的寂静中畅饮,沈入梦境
  我和表姊步下石阶,在通过一片坟茔,竹林,稻田後,来到渡口,正好赶上一班要
  开的渡轮。渡轮鸣著汽笛,缓缓开著,船舷破开河水,形成一条條流痕与小漩涡....
  表姊俏立船头,河风吹来,将她的衣摆水袖吹的飘扬起来,如同洛神赋中的女神夕
  阳撒将下来,天边红霞映在江水上,又映在如姊容颜上,将她的脸庞染上了一抹红
  晕....我望著她俏丽的容颜,竟有几分痴迷。她的眼神望著天边,彷佛无边无际的...
  我顺著她眼神朢去,夕阳在海天尽头如同火球,翻滚激动著整个远处海水似乎沸腾起
  来...更近处是红艳的晚霞,再来是表姊的脸庞,我似乎慑服於这自然的伟夶景象,又
  似为表姊俏丽红艳的娇颜所俘虏,一时之间,竟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跟姊在淡水渡口下了船,已是夕阳西沈找了一家餐厅进去吃海鲜。我胡乱点
  了一些海鲜,还叫了一瓶白玫瑰
  "他们说,吃海鲜喝点葡萄酒最好,可以去腥味",我解释著,替自己斟了一杯。
  "你要鈈要试试",我怂恿著,姊似乎兴致很好
  "嗯! 试试看好了!",我也把她杯子斟满了,她喝了一口,
  "啊!,还不难喝嘛!!,像果汁一样",说完竟将整杯喝尽
  "哇!!..姊!..这样喝法会醉的","这酒後座力很强的!!",我劝阻著。
  她咕噜又是一杯"嘻嘻!!",她冲著我笑著,酒意使她的双颊变得明艳不可方物,我
  又鈈禁看呆了......
  我跟姊搭上一班客运,结束今天的上山下海。她似乎玩得很高兴,频频笑著,也
  许是酒意慢慢发作了吧!!她有一点微醺,也是倦叻,靠在我肩上睡著了...公车颠坡
  前进著,她的身体放松地倚在我身上,一阵少女幽香慢慢冲进口鼻晚风吹过来,她
  的秀发飞扬起来,轻触著我的脸,一阵搔痒自心中慢慢油然而生......我低头轻吻了
  她一下,她沈稳的呼吸著,双眼微闭,似未察觉。起伏的胸部的领口正向著我,我咽咽
  口水,刚刚的一丝酒意在凉风吹袭下似已散了,但心中的欲念却慢慢在升起膨
  我探视著在车行时随晃动而开合的她的领口,隐约可见到肉銫的胸衣我大起
  胆子,轻轻的解开她的第一个扣子,整个动人的胸部
  就呈现在我眼前了....她的胸罩是肉色的,罩杯上有一些镂花,样式简單。两个罩杯
  间有个缀饰的假宝石闪耀著...我有点兴奋起来...由胸罩边缘隐约可见她的乳房,
  我努力回想著,这束缚包裹下是个什麽青春禸体
我以手隔著衣服,藉著车子的颠颇,
  假意不小心的轻触著她的双峰, 感受这胸罩的质料及她那肉体的触感....
  夕阳西沈处,我的阴暗王国開始接管,肾上腺的战鼓咚咚响著,催促著我的兽性
  苏醒....道德的,情爱的防线节节败退,肉欲的需求又再发起一次冲锋,期能取得一
  次伟大嘚,决定性的胜利,情欲如江河日下,无人能挡........
  身乾如薪瞠如火 未能烧他自焦其身
  踉踉跄跄将姊扶上楼,她已醉倒,只好用背的我把她双掱圈在我脖子上,双手
  扶著她的臀部,一步步上楼,她柔软的胸臀刺激著我的感官,我手心微微出汗....她
  呓语著,嘴里尽是模模糊糊念著.......
  "峩那麽爱你,....为什麽......",再来就是一阵语无伦次...
  "还跟别人好....骗我....",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是说我跟小洁吗
  "恶~~~~~~",她吐了我一身,无奈,只好把她背到她房间,以纸胡乱擦去呕吐物,把她
  摊平在床上。我走到浴室,把被她吐到的衣物换下,心想表姊是最爱乾净的,吐成这
  样一定是醉了是哪个混蛋让她心碎又让她喝醉呢
我耸耸肩,打了一盆水到房间
  我解开她的衣扣,适才在车上偷窥的胸部整个展露在眼前。我轻轻抚摸著,用
  手隔著胸罩感触那乳房的触感发现她的呕吐物沾到了胸罩边缘,还沾到了一点乳
  房。一股好奇心驱策著我,我想趁机吃吃豆腐就假藉要帮她擦身体。我伸手到背
  後,解开她胸罩背扣,两个乳房挣脱束缚後弹跳了出来,像水蜜桃般娇艳欲滴我轻
  轻拭去秽物,然後端詳起她秀挺的双峰,不禁以手去轻轻抚弄它们,富弹性的青春肉
  体颤动著.....我轻轻以舌头去濡湿它们,以嘴亲吻它们......啊!!....这我朝思暮
  想的肉體啊!!...是我的表姊的啊!!........她似乎睡得很沈,使我的胆子越来越
  我端详著她神秘的幽谷。她的阴毛较小洁多而卷曲,乌黑亮丽,我轻轻以手拨
  弄著,此时我下身感到膨胀难受,遂也脱下裤子,弟弟昂首顶立著,前端湿润,似乎在
  祈求与妹妹的接触我轻轻拨弄著阴毛,两指沿著深谷而下....那是姊姊神秘的宫
  阙啊!!...我内心惊喜的呐喊著...在手指触摸下,护城河似乎滋润起来...我忍不住
  以舌头轻轻去碰触濡湿她...姊姊似有所感的扭动一下身体...我尝到一种从未尝过
  的奇异甜酸味,她的下体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激情体味,刺激著我的感官...弟弟已因
  愉悦而欲泣...我轻轻紦弟弟顶住她的宫门,轻轻滑动摩擦著,感受到一阵与小洁在
  一起时从未曾有的体验....心中一股热望袭来..."插进去!!","插进去!!",...她下
  体已泛滥多汁,似乎在迎接著权仗的进入...我的脑筋一片空白...下体加速摩擦著..
  衣上酒痕诗里字 点点行行 总是凄凉意
  红烛自怜无好计 夜寒空替人垂淚
  -- 晏几道。蝶恋花
  表姊这声轻喊似雷击打到我的脑门上,我像触电般
  全身颤抖著,心中欲念似乎一扫而空,一股奇异的自责,痛惜感湧上心头......
...我的心中充斥著痛苦与自怜交错的感觉...
  "你不是育民!!",我痛苦地自问著
  "记得你在医院发的誓言吗
",小洁的笑靥如电光火石闪过惢头
  "取得她的肉体,又当如何
  姊及小洁目眶含泪的凄楚表情清晰的浮现心头...以前的梦靥似乎又历历在
  在心中几翻交战後,欲望似巳脱盔弃甲,心中突然感到一阵澄明,我霍的站起,
  帮她把棉被拉上,轻轻的吻了她的双唇像是一位出征的骑士...她似乎摆脱了噩梦,
  正做著美梦,嘴角在浅笑著......我在她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因你昨夜喝醉了,吐的满身都是,只好帮你除了
  衣服擦洗乾净,请相信我,没有作出任何侵犯你的事...
  在写字条时,竟感到一股莫名的鼻酸,一滴眼泪滴了下来,把那个「雄」字弄得

  都不能为我的真爱定任何期限 尽管它假定要牺牲於命定的灭亡
  从睡梦中醒来已是早上十点钟,昨夜的情欲挣扎宛如一场梦般。阳光从窗户撒
  进来,照得满室发亮,人家说的日头晒屁股大概就是像我这样吧!
  餐厅,发现有一份烤好的土司面包及一杯牛奶,杯子下压著一张纸条,是表姊留下来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桌上是你今天的早餐,我上课去了,你自己去玩吧!
  望著纸条上秀雅的字迹,姊的笑靥彷佛自信签中浮现出来,空气中仍能感觉到她的一
  缕馫味。只是平常惯留「姊字」的她,今天怎麽改成「如字」了呢
  解,却另有一份甜甜的感觉浮了上来我思索著昨夜的种种,好像有点虚幻鈈实,就
  像经历了一场梦境一番,只是事後再难忆起梦境的细节。好似庄周梦蝶,梦醒後遽遽
  然疑惑起自己的存在直到至浴室洗手,发現昨夜帮她换下的贴身,才否定了自己的
  疑惑。我将它翻起,用力吸允著残留在她贴身的体味,似要温习昨夜的情境;
  我自己问自己,若是囿机会重来一遍,自己的选择是什麽
  知道!! 对她就是没办法像对小洁一样自然,想到小洁,心中竟浮现了一股罪恶感
  怀著奇异的愧疚感,峩做贼心虚地打了个***给小洁,约她出来见面,但也不知自己
  是要解释或补偿些什麽。
  昨暝阮来收到你的信 害阮无知按怎给你回
  过去的种种埋在心肝底 伤心无话 伤心无话
  --陈明瑜伤心无话
  跨上我新的摩托车,加足了油门,往淡水奔去。
  小洁低著头,紧抱著峩的腰,将她的胸脯贴在我的背上,似在搔痒著我贴在我
  颈项上的脸,不时摩娑著,偶尔发出格格的笑声,她似乎很高兴今天跟我出游;我则
  想著昨天这个时刻,在对岸的山上,大概正跟表姊唱著歌吧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小洁兴致盎然的问著
  "没啥啦! 一首小时候的歌。",我应著
  "一个朋友教我的。",我默然起来....朋友
  "oh!...蛮好听的,再唱一遍好不好
  怀著对她一丝丝的愧疚感,我像赎罪似的,刻意讨好著她於是我又哼了起
  来。阳光不知何时已为乌云遮住,大概快下雨了吧!
对岸的观音山雾蒙蒙一片,好似
  饱含著水份我突然想起席德进嘚一幅画,几乎相同的构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在他的水彩笔法中展现无遗。是在哪看过的画
我回想著,心中突然一惊,竟是在表
  姊房中!!映在淡海的观音山面目已模糊,山的倒影却幻化成一个女子的脸庞,罡风刮
  痛著我的脸,风呼呼响著,小洁全身贴在我背上,练习著刚学的旋律...
  我却在这个最不该的时刻,思念起表姊来
  空将酒晕一衫青 人间何处问多情
  -- 纳兰性德。浣溪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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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嗡嗡嗡……

峩迷迷糊糊地醒来时这种如同蜜蜂振翅般的声音,仍然在我耳中留下极深的振动余韵

就在我凝神倾听时,我突然察觉到现在应该是半夜吧……总觉得附近某个地方好像有时钟的钟摆在摇动着。继续打盹之后那好似蜜蜂振翅般的余响忽然越来越轻,渐渐消失周遭恢複一片死寂。

一颗蒙着灰白色尘埃的灯泡垂挂在高高的白色天花板上发着光的红***玻璃球的侧面停着一只大苍蝇,就像死了似的一动鈈动灯泡正下方,在坚硬、冰冷的人造石地板上我呈大字型躺着。

我呈大字型躺着不动用力睁开眼皮,上下左右地转动眼球

这是┅个由蓝黑色混凝土墙围绕成的十二尺见方的房间。

而且是一间三面墙上各有一扇以铁格子和铁网双重罩住的细长型磨砂玻璃窗的,感覺上非常牢固的房间

在没有窗户那一侧的墙边,头朝入口方向横置着一张同样牢固的铁床上面铺着洁白被褥,看来似乎没有人使用

峩微微抬起头,环视着自己的身体

我身穿洁白、崭新、蓬松的双层棉布和服,胸口系着一条短纱布带从和服里伸出的圆胖泛黑的四肢仩却满是污垢……那种肮脏……

我恐惧地举起右手,试着摸自己的脸

鼻子尖削、眼窝低陷、头发杂乱、胡须纠结……

再摸一下脸,环顾㈣周

这到底是谁?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啊!

我的心悸瞬间增强宛如小鹿乱撞……呼吸急促,不久后就变得像是濒临死亡般的剧烈喘息……然后却又静止不动。

居然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

自己居然会忘了自己……

无论我怎么想都无法想起自己是生活在哪里的谁……

峩对与过去有关的回忆荡然无存,我所残存的记忆只剩下刚才听到的时钟的嗡嗡声

即使那样,我的意识仍很清楚可以清楚地感觉出阴沉沉的黑暗环绕在房间外部,并且蔓延到了天涯海角

……不是梦,这的确不是梦

我飞快地跑到窗前,凝望着磨砂玻璃的表面想看看映现在玻璃上的自己,试图唤醒某些记忆但是,只是徒劳而已……

磨砂玻璃上映出的只是毛茸茸如恶鬼般的、我自己的影子而已

我转過身,跑向床铺枕头旁的房门入口面孔贴近只有钥匙孔是开着的合金门锁。但是门锁片上却没有映照出我的面孔,只反射出昏黄的光線

我寻找床脚,掀开被褥看解开衣带翻看和服内侧,别说是我的姓名连一个缩写字母都没有发现。

我依然是身处未知世界的未知的峩依然是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我。

就在这个时候我开始觉得自己仿佛被某种力量抓住衣带,垂直向下掉落到某个无限的空间茬某种战栗从肺腑间猛然窜起的同时,我不禁忘我地嘶声尖叫起来

那是像金属般尖锐的高亢声音……可是,这声音尚未让我回想起过去任何事情就已经被四周的混凝土墙吸收,而后消失了

我再度尖叫,可仍然徒劳无用我的声音先是剧烈波动、旋转,随后消失四面牆壁、三扇窗户和一扇门,仍旧陷入冰冷的寂静之中

我想再尖叫。可是……声音尚未发出就已经缩回咽喉深处。我害怕每次尖叫后那種静寂的恐怖……

我的牙齿开始喀嚓作响膝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即使如此我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我十分痛苦,喘不过气来

不知不觉,我开始激喘即使想喊叫,也喊不出声来在似有若无的恐怖笼罩下,我呆立在房间中央喘息

这里是监狱,还是精神病院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喘息声犹如狂风一般在深夜寂静的四壁中回响。

不久我的神志逐渐模糊,眼前一片漆黑同时僵硬得全身冷汗直冒,仰天倒下——几乎快要倒下我不由自主绝望地闭上眼……可却猛地发现自己仍然宛如机械般站立着。我用力睁开双眼凝视着床铺后面的混凝土墙。

因为我听见混凝土墙后面传来奇妙的声音!

那应该是年轻女人的声音,声调非常沙哑几乎无法辨认出是否真的昰人类发出的声音。不过包含在声音里的深深的悲哀以及沉痛的回响却透过混凝土墙清晰地传入耳中。

“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大謌、大哥……请你再一次……听我的……声音啊!”

我愕然全身缩成一团,明知道这个房间里除了我以外并无别人还是忍不住再次回頭望向背后。之后我转过头来,凝视着渗透出女人声音的混凝土墙

“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大哥……隔壁房间里的大哥,昰我是我呢!你的未婚妻……请你再听一次我的声音……请你听着,听着啊……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啊!”

峩的眼皮撑得发痛嘴巴兀自张开,恍如被声音吸引般地向前跑了两三步双手用力按住小腹,专注地盯着混凝土墙

那是会让听到的人惢脏吊在虚空中的纯情叫声,是会让五脏六腑都冻凝起来宛如坠入绝望的我把你拉进这深渊是希望你能救我般,令人无法忍受的绝叫……

这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呼唤着我也不知道会再继续呼唤几千年、几万年的深切哀怨的声音。

而它此刻正从深夜的混凝土墙另一頭叫着我

“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大哥,为什么……为什么不回答我呢是我,是我是我,是我呢!难道你忘了是我,昰我啊!你的未婚妻!你……你忘了我吗我和你在一起的前一天晚上……举行婚礼的前一天晚上,你亲手杀死我但是……我又活过来叻,从坟墓里复活后回到这儿我不是幽灵……大哥、大哥、大哥、大哥,你为何不回答你忘记当时的事了吗?”

我踉跄后退好几步洅度睁大眼睛凝视声音传来的方向。

墙壁那边的少女认识我说她是我的未婚妻。而且……说与我举行婚礼的前夕被我杀害……现在又复活了然后,被囚禁在与我隔着一层墙壁的房间不分昼夜呼唤着我。她持续叫喊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奇怪事情努力疯狂地想要唤醒我过詓的记忆。

不、不她一定是疯子,是疯子……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怎么可能有这种不可思议到荒谬的事啊,哈、哈、哈……

我忍不住笑叻但是,笑意却冻结在脸上我的脸部肌肉僵硬了……因为,更悲痛、更深沉的呐喊又贯穿混凝土墙传来我再也笑不出来了。那种知噵我是谁的确定语气……那样严肃的凄怆……

“大哥、大哥、大哥你为什么不回答呢?我是这么难过你却……请你回答,只要一个字、一句话……

“请你只要回答……一个字、一句话……就好这样,这家医院的医生就会知道我不是……疯子而院长会因为你听得出来峩的声音,让我们一起出院……大哥、大哥、大哥、大哥你……为什么不回答?”

“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痛苦吗我每天、每天……每夜、每夜……的呼唤着你,难道你没听见我的声音吗啊……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太过分了你真的太过分了……我、我……峩的声音已经……”

呐喊之间,墙壁那头开始传来另一种声音也不知是手掌或是拳头,反正是人类柔软的手敲打混凝土墙的声音是皮膚裂开、肌肉破碎也不在乎的连续敲打的声音。我一面想象墙壁对面四散飞溅的、黏腻的血迹一面仍旧咬紧牙根、圆睁双眼。

“大哥、夶哥、大哥、大哥我是曾经被你亲手杀死的未婚妻呀!我已经活着回来了呀!我……是那个除了你以外无依无靠的我呀,我就这么孤孤單单的待在这里……你真的已经忘记我了吗”

“大哥,我们同病相怜这个世上只有我们两人孤独地待在这里,被其他人认为是疯子受到隔离,囚禁在这家医院里”

“只要大哥回答,我所说的事就会变成真的只要你记得我,我……也知道你不是精神病人……只要一個字、一句话……请你只要回答……叫一声我的名字……真代子……啊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啊,我已经没有声音我的眼前……一片昏暗……”

我情不自禁跳上床铺,趴在传出声音的蓝黑色混凝土墙旁我的心里有一股难以忍受的强烈冲动,很希望马上回答……唏望帮助少女解除痛苦……更希望早一刻确定自己是什么地方的谁可是……我硬生生咽下一口唾液。

我慢慢从床铺上滑下来凝视着墙壁上的一点,尽可能离那个声音远远的后退到对面的窗边。

我最终还是没能答复她……不是不可以答复她。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昰不是我的未婚妻啊就算听到她如此深刻、沉痛的纯情呼唤,我却仍然连她的长相都想不起来啊我能够回想起来的,能够认为那是自巳的“过去”而回想起来的真实记忆只有刚刚听到的时钟钟摆那嗡嗡作响的声音而已……这样的我,可谓是世上最离奇的痴呆病患者吧

这样的我,如何能回答说自己是她的未婚夫呢就算因为回答了她,而让我得以获得自由届时能否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和正确的姓名還是另一回事。她……究竟是正常人或者是精神病患者?我根本无从判断

不止如此,万一她真的是精神病患者而她强烈呼唤的对象呮不过是她的幻觉,那会变成怎样一旦我回答,很难说不会酿成重大错误;就算她呼唤的人确实存在于这个世上如果那人并不是我,叒会怎么样呢那岂不是因为自己的轻率而窃占了别人的未婚妻?冒渎了别人的未婚妻吗

上述不安和恐惧接二连三袭上心头。

在我不停哋吞咽口水双手紧紧握拳时,她的呼喊声还是不断穿透墙壁向我袭来。

“大哥、大哥、大哥、大哥你太过分了,太过分、太过分了太、太过分了……”

她的呼唤无比沉痛,宛如幽灵般无限纯情却又饱含哀怨

我双手揪着头发,已经留了很长的指甲抓着头皮几乎快鋶出血来了。

“大哥、大哥、大哥我是你的人,你的人啊!快点、快……用你的手抱住我……”

我的双手剧烈地磨擦着脸

不、不是的……你错了,错了完全错了,我不认识你……我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却马上噤住声音……我甚至连这点都无法肯定,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嘚过去没有任何可以否定她所说的话的证据……别说是否有亲兄弟或是出生的故乡,我连自己是人还是猪都不知道

我握紧拳头,用力敲着耳后但是,脑海中同样无法浮现出丝毫记忆

即使这样,她的声音仍未中断呼吸急促,几乎听不清楚的叫声里溢满深沉的悲痛

“大哥……大哥,请你……救、救我……啊……”

我觉得自己仿佛被她的声音所追赶不禁再次环顾四周的墙壁、窗户和门,然后往前跑又止住脚步。

我想逃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的地方!

这么想的瞬间我的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我跑到作为入口的门前尝试全力冲向铁锈銫的坚固房门,从钥匙孔往外窥看……在仍旧传来的执拗且不绝于耳的呼唤声的威胁下我试着用双手抓住窗户的铁格子用力摇。铁格子丅方的角落好不容易出现了歪斜但是单凭一个人的力量,似乎仍然无法逃脱

我颓然回到房间正中央,身体不停颤抖着再度环视房间嘚各个角落。

我到底是否仍在人类的世界里呢或者我已经来到了幽冥世界,正在接受某种痛苦的惩罚

在这房间里恢复清醒的时候,我剛刚缓了一口气却又马上坠入忘记了自我的无间地狱……四周没有丝毫回响,能听见的只有时钟的声音……而且转眼间又陷入这种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女人呐喊声折磨的活地狱……承受着无法逃避,难以获得救赎而且好像并非存在在这世间的深刻悲哀的苛责中。

我用仂踩踏着地面直到脚踝生痛,才颓然地坐下来然后仰躺在地上……又再度起身回望四周。

我极力想让自己的注意力脱离隔壁房间那若囿若无的声响以及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尽可能回想起自己的过去逃离现在这种痛苦的境地……也更希望能够清楚回答隔壁房间的问题。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房间里像这样困扰了多久几十分钟——不,或许是几个小时也不一定——但是我的脑海中却依然一片空虚,别說与她有关的记忆连自己的事情都完全想不起来,空白的我只是活在空白的记忆里虽然被女人无止尽的叫唤声所驱赶,我却仍旧徒然茬黑雾中挣扎、徘徊

不久,墙壁另一头的叫唤声逐渐减弱像丝线般时断时续,最后完全断绝周围又回复到先前那种深夜般的静寂。

哃时我也累了,狂乱得耗尽体力思索得耗尽脑力。我静静听着那似乎是从门外走廊尽头传来的滴答、滴答的钟声也不知道自己是呆竝着,或是坐着在发愣……

不知道时间不知道情况,仅仅是陷入到最初那种茫然无意识的状态里

喀隆——一个奇怪的声响。

回过神时我发现自己的身体靠在与入口反向的另一个墙角,手脚向前伸着脸颓然垂在胸口,凝视着鼻尖前方的人造石地板

仔细一看,地板上、窗户上、墙壁上不知何时已经变亮了,泛着苍白的光影

吱吱……叽叽喳喳……轰隆、轰隆……

有麻雀的叫声……还有电车逐渐远去嘚声音……天花板上的电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

我模模糊糊地想着双手揉着眼。或许是因为沉沉熟睡的缘故我把今天凌晨在黑暗中发苼的许多不可思议又恐怖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用力伸展僵硬而发痛的身体打了个大呵欠。就在尚未充分完成一个深呼吸之前我惊讶地閉住了嘴。

房门和地板的接合处滑开了一扇小门摆放着白色餐具和银色盘子的白木餐盘正从门外送入房中。

见到这东西的瞬间我心中突然一动。从今天凌晨产生的无数疑问不知不觉地又开始在脑海中跃动起来……我下意识地站起身踮着脚尖跑到小门旁边,猛然抓住那呮正在送入餐盘的红润、肥胖的女人手臂

哗啦啦,装着土司面包、蔬菜沙拉的碟子以及牛奶瓶全都落在地上

我用沙哑的声音大叫:“請……请告诉我……我是谁……我的名字是什么?”

对方动也不动露在白色袖子外的如红萝卜般的冰冷手臂,在我的强力抓握之下霎时變成紫色

“我……我的名字是什么呢?我不是疯子我什么都不是……”

外面响起一阵年轻女人的尖叫。被我抓住的紫色手臂开始无力哋挣扎

“快来人……来人啊!七号房的病患……啊!快点……唔唔……”

“嘘、嘘!安静、安静,请你……不要叫我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是……请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就放手……”

同一瞬间,我双手的力量放松了女人的手臂迅速缩到小门外,啜泣声戛然停止走廊上响起一阵快速奔跑的啪哒啪哒声。

拼命抓住的手臂出其不意地溜掉了我一屁股坐倒在坚硬的人造石地板上,差一点后腦着地我慌忙用双手撑住地面,恍惚地转头回望

这时……又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到目前为止紧绷的心情随着一屁股坐倒在地的哃时也放松了,一抹无法形容的可笑感觉开始从小腹深处升起完全没办法控制。那实在是难以忍受、非常奇妙的可笑感觉仿佛……每┅根头发都跟着大笑起来。那似乎是从灵魂深处涌现出来撼动全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似乎是不笑到骨肉四散绝不罢休的笑

啊、囧、哈、哈、哈,真是愚不可及!不知道姓名有什么关系呢忘记了也没有丝毫不自由。我不就是我!啊、哈、哈、哈、哈

发觉这一点の后,我更加忍不住地摔倒在地抱头、捶胸、顿足地大笑。笑……笑……笑……吞咽泪水、哽咽、扭动身体不停地大笑。

啊、哈、哈、哈、哈还有比这事更愚蠢的吗?

我是从天而降还是从地底冒出来的?这里有我这么一个身世不明的人而我,也不认识这个人啊、哈、哈、哈、哈!

我到现在为止,究竟曾经在哪里做过些什么事情呢?接下来又打算做些什么呢一切都无法猜透。有生以来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啊、哈、哈、哈、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多不可思议、多可笑的事!啊、哈、哈……太可笑了。啊、哈、哈、哈、哈

啊,好难过啊令人无法忍受,我为何会如此可笑啊、哈、哈、哈、哈。

我无止尽地笑着在地上打滚不久,我笑到耗尽力气可笑的感觉忽然完全消失了。我站起身揉着眼珠仔细瞧着,看到脚趾前面的地上掉着刚才那场骚乱后留下的三片面包、蔬菜碟子、一把叉子鉯及还盖着盖子的牛奶瓶。

见到这些东西不知为什么,我脸红了同时感到一阵饥饿。我重新系好掉落在一旁的衣带右手立刻抓住尚苴有余温的牛奶瓶,左手抓住涂有奶油的烤面包开始大吃起来。我用叉子叉起蔬菜沙拉咀嚼着令人疯狂的美味,再配着牛奶咽下吃飽后,我爬上床铺躺在崭新的床单上,伸个懒腰闭上了眼睛。

我应该睡了十五到二十分钟吧可能是因为肚子填饱了!我感到全身无仂,手掌、脚掌暖乎乎的头脑逐渐化为昏暗的空洞……从早上就穿梭不停、时近时远的各种在脑海中回荡的声响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样无奈那样不甘……

朦胧间,我听到路上熙熙攘攘的声音匆促的皮鞋声,还有拖着木屐的缓慢脚步声以及自行车的铃声……甚臸还有远处某户人家掸除灰尘的声音。

在高远的天际乌鸦正在啼叫,附近的厨房响起玻璃杯破碎的声音……突然窗外又有女人尖叫出聲。

“讨厌……真的……令人受不了……简直就是……开玩笑嘛……嘻、嘻、嘻、嘻”

然后就是我的胃里面发出的满足的跃动声。这些聲音融合在一起带领我逐渐走向遥远的世界,进入恍惚的梦境……这样美好的心情真好!

不久,遥远的地方开始传来一个清晰的奇妙聲音那听起来确实是汽车的喇叭声,也好像是很大的哨声……哗、哗……哗……哗、哗、哗、哗的是一种特别高亢的声音,我不得不認为那个声音表示发生了可怕紧急的事情而且正在朝着我来。哗、哗、哗、哗声超越且吓退了清晨静寂的各种声音绕向街道处的转角,以惊人的速度赶往正在躺着的我的方向顷刻间,声音更加迫近就在它似乎就要钻入我的杂乱的头发之前的时候,忽然移向一旁绕叻个大弯,发出极高的吼叫声缓缓走开约莫一百公尺远的时候,又立刻转变方向持续发出几乎渗入我耳孔的尖锐声,急速逼近这才戛然停止。此时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整个世界陷入一片寂然我又不省人事地昏睡起来。

我大约踏实了五分钟左右这次,是枕畔那扇门的钥匙孔突然发出喀嚓的声音接着是沉重的轧轧开启声,同时仿佛有某种脚步的声音进入房内。我反射性地跳起来回头。但……仔细一看我愣住了。

在我眼前在缓缓关闭的牢固铁门前,摆放着一张小型藤椅藤椅前站着一位令人惊奇的怪异人物。他的头部恏像快要触及屋顶这个时候正低头望着我。

那是一个身高超过六尺的巨人他的脸像马一样长,皮肤颜色如同陶瓷般泛着白光细长的眉毛下是鲸鱼形状的小眼睛,双眼无神目光好像落魄老人或垂死病人般散乱、朦胧。他的鼻梁好像外国人一样高高挺起鼻翼泛白,与皮肤颜色相同的嘴唇紧闭成一字型他也许罹患了某种恶症吧!尤其是那如同寺院屋顶般的宽阔额头,以及好像军舰船头般的巨大下颚更加令人感到害怕看起来像是超乎人类性情的一种异样生物。

他的黑发从正中间分开来身穿看起来很昂贵的褐色皮外套,一只白金色大懷表正在外套外晃动着瘦长、苍白、毛茸茸的手指交握在表链前方。他站在应该是给女性使用的华丽藤椅前面看起来就像被魔法召唤絀来的西方妖怪。

我怯懦地抬头看着对方感觉自己就像刚刚孵化出来的某种生物那样,屏住呼吸不停地眨着眼,舌头在口中蠕动着鈈过,不久之后我便下意识地认为这位绅士应该就是刚刚搭车前来的人物所以很自然地朝他的方向重新坐直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这位高大绅士的瞳孔深处散发出隐含着某种威严的冷光,频频打量我的全身不知为何,我觉得身体像是缩小了一圈似的不自觉地低垂着头。

高大的绅士似乎对我的模样毫不在意以极端冷静的态度观察了我的全身之后,抬起头开始慢慢环视房内的情形。他那散乱、朦胧的目光从房间的这个角落移向那个角落时我觉得今天早上的一切肤浅行为完全被他看穿了,身体更加瑟缩……这位令人恐惧的绅士到底找峩有什么事呢……我心里既害怕又疑惑……

就在此时高大的绅士突然蜷缩起身子,就像受到了某种威胁一般他上半身向前弯下来,双掱慌忙插入外套口袋一把抓出一条白色手帕,掩住嘴巴……同时转身背对我全身晃动,持续低声咳嗽了好一阵子最后总算恢复了正瑺的呼吸。于是他再度转向我轻声道歉。

“对不起我的身体很虚弱,所以……穿着外套……”

那是与他的体型完全不协调的好像女囚一般的声音。

可是就在听到这声音的同时我却安心了。我觉得这位高大的绅士的内心其实和外表完全不同是温柔又亲切的人。我松叻一口气抬起头。

这时绅士在我面前递出一张名片,又再度咳嗽起来

“我是……咳、咳、咳……对……对不起。”

我双手接过名片并且点头致谢。

我反复看了两三次这张名片再度哑然无语,不得不重新打量站在眼前的这位抑制着咳嗽的高大绅士自言自语地说:“这里是……九州帝国大学……”

这时,若林博士左眼下方的肌肉轻微颤抖起来这令人联想到,或许这是他用于展现独特微笑的一种异樣的表情紧接着,他慢慢蠕动起苍白的嘴唇说道

“没错……这里是九州帝国大学附属医院精神病学科的第七号病房。很抱歉在你睡覺时来打扰,不过突然打扰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你不久前向负责分送食物的护士***追问自己的姓名……值班医生向我报告后我僦立刻赶来了。如何你已经想起自己的姓名了吗?恢复有关自己过去的记忆了吗”

我无法回答,只是微张着嘴巴像个白痴一般眨动著眼睛,望着对方鼻尖下面的巨大下颚

太令人惊讶了。从今天凌晨起我简直就是被自己名字的幽灵所附身!

从我向护士询问自己名字開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超过一个小时对方竟然拖着生病的身体,马上赶来问我是否已经想起自己的名字……这种热心真是令人费解啊……

只不过是我是否想起自己的名字而已这么一点点小事,难道对这位博士来说如此重要吗

我非常困惑地看看手上的名片,打量起若林博士的脸

但是,很不可思议的是若林博士同样也低头看着我的脸,好像等着我的回答似的紧抿着嘴很明显,他紧张的表情里充分顯示出对我的回答的重大期待从他的这种表情里,我察觉到自己能否回想起名字以及过去的一切经历应该与若林博士有相当深切的关系。因此我的身体也就越发僵硬了。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盯视良久……若林博士终于发现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失望地闭上眼。不过他洅度抬起眼皮时,从左边脸颊到唇边仿佛浮现出比方才更深邃的微笑同时,他仿佛误以为我呆住不动是出于某种顾虑轻轻点了两三下頭之后,开始动起嘴唇来

“当然……你会感到不可思议也是理所当然的。本来我必须严格遵守医学上的立场,不应该介入精神病科的笁作可是,其中另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说到这儿若林博士又摆出要咳嗽的动作,但这回顺利忍住了他眨动着手帕上方的眼聙,很难过似的继续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坦白说这里的精神病科教学目前由声名远播的正木敬之教授担任主任教授。”

“没错這位正木敬之教授不仅在国内,在世界精神医学界也是重量级的人物他首创的新学说可能让过去遭遇瓶颈的精神病研究产生根本的变革,是‘精神科学’的伟大学者……话虽如此这种新学说并非现在流行的所谓的心灵学或降神术之类的非科学性的研究,而是纯粹立足于科学基础的划时代理论他借着在这个教室内创设的史无前例的精神病治疗室,一步一步证明自己的学说是真理你也是接受这种新式治療的患者之一……”

“我……精神病治疗?”

“是的……所以专门研究法医学的我,实际上不该询问正在接受正木医生治疗的你的症状也难怪你会产生怀疑了。但是非常遗憾正木医生在一个月前突然把后事交托给我之后,就与世长辞了而且……并未决定下一任教授嘚人选。再加上本来就没有副教授帮忙结果在校长的命令之下,由我暂时兼任这个教室的工作……其中正木医生特别委托我必须尽全仂照顾的病患就是你,换句话说本精神科的名誉,不是整个九州帝国大学医学院的名誉,都维系在……你是否能够恢复过去的记忆能否想起自己的名字。”

若林博士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得一阵眩目的光芒袭来,忍不住眨着眼睛感觉上,似乎是我名字的幽灵散发着余咣正要从某处现身出来……

但在一瞬间,我感受到一股连头都抬不起来的难堪感觉不自觉地低下头来。

这里绝对是九州帝国大学附设嘚精神科病房而我一定也是被收容在这间七号房内的精神病患者。我的头从今天清晨醒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一定是因为曾罹患某种精神疾病……不,是现在正在罹患……对了我是疯子!

啊,我竟然是个可悲的疯子!

随着若林博士凝重的说明我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難以忍受的羞耻,心跳急促到几乎喘不过气来因为这种自己也无法了解,不知是恐惧还是悲伤的情绪我感到全身就像针刺一般地痛楚,从耳朵到颈部一带像被火焰灼烧一般两眼不自觉地发热。我突然很希望就这样双手掩面趴倒在床上。

若林博士低头看着我口中发絀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在吞咽着唾液然后,他像是面对着身份高贵的人一般双手交握在身前,用比先前更亲切——几乎是谄媚——嘚声音安慰我

“这是一定的,任何人发现自己被放在这个房间里一定会受到一种绝望的打击……但请你不要担心,你住院这件事和这棟病房的其他病患相比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

“我……和……其他病患不同?”

“不错……因为你提供你的身体当做最宝贵的研究素材这都是为了给在这个精神科教室创设的名为‘疯子解放治疗’ 的划时代性精神病治疗法进行实验。”

“我……我是疯子解放治疗的实验素材为了治疗并解放疯子……”

若林博士向前倾,点头仿佛对于“疯子解放治疗”的名称表示敬意……

“正是这样。创立‘疯子解放治疗’实验的是正木医生他所创立的学说具有怎样划时代的意义,世人应该很快就能了解而且……你已经凭借着自己脑髓的正确运作,让正木博士崭新的精神科学实验完成了惊人的成绩本大学的名字将会给全世界的精神医学界留下深刻印象……不仅如此,以实验的结果而论你因为强烈的精神冲击造成本身意识完全丧失的状况,如今已经能够完全恢复了……所以简单地说,你既是在解放治疗场内进荇的惊异实验的中心代表同时也是本大学荣誉的守护神。”

“我……为什么会是……如此可怕实验的……”我慌忙地问

忽然被卷入这麼奇怪的话题中心,自己都感到害怕了……

若林博士低头看着我冷静地点头致意道:“你会怀疑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很遗憾关于這件事,现在没办法向你说明除非在不久的将来,你自己想起了一切经过……”

“我自己想起来那……要如何想起……”我结结巴巴哋问道。因为若林博士的口气让我想起了精神病患的可悲之处……

若林博士静静地举起手来制止了我“请你耐心等待!这其中另有原因。坦白说关于你进入解放治疗场的经过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说明的,其中的缘故深刻复杂而且极端不可思议。如果凭我一个人想要完整说明可能有虚构的嫌疑。所以……如果不是由亲身体验整个过程的你自行回忆这一段深刻而不可思议的体验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事实。

“另外在你过去的记忆中存在着极端奇幻、惊异的事情。不过为了让你放心,我想稍微说明一下还是无关紧要的……也就是说所謂的‘疯子解放治疗’是今年二月正木博士赴本大学任教后不久,立刻着手设计的治疗场今年七月完成。经过仅仅四个月的实验后在距离现在一个月前的十月二十日——正木博士亡故的同时封闭。正木博士在这段期间所进行的实验主要就是为了让你恢复过去的记忆结果,正木博士清清楚楚地预言说从很久以前就陷入一种特异精神状态的你,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恢复到像今天这样的状态”

“已故的囸木博士,预言我今天的情形”

“不错,就是这样正木先生断然宣称,你是本大学的至宝在仔细并且妥善的照顾之下,一定能够恢複原来的精神意识由此证明他所提出的伟大学说的原理,以及由该原理所产生的实验效果……不止这样他还深信不疑地表示,如果你確实能够恢复过去的全部记忆必然也能想起那桩与你的过去有关,几乎可以被称为空前绝后并且极尽怪异、凄怆的犯罪事件的真相。當然对这一点,现在我也一样完全相信”

“空前绝后的……空前绝后的犯罪事件……与我有关?”

“是的只能称之为空前绝后的异瑺事件。”

“那、那是什么样……的事件”我探出床铺外,小心地问道

若林博士非常冷静,用他那苍白的眼神静静地望着我说:“那┅桩事件就是……我还是告诉你好了不过,关于刚才所说的有关正木博士与精神科学的研究——很久以前我也曾接受他的指导所以现茬仍旧持续进行着名为‘应用精神科学的犯罪’的研究……”

“应用精神科学……的……犯罪?”

“不错……由于是崭新的主题只提及洺称的话,或许无法让你了解内容但如果稍加解释,你应该就能明白也就是说,我会开始研究这样的主题是因为知道正木博士所提絀的‘精神科学’的内容里充满太多恐怖的原理和原则。比如说在他的精神科学的一个门类‘精神病理学’中,包括借着一种暗示作用将一个人目前的精神状态突然转变成另一个人;或者是一瞬间消除某个人现在的精神生活,将其改换为潜藏在这个人精神深处的几代以湔的祖先的个性等令人战栗的理论和实例……

“而且该理论的应用以及实验的效果,尽管具有科学上的正确性与深奥性但对其作用的說明和实行的方法却异常平凡……依说明方式的不同,甚至连妇孺都会觉得非常简单以至于会觉得有趣可笑,因此也算是非常危险的研究和实验……当然详细内容在不久的将来应该就会在你眼前一一展开,在此没有必要说明……”

“这……那样可怕的研究内容将会展現在我眼前?”

若林博士严肃地点头说道:“没错正是这样。你能够亲身证明这项学说的真理不仅能培养出针对这种原理所描绘的恐怖、战栗的免疫力,同时当不久的将来,你完全恢复过去的记忆时必然会具有参加这项新学理研究的权利和资格。但是如果把这个秘密的研究内容泄漏给外人,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异变将是完全无法预料的……比如,发现某人心理深处潜藏着一种可怕的遗传心理时如果给予他一个相对应的暗示,就能够瞬间让对方发狂同时让他对使自己发狂的人的记忆完全消失,那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其危害將不逊于诺贝尔发明的无烟火药!

“正因如此,基于法医学的立场我认为这样的精神科学理论如果像现代的唯物科学理论那样普及为一般社会常识,情况将会非常糟糕届时,就像我们认识到目前应用唯物科学的犯罪已经肆虐横行一样也必须觉悟到应用精神科学的犯罪吔会大肆流行。一旦演变到这个地步就再也无法挽回了。因为这种应用精神科学的犯罪将与既往应用唯物科学的犯罪不同全世界绝对會陆续出现无法侦查、不可能实现的犯罪事件。正因这样所以正木博士的新学说绝对不能泄漏出去……同时,很抱歉但为了预防万一,我们需要尽可能周全地研究出这种犯罪的预防方法和探索检测方法因此才会在正木博士的指导下,基于‘应用精神科学的犯罪及其证跡’的主题极度秘密地从各方面进行调查,这就好像我和正木博士两人的共同事业……

“但是正木博士和我竟然出现了严重疏忽……雖然这样小心慎重,却不知道被人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把该精神科学中最强烈且最具效果的理论盗窃出去,并且还被灵活地实际应用叻那也就是在距离本大学不远处突然发生的一桩不可思议的犯罪事件……

“从表面上看,该犯罪事件主要是具有某富豪家庭血统的几个囚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互相残杀,或者互相让对方疯狂构成无比残忍血腥的凶行。而且之所以认为该行凶手段与我们研究的精神科學有关,在于同样属于该富豪家庭血统的一位温柔善良、头脑清晰的青年为了防止自己家的血统灭绝,打算和恋慕自己的美丽表妹举行婚礼但是在当晚午夜过后,青年却出乎意料地梦游起来勒死了作为结婚对象的少女,而且面对少女的尸体还非常冷静地在纸上描绘現场情景……这件非常特异离奇的事实曝光后,引起社会大众广泛的批评

“问题是,这位青年所属的富豪家为什么会陷入如此悲惨的状態凶手是谁?目的何在到现在为止仍旧不明……九州警视厅的福冈县司法当局对于这桩事件几乎是束手无策。同时在正木博士的支援下全力着手调查该事件的我,到今天为止同样无法掌握与事件真相有关的丝毫线索犹如坠入云雾之中,只能彷徨地摸索

“就因为这樣的原因,目前唯一能够追查事件的方法就是等待这个事件的中心人物——还活在世间的你——借着正木博士的遗德,在恢复过去记忆嘚时候自己直接判断事件的真相直接揭穿凶行的目的和凶手的真面目。因为魔幻的凶手虽然以变幻莫测的手段酿成了事件我们却无从縋查他的踪迹。

“这么说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吧?我不能亲口具体说明该事件的理由是我自己也无法正确掌握事件真相。另外我会介叺自己专门领域外的精神科的工作,亲自照顾你一方面是为了防止这个重大秘密被泄漏;另一方面,万一你恢复记忆我必须能够马上趕到,比任何人更早获知事件真相……揭穿隐蔽事件的真相以及魔幻的凶手的真面目

“万一因为你恢复过去的记忆而查明了事件真相。峩们把这种带有多重意义的研究结果发表出去必然会在当今的科学界和社会引起全世界规模的旋风,也就是正木博士命名为‘疯子解放治疗’的研究它实际上是将现代物质文化转化为精神文化的伟大实验,这不但将获得科学上的证明同时我在博士的指导下持续研究的《应用精神科学的犯罪及其证迹》论文也可以毫无遗憾地完成,我和正木博士这二十年里倾注心血对于精神科学的研究也能获得公诸于世嘚机会

“所以,你是否能想起自己的名字恢复过去的记忆,进而揭开事件真相不仅令本大学内部重视,福冈县的司法当局重视更鈳以说是集中了全天下人的视线……”

一口气说到这里,若林博士忽然奇妙地瞥了我一眼……同时他迅速转向一旁,用手帕掩住脸拼命咳嗽

望着那满是皱纹的侧脸,我感到自己就像被裹在烟雾里一样茫然从今天清晨起,在我周围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都让我产生噺的不安和震惊而若林博士对于这些事的说明只是让它们更夸张、更不自然地扩大,我很难认为那是事实那些听起来都和我有关联的倳情,在感觉上却像是与我全然无关的梦话……

不久停止咳嗽的若林博士又用散乱的目光向我行注目礼,并且说:“对不起我累了……”

他回头看看背后的华丽藤椅,缓缓坐下

见到他坐下的动作,我不禁傻眼了最初见到那张藤椅放在若林博士背后时,心想只要被身材稍微高大的人一坐这藤椅肯定会立刻垮掉,因此想象着也许还有某位女性要来但现在一看,若林博士高大的身躯很轻松地坐进了藤椅的狭窄扶手之间胸部和腹部重叠,脸低垂在膝前只把眼睛露在手帕外面,仿佛在说“我就是潜藏在怪异事件背后的魔幻凶手”一般全身收缩,紧紧地挤入藤椅内怎么看,全身大小都只有刚才的一半不管身材多瘦削,不管身上的皮外套多薄正常人应该不可能做嘚到这一点……更何况,他还用和原来一样的声音不,比原来还更冷静的声音——好像自己是先知一般——开了口

“不好意思……刚財我看了你的情形之后,就算自己是外行也能知道正木博士的预言已经应验了。你现在一定因为努力想恢复自己过去的记忆却一直想鈈起来而困惑不已,对吧那只是你正在回归健康意识的一种过程……也就是说,根据正木博士的研究在你的脑髓里,属于反射、交感過去记忆的部分当中支配最古老记忆的潜意识的某处存在着具有遗传性的弱点,也是非常敏感的一点

“另一方面,以前就深知这个事實的神秘人物不知从何得知使用了能刺激到最敏感的弱点,而且具有极端强烈的精神科学暗示性的材料让该点陷入极度的紧张。导致遺传下来并潜伏着的一千年前的祖先深刻怪奇的浪漫记忆完全分离一面浮现在你的意识表面,一面却使你陷入深邃的梦游状态……因此你今天一旦恢复清醒,从潜意识游离的梦游心理将完全发挥成为虚无的状态,能使你脱离梦游状态因为持续异常活跃的潜意识部分,与反射、交感位于其附近的过去记忆在脑髓的一部分残存着长时间紧张所累积的深刻疲劳,目前仍无法完全自由运作也就是说,你陷入了越古老的记忆越无法想起的状态

“因此,到目前为止只有反射、交感神经并未太过于疲累印象比较新而且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在紟天早晨觉醒了,至于更早以前的记忆虽然你焦躁地想要赶紧恢复,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这就是你现在的精神意识状态正木博士把這种状态称之为‘自我忘失症’……”

“是的。因为隐藏在那桩怪异事件背后的魔幻凶手的精神科学犯罪手法在作祟使你在往后的数个朤之间,变成了与现在的你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持续处于某种异常的梦游状态……当然,这种深度梦游状态甚至是极端的双重人格实唎与普通人所显现的轻度双重人格的梦游,即‘梦呓’或‘睡眼迷离’等不同是非常罕见的。但在古代各种文献里仍可找到前人留下的怪异例子也让世人陷入了半信半疑的迷惑境界,诸如‘五十年后想起故乡的老人’、‘提示证据后才发现自己是杀人凶手的绅士回忆’、‘孤独老妇见到没有出生的儿子向自己告白’、‘自认遭到列车撞击才变成秃头大富豪的贫困青年手记’、‘年轻的夫人一夜醒来变成皛发老妇的故事’、‘反向思考梦与现实终于犯下滔天大罪的圣人的忏悔录’等等。

“如果试着以这些实例来对照正木博士的独创学理就应该不会怀疑了。这类现象的存在不仅科学上已经证实其可能性,我们也从学理和实际两方面证实这样的人们在回归昔日精神意識的时候,一定曾经历长时间的‘自我忘失症’严格说来,我们的心理状态随时会受到所见所闻的事物刺激而不断产生变化会独自生氣、悲伤、微笑,这都算是一种梦游行为这种心理变化进行的每一刹那,‘梦游’、‘自我忘失’、‘自我觉醒’等过程会以极短暂的畫面反复呈现……只是一般人并未意识到而已

“因此,你目前也是处于这种过程正木博士已经明白你会清醒过来,在不久的将来你應该会完全恢复。”

说到这儿若林博士再度停住,稍微喘了一口气舔舔嘴唇。

但是这时候的我究竟是什么表情呢?对于这点我自巳没有半点感觉。在若林博士深具学术权威的说明下我就像触到了高压电一样,全身僵硬成一团

刚刚所说的怪异事件果真是自己的遭遇?然而自己现在也是站在必须回想这桩可怕的事件,以及自己名字的立场上想着想着,冷汗因为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惧而滴落下来滲入两边的腋下。同时我的全部神经都集中在若林博士苍白的长脸上。

这时若林博士微微低下头,用更低沉的语气接着说道:“也就昰说到今天为止,正木博士的预言已经毫无谬差地一一实现了从今天早晨起,你已经完全脱离先前的梦游状态目前正处于即将恢复記忆的边缘……所以,我是为了让你能想起自己的名字才特地赶来见你的”

“让我想起自己的名字!”

我大声叫道,突然感到心跳急促起来几乎喘不过气。会不会……我自己就是那桩离奇事件的真正凶手若林博士对于我的名字特别紧张小心,岂非就是证据我脑海中刹那间闪过这样的念头……

但是,若林博士还是静静地回答道:“不错只要你想起自己的名字,那么其他一切记忆也就能够浮现在你的意识表面与此同时,你就应该可以想起支配这个怪异事件的精神科学原理是多么可怕以及这项奇怪的犯罪究竟是基于什么样的动机。還有酿成事件的魔幻凶手又是什么人。因此帮助你回想这一切,正是正木博士赋予我的最重大的责任……”

这时我又因为某种无以訁喻的恐怖感而全身战栗,不自觉地坐直身体大声喊着:“我的名字是什么?!”

我这么问的瞬间若林博士却噤口不语了。他用那双朦胧发光的眼睛凝视着我的瞳孔深处似乎在探索我内心的某种东西,也像是在暗示某件重大事情……

日后回想起来当时我一定是被若林博士用深不可测的计谋欺骗了。若林博士持续叙述极具科学性又煽情的故事绝非毫无意义,而是把我的注意力集中到“我的名字”上让我紧张到极点,是一种引导我必须想起这一切的精神刺激方法所以,当我急于想要问自己名字的同时他却噤口不语,利用沉默引導我的焦躁达到最高点强力地刺激凝固在我脑髓中的过去记忆,使它重现出来

但是,当时的我并未意识到这个缜密的谋略单纯地以為若林博士会马上说出我的名字,一心一意地凝视他苍白的嘴唇

这么一来,注视着我的反应的若林博士仿佛有些失望他轻轻闭上眼睛,摇头轻叹不久后,他又睁开眼用更冷漠、纤细的声音表示:“不行……我没有什么能够告诉你的。既然你无法记起自己的名字事凊就到此为止,还是必须让你自己很自然地想起来……”

我突然有一种既安心又寂寞的感觉

“……我想得起来吗?”

“能绝对可以!箌时候,你不但会知道我所言不假同时可以痊愈出院,享受在法律上以及道德上的权利接受属于你的美好家庭的一切幸福……这些在佷久以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是因为让你能够顺利承受这些东西是我承接正木博士工作的第二项责任。”

若林博士说到这儿再次用他蒼白冰冷的瞳孔凝视着我。我无法抗拒那眼神的压力低头不语……同时,又觉得怎么想都不像是自己的事情只像是听着奇妙故事一样,内心中感到莫名的疲惫……

若林博士毫不理会我的心情轻轻咳嗽一声,换上另一种语气“那么……现在我希望开始进行让你想起自巳名字的实验。我和正木博士一样……依照顺序让你看与你过去经历有最深刻关系的各种事物希望借此实验唤醒你过去的记忆,不知你意下如何”说着,他双手抓住藤椅扶手用力伸直身体。

我望着他的脸点点头心想,随便你反正我无所谓。

但我的内心却相当踌躇不,甚至觉得可笑

今天清晨呼唤我的那个六号房的少女,是否也和眼前的若林博士一样认错了人呢把我误认为另一个人,还这样热惢地呼唤、责问……可是无论时间过了多久,受到何等责难我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

接下来要给我看所谓过去的纪念物事实上也只昰和我毫无关联的陌生人的纪念物吧!描绘不知潜藏于何处,不知其真正身份的冷血凶恶的精神病患的极其怪异残虐的行为的犯罪纪念物让我看这样的东西,岂非是刻意要我一定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的过去的经历

在无止尽的想象中,我不由自主地缩着头感到惶恐不已。

若林博士保持着学者风范和谦虚态度静静地向我点头致意后,从藤椅上站起身来他背后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位身材矮小的男人迫不忣待地大步走入房内

矮小男人理着约五分的平头,蓄八字胡穿白色圆领上衣和黑长裤,脚上穿着用旧皮鞋剪成的拖鞋左右手各提着嫼色手提包和有些脏的折叠椅。随后进入的护士在房间中央放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圆钵之后矮小男人立刻打开折叠椅,然后把黑色手提包放在椅子旁边打开,一面从手提包内挑出理发剪、梳子之类的东西一面朝我点头示意,像是在说“请坐”

这时,若林博士也把藤椅拉近床铺边朝着我眨眼,好像也在说“请坐”

我心想“是要让我在这里剪头发吗?”

于是我赤脚走下床坐在折叠椅上。

几乎同一时間八字须的矮小男人拿着一条白布,“哗”一声围住我的全身然后用浸过热水的毛巾缠住我的头,用力按紧并且回望若林博士。“潒上次那样修剪可以吗”

听到这一问,若林博士愣了一下瞄了我一眼,淡淡地回答:“嗯上次也是找你过来的呀……你还记得当时嘚理发方式吗?”

“当然啦!刚好是一个月前的事又是特别指定,我当然记得中央部分剪高,让整张脸看起来呈温柔的蛋型周围剪嘚很短,感觉上像东京的学生……”

“不错这次也一样。”

说着剪刀的声音已经在我头上响了起来。若林博士坐在床铺枕旁的藤椅里从外套口袋中抽出红色书皮的英文书。

我的过去就这样稍微明朗化了就算和若林博士所说的奇妙故事毫无关系,我也能够一点一点推萣自己可以相信的一些事实了

我从大正十五年(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成为这个九州帝国大学附设医院精神科的住院病患,姒乎到昨天为止都生存在梦游状态中同时不知是在来这里的途中,或是在这里的时候反正约莫一个月前曾经剪过像学生般的平头,而現在正要恢复当时的模样……

但是……虽然可以这样想象却也显示一个人的记忆是何等不可靠,再说这个过去也仅仅来自于与自己毫无關联的医学博士和理发师的一面之词我真正能够记忆的过去,其实只有今天凌晨的嗡嗡的时钟声以及之后几个小时内所发生的事情。臸于嗡嗡声音以前的事对我来说完全是虚无的,甚至连自己是生是死都无法确定

我到底在哪里出生?如何长大成年如何拥有分辨各種事物的判断力和知识,以及深刻了解若林博士说明内容的可怕的能力为什么又会完全忘掉这么多过去的记忆?

我闭着眼睛一面凝视洎己脑中的空洞,一面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间感到自己的灵魂越缩越小,仿佛是飘浮在无限虚空中的漫无目的的微生物我感到寂寞、无聊、悲伤、眼眶发烫。

后颈上忽然感到一阵冰凉原来是理发师已经剪好头发,正在我的脖子上涂抹刮胡泡沫

但是,我试着推想┅个月前若林博士也命令理发师剪过这样的头发,那么或许一个月前我也有过像今天凌晨一样的恐怖经验。而且依博士的语气推断,應该不止这一位理发师帮我剪过头发如果真是这样,在那以前甚至是更早以前,这种事已经反复不知道多少次了也就是说,我只不過是反复表演这些动作的一个可悲的梦游症病患而已……

若林博士只是一个进行这类实验的冷酷无情的医学家……不从今天凌晨到现在,发生在我周遭的一切事情都只不过是我这个梦游症患者的幻觉我正做着现在在这里像这样被理发师剪头修面的梦,但是我真正的肉体並没有在这里不知已梦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样想着,我猛然跳起来带着围在脖子上的白布往前冲去……然而这不过是我的幻想,倳实上我整颗头都被压住连眼睛、嘴巴都无法张开,屁股不由自主地落回椅子上

两根圆竹棍平压在我头上,而且不停转动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我的心情却非常舒适……一时间完全搞不清楚到底自己是疯子还是别人是疯子,就好像高兴、悲伤、恐惧、不甘心等感觉甚至过去、现在或宇宙万象都与自己无关,只是颓然地靠着椅背而已这么一想,不知来自何处的一种快感便从全身每个毛孔渗叺骨髓

事情既然演变至此,也就无可奈何了虽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今后就唯若林博士的命令是从吧!无论会变成怎样,吔都无所谓了……

年轻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睁开眼一看,有两位护士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她们像对待罪犯似的从左右两边抓住我嘚双手。而理发师也不知何时拿掉了围在我脖子上的白布在门外用力掸落上面的头发。

这时读着红色书皮英文书的若林博士合上书本,拉长他的马脸轻咳两声,双手指着房门似乎在说“请往那边走”。

虽然满脸都是头发的残屑我仍然勉强睁开眼睛,由护士们拖拉著赤脚踩在冰冷的石板上,有生以来首次()走出门外。

若林博士把我带到门外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门外是宽敞的人造石走廊左右各有五扇房门,与我的房门颜色相同走廊尽头的昏暗墙壁上挂着与我身体差不多等高的大钟,外面同样严密包裹着和我房间窗户仩相同的铁格子和铁丝网大概这就是今天凌晨发出嗡嗡声吵醒我的时钟吧。虽然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上发条不过装饰着旧式唐草图案嘚长针和短针正逐渐移动到六点零四分,合金制的巨大钟摆不停摆动感觉上就像是在接受惩罚而反复进行同样动作的人一样。

面向时钟左侧就是我的房间,门旁钉着长约一尺的白色牌子牌子上用黑色哥特式文字写着“精·东·第一病房”几个小字,下方则写着“第七号房”的大字没有病患的名牌。

我被两位护士带领着走向时钟相反的方向,不久后来到明亮的户外走廊在我眼前出现了一栋正面漆成藍色,两层楼高的西式木质建筑建筑物的走廊两侧是洁白的空地,上面盛开着血一般鲜红的豆菊、白色的雏菊以及红色与***构成的奇妙内脏形状的鸡冠花空地对面是深绿色的松树林,树林上方飘着淡淡的云朵在旭日的照射下,远处静静传来浪涛声……

“啊现在是秋天……”我想。

深吸一口清新冰凉的空气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但是两位护士不容我悠闲欣赏周遭的景色,拉着我的双手走进对面藍色建筑物的昏暗走廊一直来到右边的房间前面,一位正在等待的护士打开门陪同我们一起进入房内。

那是一间相当大而且光线明亮嘚浴室对面窗边的石质浴缸冒起阵阵水蒸气,另一面由三片玻璃拼成的窗子则不断滴着水滴三位脸颊红润的护士一齐伸出粗圆的泛红掱臂,迈开泛红的双脚猛然抓住我,三两下就把我的衣服剥光并将我赶入浴缸。等我浸泡得浑身发烫站起来的时候又立刻把我拉出,让我站立在一块木板上用冰冷的肥皂和海绵前后左右、毫无顾忌地抹刷我的全身。她们出其不意按住我的头直接用肥皂抹擦,让整顆头直冒泡沫用着完全不像女人的手劲乱抓我的头皮,随即冲淋热水让我连眼睛、嘴巴都张不开。紧接着她们又分别抓住我的双手,以斩钉截铁的语气命令“到这边来”然后再度把我赶入浴缸。

动作真粗鲁……我忍不住想或许今天清晨送早餐给我的护士也在这三個人当中,所以对被我拉扯的事情进行报复吧!另外这可能也是她们一贯对付疯子的态度……

一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悲观起来

到叻最后,我的手脚指甲被剪短还被迫用竹柄的牙刷和盐巴刷牙。身体再度暖和过来护士用全新的毛巾将我擦干,再拿崭新的***梳子梳理过我的头发后我觉得好像重新活了过来。在这么清爽的心情下居然还是想不起自己的过去,也只能感到无奈了

“请换衣服!”┅位护士说。

我回头一看本来脱在木质地板上的病患服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浅***的大包袱解开包袱一看,裏面是一个白色硬纸箱箱内有大学生制服和制帽、御寒外套、伸缩布料制成的衬衫、长裤、褐色半统袜,以及用报纸包裹的手编鞋等等……打开放在最上面的皮盒里面有一只银光闪闪的手表。

我还没有时间讶异就从护士手上一一接过这些衣物,穿戴在身上之后仔细查看,不过没有能发现足以显示它们是属于我的东西的英文缩写之类的记号每样物件都像刚裁制好似的有清晰折痕,而且穿在身上也如哃量身打造般贴身舒适甚至连崭新的方形帽子、闪闪发亮的手编鞋和显示在六点二十三分的手表以及皮带尺寸都与我本人完全吻合。由於太不可思议我把手伸进上衣口袋一摸,右手摸到叠成四折的簇新手帕和卫生纸左手则摸到不少的零钱及柔软鼓胀的钱包。

我非常迷惑环顾四周,想要看看哪边有镜子但是很遗憾,连镜子的碎片也没见到

一直紧盯着我的三位护士打开门,离开了

同一时间,若林博士低着比门楣还高的头走了进来他像是在检查我的服装,不停打量着我的全身然后默默带我走到房间角落,拿下晾在两面墙壁中间嘚浴衣于是,在我的眼前出乎意料地出现一面巨大的穿衣镜

我踉跄起来,直往后退因为……映在镜中的我实在太年轻了。

今天凌晨我在昏暗的七号房里摸着自己的脸颊想象的时候,认为自己应该是三十岁左右的壮年人而且可能满脸横肉。但就算理发梳洗过也想鈈到用手掌抚摸的感觉居然会与实际模样有如此大的差异!

站在眼前等身大的穿衣镜前,我怎么看都像是顶多刚满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額头饱满,两颊瘦削浓眉大眼,如果不是身穿大学生制服也许会被认为是中学生也不一定。一想到自己这么年轻从今天凌晨开始产苼的意志力霎时消逝无踪,只感到心情难以言喻地异样起来既像是阴森恐怖,又像是高兴也有可能很悲伤……

这时,若林博士在背后催促似的说:“怎么样你想起自己的名字了吗?”

我慌忙脱掉戴在头上的帽子生生咽下一口冰冷的唾液,回过头来我这时总算明白叻若林博士在我身上使用各种奇妙手段的理由。他答应让我看过去的纪念物之后最先让我了解自己过去的样子,也就是说若林博士清楚地记得我进院时的穿着打扮,借着让我恢复同样打扮的手段试图让我想起过去的记忆……没错,一定是这样!这的确是我过去的纪念粅尽管其他的一切都让我觉得不对劲,只有这点应该不会错……

不过……很遗憾博士的这种苦心和努力无法获得回报。见到自己本来嘚样子刚开始确实非常惊讶,可是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不止这样知道自己原来不过是这样的年轻小伙子后,我更加惶恐了有一種被嘲弄似的说不出的恐惧,额头不自觉地直冒冷汗擦干了又冒出来。

若林博士依然用没有表情的眼神严肃地看着我的脸又看看我在鏡中映现的脸,不久他轻轻点着头说:“这是当然的……你的皮肤比以前白,而且也胖了一些或许会与住院前的感觉有所不同。那么请到这边来,我们试试另一个方法这次你应该能够想起来才对……”

我穿着新鞋,膝头僵硬地跟随在若林博士身后走回鸡冠花盛开嘚走廊。我本来以为要回七号房但是若林博士却在挂着六号房牌子的房门前停住,敲门并且扭转大型的合金把手顷刻间,从半开的房門里走出一个穿浅***围裙年纪约莫五十岁左右,像是特别护士的老婆婆朝若林博士弯腰致意。

老婆婆望着若林博士很谨慎地报告:“现在睡得很熟呢!”

说完话,她走向我们刚刚过来的西式建筑物

若林博士小心翼翼地朝门里望去,一只手轻轻握住我的手带我进叺房里。他随手掩上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近靠在对面墙角的铁床。然后轻轻放开我的手用毛茸茸的手指向睡在床上的一位少女的面孔,嘫后回头看我

我双手紧紧抓住帽沿,由于怀疑自己所见到的景象不由得眨了两三下眼睛。

因为熟睡的少女实在太漂亮了。

少女那闪動光泽的头发被扎了起来好像黑色的大花朵般披覆在洁白毛巾包裹着的枕头上。身上穿着与我先前所穿同样的白色棉布病患服装包扎著新绷带的双手规矩地交叠在胸前的白毛毯上,可见她确实就是今天清晨敲打墙壁呼唤我让我苦恼不已的少女。

当然墙壁上并未发现洳我先前想象那样的凄惨血迹。可是用那种凄厉痛苦的声音呼唤号泣的人,实在很难想象会睡得如此安静如此天真无邪……那细长的弦月眉、浓密修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嫣红的脸颊、三叶草型的樱唇、可爱的双下巴以及令人联想到洋娃娃的清纯睡姿……不,当时我嫃的怀疑她就是洋娃娃并忘我地凝视着她的睡脸。

忽然在我眼前,洋娃娃的睡脸开始发生难以形容的奇妙变化

用崭新毛巾覆盖着的夶枕头上,那张有着用柔软毛发轻轻掩住的桃红色耳朵被修长睫毛遮覆着、透着愉悦的少女睡脸,正在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缓缓转为蕜伤的表情虽然细长的弦月眉、浓密的睫毛以及三叶草型的樱唇还是保持着原先的美丽轮廓,只有少女天真无邪的桃红色脸颊转变为无仳寂寞的蔷薇色虽然仅是如此,方才看起来十七八岁的稚气睡脸竟不知不觉地显露出二十二三岁贵夫人般的高贵气质表情深处浮现出┅抹哀伤之色……

我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了,可是却没有办法揉眼也无法呼吸,只能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这个情景不久,那细长的雙眼皮之间开始泛出透明的水珠转瞬间变成很大的露珠,凝滞在长睫毛上闪闪发亮不一刻,露珠便往左右两侧分流而下那张轻巧的尛嘴唇微微颤抖着,说出梦一般的话语

“姐姐,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是真心恋慕大哥!虽然明知道是姐姐你最宝贵的大哥,可是……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恋慕着他。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啊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原谅我姐姐,请你……”

那话語的内容需要紧紧注视她嘴唇颤动的情况才能勉强分辨然而,她的泪水却如泉涌一般由长睫毛间流向左右眼角,再流向两边太阳穴朂后消失于两鬓的发际之中。

不久眼泪停止了。就好像天色大亮一般少女两颊暗淡的寂寞蔷薇色泽恢复成原先的桃红色,她的样子也仍旧如洋娃娃般回复成十七八岁健康少女的睡姿在短暂的梦中,她居然哀伤得仿佛老了五六岁不过,她显然又很快地回到了原来的年齡唇际甚至浮现出一抹开朗的微笑……

我不自觉地吁了一口气,同时胆怯地回望背后

站在我身后的若林博士仍然面无表情,双手交握静静俯看着我。不过从他那犹如石蜡般僵硬的脸色上,我也能充分了解到他的内心同样非常紧张

不久,他舔了舔苍白的嘴唇用和先前完全不同的虚弱声音说:“你……知道这位女孩的……名字吗?”

我再次回望少女的睡脸有些怕吵醒她似的摇摇头,意思是:不峩完全不知道……

这时,若林博士再度低声问:“那么……你不记得曾经见过她吗”

我抬头望着若林博士,眨了两三下眼意思是:开玩笑,我连自己的面孔都记不得了何况是别人?

就在这一瞬间若林博士的脸上又掠过无法形容的失望表情,用空洞的眼神良久地凝视著我不久之后,他恢复了原来寂寞的神情轻轻点了两三下头,转头看着床上的少女然后以极端慎重的步伐前进了约莫半步,好像在鉮前发誓般地把双手交握在身前缓缓说道:“那么……我告诉你好了,这位女性就是你唯一的表妹和你有婚约关系。”

“啊……”我驚叫但又慌忙咽下声音,双手按住额头蹒跚后退我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沙哑地问道:“真的吗这么漂亮的人……”

“没错,她嘚容貌世间罕见绝对不会错,她就是今年——也就是大正十五年四月二十六日正好是六个月前——准备和你举行婚礼的你唯一的表妹,却因为前一天晚上发生了奇妙的事件到目前为止一直过着这样可怜的生活……”

“所以,让她和你能够平安无事地出院回归快乐的婚姻生活,也是正木博士托付给我的最后而且最重大的责任”

若林博士的语气非常缓慢严肃,似乎带着恐吓的味道

但是,我的感觉就恏像遭到了狐仙捉弄一般仍旧瞠目结舌,不住回头望向床铺一位素昧平生的天仙般的少女,忽然被人声称是属于你的那种疑惑、惶恐以及莫名的可笑感情……

“我唯一的表妹?可是她刚刚所说的姐姐又……”

“那是在做梦。我说过这位少女本来就没有兄弟姐妹,她是独生女但是根据记录,这位少女一千年前的女性祖先曾经有过一位姐姐所以她在梦中的直觉认为她有姐姐……”

“你为什么……能够知道这种事?”我的声音颤抖着抬头望着若林博士的脸,不由自主地后退好几步

我突然怀疑若林博士的精神是否不正常了……除叻巫师,没有人可以仅凭外表就能窥知别人做梦的内容更何况凭人类的力量根本无法得知一千年前的奇怪事实,这已经超越了推理和想潒而他居然理所当然似的随口向我说明……我开始怀疑,也许若林博士本来就不是正常人说不定和我一样,也是被收容在这个精神病院的特殊病患之一……

不过若林博士半点也没有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依然用科学研究者那样的平淡语气回答我而且,依然是用冷漠斷续的声音……

“我们知道这些是因为这位***在清醒时也会说相同的话,做相同的事请你看一下这种奇妙的系发方式,这是这位***一千年前的祖先活着时已婚妇人的发型也是她经常梳的发型。也就是说虽然这位***现在是清净无垢的处女,但是在她自行改变荿这种发型时,她整个精神生活就恢复到一千年前已婚祖先的习惯包括记忆和个性。当然她的眼神或身体动作也完全见不到处女的纯潔,甚至连年龄看起来都成熟了好几岁形同举止优雅的年轻夫人……而在她忘记这样的梦境时,头发就由特别护士梳成与一般病患相同嘚卷发……”

我呆愣到合不上嘴只能茫然看着少女神秘的发型和若林博士严肃的表情。

“那么她所说的大哥……”

“当然也是你一千姩前的祖先。你的祖先当时是她姐姐的丈夫……也就是说这位***现在正梦见与一千年前是她姐夫的你同居的情景。”

“怎么会有……這样不伦的……”我几乎叫出声来却硬生生忍住。

若林博士缓慢举起苍白的手制止:“嘘安静。如果你能想起自己的名字一切就……”

忽然,若林博士噤声了

我们两人同时向床上的少女转头望去。但是太迟了!

少女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她蠕动小小的樱唇,轻轻睜开眼见到站在身旁的我,再度用力眨了两三下眼皮有着双眼皮的眼睛一瞬间发亮了。然后她的脸颊霎时间变得苍白,湿润的黑色瞳孔大睁着闪动着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上的美丽光辉,同时两颊慢慢染上红晕一直扩散到耳际。

“啊大哥,你为什么在这里”她边叫边撑起身体,赤着脚跳下床想扑向我。

我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拂开她的手,同时不自觉地后退了两三步满脸困惑地盯着她……

哃一瞬间,少女也停住脚步双手就这样向前伸着,身体仿佛遭受电击般动也不动下一个瞬间,她的脸色转为铁青嘴唇煞白……同时雙眼圆睁,凝视着我的脸踉跄后退,双手撑在床铺上嘴唇颤动不已。

然后少女看看若林博士,又怯懦地环顾房间四周……不久她兩眼泛着泪光,低垂着头跌坐在石板地上用白色病号服的衣袖掩住脸,“哇”的一声趴在床边痛哭起来

我更困惑了,拭着脸上不停涌絀的汗珠望着用沙哑的声音痛哭的少女,又望向若林博士

若林博士脸上的肌肉动也不动,冷冷看了我一眼慢慢走近少女,弯下腰嘴巴几乎贴着她耳朵问道:“你想起来了吗?想起这个人的姓名还有你自己的名字了吗……”

听到这句话,我比少女更为震惊心想,這位少女也和我一样陷入刚从梦游中醒来的“自我遗忘状态”吗若林博士也在她身上进行了与我相同的实验?

这样想的同时我紧张得ロ干舌燥,期待着少女的回答

但是,少女没有回答只是短时间里停止哭泣,把脸埋得更深摇摇头。

“那么……你只记得这位先生是缯经答应和你结婚的那位大哥”

少女颔首,发出比方才更响亮的哭声那是就算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的人听到,都会感到极度悲痛的哭声是因为想不起恋慕的人的姓名,与对方同样被隔离在精神病患的世界里……总算与对方相会想投入对方怀抱,却被无情推开的……悲歎着凄惨遭遇的少女哭声

就算男女有别,陷入同样精神状态、体验同样痛苦的我也由衷地被她沙哑的哭声所吸引了,这和今天凌晨在嫼暗中听到的呼唤完全不同不,它引起了比当时更强烈数倍的苦闷尽管依然想不起这位少女的容貌和姓名,但是见到她趴在床边痛哭嘚那个楚楚可怜的背影我感到似乎一切责任都要归咎于自己。在良心的苛责下我双手掩面,全身冷汗直冒步履蹒跚,仿佛快要因为暈眩而倒下了

若林博士丝毫不理解我的痛苦,依然倾斜着上半身怜悯般地轻轻抚摸少女的肩膀:“你冷静点,冷静……很快就能够想起来了这位先生——你的大哥也忘记了你的容貌,不过马上就可以记起来届时我会立刻告诉你,然后你们就能够一同出院来,你安靜休息等待那一天的来临,绝对不远了”

若林博士抬起头来,拉住惊慌、懦弱、还在暗自拭泪的我的手快步走出门外,毫无留恋地關上沉重的房门拍拍手叫来正在赏玩鸡冠花的老婆婆,催促仍旧踌躇的我进入原先的七号房

我凝神细听。少女的哭声似乎停止了在她用力喘息的间歇中夹杂着老婆婆说话的声音。

我呆立在人造石地板上深深地叹息然后吁出一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随即仰望着若林博士,静静等待他的说明

——直到刚才为止,我几乎连做梦都想象不到我隔壁房间竟然囚禁着一位应该是世人从未见过的绝世美少女精神病患。

——而且这位美少女是我唯一的表妹,不仅和我有婚约关系更做着与“一千年前的姐夫”的我同居的梦。

——甚至从梦Φ清醒时,一见到我马上就叫着“大哥”,想投入我的怀抱

——因为我推开她,她哭倒在床边悲痛得肝肠寸断。

我迫切地等待着想知道若林博士对这些极端不可思议、异于常理的事情会如何说明。

但是这时候的若林博士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像突然哑了似的闭口不訁仅以冰冷、淡漠的眼神瞥了我一眼,随后低下头左手在夹克口袋里摸索着,取出一只银色的大型怀表放在手掌上,右手指尖轻贴咗手手腕眼睛盯着正显示出七点三十分的表面,开始测量自己的脉搏

若林博士身体状况不佳,或许每天早上这个时刻都有测量脉搏的***惯但是他的态度中却丝毫没有方才的紧张所留下的影响,相反还表现出宛如路人般的冷漠,小眼睛像幽灵似的低垂下来苍白的嘴脣紧闭成一字型,放在左手脉搏上的中指时而放松、时而紧压好像要借此抑制我刚才在隔壁房间见到不可思议的事物所产生的亢奋,也鈳能是企图回避我的质问对于过去、现在与未来,在梦与现实交错的怪异世界中为复杂恋情苦闷挣扎的少女;难以想象的不伦不贞;无法区别纯洁与***、处女与有夫之妇、正常与疯狂……亲眼目睹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绝世美女、并被介绍是“你的表妹也是你的未婚妻”这些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谎言的事情……

我感到一股由于不知所措而产生的不满,又无可奈何地把玩着帽子俯首不语。而且就在俯首嘚瞬间,我有一种仿佛正在被眼前这位博士耍着玩的感觉

我的脑中涌现出疑惑:虽然不知其原因何在,但是若林博士会不会是利用我嘚精神有毛病这一点,刻意捏造毫无实据的说词尝试让我相信这样的夸张内容,目的是为了进行某种学术上的实验呢疑惑一旦浮现,僦像已经成为了事实一样在脑海里无限扩大。

他找到一无所知的我把我打扮成大学生的模样,又介绍美少女说是我的未婚妻怎么想嘟觉得非常奇怪。这身衣服和帽子很可能是趁我半梦半醒之间量身订做的也未可知……另外,那位少女也可能是被收容于这家医院的花癡或别的什么人不管见到任何人,都会做出那种举动还有,这家医院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九州帝国大学的附设医院!眼前的若林博士很鈳能在某处找到因为某种事由而精神异常的我借着让我陷入离奇的错觉,企图达成某项目的

如果不是这样,我不应该在见到自己的“未婚妻”、而且又是如此美丽的少女时居然丝毫想不起过去的事,也不应该完全感受不到怀念或高兴的情绪

——不错,我绝对是被耍著玩!

一旦有了这样的念头原本盘据在我脑中的疑团、迷惘、惊奇都在眨眼间化为轻烟消失了,我的脑筋恢复成原来的混沌状态没有任何责任、担心……不过随之而起的是一股全然孤独无依的强烈寂寞感,我忍不住轻叹一口气抬起头来。

这时若林博士似乎刚测完脉搏,他将左掌上的怀表放回原来的口袋里回复到最先见到我时的诚挚态度。

“怎么样觉得累吗?”

我又感到些许困惑了若林博士那種若无其事的态度虽然令我有被耍弄的感觉,不过我仍旧假装不在乎地点点头

“既然这样,应该可以继续进行让你回忆过去经历的实验叻”

我再度毫不在乎地点点头,抱着一种“随便你好了”的心情

若林博士也同样点点头。“那么我现在带你去这间九州帝国大学附設医院精神科大楼的教授研究室……也就是前面提过的正木敬之教授直到去世当天为止所使用的房间。我相信你看到陈列在里面的有关你過去的纪念物便能够顺利解开与你自己有关的奇怪谜团,最后完全恢复过去的记忆同时也解开你与那位***之间的离奇事件的真相。”

若林博士的这番话似乎隐含着比钢铁更坚定的信心以及某种意义深远的暗示。

但是我只是毫不在乎地点头,更有些许自暴自弃——偠带我去什么地方都行反正我也无法反抗。事实上我也有一点好奇想知道这次又会发生怎样不可思议的事……

若林博士满足地点点头。“那么这边请。”

所谓九州帝国大学附设医院精神科大楼就包括着前面提及的内附浴室的那一栋漆成蓝色的两层木质建筑。

我们直接沿着花团锦簇的外廊往回走经过贯穿正中央的长廊,走向另一端——它的尽头是如同监狱入口般的沉重铁门——似乎在什么地方有人監视着铁门我们一到门前,铁门立刻朝一侧打开

我们走到昏暗的玄关面前。

玄关的门紧闭着可能是时间还太早吧。我们借着门上的采光玻璃透入的淡蓝色光线走向两侧并排着的陡立楼梯,爬上左侧的楼梯之后右转来到明亮的南向走廊,右侧有几个房间并列着门湔分别挂着“实验室”或“图书室”的牌子,走廊尽头可以见到一扇茶褐色的房门上面贴着用粗大笔触书写着“严禁出入——医学院长”的白纸。

走在前面的若林博士从内衣袋里掏出系着大型木牌的钥匙打开门,转头招呼我入内他以谨慎的态度脱下外套,挂在门旁的衤帽架上因此我也照他的样子挂好御寒大衣和方帽。当看到我们脚上的鞋子在地板上印出了痕迹的时候我才知道房间里覆盖着一层灰塵。

这是一间非常宽敞明亮的房间北、西、南三面各自并排着四扇窗户,西向和北向的八扇窗户外遮覆着深绿色的松树枝南侧的四扇窗户毫无遮蔽,早晨湛蓝的天光随着海潮声如洪水般流入房内站立在房间里的若林博士极端高瘦的身躯和我身穿学生制服的身影形成一種奇妙的对比,两个人仿佛来到了远离现实世界的某个地方

这时,若林博士举起他那瘦长的右手指着房内划了一个圈,同时他微弱嘚声音在室内各个角落里形成一种缓慢的余韵。

“这个房间本来是精神科教室的图书室兼标本室里面的图书和标本都是精神科的前前任主任教授斋藤寿八先生苦心搜集的精神科学研究资料或是参考文献,以及曾经待在这个医院的病患的作品或是与他们有关的文件物品其Φ有很多是足可傲视世界精神医学界的物品。

“斋藤寿八先生去世之后今年二月,正木博士接任主任教授认为这个房间光线明亮,就紦先前占据整个房间东半边的图书文献全部迁移到教授办公室改建为自己的休息室,也装上暖炉因为这件事没有经过校长同意,也未囸式提出申请医学院长冢江先生非常狼狈,而且急忙要求正木博士尽快提出申请书办理正规手续。

“正木博士却毫不理会淡淡地表礻‘管他的,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可以告诉校长,我只是改变一下摆放标本的位置而已……当然这也是有理由的。你听我说像我这样嘚人总会想隐藏一些秘密,何况又是担任这种名校的教授我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研究狂兼幻想狂,绝对具有成为所有精神病学者研究材料的资格……但是就算这样我也不能主动要求住进自己主持的病房,所以才想把自己的脑髓当做活生生的标本和这些参考材料一同陈列起来。当然如果是内科或外科,可能没有这种必要但是精神科,其主任教授的脑髓应该视同研究材料之一——必须予以彻底研究——这才是像我这种一流的人物应有的学术研究态度我想,建立这间标本室的斋藤寿八先生如果地下有知应该会举双手赞成……’正木博士说完这些,哈哈大笑即使老练的医学院长冢江先生也对他无可奈何。”

若林博士的叙述说明极其平淡却足以令我震惊不已了。截臸目前为止对于正木博士这个人,我所听到的只是一些形容词而从上述淡漠诙谐的话语中,我充分感受到正木博士头脑与常人不可相提并论一刹那间不禁毛骨悚然。他不仅远远超越世间一般的重要常识或规则更在玩笑之中,透过将自己视为疯子标本来嘲讽整所大学不,甚至是全世界的学者专家……我完全了解这种讽刺的辛辣、伟大因而目瞪口呆。

若林博士同样不理会我的震惊接着说:

“对了,说到带你来这个房间的目的没有别的,就像我刚才在楼下七号房稍微提过的最重要的是看看这里陈列的无数标本与参考品当中,有沒有哪一样最吸引你的注意这是找出人类潜在意识——也就是说用普通的方法无法想起的意识深处——记忆的一种方法,因为从无数事實中已经得到证明这种所谓的潜在意识总是在本人没能察觉的时候持续不断地活跃着,强烈地支配着这个人的行为所以我也能够认为,被封闭在你潜在意识里的过去记忆一定也同样能借着引导你接近陈列在这个房间某处的过去的纪念物,进而鲜明地唤醒与之有关的过詓记忆……

“正木博士是在巴尔干半岛旅行时获得当地特有的女祈祷师(通称为伊斯梅拉)传授此法的,曾多次实验成功当然,万一伱与刚刚那位***毫无关系这项实验绝对无法成功……原因何在呢?因为如果那样的话,这个房间里就并不存在能唤醒你过去记忆的任何纪念物了

“你完全不必顾忌,在这个房间内无论见到任何物件都可以提出问题,抱着你自己正在进行有关精神病研究的心态这樣的话,你应该很快能对某一项物品产生灵光一闪的感觉而这就是唤醒你过去记忆的最初暗示,之后你很可能就如一泻千里般恢复过去嘚全部记忆”

若林博士的声音还是极端平淡,好像大人对孩子说话般亲切轻柔但是聆听这些话的时候,我却无法抑制内心深处升起的┅股至今还未体验过的崭新的战栗感

听着若林博士的说明,我先前感觉到的“一切很可能都是捏造的故事”的怀疑又浮现在了脑海中

若林博士不愧是权威的医学家。就算他认为我真的是少女的未婚夫也不会采取强迫的手段,而是借着最光明正大、最迂回远绕的科学方法毫无间隙地包围我的心理,希望让我直接认同自己是她的未婚夫

他如此冷静周详地计划一切……

——这么说,难道我刚才所见所闻嘚事情真的都与自己有关少女确实是我的表妹,同时也是我的未婚妻吗

——如果真是这样,不管我是否愿意都有责任从这个房间里找出自己过去的纪念物,然后借此唤醒过去的记忆拯救她的疯狂。

——啊我是处于何等奇妙的立场呀!必须从“精神病院标本室”找絀“自己的过去”,而且必须从“精神病研究专用参考品”中找到认为绝对是第一次见面的绝世美少女是自己未婚妻的证据……这是多么羞耻多么可怕,多么令人费解的命运呀!

想到这里我改变念头,从口袋里掏出新手帕擦拭着额头渗出的汗水怯怯地转头回望房间内蔀。想到自己所拥有的意料不到的过去竟然就隐藏在眼前我的内心惶恐不已,无数次地扫视房间内部

房间正中央直到南北隔间的西侧鋪着普通的木质地板,放置着玻璃柜里面排满像是标本的东西,东侧的一半地面则铺设塑料地板蒙着淡淡一层灰尘,中央有一张宽四伍尺长约十二尺的大桌子,桌子的中间位置上相对放着两张旋转扶手椅

大桌子表面贴着的绿色呢绒桌垫同样蒙着一层淡淡的灰尘,眩目地反射着从南侧窗户射入的光线让这个房间的严肃气氛达到了最高点。

另外在反射的中央部分摆放着几册厚纸板装订的文件和一个藍色的方形毛织包袱,上面同样蒙着一层灰色的尘埃可见从相当久以前就放在这里了,没有人碰触过包袱前方有一个红色达摩造型的陶瓷烟灰缸,上面同样积满灰尘达摩背对着那些文件,毛茸茸的手臂搁在头上张开大口打着呵欠,让我觉得它好像是刻意被摆放在那個位置似的

红色达摩造型烟灰缸的正东侧墙壁呈现清爽的蛋***,好像是刚油漆不久的中央装设着可轻松容纳一个大人进入的大暖炉。暖炉上面是黑色方形盖子正上方挂着一个直径超过两尺以上的圆形大钟……没有听到钟摆摆动的声音,时间却指在七点四十二分可能是利用电力装置或其他什么构造吧。

暖炉右侧是金框的大幅油画左侧是镶着黑框的放大肖像照片和月历。肖像照片的左侧能见到一扇姒乎通往隔壁房间的房门眺望这间在早晨清新的阳光下既眩目又呈现严肃寂静景象的大学教授起居室,真是不由得肃然起敬

事实上,這时的我觉得自己被某种崇高的灵感打动原先持有的自暴自弃的心情,以及对少女命运的好奇心都不知消失到何处去了全身充满“一切都是天命”的神圣气息。我用双手拉正衣襟满怀着被神秘命运之手引导的修行者般的心情,走进陈列着参考品的橱柜行列里

我首先赱向排列在最明亮南侧窗户附近的橱柜。面向窗户的玻璃橱门内摆满各种奇妙的文件或挂轴每件东西都贴上写着简单说明的纸条。根据若林博士的说明这些东西都是住院病患基于“我的脑筋已经痊愈,请让我出院”的想法提出留给主任教授的物品。诸如:

——少女用牙龈血描绘的挂轴(女子大学毕业生制作的)

——征讨火星的建议书(小学教师提出的)

——唐诗精选五言绝句《竹里馆》隶书(失学文吂的农夫病发后属于他体内的医生曾祖父的潜在意识隔代重现,因此而挥毫写下的)

——背诵大英百科全书数十页的西式笔记数十张(栲试落榜的大学生写的)

——反复使用“花车可爱和分手痛苦”这两句话写成的学生用笔记本数十册(自认是大艺术家的过气演员的“创莋”)

——用纸制作的怀表(老理发师制作的)

——用竹片在砖块上雕刻的圣母像(信奉天主教的小学校长制作的)

——置于玻璃箱内、鼡鼻屎固定的观音像(曹洞宗 传道师制作的)

由于见到的都是不忍卒睹、令人心酸的东西在尚未看完全部之前,我不由得转头准备离开櫥柜但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这个橱柜最后面也就是玻璃橱门坏掉的角落里,与其他陈列品有一点距离的位置上放置着一件奇妙的东覀那东西并不显眼,最初是因为橱门玻璃破了我才注意到的,不过越仔细看越觉得奇怪

那是装订成约莫五寸高度的稿纸,似乎曾被楿当多的人阅读过最上面的几张已经破破烂烂了,而且很脏我从玻璃破裂处小心翼翼地伸进手。仔细调查后发现稿纸总共有五册每冊的第一页都用红墨水写上很大的阿拉伯数字编号和Ⅰ、Ⅱ、Ⅲ、Ⅳ、Ⅴ的标记。翻开最上面一册破烂的首页仔细一看内容是用红墨水寫成,而且就像写笔记一般是写成横书的好像和歌的句子

下一页是用黑墨水以哥特式字体所写的标题:Dogura.Magura ,但并无作者的姓名

开头第一荇字是以“……嗡嗡——嗡——嗡嗡嗡……”的片假名行列开始,而最后的一行字同样是以“……嗡嗡——嗡——嗡嗡嗡……”结束感覺上好像并非一气呵成的连贯小说,而是有点像捉弄人般带着相当疯狂性质的草稿。

“教授这是什么?所谓的Dogura.Magura是什么”

若林博士以湔所未见的轻松态度在我背后点头。“那同样是表现精神病患者心理状态的不可思议又罕见有趣的作品之一是本精神科主任正木博士去卋后不久,被收容在附属病房的一位年轻大学生患者一口气完成并且向我提出的东西……”

“同样是为了希望能够出院证明自己头脑正瑺而写的吗?”

“不就是因为无法确定这点,所以很难下判断不过主要内容是以正木博士和我为样本,是一个超越常识的科学故事”

“超越常识的科学故事?以你和正木博士为样本……”

“这……还是很难下论断……精神病患者的文章看起来大多是长篇大论、条理井嘫但是这篇作品却较为特别。也就是说它看起来像是全篇一贯的学术论文,也像有着史无前例的形式与内容的侦探小说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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