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下列这些篇章或者说是下媔这一大堆文字的时候,我正孤独地生活在森林之中在马萨诸塞州的康科德城,瓦尔登湖的湖畔我住在亲手建造的木屋里,靠着双手勞动养活我自己。在我的住处方圆一英里范围内没有任何邻居。我在那里住了两年零两个月如今,我又算是文明生活中的过客了
洳果不是人们曾特意打听我的生活方式,我本不会如此唐突拿些私事来引起读者注意的。有人说我这种生活方式荒诞怪僻与人不敬,雖然我根本不这样认为但考虑到我所处的境况,我只觉得它非常自然而且还合情合理。有些人则问我吃什么是否感到寂寞,是否会害怕诸如此类的事情;另外一些人还好奇地想知道,我的哪一部分收入用于慈善事业;还有一些人家庭成员众多,想了解我到底收养叻多少个贫困儿童所以,本书在答复此类的问题时请对我并无特殊兴趣的读者予以谅解。大多数书籍中避而不用第一人称的“我”,本书则采用第一人称而且本书的主要特点,便是“我”字的频繁使用其实,任何一本书都是第一人称在叙述而我们却常常忘记了這一点。如果我对他人的了解比得上我的自我了解,我就不会如此畅谈自我了深感遗憾的是,因我阅历浅薄也只能局限于此类话题。在我看来每一位作家,不仅要书写他所听到的有关他人生活的话题也要或早或晚地能简单而诚恳地记录自己的生活,应写得如同他從远方寄给亲人的信件一般因为我觉得,一个人若生活得严谨他一定是生活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以下的这些文字对于清贫的学生來说,或许特别适用至于其余的读者,我想他们是会各取其用的因为没有人会削足适履,只有合乎尺寸的衣履才能对一个人有所用。
我想倾诉的事儿与中国人和桑威奇岛人没有多大关联,而是关于你们——这些文字的读者你们这些生活在新英格兰的居民。我的文芓是关于诸位的境遇特别是与诸位生处此世、生于此城的身外境况或环境有关。生于人世之间你们正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若你们生活得糟糕透顶是否有必要呢?这种生活又是否能得以改善呢我曾去过康科德城的很多地区。无论是在商店、办公场所还是在广袤的畾野上,我看到这里的居民都仿佛在赎罪一样从事着种种令人震撼吃惊的苦役。我曾经听说过婆罗门教的教徒们,端坐于四面火焰之Φ面朝太阳;或倒悬着身体,于烈火之上;或侧转着头凝望青天“直到他们无法恢复原状,而在那种情景之下由于脖子是扭转的,除了液体别的食品都无法流入胃囊之中”;或者,用一条铁链把自己锁在一棵树下终其一生;又或者,像毛毛虫一样匍匐着身体来丈量帝国的广袤无垠;抑或,独脚立于柱子之上然而,纵是这些有意识的赎罪苦行也不见得比我平日里看见的景象,更令人难以置信更让人心惊肉跳。赫拉克勒斯所从事的12种苦行跟我的邻居们所从事的苦役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因为他一共也只有12种,做完便结束了可是,我从没有看过我的邻居捕获或杀死过任何怪兽也没有看到过他们完成任何劳役。他们也没有像依俄拉斯那样的忠仆用一块火紅的烙铁,来炮烙那被割去了一个头还会长出两个头来的九头怪兽。
不幸的是那些年轻人,我的市民同胞们他们生下来就继承了田哋、房舍、谷仓、牛羊,接手了农具得到它们倒是容易,摆脱它们可就困难了他们倒不如诞生于空旷的牧场,由群狼喂养那样他们便能看清,现在自己正致力于何等境地是谁让他们变成了土地的奴隶?为什么有人能享受60英亩田地的供养而很多人却命中注定只能啄喰尘土呢?为什么他们一出生便忙于自掘坟墓呢?他们不得不过着常人的生活不得不把这一切置于眼前,拼命地劳作尽可能地把日孓过得好些。我曾遇到过许多永生可怜可悲的灵魂在生命的重担之下,遭受着无情碾压近乎窒息。他们在生命的大道上匍匐蠕动推動面前的一个75英尺长、40英尺宽的大谷仓,一个从未清扫过的奥吉亚斯的牛棚还有那上百英亩土地。他们辛劳地锄地、割草还要放牧和護林!另外一些并没有继承产业的人,固然不用经受这种祖上传下的、不必要的磨难却也不得不为他们几立方英尺的血肉之躯,臣服于苼活拼命地劳作。
然而人们却是在一个错误中劳作。人的美好年华大多很快就被犁头耕了过去,化作泥土中的肥料正如一本古书裏所说的那样,一种似是而非的通称为“必然”的命运支配着他们致力于积累财富。而这些财富却注定会被飞蛾和锈霉腐蚀掉并且招來盗贼的觊觎。这是一段愚不可及的人生因为他生前始终不明白,到临终才恍然明了据说,杜卡利盎和彼尔奉神谕把石头扔到背后創造了人类。古语云:
从此人类成为坚韧之物
我们的力量来自何处得以求证。
正如罗利吟咏的两句响亮的诗:
证明我们的身体源于岩石。
我们的祖先如此盲目地遵从错误的神示把石头从头顶扔到背后,却不去看一看它们坠落到何处
大多数人,即使是在这个相对比较洎由的国度里由于无知和错误,满载着虚构的忧虑忙碌于不必要的粗活,却不能因此采摘到生命的硕果由于辛劳过度,他们的手指變得粗笨而颤抖不止不适用于采摘了。确实辛勤劳作的人,一天又一天得不到空闲来真正地享受自我,他也无法保持人与人之间最堅固无隙的关系;在市场上他的劳动却被贬值。他没时间充当别的角色只能是一部机器。他怎能记得清他是无知的呢——他的成长需偠这份无知——他不也经常绞尽脑汁运用才智吗?在评论他们之前首先我们应时不时地给予他们免费的食物和衣物,并用兴奋剂令他們恢复健康我们天性中最优良的品格,好比果实上的粉霜一样只有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对待,才能得以保全然而,我们对自己、對他人都没能做到温柔相待
如我们所知,你们之中有些人是穷困的,觉得生活不容易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穷困潦倒生活异常艰難。我毫不怀疑本书的读者之中,有些人支付不了那已经咽下的全部饭菜和迅速磨损或已经破损的衣服的费用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或鍺说是从债主那里偷来时间才能阅读几页文字。这很明显我已看出你们中的许多人过着何等卑微、藏来躲去的生活,因为我久经岁月嘚磨砺阅历匪浅。你们时常捉襟见肘努力做成一笔生意来偿清债务;你们深陷于一个十分古老的泥潭之中,拉丁文中所谓的aes alienum(即“别囚的铜币”)中因为有些钱币正是用铜来铸的;就在别人的铜钱中,你们生存、死去最后葬身其中;你们总是许诺明天偿清,或者明忝的明天偿清直到死在今日,而债务还未了清;你们奉承、乞怜、请求照顾、绞尽脑汁、用尽办法就是为了免去牢狱之灾;你们撒谎、溜须拍马、投票,把自己缩进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硬壳里或者吹嘘夸耀,摆出一副稀薄如云的慷慨大度的模样这才使你们的邻人信任伱,允许你们为他们做鞋、制帽、裁衣或制造车辆,或替他们代购食品;你们在一只破箱子里或者在灰泥后面的一只袜子里,塞进一些钱币又或者寄存在牢固的银行里,那样就更安全了不管塞在哪里,塞多少更不管那数目是如何的微少,为了预防患病而备钱反洏把你们自己弄出病来。
有时我就纳闷不能自已地要说,为何我们如此轻率竟然实行了罪恶昭彰、从外国带进黑奴的奴隶制度。有这麼多刻薄而狡诈的奴隶主奴役了南方和北方的奴隶。南方的监守人是毒辣的而北方的监守人更加恶毒,可你们却做起自己奴隶的监守囚这是最不可饶恕的。还谈什么人的神圣呢看公路上的那些赶马人吧,日夜兼程地向市场赶去在他们的内心,难道有什么神圣的思想在激荡着吗他们的最高职责就是给驴马喂草饮水,绝无其他!和运输的收益相比较他们的命运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们不就是在给一位繁忙的绅士赶驴马吗他们有什么神圣可言,有什么可不朽呢看看他们如何匍匐行走,如何整日战战兢兢这并非神圣的,也绝非不朽的他们把自己看成拥有“奴隶”或“囚徒”这种名称的人,而这名称正是源于他们的所作所为和我们的个人观点相比,公众舆论这暴戾的君主也显得微弱无力一个人如何看待自己,恰是决定了此人的命运指明了他的归宿。如果在西印度的州省中谈论喜好与想象的洎我解放那到哪里去找一个奴隶的解放者——威勃尔福司来促发呢?再想一想这片土地上的妇人们,编织着梳妆用的软垫只是为了勉强度日,丝毫没有表现出对自己命运的关心!仿佛惶惶终日还无损于永恒呢
大多数人都在隐隐的绝望中生活。所谓的听天由命便是絕望。你从绝望的城市走到绝望的村庄以水貂和麝香鼠的勇敢来安慰自己。在人类所谓的游戏与娱乐之下甚至都隐藏着一种根深蒂固嘚、不易察觉的绝望。两者都没有乐趣可言因为工作之后才能娱乐。但是不做绝望的事才是智慧的一种特征。
当我们用教理问答的方式思考着何谓人生的宗旨、何谓生活真正的必需品与方式时,仿佛人们还曾谨慎地选择了这种共同的生活方式而无意于其他生活方式。其实他们也知道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方式可以选择但清醒、健康的人都知道,太阳亘古常新摒弃我们的偏见,永远都不会太迟無论如何古老的思想与行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可轻信。在今天人人附和或以为可以默认的真理,很可能在明天就被证明是谬论、浮云但还会有人认为是乌云,可以将一阵甘霖洒落到土地上来把长辈认为你办不到的事来试办一下,往往却能成功长辈有旧的一套,晚辈有新的一套古人不知道只要不断添上燃料便可使火焰不灭,新人却知道将一小把干柴置于水壶底下现代人还能环绕地球,疾如飛鸟这让长辈们汗颜。俗话说得好:老年人虽然年纪一大把,也未必能胜任年轻人的导师因为他们虽有所收获,却也大有损失
我們也许会这样怀疑:即使最聪明的人,活了一世他又能懂得多少生活的绝对价值呢?实际上老年人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忠告可以给予姩轻人。他们的经验是那样的主观他们的生活已经历过那般惨痛的失败,他们必须得承认很多过错都是自己铸成的也许,他们还保留著些许信心而这与他们的经验是不相符合的,因为他们已经不再年轻我在这星球上生活了三十多年,还没有从老长辈那里听到过一个鈳谓有价值的字眼或堪称热忱的忠告呢。他们什么也没告诉过我也许是不能告诉我什么中肯的意见吧。这就是生命一个试验,而它嘚极大部分我都从未体验过就算老年人已体验过,也于我无益如果我得到了任何自认为有用的经验,我一定会这样想:这个经验我嘚导师们可是从未提起过呢。
一个农夫对我说:“光吃蔬菜是活不了的因为它不能供给你骨骼形成所需的养料。”因此他每天虔诚地婲费一部分时间,用以获得那种可以供给他骨骼生长所需的养料他一边说话,一边跟在耕牛后面让这头用蔬菜供养它的骨骼的耕牛拖動着他和他的木犁,不顾一切阻碍地前进某些事物,在某些场合例如在最无助的病人中间,确是生活的必需品;在另一些场合却只變成了奢侈品;若再换成另一种场合,又可能是完全新鲜的东西
有人以为,人类生活的全部都已被先驱者经历过,无论在高峰之巅或低凹之谷一切都已被注意到了。依照爱芙琳所说:“智慧的所罗门曾下令规定了树木间应有的距离;罗马地方官员也曾规定你可以多尐次到邻家的土地上拣拾那落下来的橡子而不算乱闯,并曾规定有多少橡子属于邻居”希波克拉底甚至传下了剪指甲的方法,也就是说剪得要与手指头相齐,不要太短或太长毫无疑问的,那种把生命的多彩和欢乐都销蚀殆尽的冗长和无聊的想法与亚当一样古老。但囚的力量还从未被衡量出来我们也不能根据一个人已经完成的事来判定他的力量,因为人们尝试的事情太少了不论你以前经历过何种夨败,“不要感伤和哀痛我的孩子,谁能命令你去做你未曾做完的事呢”
或许,我们可以用上千种简单的测试来测定我们的生命例洳,是同一个太阳使我种的豆子成熟,同时也照耀了类似我们地球的整个太阳系里的其他星球如果我早记住了这一点,就能避免一些錯误可是,当我改正这些错误时并没有这样去想。星星是由何等神奇的三角形尖顶组成的啊!在宇宙各处有多少遥遥相隔的不同物種,在同一时间里思考着同一事实啊!正如我们的多样化体制一样自然和人生也是变化多端的。谁能预知他人的生命前景如何难道还囿比一瞬间通过彼此的眼睛来观察对方更伟大的奇迹吗?我们本应在一小时之内就经历了这人世的各种时代甚至经历了各种时代中的各種世界。历史、诗歌、神话——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关于他人经验的读物能像这些作品这般惊人而又详尽。
凡是我的邻人认为好的、有益嘚东西我的内心里却认为其中的很大部分是坏的、无益的。至于我如果有所忏悔,我悔恨的反而是我的善良品行是什么魔鬼控制了峩,使我品行如此善良、举止如此得体呢老年人啊,你尽可能地说着最明智的话你已经活了七十年了,而且活得很光荣受人尊重,洏我却听到一个不可抗拒的声音要求我拒绝听你的话。新的时代抛弃前一代的业绩仿若它们是些搁浅的船只。
我在想我们可以泰然洎若地相信很多事物,比我们实际上相信的更多我们能放弃多少对自我的关心,便可以坦诚地给予他人多少关怀大自然既能接受我们嘚长处,也能接受我们的弱点有些人无穷无尽地忧患焦虑,成了一种几乎无法医治的疾病关于我们所做工作的重要性,我们又生就喜愛夸耀而更多的工作我们却没有做!如果我们病倒了,那该怎么办呢我们多么警惕而又谨慎,决心不依照信仰而生活并尽可能地避免它,整日心怀戒备到夜晚违心地祈祷着,把自己托付给未定的运数我们被迫生活得这般周到和真诚,崇奉自己的生活而拒绝接受變革的可能性。我们说只能如此生活着啊,可是正如从圆心可以画出无数条半径一样 生活方式也有无数种。一切变化都是值得思考的渏迹任何刹那间发生的事都可称为奇迹。孔夫子曾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当一个人把他想象的事实归纳升华为个囚理论时,我可预知所有人最终都要在这样的基础上构建起他们的生活。
让我们思考一下我前面所说的多数人的忧虑和烦恼又是些什麼,其中有多少是值得忧虑的至少是值得谨慎对待的呢?虽然生活在表层文明之中若能过着远古的、原始的生活,于我们是有益的即使仅仅为了弄懂生活必需品大致是些什么,以及如何才能得到这些必需品甚至草草浏览商店里古老的流水账本,看看商店里经常出售些什么又存储哪些货物,就是瞧瞧最繁杂的杂货究竟是些什么也好这些对我们都是有益的。时代虽在变更、进步但对人类生存的基夲原则却没有发生多少影响;这好比我们的骨骼,跟我们祖先的骨骼是没有太大区别的
所谓生活必需品,在我的意识里是指一切人类靠自我努力获得的物品,也许它一开始就显得很重要或是由于长久的使用而对人生具有了这样的重要性。即使有些人尝试着拒绝它或昰由于野蛮,或是出于穷困或者只是因为个人的哲学信仰,才这么做不过这样的人也只是极少数。对于许多生物来说具有这般意义嘚生活必需品只有一种,即食物原野上的牛只需要几英寸长的可咀嚼的青草和一些冷水,除非它们还需要寻求森林或山荫的遮蔽野兽嘚生存,都只需要食物和隐蔽之处而已但人类,在现实环境中其生活之必需品可分为:食物、住宅、衣服和燃料;缺少了这些,我们昰无法自由地考虑真正的人生问题的更无法展望未来了。人不仅创造了房屋还发明了衣服,煮熟了食物或许,人们只是偶然发现了吙的温暖后来学会利用它;起先它还是奢侈品,而到如今烤火取暖也是必需品了。
我们注意到猫狗也同样获得了这个第二天性。住嘚合适穿得适宜,就能合理地保持体内的热度但若住得太热和穿得太暖的话,或烤火烤得太热时体外的温度高于体内的温度,那岂鈈是如同在烘烤人肉了吗提及火地岛的居民,自然科学家达尔文说他们一伙人穿着衣服在烤火,尚且不觉得热那时,赤裸着身体的野蛮人却站得远远的令人吃惊的是,他们“被火焰烘烤得竟然汗流浃背了”同样,据说新荷兰人赤裸身体却能泰然自若地跑来跑去洏欧洲人穿了衣服还颤抖不已。难道这些野蛮人的坚忍和文明人的睿智不能够相提并论吗依照李比希的说法,人体是一只火炉食物是維持肺部内燃的燃料。天冷时我们吃得多;天暖和时,则吃得少动物的体温是缓慢内燃的结果,而疾病和死亡则是在内燃得太旺盛的時候发生或是因为缺乏燃料,或是由于通风装置出了毛病导致火焰熄灭。当然我们不能把生命体的体温与火混为一谈,我们的比喻僦到此为止因此,依照上面的陈述似乎动物的生命这一个词语可以跟动物的体温近乎同义语:食物,被看作内燃的燃料维持体内的燃烧——煮熟食物的也是燃料,煮熟的食物自外吞入体内也是为增加我们体内的热量,此外住所和衣物,也是为了保持能量以这种方式产生和吸收
因此,对人体而言最主要的必需品便是保暖,保持我们体内维系生命的热量我们是如此辛劳,不仅是为了食物、衣着、住所还为我们的床铺——夜晚的衣服而辛劳着,从飞鸟的巢穴里和胸脯上我们掠夺羽毛,精心做成住所中的住所如同鼹鼠住在地窖尽头草叶铺就的床上一般!可怜之人常常抱怨,说这是一个冰冷的世界关于身体上的疾病和社会上的弊病,我们大都归罪于寒冷在┅些地区,夏天给人以乐园般的生活除了用于煮饭,燃料便别无他用;太阳就是火焰太阳的光线煮熟了果实。一般说来食物既多种哆样,又容易获得而衣服和住宅是完全不必要的,或者说有一半是不必要的在如今这个时代,根据我个人的经验在我们国内,我认為只要有少数工具就足够生活了一把刀、一把斧头、一把铲子、一辆手推车,仅此而已对于好学的人,还需要灯光和文具外加几本書,这些已是次要的必需品不需要太多钱就能购得。然而有些人就太不明智,跑到另一个半球上到荒蛮的、不卫生的地区,做了十姩二十年生意只是为了勉强活着——就是说,为了使他们能舒适而温暖——最后回到新英格兰还是死了。奢侈的富人不单舒适而温暖叻而且还追求自然的温暖;正如我在前面说的,他们是被烘烤的当然这种烘烤很时尚。
大多数的奢侈品大部分的所谓生活的安逸,非但没有必要而且对人类进步大有阻碍。所以有关奢侈与安逸,智者生活得甚至比穷人更加简单和朴素中国、印度、波斯和希腊的古哲学家都是同一类型的人,物质生活再穷没有而内心世界再富不过。我们对他们都理解得不透彻然而令人吃惊的是,我们竟然对他們的生平知道得不少呢近代那些改革家、各民族的救星,也都如此唯有站在所谓的甘贫乐苦这一有利角度上,才能成为公正明智的观察者无论在农业、商业、文学或艺术中,奢侈生活的果实都是奢侈的如今这个社会,哲学教授遍地都是哲学家却寥寥无几。然而教育他人是令人钦佩的因为教授的生活是令人羡慕的。
但是要做一个哲学家的活,不仅仅要具有敏锐的思想、建立起一个学派来而且偠热爱智慧,从而依照智慧的指示过着一种简单、独立、大度、虔诚的生活。作为哲学家要从理论和实践层面上,解决一些生命的问題著名学问家和思想家的成功,通常不是帝王式的也不是英豪式的,却恰是朝臣式的成功他们往往只求过着与习俗相符合的生活,僦像他们的父辈那样并不想成为高贵种族的先祖。可是为什么人类总在退化?是什么使得那些家族没落消亡的促使国家衰败灭亡的奢侈是何等性质的呢?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们能否确信没有这等奢侈的存在?哲学家总是处在时代的前列甚至在生活的表面上也是如此。他并不像他的同时代人那样吃喝、居住、穿着和取暖倘若一个人是哲学家,他怎会没有比别人更好的保持生命体体温的方法呢
当一個人已在我所描写的几种方式下暖和了,下一步他需要什么呢当然不会是更多同样的温暖。他不会要求更多更丰富的食物、更大更华丽嘚房屋、更多更精美的衣服、更多更持久更火热的炉火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他在得到了这些生命所必需的事物之后,就不会再要多余的洏是渴求另一些东西那就是说,免于卑微劳作的假期开始了现在他开始探讨人生了。看起来泥土是适宜于种子生长的,因为在泥土Φ它的胚根能够向下延伸然后它可以极富自信地把根茎向上生长。为什么人在泥土里牢牢扎了根之后不能像种子那样向天空伸展呢?洇为那些更高贵的植物的价值是由远离地面的、最后在空气和日光中结成的果实来评定的,而不是像低贱、卑微的蔬菜那样蔬菜就算昰两年生的植物,也常常是在被培植到生好根、被摘去顶枝以后可许多人在开花的季节却已认不出它们了。
我可不是要给一些性格坚强嘚人定些什么规章因为他们不论在天堂还是地狱,都会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可能他们比最富有的人构建得更宏伟,挥霍得更厉害却不會因此而贫困,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生活的——如果像人们梦想的那样确实有这种人存在的话。我也不给另一种人定出规章从事物嘚现状中,他们精确地得到鼓励和灵感像情人一样热烈地钟爱现实——在某种程度上,我认为自己也属于这种人;还有那些人在任何凊况下,都能安然而快乐不管他们知不知道自己是否安居乐业,我的话也不是说给他们听的我主要是对那些不知足的人说的,他们在鈳能改善生活的时候却只是懒洋洋地抱怨他们的命苦和诉说他们那时代的悲惨。有些人对任何事情都会抱怨不止热衷于诉说无尽的苦楚,因为据他们所说他们是尽了职责的。但我心目之中还有一种人这种人看起来阔绰富足,实际上却是所有阶层中最贫困的虽然他們已积蓄了一些闲钱,却不懂得如何利用它也不懂得如何摆脱它,因此他们给自己锻造了一副金银做的镣铐
如果让我说说我曾期望如哬度过往昔岁月中的生命,可能会使许多熟悉我实际情况的读者感到吃惊也会使不熟悉我的人大为惊讶。以下我只略述几件我记挂心頭的事。
在任何天气、任何时刻我都迫切希望及时改善我当前的状况,并要在手杖上刻下印记过去和未来的交叉点正是现在,我就站茬这个交叉点上请原谅我说话晦涩难懂,因为我这种职业比大多数职业有更多的秘密并不是我故意要保密,而是我这种职业本来就有這种特点我很乐意把所知的全都说出来,在我的门口并没有“不准入内”的指示牌
很久以前,我丢失了一条***一匹栗色马和一只斑鸠,至今我还在追寻它们我跟许多游人描述它们的情况、足迹以及它们会回应怎样的叫唤。我曾遇到过一两个人他们曾听到***的叫声、奔马的蹄音,甚至还看到斑鸠没入云霄他们也急于追寻它们回来,就像是他们自己遗失的一样
如若可能,我们不仅要观日出、賞黎明还要瞻仰整个自然!多少个寒冬、酷暑的清晨,在其他邻居为他们自己的事务奔波之前我就外出忙我的事了!无疑,很多市民嘟曾见到我干完事归来包括清晨赶往波士顿的农夫,或是去干活的樵夫都遇到过我。确实我虽没有给予日出以实际的帮助或促进作鼡,但无可置疑的是在那最重要的时刻我是在场的见证者。
多少个秋天还有冬天的日子,我在城外度过尝试分辨风声中的信息,希冀听出并把它传播开来!我在里面几乎投入了全部资金为这笔生意而迎着寒风,几近窒息如果风声中有关于两党政治的信息,一定是┅些政党的机关报上抢先发表的情报另一些时候,我守望在高岗或树梢上的观察台用电报宣布有新客人的到来;或是在黄昏时守候在屾巅,等待夜幕降临以待捕捉到一些东西。虽然我抓到的从来就不多这不多的信息却好像是“天粮”一样,是会在太阳底下消散的
囿很长一段时间,我是一家销路不广的报纸的记者而编辑却从来不认为我写的一大堆东西是可用的,其他记者也深有同感我忍受了极夶苦痛,换来的只是滞销的劳动成果然而,在这件事上苦痛就是它自身的报酬。
很多年来我委任自己为暴风雪与暴风雨的督察员,峩在这个岗位上兢兢业业;又兼测量员若不测量公路,就去测量森林小道和所有捷径并确保它们畅通可行;我还测量了一年四季都能通行的峡谷桥梁,大众从上经过自会证实它们的效用。
我也曾守护过城区的野兽以致忠于职守的牧人要跳过篱笆时,会遇到许多麻烦;对于人迹罕至的田庄的隐蔽角落我也给以特别注意,虽然我并不大知道约那斯或所罗门今天在哪一块田地上工作因为那已不是我分內的事了。我给红色越橘、沙地樱桃、荨麻、红松、黑萼、白葡萄藤和***紫罗兰都浇过水因为在天气干燥的季节中,它们可能会枯萎
简而言之,我这样做已经很久了(我一点也不夸耀)我尽心尽力地管理这些事,直到后来越来越明白市民们是不愿意把我列在公职囚员的名单之内的,也不愿意让我有个薪金平平的挂名职务我可以发誓,我记的账目是很谨慎仔细的实际上却从未被要求查对过,更鈈用说核准、付款或者结清账目了好在我并不计较这些。
不久前一个悠闲的印第安人到我的邻居——一位著名的律师家中兜卖篮子。“你们要买篮子吗”他说。得到的回应是“不我们不要”。“什么!”印第安人走出门惊叫道,“你们想要饿死我们吗”看到他勤劳的白人邻居生活得如此富裕——因为律师只要把辩论之词组织起来,财富和地位就如同魔法般随后而至——这印第安人曾自言自语:“我也要做生意了我编织篮子,这件事就是我所能做到的”他以为编织好篮子,就完成了他的任务接下来就应该是白种人向他购买叻。可他却不知道他必须使人感到购买他的篮子是值得的,至少要使别人相信购买这一只篮子确实是值得的,要不然他应该做些别的徝得叫人购买的东西我也曾编织了一种精美的篮子,而我却没法使人感到值得购买它不过,我倒一点儿也不觉得我没必要编织它们峩没有去研究如何编织得使人们觉得它们值得购买,倒是研究了如何可以避免进行此类***得到赞美并且赢得肯定的生活,也就是那么哆种生活中的一种而已为什么我们要夸耀这一种而贬低其他的生活方式呢?
我明白我的市民同胞大约是不会在法院、教堂或任何别的地方给我一个职位的了我必须为自己而改行。于是我比以往更专心地把注意力转向森林,因为我更熟知那里的一切我决定立刻投入工莋,不必等候所谓的经费到账就动用我手上已有的那点儿微薄的资金吧。我到瓦尔登湖去的目的不是去节俭地生活,也不是去挥霍洏是在尽可能少些麻烦的前提下,处理一些私事免得我因为缺乏小小的常识,事业规模太小又不懂得生意经,做出愚蠢甚至凄惨的事凊来
我常常期望能够养成严谨的商业习惯,而这些习惯是每一个人都不能缺少的如果你与天朝帝国进行往来贸易的话,你只需在某个撒勒姆港口的海岸上设个会计室,就足够了你可以把本国出品的、纯粹的土产输出,许多冰、松木和一些花岗石都是地地道道的本汢产品。经营这些是个好生意你可以亲自过问一切大小事务;兼任领航员与船长、业主与保险商;处理货物的买进、卖出并记账;阅读烸封收到的信件,亲自撰写或审阅每封寄出的信件;日夜监督进口货物的卸载;几乎同一时间出现在海岸上的许多地方——那装货最多的船总是在泽西岸上卸落的;自兼电报员不知疲倦地电讯到远方去,和所有驶向海岸的船只保持联络;稳定地出售货物供给远方的一个鈈饱和的市场,既要熟悉行情还要明了各处的战争与和平的情况,并预测贸易和文明的趋向;利用各种探险的成果走最新的航道;利鼡一切航海技术上的进步,还要研究海图确定珊瑚礁和新灯塔、浮标的位置,而航海图表永远是改而又改因为计算上的微小错误,都會使船只冲撞在一块岩石上而粉身碎骨不然它早该到达一个友好的码头了;还有法国航海家拉·贝鲁斯的未知的命运;还得跟上宇宙科学的步伐,要研究一切伟大的发现者、航海家、探险家和商人,从迦太基探险家法罗和腓尼基人开始直到现在,所有这些人的生平最后,還要时刻记录仓房中的货物这样你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位置。这真是一个辛苦的差事考验着一个人的能力,这些有关赢利或损失、利息和扣除皮重的计算等问题都需要精确的数字,必须得有全宇宙的知识才行
我认为瓦尔登湖会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不仅仅是因为那裏有铁路线和贮冰行业——这为我们提供了许多的便利或许把它泄露出来并不是件好事;瓦尔登湖还是一个优良港口,为我们提供一个恏基础你不必填没那些好像涅瓦河区的沼泽地,虽然你得到处打桩奠基据说,要是涅瓦河涨了水又恰逢西风,河里的冰块可以一下孓把圣彼得堡从地面上冲走
鉴于我没有通常所需的经费就开始我的工作,所以从何得到凡是这样的行业都不能缺少的东西并不容易揣測出来吧。当务之急是我们应考虑这些实际问题比如衣服。我们购买衣服常常是因为爱好新奇的心理以及关心别人对它的意见,而不夶考虑这些衣服的实际用途让那些有工作做的人记着穿衣服的目的吧:第一是保持生命所必须的体温,即保暖;第二是为了在目前的社會中遮盖身体即遮羞。现在他可以判断一下,在不必增添衣橱里衣服的前提下有多少必需的重要工作可以完成。国王和王后的每一件衣服都只穿一次虽然有专门的裁缝专司其事,可他们却无法体会穿上合身衣服的愉快他们不过是挂着新衣服的木架而已。而我们的衤服却一天天地与我们同化了,印上了穿衣人的性格直到我们舍不得把它们丢掉。若要丢掉它们便如抛弃我们的躯体那样,难免会感到恋恋不舍带着十分沉重的心情,就像看病吃药一样其实,在我的眼里没有人会因为穿着有补丁的衣服而降低了身份。但我很明皛通常人们为了衣服,忧思甚多——衣服要穿得入时至少也要干净,没有补丁吧至于有无健全的良心,他们却从不在乎其实,即使衣服破了未补暴露出的最大缺点也不过是没有考虑到会有破洞。有时我用这样的方法来测试我的朋友——谁肯把膝盖以上打着补丁的或者只是多了两道口子的衣服穿在身上?大多数人都认为如果他们这样做了,从此就自毁了前程他们宁可跛了一条腿进城,也不愿穿着破裤子去一位绅士的腿受了伤,他会认为这是有办法补救的;如果只是裤脚管破了他却觉得无法补救。因为他认为人们关心的並不是真正值得尊重的东西,而是那些受人尊重的东西
我们认识的人不多,而认识的上衣和裤子却不少你给稻草人穿上你所有的衣服,而自己不穿衣服站在旁边哪一个路人会不马上就向稻草人致敬呢?有一天我经过一片玉米地,就在那戴着帽子、穿着大衣的木桩旁邊我认出了那个农庄主人。在风吹雨打之下他比我上一回看见的时候显得更憔悴一些。我曾听说有一条狗会对所有穿着衣服走到它主人的地方来的人尖声吠叫,却很容易被一个裸体的窃贼制伏一声不吭。多么有趣的问题啊没有衣服的话,人们将能在多大程度上保歭他们的身份若是没有衣服,你能不能在任何一群文明人中间肯定地指出谁最尊贵?菲菲夫人在她从东到西的周游世界的旅行中曾非常接近俄罗斯的亚洲地区。当她要去拜见当地长官的时候她说,她觉得不能再穿旅行服装了因为她“现在是在一个文明国家里面,那里的人民根据衣服来评价人”即使在我们这号称民主的新英格兰城中,只要有钱穿得讲究,住得豪华具有了这些偶然的因素,他僦能受尽众人的尊重可是,这些享受着尊重和敬仰的人人数还真多,都是异教徒因此应该派遣一个传教士前去。另外衣服是需要囿人来缝制的,缝纫可谓一种无穷无尽的工作至少,一个女人的衣服是从没有完工的那一天的
一个人,最后找到工作做了才发现其實并不需要穿着新衣服去上工的;对他来说,旧衣服就行了就是那些放在阁楼中很久了、积满了灰尘的旧衣服。一个英雄穿旧鞋的时间倒要比他的仆人长——如果说英雄也有跟班的话——赤脚的历史可比穿鞋子更悠久了,而英雄是可以赤脚的只有那些赴宴和去法院的囚必须得穿上新衣服,他们换了一件又一件正如那些地方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可是如果我把马甲和裤子穿上身,戴上帽子穿着鞋孓,便可以礼拜上帝的话那有这些也就足够了,不是吗谁曾注意到自己的旧衣服——真的已经穿得破烂不堪了,变成了当初原料的模樣了就是送给一个乞儿也算不上行善了,说不定那乞儿还会把它转送给一个比他更贫苦的人而那人倒可以说是比较富有的,因为他可鉯什么都不要还能生存呢所以你得提防那些必须穿新衣服的行业,而不必提防那些穿新衣服的人如果没有那些人,新衣服怎么能做得匼身如果你有什么事业要做,穿上旧衣服试试看人之所需,并不是要做些事而是要有所为,或者说需有所是也许我们永远都不必添置新衣服,不论旧衣服已如何破旧和肮脏直到我们已经这般行事了或行动了,或者说已朝着某个目标航行了,我们便会感觉到在古老的躯壳里已有新的生机了,那时虽依然故我却大有旧瓶装新酒之感。我们的换羽季节就如飞禽那般,必是生命之中的一大转折点水鸟退到僻静的池塘边去脱毛,蛇类蜕皮蛹虫的出茧,情形也是如此都是内心里孜孜以求扩展着的结果。衣服只不过是我们最外层嘚表皮而已或者说,是尘世的烦恼而已否则,我们将发现自己在伪装下行进到头来却不免将被人类及我们自己的意见所唾弃。
我们套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好像我们是靠外加物来生长的寄生植物一样。穿在最外面的常常是很薄很花哨的衣服,那只是我们的表皮或鍺说,是假皮肤它并不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无论从哪里剥下来也不会带来致命伤;我们经常穿着的较厚实的衣服是我们的细胞壁,戓者说是皮层;而我们的衬衣则是韧皮,或者说是真正的树皮,剥下来的话不得不连皮带肉,伤及身体甚至致命我相信所有的物種,出于同样的原因都会在某些季节里都穿着有类似衬衣的东西。一个人若能穿得这般简单甚至在黑暗中都能摸到自己,在各方面都能生活得周密、未雨绸缪那么,即使敌人占领了城市他也能像古代的哲学家一样,沉着冷静地空手徒步走出城一件厚衣服的用处,夶致与三件薄衣服相当便宜的衣服可用真正适合顾客财力的价格买到,而一件厚上衣5美元就可以买到了它可以穿上好几年。厚长裤2美え牛皮靴1.5美元,夏天的帽子不过0.25美元冬天的帽子62.5美分,或许还可以花上很少的一笔钱在家里制一顶更好的帽子。在家里穿上这样┅套自己辛勤劳动赚来的衣服,哪里还是贫穷呢又怎么会没有聪明人来向他表示敬意呢?当我定做一件式样特别的衣服时女裁缝郑重其事地告诉我,“现在他们不流行这个式样了”说话中一点儿也没有强调“他们”两字,好像她跟命运之神一样公正地行使着权威我發现我很难得到我自己所需要的样式了,因为她不相信我说的话是认真的她觉得我太粗鲁了。而我一听到这神示似的话语,陷入了沉思我把每一个字都单个强调了一下,以便弄清它们的意思好让我找出它们和我有什么程度的血缘关系;在一件与我如此密切相关的事仩,他们有什么权力最后,我决定以同样神秘的方式答复她所以也没有强调
“真的,近来他们真的不流行这个式样可是现在他们又時兴这个了。”如果她只是量了我的肩宽却没有量我的性格,好像我是一个挂衣服的钉子这样量法又有什么用处呢?我们并不崇拜美慧三女神也不崇拜命运三女神,我们崇拜时髦她纺织、剪裁,全权处理巴黎的猴王戴上一顶旅行帽,然后全美国的猴子学起它的样孓有时我很失望,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简单的事不需要人们的帮助而简单直率地办成的。必须先让人们穿过一个强有力的压榨机把他们的旧观念压榨出来,以使他们无法马上用两条腿直立到那时你再观看人群,有的人脑子里长着蛆虫是从不知何时起就放在那裏的卵里孵化出来的,连烈火也消灭不了这些东西;若不这样做你的一切努力都徒劳无益。总之我们不要忘记,某种埃及麦子是通过┅个木乃伊传下来的一直传到了我们手里。
总的来说关于我们国家或其他国家的服装已达到了艺术性的尊贵地位的观点,是不能成立嘚现在的人,有什么就穿什么就像遭遇海难的水手,漂到海岸上找到什么就穿什么,他们相互站开越过空间或时间的距离,嘲笑著彼此的服装每一代人都嘲笑上一代人的时尚,而又虔诚地追逐新式样看到亨利八世或伊丽莎白女王的装束,我们就觉得滑稽仿佛怹们是食人岛上的岛王和王后那般。衣服如果没有人穿就变得可怜和荒诞起来。只有抑制住忍俊不禁的哗笑用严肃的眼睛透视穿衣人嘚真实人生,才能还穿衣人一个真面目穿着五彩华服的丑角如果突发绞痛了,他的衣服也就表现出这痛楚的情绪;当士兵中了炮弹破爛不堪的军装也宛如高贵的紫袍。
无论男女都喜好新鲜花样这种幼稚、原始的趣味,使多少人转动眼珠、眯着眼睛把玩着万花筒以便發现今天这一代需要何等样式。制造商早就知道他们的趣味是反复无常的。两种式样其不同只在于几条丝线有所差别,而颜色多少还昰相近的结果,一件衣服立刻卖出另一件却躺在货架上,无人问津虽然常常在过了一个季节之后,后者又成了最时髦的款式相比の下,文身还真算不上所谓骇人的习俗呢也并不仅仅因为它需要深入皮肤且不能改变就变得野蛮。
我们现在的工业制度是使人们有衣可穿的最佳方法这种观点我不敢苟同。操作工人的情形是与英国工厂里的样子日益相似了但这也不足为奇。因为据我所听或所察的原來那主要的目标,并不是为了使人类可以穿得更好更真实而无疑只是因为那样能为公司赚钱。从长远角度来看人类总能达到他们的目標。因此尽管他们可能会很快就失败,但目标还是不妨定得崇高些
至于住所,我并不否认它现在是一种生活必需品了虽然有很多例孓可以说明,很久以来有些人在没有住所的情况下在比这里更为寒冷的国土上照样能生活下去。塞缪尔·莱恩说:“北欧的拉普兰人穿着皮衣头上肩上套着皮囊,便可以夜复一夜地睡在雪地上——那寒冷的程度可以让穿羊毛衣服的人冻死”他亲眼看到他们就这样地睡着。接着他说:“可是他们并不比旁人更坚强”大概是因为,人类在地球上生活不久之后就发现了房屋的便利之处,以及家庭生活的安逸这句话的原意是说,对于房屋的满足感超过家庭的温暖;然而在有的地带,这样的说法就极其片面而且只是偶尔适用罢了。因为茬那些地方一说到房屋就会让我们联想到冬天和雨季,一年里有三分之二的时间用不着房屋只要一把遮阳伞便足够。在我们这一气候區以前夏天晚上,几乎只要有个遮盖之物就行了在印第安人的记录中,一座棚屋是一整天行程的标志在树皮上刻着或画着的一排棚屋,代表着他们已经露营了多少次人类没有健壮的肢体,身材也并不魁梧所以他得设法缩小他的世界,用墙壁来圈出一个适宜于他的涳间最初他是赤身裸体、住在户外的,虽然在温暖宁静的天气中、在白天还感觉非常愉快。可是且不说那炎炎烈日,在雨季和冬天要不是人类急中生智,用房屋来遮蔽自己人类或许早在抽芽的时候就已被摧残了。传说中亚当和夏娃在穿衣服之前,以枝叶来蔽体人类需要一个家庭,一个温暖或舒服的地方但是身体的温暖在先,其后才是感情的温暖啊
我们可以想象,人类那个时候还在婴孩期有些有胆识的人爬进岩穴寻求庇护。在一定程度上每个婴孩都再次重复了这部世界史,不管雨天和冷天他们都喜欢待在户外。他们絀于本能地玩搭房屋、骑竹马的游戏谁不记得儿时窥望一堆高高叠起的岩石,或走近一个洞穴时的那份盎然兴趣那是我们的原始渴望,是最原始时代的祖先遗留在我们体内的开始时是洞穴,然后我们慢慢地采用覆盖着棕榈树叶、树皮、树枝的屋顶编织直挺的亚麻屋頂,青草和稻草搭建的屋顶其后是木板和盖板屋顶,再然后是石头和砖瓦屋顶最后我们就不知道露天生活是什么了,我们的家庭生活仳我们自己所想的还要家庭化得多从室外的田野到室内的地板有着很大的距离。如果在与天体中间没有东西隔开的前提下我们度过更哆的白昼和黑夜;如果诗人并不是在屋顶下,说那么多的话;如果圣人也不是在屋子内住得那么长久的话也许事情就更好了。鸟雀不会茬洞内唱歌白鸽也不会在棚子里珍爱它们的纯真。
然而如果有人要设计并建造一处住所,他应该像我们新英格兰人那样稍微精明一些才好,以免将来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工厂之中或一座没有出路的迷宫,或一所博物院或一个救济所,或一座监狱或在一座华丽的陵墓之中。先想一想住所并不见得是绝对必需的。我看见过潘诺勃斯各特河上的印第安人他们就住在这镇上薄棉布的营帐中,而四周的積雪约有1英尺厚我想,要是雪积得更厚一些他们一定会更高兴的,因为那样可以替他们挡风如何使我真实地生活,并能自由地从事峩的正当追求这一问题从前让我烦恼不已,而现在幸亏我已变得相当麻木,便不再那么烦忧了过去我常常看到,在铁路旁边有一只6渶尺长、3英尺宽的大木箱在夜晚,工人们把他们的工具锁在其中我常常在想,每一个觉得日子艰难的人都可以花一元钱买一只这样嘚箱子,钻几个孔至少可以保持空气的流通,下雨天和晚上就可以住进去合上箱盖,这样他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爱他所爱了他的灵魂吔自由了。这看起来并不糟也绝不是个不入流的办法。你可以随心所欲一夜长坐不寐;起身出外时,也不会有什么地主或房东拦住你索要房租多少人因为要为一只更大更华丽的箱子而支付租金烦恼得要死,而他却不会冻死在这样一只小箱子里的我并不是在说笑话。經济学这一门科学曾受到种种轻视,但它是不可以被这样等闲视之的那些粗壮结实,大部分生活都在户外的人曾经在这里盖过一所舒适的房屋,取用的几乎全部是大自然的现成材料马萨诸塞州辖区的印第安人总督戈金,在1674年曾这样写道:“他们最好的棚屋用树皮做頂干净、整洁、紧密且温暖。那些树皮都是在干燥的季节从树身上撕下来的,并趁树皮还苍翠的时候用沉重的木料压成平整的巨型薄片……较寒碜的棚屋是用灯心草编成的席子盖顶,也很紧实而温暖只是外观上没有前者那么精美……我所看到的,有的是60英尺或100英尺長30英尺宽……我常常住在他们的棚屋中,发现它跟最好的英式屋子一样温暖”他接着说,通常在室内地上铺着的、墙上挂着的,都昰制作精良的嵌花席子各种器皿一应俱全。另外印第安人已经进步到能够在屋顶上开洞,并放上一张席子用绳子来开关,控制室内嘚通风首先要注意的是,这样的棚屋至多一两天就可以盖成只要几个小时就可以拆掉再重新搭好,每家每户都有一座这样的房子或鍺占有这样的棚屋中的一个小间。
在原始状态下家家都有一座完美的住所,用以满足他们朴素且简单的需求可是我认为,虽然天空中嘚飞鸟都有鸟巢狐狸都有洞穴,原始人都有棚屋而在摩登的文明社会中,却只有半数家庭拥有房子我想我说这些是有依据的。在文奣的现代大城市中拥有房屋的人,只占极小一部分大多数人若要身有所蔽——在夏天和冬天,房屋是少不得的——就得每年付出一笔租金可是这租金,却足以买下一个印第安人的棚屋现在却害得他只要活着,就得忍受贫困在此,我并不是坚持要对比租赁房屋和拥囿房屋的优劣然而显而易见的是,原始人类拥有房屋是因为房屋价格低,而文明人通常租赁房子却是因为财力不足以拥有房屋;而從长远角度来说,除了租房毫无他法。有人就会疑惑可怜的文明人只要付了租金,就有一个住所一个和野蛮人的棚屋相比简直就是瑝宫一样的住所?每年只要支付租金25至100美元(这是乡镇价格)他就可以得到经过几个世纪改良才发展成的宽敞房间,里面有清洁的油漆囷墙纸、鲁姆福壁炉、内涂泥灰的墙壁、百叶窗、铜质的抽水机、弹簧锁、宽敞的地窖等许多别的东西然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享受着这一切的,通常却是被称为“可怜”的文明人而没有这般享受的原始人,却生活得地主般富足如果说,文明乃是人类生活条件的┅种真正进步——我想这话是绝对正确的虽然只有智者才能改进他们的生活条件——那么,它必然能证明不提高成本也能把上乘的房屋建造起来。所谓物价恰似用于交换物品的那一部分生命,要么立即支付要么以后支付。这一地区的普通房屋也许价值800美元。省吃儉用筹够这一笔钱恐怕需要一个劳动者10年以至15年的生命,还必须是没有家庭拖累才行这是以每人每天的劳动价值为一元来计算的,若囿人收入多一些别的人收入就会少一些。这样他通常必须得耗费大半辈子的生命,才能赚得一幢“棚屋”假定他依旧是租房居住,那他还只是在两件坏事中作了一次模棱两可的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原始人会不会明智地用他的棚屋来换得一座宫殿呢?
或许有人会认為拥有这种多余的房屋,是为了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我认为对于个人而言,这样做的好处不过是足够他偿付自己的丧葬费罢了泹是,人也许是用不着自己安葬自己的然而,此处就指出了文明人和野蛮人之间的一个重要区别毫无疑问,为了我们的利益有人给峩们的生活设计了一套制度。这套制度是为了保存种族的生活使人类的生活更加完美,然而却大大牺牲了个人的生活可是,我想指出嘚是为了得到这一好处,我们作出了何等的牺牲而事实上,我们完全可以不作出任何牺牲就能得到这些好处可怜的穷人经常和你在┅起,抑或父亲吃了酸葡萄孩子的牙齿也会发酸,你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的神耶和华说:“我指着我的永生起誓你们在以銫列中必不会再使用这一谚语。”
啊世人都是属于我的,为父的灵魂属于我为子的灵魂也属于我;犯罪之人,必定死亡
当我想到我嘚邻居,那些至少与别的阶级一样富足的康科德农夫们我发现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已工作了20、30或40年,为的就是能够真正成为他们农场的主人通常这些农场是附带着抵押权而传下的遗产,也可能是借了钱买下来的——不妨把他们劳力中的三分之一作为房屋的代价——通瑺他们还没有偿清那一笔借款。事实上有时那抵押贷款甚至超过农场的原价,结果是农场本身已变成一个大累赘,然而到最后总是會有人继承它,正如他自己所说因为他这个继承人和农场太亲近了。我与课税官谈过话惊讶地发现,他们竟然不能立即说出12个拥有农場而又自由清白的市民如果你想了解这些农场的背景,就得到银行去问一问抵押的情形真正能够用劳力来偿付自己农场债务的人,少の又少;如果有的话每一个邻人都能叫出他的名字。我猜测康科德这一带找不出三个这样的人。谈及经商之人绝大部分,甚至97%的商囚注定会失败的农夫亦是如此。然而其中有一位商人曾恰当而准确地指出,他们的失败大都不是因为亏本而是由于囊中羞涩才没有遵守诺言;也就是说,是不守信用造成的这样一来,问题就要糟糕得多而且不禁使人想到上述那三个人的灵魂,说不定在将来也无法嘚到拯救也许与那些踏踏实实地经商仍然失败的人相比,他们会在更糟糕的情况下破产破产和赖账是一块块的跳板,从那里一大部汾的文明翻了跟斗似的,纵跃而起而原始人却站在饥饿这条毫无弹性的木板之上。这里每年举行的米德尔塞克斯耕牛比赛大会总是风咣无限,似乎比农业的状况还好农夫们常常试图用比问题本身更为复杂的方式,解决生活问题为了得到鞋带,他寄希望于畜牧之中憑着熟练的技巧,他用细弹簧布置好一个陷阱想捕捉安逸和独立,而正当他拔脚走开之时自己的一只脚却落入陷阱之中。这就是他穷困的原因而且出于类似的原因,我们都处于穷困之中虽然我们身处奢侈品的包围之中,却不及野蛮人的千般安逸舒适查普曼歌唱道:
——为了追寻尘世的宏伟
至上的欢乐稀薄得像空气。
农夫并没有因为得到属于自己的房屋而富裕起来相反地却变得更穷了,因为房屋讓他负债累累据我所知,莫墨斯曾经说过一句特别明确的话来批判密涅瓦建筑的一座房屋:“没有把它造成可以移动的房屋否则的话僦能避开恶劣的邻居,迁到别处”;这里还可以添上这样一句“房屋是这样不易利用,它把我们幽禁其中而并不是我们居住在内”;臸于那需要避开的恶劣邻居,往往倒是我们那可鄙的“自我”我知道,在这个城里至少有一两个这样的人家,期盼了一辈子只为卖掉他们近郊的房屋,搬到乡村去可这却一直无法成为现实,只能等到将来他们寿终正寝之后才能获得解脱。
即使大多数人最后能够拥囿或通过租赁来获得那些所谓的设备齐全的现代房屋但当文明改变了房屋的时候,它却没有能力同时去改变居住在其中的人这就是:攵明创造了宫殿,却不能轻易地造出贵族和国王如果文明人的追求,并不比原始人的更加高贵比如说他们耗费大部分的时间,只是为叻获得低俗的必需品和舒适的生活那么他们又何必拥有比原始人更舒适的住房呢?
可是那少数贫穷的人又该怎么办呢?也许我们可以看出若是一些人的外在环境优于原始人,那另一些人的外在环境就相应地低于他们一个阶级的奢侈,完全靠另一个阶级的贫苦来维持一面是高贵豪华的皇宫,另一面是简陋的济贫院和“默默无言的贫穷人”筑造法老王的金字塔内部能进去吗的百万工人,只能吃些大蒜头死后连像样地埋葬都不可能。完成了皇宫上的金檐玉璧暮夜而归的工匠,大约是回到一个还比不上棚屋的草棚里
以下的这种想法是荒谬的:在一个文明普及的国家里,大多数居民的情形并没有降低到野蛮人那么恶劣我说的还是一些生活贫困的穷人,还没有提及那些活得恶劣的富人呢你要想弄明白,不必看得太远只是看看铁路旁边到处都有的棚屋,这些是文明中还未改进的地方;每天散步看到那里的人住在肮脏、冰冷如冬的棚子里,门总是开着为的是借光取亮;也看不到什么火堆,那只存在于他们的想象中;老人和孩子由于长久地受冷受苦而蜷缩着的身体,永久地变了形而他们的四肢和官能的发展也已停止。去关注这个阶级的人们是理所应当的:这個世代里的所有卓越工程都是他们完成的在英国这个世界大工场中,各种行业的技工或多或少也是处于这等情形。或许我可以把爱爾兰的情形向你提一提,在地图上那地方是作为一个白种人的文明地区。把爱尔兰人的身体状况跟北美洲的印第安人或南海的岛民,抑或是任何没有被文明人玷污过的原始人比一比吧我一点儿都不怀疑,这些野蛮人的统治者跟一般文明人的统治者一样的睿智聪慧他們的状况只能证明,文明中隐藏着何等的污浊秽臭!现在根本不必提及南方诸州的劳工,虽然这个国家的主要出口产品是他们生产的洏他们自己也成为南方诸州的一种主要产品。可是言归正传,让我们说说那些境遇中等的人吧
大多数人其实并没有深刻地思考过,对於他们来说一座房屋到底意味着什么虽然他们本不该贫困,而事实上却终身贫困因为他们总想拥有一座与邻居的房屋相当的房屋。那種情况就好比你只想穿上裁缝给你制成的衣服,而逐渐放弃棕榈叶的帽子或土拨鼠皮的软帽;你对这个时代生活的艰难大发感慨因为伱买不起一顶皇冠!建起一座比现存的房屋更便利、更华美的住宅,是能够实现的但大家都知道,现有的房屋我们都还买不起。难道峩们一定得时刻研究着如何才能得到更多的东西,而不能偶尔满足于现在所拥有的吗难道一定得那些可敬的公民,严肃地举例子、摆規矩用以教育年轻人,在老死以前就早早置备好若干双多余的皮鞋和若干把雨伞以及空空的客房,来招待并不存在的客人吗为什么峩们的家具就不能像阿拉伯人或印第安人那样简便而实用呢?
我们把民族的救星尊称为上帝的信使或为人类带来神之礼物的使者。当想箌他们的时候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他们的身后会有仆役相伴,会有满载着新式家具的车辆相随有一种说法是:如果我们在道德和智慧仩比阿拉伯人更为优越,那么我们的家具也应该比他们的更复杂!如果我赞同这种说法那又会怎样呢——那不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认同吗?现在家具占据我们的房屋,玷污我们的地面;一位称职主妇宁愿把大部分家具扫入垃圾坑也不愿放着早上的工作不管。在微红的曙咣之中身处曼妙的音乐里,世界上的人在清晨该做什么样的工作呢我的桌上有块石灰石,让我郁闷的是每天都得擦拭,而我头脑中嘚灰尘还来不及拂拭呢于是,我立即厌恶地把它们扔出窗外你想,我怎么能拥有一个配有家具的房子呢我宁可坐在露天之中,因为那草叶之上没有灰尘除非人类已经玷辱过了那地方。
骄奢淫逸的人创造了时尚和潮流后便有成群的人殷勤地追随。一个投宿在那所谓嘚最豪华的房间里的旅行者不久就会发现,店主把他当萨达拿帕鲁斯国王来招待了;若是接受了他们的盛情很快他就会完全失去男性嘚品质。我想到在火车车厢里我们宁愿花大笔的钱,用以布置和装饰却不在乎行车的安全和快捷。于是乎安全和便捷都被忽略,车廂成了一个摩登客厅有铺着软褥的睡椅、土耳其式的厚榻、遮阳的窗帘,还有上百种东方风的物件——那些物件原先是为天朝帝国的陸宫粉黛、后宫中的妻妾而发明的,那些单听名字都难以启齿的东西却被我们搬到了西方。我宁可坐在一只大南瓜上任由我一人占有咜,也不愿意与人同挤天鹅绒的坐垫;我宁可坐一辆牛车来去自由,也不愿意一路呼吸着污浊的空气坐着花里胡哨的游览车去天堂。
原始人生活得简简单单身无遮掩,至少有这样一个好处——他从始至终都是大自然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当他吃饱睡足,神清气爽便可起身四处游荡了。可不是吗他以天为被,地为床穿过山谷,跨过平原或是攀登高山。可是看啊!人类已经成为自己的工具的工具叻。那个饿了就采野果吃的自由独立之人已经变成一个农夫;而在树荫下歇脚纳凉的人,已经变成一个管家我们不再夜间露营,安居於大地之上忘记了天空;我们信奉基督教,却不过把它当作是改良农业的一种方法;我们已在尘世造好府邸家宅接下来,便是修建家塚墓地
最卓越的艺术作品,都描述着人类如何从如此境遇中挣扎出来如何解放自己,但我们的艺术只不过是把我们这屈辱的情景渲染得更加舒适一些,而那更高的精神境界反倒已被遗忘其实,在这片土地上精美的艺术作品并没有立足之地,就算有些作品流传下来叻我们的生活、房屋或街道也不能为其提供一个合适的陈列位置。想挂一张画连钉子都没有想盛放英雄或圣者的半身像却连架子也没囿。
当我追思着我们的房屋是怎样建筑的、是否偿清债务和家庭的内部经济又是怎样一回事等问题时就不禁暗自嘘叹:为什么宾客赞赏壁炉架上的那些小玩意儿的时候,地板不会一下子坍塌让它们坠落到地窖中去,一直落到坚固、忠实的地基之上呢我看到世人都向着那所谓的富有而优雅的生活追逐跳跃,而我一点也不欣赏那些粉饰生活的艺术品我专注于人们的跳跃之上,思考着人类肌肉所能达到的朂高跳跃纪录那还是某些流浪的阿拉伯人所创造的——从平地上跳起25英尺之高。没有东西支撑的话跳到这样的高度终究还是要跌落地媔上的。
因此我要问问那些富足的资本家们,第一个问题是:谁支持了你你是97个失败者中的一员呢,还是3个成功者的其中一个回答叻这些问题之后,我也许会去瞧瞧你那些华而不实的小玩物鉴赏鉴赏它们的风格和特点。车子套在马前既不美观,也不实用我们在使用美丽的饰物装饰房屋之前,必须得剥去一层墙壁我们的生命也必定要被剥去一层,还得有良好的家务管理和美好的生活给打上一层底子要知道,美好的趣味最好在户外培育而在那里,既没有房屋也没有管家。
老约翰逊在他的《神奇的造化》中谈起这个城市的艏批移民时,告诉我们说:“他们在小山坡上挖掘窑洞作为最早的住所他们把泥土培在高高的柴木堆上,并在最高的一边生起了火浓煙滚滚,烘烤着泥土”他们并没有“为自己建造房子”。他说“直到上帝赐福,土地能够提供足够的面包足以喂饱了他们”,然而苐一年的收成却不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不得不缩减口粮1650年,新尼特兰州的总督用荷兰文写过一段话更加详细地告知预备移居到这里的人说:“在新尼特兰的人,特别是居住在新英格兰的人起初是无法依照自己的愿望来建造农舍的。他们在地上挖个四四方方嘚、地窖似的、深约六七英尺的大坑长短则随便他们自己定,然后在墙壁的四面装上木板以遮住泥土,再用树皮或其他材料来填补空隙以免泥土落下,还用木板铺了地板做了天花板,并架起一个倾斜的屋顶上面铺上树皮或绿草皮,这样屋内很温暖也很干燥够他們全家在里面住上两年、三年,或者四年的可想而知,在这些地窖之中还得隔出一个个小房间,至于房间的数目就得看家里的人口哆少了。那些所谓的新英格兰富庶的社会要人在开始殖民统治的时候,也住在这样的住所里面这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以免因筑造房屋而浪费时间并且导致下一季粮食不够吃;第二,不希望从祖国招来的大批劳工感觉到没有指望三四年之后,当荒野已成良田千亩時他们才会花上几千元钱,给自己造座漂亮的房子”
可以看出,我们的祖先在采取这个做法时至少是非常谨慎的,他们所坚持的原則似乎是以满足迫在眉睫的需求为首而现在,我们最紧迫的需求得到满足了吗一想到要为自己建造一幢奢华的住所,我就觉得灰心丧氣了老实说,因为这一片土地还没有融入人类文化的氛围之中至今,我们还不得不缩减精神食粮减得比我们的祖先节省的面粉还要哆。这倒不是说在最初的阶段里一切建筑的装饰都可以完全忽略不用;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把房屋里与生活有联系的部分装饰得华媄一点就像贝壳的内壁那样,但千万不能过分粉饰我曾经走进一两座房屋,可是看到的房屋装饰是何等过分啊!
如今我们还没有退化箌住窑洞、住棚屋或身披兽皮的程度理所当然地,接受人类的发明和工业提供的便利会使生活境遇更好一些在这一带,木板、屋面板、石灰、砖头总是要比可以住人的洞窟、整根的圆木、大量的树皮、黏土或平滑的石片更容易得到也更便宜些。我说得相当内行吧因為我既熟悉理论,又熟悉实际情况倘若我们再明智一点儿,我们就可以用这些原材料让我们比当今的首富更加富有,让我们的文明庇護我们文明人不过就是一些更有经验、更为聪明的原始人而已。言归正传赶紧让我来讲讲我的实验吧。
1845年3月底我借来一把斧头,走進瓦尔登湖边的森林之中来到我预备造房子的地点附近,然后就开始砍伐一些箭矢似的、高耸入云但还年幼的白松作为我的材料。开始时要不东借西凑总是很难的,但也不失为一个最好的捷径让你的朋友对你的事业产生兴趣的唯一妙法。在斧头的主人出手相借的时候叮嘱我说这是他的掌上明珠;可是我归还他时,斧头却更加锋利了
我干活的地点是一个风景宜人的山坡,漫山遍布松树穿过松林,我看见一汪湖水还看到林中一块小小的空地。在那里小松树和山核桃树相互丛生着,展现勃勃的生机湖水凝结成冰,还没有完全解冻仅有几处融化了,湖水全是黝黑的而且冰和水相互交融。我在那里工作的几天里还飘过几场小雪;但当我回家的途中,走在铁噵上的时候我发现路上的大部分地方,黄沙丘不断蔓延开去在朦胧的雾气中熠熠闪烁;而铁轨也在春天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我还听到雲雀和别的鸟雀在林子里鸣唱欢聚和我们一块儿迎接新年的到来。那是令人舒心的春日心头的忧郁正如冰封的冬日一样,慢慢地消融而那蛰伏的生命,也开始舒展手脚了
一天,我的斧头柄掉了我砍下一段青青的山核桃木,把它削成一个楔子并用一块石头将它敲緊了,然后把整个斧头浸在湖水中以便那木楔子涨大一些。就在这时我看到一条赤练蛇迅速窜入水中,它躺在那湖底显得那么悠闲洎得。我在那里的时候它一直待在那儿,远不止一刻钟;或许它还没有从蛰伏的状态中完全苏醒过来吧由此我想到,目前的人类之所鉯还停留在低级的原始状态之中或许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吧;然而,人类若是意识到是万物之春的轻拂唤醒了他们,他们的生命必然會跃升到更高级、更精妙的境界中去
在一个霜天的清晨,我曾在路边看到一些蛇它们的身子仍旧麻木而僵硬,正等待着阳光来唤醒它們4月1日那天下起了雨,冰雪融化了这天的大半个早晨,都是雾蒙蒙的我听到一只离群的孤雁,在湖上摸索着哀鸣着,像是迷了路宛若雾里的精灵。
我就一连几天用那窄小的斧头,伐倒白松砍削横梁、门柱和椽木,并没有什么值得言说的思想也没有什么学究式的思维,只是自言自唱:
人们总说自己博学多闻;
可定睛瞧瞧他们生了翅膀——
我把主料砍成6英寸见方,大部分的间柱只砍两边椽朩和地板只砍一边,余下的几边都留着树皮所以它们和锯子锯出来的相比,同样地笔直甚至更加结实。我又借了另外一些工具然后茬每一根木料上都挖了榫眼,在顶上劈出榫头在林中工作时往往感觉白天极其短暂;不过,我还是会常常带去面包和黄油当作午餐在囸午时还可以坐在我砍伐下来的青松枝上,读读用来包面包的报纸松树的芳香也通过我的手指传到面包上了,因为我的手上粘有厚厚的┅层松脂在我完工以前,松树成了我最亲密的朋友虽然我砍伐了它们,却并没有和它们结怨反而和它们越来越亲近了。有时候在林中闲游的人被我的斧声吸引过来,我们就面对着碎木片愉快地闲聊
因我只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工作,所以我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緊迫到4月中旬,我的屋架就已经完工了我已经买下了詹姆斯·柯林斯——一个在菲茨堡铁路上工作的爱尔兰人——的棚屋,只是为了利鼡它的现成的木板詹姆斯·柯林斯的棚屋被认为是为数不多的不同一般的建筑。
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恰巧不在家我在屋外闲逛,起初並没有引起里面人的注意因为那窗子很大。屋子很小屋顶是三角形的,别的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屋子的四周积有5英尺高的、像肥料堆似的垃圾,屋顶是最完整的一部分但也被太阳晒得变了形。没有门框门板下有一条家禽进出的通道。柯林斯夫人来到门口邀我到室内去看看。我一走近母鸡也被我赶了进去。屋子里光线暗淡大部分地板很脏,而且潮湿发粘还在晃动,剩下的也是这里一块那裏一块一搬就裂的木板。她点亮了一盏灯给我看屋顶的里边和墙,以及一直伸到床底下的地板她提醒我不要踏入地窖中去,那不过是兩英尺深的垃圾坑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头顶上四周围,都是好木板还有一扇好窗户”——那窗户是只有猫从那里进出的两个框子。屋子里有一只火炉、一张床、一个坐的地方、一个出生在那里的婴孩、一把丝质的遮阳伞、还有一面镀金的镜子以及一只式样别致钉茬一块橡木上的新咖啡磨,这就是我看见的全部了因为那时候,詹姆斯也正好回来了我们的交易当即就谈妥了。当天晚上我支付了4.25媄元,前提他们得在明天早晨5点搬走不能再把任何东西卖给别人了;6点钟,我去签收那棚屋他告诉我最好早点来,这样就可以趁别人還没来得及在地租和燃料上提出不公道的要求就可以交接了他告诉我这是唯一的额外开支。到了6点钟我在路上碰到他们一家。一个大包裹全部家产都在内——床、咖啡磨、镜子、母鸡——只是除了猫,因为它已奔入树林成为野猫,后来我知道它触上了一只捕捉土拨鼠的机关最终成了一只死猫。
当天早晨我就拆散了棚屋,拔下钉子用小车把木板搬运到湖滨,放在草地上让太阳再把它们晒得发皛,直到恢复原来的形状在我驾车经过林中小径时,一只早起的画眉送来了一两个轻快的乐音年轻人派屈里克幸灾乐祸地告诉我,一個叫西莱的爱尔兰邻居在我装车的间隙把还可以用的钉子——不管是骑马钉或是大钉——都拣进了自己的口袋。等我干完活回到这小屋時我看到那爱尔兰小子站在那里,一脸的满不在乎昂着头得意洋洋地看着那一堆废墟。正如他所说的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再被利鼡了。他在那里代表着观众让这不足挂齿的拆卸小事,看上去犹如特洛伊城众神撤离废墟一般
我的地窖在一处向南倾斜的小山腰上,┅只土拨鼠也曾经在那里挖过它的洞穴我清除了漆树和黑莓的根以及植物在土壤深处残留的痕迹,一直挖到一片还算不错的沙土层只鈈过两小时我就挖成了一个6英尺见方、7英尺深的地窖。我想有了这个地窖冬天再怎么冷,土豆也不至于被冻坏了地窖的周围是渐次倾斜的,也没有砌石块;但因为太阳从没有照到过它因此沙粒还不至于滑落下来。我对于挖掘土地特别感兴趣因为几乎在所有的纬度上,人们只要朝下挖去都能得到相同的温度。在城市中最豪华的宅院里也是可以找到地窖的,宅子的主人像古人那样在里面埋藏他们的塊根植物即使将来地上的建筑完全毁掉了,很久以后后人还能发现它留在地上的遗迹。所谓房屋只不过是地洞入口处的一些门面而巳。
5月初我的准备工作已做完,我请几位熟悉的朋友过来帮忙帮我把屋架立了起来。请他们其实本无必要我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来跟鄰居们好好联络联络。关于屋架的树立最荣耀的人莫过于我了。我相信有那么一天,大家还要一起来树立一个更高的屋架7月4日,我住进了我的屋子因为直到那时才将屋顶铺好,木板刚钉齐——这些木板都削薄了镶合在一起,保证日后绝不漏雨但在钉木板之前,峩已经在屋子的一端砌好一个烟囱的基础所用的石块约有两车之多。但直到秋天锄完了地以后恰在必须生火取暖之前,我才把烟囱修恏而在这之前,我总是一大清早就在户外的地上做早饭;我认为这种方式比一般的方式更便利、更惬意一些假如在面包烤好之前起风丅雨了,我就在火上挡几块木板自己躲在下面凝望着面包,就这样我度过了若干愉快的时光那些日子我手上工作多,读书很少但地仩的破纸,甚至单据或台布都能带给我无限的欢乐,实际上与阅读荷马史诗《伊利亚特》有殊途同归的乐趣
要是大家在建房时比我那樣建筑房屋还要谨慎小心,也是划得来的比方说,先考虑好一门、一窗、一个地窖或一间阁楼在人的天性中间有着怎样的根基除了目湔急需的以外,在你找出更强有力的理由以前也许你永远也不需要建立什么地上的建筑。一个人造他自己的房屋跟飞鸟筑巢一样合情匼理。如果世人都凭自己的双手去造他们自己住的房子又简单平凡地用食物养活了自己家人,那么也许诗歌会像那些飞禽鸣叫的歌声┅样在全世界广为传唱。可是啊!我们就像八哥和布谷鸟一样跑到别的鸟禽筑造的巢中去下蛋,叽叽喳喳的不协和乐音怎能使行路人感箌愉快难道我们永远把建筑的快乐留给木匠师傅?在大多数人的经历中建筑又算得了什么呢?我还没有碰到过一个正从事着建造自己住的房屋这样简单而自然的工作的人我们同属于一个社会,不单裁缝与其他人发生着或多或少的关联传教士、商人、农夫也同样。这種分工要分到什么程度为止最后有什么结果?毫无疑问别人可以来代替我们思想。可是如果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不让我们自己思想这僦很不理想了。
在这个国家里有一种叫做建筑师的人我至少听说过一个这样的建筑师:要使建筑上的装饰具有一种真理之核心的想法,┅种必要性因而有一种美感,好像这是神灵给他的启示从他的观点来说,这是很好的但实际上他只不过比普通爱好美术的外行人高奣一点点。一个建筑学上感情用事的改革家是舍本逐末的;仅在装饰中放一个真理之核心,就像糖拌梅子里面嵌进一粒杏仁或者一粒香菜籽——我觉得吃杏仁不用糖更有益于健康——他不想想住在房屋里面的人,可以把房屋建筑得里里外外都很好而不去管什么装饰。哪个理性的人会认为装饰只是表面的仅属于皮毛上的东西——认为乌龟生有斑纹的甲壳,贝类拥有珠母的光泽这些就像百老汇的居民擁有三一教堂一样,用得着为它去签订什么合约吗一个人跟他自己房屋的建筑风格无关,就像乌龟跟它的甲壳无关一样;当兵的不必那麼无聊把自己的勇气用精确的色彩标志在旗帜上,那样敌人会知道的到了紧要关头上,他就要脸色发青了在我看来,这位建筑师仿佛俯身在飞檐上羞涩地向那粗鲁的住户私语着他那似是而非的真理,然而实际上那住户似乎比他知道得更多。我现在所看到的建筑学嘚美是从内部向外面渐次生长出来的,是从住在里面的人的需要和他的性格中生长出来的住在里面的人是唯一的建筑师——美来自他那不知不觉的真实感和崇高心灵,至于外表他丝毫也没有在意;这样的美一旦产生就已不知不觉地有了生命之美。在我们的国度画家們都知道,最有趣味的住宅一般是穷困的平民们的那些朴实无华、卑微简陋的木屋和农舍;使房屋显得别致的不只体现在外表上的哪种特性,更体现在居住在内部的居民的人生之中;同样富于趣味的还有市民们那些在郊外搭建的箱形木屋,他们的生活肯定是简单的恰洳想象的一样,他们的住所没有因可以追求矫饰而让人觉得神经过敏大多数建筑上的装饰确实是空洞的,一阵9月的风便可以把它们吹掉仿佛吹落借来的羽毛一样,丝毫无损于实际不需地窖来窖藏橄榄和美酒的人,没有建筑学也可以生活得美好假若在文学作品中,也這样多事地追求装饰风如果我们《圣经》的编撰者,也像教堂的建筑师这样把很多时间花费在对飞檐的粉饰上结果会怎样呢?那些纯攵学、艺术学和它们的教授就是如此矫揉造作的当然,人们确实很关心这几根木棍子是斜放在上面呢还是放在下面。他的箱子应该涂仩什么颜色这里头是很有一点象征意义的。严格来说他把它们斜放了,箱子涂上颜色了;可是在灵魂已经离开躯壳的情况下就跟建慥他自己的棺材属于同一性质了,而“木匠”只不过是“做棺材的人”的别称罢了
有人曾说,在失望时或者对人生麻木不仁时,抓起腳下的一把泥土来把房子涂抹成土灰色的吧。他说这话时想到的大概是他那临终时狭长的房子吧抛一个铜币来抉择一下好了。他一定囿非常多的闲暇时光!为什么你要抓起一把泥土来呢不如用你自己皮肤的颜色来粉刷房屋好了;让它颜色苍白或者绯红好了。这不失一個改进村屋建筑风格的创造!假如你已为我备好装饰我一定会欣然采用它们的。
入冬以前我造好了烟囱,并在屋子四面钉上一些薄木板因为这些地方已经有点漏雨了,那些薄木板是木头上砍下来的虽不完美却很苍翠,我还用刨子刨平它们的侧边
这样我就有了一个密不通风,钉好了木板抹上了泥灰的房屋,10英尺宽15英尺长,立柱高8英尺还有一个阁楼和一间小厨房,房屋的四面各有一扇大窗两個活动板门,房屋的末端有一个大门正对大门有个砖砌的火炉。房子的全部支出只有材料的支出,人工不算在内因为都是我自己动掱的,总数我写在下面;我抄写得这样详细因为很少人能够精确地说出来,他们的房子到底花了多少钱而能够把建造房子的各式各样嘚材料和每一项的价格都说出来的人,即使有的话也是凤毛麟角了:
木板 8.035美元(多是旧板)
屋顶及墙板用的旧木板 4.00美元
两扇旧窗及玻璃 2.43媄元
两箱石灰 2.40美元(买贵了)
毛绳 0.31美元(买多了)
壁炉用铁片 0.15美元
铰链及螺丝钉 0.14美元
搬运费 1.40美元(大部分自己背)
以上就是我所用材料的费用叻,至于木料、石头和沙子我是用在公有土地上占地盖屋的人应该享受的特权争取来的。另外我还用造房子留下来的材料搭了一间偏房。
我本打算给自己造一座宏伟与华丽程度超过康科德大街上任何一座房子的房屋只要它能够像目前的这间这样使我愉快,而且花费也鈈更多的话
我也因此发现,希望能有个栖身之所的学生完全能够得到一座终身使用的房子而且花的费用还比不上他现在每年付的住宿費多呢,如果说我有点夸大其词了那么我的解释是:我并非为自己,而是为人类夸大我的短处和前后不一致并不影响我言论的真实性,尽管我有不少虚假和伪善的地方——那好像是难于从麦子上打掉的糠秕我也跟其他人一样为此感到内疚——我还是要自由畅快地呼吸,在这件事上挺起腰杆子来这对于我的道德和肉体而言都是一个极大的宣泄;而且我已暗下决心,决不屈辱去做魔鬼的代言人我要竭仂为真理而奔走呼号。
在剑桥学院一个学生租了一个比我那房稍大一点儿的房间,光住宿费每年就是30美元那家公司却在一个屋顶下造叻相连的32个房间,可谓财源滚滚房客还得忍受着诸多的不便和噪声,也许还不得不住在四层楼上因而更会深感不便。我情不自禁地想箌如果我们在这些方面能考虑得更多一点,我们会发现许多人的教育工作早就完成了人们对于教育的需要可以减少,这样为了受教育洏必需要交费的事情一定已经大部分都消灭掉了剑桥或别的学校的学生为了获得必须有的便利,耗费掉了自己和他人很大的生命代价洳果双方都合理地处置这一类事情,那只消花费原来的1/10就够了
要收费的东西,绝不是学生最需要的东西例如,学费在一个学期里是一筆大的支出而他和同时代最有教养的人交往,并从中得到更有价值的教育却是不需要付任何费用的。成立一个学院的方式通常是弄箌一批捐款的人,捐来大洋然后盲目地按照分工的原则,分工分到不能分为止——于是招揽了一个承办大工程的总承包商来而他又雇鼡了爱尔兰人或别的什么劳工,随后就真奠基开工了然后,招进来的学生得适应在这里面的生活;最终为了这一个错误的决策,一代玳的学子就不得不付出学费我想,对学生或那些想从学校中受益的人来说如果能自己奠基动工,事情就会比现在好多了学生得到了怹们贪求的空闲与休息,而且根据制度逃避了人类必需的任何劳动,得到的只是可耻的、无益的空闲而能使这种空闲变为充实的那种經验,他们却完全没有学到“但是,”有人说“你总不会是主张学生不该用脑,而是应该用手去学习吧”这实在是一种误解,我的夲意并不完全是这样的我的主张他应该多想一想。我认为他们不应该游戏人生或仅仅以生活作纯粹的研究,还要人类社会花高代价供養他们他们应该自始至终都热忱地生活。青年人若不能立刻投入到生活的实践之中又怎能更好地研究人生呢?我想只有这样的生活历練才可以像数学一样训练他们的心智比如说,如果我希望一个孩子懂得一点科学和艺术我就不愿意走老路子把他送到附近的教授那儿詓,那里什么都教什么都练习,却不教生活的艺术也不练习生活的艺术——只是从望远镜或显微镜中观察世界却从不教授他用肉眼来觀看;研究了化学,却不去学习面包如何做成;或者学会了某种工艺却不知如何去操作机器;虽然发现了海王星的卫星,却没有发现自巳眼睛里的微尘更没有发现自己也成了一个流浪汉的卫星;他在一滴醋里观察怪物,却要被他四周那些怪物吞噬假如有一个孩子自己開挖出铁矿石来,自己熔炼它们把他从书本上所学的知识活学活用,然后他做成了一把折刀——另一个孩子在冶金学院里聆听冶炼的技術课收到他父亲给他的一把罗杰斯牌子的折刀——试想一个月之后,哪一个孩子进步得更快他俩中谁会被折刀割破手呢?……真是让囚大吃一惊我离开大学的时候,居然有人称我已经学过航海学了!——其实只要我到港口去走马观花地转一圈,我就会学到更多这方媔的知识即便贫困的学生,也要去学习政治经济学而生活的经济学,正是哲学的同义语我们却没有在学院中认真地被教授过。结果僦弄成了这个局面:因儿子研究亚当·斯密、李嘉图和萨伊,父亲却陷入了无法摆脱的债务中。
就像我们的学院拥有一百种“现代化的進步设施”,很容易让人对它们产生幻想却并不总是有正面的进步。魔鬼早就投了资后来又不断地加股,为此他一直索取利息直到最後我们的发明就像是一些漂亮的玩具,只是吸引人类的注意力使我们离开严肃的事物;它们只不过是对毫无改进的目标提供一些改进過的方法,其实这目标就像直达波士顿或直达纽约的铁路那样早就可以很容易地到达我们急不可待地要从缅因州筑一条磁力电报线到得克萨斯州;可是从缅因州到得克萨斯州,也许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需要靠电报拍发这种情形,正像一个人急切地想和一个耳聋的著洺妇人谈谈,待他被介绍给她了助听的听筒也已经戴好了,他却突然发现原来已没有话要对她说仿佛交谈的主要问题只是要说得快,卻不是要说得合情合理我们急于在大西洋底下建造海底隧道,使旧世界的新闻能缩短几个星期到达新世界,可是传入美国人耷拉着的夶耳朵里的第一个消息也许是阿德莱德公主害了百日咳之类的八卦新闻。总而言之一个骑着马、一分钟跑一英里的人是绝不会携带什麼重要的消息的,他不是一个福音教徒他跑来跑去也不是为了贪吃蝗虫和野蜂蜜。我怀疑英国著名的赛马飞童有没有载过一粒谷子到磨坊去
有人曾对我说:“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攒几个钱。你爱旅行你应该坐上车,今天就上菲茨堡去见见世面嘛。”可是我比他说的哽聪明些我明白最快的旅行是步行。我对朋友说我们不妨比一比,看谁先到那里距离是30英里,车票是90美分这差不多是一天的工资,我还记得在这条路上做工的人一天只拿60美分。好了我现在步行出发,在黑夜来临之前我就到达了一星期来,我的旅行都保持这样嘚速度而那时,你在挣工资明天的什么时候你也到了,假如工作找得巧可能今晚上就到了。然而你不是立即就去的菲茨堡,而是婲了一天的大部分时间在这儿工作由此可见,尽管铁路线在全世界通行我想我还是赶在了你的前面;至于见见世面,多点阅历我实茬是不敢苟同的。
这便是一条普遍的规律从没有人能逃避它。即使是这四通八达的铁路也不能例外。使全人类得到一条绕全球一圈的鐵路好像是将地球的表面铲去一层一样。人们糊里糊涂地认为只要他们继续用合股经营的办法,铲子就这样铲下去火车最后总会到達某个地方的,以后去那里几乎不用花多少时间也不用花什么钱。可是尽管成群的人奔往火车站,收票员喊着“请旅客们上车!”烟茬空气中散去蒸气喷发着,这时可以看到只有少数人上了车而其余的人却被车压过去了,这就是所谓的“一个可悲的事故”
毫无疑問,挣够了车费的人最后还是赶得上火车的,也就是说只要他还活着终会如愿以偿的,但是那时候他们可能已经失去了开朗的性情和旅行的愿望了这种花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一部分来赚钱,为了在最不宝贵的时间里享受一点可疑的自由的人使我想起了那个英国人,为叻能在英国过一种诗人般的生活先跑到印度去挣钱。我想他真应该立即住进破旧的阁楼去才对
“什么!”100万个爱尔兰人从土地上的所囿的棚屋里发出呼声来了,“我们所造的这条铁路难道不是个好东西吗?”“是的”我回答,“比较起来是好的,但是你们很可能搞得更坏;可是因为你们是我的兄弟,我希望你们能够找到比挖掘土方更好地打发自己光阴的人生”
在我的房屋建成之前,我就想用簡单而愉快的方式来赚它一二十元钱以偿付我的额外支出,因此我在屋边两英亩半的沙地上种了点东西大部分是蚕豆,也种了一点土豆、玉米、豌豆和萝卜我总的占地面积有11英亩,这片地的大部分都长着松树和山核桃树上一季的地价是8.08美分1英亩。有一个农夫对我说 “这地毫无用处只能养一些叽叽叫的松鼠”。我没有在这片地上施肥因为我不是它的主人,我只不过是一个居住在无主之地上的人峩不希望种那么多地,就没有一下子把全部的地都锄好锄地时,我挖出了许多树根这让我很长时间里都不缺柴烧,因此就留下了几小圈未耕过的沃土当蚕豆在夏天里长得异常茂盛的时候是很容易区别它们的。房屋后面那些枯死的卖不掉的树木和湖上漂来的木头充当叻我其余的一部分燃料。
为了耕地我不得不去租一组犁地的马,雇了一个短工第一季度,我在工具、种子和工资等方面的支出总共是14.725媄元玉米种子是别人送的。除非你种得比需要量更多否则种子其实不值多少钱。我收获了12蒲式耳蚕豆18蒲式耳土豆,此外还有若干豌豆和玉米黄玉米和萝卜种晚了,没有收成农场的全部收入是:
除了消费掉的,我手头还存着一些产品估计约值4.5美元——手上的储存巳超出了我自己不能生产的蔬菜的需要量了。从全面考虑也就是说,我考虑到了人的灵魂和时间的重要性虽然这个实验占去了我很短嘚一些时间,不一部分也因为它的时间非常短暂,我就确信我今年的收成比康科德任何人的都有价值
第二年,我干得更起劲了把全蔀土地都耕种了,大约有1/3英亩从这两年的经验中,我发现了我没有被那些——包括亚瑟·扬的著作在内的农业巨著吓倒。我发现一个人如果要简单地生活只吃他自己收获的粮食,而且不用耕种超过他需要的土地也不为难填的欲壑去交换更奢侈、更昂贵的物品,那么他只偠耕几平方的地就够了用铲子比用牛耕代价要小得多;每次可更换一块新地,这省去了不断地施肥而所有这些农场上的必要劳动,只偠他夏天有空闲的时候略略做一做就够了;这样他就不会像现在的人们那样被一头牛或马,或母牛或猪猡,累得不能脱身在这一点仩,我希望能从一个对目前社会经济措施的成败都不关心的人的立场出发不偏不倚地谈论这方面的问题,我比康科德任何一个农夫都更具独立性因为我没有将自己固定在一座房屋或一个农场上,我能随心所欲地行事那意向是每时每刻都变化多端的。况且我的光景比他們要好许多如果我的房子被烧毁了,或者我的庄稼歉收了我还会跟以前一样过得很好。
我经常在想不是人在放牛,简直是牛在牧人而人放牛应该是更自由的,人与牛是在交换彼此的劳动如果我们只是考虑必须劳动的话,那么看来牛要占更多的便宜了它们的农场吔大得多。人担任的一部分交换劳动便是割上6个星期的干草这可不是儿戏呢。当然没有一个在各方面的生活都很简朴的国度,也就是說没有一个哲学家的国度,愿意犯这种弥天大错来叫牲畜劳动的确实世上从未有过,将来也不见得会有这么个哲学家的国度就是有叻,我也不敢说它一定是美满的但是我绝对不会去驯服一匹马或一头牛,强制它替我做任何它能做的工作只因为我怕自己变成了马夫戓牛倌。如果真这样做了社会就受益匪浅了,那么我们能否确信一个人的盈利就是另一个人的损失呢能否肯定马房里的马跟他的主人昰同样满足呢?就算有些公共的工作没有牛马的帮助是不能完成的因而就让人类来和牛马一起分享这种光荣,是否就能推断人类不可能鼡更加对得起自己的方式来完成这种工作呢
当人们依靠牛马的帮助,开始做了许多不仅是不需要而且还是奢侈和无用的工作后就不可避免地要有少数人得和牛马交换工作,换句话说这些人便成了最强者的奴隶。所以人不仅为他内心的兽性而工作,还为他身外的牲畜洏劳动尽管我们已经有了许多砖瓦或石头砌造的屋子,但一个农夫的殷实与否还得看看他的马厩在什么程度上超过了他的住房。据说城市里最大的房屋是专供给这儿的耕牛、奶牛和马匹居住的,公共大厦在这一方面也毫不逊色可是在这个县里,却没有一处地方是供訁论自由与信仰自由用的国家不应该用高楼大厦来为自己竖立纪念碑,为什么不用抽象思维的威力来纪念呢东方的全部废墟,也决比鈈上一卷《对话录》值得赞叹!高耸的塔楼与气派的寺院只是帝王的奢靡之物罢了一颗单纯而独立的心绝不会听从帝王的驱使而去干苦仂的。天才绝不是任何帝王的侍从即使金银和大理石也无法使他们流芳百世,它们最多只能保留极微小的一部分请神灵晓谕于我,锤咑这么多的石头终究是要达到什么目的呢?当我身在阿卡狄亚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任何人雕琢大理石。而有许多国家却沉迷在疯狂的野惢中想靠留下的一块块雕琢过的石头来使它们自己永垂不朽。如果他们用同样的精力来塑造自己的风度那又会怎样呢?一个理性的见解要比建一个高得能碰到月亮的纪念碑更加值得后世怀念。
我更喜欢让石头待在它们原来的地方底比斯城那样的宏伟是庸俗的。一座囿100个城门的底比斯城早就远离了人生的真正目标怎能比得上围绕着诚实人田园的一平方石墙那么
ABO末世pa修罗场,攻微黑化帅O金,偏正剧ooc。
答应大家的一万字我神秘的更新了(。)
卡米尔愣了一会儿便轻咳了一声道:“对不起我可能打扰到你们了但是我有很偅要的事情需要金的帮助。”
说完卡米尔便很自觉的转过了身,走了出去
嘉德罗斯顿时冷静了下来,他吐出口气拿水洗了洗鼻子后從浴缸里站了起来,他看向浴缸中的金有些咬牙切齿突然闯进来的一个人顿时把刚才那暧日末的气氛给撞得一干二净,只余一丝尴尬的氣息
嘉德罗斯捏了捏眉心,快速的给金擦了擦身上不顾他的呢喃,裹着浴巾就把金给抱了出去
他皱着眉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卡米尔,問道:“你是beta吧”
卡米尔看着嘉德罗斯怀中的金,并不知道嘉德罗斯问这件事有什么意义但他还是迟疑的点了点头。
因为嘉德罗斯那矗男一般的思想所以在他眼里beta和omega并没有什么两样。
嘉德罗斯抱着金走到了床边把少年扔在了床上,然后指了指一旁的衣柜顺便拿了┅套衣服道:“你找套衣服给他穿上,我去洗个澡很快就出来。”
卡米尔顿时愣了愣思索了一会儿便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等嘉德罗斯进浴室之后卡米尔选了一套休闲服,他看着床上并无清醒迹象的少年很罕见的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他抿着唇偏过头,把金身上的浴巾给轻轻扯开了然后十分快速的找准衣服的正面,闭着眼睛扶住金光氵骨的脊背给他套了进去但是始终是闭着眼睛给人家穿衣服,等卡米尔睁开眼时他还是不可避免的看见了少年月匁前那可爱的两点
卡米尔顿时闭上了眼睛,白皙的面庞有些微微泛红他吐出口气,輕声道了一句:“对不起”便迅速给金拉好了衣服。
等这一切都做完以后卡米尔额头已经不知不觉冒了一些细汗,他微微松了口气看着金躺在床上,面色潮纟工卡米尔垂了垂眸,轻声喊道:“金醒醒。”
可是少年依旧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卡米尔本身也不是一个囍欢和人交流的人,他略微蹙了蹙眉也不知该如何叫醒沉睡中的金,只好有些尴尬的把手放在了金的肩膀上摇了摇:“那个……醒醒。”
但是金却嘟嚷了一声眉头紧锁,猛地便拽住了卡米尔放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含糊不清道:“格瑞……不能……”
“什么?”卡米爾被捏的有些疼听不真切金说什么他只好低下了头,把耳朵凑在了金的嘴唇边
“不能……杀……安……”
“不要……让人发现……你昰……”
卡米尔眉头突然紧蹙了起来,猜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正当他打算再凑近点好好听清楚金含糊不清的话时,嘉德罗斯的声音突然僦从他身后响了起来
嘉德罗斯穿着金的衣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过来
卡米尔只好直起身体,目光十分平静的看向他道:“金在说夢话而已”
“哦,是吗”嘉德罗斯明显不相信卡米尔的说辞,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开始在金的寝室里到处翻找着什么东西。
过了两分鍾之后嘉德罗斯拿着一根针剂走到了金的旁边,卡米尔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长效抑制剂,直接注射在腺体可以维持一个月左祐的效果。
卡米尔自觉的把床边的位置让给了嘉德罗斯自己走到了一旁。
而嘉德罗斯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往前挪了挪然後给金翻了个身。
休闲服的领口很大再加上嘉德罗斯毫不客气的翻身,金的衣服直接被扯到了他的肩胛骨处露出了十分漂亮的白皙后頸。
omega的腺体只有在发情时会变得明显这还是嘉德罗斯第一次在近距离下观察一个omega的腺体形状。
随着金的呼吸那里也会微微收缩。伴随著阵阵的幽香嘉德罗斯的目光不自禁的暗了暗。
但是很快他便举起了针剂毫不留情的往腺体上扎了下去。
针管推送的机器声响起管噵透明部分的蓝色液体被缓缓注射了进去,就在液体注入完毕嘉德罗斯正准备拔掉针剂时,金猛然间一个痛哼便睁开了眼他面无表情哋翻过身一把抓住了嘉德罗斯的手。
少年蓝色的双眸底端有着幽暗的不易察觉的血红色金色的发尾也渐渐染上了雪白,他握住嘉德罗斯嘚手越收越紧就在嘉德罗斯反应过来金此刻不正常,正准备反手压制住这个少年时金一个快到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的侧身夹腿,直接紦没有防备心的嘉德罗斯给一下子压在了地上两人的重量顿时让地板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金红蓝相间的双眸带着森冷的杀意怹快速地取掉了自己后颈上的针剂,左手掐住了嘉德罗斯的脖颈整个人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少年看着自己手中的针管,似乎是在思考这东西对他的伤害程度
但嘉德罗斯直接面色一沉,他能感觉得到金手上的力度是真的想要掐断他的脖子却在突然间嗅到一阵好闻嘚信息素,他愣了愣神甩了甩脑袋,便一脚猛地踢向了金的后脑勺金侧身一躲,两人顿时站起身拉开了距离
少年把手中的针剂扔在哋上,喉咙里发出了类似小兽般的低吼
站在一旁的卡米尔皱着眉,看着金这幅奇怪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安,但他还是沉声喊道:“金伱怎么了,这里很安全冷静下来。”
听见卡米尔的声音金顿时愣了愣,毫无感情介质的双眸就这般朝他那边望了过去
卡米尔顿觉后褙一凉,一种刺骨的寒意让他不自觉做出了防备姿态而金那双幽红的蓝眸,目光就像是看待死人那般无机质的杀意令人毛骨悚然。
但僦在卡米尔忍不住摸出藏在腰间的匕首时金那染白的发尾渐渐变回了原来的金色,而那双眼睛也瞬间变回了正常的澈蓝
金突然踉跄了┅步,扶住了自己有些刺痛的脑袋等缓了缓,他才抬头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神情防备的两人顿时有些茫然道:“卡米尔、嘉德罗斯……?”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
说到这儿金突然顿了一下,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回想起什么似的马上闭住了嘴。但随即他挠了撓脸干笑着看向两人道:“诶……你们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卡米尔抿了抿唇,正打算说话时嘉德罗斯不着痕迹的拦了他一丅,开口道:“没什么在试着怎么喊醒你这头睡得跟猪似的渣渣。”
金咬牙切齿地看着嘉德罗斯不服气道:“你才是猪呢!”
“好了尐废话,这家伙说有事找你”
嘉德罗斯说完指了指一旁的卡米尔。
卡米尔看了一眼嘉德罗斯他放在腰侧的手缓缓垂了下去,对着金道:“大哥被你们基地部队里的人带走了凯莉喊我来找你,怕出事”
“什么?!”金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着急道:“因为什么带走的?”
卡米尔看了看一旁的嘉德罗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凯莉喊你早点过去”
“我这就去。”金匆匆忙忙拿起被扔在桌上的身份识别卡就穿上鞋子打算开门走出去,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
“我短裤为什么是湿的!我差点就没穿裤子跑出去了!”
卡米尔囷嘉德罗斯瞬间看向金修长笔直的双腿。
嘉德罗斯立马指向卡米尔道:“这人说你太臭了给你穿着衣服洗了个澡。”
卡米尔顿时用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嘉德罗斯:“……”
而嘉德罗斯直接无视了这道目光,转过了头
“可、可我是omega啊……!”金脸色立马红了起来,他看着鉲米尔呼吸有些急促
卡米尔:“金……你听我解释,不是我——”
“好了好了——一会儿我帮你收拾他你这个渣渣快换衣服去找那个誰吧。”嘉德罗斯胡乱拿了一条短裤和裤子扔给金把他推进了浴室里。
卡米尔叹了口气目光幽幽的看向嘉德罗斯。
嘉德罗斯像是没看箌似的把玩起了手上的小型对讲机。
过了一会儿金穿好裤子走了出来,他看着两人站在寝室里相对无言不禁有些狐疑这两人是不是囿什么事瞒着他。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雷狮那边的问题金尴尬的清了清嗓,看着没有动作的卡米尔问道:“卡米尔……那个你不囷我一起去吗”
卡米尔刚打算动身,就被嘉德罗斯给拦住了那双鎏金色的漂亮瞳眸此时目光有些深沉,他看着金道:“你先去我要囷他了解一些事情。”
金抿了抿唇看向卡米尔道:“那卡米尔你和这个自大狂谈完就赶紧过来吧。”
说完金对着嘉德罗斯吐了吐舌头就跑走了
卡米尔被金这个动作逗到了,表情缓和了许多嘉德罗斯则是啧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卡米尔看向嘉德罗斯道:“你有什么事”
嘉德罗斯也转身看向卡米尔,但在下一秒他便眼神一凌,猛地攻击了上去
职业军校出身的嘉德罗斯无论是出击速度还是反应能力,都是顶尖的再加上他又是万里挑一的强大alpha,他所做出的攻击并不是一般人能抵御的了的
所以这一切呮发生在一瞬间,卡米尔便被嘉德罗斯的小臂压住喉咙给抵在了墙上
卡米尔的反应也算得上是beta里很出色的了,因为他已经抽出了腰间藏著的匕首只可惜来不及举到嘉德罗斯的脖子上,他的脖子便被扼住了
卡米尔神情顿时冷了下来,他握住匕首的手捏得死紧:“你想做什么嘉德罗斯。”
嘉德罗斯目光平静鎏金色的眸子里也没有杀意,但他声音很冷带着绝对性的命令:“把刀扔了。”
“……”卡米爾深蓝的眼眸中布满了冰霜并没有动作。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扔。但是你应该清楚我会在你刺中我之前扭断你的脖子。”
嘉德罗斯没擦干的头发还在一滴滴的掉落着水珠偶尔几滴摔落在地上还能听见“啪嗒”的声响。
此时此刻气氛僵硬极了
卡米尔冷冷的看着嘉德罗斯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谁先杀死谁。”
“你大可以试试”嘉德罗斯不屑一笑:“但你那么聪明,应该也明白自己的胜算是零吧”
“……”卡米尔沉默的看向嘉德罗斯,过了一会儿他闭了闭眼平静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刀我不会放下,所以请你先说吧”
“啧。”嘉德罗斯眉头皱了皱心里也清楚像卡米尔这种人应该到死也不会放下自己手中的武器,这是他们的尊严
他只好直接进入话题:“把伱刚才看见的,全部忘掉”
“如果,我在哪发现有人知道了这件事那么我会第一个杀掉你。”
青年鎏金色的眼瞳带着绝对的压制性力量他表情冷酷,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卡米尔深呼吸一口气,瞬间便明白了这人什么意思他淡淡道:“我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你确定”嘉德罗斯眯着眼问道。
“确定”卡米尔闭了闭眼:“你可以松开我了。”
嘉德罗斯满意道:“聪明人”
但嘉德罗斯並没有立马松开,而是松了一只手点了点卡米尔的匕首:“收好我再松。”
卡米尔垂下眼眸把匕首收了回去。
嘉德罗斯也收手后退了┅步他点了点头:“刚才……不好意思了。”
卡米尔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在意,但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金……对你来说很重要嗎”
“你说什么?”嘉德罗斯表情瞬间变得有些讥讽:“那个渣渣对我很重要怎么可能!”
嘉德罗斯摸了摸脖颈,刚才金骑在他身上嘚样子和鼻息间香甜的信息素令他一瞬间晃了神。
金发青年立马冷哼了一声:“不过是因为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罢了毕竟他是我们基哋的高级军官,如果被其他基地的卧底加以利用对我们基地而言是件麻烦事。”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卡米尔还是发现了嘉德罗斯的耳朵囿些红。
他回想起金救了他和雷狮的时候那种帅气的身姿和不允许雷狮自尽时那种毅然决然的态度。
这样闪闪发光的人确实很难不被囚喜欢。
卡米尔垂了垂眸就连他,在刚才给金换衣服时心跳也有些不正常的加速了。
金似乎就是有一种让人想要靠近他,相信他幫助他的感觉。
卡米尔缓缓吐出口气喃喃道:“金……”
回想起刚才少年那不正常的样子,卡米尔闭了闭眼向嘉德罗斯问道:“那你怎么确定我不是卧底。”
嘉德罗斯拿上自己脏了的衣服走到了门口,头也不回道:“直觉”
原本要去实验室的雷狮半道被改成了去往丼尼尔的办公室,在丹尼尔办公室外面是秘书所在的地方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她一头红色长发发尾微卷,清亮的绿眸眼尾上挑鼻梁高挺,漂亮的嘴唇涂着鲜艳的口红身材傲人,身着迷彩军装纤细的腰肢被腰带束得好看极了。
见是部下押送过来的人她摘下眼镜,站了起来
漂亮的女人在末世前雷狮见过不少,但大多都是妖娆或者清纯这般盛气凌人,身上透着军人气息的女人他倒昰很少见
不对……他家里那位神仙以前倒是天天见到。
回想起自家姐姐雷狮挑了挑眉。
站在雷狮身后的两个特种兵顿时严肃的敬了个禮其中一个喊道:“颜岚姐,人送来了”
被称呼颜岚姐的女人点了点头,她好听的声音响起:“你们先出去吧”
等两位特种兵走出詓,偌大的秘书室里只剩下雷狮和这个女人
女人干练的把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了棱角好看的鹅蛋脸她走到雷狮面前,伸出手道:“你恏我叫颜岚,是丹尼尔上将的秘书军衔级别为大校,欢迎你来到我们基地”
雷狮绕有兴趣的看着颜岚,笑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和陌生人握手。”
“是吗”颜岚也不在意,她收回手看着雷狮道:“那请你伸开双臂我现在要对你身上进行检查。”
“这不太好吧”雷狮略微低头看向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人,他眯着眼漫不经心道:“你们那所谓的丹尼尔上将难道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嗯?”
颜岚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雷狮过了一会儿,她勾了勾唇:“你不会对我有意思的”
“是吗?”雷狮双手插包微微弯下腰贴在顏岚耳边,吹了口气道:“你怎么知道呢”
颜岚毫不在意的往后退了一步,拍了拍自己肩膀上不存在的灰:“雷狮先生你大可不必这樣,您的性取向我还是知道的况且……您应该对我们基地的金少校很感兴趣。”
雷狮瞬间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他不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声音冷冷道:“你们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颜岚背着双手,站着军姿抬头看向雷狮道:“这种事情,你还是自己去问丹尼尔上将吧我的任务只是检查你是否携带危险物品。”
“啧”雷狮抬起双臂:“他们也是放心让你来检查我。”
颜岚明白雷狮这句话的意思赱上前开始搜查道:“我是alpha,格斗技术在基地里排位第五所以不劳您费心。”
雷狮勾了勾嘴角:“你倒挺有趣”
“好了,我带你进去吧”颜岚收回检查仪器,走到了电子门前
蓝色扫描仪扫过她的面庞,系统发出声音
『安全检测通过,姓名:颜岚军衔:大校』
一陣气阀启动的声音,厚重的铝合金门缓缓地打开了
走进去,充满科技感的办公室令雷狮一下晃了神他仿佛回到了还未末世之前,这里嘚一切倒像是没经历过末世的样子
想到基地外面的一片狼藉,和逐渐开始进化的丧尸以及还有着没有资格进基地的一些被检测仪器认為是潜在感染人员的同胞,外面和这里似乎更像是两个世界。
想到这雷狮不禁冷了眼。
所以他才讨厌待在基地里
丹尼尔站在落地窗湔,落地窗外面是基地的整体样貌
下面的人们有的在种地,有的在修围墙有异能者在训练,也有普通人在领面包也有部队在进行操練。
丹尼尔听见声音转过了身。
他看向雷狮道:“雷狮你好,我是丹尼尔”
男人面带微笑,淡金色的瞳眸里有着温和的情感
雷狮┅眼就看出来了,他有些烦躁的撩了撩头发道:“有什么事直接说不用那么虚伪。”
颜岚瞟了雷狮一眼对着丹尼尔行了个礼:“上将,我先退下了”
颜岚出去之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丹尼尔倒也如了雷狮的愿收起了眼眸中的温和,只是笑道:“坐吧”
雷狮赱过去,也不客气坐到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丹尼尔直接进入了正题
“半年前,我们接到了L市基地发出的一封请求”
“请求内容是:我方基地上将的儿子,雷狮于1月25号离开本基地,贵方基地如有发现望派人押送回来,我方必会好好感谢”
“随着请求送来的还有伱的照片。”
雷狮头有些疼他靠在坐椅上,闭上了眼睛仰了仰头道:“所以你现在是要派人把我押送回去吗?”
“当然不会”丹尼爾双手交叠,手臂放在桌上笑道:“去留这回事当然是要本人的意愿,既然你是自己离开的想必也不愿意回去吧。”
男人徐徐道来倒也不令人反感,但雷狮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太过简单就结束。
果不其然丹尼尔下一句便是:“可是……贵方基地承诺过,要是押送囹少回去我们基地可以得到很多好处,只是不知雷狮你有什么有价值的地方,令我不派人押送你回去呢”
此刻,白发男人淡金色的瞳眸显得冷酷极了但他嘴角带笑,倒显得彬彬有礼
上位者的压迫雷狮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此时他睁开眼目光平静的看着丹尼尔。
过了一会儿他“噗嗤”一笑:“果然啊,我就知道没有那么轻松如果我说我能留在这个基地里为你们免费清扫丧尸呢?”
“那自然昰再好不过了”丹尼尔的表情瞬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爽朗的笑着:“毕竟现在alpha可是越来越稀少了更何况……你们进来检查时,系統可是检测出了你有异能”
“如果你能留在我们基地,那我便会帮你隐瞒你的父亲你可以安心在这里打丧尸,过你想要的生活”
雷獅蹙了蹙眉,这种被人相当于看光的感觉着实不太好受不过幸好……他能自愈丧尸化的事情丹尼尔并不知道。
他雷狮虽然愿意为人类做絀贡献但不是在这里。
等他确定了自己是否真的可以抵抗丧尸病毒的时候他再回去找他那个姐姐。毕竟他清楚,这种事情放在哪个基地可能都会被那群科研室的疯子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
回想起自家基地那些疯狂的科学家们雷狮就感到一阵恶心。他唯一能相信的除了卡米尔和金,就只有他姐姐了
丹尼尔适时打断了雷狮的回忆,问道:“不过我能问问,你的异能是什么吗”
雷狮勾唇一笑,眼眸深沉的看向丹尼尔:“我也不知道目前我还没有开发出什么异能。”
“是吗”丹尼尔笑着看着雷狮的眼睛,点了点头:“那我就鈈送了你的朋友和金在外面似乎很着急。”
雷狮挑了挑眉站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颜岚正拿着两套军装和两套作战服以及装在巨夶机器箱里的两套能量***,她举起这些东西毫不费劲递给了雷狮。
“这些东西是现成的所以先给你,对讲机以及军牌还有各种出任務时用得到的东西,都会在晚上送到你的房间还有你朋友的装备也会晚上送到。”
雷狮看着手中的东西晃了晃:“谢了。”
“不用峩送你出去吧。”
颜岚站在门前扫了一下脸门便被打开了。
这倒是比丹尼尔办公室那扇门方便多了
门刚一打开,只见金冲了进来看見雷狮完好无损,手中还拿着基地的军装与作战服还有***械的时候他顿时放下了悬在半空中的心。
“怎么”雷狮危险的勾了勾唇,特哋压低了声音道:“那么担心我”
“那当然啊!”金鼓了鼓脸道:“我这不是怕你那件事……”
想起这里有监控还有外人在,金立马住叻嘴他看着雷狮,瞪了瞪眼睛
雷狮笑了笑,正打算抬手摸摸金的脑袋时金才反应过来颜岚在这,他高高兴兴跑过去:“颜岚姐姐!”
颜岚瞬间变得温柔了许多她揉了揉金的头,柔声道:“好久不见了金。”
“嘿嘿!”金开心的蹭了蹭颜岚的手
雷狮挑了挑眉,把掱放了下去
就在两人还打算再说几句话的时候,基地里的警报声突然响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凯莉和紫堂幻倒是明白这警报代表的是什么,所以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后面赶来的卡米尔和早就到这里的佩利和帕洛斯有些疑惑。
帕洛斯道:“是丧尸潮又来了吗”
颜岚摇了摇頭:“不是,这个警报声是代表了有一大批幸存者来到了基地”
“原来如此。”帕洛斯点了点头
颜岚道:“晚上会发手册和视频到你們手中,你们可以了解一下基地的一些事项”
突然,一个士兵跑了进来他气喘吁吁,但是说话很稳:“大校来的幸存者有一千多人,是……隔壁市的总基地逃离出来的他们的老大要求和丹尼尔大人见面。”
颜岚抬起眼眸皱了皱眉:“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叫看守那边仔细检查,绝对不可以放感染者进来”
士兵说完,又赶忙跑走了
金看着颜岚,目光有些沉重:“颜岚姐姐隔壁市的基地……是淪陷了吗。”
颜岚叹了口气:“看样子是的”
她看向金和凯莉以及紫堂幻:“你们三个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过去吧”
“是,夶校”凯莉的紫堂幻稍息立正敬了个礼。
金捏紧了拳头低下了头。
颜岚目光转向雷狮他们:“雷狮你可以选择和我一起你的朋友也鈳以一起。”
雷狮看了一眼金再转向颜岚:“一起。”
“好”颜岚点点头:“你先把东西交给那边的士兵吧,我会喊他给你送到你的房间里的”
说完,颜岚转身走进了丹尼尔的办公室里
“地震、海啸、疫情、旱灾、洪涝……这是地球对人类带来的惩罚。”
“过度的開垦过度的能源消耗,世界各地爆发的战争地球已经开始枯竭……”
“所以它降下了惩罚,让人类互相残杀以人类的血液作为灌溉,植物得以生长地球得以修生养息,万物开始复苏……”
“神明啊请告诉我……人类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得到您的原谅”
蓝发少女穿着雪白的长裙,站在寒风冽冽的天台上闭着眼睛,双手相握举在胸前进行着虔诚的询问
在她的身后,是十几个异能者担忧的目光
當美丽的少女睁开那双清澈的绿眸时,她表情凝重极了
“新的希望……出现了……”
毫无里头的话,她身旁的银发女人却像是明白了一樣
“安莉洁,你感受到了什么”
安莉洁目光有些空洞,指尖指向了一个方向:“A市希望在A市。”
“了解所有人,开始疏散人群去往A市老弱病残优先上车,年轻人没有车坐就徒步要求他们每人带上一个月的粮食,无论男女老少每天只能吃一点,补充能量就可以叻”
银发女人说完,再次把目光投向安莉洁
他们身后的异能者们全从高楼上跳了下去,现在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椰子,丧尸潮还有兩个小时就要到了但是基地里却有两万多个人,我们该走了”安莉洁指尖飘出一阵冰霜。
名为椰子的女人走上前她那淡银的瞳眸里充满了担忧:“安莉洁,你是普通人虽然你的异能很强大,但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
一阵大风刮了过来,吹起了少奻洁白的裙子风中似乎还夹杂着丧尸的低哑嘶吼和腥臭味,她那单薄的身躯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这座基地的老大。
安莉洁指尖幻化出┅个画面那是又冰霜组成的一个人,这人有着灿烂的笑颜整个人看起来是个阳光大男孩。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椰子你一定要在A市的基地里找到这个人。”
安莉洁闭了闭眼“他……是我们的希望。”
语毕椰子便了然的上前抱起少女,转瞬她脚下汇出了一条通往远方的水流,她毫不费劲的抱着安莉洁站在水流上很快,他们便向着远处滑了过去
丧尸的嘶吼,黑压压的一片
数不清的亿万只丧尸正朝着安莉洁他们基地走来。
明明是六月却下起了小雪。
安莉洁和椰子站在不远处的房顶上看着这望不见尽头的丧尸潮
这样的场景,让任何一个心理素质不好的人看见的话只会感到遍体的寒冷和浓浓的绝望。
椰子再次询问安莉洁:“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少女点叻点头缓缓举起了右手。
天上的雪下的更大了似乎是在为少女的决定而哭泣。
但是安莉洁目光却很平静她白皙的右手周围渐渐凝聚叻冰霜,几乎要冻烂她的右手但安莉洁却像没事一样,掌心中有种强大的能量在聚集
银发女人叹了口气,使用异能制造浪潮淹没这些喪尸于她而言很简单但是安莉洁就不行了,大范围冰冻只会强行透支她的生命
可是这是安莉洁自己做下的决定,她只能选择服从
椰孓指尖汇出一股水流,渐渐的在她身后巨大的范围内,天空中都凝聚出了一股股拧着的强大水柱在下一秒这些水柱聚集在一起,形成叻巨大的水屏升了起来
椰子轻轻一挥,她头上的水屏就猛地形成浪潮朝着四面八方的丧尸群冲去
而一旁的安莉洁也睁大了眼睛,右手瞬间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那是冰,那漂亮的雪白色瞬间便随着水流冻结了下去
少女痛苦的嘶吼着,但是她爆发出来的力量却是惊人的
所有水流遇上冰霜便变成的冰块,把黑压压一片的丧尸群冻结在了下面
猛然间,丧尸的嘶吼声停止了
数不胜数的丧尸们在这一刻被凍结在了下面。
伴随着天空中越下越大的雪场面有种奇异的美感。
蓝发少女此时喘着寒气浑身发着抖,她的眉毛和睫毛上都布满了冰霜身上也被白色的冰霜覆盖了一大片。
她颤抖的抱着双臂跪在了地下椰子赶紧过去把她抱在了怀中,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把她抱了起來:“安莉洁你还好吗?”
“我……还好”少女缩在衣服里不住地颤抖。
就在椰子担忧的打算抱着安莉洁离开这时安莉洁突然睁大叻眼睛,一把推开了椰子
lv4级的变异丧尸的触手带着利齿刮伤了安莉洁的腰。
“啊……!”安莉洁痛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椰子立马用水柱絞烂了那个逃脱冰冻的高级丧尸,然后急忙跑到安莉洁身边她红着眼:“安莉洁……安莉洁你还好吗……”
“噗……”安莉洁嘴里吐出┅口献血。
椰子赶忙用水异能擦干净她的脸她的手颤抖的捂住了安莉洁受伤的地方。
安莉洁勉强笑笑:“没事别担心。”
她挣扎着坐起身从裙子里拿出一个U盘捏在手中。
椰子想要抱起她:“我们回去打血清……!会没事的!”
“不”安莉洁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手中嘚U盘:“我会冻结自己包括血清的资料。”
“我们有三万多个幸存者那边的基地绝对不会轻易接纳他们。”
“而我和我手中的东西就昰筹码咳咳……”
椰子愣道:“难道你想。”
“对”安莉洁脸色苍白的点点头:“你知道的,血清只能延缓感染速度而不能彻底治愈丧尸病毒。”
“他们那边要是知道了绝对会……咳咳……强行夺走,而拒绝那么多人的加入”
“所以如果你能带着他们走到那,先找个地方安顿年轻人把老年人孕妇和小孩先带过去,然后和他们谈条件”
“如果他们同意……让最后走到那的所有幸存者进入基地,那么你再让他们解冻我”
椰子痛苦的点点头:“……好。”
当金和众人赶到基地高大的围墙外围时看见的便是一个白发银瞳的女人用著水系异能包裹着一个躺在冰块中的少女的画面。
那女人看见金时愣了愣随即便把目光投向了丹尼尔:“你就是这里的老大吧?”
椰子眯了眯眼“我想,我们要好好谈谈了”
另一边,格瑞开着车副驾驶座上秋正拧着眉看着怀中的电脑。
秋吐出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靠茬了椅背上。
格瑞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的路问道:“我们现在往哪走。”
“……”秋沉默了一会儿好看的眉眼间皆是疲惫:“没想到兜兜转转,我们又回去了”
“那个基地里的人,简直是疯子”
格瑞捏紧了方向盘,目光深沉
秋则是看向窗外一片狼藉的城市,可能巳经不能称之为是城市了说是废墟倒是更贴切。
“雷伊……你终究还是走上了那条路吗……”
充满了淡***营养液的实验培里蓝发男囚幽幽转醒,他睁开了黑眸蓝瞳一阵强大的精神力突然爆发出了整个基地。
紫发女人穿着白色大褂踩着高跟鞋走到了实验培前,她好看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赞叹勾唇笑道:“耀,你终于醒了”
好久不见!希望这一章大家能够喜欢,真的磨了很久也很感谢河山宝贝给峩提意见ww
今晚十二点前要是能1k热度就可以解锁《omega不想谈恋爱》格瑞篇w讲的是格瑞和金最开始分开后的日子!
然后要是明天下午四点能2k热度晚上就更新下一章www
以前在知乎一直属于“白嫖型”嘚人而现在,也逐渐去尝试自己输出内容和干货
这一篇不光是比余额宝更好的理财方式,而是「适合绝大多数普通人的投资方式」這篇文章算是自己从业、投资几年来的一些心得和总结。
而且也是我本人目前在做也被证实确实有效的几种理财方式,所以写出来分享給大家文章会比较长,但干货满满
这篇文章主要包两方面的内容:
(温馨提示:文中观点仅供参考、交流,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分享之前先打消大家的一些疑问和顧虑。
1、有资格分享这个话题吗
金融的各个领域都有所涉猎,但样样都不算精通略懂皮毛。
2、为什么要分享投资理财类的内容
首先,自己对于这一块有所了解可以输出内容。
另外前几天发的朋友圈,发现有投资理财需求的朋友挺多所以就选择了这个话题。(如果后面大家想看跑步、美食相关内容也可以继续分享)
3、分享对自己有任何收益吗?
仅仅莋为对自己知识的定期总结和分享不带有任何目的性,当然对我个人来说也不会有任何收益
所以大家可以「放心食用」。
好了打消叻大家的疑虑,话不多说开始我们的正文内容~
(PS:考虑到很多朋友对金融方面的了解不多,所以文章尽可能以简单地方式让大家看懂)
大家先想清楚一个问题: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做投资?
无非是想通过投资理财获得一定的收益
所以茬进行投资理财时,需要重点注意以下两点:
1)安全:也就是本金的安全风险相对较低;
2)收益:在本金相对安全的情况下同时也有一萣的收益(不然干啥要理财呢 )
所以本金的相对安全是前提,所有可能会影响到本金安全的投资方式建议都不要轻易尝试!(这里说的昰相对而不是绝对,因为投资都是有风险的)
不知道大家听过一句话没有:“你图人家的高利息人家图的是你本金。”
没错说的就是——「P2P」(互联网金融点对点借贷平台)。
「P2P」的模式举个例子大家可能更好理解:
你的钱闲着,想赚点利息银行利息太低,你瞧不仩就想找些收益高点的平台。
这时候P2P出现在你的视野里收益确实很高,最高的时候年化应该超过10%了
你把钱存到平台,平台按照承诺嘚收益付你高额的利息那你的钱去到哪里了呢?
这时候又会有一批“缺钱想借钱”的人而从P2P平台借钱比从银行借钱要容易地多,而且の前好像还不上征信所以就会有人去借钱了。
而平台其实在里面就是一个「中间商」的角色中间商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大家都知道——赚差价,也就是两边的利息差
平台吸收的大量的存款以及需要支付高昂的利息,就得把款放出去收借款人更高的利息,但这时候僦会有很大的问题了
1)大量存款怎么放出去?——所以大家会看到“秒到账”的借款广告广告投放不要钱吗?
2)存款放出去怎么收回來——之前不上征信导致很多人逾期,自己催收或找第三方公司催收也都是需要成本的
再加上平台的人工、运营等成本,只要中间哪┅方出现问题(如借款人大量逾期、投资人挤兑等)都会导致平台无法正常运营下去。
就我个人看来「P2P」的运营模式,很难长期健康哋运营下去
所以大家也看到了,近两年来P2P暴雷的越来越多很多投资人都血本无归,我身边当然也有这样的例子
稍微大一点、有责任惢的平台,可能是良性退出投资人还可能拿回部分或者全部的本金。
但据我所知大部分都是采用「分期还款 」的模式,一般为一两年甚至于两三年,而这中间是否还会发生什么公司经营状况是否正常?还未可知
其实对于比特币,我自己的了解不多身边有一些从業或者曾经从业过的朋友。
总之就是风险挺高,一般人真心不建议
有一段时间,好像身边充斥着一堆所谓的“高投资回报比”的投资項目
比如投资电影?——但疫情影响好像横店的影视公司注销了一大堆,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所谓的“影视寒冬”
还有一些其它的你鈳能叫不上名字更谈不上了解的项目。
甚至曾经有些朋友拿着这种项目来问我有没有投资价值。
对于这些个人观点是:对于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千万别轻易尝试(当然,土豪绕道)
这一part才是重点!
虽不能让你一夜暴富,但轻松赚點小钱还是没太大问题的
而这下面介绍的这几种,都是我本人目前在做也证实确实有效的几种方式,所以写出来分享给大家
这个可鉯说是属于「无成本套利」。
打新债和打新股是不一样的前者是只要有股票账户就能打,中签后缴款即可;而后者则是对股票账户资產/市值有要求,不过中签了就是大肉!
统计了一下自己间歇性打新债的收益情况从去年4月份开始,一共中签5只(其中有1只忘记缴款)剩下4只都是在上市首日卖掉,平均收益率为7.18%不过这个就只能赚点小钱!
我打新的频率其实不算高,想起来就打一下最近好像又中了一呮。
据我关注的一个公众号作者不完全统计情况看来如果开够6个账户,可转债上市首日就卖的情况下1年好像可以赚个几千块甚至上万塊(我记得似乎是这个数据?不负责任的数据仅供参考)。
其实也不完全是「基金定投」买基金也可。赚钱的是基金本身而不是定投或一次性买入。有钱的可以一次性买入,没钱的可以选择定投。
基金定投就是在固定的时间以固定的金额买入某只基金,自己只需要设置好扣款时间、金额然后保证扣款日能够正常扣款即可。
有些平台还可以设置智能定投也就时根据基金的涨跌情况去调整买入金额,比如:涨得多就少买点跌得多久多买点;小跌小买,大跌大买
我目前没有采取智能定投的形式,主要是我自己轻微的强迫症(囍欢整数不喜欢有零有整)。
目前我自己持有的几只基金中基本上是全红的(有些是之前开始定投,有的是今年建仓)
基金定投的收益情况,大概是下面这个微笑曲线的样子长期定投,亏损的可能性比较小
先看一下,我自己目前持有的部分基是我比较看好的几呮,也是打算长期定投(收益情况截止2020年6月19日)
其中,中概互联30%的收益率到达了我的止盈线,所以前几天卖出了一半的仓位
「中概互联+医药+消费+科技+上证50」的定投组合,是我自己目前还比较看好的一个搭配(科技基买在最高点所以收益不高,以及我漫不经心的马赛克)
不过目前看来,中概互联、医药和白酒明显估值比较高有一定的风险,请勿盲目跟投
(温馨提示:文中观点仅供参考、交流,鈈构成任何投资建议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创新性银行存款是相对普通银行存款的一个概念它的优点在于:
1)利息更高:相较於活期0.35%和定期的银行存款利率,它们利息更高五年期甚至接近5%(现在降低了一些,产品也比较少);
2)存款期限更灵活:虽然很多是五姩期但大多是按月、季度、半年、一年付息的,所以本质上可以当做同等时间的银行存款
如果要说有什么缺点,大部分都属于大家思維里的没听说过的“小银行”
不过也不必担心倒闭啥的,因为银行存款是受银监会监管的50万以内国家保险制度保障本息。
也就是说:50萬以内即使银行倒闭或者出问题了,也都是可以拿回本息的
俗话说:“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所以每个银行的存款,不要超过50万就好了超过50万的部分,就放到别的银行里吧
把「保险」放在这里,其实是出于我的一点私心
去年选择从金融行业跳到互联网保险行业,一方面在于看好互联网保险更重要的是我自己的个人原因,但这个原因我不太想提。
去年一整年基本上都在互联网保险荇业,作为一名内容运营写过太多的文章,不管是保险意识、知识科普还是险种测评、配置方案。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年但每天都在扒保险,不是在对比费率就是在扒条款;不是在算价格,就是在做方案
所以可以很负责任地说,相比起某些代理人来说我可能比他們更专业。
(PS:提前声明不卖保险,也不推荐任何保险产品)
不想多说也不想煽情,大家看看朋友圈的轻松筹、水滴筹就知道了再加上今年的疫情,可能大家感触更深吧
其实也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很多人的保险意识,其实是从现实的案例来的而我,也是其中一员
简单说来,一个需要承担家庭责任的成年人需要买的保险有四种:
「医疗险+重疾险」:保障你生病了有钱治病、得大病不能笁作还有收入补偿
「意外险+寿险」:保障你意外/非意外(生病)死亡时,能赔一笔钱保障家人让你爱的人能够继续生活
所以在25岁这一年,我敲定了自己的「900万」保障不怕生,也不担心死(关于保险的内容太多,如果大家感兴趣后面再继续写吧)
没错说的是「股票」。
我总觉得股票是一个非常考验人性的过程,贪婪、恐惧、希望、绝望
而炒股,并且能够赚钱需要克服自己人性中的那些弱点。
自认为心态不太好也无法做到绝对的克服人性。
另外炒股是我认为,需要投入大量精力和时间需要不断去学习、去检验自己的一个过程,而且前期是需要交学费的(最近被训过太多次了...)。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
(PS:由于夲人知识及认知水平有限,如全文出现任何雷点、槽点请温柔地指正,跪谢)
深飘3年已回武汉的94运营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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