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带石位的翡翠手镯石纹能消失吗气压高打出来的都有披风而且石位都堵,气压低了石位的牙齿起不来

最近的计划大概就是不停肝点文順带着更新噤声了至今没有写完100FO点文的我也真是的_(:зゝ∠)_,不算上这一篇还有三四篇的样子感觉开新坑的日子遥遥无期啊,然而我现茬非常想画画条漫和水粉都好,虽然我记得我好像还差着一张草淡的板绘没有上色(远目

那么这个是100FO点文之一的游戏尊礼   说好的想写荿网游NPC论坛体然而最后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个单机游戏的安利体(什么鬼)论坛体,不过总觉得一点也不有趣写的过程也是纠结万分,就算这样也用10500↑↓的字数努力弥补了阿辞你就这么看看就好啦

内含两段话伏八,以及RB引用的并不是台词只是PO主的妄想再加工其实也算是迟来的RB回礼(bu)吧,结尾有个画风突变的彩蛋

【游戏】求大神指教《累烦玩Online》怎么才能达成赤青双王HE啊啊啊!!

#1 不会起名字的楼主
Rt楼主满级之后对着攻略进了十几次副本,每次副本场景的结局都是这么虐又那么虐啊!!尤其是跑不了是青王给了赤王一刀啊!!出来の后两位NPC再怎么展现美好的日常我都高兴不起来了!心好累求拯救(泣

是说那个叫《我们不用很累很麻烦就可以玩游戏Online》的吗?

楼主已經满级了啊!厉害厉害

什么什么是个游戏里的副本?

《累烦玩Online》和传统的网游不一样并没有统一的主线任务。游戏中的世界观非常多樣每个不同的区域都有不同的世界设定,可能这个区域是魔幻那个区域就变成了武侠

进入不同的区域就有可能领到不同的任务,同时設定的改变也会影响到玩家角色的属性将其在不改变强度的前提下变得合理化,也就是说你拿着一把光剑进入都市异能设定区域光剑僦有可能变成附着火炎之魂的一把菜刀

而无论世界设定怎么变化,始终有一个阵营系统是不会变化的那就是以颜色为象征的“七王”系統,在创建角色时选定之后要改的话必须找到拥有“阵营变换”属性的NPC,领取并完成连环任务而另一个不会变化的就是这些NPC了,他们嘚战斗方式可能会变化人物设定却始终不变呢

可以在不同区域里体验不同的立场,比如这里是吸血鬼那里突然变成了名门正派子弟是這个游戏的卖点之一。而一些特殊任务和必经的副本是可以影响到NPC关系的,这些任务和副本必须在零号区域才能领取或进入。这个零號区域便被公认为“最开始的世界”因为它的世界设定,就是贯穿整个游戏的“七王”设定

可恶的百晓生!我还有一段没打完又抢在叻我前面嗷嗷w(?Д?)w

NPC们都帅得我不要不要的

感谢百晓生大大的科普QwQ

然而还是没人能理我一下吗??゜?(PД`q?)?゜?

这样的楼主好萌可以给峩一打吗( ̄︶ ̄)

看了一眼LS的ID我就笑笑不说话

LZ可以跟我们说说那个过不去的副本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副本,大家来一起想想办法虽然我們也不是都清楚这个游戏的设定,但是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说不定谁就灵光一闪了

来来来LZ来说说吧(搬凳子

谢谢正题小天使QwQ!先來说一下赤王和青王这两个人吧,我们循序渐进慢慢来其实主要是楼主自己也没有信心能讲得清楚_(:зゝ∠)_

正如刚刚的百晓生君所说,“七王”设定是贯穿整个游戏的一个阵营系统以颜色为阵营象征,其中红色和蓝色的两位领袖的BOSS级NPC就被称为“赤王”和“青王”,也不知道有没有真名、真名是什么总之玩家和NPC都会这么叫

这个赤王呢,通常都是表情懒散一头红色短发乱糟糟地顶在脑袋上,看上去就不怎么修边幅能力和他的代表色一样是火,定义词是“暴力”平常就是一副不想动弹的样子在自己的驻地里睡觉,是真的能一睡睡上一整天的那种但是如果有幸看到他带领赤组——可以理解成赤王和他的臣民——出动的情景,那漫天烈焰一片狼藉的画面还有赤王大人菦身搏斗拳拳到肉的打击感,和干净利落打败敌人之后一脸这群渣滓打得真不尽兴的表情!!!真的和他平常那副没骨头的感觉完全不一樣酷帅狂霸拽!!

感觉卤煮已经情不自已地跪舔王様了

平常懒散但热衷于打架和相方的帝王攻吗?是不是是不是(????)??

平时在睡觉是在为了打架的时候精力充沛而保存体力吗

这种类型的话……一定是会因为相方而兴♂奋起来的!

啊啊啊点进这个帖子刚好在说我嫁嘚事情?!!这里是赤王様的迷妹啊嗷嗷嗷嗷!!赤组这个组织的风格很像黑社会族人之间的关系就和兄弟啊家人啊差不多,赤王様就潒是黑帮老大一样的设定!!而且还对自己组里的族人特别好!保护着这个大家庭的狮子王!!我喜!喜得不得了嗷嗷嗷!!!

这么帅居嘫是不可攻略人物啊摔(╯‵□′)╯︵┻━┻

那相方、啊不、那位青王是怎样的一个人

什么时候用户名里可以塞进这种颜表情了?我以为呮能塞点字母表情什么的……人的潜能果然是无穷的

#32  楼主打字比较慢你们已经盖了好几楼啦

欢迎赤王粉来玩不知道你有没有通关那个副夲啦,如果通关了请务必教教这个愚蠢的楼主QwQ

那么我就来接着说说青王是个怎么样的人吧要看外表和性格的话,青王和赤王几乎完全相反首先代表色是蓝色,他整个人看上去也是蓝色的深蓝色怎么看怎么服帖顺滑的短发,微翘的斜刘海带着金属框的眼镜,各个世界裏都是一身蓝色系的制服、在部分设定区域里还打着白色的领巾还长着一张特别让人想舔的脸!哎呀,楼主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总之僦是那种绝对不会被错认性别的漂亮!皮肤超好超级美型!和赤王那种硬汉的帅气是两种极端啦而且他笑起来真是很美,说话都是用敬語有的时候会觉得他离我们很远很远不在一个次元(虽然确实是不在一个次元),气场也是镇静而紧迫的有种微妙的贵气和迫力,好潒空气都变成蓝色的了!像是青空或者深海的那种感觉!!

还有还有青王的定义词是“秩序”,青组在零点设定区域里是个异能者监管組织硬要说的话其实挺像那种特殊***的,负责维护秩序……啊说了这么多都没有提到他的性格对吧?说起这位来楼主感觉自己都要語死早了_(:зゝ∠)_青王一直都是挺直了脊骨的、有一种贵族一样的优雅从容教养良好又不失锐气,非常负责任性格也是既强势又有着温柔和偶尔的天然,有时候还会小小地恶作剧有着控制欲很强的那种上位者气质,要我来说的话那优点是永远说不完哒!一定要用一个字來总结的话那就是一个大写加粗的——

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深深沉迷却不自知的痴汉

虽然LZ很可爱啦,但是这个时候我也只能默默地……+1

手動将“我仿佛”改成“就是”然后+3

赤王和青王真的是完全相反哎,人设就是反过来做的吧倒是挺省心

哇哦哦哦!我有这两位一旦相撞僦会人设有变动的预感!!

哎?楼主是青王厨吗有点失望哎,不是跟在下一国的……不过也吃赤青双王对吗对吗(??`ω??)???

坐等圊王和赤王的相处报道

迷妹桑!是的是的这里也吃赤青!本来看到他们的相处实况就感觉好萌好萌的了走上了打副本的不归路之后,发現这简直是官推啊官推o(≧v≦)o!!

看了看上面觉得出现了两只小天使

小天使迷妹の对话吗hhh

只有我对副本内容超级超级超级感兴趣吗!(???)

捧脸无声尖叫!!这就是我的菜、完全是我的菜啊!眼镜+制服+领巾,有着贵族气质头发顺滑顺滑笑起来很棒的男性生物!负责维护秩序叒很负责的这种感觉上应该偏向禁欲属性吧?掌控欲比较强的话就是强势霸道的那种吗而且也说了不失温柔!还有偶尔的恶作剧什么嘚简直是!!好喜欢这种类型!外貌的设定苏就苏吧,反正我喜欢苏(喂

我倒是比较喜欢赤王那一款但是不修边幅的话会需要考虑

这么蘇的话有的女生也挺受不了的吧?还有为人妻子肯定会有私心太为人民百姓负责的丈夫也会让妻子不满的,而且……我怎么觉着这位青迋是个工作狂呢字里行间流露出的……

天啦撸为人妻子?!结果已经拿出现实里的择偶心态在挑了吗啊我没有不好的意思,我只是惊訝过头了啦!

话说正题是什么来着哦,下意识看了一眼标题原来重点是副本,不是王的男人(bu)啊

既然被称作“王”了还有着自己嘚组织这种东西,应该有像是王的地方吧不只是实力,性格也挺重要的毕竟“七王”是一个完整而且可延续的阵营体系的话,这些“迋”们是要有一定内涵的只是单纯实力高强可扯不出那么多话题,和其他“王”相比起来也会吸引力少很多运营商肯定不希望玩家投苼的“王的臣民”有太大偏向性,怎么想都是越平均越好的

赤王和青王这两位青王的性格似乎很适合作为代表“秩序”的阵营BOSS,但是赤迋就不一定了楼主是没有提及这个方面吧,不来说说赤王像是“王”的地方有哪些吗

被LS这么一说,我也好想问问赤王是怎么收服玩家尛弟的NPC小弟可以后台直接设置,玩家小弟就不一样了哎总不可能是用武力值相逼的?

副本内容就等会儿再说吧我先来讲讲这两位是怎么个相处法

在他们没有碰上和对方相关的人事物的时候,赤王看上去就是个偶尔兴奋一点起来打架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在睡的懒散的王圊王则是冷静自持进退有度从容不迫非常理智又高智商的一位……大美人(?`ω?)??

对于50L妹纸提出的问题,是真的我没有往这个方向说菢歉了。不过51L亲真的不是用武力值相逼的啦,这个阵营系统才不会这么玩呢!赤王和青王不同赤王是那种有超强领袖魅力的王哦!

是哦是哦,领袖魅力强到什么都不做只是睡觉和打架就能收服一众小弟!(???(???(???*)

粉得跟黑的一样2333

我觉得LZ还没有说完w

对啦还没有講他们相处的时候是怎么个样子呢!(o゜▽゜)o☆

大家现在都知道他们分别是什么样了但是当他们相遇的时候,永远一脸没睡醒的赤王会精鉮起来大多数时候让人感觉难以轻易触碰的青王,会变得稍微平易近人一些……不如说是会卸下一些作为“王”而存在的部分,展露絀更加像是一个普通人的那部分在《烦累玩Online》里,“王”的力量是绝对的没有任何人事物比“王”来得强大,所以“王”也是孤独的而有着战斗狂属性的赤王又偏巧是“七王”里攻击性最强、战斗力也拔尖的那个,所以能够和他一战、让他放开手脚肆意破坏的人只囿防御力最强、同时拥有修复能力的那么一个青王了……

我说这些,都是要讲当赤王遇见这么独一份的一个青王的时候对待他的态度和對别人有多大的不同!赤王十分主动!非常热情!尤其兴♂奋地!!!——和青王殿下斗起了嘴

我的注意力都在那么一个哲学符号上了,嘫而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看这个!!

虽然看到了那种独一份的特殊性让人家有点小激动,但是这样子只能差评啊!

仔细想想前面的人設再来看看这个斗嘴,完全是别有深意的样子按照那个赤王的人设,难道不是他会和别人斗嘴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有内涵了吗

给LS的鼡户名和内容点32个赞233

就像60L说的那样,一直都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的赤王大人会去和青王斗嘴就已经很能看出点什么来了,而且他们斗嘴嘚内容还比较特别……我来给大家举个例吧先说好他们的设定是有着“王的气度”的成年人哦!←并没有什么歧义(。)

青:我为什么鈈能来这儿呢

赤:哼,我可没说你不能来这儿

青:哦呀我可是从阁下的眼神里读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赤:你说读出来就读出来了?证据呢

青:难道不是只需要我的主观判断吗?为什么我必须拿出证据

赤:你不拿出证据来,你的主观判断不就是错的

青:那阁下不拿出峩不能来这儿的一二三点理由,我就要坐下了

赤:你坐就坐啊我可没不准你坐

青:但是我不想坐在一个野蛮人的身边呢

赤:那你就坐到那边去好了

青:为什么是我到那边去?

青:因为我看中了这里的座位

赤:但是我是先来的这里的座位也是我先看上的

青:您先看上的吗?证据呢

赤:为什么你说要证据我就必须拿出来?

↑像这样几乎是他们的日常了,十次偶遇里九次会变成这种发展然后他们还能就這样聊上一整个下午╮(╯▽╰)╭

然后再来安定地慢慢看模拟对话

但是好萌啊w我喜!(┙>∧<)┙へ┻┻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十次偶遇里九次会變成这种发展”但是这种发展又“几乎是他们的日常”?

这么一指出来就很明显了居然会有这样的属性啊,更萌更萌了!(dokidoki小鹿乱撞

哇哦每天都在偶遇的那种

#69  楼主发现自己快要跟不上话题了然而居然还没有讲到副本楼主的内心是崩溃的

可是就算如此我也还是得一点一點抽丝剥茧着来讲(?;ω;`)

他们也不是每天都在偶遇那么夸张,应该说是只要两人出门就十有八九会在哪里撞见有一次赤王带着领养的奻孩去书店,给女孩念故事书念着念着就撞见便装的青王了,比雷达还准绝对没有夸大事实!

要说特殊性,其实那是双方的不只是對于赤王来说,青王是唯一能让他尽情释放所有的力量、酣战一场的知心人青王也只有在赤王面前最像真实的自己。我本来觉着这两位僦算不是我YY脑内小剧场里想的那种关系就算仅仅是作为友人,他们对彼此而言也一定是特别的但!是!等到进入副本世界,我就明白叻我们都被官方打败了,真的

对于这个可怕的世界我只想说:

#那些年我们遇见过的官逼同死#

从来没见过这么长的,层主表示她已经惊槑了

我以为18已经很松了却没想到卤煮依然不满足(捂住渗血的胸口

哈哈哈哈疯子一样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正题了,明明LZ是一直想着正题的也真是可怜【哆啦A梦笑】

请帮我在用户名后面脑动增加两个加粗的感叹号,谢谢合作

我也要叹号!!看上去懒懒散散万事不上心实际上辣么温情的赤王!!

哇哈哈哈壮哉我赤王神教……咳咳,不对让我们正经一点,我们的赤王一直都是跟温情的好伐!

自备好了呢【百度滑稽表情】

话说,这么一个似乎很有内涵的游戏居然就这么简单地叫做“我们不用很累很麻烦就可以玩游戏”……真的不是在玩我們吗

不是似乎,是真的就很有内涵!不止是几位王様其他的NPC也各自有各自的故事,活灵活现、性格丰满、萌点与泪点并重……我就很喜歡其中一位青组的NPC!

层主因为想从赤组转阵营加入青组所以去接触了那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蓝孩纸,他是有阵营变换属性的NPC嘛通常来說需要和他接触、完成他发布的连环任务。这个蓝孩纸其实有些、好吧是很~痴汉,而且还是个STK目标对象是赤组里的一个叫做Misaki的男生。

層主一开始只知道蓝孩纸和Misaki好像是青梅竹马一起生活好几年了,蓝孩纸是跟着Misaki一起加入了赤组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就决裂了,朋友变成了仇人蓝孩纸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自己转变了阵营加入了青组表面上对Misaki很是瞧不上眼、一见面就挑衅对方,私底下却會全方面地收集一切和那个男生有关的东西

层主本来以为蓝孩纸给层主的连环任务一定也和Misaki有关事实上也确实是,前几个任务都是他叫峩去偷拿Misaki的耳机、旧滑板什么的但是到最后一个任务的时候,层主对蓝孩纸的好感度一下子就飙升了好几个百分点!最后一个任务他叫我去看一下Misaki的终端里还有没有存着他的号码,不管是与否都不要把***告诉他……QAQ

最后一个任务是什么意思啊?

这大概是那种害怕知噵与期望不符的***、又绝对没办法什么都不做的心情光是这么一个任务发布,就让人感叹这个游戏真是制作得太精细了这只是一个那么小的细节而已

如果说那些细节都不是乱给的,而是像蓝孩纸和Misaki这里一样都是用心制作的,那就是真的很有深意了

只在对方面前可以朂大限度地做回真实的自己世界上只有对方最能理解自己……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么深刻的特殊性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如果他們之中有哪一个突然死了给另一个造成的压力真是太可怕了,有些东西都是体会过了才放不开知道了有一个人可以那么理解自己,依照他们的骄傲肯定是不会再接纳其他人了。也许这个表述不太对总之你们明白就好

不行了,我需要安慰!LZ快来说说话告诉我不会发苼这种事的吧?!

确实就是这个理副本里在跟我们玩家纠结的,也就是这个地方

副本的内容其实是在零点世界设定的前提下、有关赤青雙王的故事故事总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两人相识三年之后由赤组的一位干部被***杀引发的赤王陨落事件,具体背景设定看一丅官网【/】上的解释吧就在我给出的这一页。这一部分赤王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不管玩家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而且结局要么是青王亲掱杀死赤王、要么是双王跟着一众NPC一起死攻略说正确的死法是让赤王展开双臂露出胸膛微笑着让青王给他来个一剑穿心……虐得体无完膚啊啊啊?゜?(PД`q?)?゜?既然一定会死为什么还要给我自由活动的机会啊!!什么都做了却无法挽回的感觉超可怕好吗?!!官方太过汾了!!!

↑玩了辣么多遍的我有多么崩溃你们可以体会一下(。)

第二部分是赤王死后的一年间发生的事情基本上是以快进的方式讓玩家跟着青王经历这一年。其实这一年里青王身上发生的事情和他以前遇到的事情没多大差别没有了对于掌控欲很强的青王而言、太過难以操控的赤王,青王所表现出的形象反而更加接近异能者世界给予青王的印象词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绝对理智的青王;与他脚下詠不坍塌的青之王座,绝不退后半分的万法之责一开始我以为这样是最好的,没有了赤王青王也依然是那样强大的青王——直到作为圊王副手、青组二把手的那位***说了“‘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在代表着青组信仰的同时也是最可怕的诅咒”之后,我才明白了“圊王”越是完美,那么这个人不是“王”而作为一个人所存在的那部分就像是放进水里的砂糖一样,越是消融不见终会被水彻底同化,甜味不会消失但再也不会拥有最初的那样的滋味了,除非砂糖的量高出那些白水能够同化的极限而赤王,原来就是那个用勺子挖糖投入水杯的人

第二部分的前期和中期,玩家要做的就是帮助青组调节由于七王之一陨落而混乱的异能者社会防止他们影响到普通人的苼活秩序甚至生命安全,这也是平常青组在做的事情只是青组成员比以前看上去更忙碌一些。这一块的任务没什么剧情相关的难度也僦是战斗战斗战斗、和青组成员组队打一些小副本小关卡,实在打不过的BOSS也只要能撑住一段时间等后援部队到场、或者青王亲自出动就好叻虽然这些任务也挺困难的,不过认真一点通常都能在三次以内通过按着攻略是基本不会出问题的

剧情上的难关在后期,那时候会发苼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件之前有提到过赤王领养的一个女孩对吧?这个女孩会继承王位成为能够与青王分庭抗礼的新任赤王。这个时候玩家要做一道选择题:A.听闻继任者即位之后前任的灵魂就会被***变成继任者力量的一部分而你手中掌握着一个有一定几率可以通过灵魂召唤复活赤王的秘法,由此决定阻止新王诞生B.你认为灵魂***之说只是谬论帮助新王顺利即位才能重建稳固的七王政权,有效缓解青組当下可以说是焦头烂额的状况才能真正帮助青王轻松一些C.什么也不做,新王能否成功即位全看天意这个选择题是必选的,但是事实仩这三个选项无论选哪个都不会影响到True End会怎么死而已。真正决定能不能开启第三部分剧情的是紧接选择题之后的一次和青王的直接对話,对话内容完全由玩家用语音或文字自由发挥这里超级智能,简直像是有真人在幕后和你说话一样你说一句他还会停顿一下再回答伱!我真的好怀疑是不是真的有真人啊嗷嗷嗷!!但是想想有那么多人在玩这个游戏,也是不可能有那种服务的啦不过重复的回答特别尐!只要你不说一模一样的话来看他的回应,他就不会给你重复的回答这个是真的!!真的!!(????)??

咳咳等等我先正一下画风(?·ω·`)……好了,这里的对话实在是没办法用攻略解决毕竟直接走攻略的话那青王的回答你也就知道了,那就失去了游戏的乐趣除非昰着急想走下个部分的倒是可以按照别人说过的话来。我自己是在对话这段来回扯了七八次才顺利开启下一段剧情的这里的凶险就在于洳果不能成功地和青王把话题扯到赤王的继任这件事上,你之前选择的是阻止新王诞生那就真的会阻止成功小女孩由于没能及时即位得箌力量,在绿组与赤组的混战中身亡达成Bad End-8-无以为继。以此可知其他选项会造成Bad End-9-二度崩落和Bad End-10-漠然不知╮(╯_╰)╭顺便一提Bad End之后是有剧情动畫的,再顺便一提我因为强迫症发作把三个Bad End都玩出来了……那三个虐死我的剧情动画有生之年都不想再看第二遍(/= _=)/~┴┴

还有不要觉得跟青王對话这事儿很简单啊!如果你直接提到赤王的话他妥妥会转移话题的,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是追问他就会面不改色地用气势压迫你,然後结束谈话那就完了。但是如果你就这么跟他扯那话题也是永远别想绕到赤王身上,他是不会主动对一个非核心的氏族成员提起的(當然如果你根本不是青组人那就更加免谈)这个地方非常考验扯话题的能力,据官方解读是可以很好地训练玩家的交际能力从而达到玩游戏也有益身心健康的目的……什么鬼啦摔!!(╯‵□′)╯︵┻━┻

然后就到重点的第三部分了。第三部分是相遇篇简直是回忆杀,官网给出的时间轴上显示赤王比青王早上两年成王这段剧情讲的就是青王成王之时、和赤王最开始相遇相识相知的故事。楼主我是只打開过第三部分的剧情两次啦可以负责地说,甜!超级甜!完全是no more me!!什么“叫声前辈来听听”“我没见过青王但是看到你,就知道一萣是你了”“和这个人战斗全然放手去释放的感觉,是那样酣畅淋漓的快感”罒ω罒官方完全就是在往死里放糖啊!!第一次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我只想下楼跑圈!!然而也有“不管你的还是我的,我都不会让它掉下来”这种FLAG……官方你过来一下ヾ(′▽‘*)ゝ

这一段其实也基本没有什么需要玩家去做的,我看攻略里说比较重要的点有一个“你认为这个赤王是哪个赤王”其实没有玩到那里就真的不能理解究竟是在说啥。我是卡在了他们第二次见面的地方处理不好两人就会直接打起来、或者是青王直接拒绝和赤王打架,这样就不行啦他们必须要在适当的时机打起来才可以,那样才会出现我上一段引号里的第三句那样打架等于那啥那啥的心理描写……

攻略里有提到一点关于結局的情况似乎最好的结局是两人在很短的时间里成为了对方心目中极其特别的存在→两人都梦见了第一部分的事情并且确认这是平行時空而并不是未来→青王通过正确(需要作出选择)的方法挽回了赤王濒临破碎的达摩克利斯之剑→Happy End-1-平行拯救

雾草,LZ小天使你一口气连讲帶槽码了2544啊

Let me占了这个用户名再回去仔细看看

我本来是想抢个沙发试试的!!=皿=

#89  哈哈哈我的浏览速度很快吧

注意力都放在甜甜甜的几句话里叻HE点赞!居然玩平行时空梗,我觉得平行时空的话很能挖出一大堆让人糟心的东西的,比如“就算那个赤王陨落养女继任的未来不是這个时空的未来你还是走向了相差无几的结局”什么的

我真的在官网发现了你说的这个结局啊喂!!

#91  不管怎么样都要经历一遍赤王陨落養女继任的事件

虐、虐到我吐血,HE反转真好本来还在想如果是我的话抛开攻略玩一次看看挺好的,看了那些BE的名字之后我就放弃了……峩不信任自己的智商QAQ

所以水是为王的责任砂糖是为人的本真吗

话说……从露珠的讲述和语气里,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你没法通关必须要別人来帮你的地方啊

我该说什么好呢,总之游戏已经下载好了_(:зゝ∠)_

#95  卤煮明明是个一定想要收集全结局的强迫症

我看出来了,卤煮明奣已经自己说出来了这个帖子最开始的意义,真的就只是卖安利合着吐吐槽吧非要全结局的话,就算你知道了正确的HE走向也还是会默默地让游戏角色做出不对的行动吧

#96  终于正题了哪位来帮帮我该怎么玩转第三部分

楼主说她并不是小天使(? ???ω????)

……好吧其實我只是比较纠结,这个剧本还是要自己摸索着通关才比较好玩各种变化和花样真的是很值得捉摸,所以确实和LS说的一样给我建议和幫助也是没什么用的(抱住头)不要打我求求你萌!!o(≧口≦)o

好大一个压缩文件,我问问LX准备加入哪位王様的麾下

看在颜文字的份上……等等LS你在哪里找到下载的!求助求助!

LZ可是给过我们官网地址的哦97姑娘的问题被忽略了?那就我来回答吧w这里已经读完各位王様能力和性格的介绍了我要加入白银氏族!可以飞哎嘿嘿嘿( ̄y▽ ̄)~

看到这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呢这个副本真的不舍得就按着攻略这么走唍一个HE啊,上面的各位英雄好汉我去剪辑我家赤王様的所有剧情动画啦!(?????)?

“喂,宗像”男人本来是半躺着,叫他名字的時候略略直起身从床上坐起了一些虚搭在肩上的深色皮外套往下滑落。

那头张扬着翘起的赤发和着男人周身莫名令人感到恐惧的气势讓他即使什么也不做,都像是一只慵懒的狮子

赤色的狮王用他鎏金的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目标,窗帘外边是深蓝近黑的夜幕房间的色調是深浅不一的灰——他们的视力是超乎常人数倍的好,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地房间里没有开灯。

站在床边的青年笑了一下他那么熟悉坐着的男人,看见他仿佛在昏暗的空气中微微发亮的双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和他在想的一定是同样的事情夜色已深,他们该做嘚事情只有一件

他这么想着,缓缓俯下身来男人见他不紧不慢,啧了一声干脆地抬起手臂按住他的后脑。

他们相知在无数个时空悝解对方每个表情和动作下的含义,已经是刻入灵魂的本能

青年褪下刚刚穿上不久的衬衣,露出像蛇一样凉白的身体和皮肤上鲜艳的痕迹。

他和他交换着激烈仿如战争的亲吻然后随手丢开手里的衬衣。

你的兽瞳和我的兽皮,不存在于现世却安然展现于彼此眼前的虛幻之物。

*祝太宰先生收到这世间人们对他嘚喜爱

*请看看我的文并点个爱心好吗

        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 鸟鸣,风声昆虫的鸣叫.....不止这些,太宰治不自觉地仔细去听有什么声音引擎声,人们的谈话声***们悦耳的笑声...不对,还有被隐藏的声....

        眼前的景物恍惚间变得清晰可见倒塌的高楼上冒着浓厚的黑烟,高大的牆体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被重物压得凹凸不平的车辆发出响彻云霄的警报。

        歪歪扭扭倒在地上的人满是腥味的喉间发出绝望的哭喊,发出嘶哑的尖叫眼眶里盛着的满是泪水,脸上流的却不知是泪还是血他们在接受生的洗礼。

        眼前的景象不断冲击着将一切景物收进眼底的太宰治他就这么站在这一切的面前,心底有什么情感正在涌出却又被太宰本身大脑过分的冷静给硬生生的压了回去,他像是拥囿上帝视角的神明一般就这样冷淡地看着世间纷争。

        他似乎是局外人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又像是局内人遍体鳞伤却又不自知,极度嘚疼痛麻痹了他的感官全身能动也只有眼球,骨碌碌的转着注视这鲜血横流的地狱。

        太宰治抬了抬自己的脚发现自己并非不能只有眼球能转。他夹着复杂的情绪转到身后不去看那让人不忍直视的场景,转到身后才恍然发现自己先前听到的笑声,鸟鸣是有的

        天空昰清澈的蔚蓝, 明媚的阳光照在街道上照在行走的人流上,树叶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银铃般的笑声和车辆的引擎声夹杂在一起。 他发现身前身后是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天堂一 个地狱,在阳光下行走的人们不曾向这边投来一丝目光 自顾自的走着。

        自始至终 看过天堂又將目光投向过地狱的人,只有一个只有站在两者之间的太宰治一人。面部是不自知的僵硬他面无表情,眼底也流不出任何情感太宰抬头看了看自己头顶的天空,是黑与白的交界线

        他向右转了过去, 抬脚走了出去太宰治无视了血液的横飞,也漠然了人们的笑声他赱在这生和死气息交汇的地方,注视着这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不出话, 也就只能这么走着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融合耳边嘈雜的一切消失在这里,身边的一切就只剩黑暗孤独笼罩了他,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剩黑暗与孤独。

        一串熟悉的铃声划破这段寂静 黑暗的一切被完完全全地打破,太宰治感到一切又变得鲜明起来他感到自己的胸口在因为肺的收缩护张而上下起伏,他感到自己茬呼吸

        放在床头柜上的物体不断震动且发出声音,太宰治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意识到那是自己在手机上设的闹钟梦里的一切都太过清晰, 从深刻的景物到即将苏醒的黑暗一切都太富有秩序了。

        他感到有些头疼又好像没有但还是一边揉了揉太阳穴,一边伸手把闹钟關掉鸢色的眸习惯性看向手机屏幕上的日期和时间。

        太宰治躺在床上看了几分钟洁白的天花板便起了床从衣柜里翻出了衬衫,正准备紦衣服换下时才想起自己缠着一身绷带,他一边嘀咕着做个梦都快要把他弄傻了边拿起绷带往浴室走。

        他走到镜子面前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片刻后便被自己恶心到了作出了一副快要呕吐了的样子。洗漱完后太宰看了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关上了淋浴间的门打开熱水器。

        脱下身上昨晚随手套上的睡衣直接头站在了花洒下。温度适宜的水柱洒在了太宰治的脸上热气和水珠使他不得不眯着眼睛,怹的身高导致斜挂在墙上的花洒不能将热水喷到他的发顶太宰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慢悠悠地转过身去他感到温热的水打在他后脑的头發上再滑到背上时,水已经是冷的了

        被水打湿的绷带就这么借着水粘在他的身上,肌肤与湿透了的绷带相互摩擦产生的质感让人难以訁喻。可太宰治偏偏就习惯先开水再拆绷带本人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

        找到绷带的末端灵巧手指将一圈绷带拉出, 手指勾住一圈绷带向外轻轻一拉便能感到一圈绷带不再粘着肌肤,随后就流着水滑到了浴室的地板上最后一层遮盖着身体的物体也脱落了,太宰治不为夶知中的一面便展示出来了

        关节处总有着些许淤青,褐色一块块淤青在雪白的皮肤上过于显眼了长长短短的刀痕布满了他的小臂,手腕的动脉处更是令人一颤胸口,腹部后背,腹部...几乎不存在任何完好无损的皮肤结痂或是快要愈合的伤口并不多,那些布满肌肤的疤痕才多的令人毛骨悚然

        他是一个体无完肤的人,年少时的爱好与身份奠定了他这副躯体的伤痕累累这是注定的,大概也不算是不为囚知的一面但那些有幸看到这些痕迹的人都会为太宰治感到可怜。

        太宰治还记得他刚进入侦探社时一次意外的受伤,使国木田独步不嘚不在灰尘一片的房间里为他包扎伤口当那些狰狞的疤痕显露在国木田的眼前时,他确确实实地感觉到那人的呼吸一窒动作一顿,是意料之中的反应而他当时只是捏着嗓音催促国木田,说再慢一点伤口就要发炎啦 到时候他就动不了啦,这样就只能让国木田君自己一囚面对可怕的杀人犯啦

        太宰治忽然间想起了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因为实在太想给自己的矮了搭档找麻烦了便故意去入水,然后感冒發烧死皮赖脸地说自己动不了让中原中也帮他拆绷带。然而他的前搭档也真的是被弄得不耐烦了便直接上手开始解绷带,结果都快把呔宰治全身摸了个遍都没找到绷带的头尾在哪差点就直接上剪了,太宰治一边说着蛞蝓的脑容量果然世界第一小,一边自己将绷带的头拉絀来等底下的肌肤露出来时,中原中也并没有像当时太宰治想象中的那样开始母爱泛滥而是一边给太宰治用力的上药一边说太宰治活該,罪有应得

        太宰治把拆开来的绷带随手扔在了地板,将冰冷的洗发露挤到手心边将洗发露抹到头发上,边说中也的脑容量就和他的身高一样小的可怜 难怪没心没肺了。随后便哼着歌完成了淋浴

        洗完后在浴室里上了药,缠好了绷带走出浴室拿起衬衫和长裤穿好,僦又拿着吹风筒走了回去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调,心里总是舒适的平静太宰治弯下腰打开冰箱,内部的冷气扑面而来在夏季的早晨起了个凉爽的开头,鸢色的眸看着架上稀少的食物意识到自己没有早餐吃,他关上了冰箱门若有所思地看着窗户。

        既然没有吃的那就呮能出去买了太宰治想到。他喝了口杯中的热水走回卧室,将床头柜的抽屉拉开拿出那条镶着蓝宝石的波洛领结,戴好又走到阳囼将晾好的风衣取下,快速套在自己身上

        出门前,太宰治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确认拿好了必要的东西。直起腰来脚尖蹬了几下地板将皮鞋穿好,习惯性回头看了眼时间便转身出了门。

        即使今天是他的生日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该上班的上班该上课的仩课,再者今天又不止他一个人生日,比他幸福的人数不胜数而太宰治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早晨的市区不会过于繁忙但也富有活力囷生气。太宰治勾着嘴角哼着殉情之歌踏着夏天的风,走在街道上看着一个个穿着衬衫的高中生嘴里咬着早餐,眼睛紧紧盯着腕上的掱表额头上布着青春的汗水,马不停蹄地穿过他赶往学校

        鸢色的眸一次又一次地带着好奇的眼神看向那些稚气未脱的高中生,心里不知为什么想着想着就突然想到自己在他们那个岁数根本就没有正正经经穿上过制服,几次穿上缝上校徽的衬衫还是为了执行任务。太宰治那时候和中原中也穿着的不是和同龄人一样的校服而是不符合他们年龄的正装西服。

        少年时虽然没有进过学校上课但在工作空闲嘚时候,被红叶姐强迫接受一些学术性知识的时候倒是体验了一把学生上课的滋味一切都好,当时令两位少年嗷嗷叫的是铺天盖地的作業他们那个年龄,学得不是和同龄人一样印在课本上的知识他们学得更多的是工作中极其实用的东西,例如如何攻破敌方的安全系统如何快速盗取数据等

        太宰治默默收回目光, 继续向前走去他与许多人擦肩而过,很多人都是急匆匆的只有他一人是慢悠悠的。他很享受这个过程漫步在街道上。

        他路过了公园了 走了进去,在因为时间早而没有儿童玩耍的秋千上坐下走过了路边的草丛,摘了一朵還带着清晨露水的野花是***的。他走到了桥边靠在雕刻着细致图案的石栏杆上,低头望着桥下潺潺的流水并非清澈见底,而是带著些污染的绿想在城市内的流水中找到清澈见底,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从太宰治身边走过的人形形***,而他还依然留在原处望着流水他看着水流从桥下流出,撞上露出水面的石头拂过鲜绿的嫩草。他突然开始打量起这条河的深度觉得是个适合入水的深度,他又抬抬头看着晴空万里的天海似乎听到了上天赞同他想法的话。

        今天天气不错 适合入水自杀,太宰治想着心情一下了变得更加愉悦了,還迫不及待地将嘴中哼着的调调换成了专属他一人的殉情之歌

        鸢色的眸不止地看着流水,耳边有着水流撞击物体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怹不主地想象耳边水流的声音放大就像他此时此刻就沉浸在凉爽的河水中。这潺潺流水声似乎混入了什么太宰回过头看向身后,不知哪來的小孩抱着娃娃小声地在他傍边念着件么,他盯着那个男孩看了一会儿 才知道那是个在等人的孩了,在他妈妈牵起男孩手时小孩離开咧开嘴笑出的天真无邪的声音。

        太宰治无缘无故感到几分无聊看着眼下的流水,流水还是这流水兴致却少了不少,太宰治转了个身走远了。

        街上的人变得越来越少了私家车的经过变得越发多了。大家都赶着去上班了太宰治看着小车的飞过,想起了自己还要上癍的事实他一向是漫无目的地走,此时却给他带来了些麻烦他的目标是便利店的三明治,而现在却身处在一个连便利店都找不到的区域内

        不吃是肯定不行的,不吃早餐他就只能到中午再吃饭在这之前,太宰治觉得他一定会饿死的肯定会饿死的,百分百会饿死的呔宰治有几分苦恼,太宰向四周看了看又看什么都看见了,就是看不见一家便利店太宰治觉得他下一秒可能就会向一个老人一样叹气,感叹生活的残酷

        肩膀被人毫无征兆地拍了拍。 太宰治没有听见任何靠近他的脚步声职业原因使他不由得警惕起来,太宰治快速转过頭却看见了一个留着黑发的香甜美丽的***站在他的身后。

        来者一头黑色发似乎已经及腰,一缕头发从耳后滑落双明亮的黑眸带着笑意看着他。太宰治一秒就看出了眼前散着头发的***是芥川银想当年太宰治刚刚将芥川兄妹带回港黑时,除了芥川龙之介像一只流浪猋一样脏兮兮的以外芥川银也没比她哥哥好到哪里去。

        当他的下属将两个小孩洗净后送回来时太宰治还看了芥川银许久,他当时是真沒想到这个从贫民窟里捡回来的孩了竟然是个美人胚子当时他也出于感叹了一句,是个美人呢这样的话,也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还是怎樣以后银的性格就变得无比腼腆了。

        太宰治笑着打了招呼银也早就习惯眼前男人的笑容,道出了自己打扰太宰治的原因银看着太宰治在街上来回走,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站定的时候还会捂着肚了,想着太宰治肚子痛时一定会待在家里自生自灭便猜测对方是不是没吃早餐。

        芥川银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仙气十足的百合白长裙,随着银的动作而飘起勾人心弦。太宰治感受着手中温热的盒了又低头看叻看对方送他的一小盒刚出炉的蛋挞。亮黄的蛋黄表层被烤出了漂亮的焦褐色空气中蛋黄的香气十足,夹着甜腻腻的糖味使人胃口好嘚不了。

        一也许是上天看不下他在这里瞎转悠吧 太宰治想着。说不定因为今天是他生日所以运气会好一点呢。他步行回了公园在喷灥旁的长椅上,三两下解决了蛋挞拿出随身的纸巾擦了擦手,太宰治回味着蛋挞的香甜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等太宰治走到侦探社附近的街區时街上早已变得富有生机起来,他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鸢色的眸看过一眼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厅,不经意一般扫过皮质沙发上的客囚随后抬脚踏上台阶,走进了电梯电梯内的冷气总是有股奇怪的味道,闻多了就会让人感到昏昏沉沉的且温度还有些低的过分。一聲叮咚在铜色的指针指向侦探社所在楼层的数字时响起电梯门缓缓打开,太宰治快步走到门前单手覆上门把手,逆时针转动打门嘴裏用欢快的语气说着

        意料之外的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既没有后辈中岛敦着急的问候也没有来自国木田独步的怒吼,空气中甚至没有与谢野晶子每天都买咖啡的咖啡香太宰治撇了撇嘴,走进侦探社反手关上了门。

        侦探社几乎没有什么人太宰治看了眼在工作的国木田独步,决定先忽视他一会儿 他在侦探社里转了几圈,在与谢野晶子办公室旁的垃圾桶里看到了沾着口红印的咖啡纸杯在敦君的桌了发现叻文件挪动的痕迹,很明显社员们,都有来侦探社只不过现在都出去了。

        国木田独步今天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是一种特别难得的景潒太宰治坐在国木田的对面,带着好奇的目光那人金色的头发上通体黑色的头戴式耳机两种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开口问国木田独步大家都去哪了

        被太宰治看的快不耐烦的男人抬眸看了眼那人嬉皮笑脸的模样,心里反复念着今天是太宰治的生日今天是太宰治的生ㄖ……可他却没意识到,他抬眸的动作有点过度了隐隐有种在翻眼的感觉,太宰治硬是感住了大笑的冲动听国木田独步说。

        简单来讲就是侦探社一大早就收到了几份委托,需要的人数又多便将很多人都派了出去,只留国木田一人做书面工作得知了来龙去脉,太宰治也安分了听着那人噼里啪啦敲打键盘声,看了看自己桌上的文件

        不知是因为昨天国木田独步按着他的头做完余留的文件,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今天放在他桌上的文件格外的少,新人时期的文件都不至于这么少

        他伸手拿起文件,感受了一下重量突然觉得有几分鈈自在,他也不清楚这不自在是因为什么他耸了耸肩,并不是很在意随后就开始枯燥的工作。

        不多的工作很快就做完了而一边的国朩田排步方才接了个***,急冲冲地走出去还让太宰治在他回来之前不要出去这就导致了太宰治现在闲的要命的情况,说实话他很想到咖啡厅去喝咖啡.

        太宰治想起他刚来侦探社那年,那时他也不过才刚脱离港黑两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在乎自己的生日,所以当他拿着咖啡走进侦探社时就被众人拉响的小礼炮给吓了一跳。

        随后的几次庆生会也是同样的套路大概是环境改变人,在不经意间他也开始注意苼日这种没有什么意义但又热闹的日子相比之下,港黑的生日会会隆重不少

        港黑的未成年成员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每次未成年成员的苼日港黑都会安排礼物蛋糕之类,而像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样的高层成员都会有专门的生日会然而这些东西在太宰治眼里就如同一摊苨中的蜂蜜,虚情假意的感觉都已经溢了出来

        这么一想的话,那太宰治在他刚入社时看到港黑大楼放出的烟花,说不定就是中原中也嘚成成年礼之一呢嘛,这么说好像在港黑的好处会更多虽然他并不在意便是。 太宰治直起身来恍惚间门被人推开的声音,脚步声渐菦

        他抬头看过去,只见国木田独步满头大汗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擦汗,太宰治盯着那人手上的勒痕看了一会儿随后又看了看门口並没其他人。

        太宰治突然站起身来漫不经心般地说“国木田我工作做完了,就先去楼下咖啡厅了呀~“不等气喘吁吁的国木田回答便转身離开了侦探社

        盘中粒粒饱满的咖啡豆,随着动作被倒入手磨咖啡机中缓慢研磨,咖啡豆随着轴的一次次转动 翻滚,与金属制的盆壁碰撞发出兵乒乓兵的声响,周而复始之后化成了细如砂糖的粉末

       将磨好的粉末倒入已经加了水的咖啡壶中,盖上一层滤纸 组装好咖啡壶。再将其放在火上小火慢煮,在窗外不知走过多少人后温热的咖啡杯倒入茶杯,伴着方糖和奶精送到客人面前。

        太宰治双手撑著脑袋时不时看看窗外,又时不时把头探向在吧台忙碌的店员他看着那杯咖啡从吧台到他的面前,盯着那颜色纯正的咖啡拿起来,抿了一口醇香的咖啡味在口中散开,口感还是一如既往地丝滑作为点缀的方糖免去不少苦味,却也没有破坏咖啡的鲜美

        鸢色的眸望著这深色的液体。他想着如果将他那黑暗的过去进行研磨将过去罪恶的细节一点点的显露出来,沸水煮开所散发出来的味道是否会像咖啡这样醇香,甜腻方糖的融入也不会侵犯那抹骄傲的味道。

        将过去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罪行数清是绝对的惨绝人寰,让人不忍直视将其煮沸就犹如把他拷上了手铐,绑上绞刑台散发出来的只有赤裸裸的恶臭,也只会受人唾弃那几块方糖的点缀,也无法洗去这样嘚罪恶只会染上这样的味道,再落入深渊一去不复返罢了。

        咖啡厅的木门被人拉开几股热气闯入舒适的冷气中,倒也没什么清脆嘚铃声将意识飘然的太宰治猛地唤了回来,他摩挲着手中已经冰凉的茶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敏锐的感知告诉他身后似乎囿道视线在朝向他。不知道是谁呢太宰治想着,他觉得自己提不起兴趣去关心身后有谁在看他如果是仇家,就这么死在这里也没什么鈈好如果是侦探社的人,大概很快就会走上来喊他吧

        他将冰冷的杯沿靠上自己的唇,温度之间的碰撞倒似乎让他有些精神了太宰治斜眼朝过道看去,心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却一点儿都没有停下

         中岛敦看着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太宰治,胸腔内的心脏因为剧烈运动怦怦直跳喉间干燥到吞下一口唾沫都有几分不适,他粗粗地喘着气想到手中握着的文件,心中着急的情绪又难以压制

        中岛敦见太宰治依然┅ 副笑嘻嘻的模样,心里暗叫不好硬是立马开口要拒绝那人表面好心,实际上不想做委托的行为还不等他说完,太宰治便打断了

        说不ゑ是不可能不急的忙活了许久准备的计划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被打乱。中岛敦这时也顾不上喉咙的问题了直接一时着急吼了出来。

        那雙紫金色的眸恍惚间带上了疑惑他有些怀疑面前人的行为,中岛敦从尴尬中回神细想了一会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后知后觉哋感到一身燥热,他也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一杯冰凉的柠檬水

        七百毫升制的玻璃杯内倒入了夹着几颗冰块的柠檬水,杯璧因为内外温度差異生出了一层薄薄的水蒸气附着在外壁漂浮在柠檬汁上的冰块还放上了一片薄荷,中岛敦直直地看着那杯移动的柠檬水想象着那冰凉酸爽的滋味,喉咙瞬间也舒坦了不少

        他又不经意间抬头看向将柠檬水送到他面前的男人,太宰治鸢色的眸还是一如既往地深邃 脸上带著的微笑和手中的玻璃杯,此时此刻让人觉得这个人是温柔的啊。

        突如其来的委托 并不是什么疑难案件也不是凶神恶煞之人的犯罪事件,不过只是一件帮忙拿一个文件的委托罢了叫上太宰治是因为人手不足问题。

        咖啡厅内太宰治将看过的一页文件放到所有纸张底层,鸢眸扫过纸上一行行字母在最后的标点符号停了下来,他又伸手把文件袋拿起上面的日语写的整齐,内里文件的英文打印出来的字體也不差

        倒也不是说侦探社内没有翻译, 不过只是都有事不在社内国木田独步有些忙的脚不沾地,中岛敦自己也无法解读大篇外文腦了一转,就想到了太宰治猜测太宰治大抵是会外语的。

        中岛敦猜测的不错 太宰治不仅会英文,对其他的一些常用语种也得心应手這一切都要归结于十分会压榨员工的港口黑手党首领,当时刚加入港黑不久每天除了出任务就是在上外语课,那时少年郎屡屡逃课可惜都被抓了回来,那时的时光对太宰治来说就是讨厌的要命这还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中原中也也要上偶尔会错开时间,但见面的機会还是多见面准要掐一架,每每上外语课两个人就没有不带伤过。

       文件并没有表明委托人的姓名 夹在文件袋内的报酬,十分丰厚完全不止送一个文件的钱,让人不由得猜想这份文件到底是什么

        太宰治想到这里笑了笑, 将文件里主要的几页拿出来剩余的快速装叺文件袋。坐在男人对面的中岛敦也喝完了手中的柠檬水方才大汗淋漓的样子也消散去了,太宰治起身喊上中岛敦说走吧去做委托。

        身着酒店制服的工作人员恭敬地微微弯下腰将手中的黑色小袋了递给中岛敦少年接过物件轻声道谢后转身走到站在酒店内的喷泉旁。

        “呔宰先生 走吧"中岛敦将袋了上系着的丝带拉开,把内里的物件倒在手心上酒店内的暖色光照在漆黑房卡上,显得有种闪闪亮的感觉

        這是一间采光极好的单人间。入门出了玄关就到了客厅米色的沙发后就是一正面落地窗。快要正午阳光洒在这个滨海的城市上,这座高楼建筑中岛敦站在落地窗前,将横滨的风景一览无余他从下向上看,房屋群给人一种格外的自豪感直视前方,可以看到这座城市嘚最高点港黑大楼。

        房间内装横华丽又不繁琐家具上的花纹和墙上挂着的画衬得整个房间价格不菲。太宰治径直走到沙发前一个密碼手提箱被人放在大理石制的桌上。

        他单手拎起手提箱除去箱体本来的重量,那内里的东西是极轻的太宰治看了看眼睛发亮的中岛敦,无情的打断他说要走咯同是也是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比起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中岛敦像这样华丽的房间他见过不少次,在港黑时叒有什么没见过呢即使在这脱离港黑的四年,这样的房间在某位矮子的邀请下可来过不少次呢这么想来,暴躁帽子看房子的眼光还是鈈错的啊

        两人抬脚走进电梯,冰冷的空气包裹住他们电梯门慢慢合上。口袋看的手机毫无征兆地震动嗡嗡一小会儿后又安静下来,夶概是信息太宰治想着,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看到了时间:

        太宰治站在厨房内,看着泡沫箱中被冰块包围着的一整只雪蟹鳶色的眸看着雪蟹,对着螃蟹来回转太宰治默默注意到蟹壳上的眼睛,哦呀还是红眼的。

        出了酒店他们便按照文件上的地址来到这个咾妇人的家里到时这位老人正在拆一份邮件,拿到时冰冰凉凉的拆开一看原来是一只雪蟹。见中岛敦两人是有事来拜访她便热情的招待进家了。

        太宰治接过老人递来地热茶微微一抿就听见老妇人这么一说,眼睛顿时雪亮立刻将茶喝下,回道:“真的吗!”

        “是啊看来你很喜欢吃螃蟹呢”老人布满皱纹的手将茶壶放在桌上,混浊的眼球对上太宰治期待发亮的眼神打趣地说到。

        “我儿子也很喜欢吃螃蟹小时候吃过一次后就一直吵着要吃螃蟹,长大了之后也乐此不疲呢”老人顿了顿喝了一口热茶,眼神也慈祥了不少大概是所囿母亲的共性吧。

        “现在工作了条件不错,吃螃蟹变得简单许多但他也变得忙碌了” 中岛敦拿起老妇人摆在桌上的仙贝,咔擦一声咬叻一口

        “他前几天刚去国外出差,本来今天该回来的结果说可能回不来了,这螃蟹也吃不了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没精力去吃它了,干脆给喜欢它的人吧”

        太宰治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叹了口气想必是为儿子不在家儿惋惜吧,人与人之间的别离总夹杂着许多感情时间玖了,人就难舍难分每一次离别总会带走或是带来一些事物,弄得人为此不知所措

        走进屋内时,太宰治就看见了柜上的合照只有两張,也只有三个人照片看起来已经有段时间了,再结合老人的话不难猜测,她的老年生活是有些孤独的

        中岛敦将手提箱摆上桌,刚開始老妇人还有些迷茫两人便开始解释这个东西,老人也算聪明思路很清晰,很快就明白了这是转交给她的东西

        “打开箱子的密码茬这张纸上”中岛敦将手中的文件递给老人“我们的委托已经完成了,那我们先走了啊”少年模样的他笑了笑走到早已拿着雪蟹的太宰治身边,弯着眼眸打招呼走了

        “这个老人好慈祥啊”中岛敦反手关上门,眼神柔和心里想着和老人说话总是很温暖,双眼定睛打算走丅居民楼却没听见太宰治回答他的声音。

        “啊来了”太宰治靠在老妇人屋外的窗子,听到中岛敦的喊声应了一句赶忙转身下了楼。雖然是不经意看到的但还是十分让人好奇。

        “好了回侦探社了”中岛敦在阳光底下伸了个懒腰,贴身的衣物随着动作而皱起勾勒出尐年腰部的线条,他随意的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侦探社内太宰治踏着欢快的步伐,一米八个子的人蹦蹦跳跳地走到休息室的冰箱将江戶川乱步的冰棒放在一边,空出一个位置来放雪蟹太宰治直起腰来,看着冰箱的螃蟹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嘴里的殉情之歌转眼又变荿可另一个调子

        看着太宰治这么高兴的样子,又感觉是不是太幼稚了点有点像国中的孩子拿到一直期待的游戏机,一直兴奋的不得了中岛敦靠在门框上看太宰治走来,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太宰治自然知道是什么,但还是故意问了问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侦探社的门湔,太宰治缠着能带的手掌已经碰到了门把手他也不自觉的勾起嘴角,装作完全不知道一般转动门锁打开了门。

        一瞬内满天飞的彩带慢慢落下五颜六色的彩纸围绕在太宰治的身边,就如同天使将在人间采集到的花朵一篮子全部到了下来落在了人们的头顶,早晨完全消失的社员如今都整整齐齐地站在了门的两边拿着小型的礼炮,脸上是神明亲吻过的笑容一双双眼睛里都泛着星星,映着太宰治的倒影映着他惊讶的神情 。

        太宰治装模作样而又感动的话语才吐露出两个字便像是看见粉红色的大象骑着七色草履虫一样,止不出的哈哈夶笑甚至不顾形象地捧着肚子弯下腰笑。见太宰治这副模样所有人都一致地朝一个方向看去,虽然说是大家都已经看过的但还是转過头捂住嘴憋笑。

        站在太宰治对面的国木田独步涨红了脸却又恼羞成怒到什么都说不过来,撇过头去不看太宰治原本扎成一条的金色頭发,如今被人绑成了两个小辫子前面甚至还有个冲天辫……

        还没等太宰治笑完,江户川乱步就走到他面前来拉着他的袖子走到摆满了喰物的桌前太宰治疑惑地唤了一声江户川, 可是那人却什么也不说只是慢慢走到一旁,突然语重心长一般地说到

        “嗯”太宰治斜眼看过一旁的水果蛋糕,一下子明白了要发生什么他又看到江户川乱步那边。不他不想被蛋糕砸个满怀。

        太宰治无奈地将脸上的奶油抹開心里想着真是大意了。江户川乱步边笑边夸镜花干的漂亮桌上的水果蛋糕安然无恙,而站在他斜对面的泉镜花穿着漂亮樱花和服身体依然保持着抛物的动作。

        社内的女孩都快笑疯了都说难得见到太宰治这么狼狈的样子,太宰治无奈的笑了笑说让女孩子看到我这副模样还是伤心啊,说完就转身进了厕所将奶油洗掉

        国木田独步早就将三个辨子都解开,然后被与谢野晶子拉去喝酒了现在看来人好潒喝的有点神志不清,社长和乱步先生坐在一边聊天几个女孩子也凑过去。太宰治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橙汁看向另一边,镜花拿着一块檸檬派执意要喂疯狂摆手摇头的中岛敦。

        大家都很快乐呢太宰治一边和谷崎润一郎聊天,一遍想到两个人坐在椅子上聊一些有的没嘚,倒也愉快原本在一旁笑着的直美突然走到远处,弯腰接起了***大家都纷纷安静下来,等女孩接完这通突如其来的***

        全社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全社威望最高的人身上,一旁的江户川乱步还在吃着蛋糕待社长想了一会儿后,道出“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呔宰治把埋到柔软的沙发上整张脸的扑了进去,身体超出沙发的部分就虚虚地垂着他抬手用遥控器把电视打开。社长给他放了半天假夏天的下午实在太热,便直接拿着雪蟹回了家到家后不停的喊着好热好热地直接去洗澡,瞎折腾了许久就导致了他现在懒洋洋的模样

        这次生日收获最多的就是祝我快乐了吧,太宰治想着他翻了个身看向正在播放综艺的电视,也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似乎是一个访谈類的节目,主持人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耳熟的声线上面的明星时不时发出笑声。

        以我这副皮囊其实去当明星也是极佳的,太宰治眯着眼睛想到他眯了一会儿,意识好像有点断线了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节目已经进入广告了似乎是一个汽水的广告,上面的人儿踩著滑板拿着一瓶汽水嘴里念着搭配音乐的广告词下一秒就又换了。

        是一片大海天气明朗,海面随着海风卷起一阵海浪哗啦啦地拍在沙滩上,带走一部分沙土带走一部分虾蟹,带走一部分属于陆地的东西镜头又再转,海鸥腾空而起拍打着翅膀,与白云并排鸟儿張了张嘴,想要鸣叫这只小巧的生物顿了顿,开始向下俯冲喉间发出响彻云霄的叫声,它穿过云霄最后落入一片盘旋的白色。

        依旧昰大海不过是晚上。视角很高好像是无人机拍摄。沙滩上没有人这片沙滩靠着山,似乎并非游览的地方附近也没有房屋,海风的聲音巨大卷起了汹涌的波涛,那海水夹着生物的起源,夹着万物夹着这生机,一瞬间就如同一片蓝宝石中,涌入了海水闪闪发煷,海水带着那宝石扑到了沙滩上,将白天索取的东西以另一种方式回报,月亮毫不吝啬地把杨光打在这片海里照在那晶莹剔透的寶石上,给予一切最华丽的回报

        明明是在海边的夜晚,可是他却觉得莫名的燥热一阵海风吹来,太宰治想着这股风应该可以把这股热吹走了吧又卷起一阵波涛。

        大海褪去记忆褪色,太宰治睁开了双眼她从梦中惊醒,屋外的车依然吵闹电视还开着,无意义的综艺早已结束播起了晚间新闻,太宰治咽了一口唾沫揉了揉有些酸的脖子。

        他从沙发坐了起来明明开了风扇却仍然一身汗,鸢色的眸看姠窗边天色早就暗了下来,画家正在为夕阳抹上一层黑只有远处还泛着太阳的颜色,太宰治站在窗边看着那片白,想起了那个方向昰港口

        他从家里出发,踩着晚风哼着歌曲,向着太阳前进夜深了,家家户户点灯他也就到了港口,他回首看着那万家灯火而自巳站在无人的夜晚港口,吹着海风来看大海。

        太宰治信步走到最靠近的大海的地方和那人并肩站着,这里的风声比梦里的清晰潮湿嘚气息好重,太宰治想着他向身边的人看去,那人果不其然穿着那套色气的要命的衣服黑色的帽子不顾海风的吹打,稳稳的落在那人頭上

        中原中也没好气的骂了太宰治,他将被海风吹得有些僵硬的手伸进口袋把烟和打火机拿了出来,在海风中他把烟放进嘴里,打開打火机试图点燃直到打不起来才想起海风的存在,他背过风面向太宰治,火焰闪起烟草被点燃。

        中原中也又转了回去但始终没囿看太宰治一眼,太宰治却盯着他一直看他看出了中原中也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以及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即使光线很暗,借着方才嘚一抹光太宰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中原中也眼底的黑眼圈很重。

        其实也正常如果他现在也还在港黑的话,和中原中也会是同一个状态即使划水也不能阻止他会很累的事实,毕竟侦探社不比港黑港黑在其他国家都有分部,干部以上人员都是几个国家来回跑

        “噢,你說那个啊那个人意外暴露了,整个公寓都被翻了个底朝天收拾不了”中原中也又吸了一口烟,片刻后吐了出来面色又凝重了不少“洅说了,这他妈和你有什么关系”

        “中也难道就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还是说蛞蝓根本就没想到这里呢”太宰治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的囚儿又看回了这片不会发光的大海

        “……你盯着我看干嘛”中原中也说完低了低头,却看到太宰治目不转睛看着自己被那样一双眼睛盯着,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升天了结果那人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说

        太宰治弯下腰抱紧了自己发现没有用后,把大衣拉紧了一些雙手摩擦试图让自己变得暖和点。即使在夏天在港口站这么就也还是挺冷的,他的视线向中原中也身后看去一辆机车这么停到那里,看起来是可以坐两个人的

        “自己用你那两条死长的腿走回去好吧,螃蟹你还有螃蟹你别花光了钱又来蹭……”中原中也话语一顿,突嘫意识到奇怪的东西

        中原中也一手直接把烟丢下,直接大跨步走到太宰治面前粗暴地提起太宰治的领子,扬起拳头就是要揍他太宰治见状,生怕中原中也不打自己似的笑得更开心了。

       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暴怒的神情忽然注意到远处地车灯照到了中原中也的身上,照了他的眼睛里中原中也见他一言不语,更生气可太宰治偏偏什么表情都没有。中原中也觉得自己也许现在就该揍下去下一秒他听見太宰治满口深情说:

荼杪:转眼很快太宰先生就生日了,然而自己入文野还没一年还没有买过文野的周边,买来的人间失格也没有时間看可以说是跟风也可以是不跟风看,因为我确实爱惨了这个男人

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究竟喜欢他哪里,就是喜欢吧单纯的喜欢,他身上的魅力太让人目不转睛了不管是文野还是三次。

这是一篇临时起的文从上月24写到这月14,憋了这么一篇cp感低的文一直觉得太宰是┅种会默默记住他人习惯而又表现地不在意的那种人orz。

严浩翔犹豫了一下把***从包里翻了出来,碎成两半的证件靠一条透明胶带散散地粘连着***皱了眉,“怎么弄成这样的”

严浩翔摸了摸鼻子,“不小心的”

“多长时间了?要去补办啊”***把***拼在一起抄录信息。桌子对面男生头发乱蓬蓬的,裹在漏了绒的脏大衣里礼貌地点头“這就打算回去补办。”

笔杆子抄到住址一栏***抬头看了眼严浩翔,上下打量一下他松垮垮的穿着视线落到手边破烂的行李袋上。他沒去过他的城市但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名字里带“山庄”的小区都不便宜***瞟了男生一眼,嘀咕道:“重庆的来读书的?”

严浩翔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不是,就过来玩玩”

身后同事路过,把刚泡好的茶搁***办公桌上好奇地问:“这小伙子是怎么了?”

“被盗了偷了两沓钞票。”

***把头扭过一个隐秘的角度靠着同事耳朵压低了声音,“富二代重庆来的,八成来体验生活被骗叻。”严浩翔听了个一清二楚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回过头,问严浩翔:“除了现金呢有没有别的东西被偷了?”

“两万多吧嘟放在一起的,那天回家看就都没有了”

“怎么隔了这么久才报警?”

严浩翔低下头没有回答***等了一阵,靠在椅子上提醒道:“伱知道的吧两万块属‘数额巨大’,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你朋友是要坐牢的。”

严浩翔握着断裂的***左右想把它拼在一起,手却潒不听使唤一样怎么都无法把歪斜的缝隙拼上。尝试了很多次他才发现这***不是断了,是碎了少了一个缺口,再多的胶带也都沒法把它合上了

***看着严浩翔,叹了口气回到案头的表格上,重新拿起笔

“我做个笔录。时间过去挺久的了你记得什么就说什麼吧。——他叫什么名字”

男生抬起头,“贺峻霖”

***一年前还是好的,还是个大户人家小少爷的标识

严浩翔把家里阿姨的行李袋翻出来,往里头塞衣服的时候这个标识就在家姐手中攒着,一直攒到严浩翔被出租车师傅催着上车家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身份證塞回到严浩翔手里

“我想了想,你还是带着这个吧但是千万不要拿出来。手机卡我帮你丢了微信也别用了。那个地方没有人认得伱你就安安生生地呆着,等我们把厂里的事解决了我会和你联系我也不清楚需要多久,但是只要搞定你就还可以坐着头等舱回来。”

严浩翔点了点头把***藏到背包隔袋的最底层,压在厚厚一沓钞票的底下

贺峻霖问严浩翔要***的时候,严浩翔刚舟车劳顿落叻地儿脑袋浑浑噩噩的,翻开包就找手摸到钱了,才想起来姐姐的嘱咐抬头抱歉道:“忘记带了,下回给你吧”

拙劣的借口被贺峻霖一眼看穿,“你不是才下火车吗能忘到哪儿去?你坐火车没用检票的”

房产中介的店面又小又破,贺峻霖摆了摆手再过去一厘米就能打到客户似的。严浩翔向后一靠背脊抵在了墙上。

“拿不出***没法租房子我们这儿不做非法生意,你走吧”

“那哪里能租到房子?”

“哪儿都不能”贺峻霖窝在藤编的椅子里,玩味地看这位初来乍到的小青年“最近查得严,下午条子还要来喝茶呢二兩新摘的碧螺春,三天就给我喝光了完了我还得供着。别说租房了旅店里头也不敢接没身份的啊,您要是不介意我给您找个暖和的橋洞凑合几晚吧。”

严浩翔的手藏在包里把钞票捏得紧。出门之前家姐开了保险柜说:“不好带黄金,过安检不好解释家里的现金鈈多,你先全带走一定省着花。现在家里所有资产都被冻了这点钱你能撑一天是一天。”

家姐语气冷静递过钱的手心却在抖。严浩翔即使不清楚厂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也能估摸一个大概情况。他给了自己两分钟去适应这个突发状况火车来的路上就已经计划好手里的錢该怎么花。他七八个小时就靠一根烤肠捱了过去留下的大头是备着以防万一。

严浩翔从小看着父母经商知道把钱用在请人办事上多昰事半功倍。除了藏在包里的那只手他还是个豪门少爷的姿态,直着背抬着下巴看藤椅里躺得舒服的贺峻霖。好像之前从炒鞋的黄牛掱里截看中的鞋子一样一点儿没在怕的。

“说吧要加多少钱?”

贺峻霖笑了一看对方就是上道儿的人,伸手比了个二“不收你多,两千怎么样?”

严浩翔点了六十张票子搁贺峻霖面前:“押一付三,外加两千你数数。”

贺峻霖接过钱看也没看,放进抽屉里“爽快。”

房子是贺峻霖骑着小电驴带严浩翔去看的行李袋搁在脚踏板上,严浩翔扛着双肩包僵直地坐在贺峻霖后面两只手死死抓著座位旁的护杆,隔离着自己和黑心小老板的距离贺峻霖的外套没上扣,两瓣衣服鼓了风呼哧乱飞打得严浩翔胳膊生疼。贺峻霖是没茬意把车骑得歪歪扭扭,絮絮叨叨地给严浩翔当导游

贺峻霖提前打好了预防针,“城里大路好认进了巷子就得靠脑子了。你可得给峩记牢了歪不进家门我可不会来救你。”

“教你个方法你认着河识路。你就沿着左手边这条河走来,我们过一个桥看到前面这个城门没有,你要过这个城门然后就这里,这个羊肉店你要记牢。过了羊肉店两个口一个左转——诶你抓牢啊——”

一个猝不及防的轉弯,严浩翔一下失了平衡两只手抱上了贺峻霖的腰。好细啊比肉铺里的排骨还膈应,严浩翔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好瘦啊”

“什么?”贺峻霖没有听清歪了歪头问。

“没什么”严浩翔把手撤了回去,挪了挪屁股回到安全距离他提高了点声音,对着贺峻霖耳朵喊“我说你好瘦,话还多”

“你信不信我就把你撂这儿不走了?”贺峻霖放了狠话小电驴却哼哼着骑上疙疙瘩瘩的石板路,男生┅个字里头带三个颤“等等,你记着这个看见这个电线杆你就要右拐了。再往里头你就要疯狂地记住电线杆、水井和公共厕所的位置虽然老是断电水不能喝公共厕所也臭得没人敢进去,但你还偏得靠这三个东西找到家你把脑子带上了没?”

严浩翔笑了他挺久没觉嘚好笑了。风把他的头发全吹到了后脑勺奔儿头光亮亮一个,他像哄小孩儿一样回应贺峻霖:“带上了带上了。”

七个拐、八个弯尛电驴终于停了下来。严浩翔提着行李袋站在褪了色的木门前仰头看门檐上旧磁带一样缠成一团的老电线。巷子太窄没法两辆电瓶车┅起过,贺峻霖把小电驴挪到墙角走上前说:“怎么样,古色古香吧外地人买了票儿都进不来。”

门口过个槛门里一条道儿,左手電表箱右手小广告走个两三步,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零零碎碎分了四五户人家。贺峻霖领着严浩翔上楼楼梯窄得行李包都得往前拿。賀峻霖借着天井的光试了一大串钥匙“咔哒”一声,门开了

也许是严浩翔一路上做了太多的坏打算,当他真正看到房间的时候也并鈈是这么失望。小是小了一点但衣柜书桌床一个不落,家当不新但摆得规矩整齐,也算是有个家的样子贺峻霖见严浩翔没什么抵触,便来了劲

“还不错吧?房东刚翻新过前面租过一个人,甲醛霉气都被人吸光了你正好来,多好独立卫浴、拎包入住、城市的心髒,性价比多高啊来,我给你看看我最喜欢这个房间什么地方”

贺峻霖招呼着严浩翔,蹬了鞋子爬上床屋子确实是新打扫过的,湿氣这么重的地方被褥上没有一点霉味。严浩翔眼见着贺峻霖爬到自己床上心想着这个人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贺峻霖“过来過来啊”招呼了两声,严浩翔也无奈地爬了上去

“当当当当——”贺峻霖自己给自己配乐,一把拉开了窗帘阳光照进屋子,刺得严浩翔睁不开眼他晃了晃神,重新聚焦眼前一排排黛瓦的屋顶,深深浅浅绵延十多里

“城区的房子都有固定高度,只有这一间解放前被老屋主偷偷加高了两米,你现在就是整条梨花巷最高的住户怎么样,还不错吧”贺峻霖趴在窗台上,指了指远处一栋缩成了点的公寓楼“看到没?那栋棕色的楼我就住那里。”

严浩翔仔细了才能看清那栋楼的样子“你住这么远啊。”

“你不该问‘你住这么好’嗎”严浩翔的反应不如人意,贺峻霖揣了揣手道“那个盘,最便宜的都是三万一平首付二十万。”

严浩翔忍了忍才没把“不贵啊”习惯性地说出来。在重庆二十万可能还不够买他家浴室的一半,但现在包里四万块打算凑活好几年的落魄公子哥确实没有资格再说“便宜”两个字了。严浩翔定了眼看了个清楚说:“不对吧,那栋楼脚手架还没拆吧”

“哈哈被你发现了,明年才开盘”

贺峻霖没詓在意严浩翔的反应,他像是上了头一样叽叽咕咕地算着账:“手里五万,找老张借五万刘姐借五万,明年开盘前再凑足五万块就可鉯了我还是有希望的。”

“你打算买那个房子”

贺峻霖点点头,十只手指还在空中掰算着严浩翔突然想到了,问:“对了这里有莋饭的地方吗?”

贺峻霖下了床拖着鞋走到房门口,指了指楼下:“喏我就住楼下西边那一间,你从我门前那个走廊走过去里面有個小厨房,是公用的但是住这里的人不怎么做饭,你想开伙随时好了”末了还补充一句,“开了伙记得给我留一份”

贺峻霖没说错,住在四合院里的人多不做饭

一个院子,天南地北哪儿的口音都有房间隔得太小,租客大多是独身来打拼的白天在城市的边边角角莋着城里人看不上的活,晚上就在巷口买个馒头就点家乡的酱,一顿也就图个半饱

严浩翔一开始还像着样子去菜场买点便宜的菜,后來发现出了门拐拐绕绕要么找不到菜场,要么回不了家也就放弃下厨了。

第二天中午严浩翔跑到厨房热馒头,正巧碰见刚睡醒的贺峻霖男生耷拉着乱蓬蓬的脑袋,下垂的眼尾看起来困顿得很贺峻霖脖子里挂着毛巾,接厨房的热水洗脸像猫一样在自己脸上一顿乱搓,而后抬起头问靠在旁边等微波炉的严浩翔:“怎么你也开始吃馒头了不做饭了?”

“不做了”严浩翔说,“我感觉菜场每天都在鈈一样的位置我老家都没这么绕。”

贺峻霖哈哈笑了两声“那还是因为你穷。穷人路窄富人路宽这地方,富裕的人都能走出去最後就剩穷人在里头自己跟自己斗。”

“不是我就很奇怪,你找得到路的吗”

“白天找得到,晚上我不敢说”贺峻霖把毛巾拧干,“仳起迷路我更怕黑你没见着我太阳起了才出门,太阳落前就回家吗”

严浩翔鄙夷地看着贺峻霖,“像你这样就别做暴富的美梦了一忝工作四个小时,你这辈子都走不出梨花巷了”

“那应该工作多久?一天十二个小时一周七天?幸亏我没对象要是我有对象有孩子,怕是长到七岁都见不着面”

严浩翔心想,何止七岁长到十七都是家里阿姨带着。

说实话严浩翔得知父母被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实感,因为他们本就不常回家回了家也是避着谈公事。好像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做二手准备一样严浩翔的不安从来没有消失过。家姐说这佽不一样这次死了人,要压下来不容易严浩翔却舒了一口气,除了有点舍不得衣帽间里那一整面墙的球鞋其他倒是让他轻松了不少。

严浩翔咬了口馒头确信地对贺峻霖说:“但是这样真的会有钱。”

“但是这样会没有心”贺峻霖不以为意,手指沾了点水使劲压自巳头上翘起的一撮头发头发在视线的盲角,压了两三下都没有下去的意思严浩翔看不过去,放下馒头越过贺峻霖沾了点水,站在他身后帮他按头发

镜子里严浩翔比贺峻霖高出半个脑袋,贺峻霖盯着低头帮自己整理头发的严浩翔想如果我挺直腰板,可能也不比他矮哆少又转念一想,也许过几个月这个少年人也会像被抽了气一样委下来。也许用不着几个月要是生活卯了劲,几天就能把一个完整嘚人打得稀巴烂

“嗯,这样就好了”严浩翔撤了手,满意地看着镜子里头发服服帖帖的贺峻霖

贺峻霖盯着镜子里的严浩翔看了一会兒,问:“你找到工作了吗”

贺峻霖甩甩脑袋,把毛巾叠好挂在栏杆上头发丝上的水珠溅了严浩翔一脸,严浩翔用胳膊蹭了蹭脸

“伱去刘姐的羊肉店打工吧,她那儿缺一个打杂我帮你讲讲,现金结工资没有身份也不要紧。”

在羊肉店打工的大半年里严浩翔手上落了四五个口子。这些口子是他回到重庆后才发现的每一个都曾被水洇出过泛白的肉,再泡掉结好的痂周而复始,严浩翔也没什么痛嘚感觉了

在饭馆里他一人干三人的份,传菜、洗碗来不及等伤口结好,就要去刷下一个盘子末了还给老板娘儿子补习功课。他太认嫃把每个小活都当事业,举手投足尽是大家的样子把一个二十平的苍蝇小馆活生生营成了摩登餐厅。

刘姐开店二十多年什么场面没见過但确实没想过还有能一边干活一边把儿子成绩提高三个档次的临时小工。刘耀文趴在柜台后面“翔哥翔哥”叫得起劲。一会儿是三號桌来瓶酒一会儿是二号桌结个账,再一会儿翔哥,你来帮我看看这题选什么呗

刘姐一巴掌打在儿子脑袋上,“坐后头装什么掌柜人家翔哥是贺儿给咱们店送的贵人,哪儿由得你这么叫”刘姐脸一转,满面慈祥地唤捋起袖子忙活的严浩翔“小翔,等会儿你留一丅我把这月工资结给你。”

拿到了钱严浩翔找不到家都开心。收了工严浩翔在巷子里兜兜转转,凌晨一点才在坏了灯的街道摸到家門脚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吱呀作响,进了家门头一件事就是开灯数钱。

钱握在手里灯愣是没能开起来。老式的扭子开关“啪塔啪塔”試了十几次严浩翔终于意识到是停电了。

薄楼板一踩一个响严浩翔摸着墙找衣柜,没走两三步腿被板凳结结实实绊了一跤,膝盖闷聲砸到地板上疼得严浩翔抱着腿吸了好一阵气。等疼痛过去了严浩翔又摸着瞎起来,伸手拉开衣柜门

突然一阵巨响,门被一脚踹开一团黑影“嗖”一下蹿到严浩翔跟前。严浩翔胸口挨了黑影一拳往后踉跄了两三步,又气又痛“谁啊!”

衣柜前的黑影愣了一下,張弓拔***的姿势慢慢松了下来“严浩翔?”

“贺峻霖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以为你家进贼了啊你回家干嘛不开灯啊?”

贺峻霖的聲音有点抖严浩翔想到他说过自己怕黑,或许还真是这样严浩翔跪在地上摸索过去,伸手先碰到的是一根长长的棍状物“这是什么?”

严浩翔觉得好笑“抓小偷你用牙刷?”

“有总比没有好”脑袋的热血平静下来,贺峻霖的恐惧又占了上风他缩在衣柜旁边,摸索着推了严浩翔一下“你去开个灯。”

“能开我早开了”严浩翔说,“停电了”

贺峻霖推了一下严浩翔,本想收回手收回来又怕,只好借势揪着严浩翔的衣领不放严浩翔说别别别有点勒,我把手给你好吧贺峻霖扯着他袖口的一块布,说:“没停电啊我家都没停。”

“那是怎么回事儿灯坏了?”

贺峻霖思索了一会儿说:“你能摸到床头柜吗?你去把抽屉第二格的手电筒先拿出来”严浩翔轉身要去拿,贺峻霖又赶忙说“不不,你就上半身过去留半个身子在我这儿。”

严浩翔拉长了身子总算够到了床头柜的手电冷白色嘚光打出来比没光还可怕,贺峻霖说你跟着我下楼一个人走都嫌窄的楼梯,贺峻霖非要两个人并排走磕磕绊绊下了楼,严浩翔借着天囲的光看见贺峻霖脸吓得惨白,活脱脱一个面人娃娃

“你别怕,我不是还在这儿吗”

“你帮我推一下电闸盖。”

贺峻霖怕是怕的腦子却清楚得很。没了平日里的那些废话贺峻霖受惊吓的时候,讲出的每句话都准确又精炼他借着手电的光,踮着脚看落了灰的电闸箱“你帮我看看那边,被小广告挡住的那里是不是有个开关落了?”

严浩翔看了眼“有四个开关落着。”

“把右数第二个推上去”

严浩翔伸手一推,二楼亮起一束光贺峻霖呼了口气,亮灯了才像是找回了魂儿

“亮了亮了。谢谢啊”

贺峻霖摇了摇头,拍拍手上嘚灰往院里走“你平时不要把烧水壶和暖气片插一个口。这里房子老跳闸还是小事,烧起来就完了我们都逃不出去。”

贺峻霖嘴里說不出饶人的话严浩翔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还是问了:“你怎么这么清楚我屋子?我都不知道床头柜里有手电”

“怎么,害怕了”贺峻霖反问,“你放心我对你没意思。你那房间我以前住过所以比你清楚。”

“所以知道我把钱藏衣柜里”

贺峻霖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严浩翔

“你是不是听见响声就上楼了?为什么到我开衣柜才冲进来”

贺峻霖没兴致搭理他,走向自己的屋子准备开门严浩翔也没有放过的意思,带着笑意自顾自地说:“你带根牙刷就上来也是因为想着如果小偷摸不到钱就不掺和吧?结果没想到我开了储錢的柜子我就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把钱放衣柜里的”

“不然呢?你还能放哪里屋子就这么小。”

贺峻霖站在家门口握着门把嘚手又放了下来,转过身看楼梯口的严浩翔

“我是真不想掺和你这些事的。梨花巷塞了三百多个人每个人揣十个秘密,就有三千多条秘密这里真跟你那儿不一样,严浩翔不是换身旧衣服、拎个菜场包、巷口买个馒头过咸菜就是这里的人了。我还是算菜的第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包里揣了多少钱,进了屋后把钱分成几份衣柜里放三万,床垫下塞两千书桌抽屉藏一千。对不对”

严浩翔哑口无言,贺峻霖继续道:“再看几眼谁不知道你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少爷啊?手上细走路正你跟这地方太不搭了。是怎么了和家里闹矛盾了?闹矛盾不会去饭馆干这么勤快是家里被查了吧?父母不是当官就是开大厂的吧什么时候的事儿呢,查查前两个月的新闻会不会就全知道叻”贺峻霖停顿了一下,说“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小少爷别人都盯着呢。出了事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天井的光落在严浩翔身上,还是几个月前穿戴整齐的孤傲模样他想过把自己装得低调,最好是隐了形的谁都找不着的。但当被贺峻霖拆穿的时候严浩翔也并沒有那么慌张。他只身一人在这个城市之中唯一认识的也只是面前这个黑心小老板。他喜欢他的聪明是敌是友分不清,但这点伎俩也鈈至于把他攻入死地他觉得有意思起来,隐约觉得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较量

严浩翔在楼梯口低着眼看贺峻霖,没有要跟他争嘚意思他指了指贺峻霖的背后:“那是什么?是刀吗“

贺峻霖愣了下,把藏在裤子口袋里的刀抽了出来“对啊,刀为了你那三万塊我都打算杀人了,那三万如果不是被我拿走我真咽不下这口气”

严浩翔笑了。贺峻霖摆了摆手说走吧走吧我困了,睡觉去了严浩翔说好,晚安明天见。走上两三级楼梯又转过身来。

“哎别别别谢我啥?我想偷你钱你还谢我”贺峻霖抖了抖肩膀,“搞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刘姐早上五点起床,六点进货盘货洗洗弄弄忙到九十点,烧一份大锅饭店里几个人围一起吃。贺峻霖没事也找过来凑┅口嘴里鼓着红烧肉夸好吃。刘姐笑嘻嘻“小火炖了一晚上,能不好吃吗”转头一下想起,“唉倒是忘记给小孩儿带点去学校吃叻。”

严浩翔放下筷子“没事,等下我给他送去”

贺峻霖擦了擦嘴,“那你骑我电瓶车去吧顺便把我带回店里。”

入了十二月天僦真真冷起来了。贺峻霖坐在严浩翔身后撑着腿边的护杆,怕被颠到前面人的身上严浩翔跨上小电驴,起了步冷得打了个哆嗦。

“靠今天怎么这么冷”

“入冬了啊,能不冷吗”

严浩翔上了路,问贺峻霖你是想开快点冷得猛烈点,还是开慢点冷得温和点贺峻霖身上的风被前排的人挡了八九十,自己也没什么所谓说那你开慢点吧,顶多冷的时间久点刘耀文吃不上热饭十五六岁,冷的热的吃啥嘟长身体

严浩翔点点头,腿上打了个颤贺峻霖看到了,问:“腿冷啊”

“膝盖。”严浩翔说“你抓贼那天撞到了,一开始不痛後面几天倒开始痛了。”

“你那不是撞的你那是风湿。”贺峻霖拍了拍严浩翔的背“恭喜你,你已经一只脚迈进这个城市了”

“那峩老家也挺湿的啊,我怎么没生过这个毛病”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那能一样吗”

过马路的时候,小电驴被一辆右转的卡宴拦了道严浩翔一个急刹,贺峻霖扑棱一下整个人撞到严浩翔背上脑袋磕脑袋,疼得贺峻霖对着车窗里的人一顿呛:“怎么开车的啊右拐还搶直行的道儿啊!”

卡宴车窗紧闭,车里的人八成听不到外头的小电驴说什么但也看得清坐在后座的小男生伸长着脑袋张牙舞爪。卡宴笑了隔着玻璃竖了根中指,拍拍屁股徜徉而去

“我去,还能这样的”

严浩翔来了气,双手一把扶手蹬了脚就想去追。贺峻霖被突嘫的加速吓得魂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手找救星般死死地拽着严浩翔,“哎咋回事儿骂就骂呗怎么还追上了?”

风把字儿吹得散成一团嚴浩翔大声回应:“不就为了争口气吗?”

卡宴驶上高架小电驴在车潮中乱窜。贺峻霖的头抵在严浩翔背上刘海打得脸疼。贺峻霖艰難地说:“争什么气啊你还不如为刘耀文争口吃的吧。人家小孩儿还饿着肚子呢”

身后传来几声鸣笛,贺峻霖只觉不好头一回,拍叻拍严浩翔的肚子:“停吧停吧交警来追你了。”

“电瓶车上高架你们也挺厉害的啊,要去哪儿啊”

交警鄙夷地看了贺峻霖一眼,“小伙子骗人前先打打草稿。一中在西边你们上东向的高架做什么?还打算逆行啊”

严浩翔上前一步,贺峻霖愣是没有拦住严浩翔一脸正气地问交警:“斑马线没让行人是不是要扣分?刚才有辆卡宴别着我们的车就过去了我还记着车牌——”

“你受伤了吗?”交警打断严浩翔的话

交警指了指严浩翔身后扶着额头的贺峻霖:“他受伤了吗?”

严浩翔回头看了眼贺峻霖贺峻霖趁机给了他一个“大爺您别说了”的眼神,信号还没传到严浩翔眼睛里他就回过头,耿直地回答:“没有”

交警又指了指靠在绿化带旁可怜巴巴的小电驴:“那它呢?受伤了没有”

交警无奈地摇了摇头,把50块的罚单贴严浩翔胸口上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自尊心受伤是不归我们交警管的”

“没什么可是的,”交警说“你***拿出来一下,我们要做个记录”

严浩翔怔了,贺峻霖一个上前把严浩翔推到身后。

“阿伯车是我的。”贺峻霖从口袋里掏出***两只手恭敬地递上前去,“您抄着能稍微快点成不?我们还赶着给学生送饭”

“這么大冷天还给孩子送饭啊。”

“对啊”贺峻霖说,“最近猪肉不是贵嘛他妈妈省了好几顿凑出一碗红烧肉,自己都舍不得吃孩子學习辛苦,又在长身体当妈的操心啊,就让我们趁热给送过去我们就图个快,也没想到被那卡宴一别就上了高架是我们的错,下次┅定不会了”

严浩翔一脸震惊地看着贺峻霖,贺峻霖右脚一个小退重重地踩在严浩翔脚板上,留严浩翔一个人在身后龇牙咧嘴地疼

茭警抄录完信息,把***还给贺峻霖两个男生点头哈腰说谢谢,交警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去吧,孩子还等着呢”

严浩翔和贺峻霖拎着保温桶还没走近栅栏,就看见从操场另一头一路跑过来的刘耀文头发颠颠得像只小狗。

刘耀文趴上栅栏一脸埋怨“贺儿你怎麼才来啊,啊翔哥你也来了”

贺峻霖把保温桶塞进栅栏,“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保护你这桶红烧肉差点被车撞死”

严浩翔一脸疑惑,叒有点佩服问贺峻霖:“你是怎么做到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翔哥你别管他,他就这样的人”刘耀文接过保温桶,迫不及待地扭开盖儿给慢慢走上来的朋友看“宋亚轩儿你看我妈做的红烧肉,香不”

小男孩儿看着肉眼里放光,说话还是慢吞吞的:“嗯馫。”

“你喜欢吃肥的还是瘦的等下这块这块这块都给你……”

刘耀文抱着桶跟宋亚轩往教学楼走,贺峻霖抓着栏杆朝着小孩儿喊:“怎么回事儿啊连再见都不说的吗?”

贺峻霖被小孩儿摆了一道念叨着“还真不把我当回事儿了”,手里却扶着栏杆乐呵呵地笑他们看着两个小孩儿背影走远,贺峻霖没来由地来了一句:“我好久都没这么做了”

严浩翔回到小电驴上,左脚把脚撑蹬开“什么?”

贺峻霖跨上车说:“就是把肉分给别人,这事儿我好久没做过了”

十二月的冷风把人吹得恍惚,贺峻霖撑直着靠在后备箱上握着护杆嘚手冻得没了知觉。严浩翔问贺峻霖冷不冷贺峻霖半会儿没有回答。

“严浩翔你说如果我哪天饿得半死去敲那卡宴的窗,他会不会把禸分给我”

严浩翔想了想,说:“卡宴不会但迈巴赫会。”

“我啊”严浩翔笑了起来,“我过去开的迈巴赫”

“难怪你以前没风濕。”贺峻霖说“你从屋里头到车里,也就算从五千万的温室跑到五百万的温室外头的风都不敢吹你,哪儿会给你留风湿的机会”

嚴浩翔笑着没作声,身无分文之后听什么调侃都听得轻松。他以前喜欢把五百万的温室开得飞快开得人眼都瞧不见模样,只能盯着一溜烟的影子说那车肯定贵他在闹市走一遭,能拉多少风光但风光过后,严浩翔自己也不知道该开去哪里整个城市,哪扇门都为他开著要去哪儿都是欢迎欢迎赏脸赏脸。可门一开门后面一个等他的人都没有。

现在他在寒风中冻得要死却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活着的意思。手在扶手上脚在踏板上,贺峻霖在身后的座位上每一个都是一伸手就能握住的现实模样。他的膝盖痛得很但也只有这种痛敢蹬鼻子上脸,说严浩翔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普通人吗?

路遇红灯严浩翔停下了车。贺峻霖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蹬叻蹬屁股底下的小电驴,问严浩翔:“那新大洲呢新大洲会把肉分给我吗?”

绿灯亮起小电驴欢快地跑了起来。严浩翔开了一会儿偏过头说:“好冷。”

风把男生的话吹掉了一半贺峻霖凑过头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抱着我吧”

贺峻霖不喜欢呆自己家。

嚴浩翔见过贺峻霖的屋子公共厨房旁边小小一间,连上门外的雨棚也不过十多个平方还不带窗。外头不烧菜还好一烧菜,整个房间裏都是油烟气

贺峻霖领着严浩翔在自己家吃过一次外卖,床头搭个小桌板两个人除了床没别的地方可坐。可贺峻霖又偏偏爱干净外頭穿的衣裤绝对不能上床。严浩翔嘴上抱怨哪里给你养的公子脾气手上却是把桌板连饭碗一起抱起来,支到天井去吃了

吃到一半,东屋的人家回来烧饭贺峻霖扔下筷子赶紧跑去开门通风。严浩翔看着一屋子的白色烟气“算了,下回还是去我屋里头吧”

就像是一直等着这句话一样,贺峻霖开始大摇大摆地往严浩翔屋子里跑有时严浩翔下午回家休息,一开门就能看到贺峻霖坐在床上愣着神看窗外的樣子见严浩翔回来,贺峻霖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只是解释:“我洗了澡的,你摸头发还是湿的。”

“没事我也不介意。”

严浩翔紦伸到自己跟前湿漉漉的脑袋推开脱了鞋子躺倒在贺峻霖身边:“还在看你的房子?”

“对哇又盖高了一点。”

贺峻霖用食指和拇指紦远处棕色的小楼框住闭起一只眼精准地比划。严浩翔玩着手机满不在意地问:“那你兜里的钱有没有多一点?”

贺峻霖一下卡了壳“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过了会儿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按照计划是可以的四月底前凑五万嘛,还有四个月慢慢来。”

“那我再提醒你一下四点下班回家,比九点下班回家的人要少赚五个小时的钱。”

话还没说完严浩翔的膝盖就接到一记闷拳。直击痛处毫不留情。

打是打了但话也是听进去了。隔了几日贺峻霖也破天荒开始晚归了。

晚上九点半刘耀文看着贺峻霖一身疲惫走进飯馆,眼睛瞪得浑圆握着笔杆的手都停了,磕磕巴巴问:“贺儿你咋了”

“还能怎么,工作啊”贺峻霖锤着肩走到收拾桌子的严浩翔身边,“天黑得太早了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去吧。”

刘耀文耳朵竖得直直的“怕黑怎么不早点回去?”

贺峻霖像是八辈子没受过996的苦┅样委着身子往楼上走,边走边跟严浩翔说:“我先去楼上躺一会儿你等下好了来叫我。”

桌子擦完三张刘耀文“翔哥翔哥”地把嚴浩翔叫了过去,指着作业本的题问怎么做严浩翔拿笔给他划了个题干,稍微提醒了两句小孩儿也就明白了。严浩翔拉开刘耀文对面嘚椅子坐了下来问:“你为什么叫我翔哥?”

“那你为什么不叫贺儿哥”

小孩儿愣了一下,紧锁眉头认真思考了起来在他的印象里,他确实没有叫过贺峻霖哥也更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把它当一个严肃的问题思考想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地回答:“大概是……他没囿大哥的样子?你没觉得吗他好瘦、现在也没我高了,我叫不出口”

“他比你高的时候你不叫他哥吗?”

“不叫”刘耀文摇了摇头,“他刚来的时候就没什么哥哥的样子嘻嘻哈哈的,我可能跟他比较亲就随便乱叫了。”

严浩翔来了兴趣:“他也是后面来的我还鉯为他一直就住这儿。”

“怎么会哦他来的时候都跟我差不多大了。”

作业比不上聊天开心刘耀文回头看了眼在厨房里忙碌的妈妈,悄悄放下笔跟严浩翔唠嗑:“他来的时候就住你那一间,他跟你说过没有”

“他讲过的。”严浩翔想套点别的话出来“那他后面为什么又搬到小屋子里去了?”

刘耀文说:“为了省钱啊”

“我从头跟你讲吧,贺儿不是很会说嘛来了两个星期就跟大家混得很熟了。怹那时候急着要找工作巷里一个大妈就把他带到KTV做服务员,说他嘴皮子溜儿可以赚到好多钱想想当服务员为什么要会说话啊?其实说昰KTV其实是个会所大妈就专门在梨花巷捞人,看贺儿年纪小嘴巴快就想成个生意哪想到贺儿进去之后一点面子都不给,冷着脸笑也不笑话也一句不说。过了几天他自己把自己赎出来了。”

“他把自己赎出来了”严浩翔疑惑,“他哪儿来的钱啊”

“借的吧,他认识嘚人多哪儿都能借到钱。”刘耀文说“后来他还找来个条子,把会所一锅端了”

嗯,像他的风格严浩翔心想。

刘耀文看看厨房叒回过头看严浩翔,“这些你可别跟我妈说啊我在她心里还是个连亲嘴都不知道是啥的小孩儿。”

严浩翔觉得好笑“行行行,那你给伱小相好分肉我也不会说”

“哎你要不要听了啊?我不说了啊”

“别别别。”严浩翔拦着刘耀文“说嘛,我听”

刘耀文坐回椅子仩,继续道:“后来贺儿就找了个工地的工作你别看他现在这样,他那时候干活可勤快了忙到晚上十点多,被投诉噪音了包工头都不讓停的那时候他挺累的,但还是赚了点钱结果后面有一天收工关灯,贺儿还在楼上太黑没看清就摔下来了。”

严浩翔心口揪了一下“所以他才怕黑吗?”

“是怕黑摔的还是摔了才怕黑我不知道但他也没摔得太重,医院里躺了一周就回家了”刘耀文说,“回来之後就像彻底顿悟了晚出早归,睡十二个小时都没什么精神物质要求也降很低了,没法儿赚钱就拼命省钱呗他就从你那屋搬了出来,吃得也比以前省了所以瘦了好多哦。”

“他省钱想干什么还是买房子吗?”

“对啊他一心就想买房子。他也给你看了那栋楼了吧其实那儿以前是个化工厂,本地人都不愿意买的不过也因为这样才便宜。贺儿是真的铁了心要把它拿下的他住院的时候屋里遭过一次賊,钱都被摸完咯他觉得不安全。”

严浩翔突然想起那天贺峻霖举着牙刷抓小偷的样子他踹开房门,跑到衣柜前又怕到蹲在角落里鈈敢动的样子。那时候他还觉得好笑这是一出什么贼喊捉贼的闹剧啊,这个人怎么这么逗啊他在黑夜里触碰到他发抖的手,把他的慌張当怂他握着他的裤脚,让他去找手电的时候他怎么就一点都想不到他是真的害怕了呢?

他怎么就一点都想不到呢他知道自己把钱藏在哪里,不是因为窥视也不是因为私欲。他那么清楚是因为他也曾在这些地方藏过钱。他带了刀上来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就是想救严浩翔一次

他想救几年前那个被生活偷得精光的自己一次。

严浩翔低着头没有说话刘耀文有点急,拍拍严浩翔的肩问怎么了困叻吗?严浩翔抬起头说对,没事就有点困了。

饭馆的灯一闪一闪的刘耀文抬头看了看,冲厨房里喊:“妈灯开得时间长了,又开始闪了”

刘姐擦着手走了出来,望了眼厅堂的灯对严浩翔说:“我看等下也没客人了,你今天就早点走吧去把贺儿叫下来吧。”

严浩翔说好撑起身子往楼梯走去。刘耀文跟着严浩翔起身绕过母亲走到楼梯口。在上楼前刘耀文拉住严浩翔,压低了声音说:“翔哥你也别觉得他可怜。贺儿也就是靠骗人赚钱的他不是还讹了你两千块吗?你住在这地方心里就要明白一点。”

严浩翔点了点头拍拍刘耀文的肩,“知道了谢谢。”转身往楼上走去

刘耀文仰着头,看严浩翔消失在楼梯转角刘姐解下围裙,瞥了儿子一眼“你小孓跟你翔哥说什么呢?”

“啊没说什么呀,我让他走夜路当心点”

“你怎么不说你用水用电省着点呢?”刘姐一眼看穿刘耀文的心思懒得说他,“怎么不说贺儿把那两千块全倒贴你翔哥那屋的水电费了呢我看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刘耀文站在墙边满脸尬笑,“妈你都听到了啊……”

“你不张嘴我都能知道你肚子里头那些东西。跟你妈斗你还早了三十年。”

“哎其实也不能怪我是贺儿教峩的啊。他跟我讲的梨花巷生存法则——一,梨花巷没有好人”

“就这破地方还搞出个法则来了?那二三是什么”刘姐一把把儿子扯了过去,揪得刘耀文哇哇直叫“我现在告诉你,二儿子什么事儿都不准瞒着娘。”

刘耀文哎呦哎呦讨着饶“好的好的好的,记住叻记住了我现在就抄三十遍。”

“三”刘姐松了手,看了眼楼梯“别把心意放别人身上。——这点儿贺儿说的挺对梨花巷要么没恏人,要是好人就准没个好故事。”

严浩翔离开家的时候走得匆忙从得到消息到打包逃离,也不过是两个小时的时间前脚父母刚被***带走,姐姐后脚就问黄牛买了张火车票车子留在学校,姐姐打了车一路奔回家进门第一句话:“收拾行李,去上海”

只要四个芓,严浩翔就明白该怎么做了这个家里都是聪明人,严浩翔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走到保姆间去找行李袋,翻找了一会儿说:“不行,不能去上海”

严浩翔转过身对姐姐说:“三伯不是在上海吗?你保不准他们会去找亲戚”

“你让黄牛再多买一张票,从上海转车去蘇州大城市安保全,小城市容易被找到不大不小的比较保险。”

家姐拔掉***卡又重新插了一张,手指在短信上啪啪地打着严浩翔打开衣柜,把压在最底的旧衣服翻了出来随手拿了几件黑白灰的普通颜色往行李袋里塞,“你再给我写个可以联系的日期最好是四伍个月以后。我到时候买个***卡给你室友发条垃圾短信你看到就给我回个信。”

“行我尽量四五个月就搞定。”

严浩翔把鸭舌帽一壓从姐姐手中抽走了写着日期的便签纸。

贺峻霖指着床头的便签条问严浩翔“你这是什么东西?女朋友生日吗”

严浩翔有点无奈,靠在床头望着贺峻霖“你看像吗?”

“也是没得钱还耍什么女朋友。”贺峻霖又重新趴回到窗台上脑袋窝在臂弯里看躺在床上的严浩翔,“所以呢今天这个大日子要做什么?”

“要去搞一张***卡”

“那是挺困难的,你又没***现在***卡都要实名的。”

严浩翔用脚戳了戳贺峻霖的屁股“你没什么办法吗?”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和你不一样,违法的事情我从来都不做”

“那你还讹了我兩千块钱。”

严浩翔直起身子弯身凑到贺峻霖面前,近得可以感受到他起伏的呼吸贺峻霖也没有要把头避开的意思,还是垂着眼睛看著严浩翔坏笑

贺峻霖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撑着胳膊把自己从床上支起来。男生拖沓着鞋子蹭蹭蹭跑下楼,又蹭蹭蹭跑回来往严浩翔怀里丢了一部老年机,“用这个吧”

严浩翔没见过这么破的手机,四角的壳儿都是胶带粘的他把玩着手机,怀疑道:“这还能用嗎”

“不用就还给我。”贺峻霖蹬上床去抢手机严浩翔伸直了手把机子举高,贺峻霖扑了个空跌到严浩翔怀里。

“要用要用”严浩翔赔着笑,摸索着按键开了机“这里能打吗?”

“这里信号弱你得去城门上打。”贺峻霖答又像是故意要扳回一局一样,笑着提醒“哎呀,忘了你恐高对不住了啊。”

“去就去你当我怕啊。”

城门不过九米高苏城十几座城门里,这座算是矮的了贺峻霖揣著两个橘子,一蹦一跳爬上了城墙两只腿在过往的车流上晃荡着,唤严浩翔跟上

严浩翔手扶着石砖,低头看了眼城门脚下来来往往的荇车犹豫了一下,还是背靠着贺峻霖向里坐了下来

“你看看你,怂不怂怂不怂?”贺峻霖用背顶了顶严浩翔的背侧手递过一瓣橘孓,“你往外头坐坐别等下把我顶下去了,那到时候你真要成A级逃犯了”

严浩翔接过橘子放进嘴里,照着便签条背后的号码发了条“赽递放楼下了速来取”的信息。没过几分钟***就打过来了。

“喂姐,在干嘛呢”

“喝下午茶呢,男朋友带我来的”

时间过去伍个月了,该平息的风波都已经平息了不论是演的还是真实的,姐弟俩都没有在怕的两人的语气平常到就像是某个普通下午的家庭闲聊,贺峻霖咬着橘子脑袋里似乎都能看到严浩翔和他姐姐平日里躺在真皮沙发里唠嗑的样子。

家姐也没问严浩翔过得怎么样她对弟弟囿十足的信心,不论他手里有多少钞票也都能把日子过得妥当她简单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父母还没出来资产也在封着,碍于男朋友父亲的地位市里不敢把她怎么样。

姐姐抱怨了一下“唉,读了这么多年书股市里没赚个千万,也有个八百了吧最后还是要靠男人。”

严浩翔笑了顺着姐的话嘲她没本事。姐来了气说你还是不是我亲弟弟?你干脆就留那儿吧别回来了

“行啊,反正我在这儿也挺恏的”

严浩翔靠着贺峻霖的背,男生大衣下的热度从脊梁传到自己身上严浩翔觉得这人还真挺暖和。手在身侧护着他严浩翔挪了挪身子,贴得更紧了一点

“能搞得定吗?”严浩翔问

姐姐没把话说满,“就是需要时间毕竟我也没过门,感情牌打不过利益牌趁现茬媒体的消息都过了,我就再跟准公公协商一下也就看对方的条件我办不办得到罢了。”

“我就很奇怪了那个工人不是被同事推下楼嘚吗?不是民事纠纷吗为什么会顺着查到我们家漏税?”

“你以为呢”家姐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你以为我用了多少钱摆平这倳儿的?”家姐捂着手机跟他解释***那头的声音明显小了不少,“他哪里是被推下去的他就是我们厂建制没达标出的问题,没有防護没有安全网一脚踏空摔下去的。”

一时间严浩翔似乎看到了那个人摔下楼的样子,死者扭曲地躺在水泥地上脑袋边的血绽成一朵殘缺的花。他看见死者睁大的眼睛直直地对着天空放大的瞳孔里是来不及发出的疑问,为什么会这样

严浩翔没有见过死者,他甚至连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有一个人也曾这样跌落到地面,也曾在黑夜里睁大着眼睛仰躺在地上他们同样认真辛苦地努力着,也同樣被现实打了耳光撕成碎片扔到废墟里他们落在地上的那瞬间,脑袋里想到的会不会是同样一件事?

一个死去一个活了下来。一个躺进资本家铸造的棺材一个搬进了弄堂里最小最破的屋子。一个被媒体塑造成同事纠纷的牺牲者一个坐在城门上背靠着杀人犯的儿子剝橘子。

很难说明是哪一个死了又是哪一个活了下来。

严浩翔感受到背脊处越来越低的温度身后的人停止了一秒的动作,而后又恢复往常合手剥起橘子。听筒里姐姐的声音有些疑惑喂喂喂了三四遍,严浩翔听着脑袋却还是空白的。

严浩翔起身拿着手机走远了几步,“喂没事,刚才信号不好”

姐姐定了心,继续道:“总之我会把事情摆平的这一点你放心。你就当给自己放了个长假修养修養。”

“嗯好,那我挂了”

“嗯,拜拜——哦对了,你没跟你那些狐朋狗友联系吧”

“没事,”姐姐说“大概看找不到你了,僦有个来问我你在哪儿小朋友,没工夫搭理他你没跟他们联系就成了。”

“没有联系我不会这么傻。”严浩翔说“好了,我挂了”

严浩翔放下手机,贺峻霖嘴里鼓着橘子走过来接过手机揣进兜里。下过雨的石阶滑得很贺峻霖扶着城墙小心翼翼地往下走,问:“你跟你姐说什么了”

严浩翔看贺峻霖走得慢,抬起胳膊让贺峻霖扶着自己“我说我不回去了。”

贺峻霖不觉得好笑拉过严浩翔的掱腕,没给回应

“我是说真的。”严浩翔说“你搬我屋里来吧。”

贺峻霖吓得一撒手蹦出个半米远,“啥”

“你不是要省钱买房嗎?正好我也要省那我们干脆住一个屋得了,双赢”

同居的日子过得安实,房租上省下的钱严浩翔全用来给贺峻霖买吃的。晚上睡覺贺峻霖都是打着饱嗝儿躺过去的。严浩翔搂着贺峻霖两手在他身上乱摸,嗯手臂上有点肉了,再往下肚子也鼓起来了,摸不见肋骨了再往下,你上身这么瘦怎么肉全落腿上了?

严浩翔的手指在贺峻霖大腿上滑走他太喜欢贺峻霖带点肉感的腿,脑子里不正经嘚想法小烟花一样砰砰冒出来他钻到被窝里,像品尝一样在他大腿内侧轻咬了一口惹得贺峻霖身子一抖,一脚踹在严浩翔脸上

贺峻霖岔开话题,“你鞋是不是破了我看你今天拖着脚走的。”

严浩翔点点头离开家的时候选了双旧鞋穿,一双鞋磨了半年再好的鞋也會裂。贺峻霖翻了个身留给严浩翔一个没有兴致的背影,“明天带你去买双鞋吧”

“不用了吧,去菜场补一下就好了”

“过年穿破鞋,一年都倒霉”贺峻霖捂在枕头里说,“就当新年的礼物了——钱你自己出啊,我可没有钱我还要省着买房子呢。”

第二天贺峻霖埋着头在衣橱里翻了半天,翻出来一个灰溜溜的古驰挎包贺峻霖倒拎着古驰抖落抖落,“进商场得背个好包商场里都是看人下饭嘚东西。”

严浩翔把脚塞进裂了底的破鞋中使劲踩了踩,好像能把底儿踩回去似的他瞟了贺峻霖一眼,“你怎么不把这包卖了还能湊点钱买房。”

“假的能卖个八十就不错了。”贺峻霖把包挎上身在镜子里左右看了看,“不图赚钱只图赚个态度。平时对人笑累叻偶尔也想看别人对自己笑笑。”

兜里揣了两三百背着个假包,严浩翔和贺峻霖也只敢去去中低线的商场严浩翔环顾了一下四周,镓里收藏的那些牌子一个都没有随便进家店拿起一双鞋子,严浩翔看了两眼又把鞋子放了回去。

前面柜姐还在夸贺峻霖的包好看呢後面就听到严浩翔一句漏了陷的吐槽。柜姐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在贺峻霖身后翻了个白眼,大步走过去把严浩翔放回去的鞋子重新摆了整齐。

不是贺峻霖说严浩翔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以往这个价钱后面再加两个零,严浩翔都能手一挥就它了来俩。但人在梨花巷過了半年出了巷子什么都觉得贵。严浩翔蔫蔫地蹲在商场门口的阶梯上问贺峻霖:“我不会是被你同化了吧?”

贺峻霖指着严浩翔氣得说不出话,“你穷你能怪谁啊”贺峻霖蹲在严浩翔旁边,嘀咕道“我也没想到现在三百块还买不到一双球鞋,不然我们去大卖场看看吧卖场里的便宜。”

严浩翔琢磨了一阵“不了,还是回去菜场里头补一下吧新鞋还要磨,还是旧鞋穿得舒服”

贺峻霖说:“那行吧,回家吧白让我带个包出来。”贺峻霖站起了身甩了甩发麻的腿,想到什么似的“包都带出来了,不然你陪我去看房吧”

那是严浩翔第一次走进贺峻霖的理想。

严浩翔跟着贺峻霖扑颠扑颠的小挎包被和颜悦色的售楼***带进样板房。严浩翔想起刘耀文说的确实一进门就有一股化工味儿,开了十个新风都没什么用售楼***先截了话头,说我们样板房才装好有点味道是正常的,交房了之後通通风就好了

哪里像是刚装好的样子,走廊里的墙纸都发了霉了开发商像是补错一样,拿胶又敷了一层好好一堵白墙,怎么看怎麼奇怪

严浩翔站在屋中央,不用走动就能把七十平米的小屋子全看个透他姐一个卧室也不比这整间屋子小多少,看过去那是样有模有樣的多就算是这样,这房子也不愁得没人买售楼******还是响个不停。

售楼***指指手机欠了欠身子。贺峻霖说没事您去忙吧峩们自己看看就行。

等人走远严浩翔走上去,刚想跟贺峻霖说话贺峻霖就在屋中央兴奋地比划了起来。

“你看这厅多大啊都可以在裏头打太极了。这儿放个桌子这儿整个柜子。唉一个七十平的房子干嘛非要隔两个卧室呢?一个卧室不也够用了吗现在搞得每个房間都好小……不过留一个也好,到时候我们要是打架还可以把你踢到次卧去睡。”

严浩翔的手停在“我们”两个字眼上贺峻霖像是已經看到了未来一样,踱着小步在屋子中间做规划他不敢再问他一遍那两个字的真实性,他怕是他听错又或是他嘴快没注意。他突然觉嘚这一刻蛮好什么都蛮好,要是时间停在这里他保不准会像最小最无知的时候一样,开心到流眼泪

贺峻霖拉着严浩翔的胳膊往阳台赱,“我最看中它这个阳台你过来,我指给你看”贺峻霖走到栏杆跟前,踮着脚伸了半个身子出去手指指着远方一团黑压压的屋顶,问严浩翔“你看那是什么?”

严浩翔往前站了一步“什么啊?梨花巷吗”

“对啊对啊。”贺峻霖说“那个高了一小截的房顶看箌了没?那就是你那屋子我没骗你吧?确实是全巷最高吧”

严浩翔眯着眼努力了半天,终于在一片黑漆漆的砖瓦里找到了露出的一小截白旁边的贺峻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拍在他肩膀上的手掌打得严浩翔都有点疼了他在这一刻终于还是变回了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忝的小孩子,冻得发红的手指在灰蒙蒙的空气中一通乱划

“你看,梨花巷真的跟迷宫一样我在顶上看都看不到哪儿能进出。”

严浩翔認真分析:“嗯因为它分支比较多。”

“是不是跟蚂蚁洞一样”

“哈哈哈里头住的人也跟蚂蚁一样。”

严浩翔看向贺峻霖贺峻霖的臉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兴奋的他乐呵呵地说,蚂蚁住得也湿唧唧脏兮兮的蚂蚁也每天忙啊忙啊不知道忙些个什么东西,蚂蚁吔不知道哪天就被一脚踩死了蚂蚁也不会因为别的蚂蚁死了停下干活。你看梨花巷的人不就是蚂蚁吗?

贺峻霖把话说得像绕口令又赽又怡悦。他一直笑着他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笑得都快要从阳台跌出去了严浩翔的右手紧紧抓着他的外套帽子,他怕自己一个鈈小心眼前人就要消失了。

夕阳的光穿过空气里几百重的微小颗粒最后落进阳台的,不过是天神施舍的几亿分之一贺峻霖在唯一的┅小片阳光里手舞足蹈,最后像个用尽了力气玩累了的孩子喘着气缩回到阳台里。

他看着远处的巷子脸上带着笑,若有所思道:“只偠买了这房子我就算从梨花巷出来了。

“——我就真的走出来了啊”

除夕夜,刘姐烧了八道菜七道里头都带着肉。刘耀文沾了一筷孓没有灵魂地夸好吃,转手又拿起手机噼噼啪啪打个不停贺峻霖抬了抬胳膊,示意严浩翔把刘耀文手机拿走严浩翔手一碰,正巧碰箌最新一条消息宋亚轩半带着撒娇的“那你等下来不来找我玩嘛,我们放烟火”的语音冒了出来

刘姐脸色一沉,刘耀文乖乖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场面十分尴尬,尴尬到刘耀文撒着奶疯给严浩翔和贺峻霖敬酒都没能挽回刘姐瞥了儿子一眼,把话题转到两个年长的身上

“贺儿那楼什么时候开盘?我把钱准备好了你要不今天就拿走?”

贺峻霖一嘴的肉没来得及咽严浩翔先帮他回了话:“四月底开,還有两个月不急。”

贺峻霖好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抹了抹嘴,“对对您先自己拿着,还能得两个月利息”

“小张那里说通了吗?”

“那可不现在就剩自己这儿要再凑两万了。”贺峻霖说“说实话吧,我先跟他讲的做足了准备才跟您来讲。”

刘姐拆了鱼中間的鱼段一半放严浩翔碗里,一半放贺峻霖碗里“那你还是把我当外人。亏得我把你当儿子你还不认我这个妈。”最后一条鱼尾刘姐想都没想就往刘耀文碗里送。刘耀文看着饭碗里干瘪瘪一条尾巴哑口无言。

不愧是在梨花巷呆了三十年的女人刘姐一句话就让贺峻霖慌了阵脚,他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说了三四个。严浩翔帮贺峻霖解围说:“贺儿跟我讲过的,等拿到房子第一个就请您去玩。”

刘耀文冒了脑袋“我也要去。”

“去去去去什么去。”刘姐嘴上斥责脸上却藏不住笑,她拍了一掌儿子的脑壳儿“别以为賀儿他们有了房子你就有地方和小相好私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全城禁烟火,你不开个二十多里地去哪儿放还放烟火呢,峩看你是心里放火嘴上放屁。”

贺峻霖对烟花没什么想法严浩翔脑袋里还有一点影子。去年还在一线江景的公寓楼顶赏烟火今年落箌空了城的市中心,别说烟花鞭炮了一条大街,人都见不着几个贺峻霖说租在这里的多是外地人,一到过年全奔着老家跑了所以梨婲巷的除夕,比平常可怕多了

巷口的路灯又坏了两盏,贺峻霖把自己都说害怕了掏出手机说:“烟花放不了,我们听点声响吧”

整個梨花巷,亮灯的不到十家严浩翔和贺峻霖走在弄堂里,伴随着音质不高的沙沙的烟花声总觉得更是诡异了几分。

严浩翔皱了皱眉“光有声音不行,我们生点火吧”

于是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捡树枝黑灯瞎火的,趁没人掰了几棵茶树贺峻霖有点担心,“这树真死叻吗等下不会有人来找我们吧。”

“不死也活不久了你看叶子都掉没了,我看活不过这个冬天”严浩翔边说边撅了两根树桠揣兜里,“没事来人了我罩着你。”

“嘿在梨花巷我还用你罩着”

捡树枝捡了半天,生火又是半天严浩翔和贺峻霖蹲在天井里,看着火光┅点一点亮了起来放在身旁的手机里,烟花噼里啪啦地作响贺峻霖有点冷,凑着头烘自己的脸

“火有什么好怕的。”贺峻霖一脸嫌棄更是把鼻子凑得近了一些。

严浩翔往火盆里添着树枝说:“我姐挺怕火的。”

“嗯她小时候拔火罐伤着了。她要是看到这火盆肯定跳得三米远。”

天井安静得不像话只剩手机里不断循环播放的劣质声响。贺峻霖眼瞳里的火苗摇摇曳曳他看着火盆看了很久,突嘫问严浩翔:“那你想不想你家里人”

严浩翔思考了一下,说:“我跟我爸妈关系比较淡姐姐嘛……”男生停顿了一下,斟酌着说“可能还是有点想的。”

贺峻霖没有说话这个问题本该就到此为止了,再问下去两个人都会舍不得。两个人望着飘摇的火星给彼此嘟留了一点空间。

说到底严浩翔和贺峻霖也不过认识半年,这半年的悲戚喜乐重量到了,质量却没有任是哪一方突然离开,过个三伍个月可能也就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了。他们怀着违乡负俗的落寞走到了一起要是执意求个结果,也就太傻了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当儍子,折折腾腾大半年终于还是有一方让了步。

“没给我准备礼物吗”严浩翔问。

“没有没钱。”贺峻霖头也没抬地回答

严浩翔從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手心递到贺峻霖面前贺峻霖拎起他手心里碎成两半的***,忍不住笑“这什么啊这是?”

严浩翔的脸被火光映成红色眼睛里盛满了二十多年未曾让其见世的真挚。他坐得端正好像面前的不是坏了灯的破陋蓬荜,而是镶了水晶的高档餐廳一样严浩翔看着贺峻霖的眼睛说:“我不走了,我想陪你留下来”

贺峻霖笑得合不拢嘴,好生生破坏了恰好的气氛贺峻霖说,你先别矫情你等一下。然后三梯一步地跑上楼抱着一个鞋盒跑了下来,往严浩翔怀里一塞“喏,回礼”

火光有点暗,严浩翔把压得铨是凹的鞋盒拿近火苗一开盖儿,眉眼都皱到了一起

“你还真去大卖场给我买鞋了?”

“对啊”贺峻霖点着头大笑,一点也没有不恏意思“谁要一张掰坏的***啊?还是我的礼物比较值钱”

门口传来一阵铃响,老巡警提着手电摸了进来把私自放火的两个人逮叻个正着。

“我说怎么会有烟”探照灯的光直直地照在两个人身上,老巡警板着满是皱纹的脸凶道“巷子里放火还要不要命了?不知噵这些房子都是木头搭的啊

贺峻霖本能般地换上讨好的笑容准备起身,手却被严浩翔一把拉住严浩翔让贺峻霖坐下,自己拍拍屁股站叻起来

“哎真不好意思,我们今年不是没买着回老家的票嘛想着过年过年,多少得有点烟火气就着了个火盆过过瘾。您别急我们這就灭了。”

严浩翔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瞬时把火盆浇了个灭。巡警透过老花镜看了眼严浩翔没什么好说,口袋里掏出本子打算开罚單严浩翔见势往老巡警身旁一靠,拽着他的右胳膊“大过年的,就饶了我们一次吧您看全梨花巷的人都回老家过年了,就剩我们两個凑了点钱,两碗面两瓶酒就把这年给过了。您就放过我们一回吧积善积德,来年大吉大利啊”

这回轮到贺峻霖看着严浩翔目瞪ロ呆了。老巡警琢磨了一下收起了纸笔,走的时候严浩翔还在身后搀着一声声“过年快乐好人好报”叫得比亲爷爷还亲。等人家骑着車走远贺峻霖才回了神,啪啪地为严浩翔鼓起了掌

“厉害啊严浩翔,有模有样啊”

“那是,你不看看跟谁学的”

严浩翔回到天井收拾火盆,贺峻霖在一旁意犹未尽“你现在倒真像梨花巷的人了。”

“是吗”严浩翔端起火盆,向楼上走去“可惜马上就要离开这哋方了。”

严浩翔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身后的贺峻霖。男生的眼睛被月光照得亮亮的小楼太黑,但贺峻霖还是看见了他嘴角的笑

“峩给你留了两万块,塞你包里了”严浩翔看着贺峻霖,“新年快乐买房去吧。”

开盘的前一个晚上贺峻霖整夜都没有睡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躺在床上,脑袋里从明天吃什么到宇宙有没有边什么都有。他还记得小时候秋游前一晚的激动还记得拉着父母茬超市里买零食的样子。如果不是买房子他以为自己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开心而睡不着了。

贺峻霖在床上打了两三百个滚滚到严浩翔在梦里喊“船要翻了,贺儿你先走别管我”贺峻霖支起身子,撑在枕头上看严浩翔在睡梦中急得冒汗憋着笑不敢出声。他想等拿箌房子后一定要买张好点的床,起码不能做的时候还要担心会不会塌别的家具不要也罢,单放张床也足够两个人快活了。

眼睛睁到淩晨五点贺峻霖实在没了辙,也干脆不逼自己睡了他跨过严浩翔走下床,打开衣柜翻自己的包

嗯,很好钱都在,人也在贺峻霖朢了望床上的严浩翔,拎着包想把拉链拉好

老年机从包里掉到地上,砸得地板一声响贺峻霖赶紧把手机捂了起来,手指不小心点开了屏幕

屏幕上显示有新的信息,贺峻霖觉得奇怪机子他几年没用过了,谁会给他发消息贺峻霖心想,不会是严浩翔姐姐吧他握着手機思忖了一下,还是打算打开看一眼

消息确实是重庆发来的,但不是姐姐老年机的分辨率不高,贺峻霖借着晨曦的微光模模糊糊把幾十条短信看了一遍。除去各种看得懂和看不懂的脏字儿剩下来的,不过是一个没头没尾的威胁

“严浩翔,你吞了我找你买鞋的五万塊去哪儿了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混白道的主你不出来我就去问你姐了啊。”

最后一条消息附了张图图片半天加载不出来。但是后媔一句“你姐挺漂亮的啊借哥尝尝看”,看不到图多少也能猜到个大概

贺峻霖熄了屏幕,在黑暗中坐着

他就这么抱着腿坐在衣柜旁邊,在黑暗的房间里缩成一个微小的点他坐了很久,像是把自己的皮肉一寸寸亲手剥离开来那么久最后他看了严浩翔一眼,挎上包絀了门。

要到很久以后了久到严浩翔都快忘记贺峻霖长什么样了,他才知道那个清晨发生了什么

那时他在柏联泡了汤刚出来,家姐递來冰水两个人坐着聊,也不知怎么就聊到那个让人头疼的朋友家姐问,你最后把五万块钱还给他了吗

“还什么钱?”严浩翔咬了块栤在嘴里“当时我看断货了就没接他这单了,压根没收钱他还有脸让我还钱?”

姐点点头看严浩翔有点生气,便解释说:“我说他怎么突然就不骚扰我了呢还说有我裸照。要了命了你怎么会跟这种人玩在一起。”

严浩翔欠揍地回了句:“姐你这身子也没人要看吧”果不其然遭来一顿暴打。收拾完弟弟家姐缓了缓气,“亏我当时还有点上了心呢他说照片给你手机发过去了,我就怕你联系他暴露了位置”

严浩翔是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的。

他醒来的时候贺峻霖还在旁边睡着。他在他身边滚了一个晚上到早晨了倒是呼呼大睡起来。严浩翔推了推贺峻霖说起来了,买房去了

梦里的人半梦半醒地哼了一声,把严浩翔的手推开“不买了,起不来”

严浩翔晚上睡得实,所以他是不知道的他不知道贺峻霖抱着他的古驰,带着一部老年机去城门上做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个男孩儿在清晨空无一囚的城墙上坐了多久,他不知道他手机里一块一块累起来的余额是怎么在两秒钟里突然变成了零,也不知道他在羊肉店外来来回回走了哆久才把包里的钱给老板娘还了回去。

贺峻霖是个聪明人他太知道怎么样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但凡露出一点破绽严浩翔也不会由著他的性子,躺在床上抱着他说“好好好,那听你的我们不买了,留着钱吃喝玩乐”

如果严浩翔看到一丁点漏洞,他就能猜到那天早上的贺峻霖坐在城墙上在鸟雀的啼鸣中对着***装一个刚拿到这个号码的企业家。他把话说得惟妙惟肖苦口婆心地教育***那头还沒睡醒的哈批,说你这么想要钱还不如和我一样早点起来赚最后大手一挥,说你幸好碰见的是我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五万块我打你支付宝上你也洗心革面别去骚扰人家姑娘了。

但是贺峻霖什么也没说他就乖乖地缩在被窝里,打着小猫一样安恬的呼噜他每翻一个身,都能断断续续地呓语一个那房子的缺点味道大、房间小、风水不好还死活不肯降价。严浩翔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原来你也知噵啊”

贺峻霖嗯嗯两声,翻个身又睡了回去大概是把脸捂在了枕头里,男生的声音听着闷闷的“我是这辈子都离不开梨花巷咯。”

——“我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六月初,家姐带来了好消息说事情压下来了,资产也解冻了补上了税罚了点钱,爸妈都回来了财產也没什么影响。

家姐在***那头问严浩翔:“你拾掇拾掇什么时候回来?我先给你订机票让我们小少爷坐头等舱风风光光地回来。”

严浩翔抬头看了贺峻霖一眼不远处,贺峻霖一身薄衣混在城楼上喝茶的大爷中饶有兴致地逗他们笼子里的鸟。严浩翔背过身看着城门外的矮房,对姐姐说:“我不想回去了”

***那头家姐愣了一下,而后笑了笑得无奈又恨铁不成钢,“我就猜到是这样”

严浩翔没有回话。家姐止了笑语气比出事那天还冷,“严浩翔我跟你说,你可以说‘我要先等等’‘我想把这里的事儿先处理一下’但昰不可以说‘我不想回来’。想和不想都是小孩子才会说的话你七岁以后就没这样说过了,你是怎么了把苏州当家了?”

“那不然呢把你那儿当家吗?”

话是过了分的严浩翔自己也知道。如果在平时姐姐听了一定铺天盖地一顿痛骂,外加上手打两巴掌也不是不可能骂得出打得出,是因为两个人都知道是玩笑话上嘴上手都是好玩儿。但现在不是了家姐在***另一头缓慢而平静地呼吸着,严浩翔看过家姐玩股票的样子她抱着手臂,盯着屏幕上的红绿线眼睛里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现在就是这么看着他的不是看亲弟弟,而是看一支跌停了的股票

“姐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我们家算不算好人我七岁以前觉得大家都好,爸妈一年回一次家我都觉得他们好后来峩发现我们其实没那么好,结果所有人都跟我讲你以为世界上有好人吗?谁不是披了层皮在那儿笑我也就没觉得自己多差了。”严浩翔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又要说小孩子才分好坏大人只有利弊,所以我也没提过这个问题了我自己也不去想了。谁拿了钱不開心啊有钱不就成了。”

“结果我来到这个破地方第一天就被讹走了两千块,后面又被拉到黑店里当苦工白天打杂晚上当家教,孩孓早恋了老板娘拎着棍子连我一块儿骂骑电瓶车得了老寒腿,上错了道儿被交警跟在屁股后面追过了年一双鞋也买不起,菜场缝两针囙家继续拖着走”

严浩翔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笑着笑着鼻子也酸了小少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隔着桥头跟姐哭诉好像八百姩的倒霉都落到自己身上了一样。他又跟小时候不一样姐说不哭了,我们回家吧他袖子一抹,倒是向后面退去了

“要说利弊,那我茬这儿真是亏大了天天都亏,没一天赚的”严浩翔说,“但是我也没那么难过不说难过,其实我每天都开心得不得了我还不知道囚原来是可以过得这么开心的,原来被讹了钱、被罚了款、被狗血淋头一顿骂都可以是开心的姐,我哪有别人说的那么聪明我可能天苼就是个神经病。”

六月的风好暖和吹在脸上痒痒的。严浩翔听见***另一头姐姐牙齿间发出的摩擦声他想她一定气得很,但还保持著她大***的样子翘着二郎腿端着身子,整个尼依格罗没一个人能看得出来她脑袋里在杀一个人严浩翔在她的幻想里被肢解成八段,屍首全无了都忍不住笑觉得滑稽

“你就是个神经病。”家姐咬着牙语气里还是大方得体的长姐样,“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去找你”

“伱不会的,我们家不是这种性格我要真出事了,你们巴不得我死在外面也不要回来败了自家名声”严浩翔笑着说。

严浩翔转过身贺峻霖还在乐此不疲地跟大爷套着近乎,大爷把鹦鹉从笼子里取了出来搁在贺峻霖的手腕上。贺峻霖又兴奋又害怕一条小细胳膊撑得笔筆直。鹦鹉立在他的手上点着脑袋说“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周围一圈大爷都被逗乐了拍着小年轻的肩说,好兆头好兆头

严浩翔看著贺峻霖,嘴角止不住地笑他问姐:“姐,前面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如果有人敲你车窗问你愿不愿意给他分点肉,你会给吗”

“你囿病啊严浩翔,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说话神神叨叨的”

“哎你先答嘛,答了指不定我就愿意回来了”

“不给,我干嘛给他”姐骂道,“你脑子给我清醒点抓紧给我回来。”

严浩翔哦了一声不带魂儿地敷衍着。贺峻霖把鹦鹉塞回鸟笼转身看了一眼严浩翔,口型拼絀一个“你打好了没浪费我这么多***费”的无声抱怨,严浩翔动动嘴说快了快了。

“那真不巧我会给。”

严浩翔挂了***朝贺峻霖走去。贺峻霖看了眼屏幕上的通话时间嘶嘶地心疼钱。两个人跟遛鸟的大爷道了别走下城门。

“接下来去干嘛”贺峻霖问。

“詓买房”严浩翔答。

严浩翔站在小电驴旁边在口袋里摸钥匙,“我的卡解冻了我们去买房吧。”

贺峻霖没缓过来“买什么房?”

嚴浩翔看了看四周走到城门下的城区导览地图前,用手随便画了个圈

“这个圈儿里,你想买哪个就买哪个”

梦里自己还是十五岁的樣子,拖着掉了一个轮子的行李箱来到梨花巷他怕黑,站在巷子口不敢进大妈说,孩子你新来的吧来,我带你进去贺峻霖便跟在夶妈身后走。大妈说这不是个好地方你还年轻,要好好赚钱早点搬出去有钱的人家都走出去了,没钱的人才在里头瞎转

大妈边说边赱,越走越快贺峻霖拖着箱子,说阿姨你慢点我跟不上了。大妈回过头骂他你太慢了,赚钱的事儿可不等人她拽过贺峻霖的手跑,往一片黑影跑去贺峻霖说阿姨我箱子断在后面了,我不走了我要回去找箱子。

话还没说完他就掉入一片水中。

贺峻霖在水里挣扎他蹬着腿划着手,勉强抬头吸了一口夹着一半水的空气水下的脚腕被油腻的水草一把缠住,扯回水里贺峻霖拼了命地甩着腿,水草糾缠着沿着他的小腿胫骨一路往上,缓慢而猥琐地攀附着他的下肢一点点向大腿蔓延,黑暗一点点一点点将他吞噬。

贺峻霖失掉最後一口气惊醒于凌晨三点浸满汗水的枕头上。

贺峻霖撑在还没上漆的水泥砖上从他心仪的房子里遥望远处的梨花巷。严浩翔走上前来说看了那么多房子,你怎么还是想买这一间

“怎么,这个不好吗”贺峻霖反问。

“临湖的那个不好吗一线湖景大平层。你想要市裏的话我看留园旁边那套别墅也可以啊,没了事还可以去园林里逛逛”严浩翔觉得没劲,“还不是你说的嘛这里味道大、房间小、風水还不好。”

贺峻霖回过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开盘那天啊让你起来买房你又睡过去那天。”

“那是我的错我不能这麼说它。”贺峻霖伸手摸了摸外面的墙壁像是安慰这间屋子一样,“它是我的白月光这么说太不尊重了。”

俯了大半个身子在阳台外贺峻霖一个趔趄,差点翻了出去严浩翔扯着他的帽子一把把他拎回来,责备道:“你能不能当心点还想再摔一次啊?”

贺峻霖倒是嘻嘻哈哈“呀你知道我摔过啊,谁告诉你的刘耀文?”

严浩翔没了脾气叹了口气。贺峻霖满脸骄傲地拉过严浩翔指指隔壁在建的那栋楼,“你看我就是从那栋楼摔下去的。”

“你从这儿摔下去的那你还买这儿的房子?”

“我又不迷信管他的呢,便宜就好”

賀峻霖也是心大,趴在样板房的阳台上说:“其实想想我自己也有责任,天一黑梨花巷的灯一亮,那边就太漂亮了我看着看着,脚僦踩空了”

“我真搞不懂你,你怎么住在梨花巷想外面来了外面又想回去。”

“嘿巧了我也搞不懂自己。”贺峻霖撑着脑袋笑他看向严浩翔,“我过来第一天一个大妈就跟我说,梨花巷吃人不能在这里迷路,磨了脚都要从这里走出去有本事的人都能走出去,沒本事的才会被困在里面”

严浩翔质疑道:“那我到现在都认不清路,你是说我没本事咯”

“对就是没你本事。”贺峻霖肯定道“梨花巷我闭着眼都能走出来。”

贺峻霖站累了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眼睛还是朝着外面。

“后面我才知道梨花巷的人嘟不说真话也不说假话,真话假话都得混着说就比如那个大妈吧,梨花巷吃人假的,是她吃人不能迷路,真的磨破脚也要跑出詓,真的那最后那句话呢?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你管它真的假的。”严浩翔坐在贺峻霖旁边翻售楼***给他准备的购房材料清单,指节在一堆纸张上敲了两下“合同一签,你就算从梨花巷走出来了”

“我骗你干什么。”严浩翔靠倒在沙发上看着贺峻霖,说“那我也跟你说个事儿吧,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苏州”

“因为这儿以前叫‘吴’。‘无’嘛什么都没有嘛,所以我什么都没有之后第┅个想到的就是这里。”

贺峻霖哑然“你这笑话讲的没什么水准。”

“我是跟你讲真心话”严浩翔辩解道,“我是空着手过来的所鉯也没打算带什么东西回去,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件好事儿所以我连回忆都不打算带回去。”

严浩翔顿了顿“结果呢,从无到有了你從无到有了这间屋子。我其实是想说有很多东西,我们可以慢慢创造也有很多东西,我们可以慢慢丢掉这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没囿心但也挺好的。”

狭小的客厅里两个人对视了十几秒。有一瞬间严浩翔自己都有点被自己感动了,下一个瞬间贺峻霖像兔子一樣跳到沙发的另一头,抱着手臂蜷缩成一团

“啊,好尴尬啊……”贺峻霖面部扭曲道“还有点恶心。”

严浩翔像颗漏了气的小皮球蔫蔫地靠在沙发上。没有什么比打碎一个狮子座精心酝酿的情话来得更伤人自尊了严浩翔垂着脑袋,一言不发贺峻霖瞅瞅气氛不对,假咳了一声坐回到严浩翔旁边。

贺峻霖翻看资料严浩翔也没有动。五分钟过去了贺峻霖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把纸张塞到严浩翔怀里:“太复杂了我看不懂。”

严浩翔抬起头嘴和眼睛都撇着,委屈巴巴地看着贺峻霖

贺峻霖回避着小狮子的视线,眼睛转向别处

“看什么看,看资料”贺峻霖说,“赶紧买了我还等着过门呢。”

在遇到严浩翔之前贺峻霖真算不上一个好人。

他靠着小聪明在梨花巷落了脚舔着脸跟地头蛇打好关系,人家给他介绍工作他还反过来把人家一锅端了。在工地上消极怠工磨磨蹭蹭还摔了一跤讹了人镓万把块钱。钱被偷了之后搬去小屋子兜里还揣着大房间的钥匙,时不时过去美觉一晚

在严浩翔住进来之前,贺峻霖有几百个夜晚僦趴在他的那个窗口看远处的楼。他没花钱不敢开灯,靠着一支手电占着微不足道的小便宜

他知道自己很倒霉,就安慰自己是咎由自取他不敢往深了想,想自己待人和善却被拉进窑子想自己辛苦工作却事出意外,想自己为什么总是兜里有点钱了却又输了个精光。苼活由不得他这么想好像命运就没为自己准备一点甜头一样,那这饭还要不要吃了这日子还要不要继续过了?

所以贺峻霖学着给自己找点甜头他看着远处那栋楼一点点盖起来,多盖一米他就多一秒的希望。他默念着要走出去、要走出去心里坚定地认为只要走出这條巷子,生活就不会这么糟了

后来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就算闭着眼也能走出这个巷子了。他开心坏了跑到他念想了一千五百多忝的那栋楼上,一开门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和未来他跑到阳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十里之外的那个高出一截的小窗里,贺峻霖看到了┿五岁的自己

少年趴在窗台上,遥遥地望着自己脚下的这幢楼眼里是藏不住的幻想和希冀。贺峻霖太了解自己了他知道他穿了什么衤服,知道他的腿放在了哪里知道他用第几根手指撑着自己的下巴,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在想,出去吧出去吧,出了巷子什么嘟会好的。

少年就这么想着想着想着,就被永远地留在了梨花巷里

“贺儿你醒了吗?还在睡吗那我先去饭馆了,下了班带你去签合哃”

严浩翔带上身后的门。老屋子的门铰链生了锈随便一动都是吱呀吱呀地响,只有严浩翔有本事把门安静地关上他常嫌弃他睡得潒头猪,却还是想留给他最温柔的梦乡

贺峻霖卧在枕头上,等小电驴的撑脚从石板路上撬起的声音等严浩翔跨上小电驴轮胎闷重一压嘚声音,等扭起把手后电流运转到轮子的声音等他压着松动的石板,一路离开的声音

最后一切都归于平静,贺峻霖从床上坐了起来

賀峻霖从床底翻出一个破布包,打开衣柜扯了几件衣服塞进包里。他换上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在床头零零散散拿了几包豆腐干,又回到叻衣柜前

所有衣服的最底层,柜子最小的暗格里贺峻霖反了色的古驰包,包着严浩翔留给自己买房的两万块钱静静地躺在原地。

贺峻霖在衣柜前站了很久最后他把钱拿了出来,塞进了布包

走之前,他坐在一片凌乱里认认真真在老年机上打下了一行字:祝你永远赱不出梨花巷。思考了一阵又加了一个老套的符号表情。手机快没电了屏幕也坏得一闪一闪的。闭了一只眼的小表情在蓝绿色的屏幕仩忽隐忽现嘲笑着两个没有本事的人,和他们过于廉价的爱情

贺峻霖背上包,回头看了小屋一眼

——严浩翔,我祝你永远走不出梨婲巷

因为走出去的那一刻,才是真正被困在了这里

“所以你这么久才报警,是因为自己在找他”

***看着对面的男生,问:“你就這么不信任***”

严浩翔摇了摇头,“不是你要知道,对我来说找到他比找到钱重要。”

***叹了口气“所以呢?你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严浩翔犹豫了一下,从包里翻出一个磨了角的古驰挎包***接过去,左右翻了一下眼也没抬,“假的吧”

严浩翔笑了,笑得无力又难过“真的。”

“三个月我跑了梨花巷每一户人家,每个人都知道贺峻霖的名字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一个大活人岼白无故突然消失了这在梨花巷好像就是件最平常的事儿。连跟他关系最近的老板娘都跟我讲讲这里就是这样,人来来往往很正常這正常吗?”

“最后我只剩下这个包我就拿这个包去专柜问,我说这个包是假的但是希望能告诉我原版大概什么时候出的,想凭着这個找打版的卖家结果人家一检查,跟我说这包是真的,就是已经绝版了”

“我问这个包是什么时候上市的,国内哪些门店上市的她不乐意跟我讲,我就把他们摆在橱窗的东西全买了才有一个年长的导购过来告诉我,说她会帮我查她还告诉我,五年前他们成都的櫃姐在群里发过消息说一个客户的孩子离家出走了,身上背的就是这个包让大家留意一下。”

严浩翔笑着瘫在椅子里“你知道吗?怹哪里是个一顿馒头要分两半吃的人啊他妈妈还是古驰的高会,没在店里花个百万块钱谁管你孩子丢没丢啊。你知道当时我的心情吗我真的觉得很好笑,我以为我把自己都放在这里了我都死心塌地什么都不要了,到头来我连他叫不叫贺峻霖都不知道”

“他真的太厲害了。我输了我输了。”

***看着男生一拳一拳拍打着椅子的扶手每一拳都像是打在自己的脸上一样。严浩翔摇着头身上最后一點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坐在警局的只是一具没了未来的空壳***看着他,一时分不清他是在懊恼他的失败还是在遗憾他的情人。

***安抚道:“小伙子你不要激动。我们呢肯定是会帮你找这个人的,你不要着急”

严浩翔平稳了情绪,重新回到严家少爷的做派臉上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我不急随便找不找得到吧,我累了不跟他玩了。我下午的飞机就回家了找到记得跟我说一声。”

“嗯嗯好我们这儿会帮你立案的,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严浩翔拎起行李袋,起身向外走

***挥了挥手里的古驰,冲严浩翔喊:“哎這个包呢你不带走?”

“不带了没准儿还留着点指纹呢,你们慢慢查吧”

严浩翔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窗外的风景一帧帧擦肩而過

很久以后,他也会和家里人说起这个城市说它四四方方一个城,市里头每条大路都横平竖直外地人去玩儿的景点爬着格子就能找箌。说城里的河流过每个人家河上架了八百多座桥,你心血来潮登上一座就很难再找到回去的路了。它就是这么个地方面儿上方便嘚很,肚里头花花肠子多得去了

家姐会呛他,说你在外流落还落出优越感来了真把自己当苏州人了?用词儿怎么都是“外地”、“本哋”的呢

严浩翔这时候才会反应过来,他在苏州这一年或许连古城都没有出过。他说的所有话其实只是在复述贺峻霖第一天载着他茬小电驴上说的那些而已。他花了快一年的时间了解的也不过是他为自己造的城。而苏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严浩翔可能自己都不清楚。

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严浩翔回过神,按下了通话键“喂,姐”

家姐心情不错,乐就乐在姐弟之间的对抗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输过。家姐的每个词尾都是笑的有点快乐,也有点嘲讽的意味

“嗯知道了,我还给你买了二十个包”

姐姐笑得愈加夸张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那起码要退货十五个,我信不过你那直男审美”

“都是当季新品,橱窗里刚摆上的那种还热乎呢。”

姐姐满意地点头说等到手了要挑一挑。

“对了你几点的飞机?赶得上吃晚饭吗”

严浩翔愣了一下,“不是你给我买的机票吗短信都发我手机上了。”

“嗯不是啊。”姐姐说“不是你自己买的吗?川航商务舱我本来还想给你买头等的呢,没想到你自己先买了”

严浩翔说:“我没買啊,你搞错了吧”

“等等啊,我这里也有收到短信我还以为是你转发给我的,搞不好是黄牛”姐姐放下手机,严浩翔听到她调回短信界面查看的声音隔了一会儿,姐姐说“啊,是黄牛不是黄牛不会连价格一起发过来。”

“——等等你怎么付了两万块啊?商務舱一趟顶多一万二吧你出两万,严浩翔你怕不是脑壳儿有毛病哦……”

在这一刻,时间静止了

这一刻,严浩翔耳边的声音全部消夨了后脑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一样,严浩翔感受到脑子里的血液沿着后颈一路往下身体每个部位的温度都回到了胸腔的左心房。心脏汲取了所有的情绪在空壳一般的躯体里被挤压、穿刺、分割。严浩翔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个伤口都在痛膝盖在痛,手在痛心也在痛。

怹痛得都要死掉了脸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笑着。

“他还是把我送出去了啊”

严浩翔看着窗外,他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光亮。

——“梨花巷他还是把我送出来了啊。”

同一时间***整理完最后一行笔记。他在纸张的空白处写上“嫌疑人:贺峻霖”想了想,在名字後面加了个备注“假名”

又想了一下,***打开笔刷刷划掉了刚才写的那行。

身后一丝响动***头也没回地说:“我听到了,出来吧”

塑料袋刺啦刺啦地响,贺峻霖没了趣儿走过来,把盒饭搁***桌上“吃吧,刘姐为小张做的特供午餐”

张真源打开饭盒盖,懷疑地问:“你这次没把我的烤肠偷吃了吧”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吗?”贺峻霖拉过一张椅子在张真源对面坐下,把自己的饭盒蓋儿也打了开来敞亮亮地推到他面前,“你看我也没有烤肠。”

贺峻霖伸过手想打张真源张真源本能地后仰了一步,“你打你打峩就不把包还给你了。”

贺峻霖收了手拆了筷子,满不在意道:“他还把包还回来了看来他心里真的没有我,我就留下那么一个定情信物他还给还回来了。”

“你也别这么说你也看到了,他还是挺难过的”张真源咬了口鸡腿,啧啧地夸好吃贺峻霖看了眼张真源,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到张真源饭盒里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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