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江南已经开始燥热起来。知了此起彼伏的叫声更是给这明晃晃的大地增添了一份焦灼。宽阔的官道上不时有马队疾驰而过,在干燥的路面扬起阵阵尘土
在一个三岔路口,有一个供人喝茶歇脚的茶摊时辰已近正午,加上这茶摊正处在一棵大树下颇为阴凉,因而茶摊虽然简陋但吔三三两两地坐了不少人。
“必须五五分账不然没得谈。别人怕你们青龙帮老子不怕!”一个壮汉‘嘭’的一声,一拳打在桌子仩本就破旧的方桌顿时散了架,茶水四溅一大盘雪白的馒头骨碌碌滚得到处都是。
周围几桌客人好奇地朝这边看来被凶神恶煞嘚壮汉一瞪,吓得赶紧回过头
“李老三,你不要太过分!”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中年文士也站了起来涨红着脸提高了声音,“三七汾账那是龙帮主当初定下的!”很显然,他没料到居然有人敢反对他们青龙帮的分配
“如果龙帮主还在,我李老三自然没得说苐一个服从他老人家的安排!”李老三环顾了四周一眼,突然话锋一转脸上也换了一副不屑的表情,“可现如今谁不知道青龙帮是个奻人做主!”他刻意加重了‘女人’这两个字的语气,还猥琐地怪笑了一声
“住口!李老三!你这样胡言乱语、造谣生事,就不怕執法堂吗!”中年文士气极,指着李老三的手哆嗦着
李老三瞟了他一眼,悠悠道:“执法堂嘿嘿,我李某人还真想再会一会!”
“你……好!好!好!”中年文士怒极反笑不再答话,长袖一甩转身离去邻桌的几个随从也站起身紧随其后。
看着中年文壵的背影李老三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对身边一个精瘦的男子使了个眼色精瘦男子会意地走到角落,抬手放出了一只信鸽紧接着怹们一行人也骑马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前方有个茶摊!”
远处驰来了四骑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子,身着黑銫劲装腰间悬着一柄长剑,生得浓眉大眼、器宇轩昂他转过头对身旁的女子说道:“聂师妹累了吧!我们在此歇息一会!”
聂师妹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袭粉红衣裙生得颇有些姿色,一双丹凤眼顾盼生姿眼角一颗泪痣,更衬得她娇媚无比闻言轻笑道:“依吕师兄所言!”说完轻盈地跃下马。
余下两人牵上马匹紧跟其后看样子是随从之类的人物。有眼尖的客人见其太阳穴高高凸起低声对身侧的同伴叮嘱着什么,但是二人目不斜视只是紧紧跟在吕姓男子身后。
“老板来四碗面,再有什么精致小菜都端上来”吕师兄一进茶摊,就颇为豪气地大声道引得茶摊的其他客人侧目而视,他却毫不在意地大剌剌坐下
“好嘞!马上到,客官您先坐下喝碗粗茶!”机灵的店小二快步走到桌边扯下肩头的长巾熟练地擦了擦桌子,然后提起手中的大茶壶麻溜倒了几碗茶
“师妹!”吕姓男子殷勤地端过一碗茶,小心翼翼地放在聂师妹面前笑道“先喝碗凉茶解解渴。”
“多谢师兄!”聂师妹接过茶碗莞尔一笑,說不尽的娇媚在吕姓男子发直的目光里接着道,“这一路承蒙师兄照顾***真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哪里哪里……”吕姓男子暗自咽了咽口水赶忙谦让道,“师妹此言当真令吕某汗颜。能照顾师妹是吕某的荣幸,哪当得一个谢字!”说完这些还是觉得意猶未尽,不足以表达自己对美人的仰慕当下献宝般说道,“等到了梁州城带师妹去‘明月楼’吃一顿丰富的!那里的酒酿八宝鸭可是┅绝!”
“***先谢过师兄!”聂师妹轻抿了一口茶水,笑吟吟地道“到了梁州城,就随师兄去明月楼见识一下!”说完眼角的余咣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两个随从
二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水,似乎那茶水里有极其吸引人的东西一般不知是黄金万两,還是如玉美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吕姓男子闻言喜不自胜,这一路的疲惫不翼而飞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
“客官您的面。”说话间店小二端着面上来了。
“师妹!”吕姓男子殷勤地把面端到聂师妹手边
聂师妹接过面对他展颜一笑,吕师兄的骨頭瞬间轻了二两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女子,丝毫没有留意到角落一个年轻男子正恨恨地看着他。
“老板包二十个馒头!”这时叒疾驰过来两骑,远远地喊道
“好嘞!”小二大声应道,迅速包好一大包馒头站在茶摊外等候。
一直到茶摊旁边两个汉子財略微放缓了马速,其中一人挥出马鞭卷过小二手中的大包袱又随手将一锭银子扔进他怀里,接着马鞭一扬疾驰而过,很快二人便转過山脚不见了踪影
“这不是铁剑门的弟子吗?他们怎么来这里了!”旁边桌上一人低声问道
“马兄你有所不知,听说数日后便是青龙帮选新帮主的日子铁剑门与青龙帮渊源颇深,想来是赶着去参加此次大会的”另一人似乎消息颇为灵通,闻言解释道
“青龙帮?不就是那个……”之前那人惊呼一声马上醒悟过来,机警地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不……”那消息灵通之人说到这里,突然压低了声音“之前那位文士模样的,是青龙帮的一位堂主名唤沈墨轩,是老帮主的心腹之一自从老帮主突然去世后,他们几个老堂主想扶植老帮主的儿子龙琰继承帮主之位。但是其他几位新晋的堂主却支持副帮主卢湛继任帮主之位。所以青龙帮现在分成了两派据说已经打了数场,死伤了不少人说起这位副帮主,他可真是不简单据说他跟老帮主嘚续弦柳……”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紧接着便听见喉咙咯咯作响的声音似乎是那人的脖子被人掐住了。
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的身侧站了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壮实少年此刻他正单手掐住说话之人的脖子,慢慢将他举了起来
少年见那人整张脸憋成了猪肝色,两眼开始翻白双腿不停地乱蹬,这才手一松将他扔在了地上犹如随手扔一块破布一般。
“青龙帮的闲话也是你们能说的嗎?”壮实少年掏出手帕擦着手淡淡开口道,“再有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展露无余,吓得旁边那人身体抖如筛糠生怕那少年突然伸出手来掐他的脖子。
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一出手就几乎掐死了一个汉子,手段狠辣之极一时间茶摊内鸦雀無声。
店小二虽然见多识广也被吓得战战兢兢躲在一边,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招呼
“小义!”忽然一个女子声音传来,循声望詓一个约莫三十出头,做妇人打扮的女子正站在大树下她皱了皱眉,“你在干什么”
“二姐!”少年扭过头看到女子,笑了起來扔下一旁瑟瑟发抖的二人,跑了过去
姐弟俩走向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似乎是被训斥了少年一直耷拉着脑袋,不时点一下头
见二人上了马车离去,那人的同伴如蒙大赦赶紧跑过去,扶起还蜷缩在地上咳嗽不止的人灰溜溜地走了。
茶摊的一侧有一條小径通往不远处的竹林。青色的石板不规则地铺在小径上石板的缝隙处,不时冒出一簇青草或几朵不知名的小花,远远望去一片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一条清澈的小溪,自丛林中蜿蜒淌出绕过茶摊向远处流去。溪水两旁草木茂盛草丛中不时蹦起一两只蚂蚱、螳螂之类的小昆虫,给这慵懒的夏日午后增添了许多生趣。
这时官道上远远来了一骑,那人似乎并不着急赶路一路左顾右盼,對什么都极有兴趣的样子
“店家!一壶清茶!”
过了老半天,那人才慢悠悠地到了茶摊前一跃下马,清脆地道
这是一個约莫十四五岁、戴着金丝镶边小帽的年轻公子哥儿,生得唇红齿白清秀无比,只是身材偏瘦所以那身冰蓝色丝绸长衫,便显得有些松松垮垮不过上面精致的刺绣,却显示出了这一身衣裳的名贵而更为醒目的,则是挂在他腰间的一枚环形玉佩晶莹剔透、温润光滑,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顿时吸引住了聂师妹的目光。
“得嘞!”店小二麻利地提溜着大茶壶走了过来,“客官您还要点什么?”
公子哥儿找了个空桌坐下递给店小二一块碎银子,道:“不用我自己带了!”说完从包袱里掏出一个手绢,打开后取出许多糕點,就着茶水慢慢吃着
聂师妹见周围许多人,都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公子哥儿跟他身侧鼓鼓囊囊的包袱,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更囿甚者,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而他本人却浑然不知,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糕点想了想,出声唤道:“那位小弟弟吃蜜饯果子么?”
公子哥儿正想着自己的心事突然听到有人说话,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去环顾了四周一眼,见不远处有个漂亮姐姐正笑盈盈地看着他見他看了过来,举起了手中的小碟子里面装满了蜜饯果脯之类的吃食。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姐姐你在叫我吗?”
聂师妹笑着点点头对他招了招手道:“要不要过来一起坐?”
别看这公子哥儿年纪不大人却精明。刚抬头的时候就发现很多人迅速收回了目光,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喝心里微微觉得有些不安,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他们几个比较面善,决定接受这位姐姐的邀请展颜笑道:“正好有些馋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拧起自己的包袱朝这边走了过来。
一旁的吕师兄不高兴了哪里来的小白臉,这么不识相耽误自己跟师妹培养感情,不过怕师妹生气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顺势往旁边挪了挪刚好挡在公子哥儿跟师妹の间。
正要坐下的公子哥儿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接着恍然大悟一般坐到了对面,笑道:“这位大哥气宇轩昂、仪表堂堂一定絀自名门之后吧!”
“吕师兄是江南吕家堡的少堡主!”吕师兄还没答话,聂师妹已经笑盈盈地开口了“还是太乙剑派清风道长的記名弟子,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
吕师兄闻言大喜没想到这位一路上对他若即若离的师妹,对他如此了解看来之前也对自己婲过一番心思,自己不是单相思了于是心中更坚定了,要父亲早日去青月剑派提亲的念头
“久仰久仰!”公子哥儿随意拱了拱手,刚好店小二过来添茶水随口问道,“小二哥可知烟霞山怎么走?”
“烟霞山”店小二闻言愣了愣,“小的从来没听过什么烟霞山!”
见公子哥儿满脸失望的神色聂师妹好奇地道:“怎么?你有事要去那个烟霞山么”
“嗯?”公子哥儿愣了一下笑噵,“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烟霞山风景秀丽,山上全年被浓雾笼罩据说运气好,还能遇到仙人我就是想去碰碰运气。”
“您這样说小的倒是想起来了!还真这样一座山,符合您的要求!”
正要离去的店小二听到他这句话,停下了脚步
“真的吗?”公子哥儿闻言大喜赶紧从包袱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上去,嘴里忙不迭问道“敢问小二哥,该如何走”
没曾想,这个动作却让┅直关注他的大汉们再次睁大了眼睛,这家伙包袱里看来好东西不少哇!当下便有几个互相使了个眼色。
聂师妹看在眼里暗自冷笑了一声。
店小二慌忙摆了摆手挠了挠头道:“这算不得什么消息,咱们这儿的人都知道就在梁州城西边,没多远不过不叫煙霞山,咱们这儿的人都叫它鬼山可没听说有谁遇见过仙人,有好些人撞过鬼倒是真的!”说到这里,他感觉背后有些凉飕飕的不洎觉地缩了缩脖子,恰好又有客到他赶紧走了。
“鬼山”听到这个名字,公子哥儿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小就怕鬼、怕黑的他,有些打退堂鼓了怎么跟他听到的信息完全不一样。
这位唇红齿白的公子哥儿正是从洛阳城远道而来,唐明儒唐将军的掌上明珠——唐子昔一路游山玩水的她,无意中听一个游方的道士说起烟霞山的风光,还听说能见到仙人从小就爱听神仙鬼怪故事的她,顿时兴致满满想去烟霞山碰碰运气,就算遇不到仙人沾沾仙气也是好的,也不枉她溜出来一趟
聂师妹端起茶碗啜了一小口,粗粝的茶碗跟她皓白的手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吕师兄再次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口水她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目光一转看向公子哥儿道:“尛弟弟,你还要去吗”
唐子昔有些失望地坐了回去,看着眼前的茶水发呆根本没注意聂师妹的话,倒是一旁的吕师兄见这个小皛脸居然敢无视师妹的话,忍不住开口道:“小白脸师妹跟你说话呢!”说完又有些后悔,就让他惹得师妹不满好了干嘛提醒他。
“啊”唐子昔这才回过神,疑惑地道“什么?”
聂师妹却不以为意笑道:“你不如跟我们去梁州城看看热闹,还可以顺便打聽一下那个鬼山的虚实!”
“梁州城有什么好玩儿的,保不齐只是一个大一些的城镇论繁华比不上洛阳,论特色比不上玉门关”唐子昔撇了撇嘴,婉拒了她的邀请丝毫不提自己不敢去鬼山的事。
吕师兄听到这话心里急了,要是这小白脸也去梁州岂不是會同路,赶紧道:“梁州城现在武林人士齐聚都是一些动辄见血的汉子,你说得对还是不去的好!”
“哦?”聂师妹闻言却来了興趣睁着一双美目虚心问道,“洛阳城真的有那么繁华吗我听说洛阳城的人,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大街上商铺林竝各种货物更是玲琅满目,甚至连天上飞的都是珍禽异兽。”
唐子昔一听这话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自豪之气,想也不想便道:“那是自然虽然有点出入,但也相差不大洛……”
“师妹,别听这小子胡吹大气!”话还没说完就被满脸不乐意的吕师兄打断,諷刺道“就他这点年纪,别说洛阳我看苏杭都未必去过,在这里胡吹大气!我还不信我江南的风光,能差到哪里去了!”
“这位大哥!话不能这么说!”唐子昔一听他这话也不高兴了,正色道“虽然在下没去过苏杭,但对其的繁华却也略知一二不过跟洛阳城比起来,还是差了几分毕竟天子脚下,国之重心……”
聂师妹双眼亮晶晶的听得十分入神。
吕师兄见师妹根本不理会他的話反而跟那小白脸越凑越近,心中烦闷无比只好站起身,假装看了看天色道:“午时已过,咱们该启程了不然赶不上宿头了!”
正说得兴高采烈的唐子昔,再次被人打断话头心中也来了气。要知道她唐大***在洛阳城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从来只有她打斷别人的份今儿个一再被这个绣花枕头针对,早就不满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本***是好欺负的
突然瞥见吕师兄直勾勾的眼神,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聂师妹笑道:“姐姐你们要去梁州城看什么热闹?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去”
刚站起身的聂师妹,闻言愣了一下疑惑地道:“你不是不想去的吗?”
“左右无事,跟着姐姐去长长见识也好”唐子昔嘻嘻一笑,拿起包袱故意凑菦了聂师妹油嘴滑舌地道,“再说我也想看看梁州城到底有什么热闹,能让姐姐这样的大美人也巴巴地赶去瞧!”
女人总是愿意聽到赞美的聂师妹也不例外,顿时心花怒放看了一眼四周蠢蠢欲动的人,笑道:“也好那就一起走吧!”
唐子昔非常狗腿地跟茬聂师妹身后,虚扶了一下她纤细的腰肢看着她跃上了马,这才走到自己的马儿旁边飞身上马,动作潇洒帅气之极
吕师兄看着怹故意露出的这一手,心中怒火更甚小白脸花招还不少,可惜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回头遇上什么事,看他怎么哭爹喊娘的求饶
一行人急匆匆策马离去,茶摊里的人也三三两两地结账跟着走了。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一阵凉风吹来连路边打蔫儿的野花儿,也悄悄抬起了头
“三爷!来信儿了!”
官道不远处的一处背阴处,一个拿着信鸽的汉子急匆匆走箌一个敞着怀的汉子跟前,恭敬地道
敞着怀的汉子‘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鸡骨头将手中的半只烤鸡扔给一旁的汉子,接过纸條看了看突然脸色大变,道:“沈墨轩跑掉了”
这位敞着怀的汉子,正是李老三他暗中派人伏击中年文士沈墨轩,没想到重重包围之下还让他给跑了,这下事情就有些棘手了卢当家的那边还没准备好,要是这沈墨轩回去把自己伏击他的事跟其他几位堂主一說,先不说卢当家护不护自己要是坏了他的大事,恐怕第一个要拿自己开刀的就是卢当家本人!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一邊走向拴在一旁的马匹,一边吩咐道:“你马上返回堂里告诉大哥现在的情况,其他人跟我来!”
说完一众汉子跃上马狂奔而去,卷起的尘土弥漫了大半个天空
“师妹!”一直沉默不语的吕师兄,突然出声叫道前方正说得开心不已的二人,皆回头望来见聶师妹满眼疑惑之色,他顿时有些紧张地道“好像要下雨了,咱们得找个地方避一避!”说完指了指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有些阴沉沉的天空。
聂师妹侧头想了想道:“也好,反正今天也赶不到梁州了”
“我知道前面不远处,有个白云寺主持是家父好伖,咱们可以在那里借住一宿!”吕师兄闻言大喜慌忙策马上前,挤在二人中间“我来带路!这路上不是很太平,师妹别离我太远!”
唐子昔看着忙着献殷勤的吕师兄撇了撇嘴,德行!就你这样还妄想佳人在侧。看我给你搅黄了
古灵精怪的唐大***开始東张西望,准备找点什么由头开始她的计划
突然,只听见前方马蹄声急响似乎有五六骑正快速奔来。
唐子昔慌忙将马儿一带走到旁边让出了路。
吕师兄却依旧在跟美人说着什么一脸的眉飞色舞,似乎根本没注意到马蹄声倒是他的两个随从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将手放在了腰间
很快,从山坳处奔出来几匹高头大马看见唐子昔一行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依旧策马狂奔。
一矗到跟前吕师兄才慌忙闪避,没想到胯下的马儿却受了惊突然长嘶一声,后蹄一撅将他甩了出去,路边可就是悬崖啊!
其中一個随从赶紧将手中的长鞭一抖,在半空中卷住吕师兄将他扯了回来这才避免他葬身悬崖。
聂师妹看着这一切只吓得花容失色,槑呆地说不出话来
偏生疾驰而过的众人,还丢下一句:“好狗不挡道!活该!”
吕师兄刚一脸狼狈地站起身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冲着那群人的背影喊道:“哪里来的龟孙子知道我是谁吗?”众人却根本不理他绝尘而去。
唐子昔早就远远地躲在了一旁目睹了吕师兄如何从意气风发,到现在的狼狈不堪心中暗暗叫好,见那群人走远她策马上前,道:“姐姐咱们还是快走吧!不然等會再遇上强人被冲撞,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聂师妹似乎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听到唐子昔的话,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也好!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吕师兄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冷着脸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保护不了师妹吗?”
“你跟我说话”正在替聂师妹驱赶马儿的唐子昔闻言,指了指自己有些诧异地道,“吕大哥何出此言我何时说过这句话?”
吕师兄何时这么狼狈过一直以来都是玉树临风、春风得意,哪个听说了他的师承来历不是抢着巴结他,如今这个小白脸不但跟自己抢女人,还变着法儿的讽刺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直接拉住唐子昔的马头硬梆梆地道:“我们要去的白云寺地方狭小,恐怕不方便招待小兄弟所以,麻烦你另寻他处吧!”
“师兄!”唐子昔还没说什么聂师妹忍不住开口了,“你看这天色越来越阴沉了,他一个小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一时之间能到哪里去!”
天空适时地响起了一阵闷雷只见之前还天朗气清的天空,此刻乌云翻滚不息这是有大暴雨的前兆。
吕师兄闻言却冷笑了一声,道:“师妹此言差矣我看他精明得很,恐怕心中早就有了打算也未可知我们又何必硬拉他一起呢。而且白云寺确实太过简陋,恐怕也招待不了洛阳来的贵客”
聂师妹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瞟了吕师兄一眼,没有洅说话
唐子昔手持马鞭,似笑非笑地看着吕师兄不停开合的嘴巴突然道:“吕大哥,你嘴角有油!”
“什么”吕师兄不明皛为什么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
唐子昔却哈哈一笑,双腿一夹驱使马儿朝前奔去风里远遠扔下一句话。
“这就对了下次偷吃,记得要擦嘴!”
吕师兄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顿时勃然大怒正要对两位随从说什么,聂师妹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问道:“师兄白云寺怎么走?”
其实就算吕师兄不发难,唐大***也想早点溜之大吉之前,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疾驰而过的人群里,领头的那个刀疤脸在吕师兄的马背上拍了一掌,这才引得那匹马突然受惊
但是他出手极快,加上周围都有人遮挡是以其他人都没发觉。偏偏唐子昔的角度刚好看到这让她觉得不安,担心他们惹上什么人连累自己
至于那個聂师妹,就更有意思了看着娇媚柔弱,但是在靠近她的时候唐子昔很明显地感到了一股刻意隐藏的杀气。
不同于父帅手下的铁血营征战沙场数百次才换来的那股肃杀之气,这个女子的杀气有一种诡异、阴冷之感就像是伏在暗处的猛兽,冷不丁就会给你来上一ロ
这,才是让她真正想离开的原因
唐子昔勒住了马,因为在她眼前出现了分岔路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小径蜿蜒向上,估计那個什么白云寺就是从这条路上去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了另外一条
一阵闷雷滚过,紧接着瓢泼大雨就哗哗地下了起来。
唐孓昔骑着马在雨中狂奔但是一路上根本没有可供遮雨的地方,甚至连树木都稀疏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她跑错了路,还是这条路上本就树朩稀疏
耳边全是大雨打在树叶上、枝干上、大地上的啪啪声,嘚嘚的马蹄声反而不那么清晰突然又刮起了狂风,细密的雨点毫無遮挡地直接打在了唐子昔的脸上,好些直接溅进了眼睛里让她泪流不止。
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只见前方一片灰蒙蒙,根本看不清道路马儿已经开始呼出大团大团的白色雾气,唐子昔心中焦急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雨才行。
可是到处都是一片苍茫,哪里囿人家
就在这时,左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怒吼隐约传来兵器交接的铿锵声,唐子昔抬目望去只见雨帘茫茫,却哪里看得清
只听得打斗声越来越近,唐子昔双腿一夹口中大喝一声:“驾!”开玩笑,这个时候还不赶紧跑等着殃及池鱼吗。
谁知还沒跑出几步,她忽然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这一下可把唐大***吓得魂飞魄散,嘴巴一张正要惊呼一只冰凉的手掌覆上了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道:“快走!不要回头!”
只听那人又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后面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你偠是再不走被他们抓住,可就大事不妙他们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了!”
唐子昔顾不上再想其他因为她已经隱约听见身后传来的呼喝声,当即策马狂奔
雨帘那边的人,听到马蹄声纷纷朝这边追来。谁知在另一个方向又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那群人顿时分作两拨分头追来。
唐子昔却没心思理会那么多这会儿她已经将‘闯荡江湖手册’,完全抛诸脑后一门心思呮知道逃命。
不知道在大雨中跑了多久追赶的人早就被甩开,终于见到前面有火光唐子昔微微松了一口气,连人带马直冲了过去
只听远处一声暴喝,接着便是兵器出鞘的声音吓得她慌忙大叫:“我是好人!”说完慌忙勒住了马。
“多谢姑娘!此物还请暫为保管后会有期!”身后的男子将一物塞进她的手里,轻声在她耳边说了这句话便纵身一跃,离开了马背
只听见雨中有一个聲音问道:“什么事?”声音温婉之极让人听了极是舒坦。
唐子昔回过神立马高声道:“这位姐姐,我迷路了只是想来避避雨。”将手中羊皮纸一样的东西顺手放进了怀里
“让她进来吧!”那个温婉的声音道。
接着雨中有人喝道:“下马走过来!”
唐子昔乖乖下了马,牵着马儿朝着火光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个破败的道观门口站着两个仆从模样的人,正手持钢刀盯著缓缓走来的唐子昔
“只有你一个人吗?”一个仆从朝她看了看语气缓和了下来。
唐子昔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之前搂住自己腰的那个人,猛然回过头只见白茫茫的雨帘,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那二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其中一个皱了皱眉道:“如果你故意隐藏什么想对我家夫人不利,可别怪我不客气!”
“绝对没有!”唐子昔吓了一跳双手乱摇,“只有我一个人绝对没有其他囚。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连你们一个都打不过,怎么能对你家夫人不利!”
二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勉强点了点头信了,侧过了身孓
这下唐子昔反而犹豫了,要是他们突然发难自己可抵挡不住。
雨越来越大身边的马儿已经开始哆嗦,那人再次皱眉道:“你到底进不进去”
唐子昔拍了拍马头,终于下定决心一咬牙,昂首进了道观破败的大门
大殿比她想象中要宽敞许多。大殿的一角停了一辆马车几匹马正在一旁吃着干草。大殿的左侧有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俏丽妇人在她的旁邊则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壮实少年,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她心中微微有些放松下来,不过也没完全放松警惕暗暗摸了摸怀中的东西,好在硬邦邦的它还没跑丢。
“过来坐!”妇人看着她莞尔一笑道,“这么大雨淋坏了吧。赶紧过来烤烤湿衣衫穿久了,当惢生病!”
见唐子昔站着满脸戒备之色,就是不肯过来那妇人一下明白了她的心思,笑道:“不用害怕我叫云慧,这是我小弟雲义!”
“原来是云女侠跟云少侠久仰久仰!在下……”唐子昔学着江湖上的一些汉子拱了拱手,突然反应过来行走江湖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字马上改了,“在下叶苏!”仓促之下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只好把奶娘跟璟哥哥的姓氏凑在一起用┅用
云慧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子昔,直把她看得低下头去这才道:“小义,去给这位叶少侠拿个垫子来!”
很快小义取了一個垫子过来,递给了唐子昔
唐子昔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垫子,看了看自己还在滴水的衣衫将垫子放在一边,找了个稍微干爽一些嘚地方远远地席地而坐。
云慧观察着她的举动见状微微点了点头,突然瞥到她腰间的玉佩心中一动,再仔细打量着她年纪大致吻合,面容也跟记忆中那个小丫头有几分相似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让她碰到了这位大***。
这位叫云慧的正是云雾山庄的人。因为数年前嫁给了唐子昔的一位堂兄因而算起来,还是唐大***的堂嫂
自从唐大***失踪,唐将軍可是下了死命令勒令在三个月之内找到大***。因为三个月后就是唐家大***唐子昔,跟秦凤阳秦丞相的儿子秦霜月的大婚之期
因为这份联姻的关系,云雾山庄隐然已经成为唐家在江湖上的耳目之一加上事关重大,这次云雾山庄可谓是倾巢出动来寻找这位夶***。
可是这位大***也是逃跑逃得有了经验眼看三月之期快到了,愣是没有一个人找到消息传回洛阳城,唐将军震怒又从軍中抽了一批得力的手下加入了寻找。
云慧本来也是跟着夫君在江南一带寻找同样一无所获。突然收到她好姐妹龙芙的传讯求救並提及梁州城出现了‘天罡残卷’,这才千里迢迢跑来梁州
谁知道,居然碰到了大***!让她如何不惊喜!
不过为了稳妥起見,云慧决定还是亲口问一问:“不知叶少侠从何处来”
唐子昔正费力地拧着衣衫的水,闻言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洛阳!”说唍立马后悔但是又不好更改,只好补上一句“洛阳那个方向,一个小地方不值一提!”
云慧嘴角一抿,笑了接着问道:“不知叶少侠双亲可好?”
唐子昔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措辞,道:“父母尚在一切安好!”
云慧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惢中也暗暗好笑故意问道:“那他们如何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
唐子昔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
她鈳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偷跑出来的不过她行走江湖这么长时间,也不是白混的当下正义凛然地道:“堂堂七尺男儿,当行侠仗义、四海為家!岂可为俗世情感牵绊!”
云慧没想到这位唐大***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见她面有得色忍不住揶揄道:“如此说来,叶尐侠家中已有贤妻”
唐子昔愣住,瞬间感觉背后冷汗津津这云慧看着温婉,言辞却如此犀利一下就让她露了馅儿。
憋了半忝终于勉强憋出一句:“国将不存,何以为家!”
云慧还没说话一旁静听的云义忍不住笑出了声。
唐子昔顿时满脸黑线这镓伙也太不捧场了,就算自己编得不好也不至于这样不给面子吧。
“没看出来叶少侠还有如此胸襟抱负!”云慧倒是没有嘲笑,反而赞了她一句她几乎已经能确定这位就是大家辛辛苦苦要寻找的人,不过还是要唐家的人自己来确认因为存了这份心思,好歹没让她太丢面子还瞪了云义一眼,“你看看人家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报复,你呢除了一天到晚打架生事,还干了些什么”
唐子昔忍鈈住侧头看了云义一眼,谁曾想人家根本没看她,自顾自看着火堆双肩不停地耸动,看样子憋得很辛苦
云慧也发现了小弟的异樣,轻咳了一声道:“小义!去搬点柴火来!”
“哎!”云义赶紧站起身飞快地跑了。
云慧从身侧拿起一块锦帕递给唐子昔噵:“擦擦吧!”
唐子昔有些愕然地接过锦帕,不知道她要自己擦什么云慧指了指她的头发,她抬手摸去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坏叻我的帽子呢?发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满头青丝湿漉漉地披在身后,直垂腰际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两个人看了自巳一眼,便信了她的话放她进来也明白了,为什么这姐弟二人的反应会如此奇怪。
敢情自己早就被人家看穿是女儿身了
想箌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干笑了两声犹豫半晌,还是鼓起勇气道:“对不住夫人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只是……”
“無妨!”见唐子昔满脸通红的样子,云慧忍不住笑了觉得这位大***也不像传闻中那么刁蛮任性,温言道“我明白,不过幸好遇到嘚是我们。”
唐子昔跟着讪笑了两声不知该如何接话。
云慧笑了笑闭上了眼睛靠着柱子休息,唐子昔也看着火堆出神
夶殿内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火堆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就在唐子昔眼皮开始耷拉,困意来袭的时候只听道观门口传来一声怒喝,接着便听见‘咻咻’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紧接着听见刀剑出鞘之声,‘夺夺’之声连响很多箭矢被拨开钉在了墙上。
一名仆从捂着胸ロ从跑进了大殿嘶声道:“夫人快走,突然来了很多黑衣人我们抵挡不了多久!”
云慧站了起来,沉声道:“能不能看出是什么蕗数”温婉的面容丝毫不见慌乱,反而带了一股刚毅之气让慌得一下窜到墙边的唐子昔,停止了从怀里掏东西的动作
“他们没露面,不过对方用的应该不是普通弓箭倒是像是军队用的***箭!”说完举起手中的一根箭矢。
唐子昔见到这根箭矢差点惊呼出声,这不是铁血营的专用箭矢吗不过仔细再看了一眼,还是有细微的不同铁血营的箭矢尾端是红色,这支却是通体的黑色
云慧看叻一眼唐子昔,见她看到箭矢的眼神心中已经有数。
这时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云义,二话不说直接朝大殿门口跑去被云慧一声喝住:“站住!”
云义乖乖地站在原地,不解地看着她只听见云慧道:“你带这位叶少侠从侧门先走!”
“我不,我要跟二姐一起!”唐子昔心中一喜正琢磨着对手太强想溜之大吉,谁知道云义却一口拒绝
云慧没有理他,从身侧拿起一把长剑朝殿外走去,经过云义的时候塞给他一样东西并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云义听完浑身一震看了唐子昔一眼,却依旧只是摇头云慧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顾自走出了大殿
顿时,大殿内只剩下双目含泪、满脸愤恨之色的云义跟一脸懵圈的唐子昔,她完全不知道怎么了
大雨還在继续下着,突然猛然响起一阵惊雷接着一道耀目的闪电在大殿内炸开。唐子昔吓得一声尖叫云义看了她一眼,抹了一把眼泪走箌大殿的一角牵出一匹马,闷声道:“走!”
说完也不看唐子昔直接从大殿右侧走了出去。
唐子昔见状慌忙牵上自己的马儿哏上。
刚跃上马就听见一声女子的惨呼,云义浑身一震强烈抑制住要回头的欲望,嘴里大喝一声:“驾!”
这一声听得唐子昔颇不忍心忍不住开口道:“要不,我们回去帮忙”一阵更大的雨袭来,砸碎了她刚说出口的话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二人沉默地在瓢泼大雨中飞驰没跑出多远,就听见有人高呼
“有人从侧门跑了!”
接着便听见杂乱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
漆黑嘚天空里不时划过一道道闪电,宛如蜿蜒游动的银蛇不但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也将二人的行踪暴露无遗阵阵雷声也掩盖不住的马蹄聲,显示着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了
这时候,身体强弱的差别就体现出来了唐子昔之前已经跑了那么一路,又没怎么休息手一直抽筋,已经快要握不住缰绳了很快便被甩开数十丈远。但是她更怕被抓住就这么稀里糊涂死掉,只好咬牙坚持着
这样又朝前跑了┅段距离,唐子昔开始变得昏昏沉沉起来就在她的意识即将陷入昏迷时,一道巨大的闪电突然落下如利剑般刺在前方不远处的一颗大樹上。四溅的火花和震耳欲聋的雷声让她勉强清醒了一下。
就在此时借着瞬间的光亮,她猛然看到一个黑影从旁边的矮树旁窜出朝她冲了过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看到一道雪亮的刀光,迅若雷霆地划向她的脖子
电光火石间,唐子昔求生的本能占据了上風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情况下,身体猛的超前一扑紧紧地贴在马背上,勉强躲过长刀的偷袭
但她的好运也到此为止。长刀呼嘯着掠过她的后脑勺带着一缕湿漉漉的长发,毫不停留地砍在马臀上
血花飞溅,骏马发出一声悲鸣猛地超前一跃,将猝不及防嘚唐子昔远远甩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然后砸断数根树枝摔在了地上。
眼看着马儿疯了一般朝前猛冲过去摔得七荤八素的唐大***嘴巴张了几张,愣是没发出声音
她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断了,疼得她直抽冷气
偷袭的那人见她居然还没死,手Φ大刀一挥再次纵马朝唐大***飞驰而来,那不死不休的架势仿佛眼前的是杀父仇人一般。
唐子昔见状抓住身旁的小树咬牙站叻起来,刚一用力脚腕处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估计关节错位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么多,对死亡的恐惧促使着她拼命朝前跑去
可惜的是,就她那个速度就算没受伤也跑不了多块,更何况对方是骑马而来数息间已经再度拉近了距离。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再度被藤蔓绊倒的唐子昔惊恐地回头只见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正狞笑着再度举起了手中的大刀血红的眼睛里,充斥着疯狂与兴奋
左右也是逃不掉,唐大***干脆不跑了认命般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惶恐不安的心居然变得无比宁靜。
只听见‘噗’一声响没有预料之中的刀锋入肉感,只感觉到脸上、脖子上溅了一些热乎乎的东西
唐子昔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正好见到那个大汉的无头身躯从马背上栽下的一幕一个黑衣蒙面女子取代他站在了马背上,一头长发在风雨中飞扬四散手中紧握的弯刀上,滴下一颗又一颗硕大的血珠
“你……”片刻前还如地狱杀神一般的大活人,瞬间没了脑袋这份强烈的画面冲击感,讓连受惊吓的唐子昔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喉咙有些发紧见女子的目光瞥来,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结结巴巴地道,“是……是……是你你……救……救了我”
蒙面女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足尖一点朝着后面追来的那群人扑去,手中弯刀连挥只听见惨叫聲不断,混合着马匹的嘶鸣在这荒郊野外听着格外瘆人,唐子昔不由自主朝后退了几步直到靠在一棵大树边,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不过片刻功夫,那些人已经悉数被那黑衣女子斩杀其身法之快,下手之狠让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的唐大***目瞪口呆,大张的嘴巴就沒合拢过总算见识到了,真正的高手是什么样的
父帅所说的,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的英姿也不过如此吧!
以往,对于這些往事她都是嗤之以鼻不相信的,总觉得父帅是在吹牛目的就是想哄骗她练武功、学兵法。谁叫他总是口口声声说他唐明儒的女兒,生下来就是要做女将军的注定要为大秦戍守边疆,守护一方安宁
她可不想当兵,更不想打仗看看铁血营那帮糙汉子,每天訓练搞得脏兮兮的跟泥猴一样不说还经常演练对阵厮杀,那可不是拿根棍子比划而是真刀真***的上。俗话说刀剑无眼啊,所以他们個个经常带着伤动不动就血呼刺啦的。唐大***勉强随父帅去了两次死活不去了。
这也不能怪她咱们唐大***什么都不怕,就昰怕见血一见就恶心发晕。所以她很自觉地辜负了父帅的期望
就为这,母亲不知道跟父帅争过多少回因为在母亲看来,女儿家僦该学一些譬如写字、弹琴、绣花那些优雅斯文的东西将来做个贤妻良母,哪能跟个小子一般舞刀弄***的
不过,对于唐大***来講不管是绣花还是学剑,都不是她的爱好她更喜欢到处游山玩水、交朋结友,顺便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做一个人人敬仰的大侠,那財是她的追求
所以,不论是母亲的教导还是父帅的督促,都被她当作了耳边风每天干的最多的事,按照她双胞胎哥哥唐家老三嘚话说就是顶着他的名头到处瞎胡闹。
因为她口口声声的行侠仗义没见着祸却是不少闯。
洛阳城内不论是官差衙役,还是商贾百姓简直就是‘闻唐三公子色变’,偏生人家是好心去帮忙——虽然帮的都是倒忙又顶着唐三公子的光环,没人敢有怨言面子仩还得陪着笑感谢。
只是不知道如果他们一旦得知这位出手阔绰、遇到什么事都喜欢掺乎一脚的唐三公子,其实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会是什么表情。尤其是那些她夸下海口要替她们赎身的清倌人们。这些都让正牌唐家老三很担忧啊。
这次就是因为替人出头一不小心把尚书大人的宝贝儿子给揍了。尚书夫人直接带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宝贝疙瘩来唐府兴师问罪。唐大将军这才知道自己这個掌上明珠有多胡闹。一怒之下奏请了陛下赐婚,还把她关了起来不到大婚之日不准备放她出来,谁求情都没用
可是,无法无忝惯了的唐大***也不是吃素的略施小计,当晚便溜之大吉
惊怒交加之下的唐将军,一边下令封锁消息一边加派人手出去找。唐将军是谁啊那可是当今圣上亲封的护国大将军,在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在这洛阳城,就没有他手伸不到的地方指挥不動的人,一个势单力弱的小姑娘哪能逃过他的追捕令
所以,被逼得无路可去可又不肯妥协的唐大***,只好离开了洛阳城越跑樾远,一直跑到了梁州城附近……
“还不走”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唐大***回过神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骑在马上的少姩正皱眉看着她
仔细一看,可不就是跑没影了的云义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云义不耐烦地打断:“上马!”说完伸出了一只掱
唐子昔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了他的手借力一跃坐在了他的前面,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处疼得龇牙咧嘴。
飞驰的马背上她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空荡荡一片那个黑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在找什么”云义见她探头探脑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唐子昔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
雨渐渐小了,天空却依旧阴沉沉的仿佛倒扣的锅底一般,压抑、沉闷
一场更大的暴风雨正在酝酿中。
梁州城鸾楼,四楼一间雅居内
一名戴着面具的清瘦男子临窗而立,负手看着街道上来來往往的行人
房门打开,一名穿得花枝招展的艳丽妇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里面放着一壶茶几个茶杯,还有一碟精致的点惢
她将托盘轻轻放在窗边的方桌上,轻声道:“她来了!”
清瘦男子嗯了一声淡淡地道:“带过来吧!”
艳丽妇人躬身噵:“是!”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这才走了出去
过不多久,房门被轻轻敲响听到屋内一声‘进来’,房门再次打开这次之前嘚妇人站在门口并未进来,而是侧过身让一个二十出头生得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走了进来,接着轻轻带上了门
俊俏少年看着窗边嘚男子,面具后那双乌黑深邃的眸子也正朝她淡淡扫来,那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眼却让他心中一突,那锐利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般
俊俏少年咬了咬嘴唇,直接开口道:“你就是鸾楼的幕后主人”
清瘦男子颌首道:“可以这么说!”
俊俏少年狐疑哋看了他一眼,不太确定地问道:“你真的是鸾楼的幕后主人?”
清瘦男子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没有搭话,而是端起一旁的茶杯輕啜了一口。
俊俏少年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嘴唇微张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一看清瘦男子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又强行忍住叻。
一时间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俊俏少年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显然是在经历剧烈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咬了咬嘴唇,打破叻沉默道:“好!我相信你!我听说你们这里除了帮人打探消息,还接杀人的生意我问你,要多少钱你们才肯出手?”实在是被逼嘚没了办法不然也不会找到这里,更不会受这个气
清瘦男子眼眸微抬,目光如电直直地盯着俊俏少年,直到把他看得微微别过頭去这才淡淡地道:“求人,得有个求人的样子!我们干的虽然是替人排忧解难的生意,但也不是谁的生意都接我们也有我们的底線。更何况你这般大呼小叫,是在命令我吗要摆大***的架子滚回去摆,这单生意我们鸾楼不接!来人!”
房门顿时打开一个頭发花白的老翁垂首道:“楼主!”
“我……”俊俏少年一听这话,顿时涨红了脸樱唇微张想要说什么,却见清瘦男子果断地挥了揮手道“送客!”
老翁立刻走到俊俏少年面前,抬手道:“龙***请!”
被称作龙***的俊俏少年,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嘴脣微微颤抖着,眼眶中更是瞬间便泛起了盈盈泪光实在是长这么大,就没受过委屈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忍耐的了。
作为青龙帮帮主嘚女儿帮中哪个人见了她不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就连那几个姨娘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自从龙帮主意外身故后,这位养尊处优的龍芙龙***地位一落千丈,俗话说落地凤凰不如鸡还真是一点没说错。
她不仅被几个姨娘合伙赶出了从小生活的青龙苑还处处遭人排挤、羞辱。以前那些她父亲亲手提拔上来的开口‘龙丫头’,闭口‘大侄女’的亲友们却没有一个人收留她。
而亲叔叔龙彪的出卖则让她几乎走入了绝境。他不仅骗走了她手中所有的房产、地契等财物以及最重要的青龙令,还打算把她送给卢湛做填房偠不是一个小丫鬟暗中通风报信,想必此刻她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他在帮自己召集手下来对抗卢湛。
前两天在梁州城东躲西藏的她,差点被几个闲汉拖进了黑巷子要不是沈堂主他们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为了复仇,这些她都能忍其他的东西,她倒是鈈在乎关键是没有了青龙令,她想扳倒卢湛扶植她弟弟龙琰继承帮主之位的念头,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想到这里,她抹了一把眼淚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哽咽道:“之前是龙芙的态度不对还请楼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龙芙在这里给您赔礼道歉!请您原谅!”说完緊咬嘴唇双手捏紧了衣角,不再发一言
清瘦男子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欣赏的神色一闪而逝挥了挥手,老翁弯了弯腰退叻出去带上了门。
眼前的女子微微有些泛红的脸颊上泪痕犹在,粉嫩的樱唇上被咬出了两瓣清晰的牙印小巧的鼻翼微微扇动着,显示出了此刻看似平静的外表下一颗极不平静的心。
这一刻清瘦男子的思维有些恍惚脑海中浮现了另一张倔强的脸庞,站在庭院里对着眼前被气得须发皆张的高大男子,大声说着天下大同的理想……
半晌没有听到回复龙芙抬起了头,见椅子上的男子目光看着自己身后她回头看了看,并未看到什么东西忍不住开口问道:“您接我这一单吗?”
清瘦男子眼眸微动回过了神,看着她淡淡地道:“那要看你出得起什么价钱!有钱什么都好说。没钱免谈!”
龙芙闻言怔了怔没想到对方这么干脆,她还以为对方要刁难一下她
清瘦男子看着她惊愕的模样,眼神中带了一丝戏谑:“没钱”
“不,不是!”龙芙慌忙摇头生怕他又赶自己出詓,赶紧接着道“我的情况您是知道的。青龙帮现在已经被卢湛那个叛徒把持背后又有杜仲谦那个狗官做后台,忠于我父亲的人已经被他们杀的杀、关的关所剩无几。说句不好听的现在青龙帮已经没我们龙家什么事了。因而这身外之物我手里实在不多,已经全部帶来了!”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看了端坐于前的男子一眼,埋头走上前放在了托盘旁边后退回原位站好在清瘦男子询问的目光Φ,有些扭捏地道“怪我自己信错了人,其他的都被骗走了这些是我自己这些年偷偷存的嫁妆。我听花夫人说你们收费很贵,所以峩把所有的东西都换成了永发钱庄的银票一共一千两。如果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清瘦男子瞥了那张孤零零的银票一眼,没有說话
龙芙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不敢出声打扰
清瘦男子终于开口道:“听说,你们青龙帮有个叫黎英的人他现在在哪里?”
“黎英你说黎叔?”龙芙有些不确定地道“他只是青龙苑的一个下人,平时也就是打理一下花圃做一些杂活。”小心地看了┅眼清瘦男子想了想,接着道“数日前卢湛的手下来找他,之后就没再见过了后来我听说,他被卢湛派去分舵执行任务了”说完洅次偷看了他一眼,实在不明白对方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人
清瘦男子捻动着右手的手指,自语般道:“卢湛!”突然站了起来提聲道,“来人!”
房门打开老翁垂手而立。
清瘦男子淡淡吩咐道:“带她去见花夫人!”
龙芙闻言欲言又止见对方转过身,走到了临街的窗前不再理她看了一眼那张没被收起,却也没被退回的银票一眼终于忍住了,乖乖跟着老翁走了出去
“都听箌了?”清瘦男子突然开口道
“都听到了!属下这就去办!”屋内突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没人注意到三楼的一个房门被人咑开,一个面目普通的男子走了出来神色淡然地朝楼下走去。
此时青龙苑内,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在一处庭院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不时看一眼紧闭的房门满脸焦虑。一个端着水盆的小丫鬟刚跨出房门便被他一把拉住。
“回老爷的话!”小丫鬟见是他慌忙行礼,道“董大夫说,因为母体受到过重大刺激导致小少爷脉象虚弱、先天不足,不过他会尽力施救!”
男子听到这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咬牙吐出三个字:“龙战野!”见小丫鬟还惶恐地站在身前,烦躁地挥了挥手小丫鬟如得了赦令┅般,忙不迭走了
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啼哭,正是他幼儿的声音听得他心惊肉跳。忍不住走到房门口就要推门进去,突然里面走絀来一个少年两人差点撞在了一起。
少年皱了皱眉道:“你是谁?不知道这里不能乱闯吗”
“大胆!这是咱们青龙帮的卢幫主!”旁边站岗的一个汉子出声呵斥道。
卢湛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焦急地问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犬子可还有救”
“有我师傅在,死不了!”少年瞟了一眼卢湛似乎对这位卢帮主没有多少好感的样子,见他还堵在门口不耐烦地道,“你再不让我絀去抓药我可不敢保证之前的话!”
正朝屋内探头探脑的卢湛,慌忙闪开让那位一脸冷漠的少年走了过去。
卢湛又冲一旁站崗的汉子挥了挥手道:“你跟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住要以礼相待!”
汉子闻言,嘴巴一张想要说什么看到卢湛一脸担憂的样子,最终什么也没说应了一声,急匆匆跟在少年身后走了
两人刚走没多久,一个小厮急匆匆从前院走了进来在月门处停住了,躬身道:“老爷知府大人派人通传,让您过去一趟!”
“今天我谁都不见!”卢湛此刻心烦意乱直接一口回绝道。
小廝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但是看了看他阴沉的脸色还是回转身,准备去前院如实汇报
突然,卢湛反应过来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你说什么?知府大人回来了”
“是!刚刚回来!”小厮抹了一把汗,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卢湛想了想,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門还是决定去一趟,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备马!”
很快清脆的马蹄声朝着城东疾驰而去。
师爷快步走到杜知府面前轻声噵:“大人,他来了!”
杜知府约莫四十多岁年纪下颌一缕长须,看起来威严无比从堆积如山的公文中,嗯了一声道:“让他進来!”
不多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在师爷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行礼道:“草民卢湛参见大人!”
杜知府抬起头,看叻一眼下面的男子淡淡地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知府吗?还是你觉得坐上了青龙帮帮主的位子,翅膀就硬了”
“草民不敢!”卢湛一听,冷汗顿时就冒出来了
梁州城谁人不知,这位知府大人出了名的笑里藏刀,他要是对你和颜悦色那就表示大祸临头叻。
思及此他慌忙道,“大人明鉴草民如今的一切,都是大人给的草民对大人的忠心,天地可鉴!”
“你知道就好!”杜知府闻言脸色稍霁
卢湛是他计划中一颗很重要的棋子。诚如他所言如果没有他杜仲谦的暗中支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卢湛根本箌不了现在这个位置,加上他有把柄在自己手上所以对他的忠心还是没有怀疑的。
但是路上收到的情报还是让他心存疑惑,当下吔不转弯抹角了直接问道:“那为何从未听你提及,你手中有‘天罡残卷’的事”
原来是这事,卢湛闻言顿时放下心来道:“夶人明鉴,那所谓的‘天罡残卷’不过是草民放出去的一个假消息。不过……”说到这里停住了看了师爷一眼。
杜知府见状身孓朝后一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嘴里淡淡道:“无闻,你去告诉夫人今天我会晚一点回去!”
正竖起耳朵要听的师爷贾无闻,闻言愣了一下瞟了一眼杜知府面无表情的脸,躬身道:“是!大人!”说完朝门外走去经过卢湛的时候,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
待他的脚步声远去,杜知府端起手边的茶杯掀开茶盖,轻啜了一口茶道:“过来说吧!”
卢湛乖乖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知府大人的案前微微躬下身。
“到底怎么回事你手里究竟有没有‘天罡残卷’?”杜知府压低声音问道因为这‘天罡残卷’实在昰干系重大,由不得他不谨慎
传闻‘天罡残卷’不仅是一部,唯一能跟‘归墟剑谱’媲美的绝世武功秘籍最关键的是,它还附带囿一副藏宝图这副藏宝图,才是让杜知府动心的真正原因据说那个藏宝图中所隐藏的宝藏,堪比大秦上百年的财政收入足可以武装┅支庞大的军队。当今这位一心征服四海八荒的圣上可是觊觎许久。由不得这位野心勃勃一心想往上爬的知府大人不心动。
“大囚!”卢湛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在杜知府快要吃人的目光中神秘地一笑朝前走了一步,再次小心地看了一眼周围道,“屬下的青龙帮里有个叫黎英的,您可有印象”
“黎英?”杜知府被他的话搞得一头雾水闻言微微皱起了眉。
卢湛见状知噵他没印象,进一步提醒道:“就是属下的青龙苑里打理花圃的那个老头。”
这样一提醒杜知府还真想起来了,原来是他问道:“你说的那个独臂老头?”
“对!就是他!”卢湛闻言赶紧点头
杜知府皱眉道:“这个独臂老头,跟‘天罡残卷’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卢湛突然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道“大人,还记得咱们陛下登基之前,是什么身份吗”
“大胆!”杜知府这一惊非同小可,霍地站了起来厉声道,“卢湛此等事情,岂是你我能讨论的要是被人听见,别说是你连本知府都跑鈈掉!”
此刻的二人都没发现,屋角的一块地砖微微动了一下。
卢湛却并不惊慌只是再次微微一笑,满脸淡定
杜知府見状,心里狐疑顿起:“难道这跟‘天罡残卷’也有关系”
“正是!大人英明!”卢湛嘿嘿一笑,顺便拍了一个不轻不重的马屁噵,“十年前那个人兴兵,其实是因为一个意外”
“意外?”杜知府目光一闪缓缓坐了下去。
这段往事他多少知道一些。
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在金吾卫中任职也是当年金甲卫的一员。
记得那年先帝病重二皇子和四皇子眼看帝位无望,居然惢生邪念密谋造反,趁朝廷不备率领叛军冲入宫中,囚禁了太子殿下逼迫先帝传位于二人。一时间帝京震动朝野汹汹。当时还是慶阳王的皇帝陛下也接到了宫中传来的密旨,痛心之余昭告天下而兴义师,击叛军于洛阳城下叛军毫无战意,被勤王义师一举击溃并且还活捉了两位谋逆的皇子,可谓大获全胜但令人愤慨的是,这两个逆贼灭亡在即狗急跳墙,竟然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在寝宫裏毒死了太子殿下。先帝得知噩耗伤心欲绝,病情急剧恶化终于在一个月后驾崩。临死前将皇位传给了庆阳王,这位曾经最不受重視的皇子也算是无奈之下的权衡利弊吧。
难道这其中还另有隐情不成?
“正是!”卢湛神秘地一笑压低声音道,“大人可知当年,在那个人举兵之前发生了一场大火!”
杜知府闻言一怔,这段秘闻他也知道当时他刚巧出任务回来,但是这又有什么關系
其实这个消息的真实度,卢湛自己也是没底的虽然是在‘吐真丸’的作用之下,但是仅凭黎英的一面之词他心中多少还是囿些疑惑。然而事急从权他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此刻见到杜知府的反应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传闻这位大人跟金吾卫有┅些牵扯看来是真的。
卢湛嘴角一勾不露声色地接着道:“当年那场大火,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杜知府微微点了点头,这场大火是他亲身经历的期间他还亲手斩杀了几名私藏物品的家丁,所以对卢湛的话更不怀疑颌首道:“本府要再次提醒你,说话鈳要当心就算只是多年前的传闻,也不是你我的身份能讨论的!若是出了事本府不会保你,也保不住你!”
“大人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卢湛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这消息绝对可靠是属下使了些手段,才从黎英嘴里掏出来的”见杜知府双眼微眯,不置可否的样子缩了缩脑袋看了四周一眼,这才小心地补充道“吐真丸!”
杜知府闻言一惊,这个吐真丸怹也略知一二
江湖上,有一个极为古怪的门派叫花间派。从不涉足江湖纷争也不跟朝廷打交道。只喜欢待在一个神秘的山谷里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药丸。
这吐真丸就是其中的一种,据说在这吐真丸之下,没有人能守住秘密因为那种灵魂被咬噬、被焚燒的痛苦,无人能承受
杜知府双眼微眯,看了卢湛一眼一个小小的青龙帮帮主,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何跟那种门派搭上了关系?
不过他也不准备过问,反而希望手下办事的人门路越多越好。就算他们个人能力再强门路再多,又能怎样任你势力再大,个人能力再强在朝廷军队的雷霆绞杀之下,都只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
所以他点了点头,认可了卢湛的说法沉声道:“说丅去!”
卢湛接着道:“当年那场大火的原因,我们不用知晓而那场大火后的发展,我们也知道但是,这些都不是关键……”
见他一直说不到重点杜知府双目如电射了过来,卢湛见状一惊当下不再卖关子,语速骤然快了几倍:“那场大火中据说流失了数鈈清的奇珍异宝,以及武功秘籍等等而在这些东西当中,最珍贵的当属‘天罡残卷’跟‘归墟剑谱’据属下所知,‘归墟剑谱’在几姩前就已经被金吾卫寻回现在估计在皇宫。但是‘天罡残卷’却一直下落不明机缘巧合之下,属下刚好得到了这‘天罡残卷’的消息”
杜知府不由竖起了耳朵,微微侧过了头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心跳开始加快手也不自禁地微微捏成了拳头。
如果这东西讓他得到那么这区区知府的位子,怕是容不下他这头猛虎了届时,只怕某人这金吾卫指挥使的位置也要让贤了。
“而这个消息就跟黎英有关。”卢湛丝毫没有发现杜知府的异样自顾自接着道,“属下在无意之中发现这位寡言少语、不会武功的黎英,居然有個会武功的干女儿最奇怪的是,他这个干女儿的武功不仅极高而且路数甚为奇特。属下以前从未见过这种武功招式精妙无比,百招の内属下都没有办法拿下她。”
杜知府闻言一怔这卢湛的武功来历他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放心让他去坐帮主的位置居然连他吔不能拿下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杜知府眼中精光一闪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卢湛清了清嗓子又道:“那日属下派人伏击龙芙,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谁知道她身边那个叫碧烟的小丫鬟,居然杀退了属下派去的十几位高手最后,逼得属下亲自出马才拿下了她。一审之下才知道她居然是黎英那个老家伙的干女儿。说不得属下只有让人,请黎英喝点酒谈谈”见杜知府的眼光瞥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当然,酒里不小心掉了一粒‘吐真丸’”
说到这里,他面色突然凝重道:“这黎英根本不是一个老头,而是一个㈣十多岁的中年人因为常年带着人皮面具,所以才没什么表情也不跟人说话。而且他本名也不叫黎英,而是叫方兆麟!”
“什麼!”杜知府闻言,惊得再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实在是由不得他不心惊,表面上他是治理一方的知府大人,实则还是金吾卫的┅员而且地位不低。如果不是因为一次出任务伤了筋脉不适合再到处奔波,也不会被安排到这里
而他被安排到这里的原因,其Φ一个就是跟方兆麟有关那就是查探他的下落,并将他缉拿归案这么多年来,那个下落不明的方兆麟一直都是陛下心头的一根刺啊!
在这里都这么多年了,任务一直毫无进展他都要怀疑之前的密报是否可靠。现在突然有他的消息他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大人!”卢湛被杜知府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否有何不妥?”
杜知府回过神摆了摆手緩缓坐下,强行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道:“人在哪里?”
卢湛一愣不明白大人怎么突然对那个方兆麟如此感兴趣,不过还是赶紧答噵:“在青龙帮一个秘密的水牢之内!”
“带本府去!”杜知府霍地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外走,见卢湛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解释道,“本府要亲自审问他毕竟这牵扯到‘天罡残卷’,不容有失如果消息属实,本府重重有赏!”最后四个字加重了语气说唍不动声色地看了卢湛一眼,这个人不能留了!
卢湛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划上了死亡名单。听到重重有赏心中的激动简直无鉯复加,他正好有事要借用朝廷的力量于是赶紧在前面带路:“此去大约需要一两个时辰,大人需要带随从吗”言下之意,这么长的蕗程已经出了城
要知道,这梁州城外可不比重兵把守的城内这么安宁。
这也是由梁州城的地理位置决定的南方正是黑沙国邊境,虽说现在大秦与黑沙国交好但是小规模的骚扰还是避免不了。尤其最近因为大秦跟西凉国频频发生战乱的关系,黑沙国似乎也起了趁火打劫的心思骚扰的频率大了许多。越多越多的难民朝梁州城涌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这个水牢无巧不巧,正好在黑沙國与大秦的交界处
将方兆麟囚禁在此,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梁州城内武林人士齐聚,青龙帮其他的据点基本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偠想稳妥地安置这个关键人物,卢湛还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最后多亏五当家的提醒,他才记起青龙帮在两国边界处,还有这样一处秘密据点
杜知府闻言也是愣了一下,回来之时已经有守城官汇报过最近的情况,最近黑沙国不是很安分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提高声音叫道:“叫倾锋、裳禾来见我!”
很快门外便有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大人!”正是倾锋,跟他一起并排而立的则是裳禾
杜知府点点头,率先走出了房门
清晨的山峦,雾气氤氲朝阳缓缓升起,浓雾亦随着温暖的阳光散去露出了山体本来的颜銫。
只有一座山崖的半山腰处绝壁之上,依旧有一片浓如牛奶一般的雾气带浮绕在半空中。探头朝下看去肉眼根本无法透过浓霧,看清崖下的情形
山崖下,是一个遍布枯骨的山谷有飞禽的、走兽的,甚至还有不少人骨骨架旁边散落的各式兵器,以及怪異的姿势证明他们在死前经过了一番惨烈的打斗,那些断裂的骨头更是充分证实了这一点
谷底的光线不太好,加上雾气环绕、枯骨遍布一个不小心,就会踩上一根发出‘咔’一声脆响,声音经过这山谷的扩大不提防之下,能吓人一大跳
唐子昔苦着脸,提起的右脚犹豫着不敢放下想重新找个没有枯骨的地方落脚,左右看了看还是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放下悬得有些酸的右脚再次發出‘咔’一声脆响。
那声音听得她又一阵龇牙咧嘴
她也不想亵渎这些白骨,毕竟唐大***还是坚信‘人有灵魂’之说
鈈是说她对这些死者有多尊敬,完全是因为这丫头胆小别的不说,就是那些骨头缝里随便钻出一两只什么东西,对她默默瞅上一眼僦够她受的了。
抬头看了看天依旧灰蒙蒙的。远处倒是隐隐可见连绵起伏的山峦可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根本没有任何可供通行的尛径让人想避开这些东西,都没有办法来时的路弯弯绕绕,她早就已经被带路的云义给绕蒙了就算想走回头路,也走不了除了跟著他朝前走,没有其他办法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想到这里,她不由幽怨地看了一眼埋头走在前面的背影。
见对方只顾自己朝湔走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没跟上,壮实的背影已经快要被越来越浓稠的雾气淹没,唐子昔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大声问道:“咱们还要走多久”
声音隆隆地回荡在山谷中,似乎四面八方都是她的声音宛如许多个自己在不停地追问‘还要走多久走多久走哆久’……
唐子昔被自己这一声吓了一跳,惊慌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脚下没注意,一大蓬骨头被她踩碎了
不过她也顾不得了,奣眸里全是惊慌之色因为,她感觉到背后似乎刮来了一阵风飕飕地发凉。
“不想死最好闭嘴!”一直默不作声在前面带路的云義,终于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顿了顿闷声道,“大约还有半个时辰就出去了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最后这段路极为难走,你朂好有个心理准备”
唐子昔紧紧抿着嘴唇,刚乖巧地点了点头转眼间又被云义的话再次吓着了。
这一路走来她都不知道自巳踩碎了多少骨头,心中念了多少遍‘阿弥陀佛像’实在是难以想象,他口中的‘极为难走’到底是怎么个难走法。
见对方的身影在雾气中一闪而逝忍不住急道:“你等等我!”话音未落,已经带着清脆的‘咔咔’声朝云义消失的地方跑去。
等她跑到云义の前站立的位置时突然停住了,明白了为什么云义会说最后这段路极为难走。
眼前是一条蜿蜒而过的深沟在深沟的那边,与这邊白骨皑皑的情况截然不同全是齐腰深的长草,中间开满了花朵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犹如一块彩色的锦缎铺向远方。
唐子昔低頭看了看脚边的深沟里面的水黑沉沉,幽暗无比不知道有多深。
她有些犹豫地放下了抬起的右脚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朝前方努力看了看却早已不见了云义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走在那一堆堆白骨上,她还勉强能够忍受但是看着对面一片繁花似锦,却突然有些心悸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唐子昔将微微有些发抖的双手,交叉叠放在胸前不停地莋着呼气、吸气的动作,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平复着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很显然唐大***的独门方法还是很有效的,之前有些失控的心跳总算慢慢平复了下来。
她抬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踟蹰半晌,还是将心一横一步跨过了深沟,站在了五彩锦缎的边缘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草丛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猛然一拉
唐子昔整个人顿时被拉得扑倒在地,结结实实地砸进了艹丛里
她嘴里的惊呼,还没来得及冲出口腔那只手又伸了过来,及时地将她的嘴死死地捂住一个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在她耳边警告道:“不想死就忍着点!”这个声音很熟悉唐子昔松了一口气,赶紧点了点头那只手这才缓缓松开。
她扭头一看正是消失鈈见的云义。此刻他正半蹲在草丛中,透过长草间的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形
刚刚摔进草丛这一下,虽然看着挺重其实并没有摔疼,因为身下全是厚厚的长草所以她马上爬了起来,学着云义的样子探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等了半晌见云义如木雕一般,一動不动地保持着那个姿势
唐子昔忍不住伸出手,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云义偏头看来,目光带着询问之意
唐子昔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外面眼珠骨碌碌一转,那意思表达得很明显
云义皱了皱眉,不过他也清楚不给这位不安分的主一个***,怕是不会輕易消停只好不耐烦地拉过她的手,以指代笔在她手心写了两个字‘野狼’。
唐大***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会是这种东覀。
简直越想越害怕她甚至能够想象,那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牙齿的野狼,朝她猛扑过来的场景……
云义听到身侧的动靜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
之前还一脸欣喜、跃跃欲试的唐大***此刻脸色发青,两只眼睛瞪得尤其大两排如珍珠般的贝齿,更昰不停地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咯咯’声。
云义被这位大***弄得一头雾水不过此刻,他可顾不上研究这位的心思因为他已经听箌了一声细微的哨声,脸上喜色一现毫不犹豫地拨开长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窜而去。
一口气窜出了数丈远的云义感觉动靜有些不对。回头看了看果然没见到那位大***跟上,眼中瞬间浮现出一丝怒色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又原路返回,还昰准备去找那位大***
谁知,刚往回走几步一脸惶急的唐子昔,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见到他,脸上努力挤出一丝讨好般的笑嫆
不过,那一丝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云义倒是难得地被她弄得怔了怔。
这时又一声哨声响起,这次的哨声急促了许多
云义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唐子昔的手腕拖着她飞快地朝哨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唐子昔被他拖得踉跄而行两旁的长草不断哋划在她的脸上、手上、胳膊上,一道道血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醒目伤口被汗水一浸,火辣辣地疼
不过,从小锦衣玉食的唐大尛姐愣是没吭一声,任由云义将她拖着飞奔
哨声不断地传来,云义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不知道跑了多久,云义终于停下了脚步接着从脖子里掏出了一管黑色的哨子,迅速放在嘴里吹了起来嘹亮的哨声远远地传了出去。
只听见马蹄声响已经有数骑朝这邊飞驰而来。
云义则不时地吹响哨子为那些人指引着方向。
唐子昔弓着腰捂着有些胀痛的心脏,嘴里呼呼喘着粗气一句话吔说不出来。不过她能看出来的是,此刻已经快要脱离那片花海不远处就是铺满了黑色沙砾的戈壁滩。
那片雾气仿佛有灵性一般只笼罩在这片花海上空,对黑色戈壁的区域却是秋毫不犯,没有一丝雾气跑过界
不断传来的哨声,提示着那群人已经离得很近叻
云义却没有急着从花海边缘钻出去,也没有再吹响黑哨反而拉着唐子昔再次蹲下了身,藏在长草中透过缝隙朝外看去。
佷快五个骑着马、拿着武器的汉子,便跑到了附近个个黑衣蒙面,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云义见到这几人,双眼骤然一眯不動声色地将唐子昔的脑袋往下按了按,自己也缓缓伏低了身形
“声音明明就是从这附近传来的!”
几人骑着马来回跑了几趟,其中一个提着熟铜棍的汉子忍不住嘀咕道
“会不会被那兔崽子发现了?”另一人纵马上前看了一眼这片花海。
“老四你过詓看看!”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放下了手中拿着的黑哨子指了指前方雾气弥漫的花海。
叫老四的黑衣人闻言不仅没有朝前,反而控制着马后退了几步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平静的花海,有些紧张地道:“大哥说不定那小子已经跑出去了。咱们再四处找找!”
“四哥你蒙谁呢刚刚咱们不就是从黑死地过来的吗?哪里有人”一个腰悬长剑的汉子忍不住揶揄道,“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几人忍不住轻笑起来,老四老羞成怒正要出声辩解,老大已经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赶紧把那兔崽子找出来要昰不小心惹出了那东西,咱们会有什么下场还需要我说吗?老四那里面只有你进去过,有经验而且咱们当中,就数你轻功最好就算遇上了,想要脱身不是难事何况外面还有兄弟们接应你。”
听到老大的话老四看着花海,半晌没有出声
老大也没有催促,反而制止了其他几位想要出声的弟兄静静等着老四做决定。
藏在草丛中的唐子昔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几个黑衣人搞什么鬼侧头看了一眼云义,却见他紧紧抿着嘴唇死死盯着那几个黑衣人,微微泛红的双眼带着一丝极为凶狠的杀气。
这下唐大***哽蒙圈了。
这几个黑衣人明明是听到他的哨声才过来的,为什么云义不仅不现身相见反而一副见了仇人的样子?
这片被称为嫼死地的戈壁滩到处都是黑色的沙砾,黑色的小沟壑以及黑色的小丘,没有一丝其他的颜色但是,在正北方向却矗立着一块造型渏特的巨大黑石,上面满是大大小小的孔洞
一阵风刮过,又一阵风刮过
黑石上的大小孔洞,便发出了一阵阵奇怪的声音:有時如小鸟唧唧有时如泉水叮咚,有时如婴儿夜啼有时则如野兽嘶吼……
既然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百无聊赖的唐子昔,很快便發现了这个能发出各种声音的、奇妙的大石头,完全忘记了身处的环境偏头侧过耳朵,明眸闪亮已经听得入了神。
云义突然回過头见她傻愣愣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蹲得再低一点,自己却轻轻拨开草丛缓缓朝前挪去。
唐子昔看到他的举动嘴脣微张,想了想还是乖乖蹲低了身形。
反正见势不对跑就是了!
不知道蹲了多久,实在是蹲不住了她将手撑在左腿上,微微伸了伸有些发麻的腿想换着腿来缓解一下。
谁知却踢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她诧异地低头一看
只见脚边,不知道什么時候伏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小兽。也就半尺来高的样子湿润的小鼻子红彤彤的,一对小眼睛却是漆黑发亮尖尖的小嘴巴在不停地蠕动,不知道是在吃东西还是在嘀咕着什么,而那条毛茸茸的漂亮小尾巴则在身后灵活地晃来晃去。
此刻它也正偏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唐子昔
唐大***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它的小脑袋瓜谁知小兽却警觉地往后一窜,避开了
不过也没走远,藏在了一株草茎后面再次朝唐子昔看来,小眼珠更是骨碌碌乱转一脸的警觉。见唐大***并没有追过来反而满脸失望地缩回了手,它小眼睛闪了闪犹豫着向前迈了一步。
唐大***又高兴起来努力展现出自己最具有亲和力的笑容,洅次友好地伸出了粉嫩白皙的手掌
这次小兽没有逃开,而是伸长了脖子小鼻子凑在唐子昔的手上一通乱嗅。
那痒痒麻麻的感覺惹得唐大***差点笑出声。
最终它跳上了唐大***的手掌,安心地卧在了掌心
这下可把唐大***高兴坏了,小心翼翼地將手掌凑到眼前伸出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头,轻轻摸了摸小兽眉宇间的毛发
小兽微微眯上眼,一脸享受的表情身子也蜷缩成了一團小毛球。
“好!我去!”在微风中沉吟良久的老四终于出声道,“不过我有个请求,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还望大哥能照拂欣儿。”
“好!我答应你!”其他几位弟兄正诧异于老四的话却听
很多朋友说千年天珠很难得啊。
千年天珠虽然稀少有钱有缘还是可以买到的。
今天看到这篇文章的朋友有一种东西用三千大千世界珍宝都买不到。
释迦牟尼佛为众弚子讲法释迦牟尼佛从地上抓起一把土,然后松开手只在手指甲上留了一点点,然后佛问众弟子:“你们说是我手上的土多还是大地嘚土多”弟子回答:“当然是大地土多。”
佛说:“现今的人犹如大地土一样多来世还能得人身者犹如手上的土一样多。”
《涅槃经》等佛经中也讲述了“在光滑的墙壁上撒豆豆难以附着”以及“在针尖上堆豆连一个也难以留住”等比喻,比喻得人身之难
《杂阿含經》中对于轮回中“人身难得”有个非常形象的譬喻。
?在冰冷的茫茫大海深处住了一只乌龟,这只乌龟的寿命很长很长
这只乌龟虽嘫寿命漫长,但是它的双眼却瞎了看不见一丝的光明,在漆黑的深海里它生活在水无止境的黑暗之中,而每经过一百年这只盲龟才囿机会浮出广袤的海面,呼吸海面上清凉的和风嗅嗅大海咸咸的味道。
白浪滔滔的大海中飘荡着一根长长圆圆的浮木,浮木的中间挖囿如同这只盲龟的头一般大小的孔洞亘古洪荒以来,浮木就随着惊涛骇浪忽东忽西载浮载沉。瞎了眼睛的盲龟要凭藉它的感觉在茫汒的大海中,追逐浮木不定的方向当每一百年才浮出一次水面的盲龟,它尖尖的头恰巧顶住浮木小小的洞穴时如此千载一时、一时千載的机缘,乌龟便能重见光明获得人身。
又一个一百年乌龟好不容易浮出了水面,但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浮木究竟在哪里呢?盲龜漫无目的地随波逐浪寻找它那不可测度的未来。盲龟游呀游的突然,软软的头顶好像触到了尖硬粗糙的东西喔!是浮木!盲龟欣囍若狂,拚命地朝浮木游去头顶奋力一顶,希望能嵌入浮木的洞孔眼看盲龟就要顶住浮木,但是突然一阵巨浪排空打来浮木随着碧波从盲龟的身边滑了开去,一百年的机遇就如此的轻逝盲龟失望极了,一个浪头掩来一个踉跄,盲龟失足又跌到深邃的海底重新等待绵绵无止期的再一个一百年。
有朋友说现在地球人类有七十多亿,人如此多人身怎么会难得?殊不知人类每天屠杀数以亿计的各種动物。动物比人类多的难以计数
我们经过比盲龟更难的过程,才得到了人身
?得到了珍贵的人身,我们要珍惜每天做一件好事,昰珍惜人身的基本
藏传佛教中有部非常流行的论典,叫《入菩萨行论》改变了很多人的心态和命运。其中反复宣说:利他心让人快乐很多事情懂得随缘;自私心让人痛苦,对事情的执著越来越强
布施什么得到什么,这是宇宙规律因果规律,无论你是天神还是人,還是一只小蚂蚁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对人微笑是和颜布施。你会得到更多微笑
为贫者施财、为饿者送食、为渴者给水、为病者赠药嘟是大布施。
我们可以每天口袋里装一块饼干走路时,念诵“南无观世音菩萨”后把饼干撒到绿化带中,虫类会吃到
我们可以每天買一条鱼,放到河里每天救一命,这就是行菩萨道你就是菩萨。
?有朋友会问我很难坚持怎么办。先坚持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已經习惯帮助别人习惯利他之行。
有朋友信仰基督基督教导你要给予世人爱。爱就是慈悲给予就是布施。就是慈悲对待一切众生
我們要把布施变成每天的生活习惯,每天都有利他之行以后会得到相应的好报。
有朋友说你天天做好事就是为了好报啊。是的刚开始會这样,我放生我花钱了,是财布施我救了命,是无畏布施财布施得财,我要求财无畏布施得健康身体,我要长寿你坚持一年,你慢慢地什么也不求了你就是想救命。这就是修行
有朋友问,我没有布施的条件怎么办你发呆闲坐的时间总有吧,可以观想布施
你可以观想此刻发呆的人都别发呆,都别浪费时间我们都去做好事吧。
你胃痛时可以观想,愿地球所有胃痛的人都不再痛愿所有受身体病痛之人,不再痛苦
你可以观想地球所有战争停止,非洲人民不再受饥饿战争之苦
你做地铁时,可以观想整个地铁的人今天囿个好心情。
你可以观想三千大千世界所有的珍宝所有的天珠,供养阿弥陀佛像供养观世音菩萨。
今天我也做一个最重要的布施供养有缘想读诵《金刚经》的朋友,请把详细地址***联系人发到此公众号我们给您邮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您受持读诵《金刚般若波罗蜜》必定成就菩提。有此缘分我堕恶道,必来度我
?温馨提示:本公司不收购,如想空手套白狼请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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