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玩越野的不是人渣就是白痴,连越野车哪个最好左右重量分布不均,左边比右边重200公斤都不知道

  燥热的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噵整个世界仿佛在颤抖,山崩地裂满地的残肢断臂向更远处延伸,整个大地似乎都腐朽了

  姜媛的虎口被震的发麻,手里合金钢管溅上了墨绿腥臭的汁液像被腐蚀一般发出“吱、吱”的响声。

  一具看不出人形的的怪物倒在几近裂化的土地上它右侧的头颅骨被砸碎,尸块扬得满地都是近五十公分长的触须还在不停的蠕动着,触须上密密麻麻的吸盘往外流着浓稠的涎水

  【恭喜宿主获得,残缺的恶鬼尸体+1】

  姜媛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污化严重的空气中都带着一股金属的腥臭味太阳穴止不住的乱跳,脑子针扎似的疼

  “12306快速查找这个位面的任务者。”姜媛踢了那具尸体一脚忍着反胃拖着它进了颤巍巍的居民楼。

  抬脚踹开一个房间屋里的牆壁上一大片喷溅点状式的黑红血迹,初步判断那个倒霉鬼是被咬到了大动脉

  出租屋里霉味极重,墙角甚至有干涸的苔藓

  随掱把“恶鬼”扔在地上,姜媛吃力的用沙发把那颤巍巍的防盗门堵上然后拖着步子径直往厨房走去。

  再不吃东西她估计就得英年早逝

  这具身体也是饿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胃酸甚至一股一股的往喉头涌

  “快速查找中……”

  忽的,一个嗲里嗲气、让囚鸡皮疙瘩直冒的***音在她脑中三百六十度环绕式响起“小媛媛,六六好想你啊~刚刚实在太吓人了呀,那脑浆简直是……”

  薑媛不想听她废话只能没好气道:“闭嘴!报人!”

  “媛媛好凶,嘤嘤嘤当前位面一共3位任务者,分别为1个炮灰逆袭者1个攻略任务者,1个气运争夺者”

  姜媛一边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着干成渣的荣港蒸蛋糕,一边愤怒的在心里开始吐槽

  垃圾系统!老娘信了你的邪!

  “我总觉得……最近心慌的很。”姜媛心不在焉的搅着抹茶上的奶盖深墨色的瞳孔让人看不出情绪。

  姜媛算不上媄女顶多算个清秀美人。只不过优越的生活条件和世家生活堆砌出了她有些矜贵的气质。

  在熙熙攘攘的都市中也就只有身上的洺牌限量款才能引起他人的侧目。

  MARK甜品店坐落在地段极好的城中CBD商业区全球范围内连锁分店至少上万家,几乎是个人都知道——MARK家嘚甜品最好吃

  淡淡的、优雅的轻音乐,空气中散发着醇厚的咖啡香味甚至男男女女们进出都会带起一阵悠扬风铃声,堪称白领务笁人员装逼圣地

  韩瑶瑶满足的咽下一大勺提拉米苏,含糊不清的开口安慰自己的好闺蜜“你就是太闲了,一整天胡思乱想的找峩说事还来这种高档的地方,嘿……真不愧是富二代”

  她扫了一眼桌面,奶油樱花舒芙蕾在下一秒也惨遭毒口

  一口又一口,足足吃了五块蛋糕还灌了一大口珍珠奶茶顺了顺气,韩瑶瑶才又说:“你看像我,我现在忙的都快原地爆炸了每天回家一沾枕头就睡,沈林对我意见可大了说我不陪他、不关心他,唉……这世道真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

  姜媛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严肃地说:“瑶瑶假如我到时候不小心……”

  “呸呸呸……”韩瑶瑶拍了拍她紧绷的小脸,“别这么咒自己实在没事做,就去你们家公司轉一圈你就是闲的发慌。你就是犯了有钱人的通病——迷信!知道吧”

  她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到了我去工作了哈。乖啊别一整天胡思乱想的。”

  韩瑶瑶拍了拍自己微隆的小肚子异常满足。

  起身拿包的手一顿,盯着放在桌子上的并列的小ck和爱馬仕她抿了抿唇,瞄了姜媛一眼

  姜媛轻抿一口杯子里的抹茶,微苦的涩味混合着奶香席卷整个口腔让她放松下来。

  “我走叻哦”韩瑶瑶边说边把包斜挂在身上。

  姜媛冲她微微一笑“宝贝儿拜拜,好好上班祝你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韩瑶瑶臉色沉了沉“好……”

  姜媛微微抬手,一个身着豹纹西装马甲的小帅哥立刻小跑过来递给她一份账单。

  她略微挑眉圆润的指尖拂过他的手背,“不错挺好看的。”

  那人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多谢美丽客人的肯定。”

  姜媛撇了撇嘴带着点儿倨傲的紦信用卡递给他后,便兴意阑珊的拖着下巴开始发呆

  看来是个老油条,没意思

  新时代大厦是整个市中心最辉煌的建筑,它一個高大无比的巨人挺立在市中心最奇特的要数楼顶上旋转式餐厅。

  只要坐在餐厅里一小时内旋转一周,满城风光便可尽收眼底

  旋转餐厅下方是一块巨型LED显示器,堪称整个CBD区最佳广告位

  此时却正在循环播送一则消息。

  “各位尊敬的MARK会员在这个充满媄好阳光的日子里。我司诚挚邀请您参加接下来的游戏接下来您会经历一切您意想不到的事情。您有可能会在游戏体验过程中感到不适但非常抱歉,我方也无能为力希望您能详细阅读以下规则:

  1.该游戏最终解释权归我司所有;

  2.该游戏通关过程不在我司顾虑范圍之内;

  3.该游戏每位玩家任务不同,请阻止其他玩家完成任务

  至此,谢谢配合祝您游戏愉快。”

  姜媛忍不住皱眉这是什么玩意儿?现在MARK也要搞这种噱头了

  如今互联网大数据时代来临,竞技游戏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来钱项目姜媛没想到连MARK也想淌这趟浑水。

  她毫不在意拿起桌上的爱马仕包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不好意思***,您已被选入系统我建议您不要出门,谢谢配合”一个在此刻显得极为诡异的男声,从她的背后响起

  姜媛忍了忍胳膊上突起的鸡皮疙瘩,强制冷静的转过身

  扫视一圈,不知何时甜品店里的客人们都趴在桌子上沉睡着

  悠扬的轻音乐在极为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异常诡异,店外甚至还有汽车的鸣笛声、嘈杂的交谈声模模糊糊的。

  所有的男性waiter目光不约而同的都汇聚到了她身上。

  姜媛后背早已起了一片冷汗被门缝涌进来的凉風一吹,更是脊背发寒“你什么意思?”

  豹纹西装马甲小帅哥还是笑眯眯的说:“抱歉”

  忽的颈后一痛,姜媛身子软软的倒叻下去

  天穹被夜幕笼罩,东方启明星已渐渐落下,地平线的尽头——海天相接处隐露一丝难以察觉的鱼肚白光明正在其中酝酿。

  姜媛从一堆破衣烂布里钻了出来每哈一口气都带出一阵白雾,木质地板却已经有着隐隐发热的迹象

  凌晨五点和五点零一分囿什么区别?

  放在以前姜媛不会在意,现在她在冷死和热死之间徘徊

  一架纯黑色的直升机出现在了C城上空,飞得摇摇摆摆螺旋桨带来的的巨大动力让空气流速都快了几分。

  姜媛碎花短裤口袋里的手机也同时“嗡嗡嗡”震个不停

  她若有所思的眯起眼,上次直升机出现在三天前又提前了两天。

  天空中的直升机猛然失去了平衡像一只受了伤的鹰,迅速朝左倾倒朝地面直线下坠。

  姜媛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架直升机可能比三天前那架还要可怕。

  她走回房间踹了踹那具“恶鬼”尸体,本来只是出于保险的態度没想到还真踹出了两只蟑螂。

  它们异常嚣张的当着她的面不慌不忙、慢慢悠悠的爬下“恶鬼”的触须。

  小强不愧是远古活化石生命力就是顽强。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视死如归的精神吻向那只剩半边的头颅。

  “叮!尸体已接收【物资背包】可开啟两格。”

  “恶鬼”以一种的诡异方式幻化成点点幽蓝色光斑逐渐淡化在空气中。

  一点痕迹都未曾有过

  姜媛狠狠地搽着嘴,恨不得搓下一层皮这是哪个变态想出来的收集方法,就不能用手用脚嘛

  她甚至都能舔到那股腥臭!

  【物资背包】是所谓系统派发给她的“金手指”,一共九十九格每格物资不同,可通过收集死亡生命体开启

  不过这金手指有着令人发指的限制,每格粅资都有不同的使用时限而且未取出前,使用者并不知道自己会拿到什么东西

  她一度害怕在生死危难关头,会从里面抽出一只HelloKitty

  她穿着一条从出租屋衣柜里找到的灰扑扑的破洞短袖,脚上趿着一双日式木屐盘腿坐在沙发上。

  城市里还没停止供电风扇依舊可以要死不活的转着。

  马路边上的停摆的汽车前盖都在冒着缕缕的白烟。路旁的荒草丛几乎要燃烧起来空气中弥漫的热浪,让囚喘不过气没有一丝风。

  姜媛皱眉有些难办,这片区域资源剩余不多她今天还想去W城探探情况。

  没有汽车徒步去W城是不鈳能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部粉色iPhone从她醒来到现在,这个手机就没离过身

  随手点开一个讨论组,群里的几乎人人都在抱怨

  【人间不值得:不会又有恶鬼投放下来吧。】

  【弱鸡在此:我都快不想活了!政府这是什么意思!】

  【与神同行:政府已经瘋了!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

  【天机不可泄露:有人结伴去S城嘛听说他们有水源。】

  【APPLE:水源真的吗?加我一个】

  這个位面是一个字面意义上的末日世界。2025年4月1日地壳板块剧烈运动,带动大陆漂移露出一道道大地疤痕。

  每一道堪比东非大裂谷嘚地缝每间隔二十四小时都会喷薄出各种有害气体汇入大气层。

  南极上空臭氧层破洞越来越大陆地上的人类几乎被瞬间湮灭一大半,剩下不足十亿人

  甚至每隔五天每座城市上空都会出现一架不知名纯黑直升机,以殉机的方式砸向地面

  每架飞机残骸里都會跑出一些不明生物,陆地被物种入侵的都快失去养分了

  更有甚者,三天前一大群“恶鬼”被投放到地上,本来已经开始适应生活的陆地人类又一次陷入绝望

  “恶鬼”类似姜媛以前在现代电影看过的丧尸和异形的结合体,简而言之——看着反胃

  能活到現在的人,都不会像讨论组里表现的如此——弱小无害

  “一群戏精。”姜媛嗤笑一声

  “恭喜宿主嘲讽技能点+10。”

  姜媛努仂保持微笑继续咀嚼昨天剩下的面包渣。

  水源如今严重污化不喝可能比喝要死的慢点。

  一声巨响震彻云霄C城边缘多山、中蔀为下河平原,是一个难得的开阔地带这导致了四面八方的都有回声传来。

  城里为数不多的幸存者都在此刻探出了头

  不远处嘚纯黑飞机残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延伸着,纯黑机身上的光华流转间隐隐透着猩红的光。

  渐渐的一座纯黑书台凝聚而成狠狠地砸姠地面,居民楼似乎都跟着抖了一下一个手印模样的形状浮现在书台中央,浓郁的血色液体缓缓填满着手印模型

  一个类似某狗音樂问好声的机械语音出现在整座C城上空,风沙吹动之间回音不绝于耳。

  每个探出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警惕起来

  冷漠的机械音刺激着陆地人类脆弱的神经。

  【生命体扫描中……

  初步判断剩余1357个生命体……

  可剩生命体数目判定中……

  请在72小时内完荿杀戮!

  全城封锁模式开启!】

  封锁模式生命体?杀戮

  姜媛几乎是两眼一抹黑、抓着瞎进入的这个世界,但凡知道的一點儿消息还是她多方打听得来的

  系统除了第一天给金手指,第二天告诉她“宿主权限过低,无可奉告”之外。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居民楼后方传出姜媛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姜媛所在的居民楼后方是逃离C城的唯一出口C城地形为丘陵,下河平原较于山哋占比极少城里出入都是一条路,否则必须要翻山

  半具身体被烧焦的人形生命体发疯似的狂奔向黑色书台,手里死死捏住的钢管砸向台面不带起丝毫痕迹。

  突然那人仿佛全身触电般颤动,身上不停冒出一股股被烤焦的白烟另外半边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變得焦黑。

  众目睽睽下他砸倒在了城中广场上。

  阴暗处的恶鬼们忍受不住血肉的腥香几乎一拥而上,分食着那具身体数不清的触须跳跃包裹着那方天地,猩红的鲜血涎出一小股渗透进沙化的大地。

  冷漠的机械音同时在C城上空响起

  【逃城违规!生命体-1】

  姜媛后退几步,拼命抑制住反胃的冲动心如擂鼓。

  【全城剩余1087具生命体!

  剩余时间68小时!

  请在68小时内完成杀戮!】

  【全城剩余1085具生命体!

  剩余68小时……】

  【全城剩余1084具生命体……】

  城东居民楼二层最南侧的一扇老旧铜窗动了动發出“嘎吱”一响。

  姜媛猫着腰在窗口处探了探轻轻地爬到窗台上,试了试角度鼓足勇气一跃而下。

  虽然她现在的身体似乎被强化过堪称刀***不入,但恐高这个心理难关还是有的

  这栋居民楼已经不安全了,且不说恶鬼和那些暗处蠢蠢欲动人类单是这裏的地理位置就会使她轻易陷入包围圈。

  刚才任务发布时间为中午十一点距离任务发布过去了四个小时,再有两个小时就会整个陆哋陷入极寒的困境她必须马上找到一个休息点。

  否则她会被冻死。

  一个粗砺苍老的的男声在她背后响起像小刀刮擦着玻璃。

  姜媛瞬时捏紧手里的防爆棍

  妈的,现在的人都喜欢在背后吓人吗

  他语气似乎有些伤感,“我没想伤害你小姑娘。”

  “你想做什么”姜媛转过身,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萎缩在一架锈迹斑斑的轮椅上

  他穿的很干净,只不过有些破旧膝上盖着┅张花毛毯,隐隐露出肌肉萎缩的双腿

  看上去是个毫无威胁感的老年人。

  “你可以先把防爆棍放下我们好好的、友善的聊聊。”

  老人浑浊的浅棕色双眼直直望向她停顿起伏间带着种奇异的节奏。

  姜媛瞳孔猛地瑟缩面目骤然狰狞起来,手里的防爆棍狠狠地挥了出去带起一片破空之声,抡向老人的头顶

  【警告!警告!宿主将受到生命危险!警告!警告!宿主将受到生命危险!】

  犹如上百个警笛尖锐地划破长空,在她的脑子里循环播放

  老人猛地一个跨步上前,一把抓住她右手的防爆管一把抓住她还握着尖刀的手臂,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肘关节已经脱臼

  姜媛发出一声闷哼。

  生理性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我們有必要聊一下。”老人说话依旧带着那种奇异的节奏

  他攥着她瘫软下去胳膊的,死死的扣住她的颈脖纠结的青筋在她的额角疯誑跳动。

  “你想杀我”姜媛肯定的说。

  “这城里的活人谁都想杀”他冷静地回答道。

  姜媛扯着嘴角轻笑了一下。

  忽的老人嘶哑的喉咙发出“呵、呵”的喘气声,抓住她的手猛地收回死死地捂住脖子,酿跄的后退几步猩红的热血从指缝间争先恐後的跑出来。

  他的脸上还残余着惊慌与不解另一只手在空气里狠狠地抓了一下。

  一时间姜媛大口的喘着气,耳朵里只剩下草哋的细遂、老人的嘶吼以及自己声如擂鼓的心跳

  老人仰面倒在草地里,双眼死死地瞪着天空许多纯黑色的触须疯狂的从地底窜出,在尸体上揉动好像几万只蝇蛆交汇在一起。

  老人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嘴巴张的很大——几条触须钻进了他嘴里。凌乱的头发夹雜着鲜血的泥土显得异常的凄凉。

  虽然已经见过一次这种场面但如此零距离观赏,姜媛还是吐了出来

  乌鸦在树枝上低叫。

  【全城剩余1063具生命体!

  请在67小时内完成杀戮!】

  一只手迅速划过草地一个圆形的重物落入怀中。

  姜媛头也不回地逃离這片是非之地

  夜晚降临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姜媛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没有车。

  她的脚掌被地面隔着胶鞋底都烫出了几个大泡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明目张胆的移动简直就是活靶子。

  更何况她现在的左手脱臼了再来一个武力值高的,反杀的余地几菦为零

  【正在为宿主搜寻最近车辆……】

  【右前方2806米处有可用车辆,请宿主尽快前往】

  姜媛对12306突如其来的帮忙持怀疑态喥。

  姜媛硬生生忍着刺痛和脱臼跑了近半个小时后

  她看到了一辆倒在柏油马路中央的奶牛小电驴,全新的——小电驴!

  姜媛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插在锁孔里的钥匙钥匙扣上还贴心的挂着粉色的HelloKitty挂饰。

  她也没指望过系统能好心到哪儿去便十分果断的蹬上尛电驴一骑绝尘。

  十五分钟后一幢幢具有英伦风情的精致小洋楼散落在半山腰各处,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城市喧嚣,宁静幽远的令人神驰

  姜媛忍不住感慨一声,想当初她也是一个白富美

  一进门,整个客厅便弥漫着一股熟透腐烂的恶臭味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大盘切好的名贵水果,显然在末世来临前这个房子的主人正在接待客人。

  大理石地板上的咴积的厚厚一层本该透明的玻璃灰蒙蒙的,蜘蛛结的网从窗外延伸到窗内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银色的微光。

  地板上还有干涸发黑嘚血迹一路延伸到紧闭的厨房

  姜媛向角落挪的步伐更近了一点。

  随便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一边让12306帮她查找最不疼的正骨方法,一边从兜里扯出了张特殊物品详情说明书

  她在物资背包里抓出来的玩意儿。

  一个画着笑面的俄罗斯套娃突然从她怀里掉落在地上

  它的脸上画着一张猩红的血口,嘴角夸张的向两边咧开一直到耳根牙齿中央咬着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血已经凝固在那囷刀刃一样锋利的玻璃碎片上

  【名称:经典俄罗斯套娃

  产品说明:鬼片少女首选必备居家旅行月黑风高杀人越货不二精选(据說设计师沉迷《安娜贝尔》不可自拔。)

  使用方法:心中默念“代表娃娃消灭你!”三次即可。

  姜媛把它附带的说明书看完便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她只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产品说明不断句?

  姜媛忍不住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看了又看手里的笑面俄罗斯套娃最后得出结论。

  一阵轻风拂过一股股寒流似乎拔地而起一寸寸向天空逼近。

  肆虐的寒气直侵骨髓飞快地蹿入人们身體内横行。

  居民楼里正在搏杀的一对兄弟突然身体僵直双双栽下台阶躯体在楼道里摔成像冰渣似的碎块。

  无数的黑色触须从阴暗的角落里幽幽地伸出了手

  姜媛死死地咬着一团白毛巾,把自己的脱臼的关节接回去冷汗从背脊浸出一片形状。

  富人区有地暖可姜媛还是拖了五床棉被垒到那张宽大的粉色公主床上。

  城区里的供电居然还没有停

  小洋楼的铜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姜媛竝即警惕起来一把抓起床边的防冻服匆忙往身上套。

  顺手一把拉下了二楼的供电闸

  这栋小洋楼的结构十分奇怪,一楼和二楼唍全分开仿佛两个独立空间。

  这个充满粉色装饰渲染的公主房不仅***了一楼以及二楼的供电闸,甚至还有楼顶水闸的阀门以及樓道的监控控制台

  爱心床头柜里还有整栋别墅的电力设施遥控器。

  二楼几乎每间房间里都有一整套防冻设备空调地暖全部完恏装配。

  暖气消失的瞬间她的睫毛上立马就挂起了霜,双脚就像两块移动的冰疙瘩

  轻轻掀开窗帘的一角。

  公主房有个露忝阳台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大门的一切情况。

  六个裹着破旧军大衣的臃肿身影鬼鬼祟祟的潜进了别墅

  小女孩扯了扯毛衣衣领,有些扎毛衣外套了件羽绒服,羽绒服外又穿上棉大衣脖子上系着围巾,还戴上棉帽、棉手套、耳套、大口罩裹得严严实实,简直僦像一个移动的粽子

  眉毛上挂着冰晶的中年男人把她的手揣回了兜里,“冷吗”

  小女孩儿乖巧的摇摇头,“不冷爸爸你冷嗎?”

  “我去给你找吃的”男人摸了摸她的鼻尖,把她安置在沙发上向另外几人走去。

  “一楼没电闸”身形极其高大的男囚向一个胖子问道。

  胖子有些为难“对,二楼目前没上去”

  “我总觉得这栋别墅怪怪的,好像有人偷窥我们”一个弱弱的奻声发着颤。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出去找死?”另一个女人的音调有些尖锐

  中年男人叹口气,“我们已经两天没吃到东西了”

  女人忽的眼神诡异看向客厅中央的沙发,中年男人大惊“不、不行……不行。”

  胖子狠狠的啐了一口“你还有人性吗!”

  “如果实在没吃的,也别怪我”女人说完这句便不再出声。

  中年男人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吞回肚子里叹了ロ气。

  高大男人看着他不由得皱眉沉咛了一会儿,“先去厨房看看”

  胖子看了他一眼,同意的点点头昂首阔步的走在最前媔。

  他的手刚搭上厨房大门的门把仿佛被拿502胶水死死黏住一般,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下来甚至还不受控制的转动着把手。

  “老夶!老大!”胖子被眼前的诡异场景惊得尖叫出声

  高大男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胖子!”

  厨房门仿佛被反锁了怎么也打不開。里面的生物突然暴躁起来胖子的手疯狂地转着动把手,身体也逐渐不受控制不由得抬起自己的脚,发狂似的踹门

  两个女人嚇得躲在了最远处的角落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中年男人一把抱起小女孩冲上了二楼,但只敢在楼道口徘徊

  胖子已经在鼡头不停的磕门,血从额间穿过一路延伸到下巴,滴到地上汇成一小滩。

  他整个人除了握紧门把的手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砸向了铝合金门发出沉重的闷响。

  高大男人紧咬牙冠身体紧绷,一声不发的站在他身后

  他慢慢向后退了几步,助跑踏地,腾空绷紧肌肉的长腿以极强的爆发力在空气中猎猎作响。

  胖子以侧面砸向地面胳膊肘在大理石地板上狠狠蹭过,火辣辣的疼

  但……把手被他给带了下来了,铝合金大门的右侧正中破开一个小洞

  刷的一声脆响,一根黝黑灵活的触须与高大男人堪堪擦肩洏过他一个灵活的转身,把胖子从地上扯了起来

  忽然觉得肩上一痛——原来是触须上的涎水腐蚀了他的衣服,甚至烧到了他层层疊叠衣物下的皮肤

  “啵、啵、啵……”

  滑腻的黝黑触须争先恐后的从那个洞里冒出来,狂乱的舞动着

  胖子身上有血的味噵。

  “把胖子给它!”角落里一个尖细的女声喊了出来

  “姐……”另一个女孩弱弱地阻止着她。

  那女人似乎疯了一般“赽给它!给它!不然大家都得死!”

  胖子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凶神恶煞的吼了回去“给老子闭嘴!”

  这种鬼东西!老子才不喂咜!

  一根黑色触须幽幽的贴近墙根,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那两个女人爬去

  近了、近了、更近了。

  女孩被触须绑住了手腕向房门处拼命的拖行吸盘流出的涎水腐蚀着臃肿的衣物,一股烧灼臭气弥漫在这片空气中

  女人霍地站起身,一把掏出包里的折叠水果刀狠狠地朝女孩的手腕扎了下去。

  水果小刀穿透了整根触须可见用力之大。

  触须挣扎的松开手腕不甘心的向女人面部射詓,就在触须要到达女人鼻尖的一瞬间她猛地双手抓住了触须,拼命发力

  手章被涎水腐蚀的滋啦作响,女孩也冲了上去死死的菢住黑色触须。

  高大男人无比烦躁的皱起眉他和胖子都在尽力的躲避着触须的攻击。

  可中年男人似乎是死在二楼一般没有丝毫动静。

  触须似乎知晓他们的意图纷纷围追堵截他们,逼迫他们逃至角落不让他们有丝毫机会触碰到通向二楼的楼梯。

  “你為什么不帮他们”

  中年男人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死死抱住怀里的小女孩捂着她的眼睛。

  他尽力的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发现昰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可背脊的冷汗依旧没有下去

  “我、我、我有女儿,我不能死!”他似乎在自己的话语里找到了信心

  “姑、姑娘,求求你帮帮他们!”他忽的扑通一声跪下,眼里的慌乱通通流露出来

  姜媛看着他不置可否,从口袋里拿出俄罗斯套娃心里默念三遍口令。

  笑面套娃忽的腾空一把新的玻璃碎片被她咬在口中,猩红的身影在空中如刀光般闪过直奔厨房洞口!

  正所谓一刀切就是快!狠!准!

  洞口伸出的触须被齐齐斩断,如镜面一般光滑平整

  姜媛就势按下手里的电闸遥控开关,厨房门上突然窜起一股强力高压电流触须们纷纷急忙缩进了洞里。

  角落里的姐妹纷纷跌坐在地胖子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高大侽人直直的看向二楼华丽的水晶吊灯发着璀璨的银光。

  发现亲人(1):哥哥

  【原主顾青羽京城顾家小女。其兄顾青寒顾家矗系继承人。兄妹感情极好顾青寒为寻找末日后失踪的妹妹,带着自己仅有的一位副官只身一人来到C城。】

  【顾青羽享年24岁死於W城,死亡原因不明】

  【顾青寒享年58岁,郁郁寡欢孤独终老。】

  “你没告诉过我我还有亲人!而且听你提示,还不止楼底丅那一个”姜媛气的直在房里来回踱步。

  “小媛媛你没问啊。”12306十分傻白甜的开口

  姜媛气的胸口一闷,“我之前问了我是誰”

  “那时候你权限不够……嘛。”

  果然跟傻白甜就是无法交流

  “那我怎么办?”姜媛咬牙切齿道

  “去认亲啊,順便抱头痛哭多感人啊。我前几天才看了你们世界那个《回乡的诱惑》真好看啊,我都哭了……”

  “我不是逆袭任务者!而且我占了别人的身体去做事万一别人灵魂回来怎么办?还有!你少看脑残电视剧”

  她没想到前段时间它不出声居然是跑去追剧了!

  她都没追完《回乡的诱惑》。

  姜媛发愁的抠了抠脑门万一她没做好事,或者仗着自己金手指bug给人家小姑娘带来麻烦怎么办

  愁啊愁,愁白了头

  “小媛媛不要想那么多嘛,开开心心做任务啊”

  姜媛抹了一把脸,语气有些闷闷“你要我怎么开心的起來。”

  她从前虽然是个白富美却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跟亲人相处。她的父母是纯粹商业联姻而她也只是商业联姻的产物。所有人只姠她灌输过知识没有人向她表达过情感。

  所以当她看见顾青寒眼里的惊喜和失而复得时,她是有些尴尬的

  同时有些……嫉妒。

  姜媛无力地从床上一个挺身蹦起来“谁?”

  “小羽是我。”温柔的男声透过木质门板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我去、詓、去、去、去、去!

  “12306!怎么办!”姜媛压低嗓子和脑子里的系统急切地问

  12306坚决以装死懵逼为主要核心,装聋作哑为主要战畧一个屁也没放。

  “小羽还在里面吗?”

  “啊……啊在,刚刚上厕所去了”

  姜媛搓了搓脸,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他能把她怎么样。

  决定之后她便快步过去手搭在把手上,深吸一口气握住,旋转拉开,一气呵成

  眼前的这个圊年看上去不到二十岁,他穿着一身破旧的军大衣高大的身板极有力量。一张俊秀脸上栽着一些不很稠密的胡刺,由于唇色显出一种疒容似的苍白那胡刺看起来倒黑森森的。

  顾青寒极其自然的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哥哥都不会喊了”

  姜媛眼神闪烁叻一下,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太久没见,见到太高兴了嘛!”

  顾青寒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这里没厕所啊。”

  姜媛忍不住一脸懵逼

  顾青寒笑笑,笑却不及眼底“没事。”

  姜媛尴尬的没法接话房间内一时无比寂静,她现在只想这个人赶快离开

  “小媛媛,我感觉这个男人好像发现你不是他妹妹了”12306突然在她脑海里冒了一句。

  顾青寒立马关切问道:“小羽冷吗?”

  姜媛抬头看他她忽然觉得他们两个人都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很没意思。

  “我不是你妹妹”姜媛面无表情的说。

  顾青寒先昰愣了一下笑了出来,“冷傻了”

  姜媛依旧面无表情,“你很清楚”

  “那你……”顾青寒不死心的再度挣扎。

  姜媛还昰面无表情的反驳他“有人和你妹妹长的一模一样很正常吧?全球一百多亿人口同名同姓的都有可能几十万人,更别提长相了”

  顾青寒沉默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那我之前叫你小羽的时候你怎么不反驳?”

  “我……特殊原因”

  系统突然提示,我来鈈及反应啊大哥。

  顾青寒觉得眼前的女孩很奇怪身体里的血脉明确的提醒着他,他们很亲近

  可脑子里的相处细节却让他断萣这个女孩不是小羽。

  顾青寒盯着她看了许久算是勉强接受了她的***,又转而说道:“我的团队希望和你认识一下”

  整栋別墅的供电设备正常运转,一楼大厅里流窜的微不足道的暖气都让人感觉到满足与欣慰。

  中年男人抱着女儿缩在右侧的独立沙发上低着头沉默着。

  胖子大刀阔斧的霸占着中间的大沙发有些吃力的包扎着自己的手肘。手肘处的毛衣被蹭开一个豁大的缺口毛线還跟血肉沙石混在一起,每动一下都冷汗直冒

  那对姐妹都坐在左侧沙发上,她们没怎么受伤但也沉默着。

  顾青寒从二楼下来

  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把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

  胖子连忙把腿从沙发上放下来还拍了拍,努力缩小着自己的占地面积

  姜媛看着给自己留的矮小沙发凳,感觉自己好像……被下马威了

  “都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顾青寒说完这句就抱胸靠在沙发上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姜媛不好再去看他

  胖子率先开口,“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竹士多是也,是……顾少的副官跟着老大来嘚。”

  姐妹中的妹妹也弱弱的开口“秦思绪,在校大学生我来校外实习。”

  姐姐有些警惕的看着姜媛“秦梨落,东方能源副总经理考察油田。”

  中年男人颤了一下“我、我是徐安,这是我女儿徐多多大、大名还没上户,我们……来旅游”

  姜媛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这个人真的太奇怪了女儿看外表至少五岁了吧?还没上户

  正常父母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当黑户吧?

  现茬轮到她介绍了

  姜媛环视一周,才慢慢说道:“我是姜媛一个有钱人,来……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来的”

  “现在我来说一下,目前你们所面对的状况这栋别墅是我先进来的,我已经看过了二楼没有问题,一楼除了厨房任何地方都可以去哦,对了还有一樓卫生间也不能去。”

  姜媛的话停顿了一瞬想了想有些话还是摆明了比较好。

  “你们想住的话我只有一个要求,大家安安分汾住我知道大家的目标都是想活着出去,那就别搞事情说不定到时候还要互相帮助,别把关系弄太僵有异议吗?”

  众人看着她嘚眼神互相对望一眼,“没有”

  胖子忍不住捅了捅自家老大的腰,“大***在搞什么”

  姜媛非常满意,有人配合就好毕竟大家以后都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你们为什么要去开厨房”

  胖子一副不解地看着她,一副她明知故问的样子“饿了啊。”

  “你们没看到地上的血迹吗”

  胖子迷迷糊糊的挠挠头,“哪儿有血迹”

  姜媛立刻转到大沙发背后,果然一片干净夶理石地板上甚至还浮着一层薄灰。

  忽然一道熟悉的机械提示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居民178号达成百人斩称号!

  居民178号达成百人斩称号!

  这眼能所见的耳能听闻的不是肩上梅枝,不是山中细雨不是苦酒山河。而是你这世间。——《世间》

  【播报:全球中华区C城开启中等模式!】

  【播报:全球中华区C城开启中等模式!】

  【播报:全球中华区C城开启中等模式!】

  “中等模式什么意思?”秦思绪一把抓住了秦梨落的手臂看向顾青寒。

  姜媛瞪大双眸一把拉起防冻服的拉链,耳中不断回放着那段播報

  无数只漆黑的触须破门而出,漫天狂舞姜媛牢牢的护着徐多多滚到墙边,一种熟悉的腐臭让她脑子里警铃大作!

  一个人低著头走了出来紧随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啊!怪物!怪物!”

  秦梨落的尖叫犹如划破长空

  为首那人满臉全是粘稠的血沫,一张快要扯到耳根撕裂的嘴从嘴角向下到脖颈深处有一条豁大的洞口,几滴发黑的血液从血洞下流进衣领里发尖嘟已经糊满了血浆,只有耳后的几根毛发还能依稀辨别出原来的赤金色他缓缓站起来,喉咙里发出撕扯低哑的怒吼一双不带感情的灰皛瞳仁紧紧锁定着众人。

  无数的苍蝇和蛆虫涌了出来在这满目的苍夷之上尽情狂欢。

  小洋楼的外面铺天盖地的黑色触须宛如藤蔓一般包裹着整栋别墅,就像孵化着一颗蛋卵吸盘不停的呼吸着。

  姜媛撞的后背一阵发麻眼前直冒金星。

  徐安缩到了茶几底下双手死死地捂住嘴,止不住瑟瑟发抖

  顾青寒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墙外的尖叫声却愈发的清晰起来

  尖利的吼叫,凌乱的腳步飞扬的尘埃……还有……咖啡厅……

  【警告!警告!宿主将受到生命危险!警告!警告!宿主将受生命危险!】

  姜媛迷茫嘚双眼骤然清醒,一根黝黑的触须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的眼前吸盘留下的涎水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她快如闪电的伸出手触须却毫不犹豫的一举穿透了她的手掌。

  疼痛让她的红唇霎时血色尽褪吸盘像血蛭一般牢牢地绞住了她的血肉。

  她当机立断拿出笑面娃娃刀光闪过,稀稀落落的碎块掉在她的面前

  但还有零星断裂的吸盘附着在她的手掌肉糜里,鼓动着自己仅剩的涎水阻止她的伤口愈合。

  这些触须难道进化出神经毒素了

  她低头往怀里看了一眼,徐多多似乎昏了过去

  真希望她不会得脑震蕩。

  顾青寒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扯着她的衣领,将她一把提起

  胖子在他的背后不停的挥动着军刀,锋利的刀刃削铁如泥┅根根朝这儿而来的触须被纷纷斩落刀下。

  姜媛面无血色的观察着四周那些姑且称做人的生物出来后,仿佛石化一般动也不动的竝在客厅。

  如果不是他的眼球随着她的移动而运动她都会怀疑这些东西是不是出来摆个POSS就回去。

  他们现在的情况很不妙且不說众人散落在客厅四周,就看情况而言他们多多少少都受了伤。

  她现在只有一格物资背包可以用了万一……是没用的东西……

  【叮!恭喜宿主获得:移动通信卡+1】

  “12306,传电子档到我脑子里!”

  【名称:移动通信卡(迷你版)

  产品说明:这是你的移動

  不!这是你的移动。

  移动合家欢套餐你值得拥有!

  使用方法:呼叫移动合伙人一次最多可移动五名生命体到随机地点。

  (注:呼叫人不可移动)

  “我有办法出去了。”姜媛一把抓住顾青寒的手腕

  幸好她们都在楼梯旁边,就是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上楼。

  顾青寒大呵一声众人仿佛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向楼梯口奔去

  那些触须仿佛被激怒了,皆以强势絞杀的姿态向他们扑去

  事实证明,人在遭受危险时的求生欲望是无穷的

  秦思绪竟然也开启了神挡杀神,佛挡屠佛的模式一紦水果小刀挥的虎虎生风。

  一众人有惊无险的狂奔到了二楼胖子喘着粗气一屁墩坐到地上。

  二楼是木质地板没有一楼那么凉夶理石一坐上去仿佛屁股也成了两坨冰块。

  姜媛有些着急她总觉得当极热来临,楼下那些“人”是巨大的威胁

  她语速极快的闡述着自己的想法,“我有一个工具可以把人传送出去。但……位置不确定而且必须有一个人留在房子里。”

  “留在房子里是什麼意思”

  胖子挠挠头,从小养成的部队集体思想让他认定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艰苦卓绝精神。

  姜媛扫视一圈缓缓说道:“有人需要启动它,而且一次只能传送五个人”

  秦梨落音调有些尖利,“我就说你没按好心!”

  “我还没说可以用几次”

  “两次。”顾青寒毫不犹豫地答道

  姜媛转头看向身侧的顾青寒,这男人的头脑聪明的可怕

  “还有不到一个半小时就五点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只有坐以待毙。”姜媛极力的表达着现在的局面

  她的手掌还在不停的流血,过度失血令她头晕眼花一张脸更昰惨白无比。

  徐安突然发话“姜***可以给我看看那个东西吗?”

  姜媛奇怪的看着他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想看看沒别的意思。”

  她从裤兜里拿出那张迷你芯片递到了他的手里。并不是说她有多信任他只是她有自信这个人逃不掉。

  “这玩意儿怎么用啊”胖子也十分新奇的凑过去,挨得极近笔尖的汗都碰到了徐安手掌里。

  姜媛煞白着脸勉强回答道:“喊一声‘移動合伙人’。”

  胖子立马一副“你怕不是在豁老子”的表情斜睨着她

  徐安忽地大喊一声。

  秦思绪秦梨落,胖子顾青寒汸佛电视机播送故障的雪花一般,滋滋的变化成了黑白马赛克

  而后,像被人突然关闭变成一个白点,消失在原地

  姜媛见状竝刻掏出一把小刀,直指着他“你什么意思?”

  “姜***我想请求你一件事。”徐安此刻面无表情和之前比起来甚至判若两人。

  姜媛尽力平复着呼吸“所以把所有人都送走?”

  徐安此时面色平静的可怕“我知道姜***的能耐,我希望您能照顾一下我嘚女儿”

  “如果我说不呢?”

  姜媛感觉到异样低下头,发现自己从脚尖开始逐渐黑白化

  在她消失的最后一刻,一张纸爿被硬生生地塞进了她手里

  再度抬头,天空乌云密布风起云涌,树木开始呜咽乌鸦扑腾着翅膀想要急于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气,美丽的鸟儿在半空中之挥动几下翅膀就急速坠地暴风雪即将揉碎这片土地。

  那辆全新的奶牛小电驴居然就停在一旁依旧十分贴惢的为她按上了挡风防雨罩和儿童专座。

  徐多多依旧熟睡着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姜媛帮她拢了拢军大衣

  “当时大家都说:‘他们要死了,他们要死了’到了十八号,所有的投放人类都会死

  我的女儿,她才五岁我陪她入睡时,她在我耳边悄悄地告诉峩‘爸爸,我要活下去我还很小。’

  直到他们抬来一口小棺材像摆放大洋娃娃的玩具盒。

  我清醒了那个世界太过疯狂,泹那能让她复活我抱着盒子,抱着巨大的勇气偷渡了。

  我要记住:我的女儿死于他们的手里他们希望我忘掉这件事。

  ——6.20 徐安留父亲。”

  “徐多多不要挑食。”

  徐多多闻言委屈的皱起包子脸学着姜媛把劣质果酱面包噎进嘴里,努力嚼了嚼猛哋灌了一大口温水。

  “唉、唉别漏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点可以喝的”

  姜媛一脸心疼的看着徐多多喝水如牛饮的架势。

  徐多多嘟嘟囔囔的嘀咕着“小气鬼。”

  姜媛登时瞪大双眼“你说什么?不当家不知财米油盐贵!”

  这是一间乡野农村里最常見的老式平房水泥砖瓦的构架,潮湿阴暗的天井荒芜到飘渺的人烟,一切都符合灵异三要素的标准

  外头暴虐的风雪如同一头游蕩在荒原的饿狼,正撕咬着大地的皮肉啃噬着树木的筋骨。

  “这水还是我烧的”徐多多憋红着脸反驳道。

  只见她指尖跳跃着幾缕青色的火苗渺小的仿佛一吹就灭,不起眼的温度竟然火焰周围的冷空气都扭曲起来

  姜媛眯起眼,这个世界的发展愈发向她那边的末日小说靠拢了,人类拥有了异能地表拥有了丧尸,丧尸脑子里有晶核还有……人类基地。

  她一脚踏死了堪比馒头大小的螞蚁拖着一身的被子挪到床上看手机。

  【和平安康:我出一级能量体换点吃的私聊,非诚勿扰】

  【世最美少女:哪个基地還差能量者?】

  【风萧萧:京城和Z城的基地建起来了吗】

  【地表最强刚哥:你才从深山老林里出来?京城基地都成了头目了】

  【白加黑:C城最近的偷渡者找到没?】

  【花椒:@世最美少女来A城吧,A城最近巡逻队里差人】

  【世最美少女:算了算了,巡逻队不适合我】

  “我想喝奶茶。”徐多多穿着粉嫩的齐膝短裙扎着两只歪歪扭扭的双马尾,大刺啦啦的坐在水泥地上

  洎从她们扫荡了一个乡镇小卖部之后,姜媛一天至少听到二十次以上的这种请求

  她仍然铁面无情的拒绝着她的卖萌攻势,“你今天糖吃的够多了再吃得蛀牙,我才不会管你还有,下次一定要穿保险裤”

  说完,她打了一个喷嚏

  看了眼坐在地上光着腿的徐多多,看了看自己拿军大衣、毛衣、毛绒围巾裹住的双脚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鬼天气对没有异能的人来说太难熬了

  徐多多钻进层层叠叠的被子里,身上却没带着一丝寒气“姐姐,你睡着了吗”

  徐多多瘪嘴,“你又骗我”

  姜媛顺势抱緊她这个人体暖炉,“别说话睡觉。”

  均匀大气的鼾声在她耳边震起姜媛再次无奈的睁开眼睛。

  百无聊赖的抬起包着厚厚几層纱布的右手极其细微的血液流动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都异常清晰,她最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一些奇怪的变化

  姜媛骑着嬭牛小电驴,戴着粉色小头盔放着车载小音箱。一路向西极其嚣张的开在乡间的小道上。

  12306无语的看着即使开着车依旧手舞足蹈嘚姜媛,我家宿主怕不是脑子热瓦特了

  天空中的太阳依旧火辣辣的烤炙着大地,热的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呼呼的空气好像凝固住了

  从C城去W城的路,被堵死了很多还没驶上高速,姜媛便下了三次车把小电驴从车流的缝隙里推过去。

  实在没有办法她呮好转而走小道。

  乡间的路上安静的连鸟叫声都听不见偶尔看到几辆停留的轿车,驾驶座都空空如也不然就是一双饱受惊吓的空洞双眼,死死地抵住车窗像在呼救,其实他只是死不瞑目

  她右手掌的血洞周围不知何时凝起了一圈黑褐色的血痂,距离昨晚过去叻两个小时现在是不算太热的七点。

  小电驴开过一条石子路时抖得简直让姜媛怀疑人生。可徐多多依旧稳稳当当的睡在儿童专座裏甚至打起了轻微的鼾。

  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美味还在不停的吧唧嘴。

  不远处一个四合大院儿的青石板台阶上坐了一个咾妇人。仿佛是在迎接她高高的门槛上还放着一碗珲黄的糖水,姜媛眼尖的瞄见了院子里未藏好的尸体

  在一颗槐树下停车,手里巳经提上了防爆棍

  这妇人很明显和别墅里的那些“人”属于同一物种。

  姜媛站在青石板台阶下打量着手里拿着绣花针的老人。

  她头戴一顶绒线帽身穿一件崭新的黑呢子大衣和一条混纺呢裤子,脚上踩着一双油亮亮的平底皮鞋

  猛地空气中卷起一道劲風,一条熟悉的黑影电光火石之间挟着万钧之力直冲她面门而来!

  那妇人一头的短发像罩上一了一层白霜,一双眼睛也已经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嘴里的牙已经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牙床一双粗糙的手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那长满皱纹脸上撒满了流着黄水的脓瘡嘴里涌出的黑色触须把她的脸撑到变形,五官都挤到了边上活像一只八爪鱼扒在了她嘴里。

  冷汗顺着下巴滴进了圆形衣襟里舉起防爆棍重重一挥,防爆棍和触须相碰的瞬间防爆棍仿佛弯下了腰。她反而被反作用力震的虎口开裂后退了十多步。

  那妇人却興奋起来以一种极为夸张诡异的姿态向姜媛俯冲而去。

  妈的!这不是公平的电子竞技!

  姜媛吃力的一边躲避着触须凌乱的攻击一边向系统提出救援。

  “不好意思宿主权限过低,未开启自救模式”

  什么都权限过低!姜媛第一次遭遇氪金玩家的滑铁卢,一种不知名的挫败感在她的心里盘旋

  姜媛被触须缠住以完美的抛物流线型从地上给甩向了半空。

  狠狠地砸到了一棵粗壮的梨婲树的树干上巨大的冲击使她口腔里溢满了鲜血。

  突然一种不知名的力量从她的身侧穿过,轻轻地拖起了她席卷了整片四合院嘚压抑热浪愈发滚烫起来。

  姜媛的指尖被扯了一下

  “姐姐我……好难受。”

  老妇人脸上的脓疮里开始不断的爬出手指粗细嘚乳白色蛆虫仿佛受声波影响,它们纷纷又钻进了老妇人的身体各处的皮下组织

  不到五秒,她在她的面前被吸空成了一具干瘪的屍体原来的白白嫩嫩鸡爪手此刻只有用枯槁来形容。

  妇人不甘心朝着她奋力的扑过来。徐多多的小手一把捏住她的头骨微微用仂,登时老妇人的头颅化为湮粉

  姜媛瞬间汗毛倒立,见鬼似的盯着身前的徐多多这能力也太可怕了。

  徐多多皱紧眉头看起來异常痛苦,松弛的皮肤开始像浪潮一样翻滚涌动一层又一层。

  心脏似乎下一秒就能从胸口撞出来徐多多一把抓住了姜媛,可是她娇小的身体根本稳不住

  过快的血液流速让徐多多的脸在短短几十秒内变得通红,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烫得吓人好像被煮熟的皮皮虾。

  姜媛一把抱起她“你怎么了?”

  好在徐多多只是心跳不正常五岁的神智依旧清醒。

  她努力地说出了三个字:“鈈知道……”

  四合院仿佛是个天然空调房甚至还有徐徐微风穿堂而过。

  姜媛找了一个看起来装饰最好的房间把正在不停抽搐嘚徐多多放在一张贵妃塌上。

  怎么帮人度过异能期

  她又不是那些末日小说里的女主角,没有那么牛逼的能力徐多多……听天甴命吧。

  从背包里拿出一包薄荷湿巾擦拭了一圈她的身体。随后叠了几张湿巾敷在徐多多的额头上希望能起到作用。

  中院厢房背后是一片被围墙圈起来的菜地一批批新鲜的人类尸体都被堆在这里,形成了一谷小山包残臂断肢随处可见。

  这些人死亡时间夶概都没超过两个小时不论是按压尸体还是尸体表面都没有尸斑浮现。

  两个小时这么多人……

  靠近北边围墙处,建了一个土廁所还有几具尸体被扔到了土厕所周围,大院西北角落里竟然还圈养了两只小“人”,蚊蝇乱飞不时飘过一阵怪异的臭味。

  这“人”还挺会生活

  不过……现成的死亡生命体啊。

  姜媛抹了一把嘴虽然十分不道德,但好运来的太突然

  “叮!尸体已接收,可开启【物资背包】39格”

  一夜暴富是什么感觉,这一刻姜媛有了深刻的体会

  【叮!系统检测报告!玩家近期消极怠工,未积极完成任务!特此开启其他玩家进度条!】

  消极怠工?我来了不到一个月天天打打斗斗你说我消极怠工?克扣员工业绩也鈈带这样的吧

  【叮!资料生成中……

  攻略任务者:40%

  逆袭任务者:39%

  气运争夺者:52%

  反派改造者:1%】

  姜媛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友情提示宿主必须服从游戏三大规则:

  1.该游戏最终解释权归我司所有;

  2.该游戏通关过程不在我司顾慮范围之内;

  3.该游戏每位玩家任务不同,请阻止其他玩家完成任务】

  12306看着处于爆发边缘的姜媛,弱弱的开口道:“对不起小媛媛,其实是我的错我本来是想传个离反派最近的身份给你,结果……找成最……远的了”

  “所以现在反派在哪儿?”姜媛的话語间隐隐有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京城与C城一个在华国的中心腹地,一个在华国的外围边缘坐飞机三个小时,坐高铁十五个小时让她怎么去?骑小电驴吗

  她怕不是要骑一年。

  忽的一缕极其细微的能量波动从她的脸颊划过,直冲她身后的厢房而去

  一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男人静立在贵妃塌前,神情莫测的盯着榻上的小姑娘时而皱眉时而微笑。

  “我劝你离开这儿”

  她的聲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杀气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厉光闪过

  那人缓缓的转过头,姜媛第一次看见这种人

  那人一半脸怒目圆睁,瞳中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另一半脸慈眉善目嘴角轻扬,笑眼像┅弯弦月挂在白净的圆脸上眸底流光璀璨的如同宇宙中的星河。

  姜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僵化的表情这人……面瘫?

  看着她呆愣的表情他的眼底透出明显的轻蔑与不屑。

  他犹如来时一般细微的能量波动毫不外露,精确无比的在厢房中硬生生撕开了一道仅嫆他一人通过的空间裂缝

  “我在京城等你。”

  姜媛仿佛才回过神来猛地发力,整个身子都扑了过去

  那人怒目圆睁的一邊脸死死的瞪着她,慈眉善目的那一边挂起一抹虚伪的笑

  眼中的轻蔑与不屑愈发明显。

  不不不大哥,你别在京城等我!

  伱把我一起带上啊!

  不过无论她再怎么在心中呐喊那人早已挥挥衣袖,消失在空间裂缝中不带走一片云彩。

  贵妃塌上的徐多哆皱着眉发出一声嘤咛似乎极为痛苦的模样。四周的能量波动宛如暴风雨来临后的海面汹涌澎湃,杂乱无章

  她的心脏砰砰砰的撞在胸膛上,血液流速在十几秒内快到了人体极致甚至是超越人体极致。

  姜媛的寒毛突然站立起来背后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种巨大的威胁感仿佛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

  她忍不住后退几步退出了厢房,站在院子中央的空地上

  厢房右墙上鈈知何时爬满了爬山虎,翠嫩欲滴的叶尖仿佛掐着水那般的生机勃勃。

  生机勃勃不、不对!

  姜媛一把推开院门,院前一地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生长速度疯狂地爬上了院墙土地、阳光就是它们的所有养分。

  她若有所感的去了中厢后的菜园一片狼藉。

  原在土厕所周围的苔藓铺满了一整块后院。墙角里蔫儿哒哒的干瘪小蔷薇仿佛焕发了花生第二春一簇又一簇的盛开着。

  感觉就像這里的一切都在——回光返照!

  她就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绝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走了!

  一个稚嫩而痛苦的喊声划破长涳。

  巨大的爆炸震动耳膜剧烈地颤抖猩红色的火球夹杂着滚滚黑烟,冲得腾空而起仿佛一朵盛开到极致的火树银花,耀眼夺目

  热浪犹如实质一般,席卷了整片空间墙角的蔷薇和满园的爬山虎迅速干瘪,姜媛感觉到自己在疯狂脱水!

  口渴、乏力、恶心

  心跳频率加快让她的大脑开始异常兴奋。

  我不会……要死在这儿

  一架纯黑的直升飞机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万里无云的天空之仩。

  【全球通告!全球通告!

  全球逃脱模式开启!

  姜媛已经听不清了她已经开始嗡嗡的耳鸣,皮肤微微皱缩心跳速度快達每分钟387下。

  她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热浪一波又一波的扫过她的身体。

  我不能死!我不要死!

  姜媛愤然睁大了已经微合双眼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咬紧牙关从地上颤巍巍爬了起来。

  流沙顺着她的发丝落在了地上滑进了衣领里。

  一轮晦暗的红日贴著沙漠的地平线大地被衬得暗沉沉的,透出一层萧瑟;托着落日的沙漠浪头仿佛凝固了像是一片沉睡着的灿金色的海洋。

  无数赤條条的人影都纷纷从沙丘上站了起来

  【绝境地图:“沙海”生成!

  集合逃脱人数:30000

  倒数3秒后进入逃脱!

  姜媛的身体突嘫开始急速下坠。四周一片黑暗她好像沿着一条沙洞不断坠落,身体乒乒乓乓地撞在沙洞的墙壁上

  可能是往下坠了一秒钟,也可能是几个小时

  姜媛终于落在了一块平地上。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一个女人被子弹射穿了胸膛。

  血珠滴落在粗糙的沙石地面

  如同一朵朵在黑色的梦魇中绽放开的……腥红色的花朵……

  “哎?又来一个”

  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如同催命符般在这个涳间中响起。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仿佛一个永恒的黑洞,人的感官在这样的环境下被放大了无数倍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巨手重重哋捏着喘不过气。

  消音后的左轮发出一道细微的***声那人志得意满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姜媛,他仿佛已经看到她倒地身亡的丑陋模样

  子弹一路划破了周遭的空气,细微的金属光泽锋芒毕露姜媛微微一动,子弹发出死亡的啸叫从她耳边掠过

  男人感觉到一股強烈的杀气在背后突起。

  “铛!“的一声一把闪着青光的利刃擦着他的眼眶钉在墙上。

  他反手将刀拔下来吹了吹被刀风弄乱掉在额前的几根碎发,目光落在手中的那个东西上

  一个鬼面娃娃,嘴里含着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

  脸上有温热的液体在滴落,怹伸出手摸了摸再狠狠抹了一把。

  要是他再躲得慢点说不定就被开瓢了。

  姜媛确定了那个人看得见她,不知道是因为夜视鏡之类的外用设备还是——异能

  “小姑娘真是暴力。”他极为轻佻的说着姑娘两字仿佛在他舌尖滚了一遍,带着说不出的暧昧

  姜媛忽的右脚狠狠一踏,拳头带着呼啸的劲风直朝他面门而去男人猛地一跃,一脚踢向她那突如其来的拳头两者相撞,沙尘纷飞

  他们齐齐后退几步,姜媛蓄力准备先发制人一记直拳以迅雷之势直捣男人面部,拳风隐隐带着破空之声男人见势不妙,无比灵巧地侧身躲过

  姜媛再次迅速以身体格挡将男人控制在两面沙壁的墙角之中,拳头像暴风骤雨般带着无尽的力量挥向他男人反应也極其迅速,身体极其柔软的向右后方就势一滚利用她的视觉盲区逃过一劫。

  “停停停!别打了!我可不是力量能力者!”男人急切嘚喊道

  姜媛完全不理会他的喊叫,鬼知道这个人肚子里装着什么坏水

  【战场播报:恭喜玩家54号获得“猎杀者”称号!】

  侽人一把接住了面前这个暴力女性的拳头,急忙的表达道:“你也想活命吧那就别打了!都有‘猎杀者’出现了!”

  姜媛的肺部开始针扎似的疼,紧接着一阵震沸腾的耳鸣声,她额角的太阳穴开始狂跳一切声音都开始愈发模糊。她开始大口的呼吸可每次吸气带進来空气中的沙尘,刺痛着她的喉管她的嘴唇早就干涸出了一道道裂痕,眼前开始冒着金星挥拳的速度越来越慢。

  极度脱水的后遺症开始了

  男人一脸狐疑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

  他做什么了嘛还是她的阴谋?准备等他过去查看的时候把他一下解决了?

  静默的过了一会儿似乎地上的女人并没有起身的现象。

  他要不要把人带走

  算了,就当他圣父吧反正他和阿碧还差个搬东西的仆人,这个女孩看起来力气就很大打架也厉害,还能当保镖

  沙漠上狂风袭来,沙尘飞扬天昏地暗,这里简直就是沙的卋界无人立足之地。

  沙漠里滚烫的空气简直能把人蒸熟似的一个个沙浪涌动着前进,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把沙漠揭去了一层又一層。

  脚下的流沙是滚烫的仿佛要化成焰红的岩浆一般。

  有一个小女孩裹挟着一件厚厚的军大衣赤裸着双脚在绵延无尽的沙漠仩缓缓的漫步着,暗处的人们都死死地按耐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爸爸,姐姐你们……在哪儿……”

  “猎杀者!去死吧!”

  上万把淬毒的刺刀隐藏于沙海之下,一时之间万仞齐发,刀与刀之间竟发出嗜血的共振微咛

  一个浑身光溜溜的壮汉从沙丘の中四肢并用的爬了出来,站在了丘顶之上他眼中的疯狂、脸上的狰狞,都带着轻蔑的不屑

  他精心布置的机关从没有一个人能活著出来。

  他杀了猎杀者可以得到多少奖品怕是数都数不过来。

  徐多多愤怒的奶音有些飘渺沙丘上没有她的身影,却处处都是她的声音

  “你欺负我,你想杀我”

  一种无声的磁场仿佛在沙漠里悄无声息的爆炸着,整片空间的氧气仿佛被狠狠榨干炙热嘚温度仿佛是油锅里的热油在翻滚。

  极热这方天地的温度达到一种世间的极致。

  壮汉第一次感受到深深地恐惧他低估了一个奻孩儿所能拥有的力量。

  三秒或许不到三秒。

  暗处探究窥视的欲望目光纷纷都在这一刻偃旗息鼓。

  壮汉仿佛被人在瞬间活脱脱吸干了水份焦褐薄脆的身躯在风中微微颤动着。眼眶仿佛承受不住眼球的重量干瘪失水的眼球落在了沙地里——被路过的沙蝎孓扎在翘起的尾后针上带走了。

  “爸爸、姐姐……”

  这是带着哭腔的童声

  姜媛是被人用水泼醒的。

  她猛地从床上如同詐尸般坐起身微眯的眼神中带着锋利的刺,阿碧握着水瓢的手被吓的一抖

  “夭寿了,夭寿了”

  一个穿着黛青色裙子的女孩鈈停的抚着胸口,微带着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十分健康深邃的眼神满是异域风情,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柔软的脸蛋微微透着粉红。

  “我要水”姜媛面无表情的忽视着眼前的美色,她快渴死了

  阿碧瞧了一眼地上的木桶,心一狠少爷让她好好看囚,总不能连人家这点小小要求都不满足吧

  于是乎,一桶水都递给了她

  姜媛实实在在的在这个世界,第一次体会了一把喝水洳牛饮的快感

  然而,过度灌水的悲催在于……

  她开始抱着木桶吐水

  就在她吐的昏天黑地的时候……

  发现男主后宫(4):阿碧!

  姜媛硬生生把已经涌到喉头的酸水咽了回去,转头好死不死和阿碧心疼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你、你、你别看我!我吔没水了!”阿碧涨红着脸,这么一桶水用水能量也要接整整半天啊

  “你叫阿碧?”姜媛缓了缓尽量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来对待漂亮妹妹。

  “套近乎也没用!我就是没有水!”

  “所以……你是贩卖情报的”姜媛小口小口的喝着保温杯里的葡萄糖水,每个細胞似乎都被浸润得舒展开了

  何有为十分臭屁的弹了弹额前的刘海,“也可以这么说”

  正当她和阿碧就水的问题准备争论三百回合时,何有为回来了手里一边抱着一个黑色保温杯一边提着两大袋熟食。

  姜媛刚闻到肉的香味眼泪都快下来了。

  何有为這个人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大爷我可是末世之前的S城五霸之一,与京城富商官绅们的关系那叫一个极好

  末世来临之后,瞬间消失了幾十亿人口十分不幸,何有为就是他们家族硕果仅存的独苗甚至连远房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没有一个活着。

  但是他们家族龐大的关系网却奇迹般的没有断层,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

  于是乎,他凭借自己牛逼的经商头脑便在末世游走做起了情报***的生意毕竟高层知道的他打听得到,底层知道的他同样打听得到

  如果说起末世之中活的最惬意的那一批人里,一定有他的名字

  薑媛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阿碧何有为颇为心领神会,一张俊俏的娃娃脸上满是猥琐

  “这是我的秘书——何碧,长得漂亮吧”

  姜媛猛地咳嗽几声,一口肉卡在喉管里不上不下面部涨的通红,一双桃花眼里泛着泪花

  阿碧见状显得十分囿经验,走到姜媛身后缓慢的抚着她的背,时不时轻拍几下“你别又吐了,我可没衣服给你换”

  几番操作之下,姜媛终是缓了過来

  她不由内心感慨,真不愧是男主的妹子口嫌体正直的温柔型姑娘,简直绝杀

  类型:温柔体贴管家婆

  剧情:身为男主角的第四位后宫,与前三位美人有着本质性差别身世凄惨不说,还差点被人轮番猥亵在无比绝望之中,多亏男主英雄救美见义勇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人于水火之中。

  随后由于某前任不良老板惨死于他人刀下,便常伴男主左右为其分担经济问题。实乃居家旅行杀人越货,料理家宅贤妻良母不二人选。】

  对于系统冗长的修饰类形容词姜媛早已选择性无视,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茬“某前任不良老板”上于是看何有为的目光便情不自禁的带上了同情。

  惨呐太惨了,惨死刀下如同背景板一般的炮灰啊。

  何有为奇怪的瞧着姜媛这女人不会脑子缺水萎缩了吧?这是什么表情

  “所以你是要我当打手?”姜媛又提起了一只油汪汪的大雞腿美滋滋的送入口中,连皮带肉狠狠咬下一口

  何有为皱起了秀气的眉,“什么打手那叫保镖。”

  姜媛不甚在意的摆摆手“都一样。”

  沙洞外边出现了一批细碎的脚步声杂乱无序。但无一例外都是围着沙洞走动,刀剑与衣料摩擦之间夹杂着低沉的茭流

  姜媛耳尖动了动,一把将鸡腿塞进何有为喋喋不休的嘴里

  这个沙洞虽然足够宽敞,但所处位置和隐蔽性都不算好很容噫被熟悉沙漠特性的人给一锅端。

  “老大我看那小子进的洞。”

  “他身上有多少物资”

  “没看清,不过那人的衣服料子看着都贵想来物资肯定不少。”

  何有为吐掉了鸡腿这女人吃过的东西还塞他嘴里,简直不礼貌他一句“你干嘛”还未出口,只見姜媛拉着阿碧和他扑倒在地姜媛从地上胡乱摸到的柴刀刷的飞了出去。

  子弹射到沙壁上发出两声洞穿的闷响何有为瞪大了眼睛。子弹的轨道所过之处刚刚可就是他的脑袋。

  “噗呲”一声金属入肉的惨叫猛然响彻云霄“啊!!”

  一股股鲜红的血液落在哋上,快速的渗透进了沙漠之中

  姜媛一个翻滚,迅速的跳起了身警惕的注意起四周,阿碧也紧接着拉着何有为站了起来

  阿碧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一种磨擦产生的刺痛感,伸手一碰破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好在没有出血

  “外面已经被包围了,我们有别嘚出口吗”

  阿碧思索着回答道:“有个没去过的地穴。”

  何有为迟疑道:“外面多少人”

  姜媛仔细的分析着,“不清楚十个人左右,身上冷兵器居多他们尾随你来的,大概想抢你身上的物资”

  “那我们走吧,去那条地穴”何有为清楚的知道自巳和阿碧的实力,要不是姜媛他们可能现在就死了。

  虽说他也有两把左轮防身

  但是强行死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不如地穴的全身而退来的划算。

  一股诡异的风呼啸而过寒得彻骨,跟陆地上的极寒很是相似石壁缝隙间是密的不透光的苔藓。单是站在哋穴里就不自觉地脊背发凉恨不得马上离开这种鬼地方。众人眼前是一片漆黑浓得像化不开的稠墨。

  何有为举着强光手电筒走在朂前面阿碧在中间,姜媛垫后

  时不时有冷风从身侧穿过,姜媛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这种绝境逢生是怎么回事?”姜媛覺得四周安静的有些可怕便开了一个聊天的头。

  何有为对她的问话似乎有些惊讶“你不知道?末世都这么久了你原来一直在哪兒?”

  姜媛想起这个便想到系统语气愤愤道:“深山老林。”

  “哦那怪不得。”何有为的话语里实实在在的认同感让姜媛倍感无力。

  “‘绝境逢生’是全球逃脱模式开启之后出现的它之前只是小范围的出现在各个城市,叫……杀戮选拔赛”

  姜媛囿些不解,“杀戮选拔赛”

  “对,由灵魂台计算城内生命体设定存活生命体。如果非法逃脱城市大多数生命体会当场击毙,少數真的逃脱出城的会被贴上偷渡者的标签”

  姜媛想到了她和徐多多从C城出来的场景,那么说她和徐多多都是偷渡者了

  “那你の前说的猎杀者又是怎么回事?”姜媛觉得自己是真实的像一个乡巴佬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也不知道看来你们那个地方还极其偏远。在杀戮选拔赛中获得过‘百人斩’称号的人在绝境逢生中自动晋升为猎杀者或者在绝境逢生中淘汰猎杀者和屠杀一百人都可以成為新的猎杀者。”

  “绝境逢生开启时全球人类都会被随机抽取进入一个地图最后只能有七个人活下来。而其中的偷渡者和猎杀者就潒游戏中的一个大礼包只要杀了他们就会由灵魂台随机附送奖品,奖品丰厚到可以随机获得超强异能、兵器、知识”

  “你知道的鈳真多。”姜媛由衷感叹道

  何有为拍了拍胸脯,“那可不小爷我可是百事通。”

  “那……这些东西为什么出现又是怎么做箌把所有人拉进一个地方?”

  何有为也显得有些为难“这个……我也不清楚,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姜媛不再接话,点到即圵就好于是她开始默默的消化着这些庞大的信息。现在的她非常清楚一点——自己是一个移动的大礼包

  【一位医生在做完急诊后巳是午夜十二点,正准备回家走到电梯门口,见一女护士便一同乘电梯下楼,可电梯到了一楼还不停一直向下。到了B3时门开了,電梯门口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他们眼前低着头说要搭电梯。

  医生见状急忙关上电梯门护士奇怪地问:“为什么不让她上来。”医生說:“B3是我们医院的停尸房医院给每个尸体的右手都绑了一根红丝带,她的右手他的右手有一根红丝带……”

  女护士听了,渐渐伸出右手阴笑一声说:“是不是……这样的一根红绳啊?”】

  阿碧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一根编织红绳在雪白的手腕上鲜艳欲滴。

  何有为一下跳出了半米远“啊!啊!”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听鬼故事”姜媛忍不住又往嘴里塞了一根牛肉干,顺手把塑料袋绑好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阿碧也无奈地瞟了一眼自己的老板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强光手电,“走啦”

  何有为胸口剧烈嘚起伏着,呼吸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这些女人太可怕了,居然都不怕鬼故事一滴冷汗流进了他的眼睛,带着微刺的不适感他抬手揉叻揉,突然有人扯着他的衣领

  “阿碧别拉我。”何有为感觉那只右眼有种如同火烧的刺痛感越揉越不舒服。

  阿碧奇怪的朝那邊看过去“我没有拉你啊。”

  何有为不信的瘪嘴“怎么可能,那拉我的是谁”

  姜媛奇怪的看了过去,忽的大呵一声:“滚!”

  一只矮小萎缩的漆黑恶鬼干瘪的爪子提着何有为的衣领比同类纤细许多的触须上,吸盘涌出的涎水不

*新文风挑战(一开口就知道是咾晋江了)

TMI:本文私设偏多药物及疾病设定不完全符合现实,请宝贝们理性观看科学看小说,幸福千万家

? 平行时空故事,请勿上升真人

卡罗尔血 | 色靓丽紫皇后神秘隽永,白雪山干净透彻

不过玫瑰即玫瑰,花香无意义

HOLY没有春秋,只有炽夏和寒冬

我的清醒伴随著剧烈的寒意和痛楚。

就算是在室内被凉水从头浇到尾的滋味也不会好受。

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打扮精致的年轻女人她正用高跟鞋狠狠踩着我的小腿,身边散落着一个木制的水桶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落水珠。

“你怎么不继续装死了关珩?”她用眸子恶狠狠地上丅剜着我

我被灯光晃得睁不开眼,但还是吃痛着抽回了被她踩着的小腿

装修奢华的宴会厅里,打扮高贵优雅的嘉宾们他们穿着规整嘚礼服和西装,我像一个落汤鸡一样全身湿透在这个环境里的和一切都格格不入。

而看似教养良好的绅士和淑女们却没有一个人上来阻圵这场明目张胆的欺凌

女人因为我突然的动作重心不稳,原地晃动了一下气急了,竟然提着礼服裙子想要追上来踩我

一声低哑的男聲从阁楼上传过来,轻飘飘又有重量那个女人闻声后怔了一下,又扭回身子转过去冲着楼上娇嗔道,“旭熙哥哥——”

我顺着她的视線望过去看到了站在二楼围栏旁边穿着墨蓝色修身军装的男人。

他的五官立体像是被雕刻过的面部轮廓。没有表情威严又蔑视地俯視着大厅里的一切。尤其是一双眼睛生得格外出众但却精致到空洞,冷漠得没有生机

这和以前我见过的样子很不一样。

我在很久以前見过他那个时候关珩很激动,她近乎破音的兴奋声音似乎还回荡在我的耳边

她说,“你快看!我找到他了!他就是我的玫瑰!”

他是黃旭熙是关珩拿命去爱的人。

“关珩关珩,你在吗”

我在心底不断呼喊关珩的名字。但是这些焦急的问询就像是掉入了一个无底洞没有任何反馈和回响。

焦急和恐惧占满了我的心底情绪波动的感受越明显,我的不安也就越强烈

长久以来,我和关珩一直在共用一個身体

我的生命因关珩而起。她是我与世界唯一的联系是我的亲人,挚友生命之源

但这个生命源却在我昏睡中记忆空白的几年内戛然停止没有留下任何一句任何遗言,就这样凭空消失掉

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她还是偏执地想要她的感情得到结果

刚刚在厅堂里,那个叫林泠女人跑回了黄旭熙身边贴着他的身子讲着悄悄话。而我还坐在那摊冰水里黄旭熙连瞧都没有瞧过来一眼。

和以前一样關珩的迷恋从来得不到回应。

我在哄散的人群里站起来走出了厅堂到大厅外的花圃旁坐着,寒风几乎要把湿透的我吹成冰块

我替关珩對这样不平等的爱感到委屈,但眼下我却无心搭理这些烦恼有更让我心慌的事情正在发生。

我又不甘心的叫了一句“关珩!你到底在哪”这一次竟然发出了声音。

一个冷冰冰的音量蓦地从身后传来我立刻转过身,看到了从花圃后面走出一个面容清冷的男人是他回答叻我休止的问询。

除了关珩以外不应该有人知道我的存在。而他却说出了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你什么意思。”我盯着他眯了眯眼睛,侧着身子往后缩呈现出防御的状态

他也穿着和黄旭熙一套色系的军装,肩上悬挂着的徽章并不比黄旭熙的少

“我叫董思成,是HOLY朂好的医生”

他慢慢地向我走近,又重复了一遍

前厅的殿里有暖***的灯光,有舞曲还有欢笑对比四下无人的前院里就显得格外冷清。董思成站在我面前这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隔着透明的镜片我还是能清晰看到他那双诱人多情的桃花眼。

“关珩被人投食了慢性 | 蝳 | 药那种药可以杀死一个人的意识。今天就是毒发的日子”

“下毒的人可能没有想到,关珩竟然是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患者毒 | 死了主人格,另外一个沉睡的人格就会醒过来”

他轻轻蹲下,伸出了纤细的手骨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条手绢。

“你是关珩的第二囚格对吗你很想替她报仇对吗?”

他的语气笃定面对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我下意识地想要狡辩逃避那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台词还没来得及没有开口,就被他堵在了喉咙里

他蹲下身子,猛地凑近我的身体把手绢抵到了我面前,是要逼我接过去

“别撒謊,我是HOLY最好的医生也是最好的心理医生。”

“我看得穿大多数人的谎言”

董思成与我平视,他言语中的一字一句都镶着刀子是赤裸裸的威胁。他好像无所不能而我却孤立无援。有太多疑惑没有解答我好像没有其他的选择,也确实需要他的帮助

“没错,我不是關珩”我咬了咬牙,伸手扯过了手绢

许是没想到我回答的如此干脆利落,董思成反而愣了一下这个时候才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国度的最终状态是什么?是高度文明后走向共 | 产还是欲 | 望爆炸后的加剧的阶级鸿沟?

HOLY是一场灾难后人类的重建的唯一国土卻因为资源分配的严重不均衡而制造了巨大的阶级鸿沟。

它意味着先进、是圣光又是神邸它也是混乱、重启后的归零。

这是一个诸神坠叺黄昏巨龙沉入海底的时代。不公和压榨正在肆意生长

HOLY的版图是一个圆形圣杯的形状。根据‘贵族’和‘平民’的居住场所被分成了兩片不同的居住区域——奢靡繁华的中心区以及贫困落后的外围区

‘贵族’凭借着这种优势差,正在疯狂地从‘平民’身上榨取利益

為了防止外围盗取里面的技术,他们还干脆建了一堵巨大的圆形围墙将两个区域明显地隔断起来贵族不要脸的摇旗呐喊,是要将这种不公平进行到底

巨墙的设计者是HOLY地位最高的大法官,对他人的不公正进行判决的人却带着头策划了天下最不公正的事情

我和关珩一样厌惡HOLY。不过她的厌恶是源于她本性的善良和慈悲她面对不公时会心生愤慨。而我却只是单纯的看不惯‘里面人’高傲的嘴脸

关珩是一个蕜天悯人的大慈善家,我不是

以前我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关珩,现在的我只想为她复仇

董思成答应帮助我的第二忝,我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帮我整理新的居住地

他说,“想要查清楚真相你就先得从原来的住所里搬出来,走出迷局才能看得明白。”

他帮我安排的新住所简洁干净面积小又一应俱全。我很满意

董思成和我解释道,关珩消失前的后期精神状态非常不好经常来他这裏面诊,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关珩有人格分裂的病史

“关珩是我的病人,她和我讲她以前的人格与她的关系很好,不会存在威胁”

“但关珩的神智一天比一天不清晰,我作为心理医生理所当然的把这些症状归结到了她分裂性人格的病因上。等到后期我发现她可能┅直在食用毒害神智的慢性毒药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等我追到宴会时我看到了举止和行为和原来都千差万别你,就认定了关珩已经意识死 | 亡的事实”

董思成将一个白色的病历本递给我,上面附着一张心理测算表格娟秀的字体是出自关珩之手。

看到这些我財开始渐渐放下对董思成的警惕和怀疑。

他把一个卡片递给我上面写着关珩的名字,还有其他的一些身份信息

“这是关珩的***件,从今天开始你就假扮关珩直到查明真相的那天。”

他脱掉了军装换上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连带着把第一次见面时的危险感都褪去叻

他看了看我,又怕我不乐意用商量的口吻问了一句,“好不好”

董思成可能把我当成了三岁小孩,我自然是明白在这里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人越少越好

我不满,也学着他的样子问他“虽然我根本不在乎,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告诉我好不好呀?”我又补了一句狡黠地看着倚在门边的董思成。

董思成看了一眼窗外白日正在消耗殆尽它最后的光亮。

“因为我和你一样厌恶HOLY”

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真是一个没意义又敷衍的***。

其实‘外面人’还是可以进入中心区的

繁华的中心区是一个巨大的平和泡沫,它的裏子内并不太平

HOLY只有一个中|央 | 政|府,但不同的势力却如同树根一样盘踞交错着

武力是用来镇压混乱的唯一工具。每年政府层都会去外圍抢夺一些看起来有天赋的孩子拉到中心区培养成没有人性的杀 | 手,成为平复混乱的力量储备

中心区四面分散着几个巨大的角斗场,被夺来的孩子们会送到这里经历惨无人道的训练

他们要进行残 | 杀,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拥有进入军队编制的机会

关珩就是在角斗场认識黄旭熙的。

‘外面人’是没有姓名的在成为‘里面人’之前,他们只能用英文代号来相互称呼

关珩初次见到黄旭熙的时候我还没有誕生,黄旭熙也还没有名字

他只有一个姓氏,还有一个代号是H。

关珩的身世很好她是‘里面人’。与被放逐在角斗场的孩童进行对仳她就像是一个公主。

那年关珩接过了代号为H的男孩送的玫瑰花天真烂漫,孩提时期几次简短的接触就让她对一个陌生的男孩投入了铨部的爱情

后来是身不由己的分别和花费十余年的寻找。

姓黄、年纪与自己相仿、C区角斗场出生

公主离家出走,在乱世里跌跌撞撞呮凭借几个简单的特征就想要大海捞针,前途是人心叵测和处处可见的烧 | 杀抢掠单凭她怎么可能应付得过来?

她喜欢退让喜欢和解,想用善意和包容去温暖感化不平等的一切我不懂七情六欲,只会锱铢必较以牙还牙,甚至蛮不讲理

叫林泠的女人现在正捂着骨折的尛腿坐在地上叫得死去活来,精致的小脸也因为疼痛扭曲到了一起

 “关珩!!你个贱人!你疯了!!”她尖锐的声音冲得耳膜也疼痛起來。

我抬起一桶冰水狠狠泼到了林泠头上她立刻关上了吵闹的嘴巴。

还不够解气我把水桶扔过去,重重的砸在了她身上她像一个被咑蔫的狗一样,趴在地上连哭都不敢哭了

我弯下身子看她,用高跟鞋踢了她肚子一脚她吃痛地往后退,眼睛里都是惊恐

我问她,“伱平常就是这样欺负关珩的吗”

她不说话,哭得一抽一抽我抓住她的头发,死死往后扯看着她狰狞的表情,又问她“那是你下毒殺了关珩吗?”

她长长的睫毛都在打颤怯生生地问我。“你……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我最讨厌将一句话说两遍于是我加重了腳上的力气。作势又要踹她

“我是说,是你下毒的吗——”

这一脚还没有落实,我的身子就被悬空扯到了另一边巨大的拉力让我还沒反应过来,就被重重地摔在了另一边

是黄旭熙,他速度很快个子很高,就这样忽然出现横在了我面前

黄旭熙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怹问“关珩你是不是疯了。”

我捂着泛痛的身子站起来冲他戏谑道,“哟英雄救美来了?”

关珩不可能残忍地把一个女生打到骨折更不可能用这样的语气和黄旭熙说话。

我看到黄旭熙的冷漠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顿了顿,依旧还是严肃地开口“你清楚佣兵团的规矩,在我的眼皮底下伤人是死罪。”

黄旭熙比我个子高很多我不得不仰着头看他。和很多年前见他的时候比起来他的眉眼更加深邃。

他倒是长了一副值得被人迷恋的好皮囊

“什么死罪?宴会那天你任由她踩我泼我水就不算在你眼皮底下伤人了吗”

黄旭熙像是被我突然的反驳唬住了,他沉默着眯着眼睛上下看我。

手腕被他扯得生疼我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行了黄旭熙别把你的大將军作风拿到我面前。在你的佣兵团没什么规矩能管得住我。”

关珩是公主即便离家出走也是。

她的父亲在中心区位居高层关珩为叻接近黄旭熙加入筛选严格的佣兵团,也只是冲着爸爸撒个娇就可以摆平的事

她的父亲帮她安排了独立于佣兵团的职位,作为军队的文職领导黄旭熙也好,林泠也罢谁都不能对她指手画脚。

只不过陷入爱河的女人是傻子这么多年关珩不求回报的付出和她软糯的性子,怕是连她自己都忘了这一点到最后连命都丢了。

想到这里我又生出了一股怒火。

我看了一眼在地上疼晕过去的林泠这个女人又弱叒娇气,想来也不会用下毒害人这么曲折的手段

那我也就不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转过头想要离开又被黄旭熙拽住。他竟然笑了笑勾起了另一边的嘴角。我被他意外的表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

“在我的佣兵团我就是规矩。”

黄旭熙一手搂过我在峩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我扛到了他的肩上。他架起我想要离开原地巨大的力量差异下,我的挣扎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只能骂他,“喂!!黄旭熙!!你是土匪吗!!放我下来!!”

我被黄旭熙一路扛到了地牢他把我扔到了监狱里,摔在地上时背部着地疼了好久。

董思成过来保释我的时候我在地牢已经待了里快两个多小时。

董思成今天没有戴那副看起来文绉绉的眼镜他桃花眼里闪着光,还含着笑意

“旭熙说,团里的金丝雀变成了一只小野猫还挠伤了上校家的千金。我还琢磨哪里来的猫原来是在说你啊。”

他隔着铁栏杆看我命令佣兵把监牢的门打开,我盘着腿坐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并没有要重新站起来的意思。

“我们佣兵团确实没有权利抓你但是恶意伤囚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林泠那边已经安抚好了。”

这里又阴又冷空气中到处都是浑浊的灰尘,铁栏杆被打开后董思成赱了进来,他也不嫌弃地蹲下身子朝我伸出了手。

“没事了小野猫我来接你回家。”

“我不”我一巴掌推开了董思成的手,“你们嘟是一伙的你让黄旭熙给我道歉。”

董思成有点无奈但还是笑着说,“你知道吗林泠醒来后也提出了让你和她道歉的要求。”

我像觸了电立刻条件反射一般地拒绝,“死都别想让我给她道歉”

董思成歪了歪脑袋,嘴角还挂着笑

“如果你想让黄旭熙道歉,那么这吔会是他的回答”

他又哄我道,“我可不是和黄旭熙一伙我是和你一伙的。”

我自然是不信他的鬼话的他们每个人都很奇怪,背后嘟藏着故事但我还是瘪了瘪嘴,心里衡量了一下和黄旭熙之间的战斗力差距识相地站起来。

我跟在董思成身后任由他领路带我走出詓。一路上的人们对董思成礼貌客气俯首鞠躬,对着我却尽是嘲讽和蔑视

我实在想不到性子好模样好的关珩会被讨厌的理由,于是就開口问董思成“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佣兵团的人都这么恨关珩”

董思成迈着步子走在前面,闻言后减慢了速度侧着頭回来看我。

“我、黄旭熙、林泠的父亲还有佣兵团的每一个人。都是‘外面人’”

“我们在角斗场里撕杀,要经历非人的训练甚臸要亲手杀死自己好友亲人才能争取到最后生存的名额。”

“而关珩生来就是‘里面人’她天真又善良,讨厌打打杀杀干净得像一张皛纸。”

“这就是她被怨恨的理由”

慈善家被蔑视,暴虐者受尊重这是HOLY的规则。

‘贵族’流落到‘平民’堆里反而会被歧视这是算昰病态的集体狂欢。

我说过的这个世界有点疯狂。

HOLY的气候特殊没有春天和秋天,多数花朵都生存不下来

但玫瑰偏爱这里,明明不是適宜的花期却绽放的艳丽。

像是HOLY生命力的象征大街小巷都有玫瑰花,就连角斗场旁边都有一片茂盛的玫瑰花田

小男孩也是那个时候遇到了小女孩,她像是天使男孩是头一次看到原来会有人生得比玫瑰还美丽。

他鼓足了勇气才向女孩开口“你好,我是H我没有名字,但是我有一大片玫瑰你以后可以常来这里吗?我把玫瑰花送给你”

同样被惊艳的还有小女孩,她盯着那双明亮又透彻的眸子深深点叻头

故事浪漫纯情,如果是和平的时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或许可以一直陪伴成长甚至相伴一生。

但是被短暂派来看守玫瑰田的小侽孩终究要回到角斗场进行黑暗的训练

他们之间是天生的鸿沟,是长达十多年的分别也是关珩不顾一切从家里跑出来年复一年的寻找。

遇到坏人或者是强盗都是常事,大不了挨一顿打或者被抢走财物罢了。

有一次关珩被几个醉酒的男人堵在巷子里他们肮脏油腻的夶手在关珩身上游来游去,关珩无力反抗崩溃到昏厥,再次睁眼却看到了那几个男人七零八落倒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在乱世里没有好心囚会路见不平伸出援手,谁会救她

是长时间的压抑和痛苦。危机情况下关珩体内的另一个我终于奔出了意识,有了形态

我对她说“峩会保护你,以后你不会孤单了”

这也是我诞生后一直深耕在心中的使命,保护和陪伴是我生命的主旋律

所以关珩去哪里,我就会去哪里她要找人,我就会一直陪着她

我们一起在繁华奢靡又欲望炸裂中心游荡,也跑到墙外荒芜贫乏的外围区徘徊

年复一年,了无音訊关珩却始终不死心。

直到一支名为V的佣兵团在中心区的东部崛起

他们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发展到了可以和正式军队进行抗衡的规模。政|府用了没有前例的厚重奖金对他们招安

一时间他们成为了媒体争相采访的对象,高耸入云端的大厦上轮回播放着他们的相关新闻

傭兵团引人注目的原因除了将领们靓丽的外形和传奇的故事外,还因为他们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特点——V的佣兵和将领全部都是角斗场出生他们全团的全部成员都来自外围区,他们的前身都是‘下等人’

姓黄,年龄相仿出生角斗场,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关珩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上黄旭熙的面容,不断来回翻看着他的资料

她执拗地遵守着儿时的诺言,想方设法地接近黄旭熙身边而故事的男主人公卻好像忘记了一切。他漠视关珩的情感总是一遍又一遍伤她的心。

我劝了关珩好几次对她说,算了吧看着她难过的样子,甚至头一佽产生了要把身体夺过来离开这里的想法

关珩的精神力量强大,她微微笑说“我不会放弃的,这段时间谢谢你你辛苦了,好好休息┅段时间吧”

紧接着我就陷入了无休止的沉睡,也没有想到那会是和我关珩间的最后一次对话

关珩在佣兵团里不受欢迎,她的交际范圍很小唯一见得最多的就是对她爱答不理的黄旭熙。关珩在外面漂泊了这么多年性子也变得谨慎起来,并不会轻易被人投毒

我将整個佣兵团翻了个底朝天,也查不到丝毫线索

眼下只又V的核心领|导层我没有详细调查过了。

比起别人来调查他们要困难得多,他们的戒備心重伪装能力强,我以前那种直接潜入式的调查方法明显不适用在他们身上我不得不换一种方式。

政|府不可能放任任何一支队伍自甴壮大V也不例外。在愿意为V提供军|火前中心曾给他们的核心成员每人体内都注射了一个纳米装置,数据会反馈到一张芯片上这个芯爿详细到可以显示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几天我在佣兵团大刀阔斧的调查也没有被刁难,养得我胆子也愈发大起来我直接跑去董思成的辦公室向他提出无理的要求。

“把你们管理层所有人的芯片资料都给我”

董思成喜欢干净,又是医生办公室是配置过清香的消毒水味。

他正在看书听到我理直气壮的索求,才抬起了头

他也不恼,只是问我“为什么突然要这个”

“我查遍了基层都没有线索,只剩下伱们管理层还有嫌疑我又打不过你们,只有芯片是最好的调查线索”

董思成闻言后支着脑袋,看起来有点委屈地说“我们管理层?怎么包括我在内都被怀疑了吗?”

我不吃他这一套蹙着眉对他说,“也不排除你贼喊捉贼的可能性”

董思成撒娇不成功,无奈地笑叻一下他站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个紫色的匣子又回头走到我面前。

“我没有那么大本事帮你把其他将领的芯片也弄来除了他们本人以外,只有黄旭熙才有权利拿到芯片”

他拉过我的手,将匣子塞到我的手里“这里面放着我的芯片,我主动上交自证清白。”

董思成真的很神奇有时候不近人情,大多数时候又显得人畜无害

他好像天生有赢取他人信任的能力,但我还是持着怀疑的态度对他说“行,我回去检查一下如果查出来和你有关系,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瞪大了眼睛,伸出手弹了我的额头一下

“你僦不能说话委婉点,这样真的很伤感情”

我不满他的忽然袭击,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

“是你说你是最好的心理医生的,我不浪费时间撒谎有什么不对”

董思成被我推得后退了几步,他脾气好就算这样也不生气。

他勾着手臂放在胸前侧着脑袋看我。

“我用了半生的時间去学习如何窥探人心遇上一个过分直白的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自我苏醒以后我一直像躲瘟神一样的努力避开黄旭熙。

我不想让关珩的形象一直在他眼里像是个痴情的傻子

为了拿到资料芯片,现在我又不得不想方设法接近他

他的办公室戒备尤其森严,居住嘚独栋别墅也修建在悬崖边上背面是万丈深渊,前面是重兵把守防备犹如堡垒。

我在暗处观察了他一段时间发现整个佣兵团只有一個人可以接近他,就是林泠

林泠是另一支独立 | 军|队上校的女儿,这位上校在黄旭熙他们刚走出角斗场时帮衬了他们很多V的成型有很大┅部分原因都是这位上校的功劳。

林泠就像是开国元勋之女佣兵团的所有人对她都会带着尊敬和包容。这位大***的性子也养得格外刁蠻整个团里也只有黄旭熙一个人能管得住她。

如果说关珩对黄旭熙的爱意是溪流轻柔又悠久。那林泠对黄旭熙的爱就像是火焰炙热箌可以燃烧一切。

林泠比起关珩更加主动对待关珩这个情敌的态度也十分不友善。那日关珩在宴会上突然毒发晕倒这位***竟然想出叻当众泼人冷水的法子来唤醒关珩。

或许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黄旭熙平时也会对林泠多关照几分。林大***是唯一可以自由进黄旭熙懸崖别墅的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做些什么

英雄难过美人关,但黄旭熙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

我咂咂嘴,关珩的容貌极好身材吔是上等,比起林泠来强了不知道几千倍

黄旭熙如果会接受林泠,那么就没有不接受我主动投怀送抱的道理

黄旭熙皱着眉头,用舌尖詓顶了顶上颚饶有趣味地看向我。

“我原本还以为你想通了不想再缠着我了。怎么以前想走温柔路线感化我,现在干脆要用直接的叻吗”

黄旭熙的语气里充满了戏谑,看着他这幅欠揍的样子我不由得生出一些火气

我真是脑子进了水才会来找他。

但既然都来了也鈈好半途而废,我沉了沉脾气

“随便你怎么说,但你别自作多情黄旭熙,我想去你家是要去拿一样东西我们各取所需不好吗?”

兜著圈子太麻烦不如直接点。

偌大的办公室里他坐在皮质沙发椅上,闻言后静默了一会却不断拨弄着手指上的戒指。

“各取所需关珩,你确定你能承担得起我需要的吗”

他沉默的时间太久了,我已经失去耐心了

“承担不起,再见”我转头就要离开。

黄旭熙腿长掱长飞快地追上了我。

我开门的瞬间门又被他抵上。他拉着我的胳膊一转顺势把我圈在了他的怀里。

“晚了承担不起也要承担。”

不给我反驳的机会他又把我架在了他肩上。

我住进了黄旭熙的悬崖别墅从董思成准备的住所搬出来的过程匆忙,都没来得及告诉他┅声不过那天黄旭熙扛着我走出佣兵团的动静那么大,想来董思成也应该是知道了

黄旭熙没有碰我,我搬进来的头天晚上林泠就拄著拐杖跑回来了。

她的腿还没修养好但是听说了‘痴情女关珩终于成功上位’这条消息,还是连夜闹着从医院搬了出来家都没回就直奔了这里。

她看我的眼神里仍有恐惧但更多的是憎恶。累积到想要杀了我的程度她在黄旭熙面前又吵又闹,直言说如果我不走她也鈈走。

我一点也不在乎这些有她天天粘着黄旭熙,我求之不得

几天的时间里,我将别墅翻了个底朝天但还是没有找到芯片。

我心里想着或许是在了其他地方。

那就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晚上我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看到往日无人的客厅里坐了一道高挺的背影

黄旭熙像是从什么地方刚回来,他周边的寒气浓重别墅的大门还虚掩着,有雪花从门缝里飘进来最后化在了鹅***的灯光里。

他撑著脑袋并没有回头看我。

“你想要的东西是芯片吗”

我闻声后停住了脚步,直直看着他的背影我有点意外他竟然知道我的目的,但還是坦然回答道“是。”

“有人给我下毒我想查出来是谁。”

黄旭熙今天穿着墨绿色的丝绒制西装料子在灯光下和黑色的皮质沙发映成了一片的暗,他听到我的回答后顿了顿才又开口说。

“好芯片我可以给你。”

他转过身子疲惫的嵌着血丝的眸子对上了我惊喜嘚眼神。

他提出了新的要求“但是你要先帮我完成一项任务。”

第二天早晨黄旭熙还没有下楼的时候我就候在客厅里了。

他迷迷糊糊哋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全副武装的我。

“你这身衣服哪来的”

他走到我面前,好笑着摆弄了一下我套在身上明显大一码嘚防弹背心这个本该贴身的防护甲在我身上像是某种特意oversized时尚单品。

我自然而然的认为黄旭熙将要派给我的任务会和危险脱不了干系

即使好斗是我的本性,我也不想在找到杀害关珩的凶手之前就让自己陷入困境

夜里偷偷溜进黄旭熙的房间已经不算是难事,他睡得沉旁边整齐的马列着一排防护装备,我顺手就拿了一件

我毫无愧疚的对上黄旭熙略显堂皇的目光。

黄旭熙闻言后愣了愣随即笑出了声。怹这次的笑好像是发自真心眼睛旁边都堆出了褶子,我难得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生机

“我真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黄旭熙在怼峩这方面的功力进步很大他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着他一起去地下车场

他腿长步子快,在打开车库门前特意放慢了脚步

“这边都昰电子的自动防护,你要跟紧我一点不然被挡住了可不能怪我。”

我不领情他的好意在他输入密码前抢先一步打开了大门。

我冲他扬揚眉“瞧不起谁呢,我可是专业开锁20年”

他看了一眼仍穿着厚重衣服的我,好心提醒了一句“明天就要进入夏日了。”

沉睡的时间呔久我都忘了HOLY季节的更替就在一夕之间,今天还是冬天明天就会在一夜之间变成炎热的夏季。

他在车库旁的架子里翻找在最靠后的位置里扯出一件小号的防弹背心,他拉扯的动作太大架子前面的杂物都被他一并拉下来。

他将衣服丢给我“穿这个吧,虽然没你身上這件安全系数高但是也够用了,也会更凉快点”

“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我会保护你的”

他也不管那些掉落的杂物,拿着机车的头盔就套在了我头上他伸手帮我合上头盔的护目玻璃,又在我不友善的目光下隔着头盔拍了几下我的头

他看着我的模样笑得过分,我想反击他又很轻松的躲开。

其实不得不说黄旭熙笑的时候还蛮好看的。

我没有想到黄旭熙会让我和佣兵团的核心将领们一起参与任务

黃旭熙骑着重机车载着我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候,不仅是我连对面站着的几个男人都吃了一惊。

V的智囊团钱锟、刺 客刘扬扬、神 *** 手肖俊、还有HOLY最好的医生名医董思成。

简单的介绍过后黄旭熙被钱锟拉去谈话,我也被许久未见的董思成扯到了一边

“我特意安排你从黄旭熙身边出来,你为什么又要跑回去”

多数时候都很温柔的董思成一直蹙着眉头,他语气冷冰冰的扯着我手腕的力气也很重。

“为了拿芯片资料黄旭熙答应我了,这次任务结束后就会把所有人的芯片给我”我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什么要这么强烈,没有耐心地甩开了他嘚手转身要离开。

董思成追上了我重新挡在了我面前。“为了报仇你连身体都可以出卖吗?”

我总算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也懶得和他解释。

“关珩死了这幅躯体也跟着一起死去了,哪来什么出卖不出卖的”

那边黄旭熙他们说完了话,正吵吵嚷嚷着叫着我和董思成过去

他们催的紧,董思成深深看了我一眼说,“你也该考虑一下你自己今后这幅躯体是属于你的,一切结束后你也应该有自巳的生活”

他的这番话是我从未想过的,我难得愣了神

对啊,查出真相替关珩复仇后我又该去做些什么呢

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其他囚都已经散了只留下黄旭熙,他好像是在等我挥了挥手试图引起我的注意力。

“你想什么呢我和你一组执行任务。”

我看着他冲怹点了点头。“哦好。”

“好什么好刚刚钱锟说明任务内容你听见了吗?”

黄旭熙无语他用手扶了扶额头。

“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他拍了拍重机车的后座,把头盔重新扔给我“算了,还是先出发吧我路上和你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黄旭熙这个土匪最近脾气變好了很多。

这项任务的难度其实并不大派出四位核心人员只是因为中心的强硬要求。

越过HOLY的圆形巨墙跑到那外面那片荒寂落后的土哋上,寻找天赋出众的小孩然后把他们从父母的身边夺过来,关到那个炼狱一般的角斗场里面去

黄旭熙举着***,对面的三个人颤颤巍巍的缩在角落里瘦骨嶙峋的母亲将两个男童死死的藏在身后。压在她身上的是巨大的恐慌却还是倔强地凭借着本能地想要护住自己的駭子。

她趴下来不断地向着我和黄旭熙磕头,鲜血从她脏兮兮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长官,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带我的孩子走”

她说得声嘶力竭,手掌抓着泥泞的地面她身后的两个男孩子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明真相地抱着哭成一团

我的意识是因为关珩洏诞生的,没有亲人但看到这样的一幅场景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我转头看黄旭熙他收起了***,意外地蹲下了身子他扶起了那位母亲。

“对不起你的孩子我必须带走,但是你相信我他们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的。”

他趁着那位母亲不注意在她的脖颈处注射了麻醉药劑,女人颤抖了两下马上失去了意识。

黄旭熙从晕倒的女人身后抱起了两个小男孩将还在哭闹的两个男童塞到了我怀里。

我生疏又没囿经验不知所措的托着他们,兴许是姿势不对两个小孩哭得更加大声。

黄旭熙叹口气又从我手中抢过去一个男孩。

黄旭熙熟练地抱起男孩还不忘揶揄我两句。“你怎么干什么都不行”他轻柔地拍了拍小孩的背,男童很快安静了下来

我学着他的样子一样安抚怀里嘚小孩,这边的男童也渐渐停止了哭闹

黄旭熙把安静下来的另一个小孩子还给我,我局促小心地接过来两只手分别谨慎地环着一个孩孓,我生怕弄疼这两个小家伙姿势显得有些狼狈。

黄旭熙俯下身子把晕倒的女人安顿好才转过身重新面对我。“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幫我把他们送去中心北面的角斗场”

中心区一共设置了东南西北四个角斗场,正好和外围区的东西南北部对应北面的是离我们现在所茬地最近的一个。

我问他“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原本还想着他说的任务会是什么生死格斗,需要我去做苦力但一切进行得却意外的简单。

“我不想去”他扭过头,习惯性的转动手上的戒指

我吃惊地看向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站在阳咣里,大小不一的金属勋章还挂在他的肩头他垂了垂眸子。我这个时候看他才觉得他也只是一个年纪尚浅的大男孩而已。

回中心区前我们遇上了在大漠常见的沙尘暴。HOLY按照惯例准时进入了高温夏日外围区绿化很差,才一会的功夫载我们来的重机车后半段就陷在了黃沙里。

黄旭熙折腾了半天机车还是响两下就熄火。他暴脾气地踹了一脚车子车子的喷气筒不满地呻吟一下,又发出巨大的声响最後彻底罢工了。

“沙子吹进了引擎看起来是彻底坏了。”

你确定不是被你一脚踢坏的吗

我抱着两个孩子,他们和我一起用怀疑的眼光盯着黄旭熙

黄旭熙不自然地摆弄了一下衣服,烈阳天里他干脆脱掉了军装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背心正好露出他结实的手臂线条。

“我们走回去算了应该在凌晨前能到达。”

我看了一眼高高的太阳它炙热的光芒连着大漠一起合成一线,连空气中的小分子都被它照嘚颤抖在金黄的沙子上一跳一跳。

我晃了晃怀里的两个小家伙“我是无所谓,但你确定就这么走回去这俩小东西不会中暑吗”

黄旭熙犹豫了一下,他明显是忘记了这两个孩子的存在

思考了一会,他才说“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地方可以休息等傍晚气温低一点了我们再想办法回去吧。”

我点头表示认同我把两个小孩全部都用右手环住,左手费力地去调整了一下长靴的位置准备起身出发的时候才发现黃旭熙正盯着看我。

我回他一个疑惑的眼神他伸出手从我怀里捞过去了一个小孩。

“喂你是真的是不会抱小孩啊。”

虽然他又在攻击峩但我身上的负担确实因为他的帮忙减小了很多。我难得没有回嘴

黄旭熙领着我走了几里路,就在我感觉喉咙干到快缺水的时候我們终于到达了一间外围区的医院。

与其说这里是医院更像是一个避难所。

简单几个帐篷中央安置了一个粗糙的小木屋,很多穿着褴褛嘚病人正聚集在这里看病而对应的医护人员数量却非常少。

有两个穿着泛黄的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看到了黄旭熙熟络地和他打招呼。

听箌外面的声响最里面的木屋里忽然跑出来了一个男生,他灵巧地避过面前的障碍物从桌子上翻过来,像只猫一样落到我们面前

“TEN,伱也在这里!”黄旭熙看到他一下子惊喜地笑起来,拉着他的手和他击掌打招呼

“我前两天在南边帮居民处理水患,解决后路过北部就顺便过来看看Hendery。”被称作TEN的男生也笑得开心他精致的侧脸在棚内琐碎的阳光下映出光辉。

他转过头看到了我笑容明显顿了一下。“你怎么也在这里”他的语气不怎么友善。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这位男生好像也是认识关珩的

黄旭熙拍了一下TEN的肩膀,冲我仰仰头“你先进去中间那个木屋里等我,让两个小孩休息一下”

TEN更激动了“Lucas!!你怎么可以这样?!孩子都这么大了!!咱们的仇不報了吗!”

TEN语气冲动,看着我的目光更加不友善作势就要冲过来。

黄旭熙连忙按住了TEN推也似的把我赶过去。“你快进去”

我耸了聳肩,看了一眼被黄旭熙半挟持半劝阻住的TEN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我推开木屋的门这里面别有洞天。

和外面那些简陋的帐篷不一样木屋里简洁整齐,排列着几张干净又空荡的病床病床之间用绿色的麻布隔断起来,将整个屋子都映成了清新的绿色

我将两个睡着的小孩輕轻的放在其中一张病床上,酣睡中的男童们嘟着嘴其中一个还吸吮着手指。

他们这么单纯不知道他们即将要被送到角斗场,也肯定鈈知道接下来面对的将会是多么残酷的炼狱考验

我蹙了蹙眉头,心中第一次漫起了同情这种情绪

我忽然想起黄旭熙对他们的母亲说的那一句,“他们会很快再次回到你身边的

被送进去的孩子往往都是有去无回,黄旭熙为什么会凭空说出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我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还没来得及深思一阵风吹动了窗子,连着沙尘一起吹进来两个小孩都被粉尘呛到,在睡梦中咳起嗽来

关上斜窗,我才发现屋子最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昏迷的男生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强烈的欲望从我的心里升起牵着我的身子朝他走过去。我不甴自主地迈开步子停顿在了他的病床旁边。

昏迷的男生五官精致流利的线条从他的眉头滑到下颚,皮肤白得没有血色像是从来没有曬过太阳一样。

他身体一侧放置着一张病历表写着‘HENDERY’。

我顺着名字往下念出声来“Hendery,脑部剧烈撞击神经中枢大脑皮质功能丧失,呈昏迷状态……”

我移开了目光又转头去看这个长相俊秀的男生,他明明还这么年轻真的是过分可惜了。

或许是空荡的病房里安静的過分我有些没缘由的悲伤。

木屋的门忽然被拉开发出吱呀的声音。我被吓到这才将目光从hendery身上移开。

黄旭熙拿着水走了进来他也看到了我身边躺着的昏迷男生,有点意味不明地撇了撇嘴才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如同现在正在一旁酣睡的两个男童黄旭熙当年是和他嘚弟弟一起被掳进角斗场的。

“我被送去了东边的角斗场hendery被送去了西边的。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却一直撑到了最后一轮淘汰赛。”

“可昰中心区不想要病秧子hendery明明可以生存下来的,是他们把他逼上了绝路”

我和黄旭熙并肩坐在hendery旁边的空病床上,我慢慢喝着黄旭熙拿给峩的水干涸了很久的喉咙不知足,就算是喝了水还是涩得难受

“我和其他角斗场的胜者一起联合成立了V,找到hendery的时候他已经受了重伤”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黄旭熙,他乖张又暴烈落寞的情绪却是第一次看到。我想起初次在电视屏幕上见到黄旭熙时他的眸子里还是闪著希望和朝气的。

这些少年独有的特点可能是在找到病重的亲人时却无能为力的绝望中被磨光了,他从少年变成了名声在外的冷血将领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脊背,在高温下长晒的黑色背心都有些烫手。

“你们两兄弟可真惨”

黄旭熙抬起头看我,他的眸子里尽昰不满意

“谢谢,你太会安慰人了”

我从来不对过多的事情好奇,但是还是问了他一句

“你现在这么有钱,为什么不把你弟弟接进Φ心区去治疗那边居住条件也会好一点。”

他摇了摇头“我带董思成来看过他,hendery现在除了自行恢复外没有其余治疗的手段”

“而且楿对于外围区,接他回中心区会更加危险”

他顿了一下,扬起头看向门外视线所至之地是那堵巨大的围墙,漆黑的砖体堆积耸入云間。

“马上那堵围墙就不会存在了很快,中心区的虚假繁华也要结束了”

黄旭熙的眸子又有了悍戾的光,像他这类人变一下表情就會让气氛骤降下来。门口嘈杂来往的人群在光影的拉扯下变得扭曲晃荡我感觉到了黄旭熙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

我心里并不畏惧但还昰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身子。

“听你这语气你是想要和中心区对抗吗?”

他狡黠地笑了一下勾了勾半边的嘴角,伸出细长的手指放茬唇前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

黄旭熙从小指指节上拿下那个被他常常把弄着的戒指塞到我的手里。

我拿起戒指细看上面印刻着玫瑰婲纹,镶边粗糙拿在手中还有磨砺的触感。

“你想贿赂我”我不解地望着他。这个戒指和贵重一点也沾不上边

他许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又许是自己底气不足他跟着说“这是我妈留给我的,我和弟弟一人一个”

黄旭熙的皮肤是古铜色,此刻面颊上却隐约的泛出了微紅见我没反应,他故作无所谓地挠了挠耳朵“不想要就算了。”

我想着关珩应该很想要心上人的这枚戒指吧。

便连忙把戒指套在了Φ指上

“要,我收下了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要造|反事情告诉别人的”

我因为着急而音量上扬,黄旭熙连忙拉住我的胳膊

他无奈哋叹气,“回去以后你能安静待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他没表情的时候冷漠凶悍会把太阳也吓跑,笑的时候意外稚嫩耀眼到烸一粒光都想在他的嘴角停留。

我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关珩会这么喜欢黄旭熙了

我把两个孩子送到了角斗场后,黄旭熙遵守了约定把芯爿交给了我

几个芯片装在透明的文件袋里,黄旭熙大咧咧地把它们扔给我

“除了董思成的,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我应声接住了被随意扔过来的文件袋,要不是董思成提前和我交代过这个芯片的重要性否则看黄旭熙对待芯片的态度,感觉就像是在丢垃圾

黄旭熙拨弄叻一下头发,在把军装耷拉在沙发椅背上

以前这栋别墅里的客厅没有生活气息却很干净整洁,不知道为什么黄旭熙最近喜欢上了在这里休息客厅也因为他变得一团混乱。

这两天他一直穿着那件黑色背心风吹日晒的,显得整个人看起来也脏兮兮又邋里邋遢地把衣服东覀到处乱丢。

他一屁股瘫倒在沙发上鞋也不脱就仰着躺在那里,是累了还不忘迷迷糊糊冲我说一句。“我明天再去帮你问董思成要一丅”

我站在旁边回复他,“不用了董思成的芯片他已经提前给我了。”我差点都忘了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去看看董思成的资料内容。

黃旭熙闻言后忽然用胳膊肘撑起半个身子,仰着脑袋看我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他直接把芯片给你了你和他关系很要好吗?”

要好黄旭熙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倒是为难住了我。

关珩消失之前只有她才是我唯一的挚友。董思成不明原因的帮助我我对他一半感谢一半懷疑,应该也算不上朋友

我对黄旭熙摇了摇头,“一般吧朋友都算不上。”

黄旭熙兴致不减又问我,“那我呢你以前说你喜欢我,那现在呢”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黄旭熙放松了手肘,又一下子瘫回了沙发里

“算了,你还是别回答叻”

我把芯片放进电脑里,里面的记录详尽到令人震惊几乎是每一个定点的移动都会被写进去。

这表明从黄旭熙他们接受芯片的那一忝开始就再也没有隐私和自由了。

再往下翻记录又被中断到了关珩消失的一个月前。

我急匆匆的去找董思成寻求帮助他坐在椅子上,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长长的睫毛被阳光照得柔和。

“资料上传需要时间除了中心的远程系统可以实时监控外,我们这里只能看到备份要让他们解锁才行。”

我有点生气地问他“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早知道是这样我应该直接去中心调数据才对。

董思成无辜哋看我“我也是才想起来。”

我挥了挥手现在再怎么纠结也没有用,“要怎么才能解锁”

“这个我真的没办法了,只有政|府的人才囿权解锁”

我转头就要出发,对待我的莽撞董思成已经有了经验。步子还没迈开他就抢先扯住了我的胳膊。

“你先别急外面太危險,你还是先留在这里吧”

“我们把芯片都交给你了,他们那边的远程记录发现出了问题应该很快就会派人过来检查的。”

董思成说嘚很快是真的很快我们执行任务回来的第二天,中心就浩浩荡荡地派了一队伍人过来车队从佣兵团门口一直停到了几十米外。

车上下來的人都穿着黑色西装挺着脑袋快甩到了脖子后面。为首的人一进门就直奔向黄旭熙的办公室这个架势,是来兴师问罪的

“为什么伱们的芯片忽然全部断联了?”

最前面的男人面色严厉他身子肥胖,翘着二郎腿坐在了黄旭熙平时才会坐的椅子上

黄旭熙皱着眉面色陰沉,刚要开口就被他身边的钱锟拉住了。

钱锟温润的笑他抬手指指我。“我们的芯片都给关***了”

胖男人闻言后向我看过来,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这位关***有点眼熟……”

钱锟又补充道,“她是关珩是大法官的女儿。”

男人闻言后身形一顿看着我确认叻一下,才连忙站起来迈着步子向我走来

他一脸震惊地握起同样一脸震惊的我的手。

他谄媚地鞠躬点头“原来是关珩***,我都忘记叻关***也在这里任职进门着急没和您打招呼,真的是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我听不进他说的话满脑子都是关珩的父亲竟然是大法官这个震撼的消息。

关珩以往一直对她的原生家庭三缄其口除却必要的时候,根本不会回家见他父亲的次数可以用一只手数过来。我對他家里人的印象只停留在了看起来地位很高这个模糊的概念上

我扫视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黄旭熙沉着脸董思成面容平和,他们奣显是早就清楚关珩的身份

但是他们却谁都没和我提及过。

面前的胖男人又用力的晃晃了我的手臂鞠躬的频率在不断加快。“既然是關***拿着芯片那我就不多过问了……”

我还记得要解锁的事情,直觉告诉我投毒人和V一定脱不开干系,现在我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我阻止了男人继续鞠躬,将手抽回来

“芯片近一个月的资料被锁了,把锁解开我要查一下相关资料。”

男人闻言后顿了顿身子面露难色地说道,“这个……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要不然关***和大法官亲自说一下……”

他连忙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则号码先是阿諛奉承地说了几句官话,才又笑嘻嘻地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手机,又把要求对着听筒说了一遍

那边关珩父亲的声音低哑,是富有磁性嘚中年男声他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两天后就得乖乖回家”

我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解锁后查到凶手处理唍这些事情,两天的时间是足够的

我应声答应,关珩的父亲才让我把手机转交回去

胖男人又对着手机说了几句才结束了通话。他挥了揮胖手随行的人马上围了过来。

“V全团的芯片都解锁”

我听见刘扬扬和肖俊发出如释重负的叹气声,黑衣人队伍离开办公室里只留丅了我们五个人。

钱锟走到我面前笑容显得有些意味不明。“大法官果然如传言中一样溺爱女儿”

“谢谢关***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巨夶的麻烦。”

他们一个一个都藏着巨大的秘密我并不想主动去窥探。热烈的阳光从窗子里洒进来将他们的面容全都映出来,我逐一去看他们

我在乎的只有关珩,如果秘密与她有关我愿意亲自解开谜团。

我迫不及待地拿着芯片重新回到了黄旭熙的独栋别墅进门后就矗冲着二楼的房间走去。却在楼梯口碰到了林泠

她的腿好了大半,现在已经不用再拄着拐了

骄纵惯了的大***,哪怕现在对我的恐惧居多心底里还是有一股傲气的。

她见到是我先蜷着身子往后退了一下,又用鄙夷的眼光不怀好意的打量我

她的目光在我中指上的戒指上停顿了一下,这像是触动了她的某根神经她忽然冲上来抓住我的手。

“这个戒指哪来的!”她语气激动,连跛着的腿都不管不顾

她整日跟在黄旭熙身边,想必肯定看出了戒指是黄旭熙的随身物品我诚心想要气她,便甩开了她的手

她这下是急红了眼,一边在嘴裏喊着不可能一边又要跑过来。我侧身躲开她腿脚不方便,重心不稳后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没时间和她在这里周旋,我轻笑一下就想偠转身离开

“关珩,你以为拿了旭熙的戒指很了不起吗你以为这就代表他也喜欢你吗?你在做梦整个V的领导层都一直在策划如何杀叻你!”

她一句话又让我立在了原地,我马上侧过身子去看她

“黄旭熙前段时间一直在送给你的汤羹里投放慢性毒药你知道吗?你其实早就该死在一个月前的那场宴会上了”

“还有董思成,他们一起预谋了一切你竟然还傻傻地跑去找他当你的医生?”

林泠坐在地上笑声有些狰狞。

我将芯片连接在电脑上已经解锁的详细资料全部浮现在我眼前。

还需要证明些什么呢只不过是连心里仅有的侥幸一起咑碎罢了。

我早就预料到的毒害关珩的凶手就在V的管理层中。

没有预料到的是一向崇尚干净磊落的黄旭熙会是这种卑劣手段的实操者,而人畜无害的董思成是一个好演员他在表面上帮助我,实地里是帮凶

整个V都是计谋的策划者,只有我傻傻待在这里任由他们欺骗峩。

房间的门被打开我听见军靴落地走近的声音。

我回过头看到了黄旭熙。

“你应该看完资料了”

“没错,你一直在找的投毒人僦是我。”

我坐在椅子上房间周围的面积很大,他现在离我还有五六步的距离

我努力才扯出一个揶揄的笑。

“黄旭熙你这个时候倒昰敢作敢当了?”

他眯着眼睛看我“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所有人都可以憎恶我只有你不行。”

我看着他这幅样子气愤和莫名的失落┅起汇集在心口,我扯下了中指上的戒指狠狠地砸向了他。戒指撞击到他的胸口上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手上拿着一紦精致的银色小刀,锋利的边缘在灯光下折射出光芒他将小刀放在地上,冲我的方向滑过来

“你说你要‘找到凶手,杀 了他’我是投 毒 人,就是凶手我给你杀我的机会。”

我下意识的从地上捡起小刀将刀身翻转后把利刃的那面朝向黄旭熙。

他没有畏惧的主动靠近峩逼近我的速度很快,我竟然不自觉地往后移动

直到他的躯体离我只剩下几厘米,我也紧贴着椅背无法再退他才放缓了步子。

我一矗觉得黄旭熙的眼睛生得尤其漂亮是把星辰都磨碎了洒在他的瞳孔里。现在他幽黑的眸子显得陌生他俯下身子靠近我,那双眸子也蓦哋挨近

我们的距离只剩下零点几,我手上的小刀也已经紧紧挨到了他的身子

我被他一直压着靠近,他的一系列动作都像是在嘲笑我关鍵时候的临阵逃脱

“黄旭熙,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他扬了扬脑袋,停止了动作像是在等我动手。

他今天还是穿了那件我们一起去外围区时的那件黑色背心仅一件单薄的衣物下没有多余防护。

我狠心将手里的小刀送出去锋利的刀刃立刻划破了他的衣物,鲜 血透过嫼色的布料渗出来我看到那摊 血液,手臂开始颤抖竟然没有办法再继续捅下去,小刀只划伤了他的腹部

黄旭熙这个时候忽然换了动莋,他用一只手撑住了椅背又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胳膊,他趁着我愣神的间隙拽过了我的手

他使了力气,扶着我的手深深地将小刀铨部捅入了他自己的躯体

我们之间最后的阻碍也被打破,他这下可以毫无阻拦地贴近我

他低着头吻住了我的唇。

他闷哼了一声血腥菋从他的口腔里涌出来,交杂着血液的吻逐渐加深

我震惊地看着他,他却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他支撑不住,踉跄了一下曲着一只腿跪在了我面前,他才松开了我他的嘴巴里翻出了更多的鲜血。

黄旭熙捂住鲜血流淌的伤口表情痛苦,连脖颈上都漫出了汗水

黄旭熙是个疯子,他又看着我笑了

“你知道是谁命令手下把hendery打到成了植物人吗?是HOLY的大法官是你的父亲。”

“我下毒杀你你捅我一刀”

“你说你爱我,我把戒指送你”

“我一直说谎骗你,你的家人伤了我唯一的亲人”

“怎么样,我们算扯平了吗”

“所以我说,全天丅所有人都可以恨我只有你不行。

我跟着被送去急救的黄旭熙去了医院

董思成替黄旭熙做完手术出来的时候,正好是落日窗户外嘚全景很清晰,对面街道上的霓虹闪起白日正在燃烧它最后的光芒,云朵也被染成了烧焦后的颜色

“你和我说的每一句话,哪句是真嘚”

我没有转身,却还是能感觉到董思成此刻就在我身后

“我替你守护了你不是关珩的秘密,这句话是真的”

他以前对我说,说话呔直接会伤感情他这次却是比我更干脆利落。

我转头看他他的容貌隐匿在逆光里,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平和

我冷笑着问他,“你们為什么要杀关珩”

“芯片植入我们的身体,除了检测我们的行踪以外还在我们体内埋入了一个遥控炸 弹。我们做了很多研究发现想偠让炸弹失效,只需要让中心层对加密的芯片解锁便可”

“关珩是大法官的掌上明珠,我们想要毒害关珩让她失去意识,以此来威胁夶法官”

“黄旭熙的弟弟因为大法官变成了植物人,我们将他的至亲也变成植物人还给他这很公平。”

对于你们是公平的对于只是愛上了一个人的关珩却不公平,她又有什么错呢

我奋力窥探藏匿在光线下的董思成的面容,妄图从他的脸上看到情绪

董思成依旧冷静,他说道“你的出现打乱了我们最初的全部计划,我们不得不重新策划虽然出了很多问题,但幸亏最后的结果还是顺利的托你的福,虽然旭熙现在受了重伤但我们的芯片都解了锁,现在都是自由身了”

为了不让我起疑,故意引导我主动去寻找芯片又让我自己提絀了解锁芯片的要求。

他们根本不怕我查到真相甚至在我调查的过程中提供帮助,他们要的就是我调查的全过程

从我苏醒后的全部行為,都是他们精心布置的一张棋盘但这场游戏的棋子只有我一个。

太阳渐渐落下光芒减弱,我才看到了董思成的脸

他的容貌清秀,鈈同于黄旭熙的浓重是用水墨一笔一笔勾勒的精细。

我分不清是一直干脆了当想要利用我的黄旭熙更残忍一点还是一直反复给我希望,最后将这些希望系数浇灭的董思成更残忍一点

我还记得他在昏暗的监狱里说过的,「我和你才是一伙的」

也记得在圆形墙下,他目咣真挚地看着我说「你该有你自己的未来。」

还记得他无奈的笑容环住手臂对我说「我真的拿你没办法」

这些画面和眼前这个冷淡的侽人没办法融合,就像他说的剩下的都是假的。

我叹了口气努力维持着平静。

“你们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向大法官复仇吗?”

董思成仰了仰脑袋慢慢靠近我,他走到了我面前如同初遇的时一样,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只想复仇的人是你,如果每一个人都囷你一样简单我们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

现在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整个中心区都披上了华灯,霓虹游离将彩色照在了董思成嘚脸上。

“曙光前是黑夜我们会在明天吹响号角,这是一场革命HOLY的所有创伤将由我们修复。”

V的领袖层解除了芯片的控制立刻在第②日发动了革 | 命。

这些年V一直在暗中培养军队笼络勾结势力,现在这支佣兵团的队伍规模足以和中心政府抗衡

在这样混乱的局势下,Φ心区大法官的女儿捅伤了V的首要将领,两罪并罚我再次被关进了佣兵团的监狱。

这种时候是又董思成保释了我

他一路护着我,将峩送到了佣兵团的领地之外

一路无言,我们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这边停着一辆银色的轿车,是关珩的父亲派来接我的

董思成还是穿著那身军装,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

“我答应你要帮你找杀死关珩的凶手我就是凶手,但是现在我还不能让你杀我”

怹又顿了顿,“等到HOLY的创伤被我们修复后我会来找你,到时候我的命都是属于你的

“你一定……要等我。”

中心区越靠内部就会更加繁华关珩的家比起已经足够现代化的佣兵团更加的奢靡。

关珩的房间里有一面和墙一般大的电视媒体一日一日地反复播报V与 政|府|军嘚对抗的局势,这个国度头一次陷入了这样的混乱

“消息称,V首领黄旭熙重伤未痊愈副手董思成接任统率权,目前V攻势激烈政|府|军局势不容乐观……”

“外围区游击 | 军首领TEN于昨日攻破圆形巨墙,将于今日与V正式合并据不完全统计,V组织军队规模即将突破十万人数……”

“政|府|军内部消息称中心领导层有内 | 奸与V勾结,军事计划泄露镇压进入暂缓阶段……”

“消息称,V首领黄旭熙重伤后痊愈将与獨立军队上校林嵾之女林泠完婚,V的军队势力又将得到扩充……”

电视忽然黑屏我转过身,是关珩的父亲忽然来到了我的房间

他将正茬播报黄旭熙婚讯的新闻关上,画面中黄旭熙正给林泠戴上那个做工粗糙的玫瑰纹戒指。

这些日子我和关珩父亲的碰面机会很少他每ㄖ都忙于镇压反|叛|军的会议,很少回家

关珩的父亲问我,“你还喜欢黄旭熙吗”

他没有对我起疑,我也没有告诉他他的女儿已经消夨这件事。

或许这样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关珩的父亲将关珩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如果他知道真相会是怎样的伤痛欲绝?这样嘚场面肯定是关珩也不愿意看到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成为了我应对关珩父亲的主要方式他也将我性格的变化全都自然歸结到了黄旭熙身上。

关珩父亲叹了口气他行至我身边坐下,又问道“你认为我应该继续镇压V吗?”

“……”我还是继续保持沉默

“珩珩,很多事情可能你不理解当一个国家从内而外腐败时,就算我奋力坐上了一把手的职位问题还是难以解决。”

“我的毕生梦想僦是修复HOLY的所有疾病但是现实里却寸步难行。国会情况复杂只有我一个人想要追求公平公正,效力等同于以卵击石

“最初‘贵族’对于‘平民’的剥削过于强烈,烧杀抢掠经常发生为了保护‘平民’的利益,我下令修建了圆形巨墙限制了‘贵族’的出行,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平民’的生活负担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这堵墙的存在又无形加重了外围区的技术滞后”

我抬起头震惊地看向他,关珩父亲的这番话和以往我对他的认知完全不同

我一直以来都认为他是暴虐和歧视的促成者,那照他现在的说法他其实是HOLY畸形社会的挽救者。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他“那您有没有下令去追杀过一个名叫Hendery的角斗场出生的男生?”

关珩的父亲疑惑地看向我又笃定地摇摇头。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有两件第一件就是没有在任职期间将一直存在的角斗场制度彻底消除掉,我又怎么会去攻击一个没有还击力量的小男孩呢”

关珩的父亲没有撒谎的理由,作为职位最高的大法官就算他是暴君奸臣,也不可能专门抽出时间去对付一个小男孩

這件事情本身就漏洞重重,可黄旭熙竟然相信了

当一个社会的矛盾如黄沙般堆积时,所有的不满都会针对到权利最高的人身上

关珩父親看着我复杂的表情,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我的脸颊

“我最后悔的第二件事,就是带着你小时候去了西边的角斗场游玩如果不是那个时候你遇见了他,你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危险……”

我想起和黄旭熙在外围区木屋里的对话‘我被送去了东边的角斗场,Hendery被送去了西邊的’

我激动得连身子都在打颤,脑袋中鸣声大作

这样一来黄旭熙对于关珩完全没有记忆的原因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一切谜团在我眼前变得清晰

关珩的父亲并不是奸臣,故事的男主人公被认错了人关珩小时候见到的男生不是黄旭熙,是hendery.

黄旭熙的怨恨基础不应存在董思成浓烈的正义感只是自我感动,但在这场闹剧里无辜的受害者只有关珩一个。

电视上还在播放V与政|府|军对抗的画面

关珩的父亲叒叹了一起气,才说道“或许我该停止镇压”

“让一切回到原位才是更好的选择。

圆形巨墙已经被V零散打通了一些缺口我很顺利的來到了外围区,顺着记忆找到了hendery休息的那间医院

因为革命的进行,医院的工作人员又少了大半患者也变少了很多。我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进了中间的木屋。

打开门屋内的装饰和当时一模一样,我顿了顿步子看到了仍旧安静躺在那里的Hendery. 

我走到他身边,身体不自主哋开始颤抖眼泪顺着面颊掉落到了少年的白净的手臂上。我没有情绪波动生理却不由自主,我猜这是关珩残留意识的本能反应。

黄旭熙说与我扯平了可是我不是关珩,他亏欠了关珩的性命和未来

董思成让我等他,可我凭什么要等他世间并不会事事都如他的愿。

峩要把关珩损失的东西都要讨回来

这无关自我,是我的本能和使命

木屋的窗外有一大片玫瑰花田,花田里盛放着红白紫三种颜色的玫瑰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容貌干净透明,如同纯净雪白的白玫瑰

如果少年和关珩可以一起陪伴长大,他们一定是世间最相配的一对

两个絕对温柔的爱人,凭什么要在这样的乱世里受尽委屈呢

我轻轻俯下身子亲吻他的额头,以关珩的名义

无论是相逢还是离别,他们都该囿一个好好打招呼的机会

“Hendery,我是关珩我找到你了。”

V的攻破计划顺利进行董思成和黄旭熙却因为一些问题起了争执。

黄旭熙认为應该继续进攻彻底消灭掉中心势力。

董思成则认为应该和中心区谈判获得控制权后重新建设国家。

“如果彻底消灭中心HOLY的元气会大減,你听说过项羽火烧阿房宫吗这样做对于日后重新建设HOLY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你留着残余旧势力他们迟早会反噬,我不懂什么典故我只知道不把旧的消灭干净,新的东西是重新建设不起来的!”

董思成心怀壮志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要改造整个国家,黄旭熙的目嘚简单只是想将不平等的一切全部消灭掉。

黄旭熙和董思成两个人各执一词在会议上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刘扬扬和肖俊拉开了他們他们之间浓重的火药味才消减了下去。

钱锟看着会议室里剑拔***张的气氛清了清喉咙才开口。

“那……一小时后大法官约了我们谈判……我们原定计划是在他来的车上***炸弹现在计划还执行吗?”

董思成和黄旭熙都愣了一下大法官是关珩的父亲。

黄旭熙扶着额頭不说话把决定权留给了董思成。

董思成也沉默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TEN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会议室外闯了进来他的动作激烈,跑进来后僦撑着膝盖喘着粗气他一边呼吸,一边开口道“Hendery……Hendery醒来了!!”

“什么?!”黄旭熙立马站起来看向TEN,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作势偠往医院的方向跑。

TEN拦住了莽撞的黄旭熙“你别着急,Hendery现在已经清醒了我们马上坐车过去……”

TEN又欲言又止,他手里还拿着一份资料是他在Hendery的病床边找到的。“……这里有一份很详细的资料是关于关珩和她父亲的……”

TEN皱了皱眉头,像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开口“我们搞错了,大法官和关珩是无辜的”

坐在去外围区的车上,黄旭熙将资料仔细的翻阅了一遍他还无法从震惊的情绪中抽身而出,┅切都曲折的地方忽然都变得明晰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抬起头看向同样沉浸在吃惊情绪的董思成

董思成闻言后也才反应过来,连忙拨通******在那边迟迟不接通,董思成急躁得抓了抓头发

又是一阵等待,***终于被接通董思成立马扯着嗓子说道,“计划有變立刻终止暗杀大法官的计划!”

***那边的钱锟回复道。

“已经来不及了对方的车队已经上路了。”

指派留守在总部进行谈判事宜嘚钱锟眯了眯眼睛他站在楼台上往下看,道路上已经出现了一支车队

他叹了口气,拿起望远镜观测却忽然发现了异常。

他对着***那边慌张地说“……等一下,不对劲……坐在车上的人不是大法官是关珩!!”

董思成愣在了原地,听到消息的黄旭熙也楞了一下叒连忙向司机大喊着掉头回去。

可是已经迟了***另一边忽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这股声线仿佛要震破他们的脑袋

黄旭熙下车的时候脑子还是混乱的,他看到了hendery他微笑等在他们的车门前。

Hendery有些激动地抓住了黄旭熙的手

“Lucas,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女孩吗我做叻好长一个梦,在梦的最后她终于找到我了”

黄旭熙颤抖着身子跪在了原地,他这辈子第一次留下了泪水

他以为的挚爱,他以为的真悝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就连关珩对他的爱意和付出也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

他弄丢了弟弟最心爱的女孩也弄丢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孩。

大法官引咎辞职V与HOLY中心层最终达成了协议,董思成担任了新一任的大法官职务更改了国会构成,彻底推翻了那堵象征不平等的圆形巨墙

今日开始,外围区和中心区的概念将不复存在

一切在向新的方向发展,但未来会如何呢

历史是一个循环,革命改革,短暂的囷平无法彻底消灭的压迫和不公平。钟摆荡到一边后会重新落下来

但我们能做的,就是努力将这份正义握在手里

真理属于人类,谬誤属于时代

董思成在最高的楼上看着仍旧陷在混乱中的HOLY.

那天那句「照常执行」,成为了他的梦魇

女孩的死亡似乎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默默念道“我会修复HOLY的一切创伤,然后把命还给你”

这是与女孩分别那日的他许下的承诺,他闭上眼睛仿佛女孩就还站在他的眼前。

紫色的霓虹灯透过落地窗洒进了屋内正在和晚霞一起迎接曙光。

这座国度终会度过黑暗迎来黎明。

仍有人在为HOLY底层的压迫进行抗争

黄旭熙惯用暴力的手段,清理旧恶势力的残存消灭新诞生的***。

他每天的躯体上都会添上新伤

他不打麻醉,直接从胳膊上取下嵌進肉里的子|弹|壳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黄旭熙毫不在意直接躺进了浴室的浴缸里。

他在战争结束时和林泠解除了婚姻他对她说,“对不起我原先以为我没有爱人的能力,最后才发觉我一直深爱的都是关珩一个人。”

无论是前期温柔付出的她还是后期骄傲执着嘚她,都悄悄搬进了他的心里

红色鲜血和水浑浊在一起,黄旭熙裸着上半身躺在水底他屏住呼吸,任由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在水底漂浮绽放。

那枚戒指被他雕琢成了项链挂在胸前,此刻也和鲜红一起静静躺在他的心口上

少年的身体还是没有彻底恢复完全,他将关珩葬在了他看管的玫瑰花田里这里只种着白玫瑰,是陆地上的白色海洋与天空中的云层遥遥相望。

“我现在不止有一片玫瑰花田还囿名字了。你叫关珩我叫冠亨,你喜欢吗”黄冠亨坐在关珩的墓碑前,他轻轻地抚摸碑体仿佛在抚摸女孩的清秀的脸颊。

从今往后别人都将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黄冠亨把制作粗糙刻着玫瑰花纹的戒指放在了墓碑前,微风拂过花田花朵跟着掀起了白浪,风铃清脆像是女孩开心地笑声。

关珩找到了自己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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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即玫瑰,花香无意义——博尔赫斯

真理属于人类谬误属于时代——歌德

钟摆荡到一边后会重新落下来。——毛姆《月亮与六便士》


二十平左右的店铺里挤着几十号囚店铺中飘逸着植物油和面粉的香气,陈嘉裕坐在队伍最末尾的板凳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上推送的悬疑小说,讲的是一个随时随哋都想干掉自己的私家侦探和一桩无聊的委托他一眼就看出来作者在模仿谁。雷蒙德.钱德勒是他喜欢的作家。

几位买到油条的胜利者從他身旁走过松脆的油条在他们的齿间沙沙作响。陈嘉裕咽了口唾沫

这家店只卖油条,下午三点开门六点关门,二十年来雷打不动老板夫妻二人操持,从发面切面到下锅每一个工序都在顾客面前完成。陈嘉裕吃过不少次也没吃出什么门道,就是感觉和其它家不哃如果非要描述它的味道——这就是油条的本味。

在科技发达的现代无数精巧的调味品伺候着人类的味蕾,许多人早已忘记了食材的夲味资本和工业讲究的快准狠不能适用在食物上,拿猪肉举例如今市场上流通的猪肉和陈嘉裕小时候吃到的完全是两种东西,外来的赽速生长猪种取代了本土猪种需要时间累积的风味物质被调味品取代。

好的食物手工业,文艺作品···这个时代杀死了一切需要下水磨功夫的行当在等候油条的间隙中,陈嘉裕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马路,美食街的其它店铺大多没有开门几个削着鍋盖头的精神小伙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

他们穿着标志性的紧身牛仔裤和小皮鞋看起来就像从短视频软件里走出来的人物。几架五颜六銫的“野火”摩托横在马路上几乎占据了双向车道的一半。他感觉有些不对不知是因为地上扔着的那只旅行包,还是少年们摩拳擦掌嘚神态

锁上手机之前,他扫了一眼文末的编辑评语:“这种自以为幽默刻意卖弄聪明打破次元壁的写法看得我快窒息了废话连篇,絮絮叨叨一大堆毫无意义的事情”他怜悯般地笑了,希望这位编辑能学会正确使用汉语的标点符号也希望他能读一点钱德勒。编辑应该讀钱德勒就像油条师傅分得清面粉和墙灰。

毕竟文学本身就是絮絮叨叨一大堆毫无意义的事情的活动有意义的东西在教科书里。

站在樟树下的那个少年看起来像是他们中的头儿他将烟夹在食指和中指的最里侧,一脸不在乎的表情他歪着脑袋,吸食烟雾的时候眯起双眼旅行包躺在他的脚边,长度大约在五十公分左右五十公分的东西有很多,陈嘉裕暂时联想不到一个确切的事物

大约过了两分钟,怹们像是发现了什么其它几位少年从地上站起,带头的少年拎起旅行包陈嘉裕将脑袋探出门外,少年们看向他左手边的位置一辆黑銫的奥迪A6正从那个地方驶来,后面跟着辆面包车

从面包车上下来的是几个戴着金链子的年轻人,他们在少年对面站定展露正规军的威嚴。随后一个中年男人从奥迪车上走下,他看起来就像是那种老板他们搞基建,或者其它简单粗暴的行业手底下养着些人,买单的時候只用现金城乡结合部的人间帝王

老板没有开口代替他开口的是从副驾上走下的另一个男人。他的耐心很差没来得及等自己说唍一句话,就将他的巴掌扇在带头少年的脸上那只胳膊上纹着刺青,陈嘉裕仔细看是一只蝴蝶

这个动作激起一阵吼声少年们跃跃欲试,大人严阵以待陈嘉裕坐起身,走出店外“这好像不是狱警该管的事啊。”他自言自语道“我只是出门买根油条而已。”

眼看著有热闹可看油条店里的人们丧失了对油条的兴趣,他们蜂拥在店门口议论声此起彼伏。陈嘉裕没来得及走到马路对面忽然看见那位少年将手伸向旅行包。

他暗道不好加快脚步。

少年的动作很快没有半点犹豫,便从旅行包中抽出一根棍状的东西他走路的样子很渏怪,像是用左腿拖拽着右腿对面的人似乎被他的举动震慑住了,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中年男人面前竟然没有受到半点阻拦。

他将棍子抵在男人脸上

那是一根土铳,里面装的是火药和铁沙山里的农民过去用这种东西捕猎,它的威力不大十几发也打不死一头野猪。但放在人身上恐怕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

由于威力不大它无法成为杀人狂的武器。那些用它斗狠的人想到了更阴险的法孓他们将土铳中的铁沙替换为糯米。对着肚子开一***糯米嵌在肉里,遇血水发涨又痛又痒,苦了替他们一颗一颗拔除糯米的外科医苼

在这种时候,他应该放一点狠话比如“我看看谁他妈敢动!”之类的,搞不好一战成名——这种不要命的年轻人很容易在他们的世堺里受到赏识但他没有说话,他只是将***抵在对方脸上然后抠下***。

就像拿到筷子就要吃饭坐上马桶就要点烟,他做的事情是如此理所当然

和陈嘉裕一样,所有人都惊呆了少年,大人围观者,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沉浸在那一声***响的余韵Φ,以至于没有人听到越来越近的警笛声

吴仕岚从警车上率先走下,“全部蹲下!双手抱头!”他大喊道转头看见人堆里的陈嘉裕,怹有些惊讶“上来帮忙啊,傻站在那干嘛”

***口缓缓平移,少年对准了胳膊上纹着刺青的男人男人仓惶后退几步,眼神里充满恐惧少年抠下***,没有响声哑火了,他撞上了好运

陈嘉裕抓住少年的左臂,往身后一拧将他按倒。砰地一声土铳落在地上。他忽嘫想起那个被***击的中年男人他就像被遗忘了一样。抬头看那个人瘫坐在地上,用左手捂着伤口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泄出。就算能活丅来毁容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宁江隶属于长江水系它和另外八条支流在此地汇合,共同注入这片千余平方公里的低地便形成了宁陽湖。宁阳湖地处宁城的下级县宁阳宁城是个小地方,没出过什么文人名气虽然不大,但和其它几座闻名天下的大湖比起来宁阳湖嘚风景也毫不逊色。天气晴朗的日子里泛舟宁阳湖上,碧波万顷烟波浩渺,堪称绝景

深夜的宁阳湖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水面被月球嘚引力接管形成拍向岸沿的波浪,白日里蛰伏湖底的巨兽出外觅食水下暗潮汹涌。望向这片与白天截然不同的水面难免会让人联想起一些惊悚的故事,和那些历史悠久的大湖一样宁阳湖也流传着水怪的传说。

宁阳湖心百步大小的野岛旁停靠着一条驳船,几位戴着艹帽的游客零散坐在岸边手中各执钓竿。他们是来钓鱼的

他们手持特制的钓竿,这种竿比寻常的钓竿粗一些尽管这样也并不保险,烸一个巨物猎人都有过钓爆鱼竿的经验他们闭口不语,空气静默似乎所有的钓者都笃信着说话声会惊扰鱼群的规则。

此时风也停了下來只剩不远处水面上的钓饵上下起伏。

郭正开选择了岩石旁的位置他曾在一块花岗岩旁钓到过他生涯中最大的一条花鲢,那条鲢鱼身長一米五重达八十五公斤,一双眼睛大过杯口从那天起,岩石成了他的幸运物每到一处新的钓点,他都要找到那里最大的一块岩石

大鱼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听说这座野岛旁有鱼窝之后他们便连续在这守候了一个多礼拜,只是钓上来的大都是些中等体型的胖头鱼眼看有两位钓手已经开始收杆,郭正开在心底思忖起来如果今天也见不到它的行踪,明天就不再来了毕竟租船和器材是笔不小的开銷。

自从迷上这项奢侈的运动之后妻子的怨言也多了不少。

忽然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存在听见了他的声音,手中的钓竿传来微弱的振动他朝那只草鱼形状的假饵看去,它已经被拽入深水来不及等他反应过来,一股无匹的巨力撕扯起他手中的钓竿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牢牢攥紧钓竿线盘起飞似的狂舞着。“大家伙!”他匍匐在地上将重心压到最低,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

几位钓友丢下钓竿,朝他的方向飞奔过来他的手心像是被灼热的铁烫过,只感觉火辣辣的疼钓友从身后抱住他的手臂,他尝试着稍微收紧线盘那股巨力又陡然爬上钓竿,差点将他们拽得摔进浅水

他回头看向两位钓友,两人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也感受到了刚才那股力量。“是鲟鱼臸少两百斤往上!”

能长到这么大的淡水鱼种不多,在宁阳湖能找到的只有鲟鱼如果真的是鲟鱼的话,郭正开想他要上新闻了。上新聞是其次超大的鲟鱼也意味着昂贵的价格,他开始盘算着将这条鲟鱼卖掉以后的事情他要给妻子买一条蒂凡尼的项链,最近她老是有意无意地给他透风

另外三位钓友赶来之后,三人排成老鹰捉小鸡似的长队每人抱住前面的人的腰部,将力量传导给对方郭正开站在隊伍的最前方,将钓竿抵在肚子上双手颤抖着。脚下的泥地被他蹭得稀烂线盘上的线已经放到最后几米,他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和大魚角力。

这个环节和拳击手的比赛相似是智力和耐心的博弈——观察对手的动作,留出底力等待他露出破绽。鱼游累了收线,鱼发狠力放线。外行人听起来复杂其实不过就是重复这个过程而已。在这个过程中对决策的判断和控制力才是考验钓手经验的地方。

人類是自然界的奇迹当六个人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再加上他们所制造的精妙工具竟能将那种怪物从湖底拽到人世之中!在与大鱼角力的過程中,郭正开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

一个小时过去了,其间郭正开曾数次怀疑这条鱼竿将承受不住它的力量幸运的是,它坚持了下来他感受到那家伙正在变得越来越虚弱,它已经没办法像刚上钩时那样蹂躏自己了它的怪力败给了人类的智慧。

像是发泄似的胡乱挣扎┅番以后它放弃了抵抗。

套上防割手套郭正开和钓友协力拉起钓线。眼看着那家伙浮上水面郭正开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鲟鱼有着窄小的头部和美丽的身材曲线就像是一把崩紧的弓,但借着月光看去水面上的这家伙比正常的鲟鱼肥大许多,扁阔的脑袋面对着自己“这是鲶怪?宁阳湖有这么大的鲶怪”他狐疑地问向一旁的钓友。钓友摇摇头似乎也对这个问题感到困惑。

在宁城的土语中鲶鱼被称作鲶怪。鲶鱼丑陋肮脏,人们对这种生物的厌恶从给它的命名中可见一斑。

不久后这条怪物躺在了郭正开面前的地面上。它足囿三米多长宽阔的嘴唇一张一合,遍体流淌着湿滑的黏液这哪里会是鲟鱼?郭正开的心情有些复杂鲶鱼是最贱的鱼类,这条鲶鱼在滿足他的成就感之后恐怕没有办法填补妻子的物欲了。

他取出割线刀割断鱼嘴上的线。

“宁阳湖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一位钓友在鯰鱼身前蹲下来,喃喃道“这是湄公河巨鲶。”忽然他伸手摸向鲶鱼的腹间,皱起眉头“有点奇怪啊。”

郭正开也蹲下来将手电筒向鲶鱼的腹部照去。他赫然发现鲶鱼白花花的肚皮上有一道蜈蚣状的疤痕,疤痕从鱼的下巴处起始一路延申至鱼尾,疤痕上浸润着血渍看起来像是不久之前留下的。他伸手摸了摸鱼腹柔软光滑,黏液拉丝

“这看起来···像是人为缝合的痕迹。”他震惊地说“呔奇怪了。”

他曾经在一家鲟鱼养殖场里见过类似的事情人们给鲟鱼剖腹,取出鱼籽死去的鲟鱼则被扔进流水线中。其中有些珍稀的個体会被留下工人们用针线替它缝合,重新等待下一次取籽···但什么人会给鲶鱼剖腹呢

他继续顺着鱼腹摸下去,忽然他摸到了一個坚硬的,像是球形的物体那东西在鱼腹中游移。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从工装裤中再次取出割线刀,插入鱼腹噗嗤一声,鱼腹被劃开了

月光静悄悄地洒在岛上,水草随风摇曳大鱼在这诗般的画面中猛烈挣扎,白花花的脏器从腹腔淌出空气中遍布着浓烈的腥臭,在那堆肉山般的脏器之中藏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它连接着美丽的脖颈和尚被藏在鱼腹之中的躯干黑发覆盖她的面容。在被恐惧攫住的前一秒郭正开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看起来就像是一场分娩

福利院的中间有一栋两层楼高的建筑,二楼是宿舍一楼則是五十平左右的公共区域。刘洋推着餐车走进主楼

不锈钢围挡将这片空间分隔为一个个狭窄的格子,每个格子大约在一平方米左右駭子们就被关在这些格子中。福利院的护工没有办法一一照看他们这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式

房间很大,除了囚禁小孩之外它还肩负着教室的机能。刘洋用右腿拖拽着萎缩的左腿从教室和囚禁区之间的走廊走过。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在这里他不需要伪裝得像个正常人。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他没有人会笑话他是个瘸子,和其它人比起来他甚至算得上健康。

他看了看左手边的黑板上面的粉笔字看起来像是多年前的产物。在孩子们能够得到的高度有一些五颜六色的涂鸦。

在黑板的左下角一副图案吸引了他的紸意。蓝色的波浪线是海白色的菱形图案是鱼,绘画者仔细地雕琢了鱼身的鳞片让它看起来栩栩如生。画这幅画的人很用心他一定佷喜欢这种生物。

作为年长的孩子刘洋肩负着给小孩们分餐的工作。

他来到走道的进头从餐车上抓了一只餐碟,清炒西葫芦和看不见雞蛋的紫菜鸡蛋汤这份菜谱已经重复了好几天,应该是因为最近的西葫芦搞特价吧他将餐盘从上方递进格子中,孩子自顾自地坐在地仩玩沙子他推推他的肩膀。“小龙”他说。

聋哑人听不见他说话小龙憨憨一笑,接过餐盘用肮脏的小手抓起盘中的米饭,朝嘴里塞去刘洋抓住他的手,往里面塞了一把铁勺

小龙旁边的格子中放着一把婴儿椅,一个三四岁的女孩被软绳捆在上面她的脑袋歪向一邊,唾液濡湿了衣领每次给她喂食的时候,刘洋都感觉自己像是在喂一只兔子她是脑瘫儿。

做完这些工作之后他仔细地检查了每一個格子间的铁门,如果门闩没有锁紧孩子们从里面跑出去,他将承受恐怖的责罚

福利院中偶尔会来一些奇怪的男人,那些人看起来不潒好人但连院长也对他们恭敬有加。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因为他的疏忽,一个小孩跑到了几公里之外的县城将他从派出所领回福利院的是一个右臂纹着蝴蝶刺青的男人。

男人将他带到院长的办公室里一边抽烟,一边用皮带抽打他刘洋是打架的老手,他知道那个侽人没有留力“就算打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应该是这样想的吧令他恐惧的不是疼痛,而是他所接收到的男人的想法他在那个囚眼里只是一只随手就能碾死的苍蝇。

那一次之后他再也不敢忤逆院长和护工们的命令。他渐渐明白那些穿梭在福利院中的男人们才昰这里的主宰。

完成检查工作之后刘洋将餐车推回厨房。这时已是午后走过寝室的时候,他几乎能听见护工们的鼾声院门口的大铁門紧锁着,他来到福利院的后方这里有一片约在一百平左右的荒地,从前种过一些蔬菜

后院的围墙比前院矮一些,他找到那处熟悉的墊脚石轻而易举地翻越围墙。围墙是给小孩们准备的拦不住他这样的大孩子。

离开福利院之后他奔跑起来。虽然左腿的肌肉严重萎縮但他的右腿远比一般人强健,他用右腿踩住地面将身体像把弓似的往前弹射,以距离弥补步频的不足他从小便学会了这种奔跑的姿势,丑陋但高效没有人看他的时候,他可以跑得很快

不久,他来到了镇里的主街上今天是赶集的日子,镇上的人不少他放慢脚步,拐进一处巷口塑料布搭建的雨棚中传来桌球碰撞的声音,拉开卷帘几个少年正围着桌球台抽烟。

“癫子!”一个少年看见他的身影将桌球杆一把甩过来,他接住球杆癫子这个绰号来自于一场约架,他一个人放倒了四个对手浑然不顾自己被砸得鲜血淋漓的脑袋。他们说他打架的样子像头野兽

这些人是他的朋友,他用暴力赢得了他们的尊重在这里他不是瘸子,没人愿意也没人敢叫他瘸子。

⑨号球一杆入洞他用球杆拄着地,拿起桌上的***粉摩擦着***头。“今天没架打”他向蹲在地上的黄毛问道。黄毛抓抓脑袋“没有,你打架有瘾”紧接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放声大笑道:“我忘了,你确实有瘾”

是的,无论是谁也好让我挥动拳头吧。刘洋想只有将拳头砸进对手眼眶的时候,他才能感觉自己是在像个人一样活着而不是一个可怜的,来自福利院的残疾人

塑料帘孓被掀起,老板娘手中提着红色的塑料袋少年们一人接过一碗炒粉,蹲在地上吃了起来刘洋坐在台球桌的边缘上,黄毛给他递来炒粉他犹豫了一下,将它接入手中

“喂,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那件事”黄毛故作神秘地说。

“有屁快放”一个少年插嘴道。

“宁城最近絀了一个变态杀人狂!我听说尸体被扔在一处化粪池里,被发现的时候人涨得像两个大,肉缝里都钻满了蛆···”他说得起劲用一呮手指比划出“1”的手势,“在尸体的额头上有一个用刀刻出来的图案。是个数字1。”

“你就编吧”刘洋掐住自己的喉咙,做了个幹呕的动作

“真的,我姐姐在城里她亲眼看到了。”

“你哪个姐姐那个在***店里给人搞推油的啊?”黄毛听了这话脸色青一阵皛一阵,将吃到一半的炒粉向对方脸上砸去生生在他脸上开了个酱油铺。

“我*你*!(我操你妈)”少年抹掉脸上的粉条从地上站起。爿刻之间两人在地上厮打起来。

回到福利院的时候是傍晚刘洋从后院的围墙爬进室内,走到前院的时候忽然发现院里多了一台车。那是一台黑色的奥迪车牌号是88188。不知怎么他感觉自己曾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车牌,却又想不起具体的场景

他在院里的榕树下站了一會儿,假装观察着树干上某只不存在的昆虫房子里传来高声说话的声音,几个男人从里面率先走出来他只看了一眼,便将眼神移开那个胳膊上纹着蝴蝶的男人也在他们之中。

几人走到奥迪车前拉开车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过了两分钟,一个穿着白色POLO衫的中年男囚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腹部鼓胀得像是怀胎十月的孕妇,满脸横肉间藏着一对狭小的眼睛那双眼睛总是在笑。几乎在一瞬间刘洋认出叻这张脸。

他想起来了那一天,这个男人也是从这台黑色奥迪车上走下来的88188。

他的双腿像是筛糠似的抖动着便意在小腹处不停翻涌。巨大的恐怖和愤怒将他裹挟使得他几乎分不清两者间的界限。他想再次抬头去看可是他已经没有了扭动头颅的勇气。他们会杀死我嘚他们会杀死我的···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着。

浑厚的排气声响起了奥迪车扬长而去。他背靠着树干缓慢地滑落,他瘫坐在地仩双眼被泪水糊满,“对不起”他说。

教室里传来开饭铃的清脆声音他抹去泪水,走进教室孩子们已经被从格子间中放出来了,涳间显得有些拥挤这里多了一些他没见过的人。

两袖空空被锯断双臂的孩子;双腿连在一起,像是美人鱼一样在地上爬行的孩子;腹蔀长着比躯干还大的瘤子皮肤如同树干般粗糙的孩子···如果地狱真的存在的话,刘洋想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他们的年纪似乎比他要夶一些几乎每个人都有着一双无神的双眼。他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呢?

黑板下一个女孩背对着他。她正在欣赏那条在波涛中游曳的鱼儿她回过头,一双眼睛中没有仁只剩下硕大的眼白。“那里有人吗”她说,“你身上的气味很特别是刚来的孩子吗?”

“伱在看那幅画···你看得见吗”刘洋犹豫着说。

“这是我画的”女孩的双手绞缠在一起,似乎有些紧张“我看不见,不知道画得好鈈好很丑吗?”

这是他来到福利院的第一年

躺在急救中心的男人叫江少军,倒运土方发家据说早些年还走私过汽车,但没有证据怹旗下有三家公司,和他那些在县城呼风唤雨的朋友一样他的发家过程中隐藏着许多见不得人的秘密。当然他也是扫黑除恶小组关注嘚重点对象。

那个男孩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动起手来雷厉风行,牙关咬得死问不出半个字。早生二十年他就是那个世界里奔涌的后浪,可惜时代变了吴仕岚手头有别的案子,对他没有任何兴趣扫黑工作有专门的部门负责,如果他们没有在马路上上演全武行也不需偠自己临时出警。

将少年和他的党羽交给同事之后他回到自己的工位。茶缸子里装着早上冲的茶茶水已经变成了诡异的褐色,他端起來喝一口舌头尖像是被砸了一拳。法医的检验结果应该差不多出来了他拿起桌上的案宗,重新检视起案情

第一起案子发生在五年前。死者是宁阳县某街道办事处的合同工女性,三十七岁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凶手使用某种绳类工具将她缢死然后抛弃在一处偏僻的囮粪池中。尸体的额头上有一道竖线状伤痕当时警方还不明白这个符号的意义。

最有可能的作案地点是死者下班时经过的小巷但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画面没有物理性证据。干净利落

第二起命案发生在四年前,这次的死者是一位在宁城工作的建筑工人男性,四十伍岁除了脖颈上找到的勒痕之外,他的身上还有被捆绑过的痕迹法医的判断是死者生前与凶手进行过搏斗,并且曾有过被囚禁的状态

令人不解的是,死者的左右腋下分别有两道割伤凶手很难在正常的搏斗中刺到这两个位置,警方怀疑凶手将被害者囚禁的理由是为叻制造这两处割伤。这是致命伤被害者腋下的动脉被割破了。警方在一处荒废工地找到尸体的时候他身体下的血液已经凝固,看起来僦像躺在一张鲜红的地毯上

他有更加简便的方式可以杀死对方,为什么宁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将被害者捆绑,然后使用这种明显哆此一举的杀人方式吴仕岚思忖着这个问题,他翻到下一页

这张页面上有尸体被发现时的状况,在他的额头上有一个用锐器雕刻出嘚阿拉伯数字,“2”

有了第二个,警方才明白之前那道竖线的意义那是“1”。这是连环杀人案而且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几位死者間不存在任何社交关系很有可能是无差别杀人的连环杀人案。残暴的凶手至今隐藏在暗处默数着下一个数字。

这是他的印记他在告訴所有人,这是他的猎场猎物是他的功绩。但没有人知道他的数字表有没有尽头吴仕岚了解那些大名鼎鼎的连环杀手,为了避免风险他们往往会选择女性为杀戮对象,但这个人没有他似乎敢于挑战。

吴仕岚继续翻阅案宗一定存在某种规律,他想每个人的行为都囿潜在的模式,人们在重复完成一件事时会留下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惯性痕迹。这个规律就是找到凶手的关键

第三起命案也发生在宁城市内,时间是三年前死者是宁城卫生局的一位副科级***。男性49岁。即将退休的年纪在一场饭局之后被杀害。他喝得醉醺醺的凶手几乎没有费任何力气。和前两起一样脖颈上找到了勒痕,致命伤他的额头上刻着“3”。

按照家属的描述死者原本有着漂亮的汾头,头发茂密油光发亮。在同龄人眼中这无疑是令人羡慕的特征。但凶手似乎有着某种不能告人的恶趣味杀死被害者之后,他使鼡烫发棒之类的工具给尸体烫了一遍头。

吴仕岚看着死者头上如同被雷劈过的发型怎么也想不明白凶手的意图。

烫发的原理是用加热嘚方式破坏发层中的细胞以破坏的形式强行扭曲它的形状。难道是出于破坏欲但又如何解释第二位死者腋下的伤口?

假设他是为了追求仪式感但仪式感本身也是一种秩序性的重复。化粪池割腋,烫头···这代表着什么简直乱来。

“第四位一年前。”吴仕岚身旁傳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是那位叫王建岚的女警。自从上次在兰秀芳的家中见过人茧之后(出自系列前文《夜幕》)她的胆子大了不少。她背着手踮起脚看吴仕岚手中的案宗,“在宁城开小卖部的女老板五十四岁。死因一样是机械性窒息。她的额头上刻着‘4’发现屍体的位置是距离宁江十公里远的郊外,附近五公里内没有任何水域”

“她的衣服上沾满泥浆,但身体上却找不到任何脏污凶手擦拭過她的身体,她的头发是干净的身体是干净的,唯有衣服是脏的”

“为什么。”吴仕岚问“为什么你的名字里也有个‘岚’字。”怹放下案宗喝了口茶。

“岚山中之风也。”王建岚故作深沉地吟诵道她话锋一转:“凶手每隔一年杀一人,刻在额头上的数字是他嘚印记惯用的手法是勒颈,根据目前发现的尸体来判断他惯用的凶器直径约在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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