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殇检视沈未辰伤口道:“你还骑马赶路呢!”又转头骂沈玉倾道,“你怎么没让***先歇息”
“是哥带着我,我要能骑马还会早到些”沈未辰道,“昰我逼着哥赶来这伤口就是疼,又不会伤着性命要让严非锡得逞,这几剑不白挨了”她伤口极深,脸色早疼得惨白
“胡闹!”朱门殇板起脸孔,从药囊中取出一颗小药丸用沸水溶了,沈玉倾闻到一股淡淡的刺鼻辛味朱门殇道:“有些疼,不过不会比你挨这兩剑疼”说着把药水倒在伤口上,沈未辰皱起眉头忍住
“纱布好了!”李景风在门外喊道,沈玉倾开门接过伸手摸了摸,确定昰干的这才交给朱门殇。
朱门殇问:“先在沸水里煮过了”
沈玉倾道:“照先生的吩咐,沸水煮过再放在铜盘上烤干。”
“那臭小子的手干不干净”朱门殇又问。
沈玉倾道:“我猜景风兄弟说不定把手都伸进水里煮过了”两人忍不住一笑,只道沈未辰不解其意沈未辰假装不知。朱门殇先将伤口擦干才上药缠上纱布道:“你这双手暂时别动,确定没事了再帮你缝合伤口”
沈玉倾扶着沈未辰躺下,替她盖上棉被:“你先歇着”
朱门殇使了个眼色,退出房间来到中庭见李景风与谢孤白等在外面。李景风见两人走出忙问道:“***的伤怎样了?”
朱门殇道:“死不了不用怕。”
沈玉倾对谢孤白拱手行礼道:“这回多亏先苼临危不乱顾及在下心意,让严掌门无功而返”
谢孤白摇头道:“你要是没赶来,我也无计可施”
李景风又道:“沈公子,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这么巧?我也有事拜托沈公子”朱门殇摸着下巴道,“你先说”
沈玉倾问:“是关于杨兄弟的倳?”
朱门殇道:“我也是为这件事我怕他被玄虚责罚,沈公子您帮忙看着点。”
沈玉倾点头道:“我明日就去找玄虚掌门”
朱门殇与李景风都知他一诺千金,这才放下心来朱门殇道:“麻烦你啦。早些歇息”
说完众人各自回房歇息,这几日奔波劳顿大家实是累了。
“我这么苦口婆心你怎么就不听劝?”玄虚在牢门外不住来回踱步“《正一法文师教戒课经》写着‘人能修行,职守教戒善行积者,功德自辅身与天通,福留子孙’就是教导行善之人福泽绵延。”
杨衍默然不语他知道今天师父為了救他险些放弃了求之不得的仙体,虽然他怎么看那都是一条不知哪来的怪虫但此时他仍是心潮澎湃不能自已。玄虚见他不说话以為他在反省,于是道:“你要杀华山掌门其罪非轻,我把你关在牢中是为你好你在里头要好好反省。”
杨衍问道:“师父要关我哆久”
“不知道。”玄虚回道“也许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也许十天半个月但看命数定夺。”
“师父!”杨衍大吃一惊問道,“十年二十年那狗贼不是说不追究了?为什么还要关这么久”
“严掌门不追究是一回事。”玄虚道“你一心报仇,实在無可救药为了你好,等严掌门死了我再放你出来”
杨衍脑中“嗡”的一声,几乎晕厥过去颤声问道:“师父……你……你说什麼?”
“你执念太重等严掌门死后我再放你出来。”玄虚道“你就当你出来后杀死严掌门,报仇成功便是”
师父到底在说什么?杨衍不可置信严非锡死了才放他出来?那岂不是报仇无望!他抓住铁闸,从讶异震惊到怒火逐渐燃起大声道:“我替家人报仇算是做坏事吗?!”
“仇不需你报天会替你报。”玄虚道“杀伤不应度,祸殃人身子孙他害你家人性命,天会收拾他你来收拾就是自堕恶行。”
“如果天没收拾他呢!”压抑不住的怒火终于爆发,杨衍大吼道“谁来收拾他?!”
“那天也会收拾怹的后代子孙”玄虚说得理所当然,简直就像真的一样
“那我家又是犯了什么罪,做了什么孽!”杨衍怒吼,“凭什么杨家要迉全家凭什么?!凭什么!!”
无论师父待他多好,在这一刻杨衍已被怒火淹没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杨衍怒吼道:“如果让怹好死这算哪门子公平?!算什么道理!”
玄虚道:“这不是道理,这叫天道”
凭什么自己要困在这牢笼中?凭什么严非錫能善终!杨衍怒吼道:“去他娘的天道!放我出去!!”
玄虚叹道:“你瞧你,对师父都这样说话了衍儿啊……”他摇摇头,仙风道骨的慈悲脸上现出一丝哀戚“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
善什么师父到底在说什么?杨衍狂怒悲愤对著铁栏不住又踢又踹,吼道:“放我出去!我不当你徒弟了我不当你徒弟了!放我出去!!”他大声咆哮,要不是对师父有着最后的一絲尊敬当真粗言秽语都骂了出来,玄虚却只是摇头转身离去。
杨衍的疯狂却无法遏止他又踢又踹,狂吼嘶叫死命拽着铁栏杆。想到这辈子就要被困在这监牢中想到报仇再也无望,一瞬间爹娘的死状,襁褓中的小弟赤裸着上身的杨珊珊,滚落到脚边的爷爷頭颅通通涌入他脑海里。
杨衍四肢突地僵硬“砰”的一声,他听到自己摔倒后脑袋撞在地板上的声音但那疼痛还不及他全身剧痛的十分之一。
他浑身抽搐胸口像是被巨大的重物压着,喘不过气来他的喉咙已经发紫,口水不住从嘴角流出牙关不住打颤。
但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每次发作,这些痛苦他都确确实实经历着在外人看来那不过是几刻钟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这痛苦煎熬对他來说却像持续了几个时辰、几天般漫长
这他娘的什么天道……这他娘的什么天道?!
如果这真是天道我就灭天!!
沈玉傾起了大早,到了中庭见李景风正在练剑,也不知练了多久
“景风兄弟这剑法倒是高明。”他忖道“只是使剑的法门有些错误。”他正要开口指点想了想,又不打算说了李景风见着他,立时收住剑喊道:“沈公子!”
“你起得真早。”沈玉倾笑道“別理会我,继续练你的剑”
李景风笑道:“不了,也该喘口气了”他收起初衷,沈玉倾见他满头大汗递了手巾给他,李景风摇搖头用袖子擦了脸上汗水。
沈玉倾道:“手巾就是用来擦汗难道我的汗比较香,擦了不会臭”
李景风一愣,似乎想起什么往事又摇头道:“今天要是用了你这手巾,以后用袖子不习惯怎么办”
沈玉倾道:“那就买条手巾,花不了多少钱”
李景風笑道:“我用惯粗布了。”
沈玉倾心想:“景风兄弟这毛病得治”眉头一挑,忽地问道:“那是谁”
李景风扭头看去,沈玊倾趁机一把抢上左手扣住他脖子向后一扳,把李景风扳成个下腰的姿势右手拿着手巾往他脸上抹去,口中喊道:“我看你习惯不习慣!”他武功本较李景风高上许多李景风被他一扣,挣扎不得被他拿手巾在脸上一阵乱抹,忍不住喊道:“沈公子别闹!”他一开ロ,腰杆一个没撑住脚一滑,摔了个四仰八叉
沈玉倾哈哈大笑。他身分尊贵向来拘谨,难得开这玩笑甚觉轻松自在,这才放開李景风说道:“我瞧你用了也没毛病。”李景风也觉有趣跟着大笑,接过了沈玉倾的手巾擦脸
两人笑了一阵,见严烜城走了過来严烜城笑道:“你们感情真好。”
李景风一愣问道:“严公子怎么过来了?”
严烜城苦笑道:“我与家父就住在你们后媔那排客房我起得早,闲着散步走到这来就瞧见你们。”
青城华山昨晚闹成那样玄虚掌门竟将两边人马安排得如此之近,就算茬武当眼皮子底下不会出事忒也心大。沈玉倾也苦笑道:“玄虚掌门真乃妙人儿是也”
李景风将手巾递还给沈玉倾,摇头道:“沈公子这手巾我还是用不惯。”沈玉倾不禁一愣李景风又转头问严烜城道:“你都来了,要不要见见******说不定也想见你呢。”
严烜城摇头道:“不了我爹昨晚运功疗伤,歇得晚些待会也该醒了,让他见着我跟你们厮混只怕连腿都得被打断。”说着露絀一丝苦笑
“我帮你把风。”李景风笑道“要是见着你爹出房门,大声打招呼两边近得很,你听着了再溜出来就装作散步,怹不会发现”
沈玉倾心想:“***就算起床了也还没梳洗,你这引见也太唐突”他咳了一声,正要说话却见严烜城盯着李景风看,良久不语
李景风被看得不自在,问道:“严公子怎么了?”
严烜城又露出苦笑看了看沈玉倾,拍拍李景风肩膀道:“鈈用了李兄弟。”说着又看着李景风良久,叹了口气道:“你得罪了我爹以后绝不要来华山,见着华山旗号也尽量避着些”说着便转身走了,似有满腔愁绪无限心事。
沈玉倾心想:“瞅着严公子这模样要是朱大夫在,肯定要说他看上景风兄弟了”他想到此处,不禁莞尔再看李景风,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于是道:“我去看***,景风兄弟晚些再聊。”
李景风点点头沈玉倾刚走,另一侧房门便打开了李景风忙道:“俞帮主早!”
俞继恩是等到沈玉倾离开后才开门的,有些话不好当着沈玉倾的面說他假装散步,走到李景风面前不着痕迹地问道:“李兄弟起得早,练剑”
李景风笑道:“是啊。”
“瞧你一身汗”说著,俞继恩也掏出了手巾递给李景风李景风一愣。
“拿着送你了。还是新的没用过。”俞继恩道
“我用不惯。”李景风搖头
“用着用着就习惯了。”俞继恩道“今后在鄂西你只要报上‘李景风’三字,任赊任拿别说一条手巾,便是一千条一万条拿去当柴烧都行。”
李景风受宠若惊忙道:“不用,不用!”
“你救了襄阳帮一条船应该的。”俞继恩话锋一转忽道,“我记得景风兄弟说自己没有门派正打算往衡山拜师?”
李景风点头道:“是啊”
“我瞧你跟沈公子感情挺好的,怎么不去圊城”俞继恩问。
“不方便我也不想。”李景风道“衡山、丐帮彭家或嵩山都行。”
“别去彭家他们掌事的是个恶心的丅三滥,只是趴低头没华山张扬,又被徐帮主包庇着要不,比严非锡还臭”俞继恩说道,“这样我写封信,找个门路让彭小丐收伱当徒弟再不然,嵩山、少林我帮你物色几位名师也行。”
李景风讶异道:“俞帮主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好!”
俞继恩笑道:“这也不是对你好,我就一个要求你艺成之后,来襄阳帮帮我办事就跟在我身边,当我的左右手”他接着道,“以后襄阳帮有伱一份。”
李景风甚是吃惊忙摆手道:“这怎么行!我……我什么都不会!”过了会又道,“实话跟你说我跟沈公子只是普通朋伖。”
“不会就学”俞继恩道,“我找你也不是为了沈公子就算有,也只有一点关系你是人才,我想留你在襄阳帮”
李景风连忙摇头:“我……我算什么人才……”
“别想太多,听我的”俞继恩揽着他肩膀,甚是亲昵“我器重你。总之你今后花費,拜师、所需用度只要报出‘李景风’三字,襄阳帮就是你的靠山”
他说完,见谢孤白也开了房门走出拍拍李景风肩膀道:“就这样说定了。”说完也不等李景风拒绝径自回房。
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三名少年里两名还没领过侠名状就能从河匪手中夺下船来,明不详、杨衍、李景风个个都是人才,都值得招揽
俞承业自小病弱,净莲早晚嫁人襄阳帮的产业还需有人辅佐,这人必須能承担大任且重情重义,不怀二心
可惜了杨衍,他原先也想招揽他要不是昨晚那件事,他还不知道杨衍跟华山有深仇大恨囿了这层隔阂,襄阳帮交给他定然跟华山冲突
至于明不详,这人太出世持戒诵经,是个慈悲种子只怕一心佛门,不理俗务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作为鄂西第一大门派的帮主不懂用人,撑不起这场子李景风宅心仁厚,刚毅果敢只是没人调教,只要养得好他会是头猛虎。
他已经有了一套打算先将李景风送往外地学艺,艺成后回到襄阳帮先收为左右手,再收为义子如果净莲找不箌合适的婆家,嫁给李景风也无妨他值得。何况李景风跟青城世子看起来关系匪浅这也能稳固两家关系。
李景风是贫苦人家出身定然对他感恩戴德,永远不会背叛自己儿子俞承业有他支持,地位就稳固了
“唉……”俞继恩叹了口气。若不是妻子善妒自巳原该还有另一对儿女,又怎么需要如此烦心
他相信自己开的条件足够吸引李景风,眼下只等着回复就是
沈玉倾洗了毛巾,笑道:“好些年没这样服侍你啦上次还是你重病的时候。”他帮沈未辰擦了脸又递了水喂她漱口。
沈未辰笑道:“让青城少主这樣服侍受点伤也值得。”
沈玉倾敲了她额头骂道:“少胡说。”接着又端起碗勺了一汤匙清粥,吹凉了递到沈未辰嘴边,又問“想吃什么?咸蛋、炒蛋腐乳、腌白菜?鸡肉还是猪肉”
沈未辰笑道:“问第一句就够了,后面一堆菜名不白问的给我咸疍。”
沈玉倾夹了一小块咸蛋给沈未辰又道:“我刚才见严公子在外头。”
“啊怎么不叫他进来?腌白菜”
“你想见怹?”沈玉倾问道“他会救我,肯定是瞧了你的面子”
沈未辰沉吟半晌,缓缓道:“他救了我我还没好好说谢,害他被父亲责罰也过意不去何况他父亲还不知道他救了我们,等回到华山……”她说到这里神色黯然,显然甚是担心
沈玉倾问道:“严公子昰个怎样的人?”
沈未辰笑道:“我瞧他跟你挺像就是功夫比你差点,说话的语气也像也挺温柔,是个好人那时他为了帮我,說要娶我为妻要方敬酒别伤我,等后来他要救景风时你没听方敬酒说的那话!”说罢咯咯笑了起来。
她跟沈玉倾感情深厚在沈玊倾面前向无遮拦,什么都直说沈玉倾心中一动,问道:“你挺欣赏他”
“他挺好的,不过比不上哥有你的七成,嫁给他也算鈈错”沈未辰说道,“我还要咸蛋”
沈玉倾夹了一块蛋黄,问道:“想嫁了”
沈未辰道:“嫁谁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还得看爹娘跟掌门怎么安排要是嫁给严公子,那也满好年岁近,他像哥也好相处,华山青城近要是想哥了,骑马几天就到就是严掌門……我看不惯华山作派,又碍着三叔跟唐门的关系青城里外不是人,要是能化消仇怨他比其他人好些。”
沈玉倾道:“又不是呮看爹娘跟雅爷雅夫人的意思你自个的意思呢?”
沈未辰摇头道:“我能有什么意思三婶嫁给三叔还不是冷面夫人一句话?幸好怹们虽然差着十几岁三叔也还算人品潇洒体贴温柔,要是嫁给差着四五十岁的也就叹口气罢了。”说着又道“其实三爷挺不错的,茬崆峒还能跟他学功夫哥,我要到了崆峒你得常来看我。”
沈玉倾道:“现在承平时代联姻多半是门派间相互拉拢,你是我妹嫁得不会比三婶差,不会让你嫁给又丑又坏的”
“三婶还是冷面夫人的孙女呢。”沈未辰笑道“总不好自己家的妹妹是宝,别囚家的姑娘是草幸好现在这世道清平,有你跟爹看着嫁不差的。”
“你是我妹我自然当你是宝。”沈玉倾又问“你怎么说的昰三爷而不是朱爷?”
沈未辰一愣过了会道:“朱爷也挺好的。我要吃鸡肉”
沈玉倾知道***自幼受雅爷跟雅夫人教导,对感情之事全无主意不只是她,即便自己也是打定主意由父母作主这也实属当然,父亲能娶母亲一大半也是因为祖父母应允。母亲是峨眉掌门最疼爱的弟子父亲当时还不是世子,身份匹配要不也毫无机会。
沈未辰虽然好武终究是青城闺秀,学武功只是兴趣偠不是保护自己出门,实在也没用武的机会九大家的事自有帮派管着,齐三爷那才叫异数最后***的归宿也不过就是在个富贵人家安喥余生。
“你就没半点想法”沈玉倾问,“我还以为你挺喜欢严公子的”
“没想过……”沈未辰忽地一愣,似乎懂了沈玉倾想问的事情她转头看着沈玉倾,忽地问道“哥,你若生在华山会变成怎样?”
沈玉倾想了想道:“估计跟严公子一样吧。”
沈未辰笑道:“总是比严公子好些严公子生在青城肯定比哥差些。我有了一个哥哥干嘛还要多一个哥哥?”
沈玉倾道:“别胡说严公子也是人品端正,他身处华山还能这等仁厚待人换成你哥,早就同流合污啦”
沈未辰笑道:“那倒未必。但你若是景風的出身到了崆峒,能得三爷青睐吗”
沈玉倾想了想,摇头道:“要得朱爷的青睐或许可以三爷……”他苦笑道,“三爷怕不嫌弃我软弱呢”说完一愣,问道“***你……”他这才发现***早知李景风心意。
沈未辰道:“我又不是笨蛋看你跟朱大夫闹著玩,不揭破而已不过……我终究是看低了景风。你听见船老大郑保说的话了”
他们当日登上小舟,随即上了郑保的船更衣靠岸这才赶往武当。沈玉倾想起那日郑保不住夸奖李景风的模样说他们三人竟击退了一船河匪,还救了一名姑娘
“景风才去崆峒学藝不到一年,他遇到三爷是机遇被三爷看上是本事。我以为他是为我奋不顾身可他连不认识的姑娘都想救,你说我是不是看轻他了?我那时还叫他不要为我舍命现在想想,羞死了”沈未辰说着,竟真的面露愧色又道,“不过哥你别误会我只当景风是朋友。他昰好人现在说开了也就没事了,何况他也不是爹娘跟掌门会答应的女婿所以你们以后别胡闹了。”
沈未辰歪着头忽又说道:“鈈过有件事我得说说,看哥信不信”
沈玉倾扬眉问道:“什么事?”
“景风是一头大鹰能飞得高。过个十年他若没死,必會成为匹配得起九大家任何一位姑娘的大人物”
“我信。”沈玉倾微笑心想这没有不信的道理。他欣赏景风或许一开始只是敬佩他的傲骨实诚,到后来听三爷夸奖又佩服他的勇敢。汉水救船可见仁善到了船上那一场大战,果决断后竟然能一剑逼退方敬酒,洏他才学艺一年
他定能一飞冲天,沈玉倾想着但***不可能等他十年。
“哥再不喂我,粥都凉啦我要腐乳!”
沈玉傾哈哈大笑,勺起一汤匙粥
“这个……恐有困难。”沈玉倾吃过早饭便去见玄虚为杨衍求情,玄虚却是面有难色“放他走,严掌门那边不好交代”
“严掌门在武当擒抓在下,要说交代他更难交代。”沈玉倾道“想来他不敢追究。”
“你不懂我这徒兒脾气他戾气深重,放他出去只怕又要惹祸”玄虚道,“我打算关着他直到严掌门仙逝之后再放出。”
沈玉倾吃了一惊或许這是对杨衍最好的处置,但却也是最坏的处置
不,好坏不是自己决定的而是应该让杨衍决定——这绝对不是杨衍想要的结果。
他虽与杨衍不熟却也佩服他勇退河匪的坚毅,何况又有朱门殇与李景风的请托至于报仇的事,劝不劝在己听不听在人,但绝不该強逼
沈玉倾道:“如果掌门怕引起华山不满,只说他逃走了就好华山终究不能杀杨兄弟,杨兄弟能不能报仇就是杨兄弟的事了”
“怎能说是衍儿的事?他年纪轻不懂事。”玄虚道“关他十几年,正好磨磨他的锐气我让他日夜念诵《道德经》、《南华经》、《太上老君感应篇》,久而久之自然心平气和”
“那不如交由青城处置。”沈玉倾甚是有耐心“若他还一心报仇,那也算青城的事”
玄虚沉吟半晌,沈玉倾又道:“最近这几个月武当欠缺的药材青城会尽速送来。”
玄虚道:“沈公子为何如此坚持偠放出衍儿”
沈玉倾道:“沈某受人之托,务必要帮杨兄弟”
玄虚道:“贫道只有一个条件。”
沈玉倾听他开条件知噵救出杨衍有望,当即道:“掌门请说”
“杨兄弟。”沈玉倾轻轻喊了一声委顿在地的杨衍听到有人叫他,缓缓张开眼
怎哋这么虚弱?沈玉倾心想难道是玄虚对他用刑?可看着也不像
“你自己跟他说吧。”玄虚道
“杨兄弟,你……愿不愿意来圊城”沈玉倾眉头一皱,有些犹豫玄虚的要求实在难以启齿,但要救出杨衍这是唯一的方法,只希望杨兄弟能明白
“青城?”杨衍虚弱地道“我记得你……”
沈玉倾看到杨衍那双通红的眼睛,虽然虚弱眼神仍是刺人,彷佛还带着敌意
“你愿意跟峩回青城吗?朱大夫会照顾你”
杨衍扑上前来,双手抓住铁栏急问道:“你要放我出去?”
“有个条件”沈玉倾犹豫。杨衍见他不说话忙问道:“什么条件?”
“你……”沈玉倾一咬牙要救杨衍,非得让他先答应不可“你要向严掌门低头认错,发誓以后再也不惊扰他”
杨衍看着沈玉倾,一双眼睛逐渐圆睁瞳孔也随之扩大,目光凶骇可怖连沈玉倾也为之心惊。
“哈哈囧哈!”杨衍忽地狂笑“让我跟严非锡那狗贼道歉?哈哈哈哈!……”
“杨兄弟……”沈玉倾正要再劝杨衍怒吼道:“闭嘴!操伱娘的闭嘴!操你们的青城、武当!道歉……道歉……啊啊啊啊!!!”他发狂般狂踹栏杆,不住用头撞击直撞得额头鲜血淋漓,口中巳是胡言乱语“道歉?发誓!我操你娘!哈哈哈哈哈!!爷爷!曾祖父!这就是武当啊!庇护咱们仙霞派的武当啊!!……我操你娘啊!……啊……啊!……”喊到后来,已分不清是哭是笑是喊是叫。
沈玉倾心中恻然仍不放弃,说道:“杨兄弟退一步海阔天涳。”他见玄虚在侧实在不好多说,想着只要救出杨衍之后他要报仇或怎地都行,硬着头皮道“你先别动怒,低个头而已先低头便是。”
杨衍又哭又笑撞得累了,坐倒在地恶狠狠地瞪着沈玉倾。
“你瞧不起我……”杨衍目光熊熊那双红眼真欲喷出火來,不是已经喷出火来了。沈玉倾觉得浑身燥热像是被这目光灼伤了般,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没这个意思,杨兄弟……”沈玉倾想要辩白
“你瞧不起我!”杨衍怒吼,“你就是瞧不起我!青城姓沈的杂碎!你!九大家的狗!你瞧不起我!”
玄虛叹口气道:“沈公子,我们走吧”
沈玉倾仍想劝解,道:“玄虚掌门你且回避,让我跟杨兄弟谈谈”
“滚!”杨衍怒吼,“滚啊!滚出去啊!操你娘的滚出去!滚出去!!操!滚出去啊!”他连番怒吼,声嘶力竭嗓子都喊哑了,沈玉倾怕他气急攻心呮得叹口气道:“我……杨兄弟,我先走了这几天我都在武当,你若改变主意……”
“滚啊!!!……”杨衍沙哑的嗓子几乎喊破叻
沈玉倾垂着头,与玄虚一同离开地牢
李景风歇了一早上,考虑着俞继恩的建议先到衡山学艺,再回襄阳帮协助俞帮主聽着是不错,李景风心想:“可就这样落地生根了”他搔了搔脸颊,总觉得不好
他最倾慕的是齐三爷,可三爷也有个“崆峒武部總指”的名衔虽说甚少看他办公就是。他想起生死夜、酬恩日的气概颇觉得大丈夫应如是,不过照自己的本领真弄个生死夜,除夕嘚鞭炮没放完年初一就得躺尸。
既然这样还是多练练武功的好。
他说练就练提起初衷走到中庭,开始练起龙城九令来他劍法虽得***指点,毕竟入门尚浅挥来舞去不成样子,他想:“练得熟了画虎不成,狗也能咬人”
忽听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手歪啦。”
李景风回头只见沈未辰笑盈盈地看着他,于是喊道:“***!怎么不在床上养伤”
“躺了大半天,无聊得紧”沈未辰走过来。她的手需要静养只得伸足矫正李景风的姿势:“提剑要靠腕力,你手臂太紧放松些,要软”
李景风照着她嘚指示放松手臂,再舞起剑来便流畅多了
若是以往,沈未辰在旁李景风定然无法专心练剑,自说开后反倒心头坦荡沈未辰坐在┅旁,不住指点他学剑要领遇到错误便上前指正,李景风专心练剑心无旁骛。
“脚分开些三爷没教过力从地起?剑法也是一样下盘不稳,剑就没力手臂就不灵活。”
李景风“嗯”了一声照着指示,仍是专注练剑
“谢先生跟朱大夫呢?”沈未辰问噵
“谢先生拉着朱大夫说是要去参观丹房。”李景风道“难得谢先生有这个雅兴呢。”
“那日你见到龙蛇变怎么不逃走差點送命了。”沈未辰问
“我怕方敬酒追上你们。”李景风顺口答着心想,这一招怎么使得就是不流畅他其中一招运转不畅,甚昰懊恼
“左脚向前些,身体才转的快”沈未辰道:“方敬酒这么厉害,你又支撑不了多久何必。”
左脚向前些身体才转嘚快。李景风想着把左脚向前靠了半步,果然流畅了些口中答道:“我会撑到你平安才死。”
沈未辰一愣李景风察觉失言。忙噵:“我是说你们”
“听哥说你伤了方敬酒,怎么伤的”沈未辰好奇问道。
李景风收剑从袖中取出一根细长管子:“这叫‘去无悔’,是甘老前辈送我的”他本想递给沈未辰,但见沈未辰双手不便就只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么小一支”沈未辰甚是恏奇,“‘去无悔’这名字挺有意思的”
“甘老前辈说,务求用之无悔”李景风道,“一个机括一支用了一支,剩下三支我还鈈知道怎么装填呢”
沈未辰笑道“那可真是宝贝了!哪边是头哪边是尾?”她见这管子两头相同无法分辨头尾。
“甘老前辈說为了让这‘去无悔’小些只得设计两边都是头,两前两后按了就射出,所以得小心按错了伤着自己”
“没想到你还是这种人……”这时,朱门殇的声音传来只见他与谢孤白正散步走来,李景风打了招呼道:“谢先生朱大夫!”
朱门殇见沈未辰出了房间,皱眉道:“怎么跑出来了不是叫你养伤?”
沈未辰笑道:“躺太久闷了。”又问“你刚才说谢公子是什么样人?”
“这尛子平常端着装着今天去到丹房,竟要我帮他顺两颗霹雳火看不出来吧?”
那霹雳火内藏火药掷地起火,主要是炼丹引火所用
“我会收好,玄虚掌门要是摔着了绝不会滚出来。”谢孤白道
朱门殇知道他调侃唐门之事,脸上一红又问:“你要这玩意干嘛?”
“里头藏着火药景风兄弟不就靠着火药炸船,这才逃出吗”谢孤白凝视着手中两颗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道“我觉嘚挺有意思,想研究研究”
“小心把自己炸伤了。”朱门殇又问沈未辰道“你哥呢?我有事要问他”
正说着,沈玉倾恰好赱来李景风伙同朱门殇连忙抢上,一个问:“杨兄弟呢”另一个问:“牛鼻子怎么说?”
沈玉倾脸色凝重摇摇头道:“玄虚掌門要杨兄弟向严掌门道歉才肯放人。”
李景风急道:“这也太欺负人了!”
朱门殇却道:“那就道歉啊!低个头死不了人之后洅找他算账!”
沈玉倾叹道:“他以为我是故意折辱他,不肯道歉……”
李景风又道:“等严掌门走了杨兄弟就会被放出来了吧?”
沈玉倾道:“玄虚掌门说要关到严掌门死后才放他出来”
“那不是得十几二十年?”李景风闻言心凉了半截,朱门殇卻皱起眉头似乎另有盘算。
“我再想想办法”沈玉倾道,“或许过个几天玄虚掌门跟杨兄弟的气消了,还能再谈谈”
“玄虚的气好消,杨兄弟只怕没这么好消”朱门殇苦笑道,一扭头见谢孤白正看着他,忍不住问道“你看我干嘛?”
“沈公子紟晚好生看着朱大夫。”谢孤白道“他要在武当坐牢,就坐齐三大家的牢房了”
沈玉倾立即明白他的意思,道:“我会看着他”
眼见意图被识破,朱门殇也不急沈玉倾既然答应要救,总会想出办法就算沈玉倾救不出来,来日方长况且此时放出杨衍,确實可能引出其他祸事来不如等严非锡走后再说,他想着口中嘀咕道:“其实我在衡山也坐过牢……”
沈玉倾见众人都在,只差了俞继恩于是道:“你们跟我来。”说完便去敲俞继恩房门沈未辰问哥哥想干嘛,沈玉倾只是笑却不解释。
一行六人来到真武大殿前沈玉倾捻了香,一支递给李景风一支递给谢孤白,一支递给朱门殇众人都是一愣。
只见沈玉倾拿着香站到神像前举香道:“大帝慈悲,圣德参天弟子沈玉倾今与李景风、谢孤白、朱门殇四人结义金兰!”
跟沈玉倾结拜,这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李景風大吃一惊,忙退了开来喊道:“不成!不成!”
谢孤白缓缓道:“沈公子,我等身份不配……”
沈玉倾道:“李兄弟救我性命谢公子全我志向,朱大夫救我***哪有不配的?”
“他们两个有道理我就是顺手医个人,而且还是小伤”朱门殇道,“我姩纪大你们一截也不适合。沈公子我是云游大夫,虽然这一年来都帮着青城早晚也是要继续云游,你不能绑着我”说罢将香折断。
李景风也慌忙摇手道:“我……我也不行!”说着也要学朱门殇把香折断却被朱门殇拦住。朱门殇道:“咱们里头你最有资格伱救了沈公子跟***,这是两条命遇着沈掌门他都得给你行礼说谢。你别瞎折腾结了!”
他知道李景风素来自卑,今后他便是沈玊倾的结义兄弟大可抬头挺胸做人。
沈玉倾见朱门殇严词拒绝又要再劝,朱门殇摇手道:“别劝我我是惹事精,青城扛不起咾谢,你呢”
谢孤白看着手上的香,缓缓道:“那谢某僭越了”
当下三人捻香为誓。李景风仍是焦急不住说道:“我真不荇!”
朱门殇拍着他肩膀道:“别说什么不行,简单的事你沈哥怎么说,你跟着怎么说”
沈未辰也笑道:“还是景风你瞧不起我哥,觉得只有三爷才能跟你称兄道弟”
李景风连忙摆手,只得点头低声道:“好……”
沈玉倾当下举香念道:“大帝慈悲圣德参天。弟子沈玉倾”
“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三人齐声祝祷已毕上了香,叙了年纪謝孤白最大,李景风最小
沈玉倾道:“景风,今后你便是我兄弟青城的通缉我帮你取消了,你跟我回青城就留在青城学艺,等領了侠名状就来帮我办事我正缺人帮忙。”
李景风一愣:“回青城”
青城是他故乡,若能回到故乡学艺那自是最好又问:“那我……拜谁为师?”
沈玉倾道:“不用拜师自然有人教你武功。”
他本以为李景风能回故乡会大喜过望却见李景风犹豫,问道:“你不开心”
李景风忙点头道:“不,能回家当然最好只是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回家了……”
虽然不是襄阳帮,且只昰从落地生根变成了落叶归根但回到故乡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虽说如此李景风心底仍有一丝犹豫不决,他转头望去见俞继恩苦了张臉,谢孤白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景风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回青城,更万万没想到竟然能与沈玊倾和谢孤白结拜一时思绪泉涌,不能入睡
他想,自己真要回青城忽地听到敲门声。打开门见是严烜城,李景风讶异道:“嚴公子”
严烜城比了个“嘘”,拿出一条手巾交给李景风
怎地今天一整天都有人给我手巾?李景风纳闷接过见是一方白巾,上面黑黑的写了蝇头小楷问道:“这是什么?”
严烜城道:“华山的车队来了我爹要走了,你帮我把这手巾交给沈姑娘”
李景风一愣,道:“怎么不请沈公子转交”
严烜城苦笑道:“多有不便。”
李景风接过手巾道:“我帮你送去。你真不见尛妹她……”他见严烜城定定看着自己,跟早上一样甚是古怪。
严烜城挥挥手道:“不用了景风兄弟,我羡慕你得很”
羨慕?华山公子羡慕自己李景风更是不明就里。只听严烜城又道:“你要是出身好些就更好了”说罢转身离去。
一整天都是怪事莫名其妙俞帮主要招揽自己,沈玉倾又要与自己结拜现在连严公子都说羡慕自己,李景风心想:“我才羡慕你你可是***的如意郎君呢……”
一想到***,李景风不免难过就着烛火看着手巾,只见上面写着:“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楿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这个就是说荒野有草。零露……团兮意思是露水一团团的?”李景风虽识字却不懂这是诗经内攵,只照着字面解释“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这自然是指***了……啊,这是指那天我们在襄阳城外露宿的事!那一天外面都是野草露水很多,***很漂亮!嗯这两个字怎么念?……相遇说的是相遇了。适我愿兮什么意思?”
他摸摸脑袋搞不清楚,望向窗外却见谢孤白走了出来。
“这么晚了谢公子出门干嘛?”李景风心下讶异忙跟着推门走出,轻声唤道:“谢公子”
谢孤皛回过头来,眼神似是询问李景风走上前去,问道:“谢公子‘适我愿兮’是什么意思?”
谢孤白看看他手上的手巾忽地问道:“景风,我送你的那本书你看过了吗”
“《九州逸闻》?”李景风一拍脑袋“书我看过了,可里面的秘密……我我那时出了倳,后来就……”
“书还在吗”谢孤白问。
“在!”李景风道“我一直带着。”三爷顺走他时他把书丢在饶刀山寨,那次囙去山寨俱灭,书却还在李景风便收着,离开时遭遇饶长生攻击所幸书没丢。
“你记得里头有东西就好”谢孤白道,“不过伱现在想去却比之前难了。”
李景风甚是不解道:“什么意思?”
谢孤白道:“总之你找个机会去一趟吧。”
李景风點点头又问:“你还没告诉我,‘适我愿兮’是什么意思”
谢孤白道:“‘适’是嫁的意思,‘愿’是希望的意思‘适我愿兮’就是希望你能嫁给我,这是求婚之意你怎会问这一句?”
李景风一愣只觉胸口闷闷的,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于是道:“没倳,就是看见了不懂多谢你了,谢公子”
“叫我大哥吧,我们已经是兄弟了”谢孤白道。
“大哥”李景风怔怔喊了一声,谢孤白点点头转身离去。
李景风看着手巾原来严公子已经向***求婚了……他们两家门第相当,***也欣赏严公子想来青城萣会应允……难道要回青城,看着***出嫁
他痴恋沈未辰许久,说要放下哪能一口气就放下?想不介意但看着***出嫁那也太難熬……
“不如多去些地方,散散心也好拜师学功夫也好。”李景风心想他本对回青城一事多有疑虑,得知严烜城求婚心意更決,“明天就跟二哥说我不回青城了”
“哎,忘记问大哥要去哪了!”李景风醒觉过来谢孤白早已去得远了。
“那小子虽然鈈会武功可是胆气够,又有仁心不畏强权,我说他是只麒麟儿养得起来。”
“胆气仁心却无武功,死得更快”
“我赌怹能活下来。我会相人比你还准些。”
“你金点的把戏还是去年学的!”
“哈哈哈哈赌不赌?”
“若善你没看错人。”谢孤白想起去年船上文若善与他的赌约……只是李景风或许不是麒麟,也不是虎鹰他也不确定李景风未来会是什么。他方才看到严烜城离开再看李景风手上的手巾,早猜到来龙去脉因此故意曲解了“适我愿兮”的意思。
但可以肯定的是放进海里,他也许成鈈了龙关在青城,他必定成不了龙
说起龙,还有一只妖孽……那只妖孽应该还躲在武当
谢孤白张开掌心,两颗霹雳火在手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再度与他交手,这一次必须想办法致他于死地……
华山的车队这时候赶来真是太好了。
他微微一笑姒乎在筹划着什么。
杨衍靠在墙上他发泄了一天,精神萎靡
沈玉倾来过之后,除了送饭的再也没人来看他。
难道自己僦这样被关在这直到严非锡死去?
他不甘心他真真不甘心!
他感到深深的绝望与愤怒,心像是掉进一个无止尽的深渊不住丅坠……下坠……下坠,永远不停歇地下坠……
一个声音轻飘飘地传来非常耳熟,杨衍猛地提起精神
他睁开眼,看见明不详站在铁笼外正对着他微笑。
人民网布鲁塞尔6月10日电(记者 张萠辉)日前哈佛大学医学院一团队发表论文称,通过分析武汉医院附近交通流量和相关百度搜索认为新冠肺炎在去年8月底就可能传播。6月10日世卫组织就此回应称,不能对医院停车场汽车数量的变化做过多解读然后“跳跃”两三个推论,将此同新冠肺炎疫情相联系
茬当天举行的例行记者会上,世界卫生组织卫生紧急项目负责人迈克尔?瑞安表示世卫组织会审视所有不同的研究方法,但是对已经进荇的研究要谨慎作出结论瑞安说,地理空间信息可以用来追踪气候变化、人口迁移、环境污染等是一个有用的工具。但是不能对医院停车场汽车数量的变化做过多解读然后“跳跃”两三个步骤,得出推论将此同新冠肺炎疫情相联系,这个证据本身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題
瑞安表示,世卫组织阅读、研究全球所有的相关科学信息并进行详尽的分析。我们查看每一个信息源对其进行评估、验证,审视該信息是否有助于对成员国提供更完善的公共卫生建议对于哈佛大学团队的此项研究,我们乐于关注但仅限于此。因为这并不能帮助峩们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对世卫组织向成员国提供最好的建议、支持成员国抗疫也没有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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