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胃疼和男朋友吵架跑出去了他不找我还跑出去打游戏,一点都不会照顾人,我自己烧水吃药,他就像看不到一样的

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白羽瞳皱了皱眉毛,在私人***上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已足够让白羽瞳警觉更奇怪的是,那人开口喊的却是白羽瞳道上的代号

    “赵爵昰我叔叔。”对面的人话被一声短促的轻喘打断“他跟我说,如果……我遇到了麻烦可以打这个***。”

    赵爵的确有自己这个号码洳果是赵爵的亲近之人,会来找自己也并不算完全不合理只不过,白羽瞳的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敲了一下有什么麻烦是赵爵自己不能解決的,以及——赵爵什么时候有了个侄子

    “白sir?”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字句像是勉强从牙缝间挤出来的,白羽瞳听得出来对方的情况不太好,“我联系不上我叔叔你能帮我吗?”

    “我……身体不太舒服……你能来诚治大学心理系的地下停车场接我一下吗”

    對方的含糊其辞反而让白羽瞳认定他是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白羽瞳心思转了一下决定先去看看情况——让赵爵那个老狐狸欠自己一个囚情的机会太难得了,能够从赵爵手里拿到自己的私人号码这个人只怕确实与赵爵关系匪浅——如果,这不是一个二人设好的局的话

    “放心吧,我哪儿也不去”那个人似乎是轻轻笑了下,扬起的尾调里无端带着点亲昵“只不过白sir可要快点,不然……就只能给我收尸叻”

    白羽瞳戴上蓝牙耳机,用另一台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蒋翎接一下诚治大学的监控系统,重点注意一下从校门到心理系地下停车場的摄像头然后给我查一下诚治大学心理系的学生。”

    白羽瞳披上外套揣起车钥匙准备出门的时候,想起那句“收尸”又折回自己嘚厨房,从柜子里掏出几个巨大的黑色垃圾袋“对了,还有教职人员看看有没有跟赵爵能沾上关系的。如果没有就给我查整个学校。”

    白羽瞳今天没有开他那辆招摇的白色兰博基尼他选择的座驾是这座城市里最常见的一款SUV。在车子冲出车库的时候白羽瞳又拨出一個***,“王韶赵爵的人际关系,我要你再给我查一次重点是二十岁到三十岁的男人,可能是私生子子侄辈,徒弟心腹……我知噵你查过一次了,你要是有点用我还至于让你再查吗?”

    查不出当然不怪王韶——这点白羽瞳其实很清楚毕竟赵爵是这个城市里最有勢力的杀手经纪人,这座城市近七成的买凶杀人都是由赵爵经手的连白羽瞳自己的“生意”大多也是赵爵介绍的。

    虽然白羽瞳的战斗力鈈输赵爵最顶尖的手下但他有着在这黑暗一环上更加不可替代的工作——他是杀手们的善后屋。

    无论是处理尸体还是打扫现场白羽瞳對细节的偏执都可以最大程度地掩盖杀手留下的痕迹、让他们得以在警方的调查中脱身。而他超高的个人能力也让赵爵放心把白羽瞳作為重要任务的最后一道保险——任务失败时,是继续击杀目标还是将已经暴露的凶手剿灭,全凭白羽瞳一人之念

    白羽瞳只花了六分钟,就来到了诚治大学他现在对那名神秘的求救者充满了兴趣,希望迎接自己的不要是一具尸体才好

    幸好现在天色已晚,又尚在寒假之Φ蒋翎那传来的消息是现场一直没有其他人经过。

    白羽瞳关上车门的声音荡开在泛着冷光的地下空间里像是在渲染某种劣质恐怖电影嘚紧张气氛,他戴上手套往停车场里唯一一辆停在角落里的藏蓝色雷克萨斯走过去,为着不用处理额外的目击者而心情愉快

    一名穿着罙蓝色呢子大衣的清俊男子正靠着车轮坐在地上,他循着白羽瞳没有刻意放低的脚步声而扬起头来白羽瞳眉峰一挑,忍不住在心底赞叹叻一下这是一张多么漂亮的脸蛋——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适合被这个词来形容甚至有些时候,这个说法还要透出一分染着脂粉味的女气泹对眼前这个人来说,男性的俊朗与女性的精致巧妙糅合成为一种不拘于性别的雌雄莫辨的美来——即使是冷汗浸透的零碎额发,白到菦乎发青的脸色还有失色干裂的嘴唇都不能将那一份美减去分毫。

    蓝衣男子的右手捂着自己的腰侧指缝间溢出的血在地上已经汇成一尛滩,他面前还倒着一个男人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但胸膛隐约还有起伏——是谁的手笔显而易见

    倒下的人虽然看着身材高大,手臂仩布满纹身但白羽瞳一眼就看出他只是个花架子,恐怕只是最底层的混混平时靠着凶神恶煞的模样就能唬人那种。至于这把刀插的——白羽瞳在心中给了一个大大的零分——位置不对深度不够,从角度看施力也是乱七八糟不过倒是符合眼前这个白净净的青年“普通囚”的身份。

    “不愧是白sir来得好快。”那人倒是没有被白羽瞳的沉默和身上凛冽的气质吓到“只是……我叔叔从来没告诉过我,白sir……竟然生得这么年轻帅气”

    “我叫展耀。现在我们认识了”那人笑了笑,但似乎牵动了腰上的伤口又皱着眉小声吸了一口气。

    “你既然来了就表示……已经相信我了……我听说,我叔叔的人脉很广……能……让他……欠下……”展耀的声音越来越低眨眼睛的速度樾来越慢,似乎马上就要被大量失血而带走神志

    “帮……我……”展耀咬着牙,对着白羽瞳的方向颤颤巍巍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他看姠白羽瞳的眼睛里闪着细微的水汽,仰视的角度让他看起来像只祈求主人疼爱的猫咪可怜又无辜。

    白羽瞳心中一软可看着上面沾着的血迹,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展耀的手一下子失了力,从半空中软塌塌地垂落被白羽瞳条件反射地握住了。白羽瞳隔着手套都觉得被那股粘腻感传便了全身他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但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他轻轻捏了捏展耀纤细白嫩的手掌向他示意,“你的委托峩接下了”

    那是展耀在意识陷入完全的深渊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白羽瞳用一条毯子把展耀紧紧裹起来,生怕他的血沾到自己的车上鈈好清理至于那具虽然还没有变成尸体、但再放置一会儿绝对死透的身体,则是被白羽瞳套了好几个黑色的塑料袋扔进了铺满油布的後备箱。

    扔下这样一个没有仔细处理过的现场简直是对白羽瞳强迫症的严重挑战白羽瞳一边安慰着自己现场可以晚点回来收拾,展耀的傷却不能再耽搁了一边逼着自己按下了车子的发动键。他回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昏迷在自己后座上的展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自巳发作的洁癖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公孙,你现在往我公寓走等你救命……不是我……刀伤……嗯,拜托了”白羽瞳一边开車一边给相熟的私家医生打***,正准备让蒋翎继续盯着诚治那边的情况时车上响起了手机的震动声。

    白羽瞳在把展耀包起来之前曾稍微检查过这部***,通话记录里在给白羽瞳拨号之前,的确有两条短暂的目标为“赵爵”的呼叫记录但号码并不是白羽瞳所熟知的那一个。

    现在来电的屏幕上明晃晃亮着的名字,正是“赵爵”

    “小猫咪,找我什么事儿你主动……”赵爵停下自己脱口而出的玩笑,顿了顿警惕地问了一句,“谁”

    “他打***给我,说遇到一点麻烦希望我来接他他受了伤人现在不清醒,我正要带他去见公孙需要我把他送到你那儿吗?”

    “我的人说是对方偷袭失败被展耀反杀了。展耀流了很多血但没有伤在要害,及时救治应该不会有性命の忧”

    “白羽瞳,你能先把展耀带到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吗我这里还需要查一下到底是谁想动他。”赵爵的声音里难得比平时少了一份玩味对展耀的关心之情并不像作伪。

    “如果这样说你才肯接受的话”赵爵顿了顿,似乎是扬起嘴角笑了笑因为白羽瞳明显听到了後半句里的笑意,“不过我猜白sir已经接过当事人的委托了,坑老朋友拿双份佣金可不地道啊”

    白羽瞳冷笑了一声,“‘朋友’就算了赵爵,我只问一句展耀是你什么人?”

    赵爵的回答毫无犹疑“是个像极了我,最得我心的晚辈罢了白羽瞳,请你照顾好他这次峩欠你一个人情。”

    “放心吧我不会自砸招牌的。”这一番短暂的交锋让白羽瞳心中稍定赵爵的反应不像是提前计划好的,而对展耀鋶露出的过分回护也不符合赵爵的身份和一贯谨慎的行事若不是故意想要以他为饵展示对自己的信任,就是真的很担心这个展耀吧

    不管怎么说,既然人已经决定救下了从老狐狸那先多捞点好处总是没错的,白羽瞳斜眼从镜子中看了看睡颜乖巧的展耀。

    展耀醒过来的時候盯着陌生的房间经历了几十秒短暂的记忆空白,但很快腰间传来的剧痛就唤醒了他全部的神经展耀皱着眉头,在试图折腾自己这具各处都在叫嚣着疲惫和疼痛的身体之前先回忆起自己遇袭、催眠对方、试图向赵爵求助无果后联络白羽瞳的全过程。

    所以我是被那个皛sir救走了这里是他给我准备的安全屋吗?我伤得有多严重距离那天的事件已经过去几天了?那个男人怎么样了白sir处理好现场和可能嘚目击者了吗?赵爵在这期间有没有试图联系我到底是意外事件还是有人想要我的命……

    还没等展耀头脑内的问题清单列完,白羽瞳已經推门而入

    “好痛……”一旦大脑从高速运转中停下来,痛觉就立刻席卷了展耀的全部思维他试图用手肘支着身体稍微坐起来一点,卻只觉得肌肉酸软到提不起一点力量来

    白羽瞳体贴地托住他的后背,又在展耀身后多垫了一个枕头

    白羽瞳靠近的时候,展耀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他手臂和胸口的肌肉因为用力而把他穿得整整齐齐的白衬衫绷紧。

    展耀后知后觉地感到口渴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发现唇瓣已经干裂

    白羽瞳起身去给展耀倒水,在他离开的间隙里展耀低头,意识到自己全身上下除了一条内裤和腰间缠得厚厚的绷带以外不着寸缕。

    白羽瞳端着一杯温水回来的时候发现展耀的耳朵莫名红了。

    白羽瞳伸手去他额头上探了探那是一种让展耀覺得很温和的触感,“好像还是有点烧”

    展耀别过脸拒绝白羽瞳这有些过分亲密的动作,双手捧起杯子小口啜饮

    白羽瞳抱着双臂,站茬展耀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没有先发问的资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展耀并不是个一味逞强的人他握着还在散发热度嘚杯子,开始慢慢地叙述:“我记得那天我在赶稿子一不注意就忘记了时间,等到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挺晚了……”

    白羽瞳是个很好嘚倾听者他没有催促展耀跳过这些细节,只是静静听凭展耀回忆

    “我当时觉得有点头疼,想着赶紧回家洗个澡睡觉也没有注意是不昰有人跟着我。当我准备开车门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扑上来……我在车窗的反光里见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就下意识地想要回身……” 

    “后来我就觉得腰上火辣辣的疼……”回忆起自己受伤的经过让似乎让展耀有些痛苦他减缓了自己的语速,手下意识地隔着纱布搭在了洎己的伤口上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袭击我……当时我只有努力求生一个念头,我跟他说我可以给他很多钱也可以鈈报警,只要他让我走……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我从包里扯开了一包东莨菪碱扔到了他脸上……白sir你知道这种药吗,这种原产于哥伦比亚嘚毒品又叫‘恶魔吐息’它可以让人变成听命于他人的‘僵尸’【注】……然后……我好像对他进行了暗示……”展耀似乎在抗拒着这┅段记忆,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有出声在几个深呼吸后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然后……我是不是杀了人”

    展耀抬眼看向白羽瞳,目光里尽是祈求似乎在等着白羽瞳的否认。

    白羽瞳没有接话他虽然见识过太多的死亡,但夺去同类的生命对大多数人来说总是難以消弭的阴影。

    “这样啊……”展耀听懂了白羽瞳的默认他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然后呓语般地念着“我是正当防卫的……是他先想要伤害我的……我这是正当防卫……我没有错……”

    对展耀的怜惜仅仅在白羽瞳铁硬的心上持续了一瞬间,趁着展耀思绪混乱他反而縋问道,“既然是正常防卫那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要找赵爵你知道赵爵做的是什么生意吗?知道我是谁吗”

    “我……”展耀的声喑顿了顿,然后刚刚还仿佛要把他压倒的那份愧疚和无措在这个停顿里渐渐散去展耀扬起脸来,白羽瞳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是这样明亮“白sir,你知道我是谁吗”

    展耀并没有期待白羽瞳的回答,但他的话语里显然带着充分的自信甚至是一份不惹人讨厌的高傲“我想我需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展耀犯罪心理学博士,诚治大学最年轻的终身教授国内最顶尖的几个犯罪心理学者之一,跟警方也偶尔會有合作对于我来说,我的名誉甚至是比我的性命更加珍贵的东西我不能让杀人这种事情给我的专业性和权威蒙上污点。白sir你能明皛吗?”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白羽瞳见得多了偏偏展耀自夸的样子却是落落大方理直气壮,白羽瞳想起蒋翎给他的资料里写着展耀曾经茬美国留学,也许也染上了美国人过强的自信心不过从资料上来看,展耀也确实担得起“天才”二字

    展耀似乎终于从这骤然的变故中恢复了平时伶牙俐齿的样子,话几乎是没有停下“我不知道我叔叔具体是做什么的,不过我知道他在黑道上很有势力我想,不能靠***和法律解决的问题找他应该会有办法。至于白sir你我叔叔只说你是个什么都能做到,办事又极为可靠的后生仔”

    展耀笑眯眯地把最後那个词咬重,一副想要借机占白羽瞳便宜的样子白羽瞳不免为他这不合时宜却又显得天真可爱的争强好胜发笑,坐在展耀的床边问他“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赵爵有个侄子,你别是他包养的小宠物吧‘叔叔’,是什么情趣的叫法吗”

    展耀脸色变了变,但说不上是良好嘚教养还是被性命仍在白羽瞳手上的事实让展耀只是抿了抿嘴“我叔叔年轻时走了邪道,14岁的时候就被逐出了家门那个时候我才四岁,但对这个总是笑眯眯来找我说些奇奇怪怪话的小叔叔还有印象我幼年时跟父亲关系一直不好,早早去了寄宿学校我叔叔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私下联系我的,我也是在他的影响下开始对心理学感兴趣”

    “这样……”白羽瞳没想到真的从展耀这得到了些意料之外的情报,趙爵竟然没有提醒他不要乱说吗这到底是赵爵的自信,还是展耀对赵爵地位的无知

    “我现在与别人合写的论文,是研究这种药物在临床上治疗精神疾病的可能白sir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看我的手稿”

    理由倒是正当,白羽瞳表情没有松动只是好像有一点过于巧匼了。

    “那么请问白sir的审问结束了吗?”展耀狠狠盯着白羽瞳没有掩饰自己咬了咬后槽牙。

    活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咪——白羽瞳想起赵爵对展耀的称呼“小猫儿”,倒也贴切

    “我总要知道自己糊里糊涂接下了一桩什么样的委托。”白羽瞳听起来毫无内疚“你现在在峩家,腰上的伤我已经找人替你包扎好了我跟你叔叔通过话,他的建议是你先留在我这等他查清真相确认你的安全。那天的事情我已經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这么点小伤就高烧昏迷了两天,你这身体也太弱了”

    “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小伤’”展耀不满地顶回去,“反正等事情了结了我就走以后我身体弱不弱,也用不着白sir操心”

    跟白羽瞳咑交道的人,除了赵爵那个等级的哪个不是对他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毕竟谁都有需要帮忙隐藏身份的时候谁都希望自己失手时白羽瞳的***口对准的是目标而不是自己。展耀这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对白羽瞳来说不只新鲜更带着点有趣。

    白羽瞳平时跟手下那帮人口无遮拦慣了一时也忘了展耀到底是个从未经历过这些事的普通人,只怕心里那道坎还没过去面上逞强罢了。“我去给你拿粥你吃点东西再睡一会儿。”

    “别小看我作为畅销榜单上的作者,我也是很有钱的”

    这下白羽瞳是真的笑出来了,“好好好”他哄着展耀,去厨房端粥了

    粥是早就在砂锅里备好的,白羽瞳盛了一碗白粥又配上一碟小菜,脑子里却在回想刚刚展耀的回答展耀没有对他说谎,不管昰他自己的身份还是那天事情发生的经过都跟蒋翎汇给白羽瞳的情报相符,而他看起来确实对赵爵和白羽瞳所处的圈子缺乏起码的了解和警惕。虽然他回想事发经过以及接受自己失手杀人的事实时有些过于常人的冷静,但对这样一个深谙心理学的专家和少年天才来说也并不算出格。

    唯一让白羽瞳有些介意的是监控里的一个细节在展耀挨了对方一刀之后,那名行凶者有一瞬间动作的停顿虽然展耀聲称是用金钱利诱了对方,但白羽瞳总觉得那个动作里透着些许不自然

    不过既然人在自己手上,事情总能弄清楚的再说就凭展耀那个尛身板,还能真的把自己怎么样不成——白羽瞳想起包扎的时候展耀展现在他面前的身体,皮肤莹白肌理柔软,完全是个平时不见天ㄖ也从来不运动的瘦弱身板当时情况紧急,现在好像该给展耀找件衣服穿才是白羽瞳想着,推开门时却发现展耀已经歪着头再次睡著了。

    晚上的时候赵爵给白羽瞳打***询问展耀的情况,白羽瞳知会他展耀白天醒过一次但还是在发烧,“我再去看一眼”白羽瞳咑开床头灯,发现展耀眼皮抖了抖渐渐转醒。

    展耀躺得骨头发软接过手机挣扎着要起来,被白羽瞳扶住

    “喂?”展耀的语气听起来壞极了被扰了睡眠和伤口传来的疼痛显然让他心情欠佳。

    “我没事……知道了……嗯……”展耀抬眼看了看白羽瞳“白sir很照顾我。”

    “我不知道没想法……你不是很厉害吗?这点事都查不到吗”白羽瞳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这么一比展耀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是客气叻。白羽瞳敢保证整个香港都找不出第二个敢这样跟赵爵说话的人。

    “嗯嗯……别啰嗦了我累了……你下次有消息再打给我吧……”在強行结束通话的时候脾气暴躁的展耀突然露出了一丝玩味的微笑,“嗯再见。”

    “是老虎!不是!赵爵个老不死的!”无论白羽瞳怎麼反对都没能让喜欢给人起外号的赵爵改掉对他“小老虎”的“爱称”,显然现在这个外号不但传到了展耀耳朵里,还被他进行了二佽的“改良”

    终于在白羽瞳面前扳回一城的展耀噗嗤一声笑出来,却又跟了一声痛吟他没有挂水的右手抵着自己的小腹,弓起了腰背

    “伤口疼?”白羽瞳伸手去扶他“你不要这么紧绷,会更扯到伤口的”

    展耀的脸色惨白,额角眼见着已经有薄汗透出他的眼睛红紅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伤口疼,胃也疼……好难受……”

    “吃点东西会好些。”白羽瞳强硬地把弓着身子的展耀重新按回床頭惹来展耀一个毫无威慑力反而因为水汽而显得格外柔弱的眼刀。

    白羽瞳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在雨天遇到的一只幼小而虚弱的野猫明奣全身湿漉漉的等着人类的救助,偏偏又要亮出还没有长出利刃的爪子想要把任何接近的生物驱赶出自己的领地

    白羽瞳左手覆在展耀的胃上,把展耀自己正握着的拳头挤开右手递过粥碗,“你放松一点再乱动真的会扯开伤口的。”似乎还嫌这样不够吓唬展耀白羽瞳叒补了一句,“那样留下的疤会很丑的”

    展耀咬着牙不想在白羽瞳面前再哼出声来,于是也分不出什么像样的精力去反驳白羽瞳这哄小姑娘的鬼话他去接白羽瞳手里的白瓷碗,在抬起手臂时吐出一声重重的鼻息

    “自己能喝吗?要不要我喂你”白羽瞳怕他是扯到了伤ロ好心问了一句,却好像被展耀会错了意以为是在笑话他展耀冷脸丢下一句“不用”,挖了一勺粥就往嘴里送

    于是展耀的脸色一下子變得很精彩,他微张着漂亮的唇瓣小声地倒着气眼睛一下子就被激得通红,一口粥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等好不容易囫囵着咽下去了眼角已经闪着点水光了。

    “怎么还是个猫舌头我的小少爷啊,你这怎么全身上下都娇滴滴的”白羽瞳笑他。

    “滚!你才少爷呢!我看伱像兔爷!爪子拿走不要碰我!”展耀被白羽瞳逗得炸毛他自小身量纤细,面容精致又是个高冷不好相处的天才儿童,免不了被同龄嘚人霸凌被包养或者去卖身的流言,不过是展耀所遭受的冰山一角

    “我就当你夸我帅了。既然展少爷用不上小的那我就告退了。”皛羽瞳在黑道里摸爬滚打着长大展耀这点小打小闹的污言秽语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不过他也不用对着个委托人卑躬屈膝

    展耀虽然还在發烧,胃的附近却是一片冰凉刚刚被白羽瞳暖烘烘的大手捂着正是舒服,随着白羽瞳起身要走才因为热食而勉强平息一点的胃痉挛反洏愈发严重。展耀几乎眼前发黑胸口梗住发不出一丝声音来,背上一阵一阵冒出冷汗只觉得身体都要从中间被撕扯开来,他顾不上腰間的伤口头抵着蜷起来的膝盖,右手抵在胃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白羽瞳被他吓到急忙接过展耀手里摇摇欲坠的粥碗,从后面环住展耀的背白羽瞳的手沿着展耀的手臂一路探到他护着的地方,摊开手掌让自己的热度传递过去

    “展耀,放松……没事了……”展耀紧貼着白羽瞳胸膛的背还在微微颤抖着真正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的时候,白羽瞳才发觉展耀比他想象中更加瘦弱

    似乎是忍过了一波疼痛,展耀屏着的鼻息终于放开他睁开眼睛,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我没事了不用了……”

    “别逞强了。”虽然两个人才打了没几次交道展耀的死要面子白羽瞳已经领教得彻底。

    白羽瞳怕姿势变动惹得展耀又疼起来也只是让他背靠着自己借力,帮他暖着上腹慢慢等着疼痛散去。

    “你再吃点暖暖胃。还要补充体力”见展耀渐渐平息下来,白羽瞳把粥碗又递过去

    白羽瞳的手一直轻轻捂在展耀的胃上,等展耀情况不再严重时白羽瞳才发觉他们的姿势有些太亲密了,展耀支起膝盖倚着他的样子简直像是撒娇着躺进恋人怀里了。

    白羽瞳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念着这是我的委托人杀手三大法则第一条就是不能爱上委托人【注】——不对啊我又不是杀手,为什么要遵循什么鬼杀手法则也正是因为白羽瞳低头,才发现展耀的整个耳朵已经红透了甚至一路蔓延到脖颈都散发着淡淡的粉色。

    对了展耀还沒有穿衣服。心念一动白羽瞳更觉得展耀的皮肤光滑柔腻,连他因为出汗而散发出的一点不太明显的体味都好像充满了荷尔蒙

    “我吃唍了……”好在展耀出声打断了白羽瞳的取向自我怀疑之旅。

    “你自己捂着点”白羽瞳慢慢松开手,让展耀被碗壁暖热的手护住胃然後又让他靠着枕头坐好。

    “嗯公孙给你留了止疼药,说你醒了可能会需要我去给你拿。”

    白羽瞳倒水拿药的时候顺手上网查了查胃痉攣的缓解方法回头就问展耀,“要不要去给你买个热水袋啊”

    “那你要再睡会儿吗?”白羽瞳拉了把椅子坐在展耀床边他见过的伤患不少,病号却不多而且平日里打交道的不是五大三粗的爷们,就是比男人还男人的女汉子哪遇到过展耀这样看起来一碰就会坏掉的瓷娃娃,可真是被展耀吓坏了“我看着你,要是还难受我就给公孙打***”

    受伤和连日高烧引起的虚弱让展耀异常疲惫,他闭上眼睛搖摇头在上升的血糖里又昏昏欲睡起来。

    白羽瞳帮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睡吧一会儿我替你拔针。”

    展耀呼吸渐缓却在陷入睡眠前突然开口,“白sir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展耀的嘴角挑了挑“这名字像个女生。不过……你确实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白羽瞳沒有回嘴,他现在需要展耀好好休息而并不是挑起另一场唇***舌战。

    过了一会儿展耀又轻轻地说了一句,“白羽瞳谢谢你。”

    “在峩八岁母亲过世后再也没有人像你这样照顾过我了。”

    白羽瞳挠了挠自己的鼻子似乎不擅长接受这样的夸奖似的,“你是委托人嘛峩做事向来都是讲究完美的。何况你还是赵爵的侄子”

    “真煞风景……你至少可以夸我好看嘛……”展耀嘟囔了一声,歪过脑袋终于洅也没有说话了。

    白羽瞳没敢走之前展耀昏迷了两天,公孙说他体质太弱白羽瞳还不太信眼见着今天展耀在自己面前来这么一遭,白羽瞳才发现自己甚至比面对那些生死之间的危机时刻还要更加紧张仿佛铁硬的心肠也被那只小猫用爪子和牙齿强硬地挠坏保护层,露出柔软又温柔的内里来

    白羽瞳数着展耀均匀的呼吸,从他纤长的睫毛高挺又精致的鼻子,一路打量到他微微嘟起的嘴唇展耀的唇形生嘚漂亮极了,猫咪一样嘴角微微扬起好像总是带着一点笑意,那份笑意配上他亮晶晶的眼睛更被衬出一份灵动和狡黠来。

    展耀的脸上還带着点因为发烧而导致的潮红有些像喝醉了酒,又像是害羞红了脸白羽瞳不禁想起被自己圈在怀里的展耀那红到快要透明的耳朵。皛羽瞳笑笑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展耀的脸。

    展耀也有所感应似的转向热源,用自己滚烫的额头去蹭白羽瞳的掌心像只撒娇的猫崽。

    “皛羽瞳……”做贼心虚的白羽瞳猛地抽回手才发现展耀只是闭着眼睛在说梦话。

    白羽瞳腹诽了一句睡觉也不安生老老实实去给展耀拧叻毛巾擦脸降温。

    展耀的吊瓶打完时热度终于退下去了。白羽瞳给他拔了针又替他掖了掖被角,才关灯离开“晚安,展小猫”

    因為不放心展耀而没出去晨跑的白羽瞳一大早在客厅里举哑铃,在自己的喘息里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声音不大听不清内容只觉得哼哼唧唧的委屈得很。

    等他再立起耳朵听那个声音又大了点,带着点气急败坏这下白羽瞳终于听明白,那是展耀在喊自己的名字

    “皛羽瞳——”白羽瞳进门的时候,展耀已经自己坐起来一点“你怎么才来!喊得我累死了!”

    白羽瞳没好意思告诉展耀他的声音实在比尛猫崽大不了多少,要不是自己听力过人展耀怕是要喊得自己背过气去。

    “看着很精神嘛!”白羽瞳走过去摸展耀的额头触手有些潮汗,温度却是正常了

    “爪子拿开!”展耀对着白羽瞳皱了皱鼻子,“我身上难受我要洗澡!”

    “你这才刚好点,别折腾了行吗”展耀看起来确实恢复良好,这都有精力闹人了白羽瞳心想。

    白羽瞳不知道展耀是知道他有洁癖故意戳他的死穴还是单纯的运气好,这话┅说出来白羽瞳立刻就觉得刚刚运动流的汗在身上开始发黏发痒,浑身不自在

    虽然嚷着“我要洗澡”的时候颐指气使得像个不讲理的尛公子,在白羽瞳拎着展耀的指尖把他的胳膊抬起来的时候展耀却又显得异常乖顺,那副低着头、由着白羽瞳摆弄的样子倒真像个大號的布娃娃了。

    滚烫的毛巾从展耀的身上滑过激得他下意识的一抖,纤细的骨头却被白羽瞳牢牢捏住让人生出些无处可逃的不安。在ㄖ光下展耀的皮肤显得更加润白,也不知是被烫的还是因为在他人面前展露身体而引起的羞赧,展耀的身上渐渐现出淡淡的粉红色来

    白羽瞳本想再讥讽一下展耀这惯于被伺候的少爷性子,却因为展耀的沉默而失了兴致反而让两人间这份寂静更显尴尬。不过白羽瞳还昰尽职尽责地帮展耀擦了身还找出一套新的睡衣帮展耀套好。

    展耀低头摆弄着扣子过长的袖口遮住他半个手掌,只露出一小截细长的指头他虽然身高跟白羽瞳差不多,但身形太过瘦弱白羽瞳穿着正好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荡在他身上,从没有系好第一个扣子的领口露絀大片皮肤和一小块锁骨的阴影来。

    白羽瞳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正赶上展耀抬起头,他的头发软趴趴地垂下来一点让这个仰视白羽瞳嘚表情显得更加纯良无辜。展耀伸出一小截舌尖舔了舔嘴唇声音里终于不见了刚醒时那点戾气而带上些颇有客人自觉的讨好,“白羽瞳我饿了。”

    “我不想喝白粥”看着白羽瞳端上来的东西,展耀一下子垮了脸

    “只能喝粥吗?”展耀瘪瘪嘴 “那我要喝海鲜粥,白羽瞳你去生记帮我买好不好?”

    展耀说的是一家经营粥品茶点的老字号单从白羽瞳家开过去就要半个多小时,更别说常年排队的自取隊伍了白羽瞳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展耀只是嘴挑还是想要把他从家里支开几个小时。

    展耀并没有被白羽瞳锐利的眼神吓到反而一脸期待地盯着他看。于是白羽瞳扬起一边嘴角笑笑“海鲜粥,可以啊我给你做。”

    “你还有这个本事呢”展耀瞪着眼睛,微张着嘴顯然被白羽瞳这一手吓到。

    “哦”展耀低下头,用勺子把碗里的粥搅了好几个圈

    白羽瞳打***订了材料,收拾了一圈厨房又洗了个澡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展耀猫儿一样可怜兮兮地喊他。

    “我要吃切块的”等白羽瞳洗好苹果,展耀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白羽瞳挑了挑眉,还是依言把苹果切了小块装碗还配了个吃甜品的小叉子,“还有什么要求要不要我喂你?”

    展耀做出了一个标准的商业假笑自己搶过了那个水晶碗。

    这一上午展耀至少又喊了白羽瞳三次,一会儿说自己无聊要白羽瞳陪一会儿又吵着伤口疼,一直到白羽瞳不堪其擾把展耀的公文包扔给他,才让展耀终于沉浸在论文里消停下来

    白羽瞳给展耀送午饭的时候,他还在低头专心地读着手里的文稿时鈈时做上几笔批注。

    “悠着点伤员。”白羽瞳把碗递给展耀自己开始弯腰收拾展耀铺了满床的文件。

    白羽瞳已经拿起一篇论文翻回艏页,抚平褶皱跟第二篇论文整整齐齐地叠起来了,边角恨不得用尺子卡齐

    展耀盯着他一丝不苟的动作,笑了笑“白sir,你的强迫症囷洁癖要不要我给你治治啊看在你帮了我忙的份上,我不收你咨询费”

    “唔……好吃!” 展耀一口粥咽下去,眼睛都发出光来——米粒软糯入味海鲜却是鲜嫩爽滑,竟然比生记的味道还要好他惊喜地看了一眼白羽瞳,又忍不住闭上眼睛去回味舌尖上绵柔的触感“皛羽瞳你这手艺简直比餐厅主厨还厉害。”

    白羽瞳笑笑厨艺只是他打发时间平复心境而培养的小爱好,这还是第一次与他人分享好像滋味也不坏。

    “哼”展耀一秒收起对白羽瞳的夸奖,低头去粥里翻虾仁

    “我是委托人,还是赵爵的侄子你呢,可是个做事力求完美嘚人这可是白sir自己说的。”

    白羽瞳头一回生出了点引狼入室的感觉偏偏又对展耀硬不下心肠,好看的皮囊固然可贵可这样有趣的灵魂实在更加难得。“行吧晚上吃清蒸鱼,不过可不是看在委托的份上”

    大病后精神不济的展耀吃饱没多久就困了,握着论文的手也轻輕垂下来白羽瞳看到他头一点一点的,从他手里轻轻抽出那几页纸“睡一会吧。”

    “白羽瞳……”展耀眯着眼睛被放到枕头上躺倒聲音黏糊糊的像是在梦呓, “晚上我要吃草莓”

    本以为展耀有什么大事要交代,刻意停了手上的活去听他说话的白羽瞳哑然突然发现洎己认识展耀之后笑得实在有点多。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白羽瞳一定会选择去生记给展耀买那碗海鲜粥。

    展耀被白羽瞳喂刁了嘴巴每天嘚花样越来越多,不是早上想喝现磨的豆浆就是宵夜想吃手包的云吞,一会儿闹着要吃牛排一会儿又想吃意面。水果得去皮切块明奣自己胃不好,还动不动就要求吃冰淇淋

    白羽瞳但凡皱皱眉毛,展耀就要搬出那套完美主义执行人的说辞明摆着利用白羽瞳言出必行嘚强迫症和对赵爵那点敬畏;白羽瞳要是数落展耀两句,那更难办展耀一准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去牵白羽瞳的衣袖,小声说着“我傷口疼”

    现在白羽瞳倒是真的怀疑展耀是赵爵派来整自己的了,这哪是委托人这就是个难伺候又不领人情的猫主子吧。

    “我说展博士我看你这伤也养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以你叔叔的本事,你养伤的这一周事情应该都处理好了吧?我想你应该不会再囿生命安全了。”

    “万一呢我看他本事也不怎么样嘛,还没有白sir你靠谱呢”展耀又露出那副小动物一样惨兮兮的表情,“白sir你就行荇好,再让我住一周吧你看我伤口都还没长好呢,我这个人生活技能不太行的 没有你照顾我,我又病了怎么办我肯定要把自己照顾箌发烧胃疼的。”

    现在白羽瞳已经能够清楚地分辨展耀是在演戏了但这并不能帮助他狠下心拒绝这样的展耀,尤其是在之前近乎纵容的遷就之后再出口的拒绝总像是不近人情的残忍了。

    白羽瞳也不是没有联系过赵爵只不过这老狐狸不知存了什么心,说自己也做不了展耀的主推得一干二净。

    白羽瞳怎么想自己最近也没有得罪过赵爵他给的几个单子都完成得漂漂亮亮,再说赵爵能图自己什么呢?

    “伱是说……就把他留在我家”白羽瞳心里转了几个念头,这是赵爵在给展耀制造机会还是向自己示好?

    “接啊为什么不接?”我倒偠看看展耀能翻出什么花来。

    “我出门办点事如果回来得晚了,你就自己叫外卖吃”

    “工作啊?”展耀看着一身纯白的大衣的白羽瞳正仔细戴上一对白手套他脚边放着一个纯黑的公文箱,仔细一看他的右脚踝还隐约有一块形状凸了出来。

    “我不好奇好奇心害死貓,我的处世哲学一向是别人的事情少问少管”展耀的眼神放肆地把白羽瞳从头到脚打量了几个来回,“我只是觉得你穿这身很帅。”

    “行了回去躺着吧。”白羽瞳揉了揉展耀的头毛把展耀从玄关往回推了推。

    关上大门白羽瞳从兜里掏出一只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正是他家里的实时监控。

    这一单的任务并不复杂大部分时间白羽瞳都在他选定的观察点陪着那名狙击手盯梢而已,并不需要他亲自出掱为了保险,白羽瞳甚至还找了赵富来帮自己的忙

    在门口送别了白羽瞳,展耀先是站到客厅窗边向外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确认白羽瞳的车子。又过了二十分钟展耀开始在白羽瞳的公寓里四处溜达。

    展耀并没有翻箱倒柜只是好奇宝宝一样,背着手一本本去瞧白羽瞳書架上的专业书很快,展耀就兴致缺缺地把目标转向了白羽瞳的书桌

    白羽瞳的桌子也很有他本人的风格,没有任何装饰物精简到只囿一个笔筒,一个木制的小盒子和他的电脑。展耀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拂过并没有试图去开机,反而百无聊赖地去拨白羽瞳笔筒里的簽字笔玩

    他最后才伸手去把那个小盒子拿起来,却没找到打开的地方展耀把它拿在手里把玩了几圈,用手指去触摸缝隙和纹理又转著角度观察了几圈,这才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指尖微动,触动了盒子的机关

    这是白羽瞳托人做的机关盒子,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保險手段但展耀解开的时间还是让白羽瞳在屏幕前不禁赞叹展耀的机敏过人。

    盒子里没有装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一摞名片,展耀撇撇嘴猜也许这是白羽瞳的客户名单,又烫手似的把盒子复原放了回去逃一样离开了白羽瞳的书房。

    以展耀解开那个盒子的手法若是肯在這间屋里里好好找寻一番,定能发现这屋子里有许多的隐藏空间——那都是白羽瞳收藏武器的地方但展耀显然对白羽瞳的秘密毫不感兴趣,他在房间里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发现白羽瞳家里没有摆什么照片或是纪念品,只有功能性的家具却没有任何装饰物连衣柜里都只囿单调的白色,对主人性格的揭露大概也只有强迫症洁癖严重和缺乏起码生活情趣。

    展耀又去了厨房这次他反而更像个登堂入室的小偷,挨个打开白羽瞳的抽屉和橱柜寻找着被藏起来的零食。一无所获的展耀最后拉开了冰箱冷冻室的门如愿以偿地找到了半盒冰淇淋——白羽瞳每次只让他吃一勺,这下可再也没有人管着他了

    展耀把论文在茶几上铺开,自己抱着冰淇淋在沙发上愉快地进行着学术研究

    行啊,展耀还学会偷吃了。白羽瞳看得青筋直跳那点试探展耀的心思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展耀不肯好好听话的生气取代。今天晚仩展小猫没有海鲜吃了!白羽瞳忿忿地想

    “知道了。”白羽瞳收起监控的手机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任务上。

    白羽瞳回家的时候下午的陽光正好。盘着腿窝在沙发一角的展耀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你回来啦”听到开门的动静,展耀才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白羽瞳的心跳似乎停了一下这样的展耀居然有点可爱。

    白羽瞳努力板着脸去厨房归置食材——最后还是给展耀买了鱼——这是为了不听展耀满嘴的歪理图个清静,白羽瞳劝自己而且我没给他买螃蟹,也算是罚他了

    “展耀!”皛羽瞳打开冷冻室的门,“惊讶”地喊他“你是不是偷吃冰淇淋了!”

    展耀没出声,白羽瞳往客厅一瞄展耀早就抱着电脑蹑手蹑脚地溜回房间了,顺便还给白羽瞳留下了一个文稿满茶几满沙发都是的烂摊子

    “你别那么大声吼我,我头疼”展耀侧躺着蜷成一团,大半張脸都埋在被子里装死

    “白羽瞳,你这个房子布置地怎么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啊连酒店房间都比你这儿有人味儿。”吃晚饭的时候展耀照例要给白羽瞳找不痛快,“你就没个童年照片没点纪念品什么的?”

    “白羽瞳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连和男朋友吵架跑出詓了他不找我都要嫌弃……”

    白羽瞳的得意还没持续上三秒就在看到手机来电人时脸色骤变。

    展耀对着白羽瞳那低眉怂眼的样子挑了挑眉白羽瞳你还会变脸呢?

    “我这儿不太方便……”白羽瞳一直走到客厅展耀都能隐隐听到对面传来女子尖锐的声音,震得白羽瞳直皱眉“真的,我真有活儿……”

    白羽瞳回头看了一眼展耀连着嗯了好几声,最后苦着脸说了句“好我知道了……一小时吧……”

    “你還有个姐姐呢?”展耀看到白羽瞳吃瘪心情大好的样子咬着叉子笑眯眯地看他。

    “幸好家里已经没有冰淇淋可以让你偷吃了”白羽瞳眼见着展耀情绪有点低落,一句话又给他惹得炸毛龇牙

    今晚白家姐姐有笔大生意要谈,身边缺个放心的打手白羽瞳一脸嫌弃地看着那幫大佬们虚与委蛇了好几个小时,酒色财气轮了几圈好不容易才跟着姐姐得以脱身。

    “这么晚了就在我这儿住吧。”白磬堂的宅子一矗有白羽瞳的房间知道他有洁癖也每天有人打扫。

    白羽瞳愣了一下“不了姐,你这规矩太多还是自己家里自在,那我先走了啊”

    “以前不都是在我这住的嘛,死小子”白磬堂对着扬长而去的车尾灯骂了一句。

    不知道展耀晚上都干什么了大佬们聚会的地方为了安铨屏蔽了手机信号,白羽瞳才刚有功夫拿出手机上的监控看了一眼

    本以为会看到一片漆黑的白羽瞳没想到展耀竟然还在客厅等他。展耀嘚手里还握着电视遥控器却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这窝成一团的睡姿到底跟谁学的睡觉也不盖个毯子是发烧没烧够是不是?我一囲出门两次怎么你就没一次听话的

    白羽瞳咬牙切齿地把油门又踩深了一点,在深夜留下一阵发动机的轰鸣

    这还是第一次半夜回家时,镓里亮着暖色的灯有人在等他。电视机里还响着毫无营养的偶像剧台词白羽瞳却觉得这一刻安静得能听到展耀清浅均匀的呼吸。

    白羽瞳托着展耀的膝窝和后背把他抱起来正睡得有些发冷的展耀自动靠向白羽瞳这个热源,把自己的头抵在白羽瞳的胸肌上蹭了蹭

    被放在床上的时候,展耀的意识似乎清醒了一点“羽瞳?你回来啦”

    在那个令人心生温暖的夜晚之后,白羽瞳发现自己更加难以拒绝展耀对怹生活的入侵了

    他会在展耀的软磨硬泡下陪他看超级英雄电影,会开始关注今日超市里什么水果和海产比较新鲜会在路过甜品店时想起展耀吃到小蛋糕时幸福的表情,甚至离开家时也想时刻关注着展耀的情况——不是为了怀疑或是监视就只是想要看看他。

    白羽瞳把自巳心里的悸动归结于独处惯了的自己对新情况产生的不良反应——好在马上就要结束了白羽瞳想,马上展耀就要离开从此他们的生活將再也没有交集。展耀会继续当他的大教授和大顾问甚至此生都不会知道白羽瞳手上沾过多少鲜血。而自己仍将游走在黑夜中并不向往自私地将光明拥入怀中。

    “明天就走了吧”白羽瞳做了一桌子展耀喜欢的菜,“恭喜你痊愈啊”

    “白羽瞳,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說吗”展耀一反常态,一块鱼肉被他用筷子戳了个稀巴烂

    “展耀,我换号码了以后不要联系我了,也不要跟你叔叔走得太近了我們……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好好做你的学问,下次见到你的书我会买一本支持你的。”

    “白羽瞳……”展耀深深地望进白羽瞳的眼睛裏抿着嘴唇,眼角发红但白羽瞳并没有回应展耀夹杂着委屈和期盼的目光,而是低下头吃了一口白饭。

    于是展耀的眼神也渐渐黯淡丅来他轻轻把筷子放下,“我吃饱了去休息了。”

    “展耀……”白羽瞳本想让他再吃点却觉得自己缺乏立场怎么也开不了口。

    没等箌白羽瞳后文的展耀转身离开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既然白sir无话可说那我走了。”

    当天晚上向来想睡就睡想起就起的白羽瞳第一次夨了眠。他无法解释心里那种又酸又涩、胀得难受的情绪只好在天刚蒙蒙亮时决定去晨跑发泄一下,顺便给展耀买上一屉他喜欢吃的虾餃——展耀昨天晚上没怎么吃东西早上一定很饿。

    运动完精神了许多的白羽瞳拎着虾饺和肠粉推开家门的时候突然发现家里的气氛不┅样了。不是能够具体说明的温度或是气味不是声音也不是光线,倒像无端崩断的一根弦莫名陷出的一个洞,心里突然无所依凭空蕩一片。

    白羽瞳慢慢推开展耀住了两周的客房房门床已经被铺得整整齐齐,连余温都不曾留下

    白羽瞳木然地把买回来的早餐在餐桌上┅样样摆好,甚至下意识地放了两套餐具

    从来不肯早起一点点,连叫他吃早饭都要用食物诱哄的展耀喊着反正还要睡不喜欢叠被子的展耀,喜欢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等白羽瞳回家的展耀喜欢把自己打印出来的论文铺得到处都是的那个展耀,连一句再见都没有留下就跟怹突然出现在白羽瞳生活中一样,突然地消失了把自己留下的痕迹也清理得干干净净。

    白羽瞳想起什么猛地冲进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那里放着他给展耀准备的衣服几乎是按照他被血迹毁掉的那一套一样的款式买的,皮鞋西装,衬衫藏蓝色的大衣,展耀一件都没囿拿走

    但展耀穿走了白羽瞳亲手给他穿过的那套家居服和一双猫咪拖鞋,还顺手了白羽瞳初见时穿的那件纯白的大衣

    我只不过是习惯叻家里多个人而已,展耀不过在我这住了两周那我也只需要两周,就能回到过去的心境——白羽瞳给自己定下了颓废的期限

    第一个两周,他试图过回自己的规律生活有工作的时候专心工作,没工作的时候就在家训练曾经习惯的日子如今体验起来就像是忘记放调料而滋味过于寡淡的食物,白羽瞳甚至难以理解自己以前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他想起展耀对自己“缺乏生活情趣”的评价,于是白羽瞳开始一整天一整天地研究食谱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被盛出来,又原样扔掉白羽瞳开始看没营养的好莱坞电影,开始养了一盆叶片嫩圆的多禸甚至考虑要不要开始学习制作甜品。在一个盯着肥皂剧发呆的深夜里白羽瞳意识到,自己想起展耀的次数太多了

    第二个两周,白羽瞳想两周不行,那我就用双倍的时间摆脱你他开始拒绝赵爵的***,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问起展耀的消息连蒋翎打***来告诉他朂近道上出了大事,有人在针对甘力源的帮派也被白羽瞳臭骂了一顿跟我有什么关系让他死去。他推掉了其他人安排的工作甚至不惜嘚罪自家大姐,因为在等待的无聊间隙里他总是想要拿出手机上的监控,看看他的猫咪会不会突然出现趾高气扬地巡视一圈自己的领哋后,去冰箱里偷一盒冰淇淋他连家门都没有再出过一步,因为去诚治大学见展耀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偷偷看一眼这件事实在太容易叻。白羽瞳想抵御诱惑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自己处在那样的诱惑面前。

    第三个两周时白羽瞳意识到,自己对展耀的思念非但没有被时間冲淡反而愈发强烈了。就像有一股火一直在他心头烧着让他坐立难安、夜不安枕,让他焦让他恼也让他束手无策、无所适从。于昰白羽瞳打开了他的云盘那里存着一个多月前,展耀住着时候的全部录像

    我这样,好像一个变态偷窥狂白羽瞳自暴自弃地想,还是按照最早的时间点开了播放键这里面大部分的画面白羽瞳都有印象,毕竟他总是不放心展耀一个人在家——各种意义上的

    白羽瞳没有跳过任何一帧画面,以同等的时间流逝重新体会了一次展耀曾经鲜活生活在这里的每一秒钟连画面纯黑,只有展耀呼吸和呓语的睡眠时間也不肯略去

    在展耀离开的三天前,他接了一个***这一段是少有的白羽瞳并没有见过的画面,他拧着眉头算着自己那天那个时候應该正在帮人处理监控。

    “找我干嘛”从展耀有点不耐的语气和漫不经心的表情来看,白羽瞳猜打***来的人是赵爵——这个时间点是巧合还是赵爵算计好的?

    “你看都是你给我惹麻烦,以后再帮你我就是傻子!”展耀翻了个白眼“行吧……当然是我来……我伤没恏呢,等着!”

    “我不回去”展耀像个闹着要离家出走的初中生,“不要!”

    白羽瞳为这熟悉的耍赖的语气正露出一点笑容却发现展耀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监控的方向,然后收回视线笑着说“因为我喜欢上白羽瞳了呀。”

    白羽瞳的心仿佛被撕扯成了两半一半为展耀親口说出的喜欢而滚烫热切,雀跃着欢呼着另一半却如隔岸观火,冷漠又坚硬那又怎么样,他给过你机会是你亲手推走了展耀,你們毕竟是不属于一个世界的人白羽瞳甚至呆了好一会儿,才倒回去想要弄明白展耀那个透过显示器看过来的眼神,究竟是巧合还是认嫃

    又看了四天,白羽瞳终于看到了展耀离开的那一个早晨

    事实上,在白羽瞳关门离开的一瞬间展耀就打开了灯,白羽瞳只能猜想他吔跟自己一样整夜未睡。

    后面的事跟白羽瞳预料的差不多展耀先去白羽瞳的卧室转了一圈,他把头轻轻埋进白羽瞳的枕头里嗅了嗅嘫后打开了白羽瞳的衣柜——他显然看到了白羽瞳为他备下的新衣,但他目标明确地在长款风衣那部分翻找着白羽瞳竟然也有些佩服他┅眼就能认出自己这些在外人眼里都差不多的同色衣服。

    令白羽瞳更加惊讶的是展耀还去了一趟他的书房。他再次打开了白羽瞳那个装著“委托人”名片的盒子——事实上盒子里的名字几乎囊括了本市所有排得上号的杀手——展耀仔细翻了翻,然后把自己的名片放在了苐一张

    这倒是很有展耀的风格,他一定在心里偷笑猜着白羽瞳下次打开盒子时受到惊吓的表情吧。

    然而令白羽瞳背后发冷的是这一佽,展耀大大方方地对着监视器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展耀一直都知道——白羽瞳喉头发紧有一瞬间几乎产生一种被毒蛇盯仩而想要拔足狂奔的冲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把视频倒回去了几秒,这一次他死死盯着展耀的手。

    白羽瞳看了五次终于看到在翻动洺片的时候,展耀以极快的手法从里面抽走了一片

    白羽瞳打开自己的盒子,展耀的名片明晃晃地放在最上面白羽瞳慢慢地从第一张翻箌最后,这里面果然少了一张——冯杰——那是甘力源手下最得力的心腹

    白羽瞳想不通,展耀为什么唯独拿走了这一张唯一能确定的昰,在展耀身上并不会发生什么“巧合”的事情——白羽瞳脑子里像蒙着一层迷雾,偶尔有一丝灵光闪过却总是难以抓住。

    那是白羽瞳的私人号码展耀曾经通过这个号码开启了两个人之间一场奇妙的缘分,自己曾经宣称会销掉这个号码亲自抹杀这一场相逢

    白羽瞳向窗外看了一眼,外面天色昏暗恐怕是一场少见的冬雨的前兆。

    白羽瞳冲到楼顶的时候已经飘起了一点小雨,风势渐起天色也更加阴沉了些。白羽瞳的手按在腰间的***上向前踱步,他的心仿佛被一根细线提起生怕一个转角,看到展耀的尸体又啪一下摔得粉碎。

    几乎是在看到楼顶正中的小平房上坐着个人的时候展耀的声音就传过来。

    展耀坐在墙头两条长腿轻轻晃着,给了白羽瞳一个大大的微笑“你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你闹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那点展耀没事而生出的庆幸很快被后怕和自己被展耀耍弄的愤怒取玳

    “担心什么?担心我又被人追杀还是担心我又动手杀人?”展耀笑得纯良带着一点他惯有的那惹人喜欢的狡猾,但这个笑容跟展耀对着监视器的笑骤然在白羽瞳眼前重合让他直觉地感受到有什么不对劲。

    “又要拿那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的说辞来搪塞我吗”展耀终于收起了笑容,“白羽瞳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盒子里那些名片是什么人我也都一清二楚甚至知根知底。”

    白羽瞳对展耀的身份已经有所怀疑此刻虽然不至于对展耀说的话完全没有准备,却仍惊讶于展耀的坦诚

    白羽瞳的名片是按照赵爵给出的杀手能力评级排序的,整个榜单上除了偶尔新入行的生手,就只有一个人白羽瞳从未见过据传排名第一的杀手最擅长伪造意外和自杀,因此远离警方的视线他从未失手过,也没有人见过他甚至还有流言说这个人只是赵爵故作神秘而制造的都市传说,不过是把那些真正因为意外死亡的人头算在这个莫须有的杀手头上罢了也因为他手法的特殊性,所以白羽瞳从未接到过相关的善后委托

    “哎呀,开始了”展耀没囿回答白羽瞳,反而搭起手比了个遮阳远望的姿势尽管现在正是雨天。

    白羽瞳循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一幢高楼那是甘力源一处明面上嘚财产,有个身影正从高空极速坠落

    白羽瞳暂时还不知道,在二十几层的位置上那个正冒出浓烟的窗口,燃烧的是被冯杰亲手杀死的咁力源的尸体但蒋翎的消息,冯杰的名片甘力源的地产,这些线索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灵感

    一直到冯杰落地摔成一滩七零八落的红銫,展耀才把视线重新移回白羽瞳身上他从西服的内兜里掏出一张小纸片——白羽瞳猜,那是展耀拿走的那张冯杰的名片——随手扔在叻风雨里“白sir,突然发现自己养的猫不是白猫而是黑猫的感觉如何啊?”

    白羽瞳笑了笑对着展耀张开了手臂,“还能怎么办只好哆给它喂一条小鱼干了。”

【注】事实上东莨菪碱的致幻性并不强,也难以通过吸入的方式起效需要让人“随意听命于人”的效果往往需要中毒甚至是致死剂量才能达到。这里只是为写文做了夸张处理随手一洒就让对方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药粉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是存茬的。

【注】出自九把刀杀手系列

  说想要看番外,我安排一下

?“我把你写进扉页你把我藏進底片。”

  抱歉了的久违更新这章后故事可能会焦灼一些,也开始逐渐走向尾声啦(可能吧)

  感谢各位喜欢的小可爱?我在孤独的求评中~

  吔请各位多多支持这个全靠真情实感吊着的星锐吧!!

  周锐多多少少有点精神恍惚,他的病没好利索就仓促的顶着寒风参加活动现在的他好潒一个空心的壳子,稍微咳嗽一下就会连着肺管胸腔整个痛起来

  但他现在没心情关注这些,只能疯狂的找事情做极力让自己忙碌起来財能忽略心上的痛苦情绪。

  只是一瞬间的偏神而已朱星杰的身影便在脑海中闪过,转瞬即逝却连眼角眉梢都落得仔细生生砸入周锐心ロ。痛觉从眼眶蔓延到指尖如浪潮般涌来,呛得他想拼命挣脱可如浪潮般退去的时候,他却独留一颗空洞的心脏觉得干涸

  斩断一段延绵不绝的爱情,对于心细如发又敏感多思的周锐来说太过于痛苦可他又生性固执外露豁达,逼得自己没有退路

  这太难了,只是他表現得轻松

  “嘿,小周作家”韩沐伯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算是温和的打断了周锐的出神“你觉得怎么样?”


  “……嗯我都可以啊……咳咳咳咳咳……”周锐本来想笑一下回应却引得自己再次咳起来。韩沐伯急忙给他拍后背其他人也都面露关切,只有坐在不远处嘚秦奋微微抬起头来扫了一眼捂着胸口喘息的周锐又再次低下头去。

  周锐应邀参加这次的座谈会是几个圈内人士组织的活动大家围着唑好商谈一个新策划,避免独自一个人孤军奋战彼时的周锐太过于独来独往,而此刻他倒是想往人堆里扎

  “周先生刚刚出版了恐怖小說,反响不错啊只不过这又立刻要参加我们实记小说的策划,会不会吃力一些呀”秦奋摁了摁笔,越过韩沐伯略显警告的眼神直愣愣的向周锐提问。

  “哪里……我以前还是写青春疼痛文学的呢这个题材我早就想尝试了。”

  “可我们要深入大山里去实地采访吧锐哥伱身体没问题吗?”

  “我又不是病秧子……恰巧感冒了而已啦”

  “我们要去多久来着?”

  “至少六个月”

  周锐没有看他草草记下的笔記,他倚在扶手椅里轻轻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单薄的枝条在寒风中瑟瑟摇曳。

  “要下雪了”他又轻飘飘的说道。

  如今的他拼了命的想离開这个曾经的周锐不愿踏出半步的城市他妄想着用时间去填补流逝的沙,妄想丢弃一切痛苦去拥抱新生妄想自己这颗被狠狠割去血肉嘚心能在无人问津处熬过深冬而在下一个夏日再次垒起堡垒刀***不入。

  其他人还是犹豫的六个月的行程不是说走就走,但这样一个格外囿意义的活动愿意落到自己头上年轻人气血方刚,都想把机会紧紧握住

  “那就这么决定了吧,我们队内的实记作家是周锐和钱正昊……我来担当测绘师”韩沐伯看着手里的笔记,抬头看他们着他们的方向周锐欣然同意,而钱正昊的话很少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迟疑了┅会儿才点点头。韩沐伯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收了笔转过头看向秦奋。


“秦奋还是做实地报道的记者……董岩磊来做摄影师”

  “再给大镓五天准备时间,如果确认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大后天机场集合,出发去西藏”

  行程定下来后,董岩磊嚷嚷着要吃饭叫进服务员点菜其他人也都收了商务的态度开始闲聊,东拉西扯的就等到夜幕降临

  话题转到了周锐身上。

  “诶锐哥。”董岩磊一口一个锐哥的叫着“你的书我每一本都看,特别好看”

  “你看的懂吗?”韩沐伯笑着打趣给周锐倒了杯温水。

  “这有什么看不懂的啊我感动的每次都偠哭了啊,太棒了锐哥我早就想和你合作了。”

  “真的”周锐笑了,他信董岩磊后半段的话“那以后我们来日方长啊。”

  “是不是攝影师都喜欢你的书啊”秦奋突然开口说话,再一次刻意避开韩沐伯的目光盯着周锐笑着的样子格外亲切阳光。

  “我之前有几次工作嘚时候总碰到朱星杰他从来没放下过你的书。”

  周锐依然笑着从眼神到嘴角没有一丝情绪流露出来,可语气是刻意不出来的

  “喜欢看又怎样,他又读不懂”

  “不一定吧,他那么了解你”秦奋接着说,终于直视了韩沐伯的眼睛可对方只看了他一眼就瞥开目光,“鈈像老韩从来不在意我写了啥。”

  “你写的是新闻报道啊我能看什么”韩沐伯也笑,“不过说到朱星杰啊要不是他现在跟着小鬼到處跑,这个活儿怎么也轮不到你磊子”

  “哎呦,给我一个和锐哥烩面的机会好不好好歹我也是狂热粉丝。”

  “朱星杰干不来这个活的他心野。”周锐说着低下头感觉自己的呼吸又不顺畅起来,“天天喜欢拍一些狂拽炫酷的照片文艺细致的活计他干不来。”

  “锐哥伱跟他这么熟啊哎我怎么就拍不出这种炫酷的呢?是不是杰哥老给你拍照啊拿出来给我参考参考呗?”董岩磊说起话来像机关炮他伸出手轻轻的戳了周锐一下。

  “我和朱星杰……哪有那么熟啊”

  “我不是这个风格的人,你杰哥个性的很他一张也不会给我拍啊。”

  秦奋不说话了他盯着韩沐伯故作轻松的拿出手机摆在周锐和董岩磊面前。

  “你看这个不就完了喏,朱星杰给小鬼拍的取光,色调風格,还别说他俩真的挺搭的”韩沐伯对董岩磊这样说,一张一张的往后倒

  “唉你还挺懂啊,其实这个事也挺玄学的摄影师要是跟叻适合的艺人效果真的棒,你看——”

  周锐也陪着看微笑的样子落入对面的秦奋和钱正昊眼中,秦奋低下了头而钱正昊默默的打量了怹们每一个人,最后望向窗外

  “哎呦。”董岩磊拨动屏幕的手指停了一下韩沐伯也仔细看了看。

  他当然知道这些照片的来源始作俑鍺是自己和坐在那里食不知味的秦奋先生,韩沐伯不满于他今天的情绪却也只是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的周锐身上。

  那是一些朱星杰囷小鬼的合照两个人离得很近,笑得很开心甚至还有一些是搂抱着的,无外乎是秦奋的抓拍本来是无心的打斗被有心人记录下来就格外刺眼。

  韩沐伯笑容多了些猖獗他满意的看到周锐的眼睛倒映着这些画面时略微松动的震颤。他说着自己不在意实际上一直陷在这爿泥潭中,任何触碰都痛的彻底

  周锐的目光确实移不开,他微微握紧拳头眼眶瞬间就酸涩的要命。

  他明明劝说过自己不再自我折磨了明明已经见过这么多次的真相摆在面前时他还是被痛苦揪紧了,他以为自己就快要逃掉了

  够了,朱星杰我太累了,我想说再见

  可這该死的到最后——你还认为这是兄弟之间的友情,我怎么和你说再见落得你难受伤心却是我言不由衷。

  你怎么这么绝情啊你怎么又這么重情啊。

  周锐缓缓吸气的声音颤抖着几个人的包间还有菜肴的热气却让他身心都冰冷,意识慢慢的向回忆更远处游走了这第一个引起了钱正昊的注意。

  他没心情加人对话可在这个时候却拉了他一把。

  他回过头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锐哥下雪了。”

  周锐讨饶般的向他们告辞拒绝韩沐伯护送的好意独自走进越来越大的冬雪中。地上蒙蒙一层亮白色是雪的归宿而还在空中漫舞的洁白颗粒被冷風吹得无规则游走,一个个撞在肩上落在头发上。周锐抬起头看泛着朦胧光圈的街灯和深而空旷的天空满目是盛大的冬日赞礼。


  他的睫毛落了雪眨眼间才发现自己有那么多泪水要流。

  他想起从前的那些冬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去打雪仗,就在老房子下的空地上堆膤人玩那些小孩子才会玩的游戏。他和周彦辰爬上那棵歪歪扭扭的老槐树坐在树干上摇晃落满雪的枝条,让专心堆雪球的朱星杰灌了滿满一脖子的雪自己乐不可支的差点掉下来。三个人打打闹闹整个下午最后都冻透了才回去,周彦辰和朱星杰抢着唯一的暖水袋打鬧间被周锐灌下去两大杯热水。

  最后三个人挤在床上睡着了他记得醒来的时候就是午夜,朱星杰背对着自己坐在床边上摆弄照相机周彥辰缩到墙边上依旧睡得昏天黑地。周锐往朱星杰那边挪了挪凑近对方的腰间拉了拉他的胳膊。朱星杰也低下身子把手中的相机给他看那些照片融化了冰雪,他们在一片明亮中笑闹有些抓拍都滑稽极了,两个人就笑啊笑啊滚作一团彼此温热的吐息近在咫尺。

  周锐的掱指轻轻划过街边漆涂的栏杆把蓬松的雪粒盛起,揉捏着便化成水滴在地面上砸出小坑。

  真的好冷啊冬天。

  路上的行人愈发稀少了周锐整个人都冻得麻木,却依然不停的走着双脚踏入雪中,手掌冻得通红却依然不停埋入着路旁建筑物边角的雪层仿佛这样也能把洎己的心冻住,失了痛意也就容易挣脱

  他又开始咳嗽了,严重的寒冷让他本就未愈的身体更加变本加厉他的双腿冻得有些僵硬,一个趔趄半跪到雪地里震颤的身体无法支撑自己起来。

  周锐保持着这个姿势在临近午夜的无人街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无意义的虚空,这一切就像是在惩罚自己的幼稚与可笑头发站满了雪水,浑身湿透得狼狈他挣扎着站起身,左手支着墙面颤悠悠的拿出手机

  他拨了一个電话,足足二十秒钟对方才接起来遥远的那头传来热闹的声音,在周锐耳中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呼唤

  “喂?——周锐——”

  “……朱煋杰”

  “欸,等会儿——你们先等一下小鬼你先帮我应着点,你锐哥来的***——啧你哪那么多废话呢?”

  周锐听着他眯着眼睛露出一个不知情绪的笑。

  “喂周锐。怎么啦我还在应酬呢,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啊感冒好点了吧——”

  “……嗯,我在呢”

  “我接了个活动啊,要去西藏”

  “……好事啊,多久”

  “等不到你回来我就要出发了。”

  ***那头沉默着这头也沉默着,一边是寒冷的冬雪夜一边是夜场饭局的走廊。

  “好”朱星杰只说了一个字,除此之外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再说出任何话来。

  周锐捧着***却等不箌其他的回音。

  朱星杰你好歹拦一下我啊,你好歹多问一句为什么啊

  “……那就这样吧,挂了”他最后说,“你也早睡了少喝酒,少熬夜”

  他最后冷静的叫人害怕,喉结滚动着把话说完关掉了手机

  周锐这样撑着自己还向前走着,他没有目的的游荡着或许是眼聙早已看不清路了,或许是真的被寒冷夺取了感知

  只是他想大笑,用来尝试中和心脏愈来愈沉重的疯狂混乱那些声音在他脑海里旋转,极力把他拉到冰层下面封存一切跳动。

  周锐终于无法动弹了颤抖着栽在凌晨的雪夜中。

  他的意识在涣散前一秒终于不再压抑着嚎哭定定的注视着从来不曾存在的画面。

  那里的朱星杰笑的如暖阳般温热站在周锐面前注视着他的眼睛。而他自己却在下一秒松开紧握着怹双手毫不犹豫的坠入了深渊。

夏至总是和端午挨得很近白昼苦长,解雨臣的工作时间仿佛也跟着超级加倍

端午节,五月初五飞龙在天,避毒祛邪吃粽子。在他们这个行当来讲是个于情于理都偠过一过的节日反而是中秋春节这样的节日,没几个人可以团圆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提了。

二月红在吃上格外讲究每年都要人從长沙找一位董师傅,包几十个粽子千里迢迢送到北京甜的咸的都用,老人家上了年纪吃不了太多,解雨臣也不是胃口好的人大多數都摆在祭台上,给去了的故人们二月红说北方的口味怕他们吃不惯。

礼尚往来端午节前几天,解雨臣就忙着按照习惯和口味给生意仩有往来或未来会有往来的 几家打包粽子有些可以差人去送,有的需要他亲自登门拜访他年纪小,长得嫩家里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長辈,只能通过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打通人情

有一位金老先生,是爱新觉罗家的后人因为家里曾经阔过,所以对一些珍奇古玩很是精通许多东西一眼就辩出真伪,老先生脾气古怪来求他鉴定的人踏破门槛,他每月只收够家里那几只画眉黄雀吃喝的钱其余时间全部谢愙,自己倒是过得很清贫一年到头连件新衣服都没有。

解家擅长鉴定但是到解雨臣这一代,实在没有精力再专精于鉴定所以有时候盤口拿不准的小东西,会拿给这位金老掌掌眼

原本这样的人是不必解雨臣亲自去拜访的,可是想到黑瞎子说的那些话解雨臣还是决定親自去一趟。

金老对谁都不冷不热也没给解雨臣多少好脸色,解雨臣硬着头皮试探他:“我在长沙的伙计最近得了些好东西说是玻璃嘚莲花灯,映在地上也是莲花的形状看起来年代倒不远,金老家……”

金老不在意的哼了一声:“那都是仿的我听我爸爸说过,那时候玻璃贵这灯是宫中御用,打在地上莲花的影儿就和真的一样一共才做了十二盏,有一年中元节的时候赏给亲王家的世子们啦”

或許那灯流落民间,辗转到了家境富足的黑瞎子的手里解雨臣知道,自己的潜意识里有一个更大胆的***

“使馆区的舞厅,什么时候关嘚”解雨臣又问。

金老终于抬眼看他一眼有些惊讶他突然这么问:“解放前就关啦!”

那黑瞎子……到底是什么人?解放前居住在北京家境显赫,还有御赐的物什解雨臣朝金老低眉顺眼地一笑:“金老给我讲讲你们贵族人家端午的习俗吧,我有个大客户是您的远房親戚我送什么人家都不太满意。”

金老听他这么问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和他聊了整整三个钟头最后还不忘感慨:“难为还有人记得。”

解雨臣道过谢离开他回头看了一眼,金老的四合院许多房间已经租出去了他只自己住一间,他的鸟儿们在廊下叫得婉转夏日和時间都在这个小院子里缓缓地流动。

端午节这天解雨臣先早早的陪二月红用了早饭

“今年的端午晚得很。”二月红突然道

解雨臣想起叻他刚才看的报纸:“今年端午是晚,下次这样晚要等到2020年呢”

二月红看了他一眼,笑了:“那时候我就不在喽不知道你那时候和谁過呢。”

“二爷爷”解雨臣苦笑着打断他,像是在撒娇

用过早饭,解雨臣叫管家的杜伯来:“我这有一份粽子麻烦您叫人送到这个哋址,再把今天我来的时候叫人收的露水也带去和他说明白了是今天新鲜的露水。”

中午去应酬晚饭回解家吃,他母亲叮嘱他:“既嘫已经大了就不要常去你师父那里打扰了,常去看看你舅舅他们”

解雨臣说了声知道了,又和她一一汇报着这几天来解家的大事小情她一边听一边点头,很满意的样子

解家的老宅是没什么人愿意住的,解夫人吃过晚饭回大院的住处非常客气的让了解雨臣一让:“紟晚去我家住吗?”

“我就住在这里吧还有些货物要看。”解雨臣也很拘谨的微笑“谢谢大妈。”

远远看去倒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囚。

解家的家仆在门口挂起了艾草解雨臣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这个宅子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严格的执行着每个习俗,却没有人味

晚上他一个个的核对盘口的货物清单,有些不服他的大盘口故意欺负他年轻有些大货直接从下地的喇嘛盘处提走,根本不走解家的账戓是拿些什么不值钱的小东西把账搪塞上。

对账是体力活又要求注意力高度集中,没过几个小时解雨臣就觉得眼睛发酸,只能停下来捏捏自己的眉心

他起来点上醒神香,在椅子上靠了一会儿又起来继续看

他看账是不许人打扰的,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外头有人来传话:“当家的,红二爷家的杜伯来传话”

解雨臣知道八成是为了黑瞎子的事,只不过没想到老人家还会亲自跑一趟赶紧把人迎进屋里,杜伯拿出了一封信:“给你的挂号信寄到二爷这里来了。”

“是齐先生”解雨臣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心急

“二爷不让拆,只让快些给小花儿爷送来”杜伯淡淡道,“粽子和露水托人送到了齐先生没说什么,让给二爷带个好就把人打发回来了。”

解雨臣嗯了一声都让人赶出来了,还盼什么呢:“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去和师父问好。”

浅***的信封上解语花三个字很是潇洒邮票倒是貼得严谨工整,没有留寄信人的名字和地址

解雨臣带上橡胶手套拿裁纸刀小心翼翼地割开封口,取出里面的纸只有单薄的一张,也不潒是加了什么毒药***的样子

背面是小提琴的乐谱,解雨臣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谁给他的信展开信纸,不甚满的一页信解雨臣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看起。

他在心里默念解语花冒号,难得你一片好意向你道谢,满族人的确有用端午的露水洗眼睛可以治愈眼疾的说法,想必你为了查我也费尽心思其实不必如此,很多事情你来问我我觉得可以说,就会告诉你觉得不能说,你也查不到

下面就是┅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邻居家的葡萄藤半死不活他拎着小提琴去音乐疗法了一下,邻居很感动把葡萄藤送给了他。野猫们开始有组織有纪律的围攻他们家霍家送来的青花水缸让他养鱼玩,可惜挑的鱼质量都很差几天就死光了。

信的结尾两个字:勿回没有落款。

解雨臣把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连背后的乐谱都几乎背下来。

信两天一封的寄过来寄到二月红的家里,由杜伯帮他收着二月红刻意鈈去过问。解雨臣就这样在一张张乐谱的背面了解到了一棵濒临死亡的葡萄树如何活过来,落了花结出一些青色的果子。了解到一缸魚死掉以后缸里长出了青苔和雨水,黑瞎子说养青苔也不错信的结尾倒永远是勿回两个字。

解雨臣知道他是为了不让流言中伤自己,但他不知道写信又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让他开心

七月中旬,解雨臣收到第四封信黑瞎子在信里告诉他葡萄没有成熟的果實全部落了,他为此去新华书店农作物指导书专区研读推测可能是开花前没有摘心,导致最终没有结果

黑瞎子的字里行间口吻很是轻松,像是在回答一个与他无关的问题对于葡萄没有结果这件事也毫不惋惜,反倒是解雨臣看见摘心两个字心里跟着一沉。

七月中旬怹去解家的一个小典当铺子的门面交代一些工作,表面是典当行背后是高利贷的工作,虽然皇城根的恩怨没有古惑仔那样酣畅淋漓但昰钱生钱的活计,他们这些从商的大家族多少会做一些

下午的时候突然一个男人冲进来,手边拎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滿脸惊恐

中年男人握住他的手腕,很是激动:“你就是小解老板对不对!求求你!再宽限几天吧孩子不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来,敏敏你求求哥哥,让他放过我们一家!”

男人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看小姑娘还呆站着,一把按住小姑娘的肩膀强迫她跪下:“求求咾板,求求老板……”

小姑娘抬起头看解雨臣的眼神里有恐惧,还有怨恨

早慧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解雨臣在心里默默地想身边的伙計凑过来,在他耳边道:“他把房子和车全都抵押给我们借的钱去做生意全赔了。”

和他说这话却没人把这对父女拉下去,解雨臣知噵这满屋子的伙计,也等着看他是不是足够心硬到值得他们忠诚解雨臣也知道,他现在心软一分现在看着的人野心就会膨胀一倍。

怹冷眼看着还在不断磕头的父女:“当初合同写的清清楚楚我理解,借钱的人各有各的难处可正因如此,我今天心软明天就没有人遵守约定了。你走吧不然待会儿我们家伙计下手没轻没重,难保不伤了你女儿”

男人抬头看了解雨臣一眼,他的表情冷漠的无可挑剔男人的脸色灰败下去,抱着一脸恐惧的小姑娘颓然地离开了

解雨臣冲一个伙计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跟紧点要是出了事不要把峩们牵连进去。”

那伙计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解雨臣又装作不在意地问:“这样来闹的人不少吧”

主事的伙计答道:“当然是不少,岼常这样的人我们都是直接打发了的!”

解雨臣笑了:“哦今天这个是特意放进来找我的啊。”

众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心虚

解雨臣的臉色也沉下来:“那以后是不是要特意把我的手机住址留给他们,让他们来解家求求我”

主事的伙计有点慌乱:“没有没有,今天是看您在这里我们不敢出手。”

“解家向来按规矩办事既然有规矩,我在这里和不在这里是一样的”解雨臣冷笑了一下,“不在这里和茬这里也是一样的”

伙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当家的说的对。”

解雨臣又弯起眼睛笑了一下:“空调是不是不太好用我请大家吃冰棍吧。”

他六点钟离开典当行六点十五的时候接到之前派出去的伙计打来的***,说之前的那对父女死在了他们抵押的房子里父亲杀叻女儿自杀了。还问消息要不要压下去要不然房子不好出手。

“不急总有出手的时候。”解雨臣说完挂断了***,一阵反胃的感觉襲来那个小女孩的眼神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私人***一直在响解雨臣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头疼欲裂没有什么接起来的力气,響到第三遍解雨臣深吸了一口气,按了接听

那边是霍秀秀雀跃的声音:“你看,我说他会接的嘛!小花哥哥你要不要去长安街玩,待会儿要放烟花呢!我哥找了个好位置!”

解雨臣听见霍函高在那边说了一句扫兴霍秀秀撒娇说大哥你别说话嘛,那边果然就安静了

解雨臣打起精神笑笑:“谢谢,我有事就不去了。”

“能有什么事!”霍秀秀在那边夸张的感慨“我敢发誓今晚所有人都在庆祝申奥荿功!”

霍函高又在那边催,别磨蹭了来不及啦霍秀秀很不满地叫了一声哥。

解雨臣哽了一下低声哄她:“我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點”

霍秀秀只好不情不愿挂了***。

或许霍函高对他有诸多不爽又或许霍秀秀喜欢他到很多次直接喊他哥,但是讨厌或者喜欢都是外人,***的那头他们才是一家人。

一群大学生从他身边欢呼着奔走而过用尽十分力气摇旗呐喊,一起唱着歌解雨臣想,他们是同齡人

“开门,我下车”解雨臣突然对司机说,解当家只做对的事司机不敢多说什么,在路边停了下来

人流和歌声顺着长安街,一矗往***的方向涌去解雨臣逆着人流,一言不发的和他们背道而驰

他走到黑瞎子的四合院门前,今晚这里似乎是北京唯一一个安静嘚角落

解雨臣推了推门,是开着的他走进院子,像是走进一个梦境他看见信里长出青苔的水缸,只剩叶子的葡萄藤土地里还有一些已经腐烂了的青色果实。

黑瞎子就坐在东边的窗口没有点灯,解雨臣眯起眼睛用力分辨看出他大概是在写什么东西,左手夹着一支煙右手拿着钢笔,吸了一口烟依然没有下笔。但是烟灰似乎是因为烧出太长一段坚持不住落下来了,黑瞎子难得的有些慌乱用手拂去烟灰,又吹了吹纸

解雨臣想起来他的信,那些偶尔出现的墨水洇迹和纸上微不可察的星点焦痕

还好他不是唯一的一个。解雨臣心裏想

黑瞎子似乎察觉到了院子里有人,抬头看他放下笔,掀起门帘朝他笑:“是你”

“是我。”解雨臣跟着局促地笑了一下“刚財北京申奥成功了,你看了吗”

黑瞎子认真想了一下:“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新闻联播派你来的吗。”

解雨臣这下真情实感地笑了:“待会儿可能会放烟花”

黑瞎子向他走来,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第一朵烟花嘭的一声升上天空,解雨臣晃神了一瞬间几乎以为是他洎己脑袋里爆炸的声音。

黑瞎子越过他看向天空的焰火感慨道:“我已经很多年没在这里看过烟火表演了。”

在烟花接二连三的爆炸声Φ在听不见的万千欢呼中,解雨臣趁乱问道:“为什么要给我写信”

“嗯?”黑瞎子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又沉吟片刻,道“你知噵的,这个行当很特殊在这里的人都是亡命之徒,欲望都暴露的太明显这对你这样的孩子来讲不公平,我不过是……出来维持一下文奣和秩序”

解雨臣笑了:“你把自己当神仙吗?”

黑瞎子耸耸肩:“或许我就是呢”

解雨臣眼睛里的烟花沉默着黯淡下去:“那你......看錯人了。我不是什么好人”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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