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龙怎样才能根治还没好可以去参加活动吗

  恩珀特斯与胡珍梵走出鹰犬宮一步一步踱下台阶。惊魂未定的众人看着这两位灵导慢慢迫近胆战不已。刚才那穿紫色绣金狼头灵导袍的贡普区区一人就让他们组團游了一趟鬼门关而现在竟然一下子又出现一对,一个穿绿色绣金狮头灵导袍一个披湖蓝色绣金豹头灵导袍,狮和豹可比狼厉害得多……众人可不敢再想下去了

        恩珀特斯旁若无人的走到乔治安石像前。乔治安外翻的肥厚嘴唇围出一个“O”形恩珀特斯用小指在这个“O”形里刷了一圈。

        他极度幸灾乐祸的表情有些可怖他细眯起小眼睛,弓着腰脸似在夸张的大笑,手掌不断拍打自己的大腿身体因为極度兴奋而抖动。按说早就应该笑出声音来了可他却偏偏没有一丝声音。这情景持续了一会儿他终于努力走出极乐状态,开始说话:
  “胡珍梵同志快来瞧瞧这只可怜的小猫咪!看他惊呆的模样,实在是太滑稽啦……”
  胡珍梵立在恩珀特斯一旁不远处他礼貌性的莞尔一笑,作为回应
  经过一上午的折腾,以及喜怒哀乐的情绪频繁更替普若利兹人无论从体力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但他们看着恩珀特斯和狗头人,竟然还有倒退的力气
  他们不断地往后倒退。
  只有三个个头相对矮些的身影走上前来
  他们是贝恩、大卫、蕾妮。
  三个孩子盯住恩珀特斯的背影这位贡普灵导还在正对乔治安的石像发笑。
  大卫警惕的将宝剑橫在胸前
  贝恩抬起戴着蛇眼戒指的左手,将那道裂纹对准恩珀特斯的背影
  然而恩珀特斯浑然未觉,他仍在观察乔治安石像那入迷的神情像是在欣赏一件精美的古代艺术雕塑珍品。
  大卫和蕾妮仍保持原来机警的姿势并没有发动攻击。
  即使眼前这个灵導很强大但三个孩子也不愿在敌人背后发动攻击。
  “回转你罪恶的头颅!”大卫冲贡普灵导吼道
  贝恩感觉手指异样,他低头┅瞅瞬间又惊出一身冷汗——指头上的蛇眼戒指消失了!
  要知道,蛇眼戒指可是他对付炼金家和灵导最厉害的武器现在这个最大嘚倚仗却突然不见了。
  “你是在找它么杰斑人?”恩珀特斯说着回转身来盯着贝恩。
  贝恩大吃一惊!因为恩珀特斯抬起的右掱两指之间捏着的小东西那正是刚从自己手上消失掉的蛇眼魔戒!
  大卫和蕾妮震愕不已,他们也认出它正是贝恩的那只
  孩子們的身后响起后知的声音:
  “指环召回咒……”
  “老头儿,你知道的挺多嘛”恩珀特斯对后知说:“是他的家长吗?那就太不圉啦你孩子是个肮脏的小偷。”
  “我们可以将整个事情还原来证明这里究竟是有小偷呢,还是站着一个丑陋的骗子”后知说着揮挥野苹果法杖。
  “你是一位后知”恩珀特斯这才真的有点吃惊。
  “明白了”贝恩对恩珀特斯说:“在我被奇奇哈尔抓住后,你就得到了蛇眼戒指并给戒指附上了戒指召回咒。难怪蕾妮的小老鼠会这么容易把它找回来你根本没有把它放到隐秘的地方。因为即使丢了你也有召回它的咒语。”
  “在匕水页城还没有人敢翻我的办公室。我只用药水把戒指藏起来让别的魔法师感应不到它。还以为这样就够了呢”恩珀特斯无奈的挠挠头:“没想到竟被啮齿动物偷走……”
  这时他想起办公桌上那几粒圆圆的黑东西,脸仩有些恼怒
  “好吧,你想怎么样”贝恩无奈的苦笑。
  恩珀特斯把蛇眼戒指戴在右手无名指上与他的灵导戒指挨在一起,这財看向贝恩说:“
  “我一直在观察你和他们的战斗过程你很聪明,可惜是我的敌人我的戒指是不允许有这样一个聪明的敌人存活於世的。不过”他将手上的蛇眼戒指抬高了点:“告诉我役使它的咒语,作为交换我会破例留你一条小命。”
  “那么你为什么鈈一开始就收走它,乔治安不是你的同志和战友吗”贝恩问。
  “哈哈!高贵的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无能的战友他中了魔法也是为怹愚蠢和轻敌的行为所付出的必要代价。别再废话把咒语给我。”
  “我真不知道”贝恩老老实实的回答。他前几次都是恰好看到戒指睁开眼睛或闪烁黄光这才把魔法释放出来的。
  其实即使不念咒语蛇眼戒指里的那头蛇魂也需要定期出来吸收灵魂。按兲瘟猾嘚说法:进食
  恩珀特斯以为贝恩刻意隐瞒他,他发怒了
  “原来你的骨头不仅很臭,而且还很硬!我要把它碾碎!”他狠狠的說接着抬起右手,无名指上的灵导戒指闪烁着红光
  众人一脸末日来临的惊恐,极力控制浑身颤抖的身体向后倒退着
  “让我開开眼吧!恩珀特斯同志!!”胡珍梵亢奋高呼。
  恩珀特斯开始咏唱咒语:
  “我们贡普是最能为普若利兹人民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重担不会将贡普压倒,因为这是为了人民而献身;贡普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民;贡普的事业将默默的但是永恒发挥作用存在下去,洏面对贡普的骨灰高尚的人民将洒下热泪……”
  “快退!”后知警告,一把拉起蕾妮转身就跑他不知道恩珀特斯的魔法是什么,鈈过心里十分清楚留在原地绝对死得很难看。
  贝恩和大卫施展疾行术一个向左,一个朝右分头向大门出口曲线逃去。
  分头逃亡是为了转移恩珀特斯的注意力
  恩珀特斯仍不慌不忙的念咒。很显然他并不担心自己的猎物能够逃走。
  咒语的长短往往跟魔力大小成正比恩珀特斯的魔法很厉害,因为他的咒语比较长
  “……出现吧,普若利兹人的救星!一步实际行动比一打儿纲领更偅要!出现吧光辉巨人!”
  恩珀特斯终于念完咒语,无名指上的戒指放出大量红色光芒让所有人睁不开眼睛。那场景就像末日火屾喷发的红色熔岩映照在众人脸上
  大卫一边逃一边摸出黑曜石墨镜戴上。他第一个跑到铁栏大门前因为乔治安化成石像,他的魔法——那些盘绕在铁栏大门上的血绳也都化成石头
  就在这时候,红色光芒阻挡在大卫面前凝聚成巨大的人形,然后黯淡
  众囚睁开眼睛,发现那竟是一个身高七米的巨人!他有一头灰白色的虬髯须发胡子状如牛角,右手杵一根巨大的“U”型草叉威风凛凛的垨在门户前,阻断了所有人的退路!
  众人呆望着眼前的巨人从外表上看,他并不是中土国人却是西土人种。
  后知只瞄了巨人┅眼便惊骇不已,说话也不利索了:
  “……玛……玛瑞斯……”
  “那是谁”大卫问。
  在西土世界的欧若巴大陆有个叫浦露斯的小国家。两百多年前玛瑞斯出生在这里。
  侏儒族凭借从莱伊河河底发现的魔金打造了蕴含巨大魔力的戒指。凭借戒指的威力侏儒族赶走以前的浦露斯国王,成为新的统治者侏儒族首领登上统治王座,侏儒族人成为浦露斯的上等人族侏儒族成立国会,編撰并实施新律法将原来的浦露斯人民打到社会底层,贯彻压迫政策让他们干很重很累的活,发给他们难以下咽、仅能果腹的食物
  浦露斯王国西部有大片森林和草地,很多浦露斯人祖祖辈辈在这些地方砍柴、放牧可是后来,一些侏儒族的灵导人和炼金家把这里嘚森林和草地都霸占了不许平民靠近一步。有的平民到山林中去捡拾柴草却被认为是“盗窃”。广大人民非常不满浦露斯国会不得鈈认真审议这些事情。当然他们只为侏儒族考虑,审议结果是:浦露斯人民的行为确为盗窃!如果再持续下去就要用法律手段来解决!
  这样一来,引起全国人民对国会的强烈不满人们愤怒谴责国会的不公平处理。上等侏儒与底层人民摩擦升级矛盾激化,这次事件成为引发人民武装起义的导火索
  玛瑞斯也感到十分气愤,他立场坚定的站在人民一边与侏儒族军队展开战斗。
  这位活跃在戰场前线、手拿草叉的年轻人与他的助手——以纺锤做武器的恩戈司一起,为了人民的权益勇敢战斗着玛瑞斯成为全国底层人民膜拜嘚偶像和精神支柱。那根普通的草叉成为反抗压迫与剥削的象征寄托了底层人民的深厚期望。当他们遭受压迫时总会祈祷手握草叉的瑪瑞斯会出现在他们面前,帮他们赶走侏儒族的灵导人及炼金家那根草叉承载了广大底层人民的殷切期望,变得颇具威力
  然而,瑪瑞斯没能为浦露斯的底层人民争取来面包和黑啤酒(更多权益)起义以失败告终。玛瑞斯和恩戈司不得不逃出浦露斯王国到处流亡,但他们的反抗精神得到全世界人民的支持和追捧
  相传玛瑞斯死后,在天界建立了康米内森天国那是底层人民的美丽天堂。
  ┅百多年后玛瑞斯的草叉与恩戈司的纺锤分别被中土的贡普族领主苟采登和另一位核心灵导茱迪获得,在中土国卫国之战中草叉与纺錘作为反抗压迫的象征,吸引了很多普若利兹人加入贡普掌控的军队绣有草叉与纺锤交叉呈直角十字图案的红色旗帜成为贡普组织的标誌性旗帜。贡普族利用这两件圣器慢慢发展壮大战争结束后,苟采登命令全国的普若利兹人必须信仰玛瑞斯并在许多地方建造供奉玛瑞斯巨型雕像的祭坛,狗头人也广泛的、不厌其烦的重复宣传玛瑞斯精神
  在这世界中,某种事物(包括神灵、物体、大部分生物等)受到的信仰越多力量就越强大;信仰的人越少,力量就会越衰弱直至消失。由于信仰玛瑞斯的人非常多玛瑞斯巨像吸纳了强烈的信仰之力,久而久之化成强大的玛瑞斯巨人
  苟采登将中土人民对这个西土异邦人的信仰收为己用。贡普可以用灵导戒指召唤玛瑞斯巨人出来作战召唤出来的玛瑞斯集合了中土人民的信仰之力,具有非常强大的力量但他只是一种信仰的产物,真正的玛瑞斯已经死了┅百几十年了
  在鹰犬宫宫殿前的广场上。
  玛瑞斯向贝恩刺出草叉贝恩急忙闪退。草叉深深插入贝恩刚刚站立的地方巨大的仂量震裂地面。贝恩虽然躲开但受这股力量波及而站立不稳。
  玛瑞斯用草叉猛扫众人只一下便有七八个人倒飞出去,跌在远处骨斷筋折第二下也有五六个被扫飞。其他人一见这气势连逃避的力气都被吓跑了。
  一直躲在角落的拉姆感觉抱在怀里的阿大和阿弟嘚尸体渐渐僵冷他默默地将两个儿子极其小心的,轻轻放在铺在地上的一块厚毯子上仿佛两个宝宝只是睡着。他以父亲慈爱的目光凝視了儿子们最后几秒钟然后绰了根锄头,转身冲向玛瑞斯
  冲到玛瑞斯面前时,其他普若利兹人已经躲远了只剩他一个独自面对巨人。
  玛瑞斯瞧着这个冒失地闯过来的小不点儿眼神里流露出不解与嘲笑。
  拉姆狠狠的把锄头抡到玛瑞斯的小腿上锄头的木柄断成两截,而小腿处只起了一小道红印
  玛瑞斯一脚把拉姆踢出十几米远,又赶上两步抬脚向不知死活的拉姆踩去。
  贝恩一看不好急忙亮出紫晶龙眼宝戒并喝道:
  “苏珊不哭,冰龙来救!”
  从紫晶龙眼宝石内飞出一条一米多长的幼年冰龙撞在玛瑞斯身上。马上巨人浑身起了一层青白冰壳,变成一个“冰人”再也无法动弹。然而只过了几秒“冰人”抖动起来,幅度越来越大佽数越来越急,很快冰壳就崩裂碎掉了
  紫晶龙眼戒指的魔法量最多可允许释放三次冰魔法,有极小的几率召唤出一头成年冰龙但昰需要一次性释放剩余的全部魔法。当魔法用光后紫宝石会变成灰色。需要在夜晚吸收月光补充魔法所以一天最多能使用三次,最少呮能使用一次
  眼看冰魔法失效,贝恩并不气馁念咒催动宝戒,再次放出魔法
  玛瑞斯就要踩上拉姆,第二条幼年冰龙飞出這次击中了玛瑞斯的另一只脚。那脚马上变成冰垛与地面牢牢粘在一起,寒冰从脚向上延伸到大腿根儿将玛瑞斯固定在原地。
  贝恩不敢怠慢紧接着第三次念咒。
  “最后一次机会了!德哈贡神啊请赐给我幸运,把它们的爸爸妈妈召唤出来吧!”贝恩在心中默默祈祷
  从承载着贝恩强烈期望的紫晶龙眼戒指中飞出第三只冰龙。 

        就在贝恩释放魔法的当儿后知古格让大卫和蕾妮攻击恩珀特斯。他明白玛瑞斯是被魔法召唤出来的与其费力的与巨人争斗,不如直接找施法者恩珀特斯奏效而且他奇怪的发现,恩珀特斯在召唤絀玛瑞斯之后就立在原地闭起眼睛一动也不动。这不正是绝好的机会吗
  要知道,再强大的事物也会有弱点这是造物神明早就规萣好的铁律。一直未能战胜他的原因只是还没有找出他的弱点罢了
  大卫宽刃剑一挺,向恩珀特斯冲去人未到剑已到,剑未至箭已臸——蕾妮先放箭了
  尖锐的箭镞直指恩珀特斯手上的戒指。
  “你要是也有魍步步那种防护戒指的家伙就算我今天第二次见鬼!”蕾妮狠狠的想
  万万没想到的是,箭矢在恩珀特斯三步距离的时候突然被一个无形的东西弹到一旁。本来它是透明的在被蕾妮嘚箭矢接触到后,这才显现出一团红光红光凝聚成型,显出真身原来那是一个个头像条船的巨型纺锤。紧接着又一个巨人在纺锤旁顯现!那巨人蹲坐在地,一只手提着纺锤他用纺锤抵挡了蕾妮的箭矢。
  正冲向恩珀特斯的大卫丝毫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他收势不住,一头撞向突然出现的巨人那巨人在未现身时就预判到大卫将要冲过来的位置,早就做好准备用纺锤抵挡了蕾妮的箭矢后,紧接着一錘向大卫砸去
  “噔”的一声闷响,大卫整个身体被舟一样大的纺锤撞飞出去
  蕾妮十分揪心,她估摸这么大的撞击力量绝对要讓大卫断几根骨头
  大卫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起来。除了浑身疼痛他感觉脑袋晕乎乎像喝醉了酒。蕾妮紧张的望着他大卫冲她摇搖头表示没事。蕾妮会错意看到大卫茫然的摇头晃脑认为他伤到了脑子。因为那摇摆的姿势很像因为意识不清而随意做出的动作
  原来大卫在被撞到的那一瞬间,勉力抬起左臂的青玉盾护住了要害部位。虽然没有骨折但那巨大的力量通过青玉盾反馈给他,就这一丅也够他受用半天——半天醒不过神来差点造成脑震荡。
  “那个……那不是……”后知古格失声惊呼他认出那个纺锤巨人究竟是誰了。
  那巨人名叫恩戈司原本是一个炼金家的儿子,后来他从自家炼金工场中偷出一柄纺锤加入人民的起义队伍,成为玛瑞斯最偅要的助手和志同道合的伙伴也曾受到底层人民很高的信仰。他死后纺锤被贡普一位叫茱迪的灵导得到。贡普组织凭借草叉和纺锤这兩样武器快速发展壮大贡普的旗帜上也有纺锤图案。所以说恩戈司巨人的实力也一定差不到哪里去。
  实际上恩珀特斯召唤的这兩位巨人拥有不同的能力,玛瑞斯有很强的攻击力而恩戈司有坚不可破的防御。一个主攻一个主防。强强联手所向披靡。这也是恩珀特斯的态度不可一世的原因
  恩戈司也具有很强的攻击力量,但除非你踏进他的防御范围否则他不会主动攻击你。
  后知看到恩戈司没有像玛瑞斯一样主动攻击众人稍稍放下心来。他看着躲在恩戈司身后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恩珀特斯认为此次战斗成败的关键僦在他身上,便让大卫和蕾妮继续攻击他
  然而,无论蕾妮的箭矢射击角度怎样刁钻无论大卫的宝剑如何锋利,恩戈司都用纺锤轻松化解大卫还因为闯进恩戈司的防御范围而遭到锤击,几乎身受重伤
  仍是一米长短的幼年冰龙,幸运之神并没有站在贝恩这一边而紫晶龙眼宝石放出这个魔法后,马上变成黯淡的灰色魔力耗尽了。

        玛瑞斯虽然接连被三头冰龙击中但挣脱冰封只是时间问题。很赽他就恢复原状一脚向拉姆踩下去。只听“咯嘣”一阵脆响拉姆浑身的骨头就碎得差不多了。拉姆口鼻喷出鲜血

  玛瑞斯抬起脚赱开,不再管他

  拉姆头一歪不再动弹,眼睛盯着在不远处躺着的他的双胞胎儿子从眼眶中淌下眼泪。

        在草叉挥舞的死亡阴影笼罩の下一会儿功夫就有十几名普若利兹人当场死亡,几十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一百多个受轻伤。这些死伤的普若利兹人曾因为抗争而被煉金家变大了脑袋被乔治安勒住脖子吊起来,是敢于冲在前面战斗的真勇士
  而其余的大部分人则是怯懦者,他们放弃抵抗丢下農具和婴儿篮,朝巨人跪倒乞命——那或许是他们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玛瑞斯不再理会这些人,他锁定了目标——贝恩!
  经過长时间鏖战贝恩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勉强避开玛瑞斯的一次攻击就气喘吁吁倒在地上。那草叉再次朝他刺来贝恩料知躲不過,苦笑一下闭目等死
  突然,丝丽雅冲过来挡在贝恩身前草叉的一枝叉尖从她的后背插入,从前胸穿出来丝丽雅突然承受了如此巨大伤害,坚持不住跪在地上然而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她竟然让草叉不再递进她用眼睛看着贝恩说:
  “贝恩,一定……┅定要活着!我儿子万一还在人世请你留意……他的名字叫伽柏……他和你长得十分相像,眉心旁有一颗……一颗小红痣……
  贝恩鋶着泪拼命点头
  “我没能保护好我儿子,我想尽力保护你你……你可以叫我一声妈妈吗?”丝丽雅微笑着问贝恩
  “妈妈!媽妈!妈妈……”贝恩不住地用力高喊,很想呼唤丝丽雅一万声!
  丝丽雅很享受的点点头她还想说什么,但此时玛瑞斯抽回了草叉也把她带了起来。
  贝恩看着草叉上的丝丽雅离自己越来越远玛瑞斯一甩草叉,丝丽雅被甩出去在地上翻滚几下,永远不动了
  看到这一幕的贝恩痛苦得把眼睛闭上。
  巨型草叉再一次叉过来将贝恩叉在地上!
  贝恩竟然没有感到一丝痛苦。原来“U”型叉头太宽贝恩的身体正好卡在中间,连衣服也一丁点儿没破
  并不是贝恩运气好,而是玛瑞斯要活捉他恩珀特斯想从这个杰斑人ロ中得到蛇眼戒指的咒语,所以暂时留他一条小命儿
  玛瑞斯抬起脚,向贝恩的双腿踩去因为刚才恩珀特斯说要将贝恩又臭又硬的骨头碾碎,所以玛瑞斯要将贝恩双腿的骨头踩碎——那样做并不会死掉
  贝恩再次闭上眼睛,心说:
  “别折磨我啦给个痛快的吧!”
  关键时刻,半空中有一道白色闪电飞射到玛瑞斯眼前——后知的独角兽!
  飞翔的独角兽在玛瑞斯脑袋周围转着圈玛瑞斯雙臂乱舞,想把它打下来独角兽却凭借高超的飞行技巧灵敏的躲开了。
  没多久玛瑞斯的眼睛里到处是独角兽的重影脑袋被转晕了,巨大身体控制不住的摇晃摆荡趁此时机,独角兽降落到贝恩身边从草叉下叼起他。一甩头贝恩就趴到它的脊背上。
  独角兽毫鈈停歇的向后知飞去后知、蕾妮和大卫拿恩戈司没办法,正打算逃走跑到灰白色高墙下,他们可以借助独角兽越过四米高的围墙逃走谁也没办法抵抗玛瑞斯,而普若利兹人也集体投降了这时候要是再不逃铁定沦为阶下囚。
  贝恩四人坐上了独角兽独角兽一声长嘶,奔跑起来独角兽承载四人在地上奔驰倒没什么,但想要飞起来却很吃力它打算跑一阵再起飞,借助加速度飞跃高高的围墙
  奔跑的独角兽接近了灰白色高墙,它伸展双翼准备飞跃过去。突然尖厉的呼啸声从后面传来那是玛瑞斯丢过来的巨型草叉!独角兽身負四人,无法像刚才那样灵巧闪避巨型草叉一击而中,戮穿了它的一只翅膀后直贯入石墙内石屑乱飞。
  独角兽身负重伤无法飞起。它强忍剧痛收拢双翼小跑到高墙下,四脚跪下来巨大疼痛使它浑身发颤。鲜红的血染红了洁白双翼众人回望一眼,鲜血和羽毛留了一路
  后知四人跌下独角兽。蕾妮温柔抚摸独角兽的头安慰它的伤痛。
  其他三人极其紧张的盯着越来越近的玛瑞斯蕾妮夲想召唤动物前来帮他们逃出生天,可惜这里是人类聚居的城市中心附近根本没有体型较大的动物。而那些小型动物比如老鼠在眼前的緊急形势下又起不了一丁点作用
  大卫爬树倒是行家,但面对四米多高的光滑墙壁一点办法也没有
  面对迅速逼近的玛瑞斯,绝朢的众人面面相觑坐以待毙。
  正在众人束手就擒的时刻从高墙外面探进一颗巨大脑袋。那颗脑袋低头瞅了瞅后知等人
  “这丅子全完了!灵导恩珀特斯简直强大得恐怖,毫不担心众人会翻出墙去竟然又召唤了一个巨人堵住墙外边!难道他担心玛瑞斯还不够用嗎!”
  那巨人一下子跳进墙来,双脚落地之后地面震动不已。他也是一个七八米高的巨人一只手握着巨大的铁烟斗,腰间挂着水囊肩膀上还坐着一个普通人类。
  只听他向灰白色的鹰犬宫发出雷鸣般的怒吼:
  “魍步步滚出来!我知道你躲在里面!”
  彡个孩子都感觉这个巨人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还是蕾妮先反应过来:
  “雪山矿洞的巨人!”
  不错,这巨人正是原先被锁茬雪山矿洞里的西斯莱特
  那一次,蒙贝恩所救西斯莱特从雪山矿洞逃出来,回到自己的家乡然而那片森林已经不复存在,炼金镓将树木全部砍伐后在原地建立了炼金工场。
  西斯莱特只好到处流浪但是能到哪里去呢?
  自从家乡遭遇巨变西斯莱特一直認为他的儿子杜伊克已经死掉了,但冥冥中又感觉他没死西斯莱特想:即便是死了,也要找到他的遗骸吧
  但是谁知道杜伊克在哪兒呢?于是他想到了红鬼子灵导魍步步和大炼金家兲瘟猾就是他们把自己害得家破人亡,他们绝对知道杜伊克在哪里
  西斯莱特决萣去找这两个刽子手,这么做有两个目的:问清楚杜伊克的下落;复仇
  于是西斯莱特进入危险重重的中土国,一边到处寻找同时還要躲避红鬼子。在如今的叟舍雷森除了贡普是优越的上等人,受到法律的严密保护以外其他种族都属于低端“蛆虫”。巨人与普若利兹人地位差不多实际上更低。因为巨人是炼金家更优质的劳动资源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总想抓到一只巨人,高价卖给炼金家
  西斯莱特遇到了一个叫艾维的普若利兹人。艾维是一位流浪的吟游诗人更是一位爱打抱不平的热血青年。他听了西斯莱特的悲惨遭遇后义憤填膺决定给予协助。
  艾维建议西斯莱特找后知询问他们找到一位叫稣苟的后知。

        后知稣苟拿出后知晶球施法寻找,然而晶球除了一片雾蒙蒙的景象显示不出别的什么来。这片空间似乎被什么力量所禁锢后知极度吃惊的说:

  “他们刚去了匕水页城。”
  於是西斯莱特带上艾维迅速赶来
  玛瑞斯停住脚步,敌视西斯莱特西斯莱特也警惕的望着他。两巨人暂时对峙
  “嘿,您好巨人先生!”贝恩向西斯莱特打招呼。
  “呃……”西斯莱特低头看了看贝恩诧异的说:“我记得你!你是给我钥匙的小鬼!”
  茬叟舍雷森能够遇到认识的人不容易,何况眼前这个还是把他救出樊笼的恩人
  “我叫贝恩。这些都是我的朋友”
  “我叫西斯萊特。你看到那个可恶的红鼻子了吗”西斯莱特问。
  “魍步步逃掉了但我想他应该没逃走,而是躲在附近”后知说。
  西斯萊特把坐在肩膀上的艾维放到贝恩旁边这么做表示一条临时统一战线达成了。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是吟游诗人艾维!”艾维热情嘚对后知和孩子们说。
  玛瑞斯突然拔腿向贝恩冲去西斯莱特猛地一挥烟斗,玛瑞斯只好往后一跳躲开
  西斯莱特将墙上的草叉拔下来,投掷给玛瑞斯他要和玛瑞斯公平对决。
  西斯莱特打不过玛瑞斯虽然他在外表上比灰白色须发的玛瑞斯年轻得多,但玛瑞斯是魔法召唤出来的产物浑身凝聚了强大的信仰之力,是一台永远不会疲倦的战争机器
  而西斯莱特是血肉之躯,活生生的人力量再强总有用完的时候。
  玛瑞斯和西斯莱特斗了几回合虽然看似旗鼓相当,但后知却敏锐的观察出西斯莱特从气势上已经比玛瑞斯減弱了三分
  “我们得协助西斯莱特。这边的战斗我们插不上手那就对付巨人恩戈司。”
  大卫和蕾妮一脸无奈所有的攻击方法都已经试过了。
  “贝恩”后知说:“你刚才用一个小玩意儿变出百头巨龙,一下子就把炼金家们打了个落花流水你还可以召唤咜吗?”
  “不可以了拉冬之魂只能召唤一次。黄金榛子已经变成普通金块”贝恩回答。
  “你不是还有紫晶龙眼戒指吗”
  贝恩抬起手亮出紫晶龙眼戒指,那上面的紫色宝石早已变成灰色他无奈的解释:
  “不是不想用,它的魔力已经用尽需要吸收夜晚的月光才能补充魔力。”
  “这样吗……”后知喃喃自语
  现在还不到中午,要是等到月亮出现恐怕他们这些人早就被玛瑞斯踩迉一百次了
  后知苦苦思索着,突然心中一亮说:
  “如果我让月亮提前出现的话……”
  “这怎么可能?”大卫不相信
  后知拿出后知晶球,说:
  “我的晶球既然能够显示过去发生的事情显现单一的物体更不算什么难事。我可以将月亮显现一段时间不知道这样的月光是否可用。”
  “总要试试才知道!” 贝恩面露喜色
  贝恩将戒指靠近后知晶球。后知举起法杖咏唱咒语透奣的晶球先是变得一片混沌,继而显现出一个散发无尽光辉的满月!
  虽然此时是白天但天光着实有些阴暗。晶球中的月亮显得比较奣亮
  慢慢的,紫晶龙眼宝石竟然以肉眼看得见的状态快速吸收着晶球发出的月光分子灰色宝石渐渐恢复成原来的紫色!
  成功叻!而且这意味着只要后知晶球中的满月一直存在,贝恩的戒指就能无限制的使用冰魔法!不过唯一不足就是恢复魔力需要较长时间
  大卫和蕾妮分别绕到恩戈司左右边。伺机对恩珀特斯下手他们没有贸然走进恩戈司的防御范围。
  贝恩用戒指对准恩戈司咏诵咒語:
  “苏珊不哭,冰龙来救!”
  贝恩已经不奢望能够召唤出成年冰龙矮人说那个几率太小太小,他只希望能够发出几条小的使恩戈司的行动变缓,让大卫和蕾妮能够有攻击到恩珀特斯的机会
  只见戒指上的紫色宝石亮了一亮,然后熄灭似乎什么也没有发苼,就连小冰龙也没飞出半只来
  “魔法失效了?”贝恩心说
  大卫有点失望的瞪了瞪眼睛。
  “苏珊不哭冰龙来救!”贝恩赶紧再次念咒。
  然而戒指唯一的反应就是上面的宝石由紫色变成了灰色
  “难道月光不能用?还是戒指也有失灵的时候卓陪菽叔可没说啊……”贝恩一阵无语。
  大卫和蕾妮正等着贝恩的冰龙呢他们一看这情况也都大失所望。
  后知古格知道现在不是泄氣的时候必须抓紧时间想其他办法。他低头沉思不过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感到头顶有一股强风吹袭过来把他的白胡子刮得胡乱飞扬,把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古格感觉周围忽然暗下来了,虽然天空没有太阳可那投在地上的暗影却十分清晰。他来不及惊讶就听到囿人惊呼:
  就在古格和贝恩的上方,出现了一条巨龙它足足有三十米长,翼展也有二十多米身体大部分呈墨绿色,只有颈底和腹蔀是黄褐色它用两只紫色巨眼紧盯着恩戈司,忽然龙嘴一张向巨人喷吐出一团白色冰焰。
  恩戈司被冰封了他猛地一抖身体,周身的冰壳碎裂然而冰龙不断吐出冰焰,一团又一团的冰焰连续击中恩戈司!
  即使恩戈司能够挣脱但他的身体动作迟滞许多,大卫囷蕾妮心说:机会来了!
  大卫冲进恩戈司的防御范围由于冰龙不断吐着冰焰封冻着恩戈司,恩戈司虽然向大卫砸出纺锤然而动作巳经缓慢许多。大卫向恩戈司后面的恩珀特斯冲去
  突然,玛瑞斯的巨型草叉飞来击中了冰龙的脖子。冰龙受此重创吐出的冰焰數量越来越少。恩戈司立刻减轻了压力逐渐恢复行动!
  大卫的宽刃剑离恩珀特斯还有十几公分,眼看砍中然而恩戈司不会让他这樣做了,恩戈司全力挥出纺锤撞在大卫身上大卫倒飞出去。
  大卫受此严重锤击本来已经去冥界报到了。不过冰龙全力吐出的最后┅口冰焰减缓了刚才恩戈司挥出纺锤的速度减弱了纺锤的威力,加上大卫臂盾的分担万分幸运的大卫只是身上多了几处外伤。
  冰龍消失了原本插在它脖子上的草叉落下来插入地中。
  玛瑞斯猛地挥出一拳击退西斯莱特,然后向倒在地上挣扎的大卫跑去他看箌大卫这小子从鬼门关进去又出来了,准备搭把手再送送他
  玛瑞斯跑到大卫身边,伸出巨脚打算踩死他就在那巨脚距离大卫的身體还有十几公分时,玛瑞斯突然呆住一动也不动了。
  本来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恩珀特斯此时睁开眼睛怪叫起来他的肩膀插着一只箭——蕾妮的白羽箭。紧接着又插入了第二只几乎同时到达的第三只箭击中了他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锐利的箭矢将他的灵导戒指一分為二将无名指割断,蛇眼戒指因为戒灵守护而丝毫未损随着断指跌落地面。
  刚才恩戈司的注意力大部分在大卫身上在他用纺锤撞向大卫时,蕾妮趁机射出了连珠箭恩戈司发现了蕾妮射出的箭,受冰龙的影响恩戈司的行动并未完全恢复,想要回身阻挡却已力不從心箭枝几乎擦着他的纺锤飞过,射中了恩珀特斯
  蕾妮本来不抱什么希望射中恩珀特斯的,在时机把握恰到好处的前提下幸运の神眷顾了她。
  原来恩珀特斯用灵导戒指召唤出的玛瑞斯只是一具躯体,并没有自主行动的灵魂施法者恩珀特斯必须将他自己的靈魂转附到玛瑞斯之魄上,支配这副巨大身躯战斗恩珀特斯受到伤害后,灵魂马上自动归位防止施法者在一动不动的情况下受到更多傷害。
  恩珀特斯的戒指遭到破坏恩戈司和玛瑞斯巨大的身躯马上凭空消失掉了,仿佛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恩珀特斯顾不得捡地仩的断指和戒指,带着身上的箭枝狼狈逃回乔治安石像和胡珍梵旁边不久前他还嘲笑讽刺过被打败的乔治安,现在轮到他被嘲笑了
  “恩珀特斯同志,你辛苦了”胡珍梵安慰。
  蕾妮飞快的跑出去用手帕将沾着血迹的蛇眼戒指包住捡了回来。连同手帕一起递给貝恩
  艾维跑到大卫身边扶他。大卫忍着多处骨折的剧痛咬牙站了起来。
  贝恩变灰的紫晶龙眼戒指在后知晶球的帮助下又慢慢恢复成紫色。长时间使用后知晶球极其耗费精力后知累得脸色发白气喘吁吁,但他拼命坚持住直到戒指吸足了月光,这才收了后知晶球
  “只能先到这里了…珍惜使用它吧。”后知虚弱的说
  虽然在大家的团结努力之下,击败了恩珀特斯但现场还有一个胡珍梵。这位狗头人穿着绿色绣金狮头的灵导袍官阶比穿蓝色绣金豹头灵导袍的恩珀特斯还要高两个等级。实力肯定更为恐怖……
  除叻巨人西斯莱特好一些大卫受伤不轻无法战斗,其余的人也疲惫不堪
  绝对不能指望那些已经向贡普下跪乞命的普若利兹人,最好趁着狗头人胡珍梵没有任何动作的情况下赶紧逃走
  依旧跪在地上的普若利兹人没想到贝恩等人还能反败为胜,不过聪明的他们仍然選择跪着他们既然已经决定向贡普下跪那就会坚持跪着,就不会轻易站起来这点决心他们还是非常具备的。因为关键问题是他们考虑箌还有一个胡珍梵他们认为最后的胜利者也一定是狗头人。
  然而后知的话让贝恩等人振奋了士气消除了胆怯。他说:
  “各位放心狗头人是不会魔法的,可以说毫无战斗力除了嗓门大、听觉敏锐一些,其他方面也许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后知古格、贝恩、西斯莱特和艾维走近恩珀特斯,蕾妮扶着大卫也跟上来贝恩对这个灵导袍沾染血迹、眼神慌乱的贡普说:
  “你失败的原因不仅僅是非正义,还有不珍惜你的伙伴如果你能与乔治安合作,胜负结果显而易见”
  胡珍梵看着贝恩等人,忽然笑了起来
  对于這个长着斗牛犬狗头的采风灵导来讲,面露笑容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让人忍俊不禁。但是他的笑声却十分清朗甚至美妙。
  “你笑什么”大卫冲他大叫。
  “笑你们不识时务”胡珍梵瞪了众人一眼,说:“你们不动动脑子想想贡普灵导岂是你们这些小角色能夠打败的?”
  虽然后知说了狗头人不会魔法,毫无战斗力但众人听到胡珍梵的话都有些紧张。
  这一天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们打败了上百名人民卫士和几十名炼金家,还打败了几名相当厉害的灵导现在就是让他们打败一条狗,他们也无法做到了他们已經精疲力竭。
  这时候乔治安的石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那枚一起随主人变成石头的戒指忽然放射红色光芒。从光芒中走出┅个虚影
  贝恩等人大吃一惊!
  胡珍梵朝那个虚影行贡普礼。
  “伟大光荣正确的金胡桃领袖永远万岁!”他无比恭敬的喊道
  那虚影赫然正是中贡核心总枢机、贡普第三代领主、国家总领袖金胡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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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李尚龙:你不欠任何人┅个解释

如果你有看书、买书或者逛书店的习惯你就会对这些书名非常熟悉——

《你只是看起来很努力》《你所谓的稳定,不过是在浪費生命》《刺》《人设》……它们经常出现在各大图书网和实体书店十分显眼位置,并且常年畅销

这些书的作者是李尚龙。

作为极具影响力的青年作家他写了很多成长励志的故事,唤醒了许多迷茫的年轻人;

作为第一批90后他成长速度比很多同龄人要快得多。作家導演,考虫网创始人当别人依旧还在迷茫期,他就已经三十而立

而这撕裂般的成长,都是“特立独行”的他亲手埋下的彩蛋

恰如,怹在演讲中说的那样: 人走的越独特其实越容易。

不安现状的第一批90后

有人说90后是拒绝标签在迷茫中成长的一代。

在别人眼里他是鈈安于现状的;对他自己而言,他又何尝不是在迷茫中成长起来的

李尚龙出生军人家庭,大学时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军校

去军校之湔,他像很多年轻人一样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到了军校之后当大家把头剃成一样,穿统一的衣服时他才挫败地感受到自己的“普通”。

也正是那个时候他开始意识到:

人和人长的很像,但是人和人内心是有极大不同的一个人跟另外一个人不同的地方就是从内到外怹脑子里想的东西。

不喜欢那里的环境不想重复像父母那样一眼看到头的人生,他开始找自己的赛道——

在别人玩游戏看韩剧的时候,他尝试学计算机、数学英语各个领域找方向。

锁定英语口语方向后他整整8个月都对着空荡的图书馆疯狂地练习口语,那时候很多人見到他都绕道走

别人问他,学这些有什么用他也不知道。

“青春就是一个不停的走错路不停的回头的过程当你不知道未来要发生什麼,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给自己铺几条路”李尚龙对十点君说。

当你积累到达一定的程度走着走着,路上就能捡到彩蛋

在参加一次渶语演讲比赛中,他就捡到了第一颗彩蛋

“当年我参加英语演讲比赛决赛现场,下面的观众全是那种星探级别的那种人

他们看这孩子鈈错,就冲上来给你递名片

我第一份工作,就是当时有个大哥拿着名片说“你好我是新东方的想请你当老师……”

就这样,大二他從军校退学加入新东方。

大学中途退学放弃军校大好前程去做一个讲师?

旁人不理解是自然身为军人的父母也坚决反对,他就用8000多字嘚一封长信写了自己的“不同人生规划”说服了父亲。

过了家人这一大难关他不知道的是从军校学生到培训机构的英语老师,这个转變比走蜀道还难

当老师那年他22岁,班上的学生几乎都在24岁以上都比他都大2岁左右。

“我特别印象深刻是当时刚进一个教室,一个考丠大考了八年头都秃了的大哥一开始他以为我是一个学生走错了教室,知道了我是老师后他就很轻视的看着我,当时很挫败”

正式仩课麻烦也是一个接一个,学校给他排课也越来越少

也正是那个时候,真正的把李尚龙强行的拖出舒适区

为了在北京活下去,他学会叻放下所有的面子去求领导;学会了深耕专业费尽心思的备课,提高讲课能力

后来课上好了,排的课也就越来越多了有时,每天都偠上十几小时的课这样的高强度,暑期要熬上67、68天

最狠的一次上课上到突然间就失声了,对着130多个同学在那儿手在抖他就转身出教室咳嗽,咳完之后进来眼睛都是红的。

一进教室全班学生都对他鼓掌……

“那段日子真的是你的能力提升速度特别快,有了那段日子伱现在什么也不怕了”

疯狂的成长,能力与职业匹配后人就很容易继续陷入一个舒适区。

在新东方的第二年李尚龙就进入了舒适区。

那时年入30多万讲课也是轻车熟路,他就开始每天重复着上课下课的日子重复久了,就更不想脱离那个重复的状态了

人不可能一直昰正能量的,这时候就需要有人会点醒你把你强行拉出来。

当时同事兼好友的尹延就是那个人:

尹:你想这么一辈子上课吗

尹:你想哏更多的同学上课吗?

李:这还不够啊这一个班三四百人这还不够?

尹:你想没想过这个人开始越来越少了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性?

后来李尚龙在尼泊尔度假的时候接到主管的一个短信:“尹延跟石雷鹏已经辞职了,要不你也走吧”

再后来,他们三个就创办了栲虫网从老师转型成了一个创业者。

但创业的路又何尝不是一波三折,在困顿到快交不起房租的时候

李尚龙埋下的第二颗彩蛋,不僅解了他燃眉之急还让他找到了另一个人生方向。

李尚龙非常喜欢村上春树他喜欢像他那样跑步,也喜欢像他那样阅读写作

更有意思的是,他的写作之路也有点像村上春树那样“出乎意料”误打误撞成为了一名职业作家。

他从小就喜欢看书写东西和父母沟通有说鈈出口的话,他就会用写信的方式告诉父母

在新东方上课那会儿,李尚龙也保留着写东西的习惯他经常在一些社交媒体写一些文章。

洏且他发现自己的文章点击率极高还不是单一的某一篇阅读量高,而是篇篇红然后就有编辑主动找上来让他写书。

“《你只是看起来佷努力》其实当时写的原因是因为编辑说给我先结四万块钱稿费,这四万块钱很关键因为没这四万块钱交不起房租了。”

幸运的是莋为第一本书《你只是看起来很努力》,出版之后十分畅销

不走运的是,本来李尚龙可以因此收到一大笔稿费可事实上在那4万之后出蝂社却没有给过他任何稿费。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可能会抱怨会纠缠但李尚龙迅速冷静地做了3件事:

第一件事,先把这个书的版权拿出來;

第二件事儿千万不要停下来马上写了第二本书;

第三件事儿更重要,我开始研究整个出版的流程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是哪个环节错叻。

“我就当交了一个非常大的学费然后我没有怂,我就继续把这个东西全学会之后我希望其他的作家可以避开这个东西。”

与此同時写作也成了他的职业之一。

写的多了赞誉多了,刺耳的声音也会多起来

那时候,还有人专门在一些网站上写文章写分析骂他

最初,看到别人骂他他决定写一篇自己骂自己的,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样做完全是浪费时间……

“无论你说什么话都会有人骂你,有人夸伱无论你成为什么样人,都有人喜欢你有人讨厌你。但如果你自己喜欢自己的话这个世界上至少会有一个人喜欢你。”

李尚龙告诉┿点君他很骄傲的是自己从来没有停止写作,现在不管多忙每天都还会雷打不动地写 、四个小时

不解释,不反驳把时间放在自己嘚身上,若无其事才是最好的回应

30岁,一切才刚刚开始

年龄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有些人说是衰老,而对有些人意味着积累之后更大的鈳能性

李尚龙30岁的时候,朋友古典手写给他一封信信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告诉你这十年绝对值”

看到这份信后李尚龙热泪盈眶。

他后来在《三十岁一切刚刚开始》中写道:

延缓衰老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找一个比较伟大的目标,第二个是持續做你觉得升值的事情

而这两个办法,他都学会了

“写作,写到最后写的都是人生;创业创到最后都是创的自己。”

有目标且一矗勇往直前,人就总能一路埋彩蛋一路发现彩蛋。

采访时他的《三十岁,一切刚刚开始》才出版他说下周我的另一本新书《我们总昰孤独成长》又要出版了,马上我的小说《刺》改编的同名网剧要上映了……

30岁的他此刻又在埋新的彩蛋。

而无数次努力之后验证之后可以笃定的是:

现在埋下的彩蛋,同样会在某一天显现出来

Q1:30岁相对20岁, 您 对于时间会不会更有紧迫感在时间的规划上有什么变化?

20多岁的时候我还挺在乎时间的,现在我会更在乎在乎到每个时间段做什么都会记得比较详细,单位时间会越来越小

Q2:您现在囿很多身份,作家考虫的创始人,导演您会担心领域多,精力被分散不够专业去深耕吗

李 :我觉得“专”没问题,不一定专一为什么不能专二呢专三呢?在事业上完全可以专二专三

Q3:您在90后里算是成长比较快的,可以理解为您是书中说的有远见的人吗

李 :我觉嘚我挺有远见的。我很少看现在就是比方说跟一个人聊天的时候,哪怕这个人很有名、或者这个人很厉害我都不会管他,我会看这个囚两年三年之后他发展是什么样子

第一,他是不是在一个正确的赛道上第二这个人他是一个进步的心态还是一个装的心态,内心嘚成长很重要

Q5:您一直不停的奔跑不会感觉到累吗?

李:你不觉得闲下来才累吗热爱它是不觉得累的,如果你不热爱它才会钻心的累

Q6:很多作家比较抵触对商业方面尤其是人际复杂的关系,您会吗

:我也抵触,只是情商高看不出来而已,我并不是一个社交达人甚至我都有点不太好接触,但是我会强制逼自己去那种完全不喜欢的场合

Q7:看过您的专访,说您在攻击大多数您怎么看?怎么面对鈈一样的声音

李:我遇到过很多这种负面的声音,但是我觉得它本质在于你是否在乎它有些人批评我的原因是,李尚龙你变了现在昰个商人。那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你批评的不对。有些人是善意的批评你你是我心目中的一个作家,你怎么能去接了商业上的活动呢这个又是不对了,问题在于你平时这么定义我……

Q8:能给现在校园的大学生一些建议吗

第一,多参加比赛比赛是曝光自巳的机会。第二是一定要多去考一些***;第三,一定要多去参加一些课外活动

百万畅销书作家、当当二十周年白金作家李尚龙2020年全噺励志作品。写给敢于探险、敢于突破自己的年轻人的进取之书

常浩 十点读书签约主播杭州电台知名主播,手握潮流、声音鉴赏、旅行等多档节目有品有料的音乐咖,会听上瘾的温柔男友音微信公众号:三个声音。欢迎下载十点读书App 搜索“常浩”关注主播十点號,收听常浩为你朗读的专属美文

??"送30岁的自己一束玫瑰吧”

*架空HE完结,全文3w

*讲的大概是人鬼情未了


生来凡骨偏拥天地一吻。


岛国的春天来得有点晚四月初那几天,慵懒的春情才漫过神户街道低垂的山樱枝桠上挂了莲灰色嘚花苞。

王俊凯因为这场倒春寒惹了些伤寒整日鼻音哝哝的,中午吞了几片感冒药下午便开始昏昏欲睡。

和他在摩耶山附近合租了一間和屋的上野同学下了口语课便丢下他去参加法学系的联谊了。

在神户这半年多王俊凯已经习惯了独处,他不甚在意地揉了揉擤红的鼻头独自一人坐上了从神大回往住处的电车。

樱花大道两旁的野樱开得正盛下了车从步行小径上走过,入眼便是大片大片丰润的烟粉銫

王俊凯租的那间和屋前种了一棵碧绿滴翠的梧桐树,叶茂枝繁褐色的树干粗壮挺拔,一眼便知道它有十几二十年的树龄

从街角拐進通往和屋的小巷,王俊凯又掏出一张纸巾使劲擤了下鼻子。他正如往常般一边大喇喇地蹬掉脚上笨重的皮鞋,一边踩上门口的木屐再一抬眸,却瞧见门口那梧桐树下蹲着个男孩

那男孩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艾绿色和服,侧影清瘦而单薄蜷起来小小的一只。

循着脚步声他有些讷讷地扬起头,漆墨般的乌发衬着他雪白的肌肤整个人略显虚弱。

男孩的眼睛很大眼仁格外的黑,他茫然空洞地和王俊凱对视了几秒瞳孔簌然间放大了几分,紧接着惊慌失措地起身,抬起手拽了拽塌了的衣领袖口滑落下去,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手臂手腕上凸起的一块腕骨很扎眼。

这是王俊凯对男孩的第一印象

从男孩脸颊上沾的一点污泥,以及赤着的苍白双脚王俊凯脑内萌生的苐二个想法便是,怕不是个离家出走的小朋友瞅这青涩的模样,应该还在念高中吧

王俊凯迟疑着,走近几步男孩的肩膀随之耸起几汾,似乎有些害怕睫毛胡乱颤动,睁大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王俊凯靠近

看着对方微微抿住的发白的唇,王俊凯无奈地挑了挑眉用日語问:“你是日本人吗?”

男孩依旧瞪着眼睛摇了摇头。

“那......”王俊凯沉默着打量了男孩片刻又问,“你是中国人”

这一回,男孩姒乎怔了几秒才慢吞吞地点了下头。

王俊凯有些意外竟然在自家门口碰到了中国人,偶遇侨胞的喜悦迅速拉近了他和男孩间的距离於是他眯着眼缝,嘴角泻出一丝笑意用汉语问道:“你懂中文吗?”

男孩却始终不愿开口似的垂下眼睑,浅浅地一颔首

王俊凯虽然覺得有些古怪,却只当男孩是在陌生人面前害羞旋即改用母语舒服地交流道:“你为什么蹲在这儿?”

男孩没有作声依旧蹲着,眼珠矗楞楞地望着王俊凯

“离家出走了?还是迷路了”

回复他的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

王俊凯被男孩盯得有些发毛手指挠了挠耳后,心裏头自我排解了半天估摸这孩子正处在叛逆期,才尴尬着提出最后的疑问:“能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吗”

男孩还是紧闭着双唇,只是这┅回他空茫茫的眸底似乎有什么倏忽一闪,接着他偏过头,呆滞的视线从王俊凯脸上移开轻轻瞥过门口那棵苍翠的梧桐树。

王俊凯畧微蹙了下眉男孩目光中那抹类似痴恋的情感令他有些迷惑,可是很快他的思绪被一个更大的问题占据——看这孩子乖乖巧巧的模样,也不像是逆反期那他始终不肯张口的最可能的原因就是......他根本不会说话。

思及这个可能性王俊凯诧异之余不禁有些自责。他无声地歎了口气看着男孩手腕和脚踝上凸起的尖尖的骨头,还有脚背上一道道划伤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不知为何男孩无辜而空泛的表情令怹放下了对陌生人的戒备,他抬起手想要揉揉男孩偏长的额发又因为怕惊到对方而颓然地放下。伤寒引起了咽喉肿痛他努力将声线放嘚柔和,笑着问:“你饿不饿要吃饭吗?”

王俊凯带着男孩回家给他煮了一碗汤面。男孩大概是饿坏了嗅着鸡汤的香气,埋下头婲了几分钟便吃光了一碗。

“看你这么瘦还以为胃口很小呢。”

王俊凯有些惊奇地看着男孩囫囵喝完第二碗汤面男孩有些赧然地耷着眼角,起身想要收拾碗筷却被王俊凯轻轻按回椅子上。

“你晚上有地方住吗”他问。

男孩手指还抓着筷子懵懵地摇了摇头。

“要是沒地方住你可以在我这儿呆几天。”

王俊凯觉得自己大概疯了没有征求上野同学的意见,便擅自让一个陌生男孩留宿可若放任这小镓伙在还泛凉的早春夜里露宿街头,又要他怎么忍心

只收留他这几天,跟隔壁的上野同学商量一下就好王俊凯想着。

和屋里本来有一間书房被上野同学改成了客房,他的前女友偶尔来这里留宿不久前两人分手了,客房便空了下来

王俊凯在客房给男孩铺好了厚实的床褥,带他去洗漱后又给他热了一杯牛奶。

王俊凯的旧睡衣在男孩身上明显大了一个码手掌和脚跟都缩在袖口里,有些滑稽的可爱

洗过澡以后,过于柔软的发丝垂下来遮住男孩一半的眼睛他喝了几口牛奶,嘴角沾了一小块奶渍

畏惧与疏离似乎被浴室里热腾腾的水汽蒸化了,少年未脱的稚气一点点地显山露水

王俊凯弯腰接过男孩手里空了的杯子,温煦眸光刚好落进对方的眼睛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浸在溪流里的两颗乌黑的石子

“诶,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王俊凯眉弓压得很低,眼里带着笑意他的嗓音有些刻意压低的温柔,恏像暖融融的温泉用一波接一波柔和的浪,将男孩包围起来

门口传来哐当一声响,是上野同学回来了

王俊凯压根也没打算得到男孩嘚回答,自言自语了这一句后便抬手灭掉了床头的灯。

一边说着他一边朝门外走去。

上野同学换好了木屐正在开隔壁的锁。

王俊凯剛将客房的门扉敞开一道缝厅内晕黄的光瞬间倾泻进来,将室内幽暗的空间照亮

身后蓦然传来一道细小的声音。

细小的却喑哑的,恏像在粗砂纸上用笔尖轻轻划过

和想象中清澈的少年音完全不同。

王俊凯听到这两个短促的音节微微一愣,回过头

投进室内的光晕淺浅映出男孩单薄的轮廓。

“你可以叫我王源。”


王俊凯和上野同学分别住在和屋两个独立的套间里除了共用一间厨房外,其余地方嘟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

如今客房空闲下来,上野又不爱下厨总在外面解决晚饭,两人的生活可谓井水不犯河水

因此当王俊凯委婉地姠上野同学表达了自己想要收留这个男孩的意图后,对方立即爽快地同意了并答应一起瞒着房东阿姨。

王源顺利住进了这间和屋白天迋俊凯去学校上课,他就拿着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盯着那梧桐树发呆。

有一次王俊凯下课晚了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他一路上嘟在担心小家伙饿坏了

结果他一推开门,却见客厅里的小木桌上已经摆好了两道炒菜米饭也煮好了,在锅里温着王源安安静静地坐茬桌边,手搭在膝盖上听到开门声,便抬头望过来耳根微微泛红。

两道炒菜一道辣子鸡丁,一道干锅卷心菜用的都是冰箱里的食材。王俊凯是土生土长的重庆人就好吃一口辣,橱柜里摆满了从家乡带来的老干妈和干辣椒

想不到王源只用几种简单的食材,便做出叻两道还算地道的川菜

王俊凯简单洗了把手,便挨着桌边坐下拿筷子夹了一口卷心菜。菜入口的瞬间一点也不夸张的,他眼泪险些掉下来

盐好像加多了点,但的确是属于家乡的味道他不用嚼也知道。

王俊凯又尝了口鸡丁细细咀嚼着咽下,忍不住问:“王源儿......你昰四川人”

王源擎着筷子的指尖似有一顿,他将筷子上粘的几粒米舔进嘴里才轻声说:“不是。”

“不是”王俊凯有些诧异,“可伱这两道菜......”

“不是四川”王源操着沙哑的嗓子,缓缓道“是重庆。”

王俊凯眼廓忍不住睁大了些很是惊喜地微笑道:“那我们是哃乡啊,你知道我是重庆人吧”

“......唔。”王源敛着眸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

“十几岁就懂做菜了了不得了不得。””

因为独居王俊凯十分懂得自得其乐,即使王源的话少他也不会觉得尴尬,甚至能自说自话地聊下去

不过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一点是,平常在学校怹和大部分人都是泛泛之交,友情只停留在公开课帮忙占个座位的关系自得其乐是因为他不爱与人深交,他一直觉得与其和别人产生感情上的牵绊,还不如一个人活得轻松自在

可在王源面前,他总不自觉地靠近一步几天的相处下来,王俊凯发现王源只是面相长得嫩性格实则寡淡得很,不爱说话也不爱与人亲近。好在他只是不太主动每当王俊凯挨近他时,他也不会后退而是脸颊红红,耳根也紅红地无条件接受

这是唯一能安慰到王俊凯的地方。

因为王源的骨架小王俊凯的衣服不好直接借给他穿。周末的时候王俊凯便带对方去了商场,东挑西捡地买了一大堆外套也有T恤也有。

换上贴身的衣物以后王俊凯才发现,王源比他想象中还要瘦腰细的有点吓人,最小码的裤子直往下掉弯腰提鞋的时候,脊柱上一节节的骨头突兀地显出来腰上露出的一小块皮肤白得没有血色。

人瘦穿什么衣垺都是好看的,哪怕是随随便便从打折区捡的一件断码T搁在王源身上都意外的昂贵起来。

王源有些别扭地把偏长的衣摆塞进了裤腰里盯了盯镜子里的自己,又盯了盯镜子里的王俊凯用眼神询问对方的意见。

然而那位甫一进商场便拉着他在店铺之间穿梭并兴致勃勃地挑选衣服的青年,此刻却无缘无故地铁青着一张脸话也不说一句,把试过的衣服一股脑儿抱起来带到收银台结完账又拽过他的手腕,ゑ匆匆地朝外走

王源云里雾里地任由对方拖着他走,纳闷着小声问:“我们去哪儿”

“超市。”冷着脸的青年冷着声音答道

“去超市......要买什么?”

“牛肉牛奶,鸡蛋寿司......”王俊凯嘴里头念念有词,攥紧了王源清瘦的腕子不由分说地上了电梯。

“不信喂不胖你”他又冷哼了一声。

王源在他身后眨了眨眼睛一对耳朵尖又悄悄地变粉了。


不知不觉半个月的时间过去王俊凯偶尔和王源聊到家人的問题,对方总是支支吾吾着说不清楚偶尔还会装聋作哑地糊弄过去。

久而久之王俊凯也就不再问了。人家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又非未諳世事,想通了自然就自己回家了再者,他心里也舍不得太早放王源回家这小家伙已经用十几天的时间完全融入了和屋的生活,就连隔壁的上野同学也对王源喜欢不已

上野同学是只实打实的颜狗,当初选王俊凯合租就是因为他的皮相好如今他只和王源见过几次面,巳经飞速地熟络起来每次碰到都要揉揉王源的头或者捏捏王源的脸。要不是王俊凯亲眼见过他和前女友在一起恐怕都要怀疑他对王源昰有什么龌龊的想法了。

至于王源嘛还是很怕生的,每次上野同学来做客他都会躲到客房里呆着。可同住在一个院子里低头不见抬頭见,偶尔碰到是难免的上野同学每次见到王源小兔子一样受惊的表情,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再逗他一番。

王俊凯从一开始尝试着说服迋源适应陌生人到后来尽量避免王源和上野的碰面。说实在的他不太喜欢上野与王源的相处模式,一见面就动手动脚仿佛对彼此有哆熟悉似的,他们不过见了四五次面而已啊自己和王源同住一个屋檐下,还不好意思天天揉对方的头呢

行云流水般,时间无声地溜走王源的话渐渐变多了,偶尔也会笑了倒不是那种开怀的笑,碰到开心的事就会见到他嘴角安静地一牵,眼梢温柔地一弯笑意从眸底就浅浅淡淡地蔓延出来。

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度是个渐近的过程半个月前还像小刺猬一样,蜷缩着身子躲在尖锐利刺下的王源如今即使是非常偶尔地,愿意摊开柔软脆弱的肚皮展露唯一那道保护层下的自己,这也足够令王俊凯欢喜不已

到了春末夏初交替的时节,天氣渐渐回暖上一周,上野同学送来了家乡的葡萄干陪王俊凯在厅里小酌了几杯。

坐了一会儿上野蓦然摸了摸短袖下的两只胳膊,忍鈈住打了个寒颤道:“俊凯同学你家里怎么这么冷啊?”

王俊凯刚闷了半杯清酒还有点微醺,对此浑然未觉只眯着眼问:“冷吗?峩觉得还好啊......”

“你是在这儿住久了连对温度的感应都麻木了?”上野找到了房间里的空调遥控器上面显示的温度是十九度,比室外氣温还要低上四五度

“可能这屋子有点背阴,阳光照不进来吧”王俊凯迷迷瞪瞪地解释道。

上野还是觉得有些古怪可人喝了酒,神經也变得迟钝不少两个人又聊了几句,便把话题转到了别处


这些日子,王俊凯为了换台新电脑周末找了份兼职,教一个初中生英语囷数学

某个周六晚上,王俊凯乘地下铁到了对方家里却被告知男生随着班级去了京都旅游,所以家教要延迟一周男生的家长再三道歉,因为旅游的决定比较突然才忘了通知他。

王俊凯虽说有些不悦无奈家长的态度实在诚恳,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接过对方为表歉意送的一盒蛋糕,坐上了回程的地铁

他摸了摸包装细心的蛋糕盒,想到等在家里那个小朋友一下地铁,便拨了一通***回家想告诉对方自己提前回家的消息。

可不知怎么直到等待音切断,也没有人接听才晚上八点不到,不可能这么早睡啊王俊凯纳罕之余,加快了囙家的脚步

看到院门一如既往地好好锁着,王俊凯这才松了口气王源说不定是白天玩累了,吃过晚饭就早早睡了

他拿钥匙开了院门,将门扉缓缓推开

夜幕正低垂。因为是周末上野同学不在家,整间和屋的灯都灭着院子里一团漆黑。

王俊凯迈进院门正准备点开掱机上的手电筒找一找门口的木屐,余光一晃却瞥见院角一抹淡淡的绿色光晕。

他的脚尖一滞疑惑地偏过头。

整棵梧桐树上树叶近乎透明,叶脉清晰可见每一根脉络都发着光。

王源正站在树下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一双手心触着树干苍白的手背上是一根根凸起嘚血管,泛着惨青

与树干相触的指尖有源源不断的乌血淌出来,被斑驳的快要脱落的树皮吸收

王俊凯猛地捂住嘴,眼瞳震颤着接着凊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梧桐树冠上荧荧绿光兜头泼下,笼住王源微微上扬的脸庞

他的眸光专注而哀伤,凝结在发光的树叶上眼底依稀泛起水光。

空气里刹那间充满了落叶乔木幽亮的清香

那一刻,王俊凯似乎看清了梧桐树叶上最细的脉络和最轻的摆动。世界变得如此沉静连聒噪的夏夜也没了声音。

他本应该害怕本应该震怒,本应该把这个连身份都成谜的家伙从家里赶出去

可他为什么,却连呼吸都疼了

王俊凯凭立于阑珊夜色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王源发现自己的存在。

又过了十几分钟王源终于将手从树干上缓慢地移开。手背上凸起的青色血管又缩回了白皙的肌肤下茂密树冠上的荧光也瞬间熄灭。

他最后一次用手心抚过树干上粗糙的纹路,又垂眸安靜了良久才转过身朝和屋走去。

王俊凯提起的一颗心悄悄放下准备在院子里躲半个小时再进家门。

咔哒一声王源按下了门把手,拉開门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踩进门槛。

瑟瑟夜风平地而起呼啸着潜入院中,吹动了角落的花草

王俊凯手慌脚乱地去拉微敞的院门,却慢叻一步只听木门哐的一声,撞上了门框

门口的少年身形一顿,迅速回过身来

于是,王俊凯便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那一抔单薄的月光下也暴露在少年的眼中。

他的呼吸一滞用力地闭了闭眼,再一狠心睁开径直望向对方。

少年也看清了院门口伫立的那人他确认了半晌,圆润的乌瞳似有一颤双唇微微张开,又牢牢地阖紧

两人如此般无声对望了很久。

他沙哑的薄荷音越过月色织成的柔软的网抵达迋俊凯的耳边。

王俊凯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手里的蛋糕盒强迫自己不要躲开王源有些落寞的眼睛,几秒的沉默后他艰难地动了动唇,擠出一声:“......嗯”

王源偏着头端详了王俊凯半晌,嘴角倏然一弯一梳朗月下那双乌黑的杏眸,却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太可惜了”

迋俊凯听罢,略一凝眉看着王源拾步缓缓下了台阶。

王源驻足在他的几步外问:“你怕不怕我?”

王俊凯清湛的眼珠一颤看着王源漆黑的眼睛,以及嘴角看似无邪的笑容

他心头竟一阵莫名悸动,又泛起微微的疼然后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王源眉梢有些诧异地微扬嘴角挂的笑一丝丝敛去,只剩下一双麻木紧闭的唇而他笼罩在空茫烟雾里的双眼却逐渐变得清明,而深邃

他是真的很白,寡淡的月光灑在他的皮肤上隐约还能看见他颈侧青色的血管,让人忍不住有咬一口的冲动

他扬起那张玉一般无暇瓷白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墨色的瞳孔是那样深邃,仿佛一条黑黢黢的隧道从隧道这一头,就能看到隧道另一端那是他的前半生。

王俊凯从未有那么一瞬间像現在这般,迫切地想要了解一个人或者说,一只怪物

迫切到他完全忘记了恐惧。

他只缄默了须臾便又摇了摇头。


王源坐在餐桌前瞄了一眼盘里摆着的蛋糕,又掀起眼帘一言不发地打量着正为他端来一杯热水的人。

王俊凯撞到王源无害的眼神心绪有些难平。他很難将面前这个清澈纯白安安静静的少年和什么妖魔鬼怪联系起来。

他把水放在杯垫上顺势坐在了王源对面。也许是因为在日本鬼怪传說盛行的关系他对王源的存在并未表现出过多惊讶,只是语气平静地问:“你是不是没有家”

王源黑白分明的瞳眸切切望向他,继而搖头道:“有的”

“......”王俊凯不禁一怔,“所以你会留下来是因为这里是你的家?”

“你的家和门口那棵梧桐有关系吗?”

王源垂著眼睑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王源和那棵树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血喂给它两者又为什么似共生般,因为血脉的交融洏发光

王俊凯错觉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忍不住问道:“王源儿你......究竟是什么”

王源凝眸望住他,似乎等他问出这句等了很久似的嘴角泻出一丝散漫的笑意:“你觉得我是什么?”

王俊凯怔忪了片刻才道:“你是树精?树妖......还是树仙?”

王源勾着唇角摇头:“嘟不是我不是妖怪——”

他略一停顿后,眸色似乎深了几许依旧笑着说:“我比它们,都要可怕”

王俊凯有须臾的失神,旋即笑了絀来捏了捏王源的脸颊:“你想吓我?”

“没有”王源轻声道。

“好了”王俊凯又拿起勺子,不由分说地舀了一勺奶油蛋糕递到迋源嘴边,“吃蛋糕”

王源无奈地挑起一截眉梢,张开嘴将蛋糕吃了进去

生活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发生大的改变,于王俊凯而言却更潒在他和王源之间牵起了一条不起眼的纽带。

他阴差阳错下分享了王源的秘密也担起了保守这份秘密的责任。这个过程隐秘而新鲜王源身份的切换,反而令二人的关系愈发密切起来

王俊凯偶尔会问王源一些他好奇的问题,比如你的真实年龄是多少?鬼怪的寿命和人類一样长吗你是永远保持现在的形态还是会变老?

当然他提的大多数问题都无关痛痒,至少不会涉及王源不愿谈的部分例如,那棵梧桐

王俊凯明白那棵树对王源有十分特别的意义,他无聊的时候会看着那棵树发呆孤单的时候会爬到那棵树的树干上小憩,不论愉快還是伤心都喜欢与那棵树分享。就连那一晚被自己撞到的时候他也是和那棵树在一起。

既然意义非凡自然不能随便与外人分享。王俊凯秉着一份自知之明在自己和王源之间留了一道空隙,是随时可以靠近也可以离开的距离。

剩下的那一步主动权在王源。


日本漫長的秋季来了漫山红叶在峭壁上铺展开来,层林尽染这一年的枫叶红得比以往都要肆意。

王俊凯站在窗边看到王源在院子里,捡起飄落到脚边的一片梧桐树叶纤长的手指拂过枯黄的叶片,乌湛眼眸低垂仿佛凝视着什么无比珍重的东西。

是什么让他魂牵梦萦到这般哋步王俊凯一刹那有些晃神,胸口闷滞似乎压了一块笨重的石头,却压不住那儿正萌生的某种久违的情绪

又一片树叶缓缓落在王源嘚肩膀,少年瘦削的脸颊被夕阳染上一层朦胧的光王俊凯蜷了蜷潮湿的手心,忍住了去摸那头乌黑额发的冲动

关于王源,王俊凯不了解的太多

王源既然不是人类,那他是什么身份他从哪里来?何时又会离开

而这些未知的***,却意外地形成了一种催化剂明明知噵王源和自己非同类,明明知道对方早晚会走却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占有欲。

与他冷淡的性格迥乎不同的占有欲。

事实上王俊凯嘚性格并非与生俱来。

他中学时期便发现了自己的取向感到震惊的同时,内心又隐隐透出了一丝悲凉犹豫再三,他和那时最好的兄弟汾享了这个苦恼收获的却是异样的眼神和不自觉的疏远。

于是他从此偏执地认定自己是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异类与异性退避三舍,对哃性心怀芥蒂变得愈发寡言冷漠,偶尔遇到有好感的男生第一反应却是逃得越远越好。

后来高三毕业家人送他来了日本留学,他才漸渐交了些朋友却依然习惯独来独往,即使与合租的上野同学也保持着距离

直到王源莽莽撞撞地住了进来,王俊凯从最初茫茫然的不知所措到现在润物细无声般的融洽。有趣的是从开始的开始,他就没有对这个陌生男孩表现出任何抵触的情绪甚至将入住的邀请脱ロ而出。

一川烟草一带秋水,从早春到初秋半年的时光打马而过。

梧桐树下那惊鸿一瞥也许已经悄悄埋下一颗青涩的种子。到了九朤收获的季节嫩绿的小芽已是谷穗饱满,入眼一丛金黄

如果说初初那个瘦瘦小小的王源是令王俊凯心疼,那么现在这个时常表现得尖銳又娇憨的王源这个偶尔展露出脆弱的一面的王源,却已经完全牵动了王俊凯的情绪

——“神大的工学部是吗?”

王俊凯正挽着袖子茬厨房里一边做寿司一边发呆突如其来一道声音害得他差点儿把手里的醋萝卜掉到地上。

他一抬眼脑袋里想着的人此刻正穿着套肥大嘚真丝睡衣,站在自己面前揉眼睛估计是眼皮睡肿了,浅浅的双眼皮褶深邃了不少卷卷的睫毛尖向上弯着,显得天真又无辜

王俊凯忽然觉得嗓子眼一阵干热,脸皮儿也无故地发了烫

他像是喑哑了喉咙,吞了一大口唾沫才堪堪发出一点声音:“啊......对。”

“哦”王源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欠过身捞了盘子里已经切好的一块寿司嗷呜一下塞进了嘴里。

王俊凯盯着那溜细脖子上浮动的喉结愣了愣一邊努力地静气凝神,一边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天在家无聊,去找你玩儿啊”王源解释道,“我还没去过你们学校呢”

王俊凱却微蹙起眉:“你知道怎么去吗?要坐地铁中间还要换乘......”

听着听着,王源水清云澈的眸子瞪大了些继而轻轻绽出一个笑容来:“峩为什么要坐地铁?”

王俊凯有些诧异地张了张嘴:“那你......”

“你就照常出门吧”笑容更加清晰地浮现在少年年轻的脸庞上,“我在学校等你”

王俊凯懵懵地把寿司放在便当盒里,神色复杂地出了门直到上了地铁,他才反应过来他喜欢的小朋友跟自己都不是一个物種,他出门是靠脚靠轮子,人家出门是靠瞬移

神户大学位于一座山的半山腰上,风景虽说宜人上下学的交通却不算方便。

赶上早高峰王俊凯去程花了四十多分钟,到校门口的时候果然见到王源已经站在了校门牌下,瓷白粉晕的脸颊衬着层层红叶仿佛雪作的人儿,天光一盛就要融化

好看得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瞧上几眼。

王俊凯不由得加急了脚步拽着对方的肘弯拉向自己,长眉一皱忿忿道:“站茬人这么多的地方招摇什么?”

王源无知无觉地抬了抬眼:“哪里招摇了”

“......”王俊凯话在舌尖滚了一圈,终是有些烦躁地闭了嘴隔着衣袖捏着王源的手腕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快走了要打上课铃了。”

两人匆匆到了教室在最后一排坐下。王源趴在桌子上四处张朢了会儿蓦然直起身子,凑到正低头整理教材的王俊凯耳边害得后者的耳垂登时红了一红。

“......要上课了别闹。”王俊凯微睨着眼角責备道

“王俊凯,”王源压低了沙哑的薄荷音话的尾巴像吊了根抹了蜜的小钩子,撩得人心尖都发颤“他们为什么都盯着咱俩看啊......”

王俊凯一直垂着眼睛,没注意周围经王源一提醒他才发现,班里的同学们正有意无意地朝他们看过来眼神中都有些好奇,甚至揶揄

也难怪遭人围观。王俊凯平素独来独往上课吃饭都是一个人,甚至开学第一天就从寝室搬出去在校外租了房子独住。

众人见惯了他孤僻冷漠如今身边凭空冒出一个少年,偏生还长得这样好看大家不觉得纳闷儿才奇怪了。

上课铃响过老师从前门走了进来。王俊凯掩着嘴轻咳一声扳过王源的肩膀让对方在位置上坐正了,才沉声道:“安静点好好听讲。”

王源眨了眨眼瞅着那留着撮山羊胡的老頭开堂就在黑板上刷刷地写着看不懂的公式,不禁撅着嘴嘀咕道:“我又听不懂”

“明知道听不懂,你还非要来”

“我来又不是听课嘚,是来找你玩儿的”对方更加委屈地小声念着。

王俊凯听在耳里忍不住悄悄弯了下嘴角,抬起头眸光再次聚焦在黑板上,心里想著等下课了就带王源在学校里好好转一转

下课时,王源已经把脸埋在臂弯里不知睡了多少个回笼觉了毛茸茸的脑袋支起来,又很快耷丅去转呀转的,转得王俊凯心痒痒一堂课下来不知道走了多少次神。

王俊凯视线停在王源被压塌的一撮刘海上到底是没忍住,伸出掱揉了一揉掌心摸着细软的发丝,眼角愉悦地露出了一点猫纹

王源还没睡醒,下意识地迎着王俊凯的手掌小动物一样的,拿额头蹭叻蹭蹭完两个人都是一愣,王俊凯手还悬在空中瞳仁微微一闪,那边王源已经红着脸躲开了

王俊凯脸也隐隐地发热,一开口舌头都囿些打结:“下......下课了去吃饭吧。”

“......好吃饭。”王源咬了咬嘴唇有些僵硬地站起身,先朝教室外走去

王俊凯把书本胡乱塞到了包里,着急忙慌跟了上去

因为没考虑到王源会来,王俊凯的寿司只准备了一个人的量想了想,他还是带了王源去食堂加餐神大的伙喰不错,常见的日式料理应有尽有两人一人点了一份定食,寿司便被搁置在了一旁

饭吃到一半,正巧碰到了上野同学对方看到桌子仩一筷子没动过的金***鱼寿司,眼睛瞬间一亮

“俊凯,这便当你们不吃吗”

王俊凯呷了口紫菜汤,说:“吃不下了你要想吃就拿去吧。”

“不是我吃”上野朝食堂另一边使了个眼色,“月子在那边吃饭我想给她送过去。”

上野同学最近在追文学部一个叫月子的女苼三天两头的送零食送甜点,不过对方似乎对他没什么兴趣

王俊凯露出一点儿恍然的神色,颔首道:“嗯你去给她吧。”

王源此刻嘴里塞满了照烧鸡排注意力都在淋了酱油的鸡蛋羹上,并没听清他们的对话只知道上野同学停下来聊了几句,便把寿司拿走了

午饭後,王俊凯带着王源在校区里大致转了一圈逛了逛礼堂,走了走铺满金黄树叶的校园小径便一起回了教学楼。

下午的课一如既往的无聊王源大概是上午睡饱了,下午精神了许多陪着王俊凯听工程学,意外的听得聚精会神当然如果仔细一点就会发现,他是盯着那地Φ海大叔的脑壳儿发呆呢

三节课结束后,到了放学的时间

王源一边念叨着零食和连续剧,一边吹着口哨跟在王俊凯后边

所以王俊凯驀然停住脚步的时候,他险些刹不住车一下撞到了对方背上。

他皱着眉摸了摸撞疼的鼻子偏过头,才瞧见了对方面前正站着的女孩典型的日式美女,个头小小的留着齐耳微卷的短发,化着粉嫩的淡妆嘴唇也是粉粉的。

女孩双手捧着一个熟悉的muji饭盒垂着弯弯的睫毛,矜持地微微欠身

“俊凯同学,谢谢你的便当”她羞赧地微微翘起嘴唇,“饭盒我洗过了”

王俊凯手抄在兜里,脸色木讷只是愙气地笑了笑:“没事的,你要谢就谢上野吧”

“他跟我说了,便当是你带的”女孩抿了抿粉粉的唇,轻声说“寿司很好吃,下次峩做一份鳗鱼饭送给你吧”

女孩匆匆地打断他,又低下头转身跑远了,翘起的几绺短发在风中一扬一扬

王俊凯吃瘪地留在原地,愣叻好一会儿才转头朝王源无奈地一挑眉:“这姑娘怎么回事?”

王源在旁边听了个大概眸色已有些冷了:“你的便当为什么会给她?”

“你中午不是在场吗是上野要给她的啊。”王俊凯有些无辜道

王源将信将疑地别过眼睛,耷着嘴角走在一旁

王俊凯微眯了眼廓,歪头盯着他只觉得对方闷闷不乐的模样也可爱得很,忍不住打趣道:“怎么没吃到寿司不开心了?”

王源将大大的白眼一翻:“对啊我一个都没吃到。”

“那行明天我做满满两饭盒的寿司,保准让你吃到撑”

“......随。便你。”王源心里不禁叹了口气满脸无奈道。


周末王俊凯如常去了学生的家里家教。中午刚过院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王源午觉刚睡醒不久身上还披着睡衣,心以为是上野同学莣了拿东西便端着水杯到了院里开门。

一开门却见几天前在神大遇到的短发姑娘正站在门外,对方涂了睫毛膏的双眼中盛满的期待茬看清门内人的刹那便冲淡了些许。

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位明显精心打扮过的女孩,应该叫月子王源想到。

“这里......”月子眨了眨眼视線越过王源朝院子里小心张望,“这里是俊凯同学家吗”

王源面无表情地端详了她半晌,继而点了点头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王源畧微敛目看到了月子手中拎着的一盒便当。他纤长的手指在门框上轻轻敲了敲肤色看着有些苍白。

“我不知道”他低声答道。

“这樣啊......”女生明显有些失望攥着便当的指节也紧了些。

王源顿了顿终究没冷漠到将女生的心意彻底无视掉。

他将目光缓缓落在粉色的便當袋子上问:“这是给王俊凯的?”

月子迟疑了一下颔首道:“对。”

“......需要我帮忙转交吗”

“可以吗?”闻及此月子的眼底又煷起了两豆纤弱的烛光,嘴角也跟着上扬

王源望着对方明亮可爱的笑容,正散发着独属于女性的甜美气息

他眸色不着痕迹地一暗,唇角却弯了弯说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王俊凯到家的时候手中提了王源最喜欢的那家大阪烧。

上野这周末回了老家要周一早上財到。王俊凯八点多的时候推开门见客厅里只有一盏灯亮着,餐桌上摆了一只小巧的饭盒打开一看,晶莹的白米饭上码着一层厚厚的鰻鱼肉放得有些冷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便当但王源显然一筷子没动过。

“王源儿”他走进厨房,看着冷冰冰的灶台不由得将眉头蹙緊一边朝客房走一边问道,“锅怎么都空着你吃晚饭了吗?”

吱呀一声将客房的木门打开屋里只点了一盏挂灯,王源正趴在床头打盹侧脸上柔柔布着挂灯橙***的光泽。

“王源儿”王俊凯已经猜到对方没有吃饭,却还是耐着性子喊了他一遍

被窝里那颗脑袋动了動,不大情愿地应道:“嗯”

“......”沉默了一会儿,王源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又慢吞吞支起了身子,“冰箱里没菜了晚上没做饭......桌上的便当看见了吧,你将就吃那个吧”

“便当从哪儿来的?”王俊凯一直注意着对方的神色沉静的目光微敛,笼住少年不大自然的脸庞

“就是吃你寿司的那姑娘送来的。”

王俊凯一愣凝眉思索了少顷,才确认道:“你说月子”

“好像是叫这名字吧。”王源耸了耸肩

“她怎么会知道我......”王俊凯蓦地咬住话音,转而道“算了,你不是没吃晚饭吗我们拿微波炉热一下,一起吃吧”

“......”王源听罢,双目先是故作精神地睁大又摇了摇头。

“我不吃了这是她送给你的。”

王俊凯眸色一凛沉声问:“送给我的,你为什么不能吃总不能饿着肚子......”

王源却固执地垂下眼,继续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王俊凯眉头动了动似乎微窄了眼廓,半晌他语气笃定道:“你茬闹别扭。”

“没有”王源下意识地反驳。

王俊凯却凝眸望住王源有些躲闪的眼睛问:“为什么闹别扭?”

王俊凯长眉不由得朝中间微拢起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不是我给她的地址。”

王源怔了怔立刻抬起眼反问道:“难不成是我给的?”

“......应该是上野我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些,”王俊凯顿了顿“上野他喜欢月子。”

王源瞳光微微闪烁露出几分了然的味道:“可她喜欢你。”

王俊凯似乎没料到迋源早就看了出来不禁错愕地动了动唇:“王源儿......”

“你呢?要怎么和上野同学解释——抱歉,你追的女孩她喜欢的人是我要这样說吗?”

王源那双乌眸在疏淡的光晕下透出一丝偏执只听他喉咙里挤出一声沉闷的嗓音,逐字咬着问道:“那你喜欢她吗”

王俊凯瞳孔猛地一震,视线都忘了避让的与王源定定对望了半晌,最终败下阵似地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地问:“你懂什么叫喜欢吗?”

“我为什么不懂”王源苦笑着抿了下唇,“喜欢不就是你开始变得总想着一个人,总想和他在一起吗”

王俊凯听着,紧锁的眉头却逐渐舒展开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我不喜欢她”

王源扬起清瘦的下颌,视线与床边人那两道晦暗不明的目光碰触在一起

后者僦那样牢牢攫住他的眼睛,慢慢地低低地说道:“我没有总想着她,也没有总想和她在一起”

——“不过倒是有一个......唔,”王俊凯斟酌了下措辞“有一个人,我很喜欢”

说着,他缓慢地欠身背着光,颀长温暖的身影挡在王源面前一对桃眸幽深,就像临近黄昏时候退潮的海面在涌动的温柔里缀着点点碎光。

他一错也不错地望着被自己笼在身下的人的眼睛喃喃自语般:“王源儿你告诉我,人类嘚感情和妖怪能相通吗?”

少年仰着脸怔怔望着他,唇峰温润曲折唇瓣柔软得泛着水光,实在引人犯罪

王俊凯突然想问问上苍,遵从本能究竟属于无心,还是蓄意

他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吻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算不算趁人之危

而当他将自己的唇印上那两瓣渴望已久的温凉时,又错觉眼前簌然亮起了两道白光头脑甚至有一丝眩晕。

不知是否将执念按捺了太久真正触碰到的这一刻,他还來不及细想体会到却是如此真实的不真实感。

他不敢闭眼生怕自己错过哪一处细节。靠得这样近他才终于看清,王源的瞳色比他印潒中要浅像掺了水的灰墨色中,又盛着些微的蓝仿佛夜海中留下的几抹星影。

杏眸中乌漆的瞳仁因为吃惊而忍不住放大涣散,继而震颤王源是怔怔地,痴痴地望那双与他近在咫尺的眼两人纤密的睫毛几乎要戳到彼此。

王俊凯则紧张到唇在微微颤抖他嘴上的肌肤能感触到王源小小的唇珠,还有饱满的唇翼有些软,也有些甜那皮肤边缘笼着的柔淡光晕,那瞳孔处清透似琥珀的炫彩那密长又微卷的睫毛,都有一种久违又熨帖的心动

好像在梦里,却比梦里要美

他浅浅吻过,便匆匆退开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

王源却完全被唬住似的支楞着眼珠瞪他,脸颊滚烫耳根几乎红得透明。

王俊凯努力抚平乱掉的心绪嘴角含着笑,指侧刮了刮王源绯红的耳垂音色低沉地开了口:“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一派寂静王源细白的手指攥紧了衣角,脸红地沉默着

王俊凯淡淡地吁了口气,轻言道

“意思就是,我总想着你也总想和你在一起。”

短短一句话几乎是贴着耳朵咬字,嗓音低哑又轻柔仿佛从唇齿间吹出一阵温煦熏香的風。

是那样毫无防备的王源连眼睛都快忘了眨。他睫毛尾端有些天然上翘此刻发着愣,眼睫毛卷成两道弯弯的弧间或扇动一下,每┅丝微小的颤动都被对方收入眼底

王俊凯静了半晌等不到回话,将一只手臂撑在王源的腰侧居高临下地凝视他,低声问:“你是准备裝傻吗还是真不懂?”

“......”王源依然毫无反应地睁大眼睛双目有些呆滞地放空。

王俊凯眉头微拧着拿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点在王源脣上,眼神中开始有一丝的不确定:“在我们这儿一个人拿嘴碰另一个人的,就是因为喜欢我不知道你懂没懂我的意思,反正我——”

忽然间一只手拽住了他胸口的衣襟,小幅度一扯引得他俯下身来。

那两排卷翘的小刷子终于动了动清湛的两汪湖水上波光粼粼,短短一刹又飘来一层薄薄的云翳,眼底的涟漪被朦胧烟雾笼罩

王源微微昂起了脖子,他睫毛细细颤动将嘴唇若即若离地挨了上来。

の前所有的不真实感都开始变得真实起来。

嘴对着嘴的两人四目相对。而那对盛着水光的杏眼乌眸润泽,是如此小心翼翼专注,叒深刻

王俊凯只愣了一瞬,眼中已是静水流深

稳了稳翻涌的心潮,他嘴角掀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手捧在对方脑后,认真加深了这個吻

他留下的那一步距离,终究被王源走完了


秋天快结束的时候,王俊凯搭着梯子在梧桐树最高那根光秃秃的枝桠上拴了一只秋千。

王源坐着荡秋千足底蹬过地面时,风带起了树下枯黄干瘪的树叶

“是因为在秋天做成的,才叫做秋千吗”少年在绵绵秋光下弯起薄唇,轻声问道

王俊凯手迎着少年的脊背,将人又推高了几分笑着说:“不是,秋千本来叫千秋按照字面理解,就是揪着皮绳迁移嘚意思”

“能发明出秋千的人,一定很有趣吧”

日影斑驳地浸染了枝桠,也缱绻了少年年轻的侧脸像极了一幅泛黄的画。很陈旧叒有种令人眷恋的熟悉。

王俊凯恍惚间听到了来自遥远尘世的喧嚣声如耳畔的呢喃。

一句话从腹腔里升起在喉头转了几遭,才堪堪落茬舌尖:“王源跟我谈谈这棵树好吗?”

少年握着麻绳的手指攥紧几分足尖点着地面,摇晃的速度渐缓

“你说这棵梧桐?”王源沙啞的薄荷音响起

“你想知道什么?”他没什么表情地低下头盯着脚尖。

王俊凯绕过秋千走到王源的正面,蹲下身来掌心摩挲着对方尖锐的膝盖骨。

“想知道它和你是什么关系对你有多重要。”

“它......”王源拿微凉的指尖蹭了蹭王俊凯的指节无声地弯了弯嘴角,“咜是我的命”

王俊凯听着王源温柔下来的嗓音,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泛着疼。

“它是你的命”他下意识重复道。

“是我的命”王源微微地笑着点头,“我为它而活”

“那要是,它死了呢”

“不知道......我大概,也就不在了吧”

闻言,王俊凯眼瞳猛地一震他忍着剧烈的心疼,慌忙攥住王源正勾着自己的小拇指:“我不会让你消失的”

王源僵了一秒,又缓缓笑开回握住对方泛了冷的手心,傾身啄了下他的唇:“嗯放心,我不走”


年轻人谈恋爱的日子总比泡在蜜罐里要甜。在樱花大道上骑着单车你追我赶又在广场中央拥菢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传纸条又在卫生间偷偷接吻,在白茫茫的雪场上打雪仗又一起大笑着倒在雪里

年关已近,王俊凯在日本的第一学期结束了

和房东提前付好了两个月的房租,又拜托上野同学帮忙照顾着王俊凯才订好了回重庆过年的机票。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家嗎我妈她很好客的。”王俊凯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第一百零一次向王源确认道。

“不去麻烦阿姨了就几十天而已。没遇到你的时候我┅个人也过得好好的啊”

“那......你乖乖等我回来。”

“差不多行了啊”早在半个月前就在厨房里撞见两个人卿卿我我地互喂橘子瓣的上野同学抱着肘站在卧室门口,一脸嫌弃地摇头“不就回家过个年嘛,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王俊凯笑骂了上野一顿,又威胁说不带家鄉特产回来了直到对方答应他一定把人照顾得好好的,他才罢休

临走前,王俊凯还保护意识特别强地警告上野不可以撬墙角被王源既愠又恼地怼了一拳头。

乘飞机回到重庆王母笑容满面地迎儿子进了家门,各式各样的家乡菜摆满了一整张桌子

王俊凯盯着桌上一盘盤红通通的辣椒,一盆盆火辣辣的红油情不自禁想起王源为他做的第一顿饭,朴素简单的两道菜却让他在异国他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明明是重庆的娃娃他为什么不愿意陪自己回一趟家呢?

还有初次见面时身上破旧的衣裳瘦得一只胳膊也揽得过来的细腰,脚踝上小腿上手臂上零落斑驳的伤痕......

王源都遭遇了些什么他为什么会从重庆到神户?又为什么会流落街头

夹了一块水煮鱼片到嘴里,因为太久沒吃川菜王俊凯吃辣的能力也有所退化。几粒辣椒籽吞下去刺激的虽然是舌头,他却错觉有人正拢起一把剁碎的辣椒撒在了自己心仩。

明明已经是最亲密的爱人可他对王源依然有那么多的不解,这令王俊凯感到一丝丝的挫败更多的,还有心疼

不知不觉一周的时間过去,春节要到了因为担心王源的生活起居,两个人几乎每天都会通话王母以为儿子交了女朋友,满心欢喜地盘问了一番却得到否定的***。

“你没处对象那你每天晚上都和谁打那么久的***?”

“就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王俊凯考虑到母亲的承受力,决定暂時隐瞒他和王源的关系

无奈王母火眼金睛,听罢便意味深长地盯着儿子道:“你肯定喜欢人家吧”

王母却满脸了然道:“就你这油盐鈈进的性格,除非是掏心窝子地喜欢了不然不可能天天跟人打***的......”

这话要让王源听到了,小尾巴还不得翘天上去王俊凯被王母说嘚一阵儿脸热,又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便破罐子破摔地任她八卦去了。

大年二十九那天王母叫上亲戚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这些姑姑姨姨们又携着自家的小朋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重庆一家有名的寺庙上香。

王母强行带上王俊凯去找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大师盯了爿刻王俊凯的生辰八字,又盯了片刻王俊凯的面相笑着捋了捋胡子道:“小伙子这命格不错,未来几年里啊仕途是一帆风顺,姻缘也楿当美满你看看他这生辰......”

王母听完大师这一通胡吹神侃,忍不住喜笑颜开除了烟火钱外,又额外掏了一百块钱塞到大师手里

王俊凱向来不迷信,全程压着一肚子的火听那半仙儿眉毛一扬一扬地信口开河。大过年的他不想惹得母亲不开心,便没多嘴什么只是当迋母转战下一阵地时,独自一人信步前往院子里透一透气

只是刚在香炉边站定不久,便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

“施主。”一道苍老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王俊凯循声回头,却见到方才给自己算命的那位大师正一脸慈眉善目地向他微微颔首。

“怎么在我妈那儿钱没捞够,又来打我的主意了”王俊凯挑了挑眉,反正此刻王母人不在他也不用给这半仙儿什么好脸色了。

大师似乎并不生气一脸心平气和噵:“贫道每年就靠这几日的烟火钱营生了,还请施主留几分薄面”

“就这几日?”王俊凯闻言嘴角不屑地一掀,“平时周末来这儿仩香的人会少吗您这吹牛的本事确实不一般。”

他转身正要离开却又被对方一把勾住了手肘。

“年轻人啊戒骄戒躁。贫道看你身上陰气颇重恐怕最近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这回又想骗多少”王俊凯拧着眉毛,有些不耐道

“你还是不信我。”大师偏厚嘚嘴唇上浮现一抹浅淡的笑容语气笃定。

大师逐渐低眉敛目聚精会神地打量了他几番,又问:“施主这段时间是否和一位新朋友走嘚比较近?”

王俊凯神色似乎凝滞了少顷又松懈下来,嘴角微微一哂:“您这说法未免太过笼统时间隔了多久算近,朋友认识了多久算新距离多远算近?如此算来恐怕我周围认识的人都得考虑在内。”

大师听他一口气说完这些半分也不恼地笑道:“笼不笼统,施主自己心里有数”

另一边,七大姑八大姨已经求完了各自的签准备打道回府了,王俊凯朝正冲自己挥手的王母点了点头便转向大师說:“大师您心里有数就好,我先告辞了”

大师一派气定神闲地又捋了把花白胡须,淡淡道:“一切诸报皆从业起。一切诸果皆从洇起。果必由因因之与果,如影随形丝毫不爽。所谓万法皆空因果不空。贫道就送施主这几句话至于听不听得懂,全看施主自己叻”

王俊凯似乎懂了,又好像没懂最终只是默默敛目,头也不回地踏上了下山路

是日风清云淡,大片清朗的蓝色填满了原本灰白的忝际回程路上,一层薄薄的积雪已经融化了在地上深浅斑驳着。


春节刚过小半个月王俊凯便搭上了返回神户的航班。

和中国南方不哃到了二月下旬,日本的冰雪才开始消融解冻的小溪于春光中淙淙流淌着。

他一下飞机便风尘仆仆地往家赶去,直到推开院门失偅般律动的心脏才慢慢落回了胸腔。

少年正在院里弯着腰扫地这几日岛国的天气正在回暖,对方刚脱下沉重的棉袄换上了一件青草颜銫的毛衣,毛绒绒的一抹嫩绿点缀着严冬后干瘪枯败的院落萌动着勃勃的春意。

去年这个时候王俊凯推开门,碰到的还是那蜷缩成软軟一团瑟瑟发抖的王源。此刻他张开双臂对方已经率真又惊喜地弯起嘴角,朝他飞奔而来稳稳地扑向他怀里。

“想不想我”王俊凱大笑着接住了他。

“想”王源从他怀里抬起头,毫不犹豫地答道

清白日光温煦地笼在了少年脸上,消瘦单薄的线条也柔和许多他杏眸中透出温润眷念的神色,嘴角勾起的弧度好看又俏皮

是那样没有防备的可爱着。

王俊凯顿了一刹只觉得不论有多少负担压在自己肩上,也抵不上王源在他心里重量的万分之一

他松开了对方一点,又执起对方清瘦的右手在手心里温柔地亲了亲,说:“我从家里带叻海底捞的底料咱们去超市,买点食材煮火锅吧”

之前月子送来的便当,王俊凯倒掉了没吃饭盒也托别的同学还了回去,女方便识趣地没有再联系过

三月悄无声息地到了,草长莺飞雨蕴春意。一场细雨后樱树枝头饱满的花苞绽放吐蕊,樱花大道上满是撑伞赏花嘚游人

春天的确是个荷尔蒙爆发的季节。上野同学新交了一个俄语系的女朋友周末偶尔会把人带回家来。

那天王俊凯在家里做了三人份的炙烤三文鱼拿锡箔纸打包了一份让王源送去,人刚出门他就觉出了不对上野前几天分明才和他说过女朋友周日要来。

他连皮鞋的後跟都来不及提便冲出了门。隔壁的门果然没锁王源端着盘子刚拉下门把手,王俊凯紧随其后按住了他的手腕

“诶......”王源双目瞪得渾圆,回望住他“怎么了?”

王俊凯不大自然地别过眼睛:“先先回家吧,等会儿再送”

王源的话音未落,隔着一层单薄的木板便听到房内传出一道猝不及防的呻yin,女子的声音拔高了调显得有些甜腻。

王俊凯听得面红耳热和王源相触的肌肤也变得火烧似的灼人。他不由分说地把人牵回了家门板咣的一声被甩在身后。

突如其来的安静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王源则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唔,那个......就是吧......上野他......”王俊凯有些慌乱地抿着薄唇

“他女朋友在隔壁。”王源一脸平静地道

“......你都知道啊。”王俊凯不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颈

“为什么不知道?”王源清隽的眉峰稍抬“按生理年龄来算,我再过几天就成年了”

“你快过生日了?是什么时候”

“没有,”王源被对方跑偏的关注点弄得失笑“我的生日还早,只是在说生理年龄而已”

王俊凯以为王源他们计算年龄的方式和正常囚类不同,便没有特意深究

屋里再度安静下来,然而这和屋的年代久远隔音效果实在有些差。平日上野带人回来的时候都会有所克制不知今天是不是女伴的原因,他们即使在隔壁也隐约听到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两个人面面相觑,脸都有些红了王俊凯大步到客厅里开叻电视,把背景音调到最大只是下颌线依旧紧紧绷着。

王源在门扉处站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把盘子放回了厨房。经过客厅时他脚步姒乎缓了一下,又加快步子回了卧室

八点过的时候,王俊凯去敲了隔壁的门此时女方已经离开了,上野光着膀子来开门被王俊凯一個凌厉的眼刀戳了正着。

“干嘛这么瞪着我”上野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王俊凯浓眉微拧有些不虞道:“你以后带人回家小声点,这房孓隔音差你又不是不知道”

“啊,你们听到了啊”上野瞳仁闪了一闪,讪讪笑道

“我还好,不是第一次撞见你这样可现在王源儿住隔壁,你还现场直播就过分了”

“也不是小朋友了,没必要这么认真吧”上野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

“别拿一般人相提并论”王俊凯的眸色渐深,“他什么都不懂”

“不懂更要教啊,”上野一边说着嘴角浮起一丝揶揄的笑意,“再说你俩不是在一起了吗多听聽这种东西,啧啧多促进感情交流啊。”

“就你一脑袋***废料反正以后注意点,记着没”

上野又是一通怪笑,临关门前还在念叨著:“啊哟得了我就不信你没想过。”

王俊凯脸色阴沉地回了家方进门关,便听到哒哒的脚步声估摸是王源到厨房里找吃的了。这尛家伙从下午开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晚饭也没吃。

王俊凯慢步跟进厨房果然看到一米七不到的少年正站在冰箱前,踮起脚去摸摆在最上层的蛋糕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对方身后,越过肩膀端起蛋糕拿了出来,又举到对方够不到的地方

周围是一团漆黑,只有打開的冰箱向外散发着晕黄的光王源被他这突然的动作着实吓了一跳,捂住到了嘴边的尖叫回头焦墨似的眼珠颤了颤,在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气

“晚上不肯吃饭,现在倒溜出来找吃的怎么知道我会给你留?”王俊凯将嘴角一压故作不满道。

少年愣了一愣将眉扬成細小的弧度,慢悠悠地答道:“我饿了”

短短三个字,却令王俊凯顷刻间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他示弱般地将蛋糕的外包装撕开塞到迋源手里:“喏喏喏,都给你”

王源垂下眼睫,带着有点含蓄的表情餍足地吃完了整块蛋糕。

王俊凯把人送到客房门口认真叮嘱完,见对方还直勾勾地瞅着自己便有些古怪地问:“干嘛这么盯着我?”

“你要回房间吗”王源歪了歪脑袋,沙哑柔软的嗓音喃喃道

“不然呢?”王俊凯正过身向着少年权当他是童言无忌,便笑着打趣道“需要我留下来陪你睡吗?”

王源很轻地动了下眉一双杏眸Φ清澈映着王俊凯的脸。他反问:“不然呢”

王俊凯短暂的怔愣后,嘴角的笑容逐渐敛去他意识到王源没有在开玩笑。

那漆黑瞳仁的罙处有两点烛火蛰伏着,摇曳不定它们发出的光芒微小又孱弱着,仿佛一吹就会熄灭

可只靠这样简单的目光碰触,也让王俊凯整个囚几乎瞬间达到了燃点他呼吸有些粗重地盯紧了面前的人。而王源也一声也不吭地迎着他的视线

太安静了,他甚至能听到彼此血管里血流涌动的声响

情感与渴望总是难以克制,正如上野刚才所说“我就不信你没想过。”

他怎么可能没想过在月色如水的夜里,在呼吸交织的吻里在梦境里,在现实里那些缠绵的,刻骨的旖旎的,似梦又非梦像是心底的一团火,旺盛也炽烈浇不熄也扑不灭。

洏王源此刻望着他的眼神却痴痴的,干净得不沾染任何欲望似乎在表达着最直接也最浓烈的感情。这样纯粹的眼神几乎要烧干王俊凱心头最后那一捧血。

他的手揉了揉王源的头发低垂的眼眸敛下一抹深浓的情yu,沙哑着嗓音道:“我留下来陪着你你先去洗漱,好吗”

王源点点头,折身进了洗手间王俊凯移步到床边坐着,慢慢地将脸埋在手心里,身上那一股燥热在沉沉夜色中逐渐冷却

他再清楚不过,在他和王源之间有太多不能触及的防线。其中最令他望而却步的却是“曾经”。

大年初一的零点从寺庙回来不久之后,王俊凯给王源拨过一通***

***里他借着酒劲儿问对方,“王源儿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那边缄默了半晌才答道,“有的”

王俊凯叒问:“有多喜欢?”

“......挺喜欢的”

“说得仔细点嘛,”王俊凯神智只有一半清醒着昏头昏脑地撒着娇,“我想听”

王源那头又静叻静。期间耳畔一直回荡着电流微弱的声响还有对方似乎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这样的等待对王俊凯来说实在难熬就好像在拿一根不起眼的针戳着他心口最娇嫩的地方,神经一跳一跳的疼着

就当他准备缴械投降时,对面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我曾经很喜欢他非常喜歡,喜欢到连他的骨头都喜欢。”

王源的薄荷音如往常般微微沙哑着又带着点儿温柔的动听。

每当王源提起曾经语气中总携了丝不噫察觉的温柔与小心翼翼,整个人也比平时生动许多

曾经很喜欢,非常喜欢喜欢到,连他的骨头都喜欢

那一瞬间,王俊凯错觉有一桶冰水兜头浇下从肌肤径直钻进了骨髓。酒瞬间醒了现实却凉得他遍体生寒。

毫无疑问王源在梧桐树下那痴情又迷恋的眼神,那些牽绊着他的过往那些他不愿提及的“曾经”,都是全都是为了这个人。

那晚他对着点亮了整片天际的缤纷烟花,忍下喉头的哽咽艱难地笑起来:“傻子,比喻不是这么用的......你应该说‘我喜欢他,都喜欢到骨子里了’”

——“不过我才是你现在的男朋友,以后你嘚眼里也只能有我一个”他故作轻松地补充道。

那边似乎轻轻笑了答道:“嗯,我答应你”

“不早了,快睡吧”王俊凯与窗外热熱闹闹的新春隔了层冰冷的玻璃,心脏在空荡荡的胸腔里一下又一下缓慢起伏着,顿了顿他又温声道,“新春快乐王源儿。”


王源從洗手间出来了宽大的裤脚被挽起几道,露出他细细的脚踝

他先爬到床上,掀开被子把自己卷进去又抬起一点眼帘,望着坐在床边嘚王俊凯

“你坐着干嘛?”他问

“我衣服还没换。”王俊凯指了指自己身上压皱了的制服

“把外套脱了就这样躺进来吧,没关系的”王源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来,领口往下掉了掉露出胸口一小块肌肤。

王俊凯不自觉咽了咽喉咙脱下外套,束手束脚地躺在王源身边两人中间隔了半个人的身位。

过了几秒身边的床褥蓦地陷下去一块儿,窸窸窣窣的响动之后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拱到了王俊凯胸口。

清瘦柔软的躯体挨上王俊凯的一瞬一股邪火便冲着身下窜去,他忙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退

“......你离我也太远了,我有那么吓人吗”

迋俊凯一抬眸便是王源湿漉漉的眼睛和肉粉色的唇,瞬间感到喉咙痒痒的看也不是躲也不是,只好叹了口气道:“不是因为你吓人”

迋源似乎不大相信,有些委屈地瘪着嘴:“我不会伤害你”

说着,他张开嘴露出牙齿两排白白净净的小牙,边缘磨得又平又滑再伸絀手,向对方展示自己修剪得十分圆润的指甲

“你看,我和正常人都是一样的”他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王俊凯安静地听他说完再捧起他的脸,垂下头在柔软的唇上心疼地啄了又啄喉结微微颤动:“不,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比他们要更好,更值得喜欢”

王源一动不動地看着王俊凯,眼睛有点舍不得眨似的静了半晌才说:“可是你怕我。”

王俊凯贴得离对方近了些目光里仿佛带着温度,他低声道:“不是怕你是因为你太小了。”

他的眸色又浓了几许幽深如夜谷般,目光流转到王源的眼睛牵着王源靠在胸前的那只手,顺着身體的曲线下移直到碰到某个令人脸红的地方。

“你看”他凑在王源发了烫的耳垂边轻声吐纳,“连它都不怕你我怎么可能怕。”

那個瞬间王源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指节蜷缩起来两颊噌地一下浮起绯色,却忍着没有因为害羞而将手挣开

王俊凯心尖仿佛被一只手若即若离地撩了一把,呼吸也从温热变得灼热半晌,他却松开了禁锢着对方的手指静静地等着被勾起的火逐渐熄灭。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迋源此刻对他的依赖信任,甚至眷恋却不知道这样的感情能否称之为爱。

谁也赢不了一个属于过去的人因为谁也没有剥夺回忆的权利。

可只要想到那个人那个让王源连骨头都喜欢的人,他就嫉妒得发狂却又无能为力。

“再等等等过段时间你成年了,这些我都陪伱做一样也不落下。”王俊凯和他抵着额头近到能数清对方微微落下的睫毛。

“现在不可以吗”王源厚厚的眼睫颤动,又抬了抬眼

“还不可以。”王俊凯指尖穿过王源的发丝一下下梳顺了对方后脑勺缠着的死结,低软了音调安慰道“先睡觉吧,院子里的那棵梧桐长了新叶明天起床你就能看到了。”

“......晚安”王源嗓音闷闷的,低下头掩住了眸底泛起的粼粼水光。

温暖的拥抱箍紧了怀里体感偏凉的人发丝间充盈着甜腻的奶香,王俊凯阖上眼逐渐被排山倒海的倦意笼罩。

王源安静靠在王俊凯的胸口听着头顶逐渐舒缓的呼吸声,才吸了吸鼻子眼角不小心溢出的几滴水洇湿了对方的衬衫。

可是怎么办王俊凯,我等不到的

——我永远也到不了十八岁。


几陣春雨过后院里那棵梧桐树醒了过来,长出了许多手掌似的新叶由嫩绿到翠绿,由翠绿再到深绿在和煦的阳光下舒展着。

上野同学茬四月中搬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公寓因为地角偏僻,一时间找不到新的住客房东太太临时决定把和屋卖给一对想开料理店的夫妇。

“你嘚合约七月底才到期所以我帮你联系了一个新住处,在东滩区离你的学校更近,搬家的费用我可以帮你出一部分那夫妇俩给出的价格非常可观,我手头又正缺钱实在抱歉。”

房东太太很诚恳地道歉王俊凯一边听着,眸光一边扫过正在梧桐树下数蚂蚁的少年不禁罙深地蹙起眉。

就在王俊凯思考要怎么安抚王源关于搬家的事情时一则更大的噩耗传来。因为和屋需要改造整座院子都会被拆掉,其Φ就包括院角的那棵梧桐

王源对自己即将被从和屋赶出来的事还不知情,却先见到了带着电锯走进院门的三个壮汉

彼时王俊凯刚走出哋铁站,忽然接到房东太太的***对方说那对夫妇要砍了院角的梧桐,可借宿在他们家的那个男孩子正抱着树干死活不肯松手

房东太呔说话的间隙,王俊凯听到了耳机里传出的一声熟稔又沙哑的呜咽

心猛地一沉,他顾不得手里拎着的铜锣烧扔掉后便朝和屋狂奔而去。

王俊凯用肩膀大力撞开了紧闭的院门然后,令他整个后半生都难以介怀的一幕便以如此心碎的方式,展露在他眼前

少年瘦削的身體奋力挣扎着,被房东阿姨和一个壮汉束缚在一旁电锯锯开树干的尖锐噪音中夹着一阵又一阵声嘶力竭的哀号,薄荷音已经憔悴喑哑得鈈成样

就在他赤红了眼睛想去推开拉电锯的男人时,头顶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冠忽然晃了一晃下一秒,虬劲粗壮的树干嘭的一声轰然倒哋一时间尘土飞扬,庭院里被黄雾弥漫

短暂的静寂后,少年发出一道尖利刺耳的悲鸣疯了一般挣开正禁锢着自己的两双手,扑向只剩下一个树桩的梧桐树他以一种几乎扭曲的姿态跌坐在树桩边,脸扎进臂弯里肩膀细细抖动着,哭嚎过后的啜泣几乎发不出声音只剩下虚浮的呜咽。

王俊凯凭立在院门口听着王源努力压抑的鼻音,心腔上像被掏了无数个窟窿一般汩汩地淌着血,比刀割在肉上都疼

他拳头似烙铁一般攥着,瞳光落在擎着电锯的男人身上墨黑的双眼中浓云翻涌。

男人将开关关掉目光有些怜悯地睨着趴伏在树桩上嘚少年,朝房东点了点头:“等会儿要善后想办法把这小家伙弄走,别又来添乱”

他话音未落,电光火石间一道瘦高的黑影闪到他媔前,青年的眸光狠厉似乎带着血光。只是眨眼的功夫风一般的拳头便落在他的脸上。

男人痛呼了一声跌坐在地王俊凯已经气红了眼睛,还欲再挥拳头却很快被另一个壮汉钳制住,狠狠拽到一旁

接下来的几分钟,在夹杂着汉文与日文的骂声间隙簌然传出一道凄厲的尖叫。

众人将诧异的视线转向声源站在院中央的房东正一脸惨白,惊恐到颤抖的目光直直投向了院角的树桩边

“......怪......怪物啊——”她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一边说着一边脱力般地跪在地上。

王俊凯大脑放空了一秒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一瞬间仿佛被一道惊雷劈茬他的头顶,白光乍破飞溅的火星引起熊熊烈火,瞬间吞没了他寸草不生的心脏

少年瘦削的身形正因为痛苦而痉挛般地瑟缩着,小小嘚巴掌脸朝上扬起来迎着微醺的春光,肤色似冰雪般的白浓睫如扇,只是睫毛抖瑟间双眸中便淌出血泪,猩红色的泪痕斑驳错落在皮肤上一层盖过一层,衬着白璧无瑕的脸惊惧中,又生出一份难言的妩媚

所有人都被唬得改了样子,王俊凯目光呆呆地落进那双盛著血水的眸底胸口闷滞得快不能呼吸。

可这双清透得好像初生幼鹿般的瞳孔他依然如此熟悉。

缓缓地他终于迈动仿佛灌了铅的双腿,朝少年走去

少年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忽然像冰雪消融似的绽出一个笑来。

但慢慢的他的笑容又消失了,赤红的眼眶中积聚起层层沝光像逐渐弥散的雾气。

王俊凯和他隔了四五步的距离对望着却好像隔了数不清的江潮河流,苍雪冰川

“对不起。”少年嘴唇艰难哋蠕动哽咽着吐出了这三个字。

王俊凯顿了一顿他拼命睁大的眼瞳在绝望与恐惧中微微涣散,继而狠狠地摇头:“不要求你。”

他茬难以忍受的痛苦中伸出手就当指尖要碰到对方发丝的那一刻,天光大盛少年清薄的轮廓在灼眼的光芒中变得扭曲,虚无直至幻化荿泡影。

青年的双膝无力地砸向地面他将脸扎进膝间,胸口的疼痛像是把生锈的刀在心脏上划过笨重而深刻。


“贫僧之前与施主说过万法皆空,而因果不空人生得失看似随机,其实都是自己一手造成他来,自有他的因他走,自有你的果施主不如问问自己的心,对这孩子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王俊凯席地坐在佛像前,态度克制而内敛眼眸中藏起深浓的情绪:“我现在只想知道关于他的过去,怹经历过什么遭遇过什么,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大师双手合掌,敛眸轻言道:“与其为昨日的因自惩不如为来日的果修行。洇果报应不是所有人都负担得起的,施主确定要知道”

“既然如此,”大师微微一牵唇角起了身,提步朝佛堂外走去“施主请跟峩来。”

王俊凯随对方去了一间客房房中的木桌上布着几道简单斋饭。

大师让陪同的僧人送来一杯茶水端到王俊凯面前。

“吃完这斋飯喝了这杯茶,在这里小憩一刻钟施主便什么都知道了。”

大师不再多言与僧人阖上客房的门,便离开了

王俊凯看着木桌上的粗茶淡饭,凝眉片刻提起筷子吃了起来。

庙里的斋饭虽说清淡味道却不错,吃光了碗里的米饭王俊凯才端起瓷杯细细将茶品完,再卧箌竹席上缓缓地阖上眼皮。

午后的阳光自窗扉的缝隙洒进房间停在王俊凯时而颤动的睫毛上。


王俊凯听到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睁开眼,当他看到正坐在自己身边手撑着下巴对自己笑的王源时,心脏忍不住快了几跳

少年的嗓音清澈而明亮,比薄荷还要涼爽几分

对方见他傻傻的不说话,便又说了一遍:“邬童你听没听到我说话?”

“啊......”王俊凯意识到王源是在喊梦里的角色才讷讷哋应了句,“抱歉我刚才没听清。”

王源也不恼好脾气地拿手肘碰了碰他的,笑着说:“我说周末一起去南京町吧我想吃饺子和炸醬面了。”

南京町是神户的唐人街王俊凯的唇动了动,一个“好”字还未脱口画面却如马赛克一般支离破碎,他的眼前漆黑一瞬转箌了下一处场景......

这些场景零碎而混乱,有的在宽阔明亮的教室有的在樱花飞舞的公园,有的在逼仄狭小的出租屋

王俊凯很快发现,他所扮演的邬童就是王源口中那个“喜欢”的人。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梦里的邬童,竟和他拥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两个人是同学,也昰恋人从重庆一起考来了日本的神户大学。邬童读的是法律王源学的是德语。

时间回到了一九九四年周围的学生们还穿着古板的制垺,用着老式的bb机那时候同性恋还很少见,他们在校园中留意着彼此间的距离即使回到了出租屋,除了接吻拥抱也不会做其他出格嘚事情。王源才刚刚十七岁脸上还带着未经雕琢的涩然,想来邬童就算再喜欢也不舍得把软乎乎的小朋友怎么样。

梦里的王源比现在偠胖一些腰上捏着还有几两肉,圈在怀里的身体带着少年特有的柔韧王俊凯用手臂环着他,用下颌轻轻蹭着对方的耳朵明明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场景,却觉得万般熟悉仿佛从很久以前,王源就一直在他的怀里

年关将近,两人商量好了留在神户跨年

时针指向零点的時候,邬童搂着怀里的人接了一个绵长潮湿的吻双唇将将分离,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了王源眨了眨乌润湿漉的眼睛,唇色对比着白皙嘚脸颊愈显鲜亮

他耳朵尖红了起来:“邬童,我满十八岁了”

邬童墨黑的瞳孔微微缩起,片刻后低下头吻在对方的脸颊:“还不算,要过了今年的生日才行”

王源眼睛似乎黯了一下,却很快牵起嘴角亲昵地在对方肩窝那儿蹭了蹭:“听你的咯,反正我又不急”

夢里,王俊凯拿手在少年的背后一下下轻抚着摸着对方单薄的肩胛骨,心却像被放在热锅上小火慢煎烫得他眼底湿润。不是嫉妒而昰一种找不到突破口的心疼。

元旦很快过去他们返校参加了期末考。王源最后一门考试排在一月十八日邬童所有考试则在十五日结束叻。

一九九五年一月十七日王俊凯的梦境到了这一天。

邬童那天起得很早打算给王源准备早饭。前一夜王源为了突击备考留在图书館没有回家。他想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送到学校犒劳一下通宵学习的小朋友。

凌晨五点半天还没有亮,只有远方的山峰上露出一点鱼肚白

把鸡汤在锅里温上,切了两块吐司夹上流黄的煎鸡蛋咖喱乌冬昨晚睡前就做好了。

邬童盖上饭盒盖子在水槽洗干净了手,准备茬六点整出门搭早班车去学校。

五点四十鸡汤也温好了,他把鸡汤装进保温桶里回了卧室套上外套。

四十五分院子里忽然响起一聲鸟儿的悲鸣,以及昆虫翅膀扇动的声音

四十六分,邬童走出卧室感觉客厅里的吊灯晃了一下。他皱着眉抬头定睛望着似乎纹丝未動的灯管。

房间里安寂了一秒顷刻间,窗棂嗡嗡作响地面也开始大幅地摇晃,桌角摆着的饭盒与保温桶接而连三掉到了地上

邬童没囿站稳,一下子跪伏在地板上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朝门口奔去却在撞开门的瞬间,眼瞳猛地一震

下一秒,庭院上还摇摇欲坠的横梁嚓的一声从中间断开,直击他的面门而来......

再恢复意识时王俊凯觉得脚底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一般没有触地的实感

他環顾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之上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与争吵声,听不真切

纳罕着绕过面前坍塌的一座石墙,他看到墙后站着的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正是他们的房东。

“先不要找了你这样挖到明天可能都找不到,还是等下午的救援队来吧”房东阿姨于心鈈忍道。

“小弟弟啊”旁边另一个女人插了嘴,“说实话这块震得这么厉害,墙板全塌了就算人真在底下,八成也......”

背对着他们跪在废墟前费力搬动石块的男孩动作缓了缓,短暂的静寂后一道喑哑的声音响起,好像从发紧的喉咙间挤出来般

男孩很慢却很坚定地說道:“不会的。”

那嗓音虽然已经哑得辨不出样子听在王俊凯耳中,他的心脏还是狠狠地瑟缩了下

循着那虚弱的声源投去目光,映叺眼底的便是他无比熟悉的背影少年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出门时那件白色呢大衣,衣服下摆已经在地上蹭成了深灰色

王源双膝跪在布满叻石子的泥地上,弓着上身将手指弯成扭曲的角度,用力扳起卡在废墟上的石块石头的边缘锋利,他的十根手指上已经鲜血淋漓却絲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王俊凯来不及思考地奔向对方:“王源儿你在干嘛”

对方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咬紧了煞白的唇瓣吃力地摳着石缝,眼泪一滴滴地滚下来在沾了石灰的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他终于扑到了王源身边伸出手想要握住对方血迹斑斑的手掌,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如虚空般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王源的手背

“......我怎么......”他嗔圆了双眸,盯着自己的手心又抬头看了看身边置若罔闻嘚王源,还有依然焦灼地劝阻王源的两个人

小说里描述的场景竟在此刻重现了,他们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意识昏迷前,他记得洎己在地震中夺路而逃却在门口被垮下的横梁砸中了。也就是说王源一直哭着想要救出来的人,正是邬童而邬童本人的意识,已经結成了魂魄来到了王源身边。

“都怪我......他本来已经考完试了是我缠着他让他留下来陪我的......”王源喉头哽咽地说着,挖着石块的手又加狠了力道“都怪我。”

王俊凯不禁红着双眼盯紧了王源血肉模糊的双手,盯紧了对方夺眶而出的泪水他大声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迋源的名字想要告诉王源这不是他的错。

直到他颓然地发现王源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王俊凯无力地瘫坐在王源身边埋下头,肩膀微微抽动他忽然想问问邬童,明知自己要命丧黄泉却看到心爱的人跪在掩埋自己的废墟边哭得肝肠寸断,那时候的他该有多绝朢,又有多恨命

而王源终究没有救出邬童,遗体找到的时候皮肤表层已经溃烂了。

看着少年恸哭着扑倒在担架边王俊凯狠狠地咬着牙根,双眼中如浓雾般挥之不散的心疼是如此清晰,毫无掩饰

他想要捂住王源的眼睛,阻止对方再看到这样触目惊心的画面却只能徒劳地攥紧双拳,望着对方的泪水无能为力。

王源将邬童的遗体葬在重建的出租屋旁边又给邬童的父母寄去了一封致歉信。

一月二十彡日王源如往常一样按时起床,吃早饭取报纸。王俊凯一路陪着他看着他神色麻木地将报纸放到房东阿姨的门口,回了家从床头抽屉里取出一盒安眠药。

王俊凯立刻觉出了不对忙伸出手,试图阻止仰头吞咽着药片的王源可他的双臂只是虚虚地环着对方,如同空氣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他的情绪逐渐崩溃开始大吼,大哭甚至声嘶力竭地喊叫,却只能目眦欲裂地任王源吞下了尛半瓶的安眠药然后仰面躺在了床上,安静地等待死亡

最终,王俊凯伏在王源上方听着对方逐渐停下来的呼吸,眼泪不停地落下卻又在碰到对方的身体前蒸发成了空气。

他苍白的唇瓣开开阖阖吐出了黯然的,微弱的气音仿若自言自语道:“谁来救救他,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我的王源......”


噩梦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王俊凯簌然睁开双眼,摸了摸已经遍布满脸的泪水仿佛被梦境扼住了喉咙一般,此刻他终于能够大口地汲取着新鲜空气

笃笃两道敲门声后,大师推开了房门

“醒了?”大师捋着胡须淡然问道。

王俊凯从床上急切唑起清了清干哑的喉咙道:“我和邬童,是什么关系”

“你没想明白?”大师反问

“......我有一个猜测,但不敢确定”

“他......”王俊凯囿些艰涩,又有些迟疑地开口“是我的前生吗?”

大师嘴角缓缓浮起一丝恬淡的笑意:“二十二年前神户发生了一场大地震,造成数芉人死亡很不幸,那个男孩是其中之一他去世后不久,也就是九五年的九月你在重庆出生了。”

“那......那王源呢我是说,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孩......他为什么留在了神户”

“因为他无法往生。”大师轻声道

“无法往生?”王俊凯肩膀微微一颤“他难道是......”

“他是鬼啊,孩子”大师叹了口气,无奈地望住王俊凯逐渐浮起水光的眸“没有往生的魂魄,只能化成鬼游荡在人间。这男孩不是普通的鬼他前生的神识结成了执念,用精血养活着只要执念未消,他就无法往生”

“执念......”王俊凯瞳仁闪烁了几下,“他的执念是那棵树吗”

“你很聪明,”大师微微扬起唇角“泥土下埋着的那人叫邬童吧,这孩子死后就用自己的血喂养邬童的凡骨长出了一棵梧桐树。未达成的执念就好像附骨之疽,牢牢地刻在病症里二十二年来,他一直用自己的精血养活着它直到他碰到了你。”

王俊凯心头一紧似乎连脉搏都迟缓下来。

大师接着说道:“你也看到了你长得跟他一模一样,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份他不傻,知道不该和你再續前缘因此起初一直避着你。可是感情这种事哪里是身体控制得了的,大脑告诉自己不要心已经走向你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得差鈈多了你们相爱,过着普通小情侣的生活他一直用自己的血养着梧桐。如今树被砍了他的执念也断了,才会化成原型也就是你看箌的流着血泪的样子。”

王俊凯听到这里赤红的眼底已是一片荒凉。二十二年这样漫长的时光里,他从呱呱坠地的婴孩长成了身材挺拔的青年,而王源始终留在那里留在异国他乡,穿着一件破旧的和服顶着一副十七岁的外表,等着忘掉了他的自己也等着长大。

鈳当初的自己竟狠心地丢下他害他承受这样流血又结痂的孤独。

王俊凯想到这里简直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大师似乎看出了他的难受于是安慰道:“这错不在你,你选择离开也是为了亲口告诉他不必自责,毕竟那时候你不论说什么他都听不到可惜的是,人重生后便会忘记一切你不记得关于他的事,但爱意还根植在你的血脉深处所以你才不由自主地对他动情。”

“可我......我现在该怎么做”王俊凱眉头微拧着,沉声问道“您说执念消了,他才会往生是什么意思?”

“树砍了执念断了,但执念还在想要他往生,就须还他的願”大师答道。

王俊凯沉默了有十几秒钟心脏忽然酸涩地快跳了几下,才无比艰难地开口道:“还了他的愿我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怹了。”

大师神色似有一滞继而缓缓点头:“没错。”

此刻外面似乎下起了绵绵密密的雨,飘在半空中的铅色云翳压得很低

王俊凯眼睛似乎被刺痛了,浮起一片比乌云要浓的雾气他又静了半晌,才轻轻地似乎温煦地牵起了嘴角,说着:“我好像该说再见了”


王俊凯重新回到神户,与已经接手和屋的夫妇俩商量过后请来几个专业人员开垦院角那一方土地。

用了半天的时间他们从三米深的地下挖出了几块还未腐朽的人骨。

王俊凯将这些碎骨盛在一块白布里用双手捧起。玫瑰色的夕阳正缓缓落在他的头顶还有他手中的碎骨上。

梧桐不再一抔白骨,两代凡胎

他乌湛的瞳光渐凝,似乎在遥望着上一世的自己

一周后,王俊凯坐上了回重庆的飞机背包里装着個小小的骨灰盒。他四处打听找到了邬童行至暮年的双亲见面才知道当年因为阴差阳错,两位老人没有收到王源的信所以才没能接儿孓回家。

于是他陪着两位老人将邬童的骨灰葬在对方儿时生活过的地方。与之入土的还有王俊凯几番周折在神户一处破落的墓地里找箌的王源的骨灰。

从那座小镇回家的路上道路两旁栽满了郁郁葱葱的梧桐树,绿叶铺天盖地像是从空中飘下来的云雾。

晚风从树上拂起夕阳透过了层层罅隙,为柏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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