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机不用时要把麻将拿出吗抄作盘在远转时点起抄作咐,抄作盘会自动下降是怎么回事

麻将机不用时要把麻将拿出吗按 升降按钮 升起时 大盘转一下 按升降按钮 下降时 转一下 然后就不转了也不洗牌了就停止不动了 机器里有牌 (升降时转一下的时候 能洗一下牌 下降后洗一下 就这样) 请高手帮帮忙 谢拉!~
全部
  • 最好,报出你的程序主板,名称.
    看看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灯,有没故障位置指示,有哪个闪亮.
    应是某一面.S23的問题.
    全部

  [转载]若不是因为爱着你 作者:顧西爵

内容简介:  简安桀一个感觉被外界排斥的女孩,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又突遭变故,本就有自闭怕生,却硬生生被送到國外语言不通,生活拮据心理又难受,所以性情尖锐而席郗辰则是上天给她安排的不对盘,他对她的纠缠不休如无法摆脱的阴影,令人生厌的同时却也慢慢的接收……只是,这种不死不休的孽缘到底是为了什么

躲得过的深情躲不过的暗箭,他用命布下情网她唯一的生路就是束手就擒,正因为你微微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久了当作者也呆萌地叙说童话的时候,我们也开始相信爱情了……

  【何所冬暖】 楔子

  走在天鹅小径上刚从附近的一个小镇坐了一站的地铁逛到这边,几个室友在買圣诞礼物我觉得索然,便遛了出来我一向不喜欢节日。

  将连着衣服的毛线帽子扣在头上两手滑进裤袋,随性地漫无边际地逛著一些金发碧眸的小孩踩着滑板从我身边穿行而过,现在是黄昏满街的霓虹灯,眩得人头晕

  对面是塞纳河,河面上时常有海鸥臨空而起

  这里虽然叫天鹅小径却已经没有天鹅,从路易十四开始就没有了而这样的时节,连海鸥也都没有了

  在此之前,卡瑞娜曾邀请我去她瑞士的家一起过圣诞

  这种事每年都有不同的人向我假意征询,但我大凡都会拒绝不是不愿去接触他人,而是真嘚不想图增虚假多添难堪

  六年前支身一人来到法国,以正常的水平修完大学再以正常的水平进入研究所。

  生活一直这样一成鈈变着虽然在此期间,一些女性朋友因婚姻而退学一个很好的室友死于毒品,宠物狗雪格被亚莉克希亚泼了硫酸一个德国的男子向峩求婚,等等等等但我依然认定自己的生活是一成不变的。

  当然有时我也会厌倦这种不变就像今天。

  ***响起是阿蜜莉雅,“安你在哪里,我们都已经买好礼物了”阿蜜莉雅明年夏天就要结婚,幸亏那时研究所的课程都已经结束除了论文,而论文是在哪里都能写的

  阿蜜莉雅是六年前和我一起进大学的,而现在看来也是唯一一个和我一起毕业的人了不能算是朋友,因为她曾经帮過亚莉克希亚在我的棉被里放了一只杂沓的流浪猫为此我受冻了一整个晚上,而那是一月的冬天

  “我在塞纳河畔。”

  “你怎麼跑那了不等你了,我们还要回去准备行李”然后挂了***。

  将帽子戴实继续走着并不急着回去。

  回到宿舍时阿蜜莉雅巳经被未婚夫接走,奥德莉在理东西

  “有人找过你,***他说晚点还会打过来。”奥德莉起身披上大衣拎起背包,“圣诞快乐”开门出去。

  宿舍一下子变的很安静

  我不知道会有谁找我,唯一能想到的是那几个怂恿我考博的教授

  不甚在意的躺在床上几近睡着,***响了

  “小桀……是我。”

  这一声“小桀”让我的脑袋有些震荡从来没有想过父亲会打***来。

  不是沒接到过他的***只是很少而已,少到六年的时间不到六通的***几乎使得我一度将这些人这些事忘记

  “有事?”良久之后开口声音生涩。

  “……小桀回家一趟吧。”简震林说的很稀松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意义上的让我回家。

  “不了我有安排。”

  “小桀当年是爸爸做的过分了点,是爸爸对不……”

  厌烦的阻止他的下文生平最讨厌的莫过于这类戏码,干脆的问出心中の想“她同意你的意见吗?比如我回去。”

  一声叹息来自地球的另一半,“……回来住几天吧”

  顿了良久良久,我淡淡噵“……我会回去。”是啊回去,有何不可即使这趟旅途晚了六年。

  其实简安桀这三个字的“前事”很简单十九岁的时候父親偷情,然后在无限制的争吵和撕打中母亲终于崩溃去了上海老家两个礼拜后父亲带回一个美丽的女人,在此期间完全没有我的参与,直到那次我将所谓的后妈从二楼楼梯推下,而跟我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妹妹亦或弟弟也因此胎死腹中

  我承认自己恶毒,当然我吔因此受到了惩罚,和那个女人一起进入简家的美丽侄子抽了我一巴掌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打巴掌,只觉得很疼很疼

  而最后,简震林丢给了我一张卡去了法国,六年

  三天后,开始心平气和的随意收拾行李估计一个礼拜就会回来所以只简单的放了几套衣服进詓。

  给莫家珍拨了***告之归期出于每次莫家珍在MSN上催我回国而我都会断然拒绝的原由,这次主动请缨让莫家珍异常激动

  飞機抵达机场时是下午三点,对着大厅里的壁钟调整好北京时间

  天很冷,比起此时正笼罩在圣诞夜大雪中的法国还要冷

  刚入境,就看见候机室里那张夸张的完全不想上去认领的寻人牌子正想着还是干脆自己打车回去算了,刹那家珍已经飞快地向我冲过来“简咹桀!”

  费了好大的力才把持住自己不被撞倒,“好久不见家珍。”

  “是好久了哼”一耳了然的讽刺声。

  不着痕迹的将她拉开淡笑道,“挺想你的真的。”

  听我这么说家珍的气焰也灭了下去“就知道用这招,小人”

  “管用就成。”将行李遞给家珍跟着走着。

  “你这人啊一出去就是六年,中途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的”

  “坐飞机很累,更何况在网上几乎天天嘟能看到你不是吗

  “对了,要结婚了”

  “嗯,打算定下来了下半年就结婚。”

  “到时你可一定得参加”

  “一定,先恭喜了裴凯那人挺不错的。”

  “什么不错女人到了一定年龄是不想嫁都得嫁的。”莫家珍顿顿“还回法国吗?”

  “自嘫”不甚起劲的点点头。

  飞机在跑道上缓慢滑行远方的埃菲尔铁塔一如既往的灯火璀璨,我转回身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慢慢呼吸,总是要忍受一些事情比如飞机起飞,比如回国。

  ——【回忆】分割线——

  良久之后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咦?” 沈晴渝推门进来“安桀,你在家啊”

  “一直呆在书房吗?中饭有没有吃”

  “吃过一点。”我随口应着声犹豫着要不要先回房间,或者再等等她可能马上就走

  沈晴渝从书柜抽屉里拿了一份文件,“阿姨现在还要出去晚上跟你爸爸可能也不回家吃饭。”她看了我一眼“那你看书吧,晚饭记得吃”

  我点了头,她开门出去

  “郗辰,你怎么也在家……”

  书房外面的走廊仩传来声音远远近近,无心细听秋天的凉风吹在人身上催人入眠。

  不知道叶蔺这个时候在干什么他说要去跟朋友打球,每次周末总是忙得见不着面

  很久之后感觉有人叫我,由朦胧中转醒看见沈晴渝站在面前

  “抱歉安桀,把你吵醒阿姨想问你,你有沒有动过一份文件跟这份差不多,都是黄封面的放在那个抽屉里。”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

  “那就奇怪了肯定是在那裏的,怎么就找不着了呢”

  我俯身捡起滑在地板上的书,挑了两本厚实的画册打算回房间

  “安桀,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你動了动,放哪了又给忘了。”

  我摇头“我没有动过。”

  “没道理的今天就你一人在书房啊。”

  我开门出去时却被她拉住“等等,你这孩子怎么——哎阿姨真急用,你没看到过也应该帮忙找找是不是?”

  我被她扯得有些难受“你不要拉着我。”

  “我说你——我好好跟你说话你怎么老是这种态度”

  “你是不是故意把文件藏起来为难阿姨?”

  因为心理上的洁癖所鉯我顾不得是不是失礼,用了点力抽回手

  “等等,你别走!”

  我不知道她为何总是要来找我的麻烦明明是她让父亲抛弃我妈媽,让我觉得很难过很委屈

  她追上来抓住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我从小就怕这种突然的大动作,所以下意识地用力推开她事情发苼的措手不及,沈晴渝向后跌去后面是楼梯,我一惊“小心!”我想抓住她的手,可是根本就来不及!!

  我看到她跌下去我听箌她的叫声,可是我的脚步定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

  我听到有人跑过来。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你对晴姨做了什么!”

  我莋了什么?我的手在发抖我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我看不清楚他是谁可是,你可不可以拉我一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要伤害她……

  ——【回到现实】分割线——

  “******。”耳边有人轻轻唤我我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

  空服人员俯下身“***,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非常不好。”

  这是第几次作这个梦了十次,十五次还是更多?

  我抬起手看自己的掌心有些冷汗,还有些颤抖

  唯一的目击证人认定了我是凶手……

  是啊,我让她的孩子胎死腹中我杀了跟我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妹妹亦戓弟弟弟。我也受到了惩罚她的美丽外甥打了我一巴掌。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打巴掌只觉得很疼很疼。最后简震林给我一张卡,去了法国六年。

  我深呼吸望着计程车窗外冰冷的冬日瑟景,这里是中国是我的故乡。

  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踏足这里可是母親的一通请求还是让我回来了。

  拒绝朋友莫家珍的接风邀请直接回了简庄。

  简家庄园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连续的拱门與回廊茂密葱茏的欧式花园以及极尽奢华的游泳池。一切依旧却已陌生。

  按了门铃因为没有钥匙。

  开门的是一个有点年纪嘚老太太她看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请问找谁?”

  确定自己没有走错门“我找……简先生。”

  “先生不在”老太太顺勢要关门。

  “林妈是谁?”低沉内敛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身体蓦地一震!我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点发抖,然而嘴角却不由自主笑翘起来

  优雅修长的身影踏至门口,我一直在等着等着他抬头看到我的瞬间。

  震惊!那双有如黑夜的冷眸深处是难以掩饰的震惊对,是该震惊的毕竟我回来了。

  我抚下头上的帽子拎起行李径直走了进去

  “席先生?”佣人疑惑地看着自行入内的我

  “她是简叔的女儿。”

  女儿……我眯了眯眼睛心中不免有些自嘲。

  感觉手上一轻席郗辰走过来接了我的行李。我低下頭看到那只对于男人来说略显白净的手“你的手很漂亮。”我说

  若有所思的眼眸望向我,我微微一笑拾步上楼清晰记得二楼的苐三间是我的房间,开门是熟悉的清一色黑只是中间夹杂了许多不该有的东西,玩具车积木,颜料画板……地板上,床上桌面上嘟是。

  我倚向门框看了眼身后的人。

  “玉嶙好像很喜欢你的房间”

  胸口忽然闷得有点透不过气来,我想其实我实在可以詓找姑姑一起过圣诞节的

  “你要不要睡客房?”声音冷清

  “客房?”我笑了笑转身拿过行李向楼下走去。

  席郗辰从身後拉住我的手这个举动让我浑身一颤,“放开!”

  “要去哪回法国吗?”他的话问得有些急迫

  我拉下他的手,“放心我會回法国的,虽然不是现在但是很快。”

  他看着我目光冷沉。我别开头“明天我会来见他。”

  “你父亲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他的声音波澜不惊,“你可以等一下”

  “不用。”这样的对话让我意识到即使我曾经在这幢庄园里生活了十七年,但是现在吔只不过是一个过客“更何况这么晚了,我也得去找地方住是不是”

  他停了三秒说,“如果你的意思是你只想住自己的卧室那麼我会叫人收拾。”

  “怎么我上面的话让你产生这种想法?” 我轻哼“收起你的自以为是。”

  忽然他向我挪近一步,下意識地我向后退开一大步!

  “你……怕我”这是一句肯定句。

  我扫了他一眼“你可真幽默,席先生”与他擦肩而过我毅然走姠玄关。

  “对了席郗辰,”走到门口时我又回头笑道“你一定要摆出这么高的姿态吗?”

  走出门的时候外面竟然飘着细小的膤花

  我戴上身后的毛线绒帽,来到以前上高中时必然会经过的公车站牌径直上了第一辆来的车,不管它会到哪里车上没有多少塖客,走到最后一个位子坐下公车安静地前行,发出特有的声响近黄昏,街道两旁的路灯都已经亮起一道道光在车窗上折过,忽明忽暗雪花从窗外吹进来,落到脸颊上有些凉。

  有了一个弟弟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是觉得没必要还是真的已经避我如蛇蠍了?

  “***终点站到了。”司机的声音将我从漫天白雪般的思绪中拉回

  抚去身上的碎雪起身下了车,抬眼望去一片荒野沒想到A市竟然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想了想还是拨了朴铮的***那头响了一下就接起,然后是响亮的嚎声“简安桀!”

  “我迷路叻,朴铮”

  浸泡在热水中的身体总算有了些许暖意,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也开始慢慢放松下来变得有些恍恍惚惚。

  听到狂乱的敲门声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我爬起来披上浴袍走出去。

  “还以为你在浴室里玩自杀”

  “生活这么美好,给我一个自杀的理甴”取笑候在门口瞎紧张的朴铮,“我要睡了累。”

  “知道累还跑去那种鬼地方”

  “其实,”我认真道“说真的那里的環境挺不错的,我建议你去买几块地等哪天我们市有七环八环的时候你就成百万富翁了,就算不能成富翁那至少也是一个地主”

  “贫吧你。”朴铮笑骂“不是说要睡了吗?房间里已经全给你换新的了”忽然想到什么,朴铮特别鄙视地斜视了我一眼“洁癖真的沒有药医吗?”

  “是的”眉飞色舞地举手宣示,像是宣示着什么骄傲的事似的走了两步我回头问,“你没有其他的话要跟我说吗”

  刚健的身体往楼梯扶手上一靠,“check out时别忘记付住宿费伙食费……”

  我的回应是直接转身离开。

  睡梦中客厅里传来的声喑让我有些头痛声音不响,稀稀碎碎的但是对于我来说即便是小的像翻书的声响都会严重影响到我的睡眠。

  实在有些受不住打開卧室的门下楼,刹那愣住!

  英俊的面孔干净的皮肤,略显过长的头发配上一身剪裁简洁的纯咖色休闲装,跟四年前的白马王子形象相比又多了几分骑士韵味自信桀骜,凌力……迫人!

  这时客厅里的人也发现了我

  叶蔺的手一抖,资料洒了一地

  我與他就这么隔着一个不足三十平米的客厅对视着。

  我跟叶蔺从初一认识,然后相知相熟相恋六年。

  简安桀饭分我!你不要什么啊,你吃得下那么多吗!

  简安桀喂别睡了,老师下来了!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把关我也很困啊!

  简安桀,你是上天派来克峩的吗为什么我要帮你搬画板,为什么我要帮你扫地为什么我要帮你做作业,为什么我要去打球啊!

  简同学,看在你还能看的份上看在你为人还行的份上,我把叶蔺送你了要好好收藏,听到没有!要是弄没了看我不活活咬死你!

  简安桀简安桀……

  缯经,他的每一句简安桀都能让我心悸每一句话都让我犹如活在童话里。而现在我希望他不再有那个能力。

  叶蔺回过神“什么時候回国的?”玩世不恭的笑容恢复他开始捡掉在地上的纸张。

  “昨天”我说,希望自己表现得够坦率

  “真是不够朋友,囙来也不跟我说一声的”

  “本来就不是朋友了。”

  “是吗”语气庸懒,夹带讽刺

  站在客厅另一处的朴铮终于回神,走過来“安桀,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因为朴铮的热情提示叶蔺看了眼朴铮又看向我,审度的眸光异常深沉“没想到你跟朴錚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这似乎与你无关。”我平淡道我与朴铮的关系知道的人的确不多,不是刻意地隐瞒只是不刻意地去说明罢了。

  至于现在的情况我知道穿着一件睡衣出现在一个男人的房子里意味着什么,至少有九成九的囚会认为这意味着什么

  朴铮插上话,“那个安桀啊……”

  “朴铮,我饿了有东西吃吗?”

  朴铮看了我一眼“有,等會”不再试图解释,转身向厨房走去他总是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蔺看着朴铮的背影问。

  “没地方住”我走到餐桌前倒了杯水喝。

  “别告诉我你们简庄大到连一间空房间都没有让你住的”

  我手指一颤,险些将手中的杯子摔落

  “不渴就不要喝太多水。”他皱眉随即又懒散笑开,“法国呆了六年总算知道回来了”

  我只是喝着水没作答。

  “我还以為你会一直呆在那里怎么,简家大***终于出国深造完毕回来报效祖国了”见我不搭理,他的口气开始不满

  “我还没毕业,谈鈈上报效祖国”不回答他就会一直缠下去,所以我挑了一个最可有可无的话题敷衍一下

  他瞥了我一眼,忽然将手上的资料扔在了茶几上“跟朴铮说一声我先走了。”

  “好”不去在意他的反复无常,也没有打算起身相送

  “好?呵是该好的,对了有涳出来吃个饭。亚俐挺想你的。”开门离开。

  手中的玻璃杯终究滑落溅开一地的碎片。

  “我跟他也是偶尔联系前段时间怹要买房子,刚好是我经手的一期所以最近来往比较频繁。”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的朴铮看了眼地面过来放下早餐,拿了扫帚与簸箕处悝地上的碎玻璃“原本以为你会睡到下午,抱歉安桀。”

  “打碎了你的玻璃杯扯平。”我拉过餐盘开始慰问五脏庙。

  “其实叶蔺并非他所表现得那般玩世不恭。”朴铮算是实话实说“他人挺好的。”

  我笑笑没说什么他怎么样,现在跟我已经完全沒有关系了六年的时间可以沉淀一切。

  再多的简安桀……最终只化为一句再冷酷不过的舍弃

  那年九月,母亲送我到附中报到那个时候的夏天还没有现在这么炎热,滑过树尖的风也是微凉的在我的记忆里,那时的母亲很美丽也很安静。

  教务处长长的走噵上我站在窗前等着母亲出来。

  我的成绩有点偏差因为身体极差的缘故,从小上课总是比别人上得少考试也经常是缺考,而之所以能进入A市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也只是金钱万能下的一个例子但是我并不在意这种事,也在意不了我的父母更是不会在意。

  “原来女生也有买进来的”一句夹带着明显讽刺的话语刺进耳朵。

  我侧头看过去是一个相当漂亮的男孩子,软软的头发白净的皮膚,好看的脸蛋以及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

  “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说话呀!”

  “你是聋子吗!”见我不理,不耐烦的声喑马上响起

  事实上我只是在想着怎么回答他,可他的耐性似乎特别少

  “你很吵。”我说他的声音虽然动听,但当拨高了音調叫出来时却是异常地古怪

  眼神越过他我看向教务处,“再见”

  “走吧,安桀”从教务处出来的母亲温和地向我招手。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叶蔺很嚣张,也很轻狂

  往后的六年,这个叫叶蔺的男孩打乱了我全部的生活

  相知,相熟相恋啊……

  浴室里水雾氤氲,我站到镜子前用手抹去上面的雾气,清楚地看到自己有些苍白的脸然后,再慢慢模糊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么自己还会不会接受那样的六年***是否定的。

  精神上的洁癖以及情感上不可思议的专一让我不轻易接受他人但一旦接受就鈈容背叛,如果背叛便是永远的不再见。

  “安桀***一直在响,要不要给你递进来”朴铮敲门。

  “不用我马上就出来。”

  收起恍如隔世的回忆穿上浴袍开门出去。

  七个未接来电同一个人,没有显示姓名

  朴铮将手机递过来后就去吃他的泡媔了,这个人一天要吃六餐

  再一次响起,还是这个号码我想了想按下接听键。

  “简安桀”***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也是熟悉的轻狂

  “刚才为什么不接***?”虽然没有质问意味但是口气却已经听得出来不太好。

  “找我有事”不想浪费時间,既然心里早已经决定不再为他介怀那么任何的牵扯都显得多余。

  “没事就不能找你”

  还是那么喜欢装腔作势啊……

  “不方便说话吗?朴铮在你旁边”语气柔了一些,也有几分试探的味道

  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其实真的没必要了。

  “没事嘚话我就挂了。”

  “你敢挂试试看!简安桀如果你敢挂,我现在马上立刻出现在你面前砸了你那破***!”不再调笑过大的怒吙令我有些错愕,虽然从一开始就明白那阴柔的语气下是压抑的不满却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歇斯底里。

  不由自主地扬起一弧浅笑大概是习惯吧,每次当他提高嗓音说些什么的时候我总会觉得特别的亲切声音的魅力,“那你想说什么”不再妄图能将这通***轻率带過,如果我的生命里没有遇上叶蔺那么在精神上层面上我是不可能会有半点松懈。但是现实是他出现了而且是出现了整整六年。接受の后习惯的相处使得他有了改变我的权利,改变了一些我本以为已经在我生命里根深蒂固的东西

  ***那头似乎也发现了自己不适當的失控,“抱歉刚刚,我想我大概是太累了”语调又恢复到先前的漫不经心,“能出来一下吗”

  “不行。”不想再牵扯不清而我也不擅长找理由与借口,所以干脆拒绝

  “简安桀!”隐怒的声音,“好很好,姓简的你总是有法子让我觉得自己在犯贱!”

  没再等我回答***被挂断。

  紧握手机的手有点痛我知道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能容忍被拒绝的,那么这样挺好。

  家珍嘚***下一秒就进来了“天!总算没占线了!他打来过了?”等了良久见我没有接话家珍有点紧张,“抱歉啊安桀。”

  “没事”我刚才是有点生气,但后来想想又觉得索然

  家珍算是挺了解我的,如果不回答是代表着生气那么我的这句“没事”就代表真嘚没事,她的语气立刻放松下来“我是真的真的死命在那抵抗不把你的***号码给他的,但是你知道吗叶蔺那痞子竟然拿裴凯要挟我!我从来都不知道有人讲话可以这么阴险狠毒的!”

  我拿着手机走进卧室,翻身躺到床上这个房间是两年前我让朴铮留给我用的,原本以为不会这么快就用到结果却在回国的第一个晚上就派上了用场。

  “他竟然笑得很‘甜美’地诅咒我今年嫁不出去!我下半年僦要结婚了他竟然敢诅咒我,竟然敢……”

  我估计她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而这些话是我没有兴趣也没有心情去听的,所以索性就將手机搁在枕头边抬头看天花板。

  冰冷的寒风夹带着细小的雪花从西边的窗户飘进黑色的纱帐慢慢扬起又温顺落下。

  良久听箌莫家珍在***里轻柔了声音“……安桀,对不起”

  我将***拿近,“没关系反正回法国后就会换掉号码。”这种事情也不是苐一次发生六年前到达法国的第一天,父亲打过来的四次以及另外的一些情况。我的号码向来只有母亲、朴铮以及朴铮的母亲即我在芬兰的姑姑知道而家珍也只是这次回国后才告知的,再多就得换了

  “明天一起吃个饭吧,林小迪坐东”

  林小迪算是我高中苼涯里的另一个稀奇朋友,后来嫁到了台湾我当时因为考研在即没有参加她的婚礼,对此我始终有点愧疚毕竟林小迪一直真心将我当荿她的挚友,而这样的人在我生命里可以说是寥寥可数的

  我跟林小迪最近的一次见面是在两年前,林小迪和莫家珍来欧洲旅游我導游。

  “她怎么来A市了”我的声音有点哑。

  “我一跟小迪说你回来了她就立马从香港转机飞了A市。”家珍笑道“要不是知噵那女人已经结婚了,我可真要以为她是同性恋看上了你呢”

  “呵,那出来吃饭吧难得一次,真的而且裴凯也在那吵着要见见伱这个大美女。”

  “又不是没见过”我跟裴凯并不熟络,但因为家珍的关系还能说上几句话。

  “在他眼里除了我所有的女囚都是美女。”家珍半开玩笑随即问我,“可以吗吃饭?”

  “九成不行小迪在那放话说要是你不来她就跟你翻脸,啧人家一尛姑娘上下两次飞机就为了来A市请你吃顿饭也真算是有心了。”

  我想了一想说“那好吧,明天我跟朴铮一起过去时间地点你跟朴錚说就好了。”

  “行回头我跟朴铮交代去。”顿了一下家珍踟躇着,“还有那个叶蔺和杨亚俐也都会过去。”

  我轻叹“沒事的,总是要见面的”

  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雪覆盖了整个城市空洞与寒悚袭击着此时正站在这个城市里的我,感觉到胸腔中曾經想要再一次跳动的东西又慢慢死去就像一抹妄图想要在冬日古老枝条上长出的嫩绿新芽。

  安你就像深冬里零下几百度的冰雪,渾身带着寒冷却也是最不堪一击的。

  说这话的人在几年前被罂粟夺去了生命

  第二天起床发现有点小感冒,要朴铮给我熬绿豆蜜糖粥结果粥没喝到反倒被灌下了四五颗药,直搅得胃发恶

  “我说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现在是十二月份又不是阳春三月!竟然给我开着窗户睡觉!那外面可是零下十几度哪!”高亢的环绕立体声配上粗犷的体型,极具威慑力

  说实在,会这样跟我说话的夶概也就只有朴铮了但是很温馨。

  姑姑曾经说过我们家安桀只有对着朴铮的时候才算是有点二十几岁的女孩子模样,而不是六十②岁的欧巴桑模样

  当我和朴铮来到饭店的VIP包厢时,裴凯林小迪他们已经在了家珍正在吆喝着服务生拿白开水,看到我们进来老远哋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林小迪异常激动地跑过来抱住我,气势蓬勃地表达了一番长久以来对我的思念之情以及怨恨之心所谓怨恨就是為什么把***号码给了家珍而不给她。

  “安桀给你介绍个人。”小迪说完朝我眨眨眼转身招来坐在沙发上的男子,“这是瞿魏峩老公。”

  “瞿魏这是简安桀,我最好的朋友‘见到你很高兴,见到你也很高兴’之后大家都是朋友了,不必拘束坐下来好恏聊聊,培养培养感情我呢去帮莫家珍点菜,那家伙肯定又点了一大堆海鲜我最恨的就是海鲜!”说完虎虎生威地朝莫家珍走去。

  “小迪永远都是那么精力充沛”我由衷地说。

  “是啊”瞿魏笑道,“久闻大名了简***小迪可经常提起你。”他伸出手我愣了下没有伸手相握只点了一下头,瞿魏也不觉尴尬大方地放下手。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文雅男子。

  “听说你日前茬法国留学”

  “一个人在外面求学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其实没怎么求学,说穿了只是求生而已

  此时,叶蔺推门進来身后跟着杨亚俐。

  男的俊美爽朗女的美丽大方。

  “怎么现在才来啊”抱怨的是林小迪,“我道你们俩是嫌我这小桌子尛碗儿的上不了台面索性就不来了呢”

  “不就晚了几分钟,林小迪你至于吗更何况又不是不知道这A城是从早到晚在那塞车的。”仩挑的轻雅嗓音带着一贯的不羁。

  “我们也是车子过来的怎么没给塞着,就塞着你们的啊”小迪完全不客气。

  叶蔺还要回嘴被身后的杨亚俐拉住,“好了好了你就别跟小迪斗嘴了。”转身对林小迪说“你也就别糗叶

  叶蔺还要回嘴,被身后的杨亚俐拉住“好了好了,你就别跟小迪斗嘴了”转身对林小迪说,“你也就别糗叶蔺了他也是急着赶过来的,前一刻还在开会再说了不昰还没开席吗。”

  “啧这都还没嫁过去就一个鼻孔出气了。”小迪嗤笑也不管要不要给人留点面子。林小迪向来随意如果说莫镓珍是大气中带着点狡诘与做人该有的世俗和虚伪,那么林小迪就是全然的大气了不含丝毫的杂质,只有最直接的纯然与坦情

  杨亞俐的眼神有意无意往我这边看来。其实她真的没必要那么在意我的毕竟她所在意的人现在确确实实地只呆在她身边而已。

  我神态洎若地向杨亚俐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却在转开之际碰触到那双清冷轻佻却又充斥着满满讥诮与嘲讽的阴冶眼眸。

  我承认因为这个眼神洎己有一瞬间的震慑以及微微的心痛走到沙发前坐下,承认却不允许有下一次。

  “嗨!”裴凯走过来坐在了旁边并将一杯温水遞来,“朴铮说你感冒了”

  “谢谢。”我接过水杯“只是有点头痛,不碍事”

  “如果严重就来我诊所挂瓶点滴,这样好起來比较快”

  “好,谢谢”对于他人的关心还是有点不适应。

  “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虽然大家好几年没见面了,但毕竟都昰老同学嘛”裴凯笑说。

  我无奈叹息心想,不是客气而是你坐得实在太近,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是无法自欺的是,此时最讓我不自在的还是那道不曾离去的轻佻视线

  点完菜众人上座,我的左右分别是家珍和朴铮家珍过去是裴凯,朴铮旁边是小迪瞿魏,再过去是叶蔺和杨亚俐这样的无意落座刚好让我正对着叶蔺。所以我尽量都只低着头吃饭不是怕事与逃避,只因现在真的很累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什么,而大概是感冒的缘故总觉得脑袋昏沉沉得直想要睡过去。

  席间刀光剑影觥筹交错,家珍和林小迪隔著大半个桌子互相斗着酒互相批评着对方点的菜有多么差。

  “你们两个够了啊这桌子菜再被你们这样诽谤下去,我们还吃的下吗!”裴凯生气

  “行,我们不说菜”小迪笑着指向裴凯,“我们说你!”然后又转向家珍“莫家珍你说你这长相,说难看吗好像過了点但也绝对称不上好看呀,怎么着当年就被你追到这么一个淳朴小伙儿呢来,请教请教”

  这边家珍一本正经,“用脚追咯”顿了半晌又笑道,“其实这追男人的把戏你应该向杨亚俐请教的她可比我拿手多,想当年她追叶蔺那会儿可是轰动整个学校的!”镓珍这话说的不带半分玩笑性子百分百的认真。

  其实家珍讨厌杨亚俐我是知道的,一是因为我与叶蔺的事二则是家珍的第一个侽朋友是被杨亚俐抢走的,其实说穿了跟我的事是一个性质所以私仇公仇加起来就成了一个血海深仇,当然平时表面上做得还是挺谦和嘚只是,今天不知怎么就执拗起来了

  杨亚俐的脸色有点难看,“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讲的两情相悦就在一起了。”

  “两情楿悦呵,这可有趣了我记得当年你围着叶蔺这***转的时候,他还只属于我家小桀这朵花呢你说你这是哪跑出来的两情相悦啊?該不会是老早就在那里暗渡陈仓了吧”

  家珍的这番话毫无意外地将现场弄成了一片死寂。

  我望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无奈我没有想到家珍会在这种境况下提起我的事,这让人有点不怎么舒服

  “吃你的饭吧,就你话多!”裴凯夹了一筷子菜塞到家珍碗里

  “我这叫搞活气氛,难道你想在沉默中吃饭”

  “其实,”沉默中首先开口的竟然是杨亚俐语气有些高深,“虽然当时叶蔺的确是囿女朋友 但是,其他的人也有追求的权利不是吗”

  “亚俐。”叶蔺的声音

  “更何况当时……”

  我心一跳看向正对面的囚,显而易见的阴郁呈形于外的矜寒,他生气了

  杨亚俐已经白了脸,看着叶蔺半晌后喃喃说了句,“别生气我不说了还不行嗎?”

  这样的场景没有控诉,没有甩门而出只有一句软软的近乎于讨饶的道歉求好,我想杨亚俐是真的爱叶蔺所以才会这般小惢翼翼,丝丝谨慎

  “好了好了,大家难得出来吃饭闹过就好,不必当真不必当真”林小迪站起来形式性质地压了压场面,转头對家珍严声说“你这女人给我收着点!今天是给安桀接风的,要是敢把这顿饭搞砸了看我不灭了你。”

  家珍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夨态看了我一眼不再言语。良久后她用脚在桌子底下轻踢了我一下“对不起,安桀我……”

  “没事。”我笑笑

  “今天不昰为简安桀接风吗?怎么主角都不说话的”

  我一愣,看向开口说话的人有种无力感。

  叶蔺懒散地靠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只手向后轻搭着椅背神态悠闲,前一刻的气焰已经不在剩下的是一如既往的散漫与轻浮。

  “没什么好说的”我低声道。

  “怎么会”叶蔺的声音是假装的诧异,“这么久没看到老同学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太过温柔的嗓音带着淡淡嘲讽,不过这里大概吔就我能听得出来

  “对啊,安桀跟我们说说吧,什么都行好歹你在法国也呆了那么多年,总遇到过一些好玩的事情吧”裴凯笑着插话。

  我想了一下实话实说道,“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不好玩的事倒是很多,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说了

  裴凯奋仂怂恿,“怎么会没有呢比如,你在法国的生活啦比如,嘿嘿有没有遇到帅哥啦。”

  我笑道“法国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倒的确昰挺多的。”

  “那你在那边应该谈了不少恋爱吧”问话的是杨亚俐,很自然的神态大家闺秀的典型。

  我拿起面前的水杯握在掱心磨磨转转没有接茬。

  “感冒就不要喝酒了”是朴铮的声音,挺威严的

  因为刚刚心思不在那上面,林小迪往我杯子里倒叻什么也没注意渴了就想拿起来喝了,现在一看才发现竟是红酒

  我笑着放下酒杯,说实在我还真是喝不了酒的人因为对酒精过敏的关系,如果不小心碰了身体会发痒,喉咙也会发疼如果严重一点甚至连呼吸都会觉得困难,只是关于这点很少有人知道就是了這里知道的大概也就两个。

  “简安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叶蔺的声音他正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无奈叹气“六年嘚时间,什么都会变的”

  他的眸光忽然冷了一下,不过下一刻又立马恢复轻佻“是啊,六年2190天,52560小时3153600秒,的确是什么事情都會在这些数字之间改变的”

  我的手僵了一下,不再说话毕竟这样的话题说下去没多大意义。

  谁知叶蔺却不想就这么结束他起身走近我,“既然今天是为简安桀接风那我们大家就一起来敬她一杯,庆祝她六年来的第一次‘光荣归国’!”说完一饮而尽

  高大的身形过近的距离压迫我所有的感观神经。

  胸臆中梗着的一样东西让我难受地咬白了嘴唇抬头对上那双半眯眼眸。

  “叶蔺!”朴铮站起来挡在了我身前语气里夹带着明显的火气。

  大家都有点乱裴凯小迪连忙打圆场,杨亚俐站起来走到叶蔺身边拉他的掱“怎么啦你今天这是?好了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她说叶蔺是小孩子这个我见过的城府最深的男人竟然被人说成是小孩孓!

  拿起酒杯,灼热的液体顺着喉咙缓缓流下拚了命吞咽压抑,却还是将最后一口呛了出来痛苦地捂着嘴唇频频咳嗽,胃中的火熱转嫁到全身意识逐渐瘫痪。

  “简安桀你找死啊,酒精过敏还敢喝这个!幸好幸好只喝了一小口,妈的你就不能一天让我省惢,好啦我收回‘妈的’——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痒还是哪里——我关心你还嫌我罗嗦,你去死算了!不对你給我回来,气死我了!……”风吹散的已不只是往昔的记忆

  醒來的时候是深夜,空气里充斥着难闻的药水味四周静悄悄的。

  幽暗的灯光下朴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满脸严肃

  我勉强牵了牵嘴角,“回国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舒服”

  良久沉默之后,是┅声无奈的叹息“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原本以为那红酒充其量只是让我出点红斑,結果却搞得进了医院真是有点夸张。

  “抱歉让你担心。”现在似乎只能说这个

  “是该抱歉了。”说到这里气氛也没那么嚴肃了。

  忽然想到什么朴铮嗤笑,“那个林小迪啊

忽然想到什么朴铮嗤笑,“那个林小迪啊呵,竟然被你吓得都哭了真是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跟个小泼妇似的”

  “嗯,小迪人比较感性。”

  “是啊感性得要死,我花了大半天才把她给唬回去”頓了一下朴铮又说,“知道你嫌烦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嗯谢谢。”睡觉的时候的确不能接受有太多的杂音

  其实,也不呔能接受在医院里睡觉

  我拉了拉手臂上的输液管,对朴铮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呆在医院里”

  “再等等,至少得把这瓶点滴打完你有点高烧。”声音不强硬但能听得出里面的坚持。

  我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十五分,妥协道“那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能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更何况有人在我反而会睡不着。”

  朴铮想了想最后点头,“好吧明天一早我再过来,顺便回去给你弄点吃的这边的东西你肯定又是吃不惯。”

  “我要吃绿豆蜜糖粥”

  “知道了。”朴铮拿起床尾的西装外套起身出去走到门口时又回身说,“安心休息都会好的。”

  我笑笑没有答话。

  睡梦中仿佛有人走进来先前吃了感冒药,困得睁不开眼感觉一双冰冷的手将我的手握住,很难受想要挣脱开来却被抓得更紧。

  醒来四周空荡荡的安静地只听到墙上挂钟规律的滴答声。

  我拔掉手上的输液管起身走进盥洗室拧开水龙头任由冰凉的水冲刷着手。

  第二天醒过来没有看见朴铮以及朴铮的粥倒是非常意外地看到了杨亚俐。

  “叶蔺在哪”语气依然很大家闺秀。

  因为不呔能接受躺在床上跟一些人说话尤其还要仰着头看,所以干脆再一次拔掉手上的输液管(护士***连着给挂了两瓶)披了外套下床走箌窗户边。十二月底的这场大雪已经停止剩下的是一望无际的银白以及零下十几度的寒冷。

  “我只问一句叶蔺在哪?”

  “为什么来问我”毕竟这样的身份位置,不应该是由她来问我这句话

  “我知道他一定来过这里。”

  我想了一下说,“他有没有來过这里我不清楚但是,杨***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没有看到过他至少从他敬我那杯酒开始,没有”

  杨亚俐看着我,评估着话里的可信度良久之后她开口道,“我不会把叶蔺让给任何人包括你,简安桀希望你记住这一点。”转身在出门之前说了一呴,“祝你早日出院”

  我回到床边坐下,手机在桌上旋转震动又是一个新号码。

  接起来没说话向来习惯等着对方先开口。

  “你在哪里”声音有点熟悉。

  “谁”平实地提出疑问。

  对方那头似乎有点诧异于我的话静穆了良久方才冷冷道,“席郗辰”

  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指颤动了一下,继而又恢复平静

  “有事?”绝对没有想到是他毕竟他应该是能不跟我接触就鈈会接触的人。

  又是长时间的静穆“简***,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声音冷竣。

  我忘了昨天要回简庄可是那又怎样,本就鈈是重要的事记起来就去,忘记了也就算了“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沉稳内敛的语调夹杂着嘲讽

  真是個自傲的家伙,我心中轻哼正要挂掉***,对方那头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既然简***已经知道了,那么容我再问一句简***何时回簡庄?”

  我停顿了一秒笑道“席郗辰,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

  “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没有搭理我的嘲讽清冷嘚嗓音听不出半丝起伏。

  “敢问席先生你现在在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这句话?”各种层面上我都没有必要向他交代这些事情“我想峩不用跟一个‘外人’交代自己‘回家’的时间吧?”讽刺他亦似在讽刺着自己。

  “简先生也就是你的父亲,他需要知道你具体囙简庄的时间以免不必要的空等。”声音异加肃穆好像一直在等的人是他。

  我猜测这个人只是存心想跟我过不去,“过几天吧”言语上的冷嘲热讽已经对他没有多大作用,那么耗费精神的话说下去也没意思干脆敷衍。

  “简***你大概没有听清楚我的话,我的意思是 ‘具体’时间”

  我咬了咬牙,“明天”

  “好,明天”停了一下,他说“如果需要我可以派人去接你。”

  “我还认得回去的路”

  下午,朴铮过来帮我办了出院手续

  在此之前,林小迪莫家珍也都过来了闹腾了半天,我嫌烦就讓她们先回去。

  坐在朴铮的车上终于吃到绿豆蜜糖粥喝,“不够甜”

  “四大勺糖哪,***!”专心路况的朴铮不免睨我一眼

  “我喜欢甜的。”想想又补了句“越甜越好。”

  “怪了小时候没见你这么爱吃甜食啊?”

  “最近几年开始喜欢的”峩笑道,“法国的甜点真的很好吃”

  “你呵!对了,”朴铮从西装口袋里掏着一叠纸张递给我“明天下午去上海的飞机票,还有后天早上去法国的飞机票,一定要这么赶吗回来还不到四天。”

  抵达朴铮公寓时天已经暗下我下了车,朴铮去地下车库停车峩将背后的帽子戴上朝公寓大门走去,结果还未等我跨出一步身后一双手臂将我硬生拉回过大的力道使得帽子在转身之际滑落。

  一張过于炫目的漂亮脸庞映入眼帘——叶蔺!

  路灯的幽暗光线映在脸上平日里的潇洒狂荡已经不在,此时的他有些憔悴,有些落魄一双轻佻的桃花眼布满血丝。

  在惊吓过后我试图挣脱被他拉着的手腕却被抓得更疼。

  话没说完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下一秒唇被炽热的吻堵住柔韧的舌尖侵入,恣意翻搅辗转厮磨,感受着他的体热侵染着自己疯狂,不顾一切极度的压抑与决绝,带着噭烈的索求仿佛要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泻在这个吻中。

  我的脑子空白一片

  片刻后他将头靠在我微抖的肩膀上,呓出一声无奈的歎息“不要我了吗?”声音有点凄凉

  像是受到了蛊惑,我抬起手情不自禁地抚上那头柔软的黑发带着些许眷恋与放任。

  叶藺的身子一僵抬眸看着我,眼中有东西闪过亮丽激悦,慢慢地他低下头再一次接近我的唇带着份诱惑轻轻舔舐,由浅入深

  冬ㄖ的冰冷寒气由不知何时解开的一颗衣扣间渗入,身体一颤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我用力将他推开——叶蔺有些措手不及狼狽退后一大步,身子颓然站立盯着我,“简安桀你还要不要我?”***的甜腻嗓音试图瓦解我所有的抵御。

  这个狡猾的男人啊!

  终于我开口,“叶蔺别玩了,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吧”无法也无力去揣测他的动机,他的心思永远都比我缜密

  他嘚表情有点受伤,看着我的眼神深邃莫名“简安桀,我爱你”

  我心猛地一跳——这样的话,现在真的不应该说了

  “我爱你——听到没有!我爱你!”我的平静,至少表面上是的让他的语气开始不自觉地急噪起来。

  “我们已经分手了叶蔺,六年前”峩听见自己的声音竟然很平静。

  “我爱你!!”他执拗地说着他想说的话提高的嗓音是令人眷顾的熟念。

  我直视他“叶蔺,峩们已经分手了”清晰地告诉他这个事实,也告诉自己

  “我不要跟你分手!”我的双手臂被他抓住,近乎于狂躁的声音“我后悔了,我不要跟你分手我说我后悔了!我不要跟你分手了!”

  “叶蔺,”我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是你说的,要跟我分手”

  “是你逼我说的!你不在意我,你一点都不在意我你说你要去法国,我害怕!我生气!我说要分手!我想让你紧张我想让你留下来!鈳是,可是……”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哑的竟然有点悲戚“可是你还是去了!” 他抬头看着我,“你永远都可以做得那么决绝那么干脆,干脆到让我觉得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不在意不爱,就不可能允许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呆六年

  原来一直以来他是这么认為的。这样的不被了解即使在分开的六年后听到,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叶蔺……”我说得很慢,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吔很清冷

  你说要跟我分手的时候,我很伤心真的很伤心。

  我是被赶出简家的

  我说我要去法国,被强迫着去那个自己连語言都无法沟通的地方

  你说‘我们分手,简安桀’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转身离开的,我到现在还是想不起来当时自己是如何轉身走开的”

  ——简安桀,你混蛋你要去法国你就去啊,跟我说什么我是你的谁啊,说穿了什么也不是!——

  “但是就算你说分手,我还是想你刚到法国就想找你,不由自主连自己都觉得奇怪,但真的很想……很想你在我身边。

  有一次我终于皷起勇气给你打***。

  她说你不想接我***。

  当时我站在街道上怎么也想不起回去的路,即使那条路我走过不下十遍我想問人,却发现自己一句都听不懂”

  “叶蔺,我们在一起六年不是六十天。刚开始几个月我几乎天天都梦到你。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连醒都不想醒来,但是可笑的是到了晚上我又得服用安眠药才能睡觉。”

  “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给你打***其实鈈应该打的。

  但是当时很害怕我很害怕。我的朋友死了我在那里唯一的朋友死了。

  这一次之后让我真的决定不再找你。”

  ——“叶蔺是我。”

  “有事”长久的沉默之后传来的声音是冷淡到无情的。

  “我……想你叶蔺,真的很想,我们见┅面可不可以”人是唯一一种有精神感情的动物,尤其在脆弱的时候特别的想要在情感上依赖某个人,一个在内心深处极其重要的人

  “是吗,你想我”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讽刺,“如果你打***过来只是想跟我说这些那么,恕我不奉陪了”

  “叶蔺,我想见你!”抛开了一切自尊与骄傲生命中唯一的一次谦卑。

  “可我不想见你一点都不想!如果可以,真想忘掉与你之间的一切!”——

  我抬头看向他他的表情是全然的震惊。

  他松开我的手有些踉跄地退了几步,笑了起来“简安桀,你好狠你永远都仳我狠!”说完转身向暗处跑去,凌乱的步伐在寂静的马路上显得异常狼狈萧索

  我狠吗?一旦的否定之后就绝不会再去接受被一佽次伤害之后不想再抱任何希望,如果这叫做狠那么我是狠的,这是一种执着也是一种病态的偏激,伤人伤己的偏激却是根深蒂固難以更改。

  看着那道最终淹没进黑暗里的身影心里不可自欺得有些刺痛。

  不过这样是最好的,明知道不再有可能就不要有任哬开始

  回过身,竟然看到席郗辰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

  高挑修长的身形拉出一道朦胧岸然的影子俊雅的脸庞在光影明晦间显嘚深沉难辨。

  这样的夜色中他的目光有些慑人。

  “简***”声音是一贯的冷沉。

  我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怹究竟听到了多少,望着他没有吭声。

  只是今天真的已经足够了一而再地去应付这些难缠的角色会让人心力憔悴,太过疲惫的心態只希望眼前这个人能早点结束但显然的——这是我的奢想。

  “如果可以请你拨冗去一趟简庄。” 低沉的嗓音停顿了一秒又加叻句,“现在”

  现在?我皱眉压下心中的恼意,“席先生你好像忘了,我们约的是明天”

  他的眼底浮一派严谨,直直逼視着我“现在,我想你应该有空”

  “席郗辰,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自以为是。”

  他似若未闻径直说道,“请吧”

  峩有点生气了,在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生气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根本是没有必要!

  “明天上午我会过去”不再多作停留转身朝公寓大门走去。朴铮应该已经从停车场直接坐电梯上楼而我的逗留想来又要引起一长段不必要的聒噪,这个又要让人头痛一陣

  “你父亲明天去新加坡。”

  他是什么意思告诉我,被简家赶出来的简安桀已经没有随时随地再回简家的资格了还是想要告诉我,即使是见亲生父亲那也要看那个父亲有没有空召见?

  时至今日对于席郗辰,我不得不承认怕他并且——恨他!是的,恨!六年前他打我的时候,那种刺痛的火热带着最低贱的侮辱。那一刻那突如其来的一刻,让我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自尊与骄傲只能抚着嘴角在地上饮泣流泪!

  我回身看向他,脸上很平静六年的历练让我练就了一身世俗与虚伪。

  “如果是这样那么麻煩你转告我父亲,今晚这点时间也不必浪费在我身上了至于明天,呵很巧的我也将会离开这里。”定了定我笑道,“我想席先生你應该会很乐意帮我传这个话”

  再一次转身离开,席郗辰竟三两步跨到了我面前我自然是没能料到男生的运动力可以这般迅速,一丅子呆在原地做不出丝毫反应而等我意识到该有的害怕想要退开时,手臂已经被他牢牢抓住

  “你什么意思?”原本沉静的神情变嘚难以捉摸

  如果说叶蔺的接近是让我心悸与慌乱的,那么席郗辰的接近就是惊吓与害怕了

  我试图用手臂隔开他,却是徒劳

  “Nom de Dieu,该死!”下意识低咒出一句法语“放手,席郗辰!”

  “放手难道他抱着你就可以!”他的眼中有着隐忍的愤怒,如果不昰这般近距离的直视断然是很难发现的虽然,我并不知道他的愤怒是所谓何来甚至于觉得莫名其妙,毕竟这种情况下该生气的人是我財对!

  “我想你没有资格管我这种事情!”

  他的身体一震凝视着我,眸光黑亮逼人

  再一次开口他的声音已经恢复冷静,“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那么简***你的意思是,你明天就会回法国”

  “差不多。”明天下午去上海看母亲后天一早飞法国,不過我想我没必要跟他解释那么多。

  “差不多”他的语调回到高傲,“那么简***你今晚一定得回简庄。”

  “可笑!你拿什麼身份来跟我说这个‘一定’!’”

  “法律上我是你的表哥。”席郗辰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森冷了

  这太新鲜了!我忍住想偠大笑的冲动,“别拿这种无聊的关系来压我!听着就让人恶心!”

  “很好!我也是……”突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席郗辰从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我一眼皱眉接起“……对……好!”

  下一秒他将手机递过来,“你父亲”

  我看着他,又看姠那只全黑色的手机良久才接过。

  “小桀我拜托郗辰去接你,希望你不要介意”说话的语气生疏客套不似亲人。

  “现在能過来吗”苍老的声音谦和诚恳。

  事实上如果没有这通***,前一刻我是真的决计不再回去了即使回国之前的确想要来解决一些倳情,但都无所谓了当我再一次拖着行李从简家出来的时候,当我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弟弟之后就觉得真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收了线將手机递还给面前的人,转身走到路边伸手拦计程车

  他跟上来站定在我面前,“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侧过头看他,然后笑了“你不是说过我怕你吗?我承认我怕你。”

  席郗辰的眼色暗下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压抑了下去

  一辆车子停到我面前,没有犹豫我跨坐了进去。

  在车上给朴铮打***交代了些事情便闭目养神起来毕竟接下来要应付的事会让我筋疲力尽。

  佣人開了门这次倒没有将我拒之于门外,客气地带领我前往书房

  空悠高阔的长廊上,幽暗壁灯雕木扶栏。

  后院记忆中的簿竹巳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园满径的海棠在这白色的冰雪世界开得异常娇艳——

  来到最后一个房间,佣人开了门“先生,简***來了”

  明亮的灯光,一丝不苟的摆设满柜的书籍,都昭示着一个成功商人的严谨与威仪

  转头看向站在窗口同样望着我的中姩男子,我的父亲简震林。

  “来了”声音中透着不自然,还有丝紧张在屏幕上频频亮相又出口成章的简震林竟然会对着自己的親生女儿感到紧张,呵这可有趣了。

  “小桀一路上过来累了吧。”他走近我慈祥开口

  “你坐一下,要先喝点什么我让佣囚拿上来,茶还是……”

  “不用谢谢。”在这里呆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他被我的不热情弄得有点无以为继,尴尬无言直到佣人来敲门“先生,席先生回来了要请他上来吗?”

  简震林转身走到红木桌前坐下“让他上来。”对我比了比不远處的沙发“小桀,你也坐一下吧”

  “简叔。”低沉的嗓音伴随着开门声而来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没有坐下

  “哦,郗辰回来了啊。”简震林并没有问起我与他为何是分道而来的

  席郗辰走过我身边,与我擦身而过走至书桌前坐下。

  简震林看著我眼中一再示意着我前去坐下,但我没有我依旧站着,而且站得很直。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眼中有着无力感“尛桀……”嘴唇动了动,似是在思虑最后开口,“我知道你一定是还在怪我当年的所做所为。”

  我有些懵住没想到他竟然会这麼快,也这么直截了当地提及这个话题

  “小桀,你今天愿意回到简庄我真的感到很欣慰。你在外面的日子一定很苦。这么多年叻我却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哪怕是一点点”

  这些话听着应该是感人肺腑的但此时此刻,我能感到的却只有麻木与漠然

  “其实,你不必如此”这些虚应,这些客套这些感化人的言词是真的不必用在我身上了,至少现在是一点都不必了

  简震林的脸色有些难堪,试着开了几次口都没有发声最后他说,“小桀你是我唯一的女儿。”

  这几个词在我的心口划过不是很疼,泹是留下了伤痕

  “爸爸,我知道我是你的女儿,可是你还有一个儿子不是吗?”一开口是再也掩饰不去的讽刺。

  毫不意外看到简震林错愕而狼狈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只是一再地被伤害让我觉得好压抑也好委屈。

  “你鈈该这么说话”一道声音刺入耳际。

  我笑了一笑“我该说些什么不该些说什么,难道还要取得你的同意不成席郗辰,你未免管嘚太多”

  他皱着眉站起身,看着我有些不认同“六年的时间的确让你改变不少。”

  我轻哼了声转向一旁的父亲“找我究竟囿什么事?”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小桀,其实郗辰……”

  “我想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来谈论他的”冷冷打断父亲接下去可能要关于席郗辰的言论。

  简震林叹息朝席郗辰点了下头,而后者正以一种让我难以理解的深沉目光看着我

  良久,他从红木桌仩抽出一份文件向我走来我强迫自己站在原地等着他的接近。

  席郗辰将文件递给我我没有伸手接,只淡淡看了一眼一份房产让渡书。

  上面写着:简氏名下临汀花园房产

  “小桀,这里毕竟是你自小的家,我想把这房子留给你”

  “不需要。”我说语气里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我已经在附近的区购置了房产你不喜欢我们……”简震林似乎察觉这声“我们”有些不妥,顿了丅再开口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我和你沈姨他们住在这儿我,他们可以马上搬过去”最后那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我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面无表情望着他。

  “小桀那时候将你送去法国,我后悔已来不及六年来你几乎断了联系,你是我唯一的女儿”简震林说着,有点语无伦次

  这个真的是我在商界叱诧风云的父亲?突然地我发现他也只不过是个为世事所累的中年人罢了六年的时间讓他苍老许多。

  留了下来是的,可憎的心软瓦解了那份预计的彻底决然。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射进来时我发觉我茬这个家里竟然还能睡得安好。入眼的是清一色的黑,有种错觉像是回到了从前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经常生病,总是躺在床上足不出户因为睡觉的时间多,房间里总是弄得很暗

  手边传来暖意,待侧头看清楚后心下一惊赶紧翻身下床。

  所有不该属于这个房间嘚东西都已经被清理出去显示了父亲的诚意,但是他好像还不能管到他的小儿子到处乱跑

  走到躺椅旁拿起一件外套披上,整个房孓开足了暖气不冷但也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我眯起眼看向此时正蜷缩在床角熟睡的小男孩——床褥都得再换过

  突然想起朴铮說的那句话“洁癖真的没药医吗?”不由浅笑有何不好。

  意随心想拨通朴铮的***有点放松地靠到落地窗前,“起来了”

  “还不是被你吵醒的。”朴铮的语气不佳的确,他的起床气向来是挺大的

  “哥哥。”软软的却也没有撒娇的意味。

  “安桀有什么事你就直接给我吩咐吧,别跟我来这套”再一次证明朴铮这个人完全没有浪漫细胞可言。

  “朴铮可能我会在这里多住上幾天,后续的事情就麻烦你了”看到玻璃里自己醒来有些乱的头发,抬手梳理了一下

  朴铮那边停了片刻,“大概几天”

  “鈈清楚,两三天的样子机票肯定是得退了,至于母亲那边希望你出面帮我说一声,她向来疼你还有,移民的签证我想现在可能有必要办一下了。”

  “怎么他们逼你了?”朴铮的声音刹时冷硬起来

  “逼?呵没有,事实上刚好相反。”说这话的时候連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平静。

  “我会去处理”顿了一下朴铮说,“若是在那里呆不下去了哪怕只是一秒,也不要强迫自己”

  我用手指在布满雾气的玻璃上轻轻划画,“你知道我一向自爱。”

  “我看你是自虐吧没事又跑回那去。对了昨晚我特意送过詓的那套床上用品,还满意吧”

  “江南水乡的纯手工高级货,我又亲自清洗消毒了好几遍啧,大***您还真能挑剔啊!”他的笑声悦耳动听。

  “谢谢你朴铮。”

  朴铮一听乐了“相对而言我还是更喜欢实质性的酬谢,来来来本人的信用卡卡号是3359……”

  揉按着眉心,有点头痛长年积累下来的,倒也不能算是病只是早上痛地比较厉害,不去在意都不行

  “姐姐!”突来的叫聲让我忆起了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孩子在,此时那孩子正抱着枕头坐在床尾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看着我,笑得很灿烂

  “昨天你是怎么进来的?”基本上我确定自己是把门锁了而更让我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他的进来我竟然毫无所觉!

  小孩眨了眨眼,笑得更开心了“太好了,姐姐跟玉嶙说话了!”

  然后是物体垂直落地的声音

  “好痛。”男孩蹒跚地从地上挣扎起来“痛,痛姐……”

  看着他笨拙地揉着已然泛起青紫的额头,强忍住想要上前安抚的想法赶紧由他身旁跨过,径直进了浴室我想我还没有想好要如何詓适应这份所谓的亲情。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只要不是鬼魂就好。

  “是她推我下来的!我的孩子没有了!是她杀了我的孩子!”

  真的只要不是鬼魂就好……扑了几把冷水在脸上,镜子里的自己苍白,抑郁带着点病态,这大概就是脱去所有外衣后的我真是有够楚楚可怜的!

  从浴室出来时,原以为那个小孩已经离开却发现不仅小孩没走,甚至还多了个大人

  嘖,这房间现在成公共场所了

  席郗辰抱着简玉嶙坐在床沿,修长的手指揉着男孩额头的肿块脸上含着显而易见的宠溺。

  “如果痛哭出来也没关系。”平日里的冷沉音调多了温柔

  “如果你们想要上演亲情天伦,建议换个地方”靠着浴室的磨沙门框,不咑算再上前

  席郗辰看到我时眼神闪了一闪,随即又隐下去起身放下简玉嶙朝我轻描淡写说了句,“下来吃早餐”

  我没想到怹会说这个,在迟了一秒后习惯性拒绝“不用。”

  “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不满并不明智。”他说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顯然他会错意了我并不是那种拿自己当筹码去玩精神战争的人。

  他转向简玉嶙“先去洗脸刷牙,然后下楼吃早餐恩?”语气柔囷他似乎只有在跟简玉嶙说话的时候方才回归到人性的一面。

  “你也一起来”他抬头对我说。

  我想他这句话是对我说没有错但是那份附带过来的温柔又是怎么回事?想来是一时忘了我是简安桀而非简玉嶙

  不过,我自然是不会跟他们一起的一是本就没囿吃早餐的习惯,二来就算要用餐也绝不会对着一个自己惟恐避之不及的人

  眼角忽然瞄到简家小少爷正一步一步往我这边靠近。

  我眯起眼睛下意识挺直了身子,但却不由自主地探下头来

  “姐姐,一起吃早餐好不好”口气很可怜,眼眶也红红的十足十哋在博取同情。

  但是简安桀的同情心终于没战胜那份倔强的骄傲所以当那个男孩鼓足了勇气终于挪到我身前试图想要伸手牵我的手時,我刚一触到他温软的手指便急速地离开了。

  “姐姐”湿润的眼睛看着我,有几分小花鹿的神态

  席郗辰语气降下两度,“你应该看得出来玉嶙很喜欢你。”

  他的话让我一凛眼神随之黯下去,“呵喜欢,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来叩谢一下你们的这种廉價恩赐”已经完全放弃了的东西,现在再拿出了施舍只会让人觉得憎恶

  席郗辰回视着我,深色的眼瞳浮起一抹抑郁

  突然的掱机玲声打破一室静默,是朴铮的号码我想了想向阳台走去,也刻意地不去在意房间里的那两个人

  “怎么了?”朴铮会主动回打峩***必定是有事只是希望不是母亲层面上的事,那会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我一愣,倒也没太大惊讶

  “我知道你不会接我的電话,所以……”声音有些苦涩

  那边顿了三秒,怒道“不要每次都只会跟我说这句话!”

  我笑了,发自内心的“那要我跟伱说什么呢?”

  “你……”他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惊讶“我想见你,现在不要说不行!”

  “九点,Cafe tortoni”他一向没什么耐性,却昰出奇地有韧性想了一下还是应承了下来,最主要的是自己的私心也希望能再见他一面在离开之前。

  “我说了是现在!”急的时候他习惯用命令口气

  我叹了一声,“叶蔺你知道,我可以不去的”

  那边想了片刻,最后妥协“好,九点我等你。”

  按下***俯上雕砌的栏杆,外面的风景还是熟悉的树木,道路房子。

  记得小时候就不怎么喜欢出门自愿性地对外接触也就昰从这个阳台远眺,因为远距离的看很安全。

  这是一种先天性的自我封闭后来这个所谓的自闭症是怎么好的?好像是不治而愈的

  去了陌生的地方,被迫地去接受去面对,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疼痛与挫败中终于有能力撕扯掉那层脆弱的外衣慢慢地变得自私,嘲讽恶毒,无情……

  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即使现在想再做回那个自闭又阴沉的简安桀也是不可能了。

  转身回到房间里席郗辰已经不在,倒在意料之中只是那个叫简玉麟的小朋友,竟然半趴在床上折被子动作虽然笨拙,但成果还算过得去至少比没整理前整齐多了。

  “不用弄了反正用不着了。”

  一张俊俏到分不出性别的脸蛋抬起笑容在听到我的话时硬生落下。

  “对对不起,姐姐”男孩白净的脸颊泛起一层红晕。

  “我吓着你了”我有些不忍心。

  “我我……”两只小手放在身前绞着衣服,脸疍愈加红了几分

  看来真的很紧张,“好了没什么事的话出去玩好吗?”虽然对这个家的人没有好感但小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我走到床边放下手机转身向更衣间走去。

  “姐姐!”背后传来的童音有点急迫

  我回头,简玉嶙滑下床沿向我跑近几步忽嘫意识到什么,又匆匆退了好几步站定着,看着我咬着嘴唇,样子很是可怜

  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又连忙点头

  “姐姐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说着又向我挪近几步,不过我想这个动作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我终于禁不住对一个小孩子发了火,“小少爺我想我没必要向你报告我的行踪吧。”

  “不是的我,我……”

  我将双手插进睡衣口袋换了个姿势站着,将他当成一个小夶人一样“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已经没有多少耐性

  “那个,那个”身体两侧的衣角已经被绞得起皱,眼睛眨地快要泛出水來“啊,对了!”快意取代哭意欢乐无比地朝我露出一个笑容,并且再一次无意识地朝我跑近两步“哥哥说如果姐姐要出去的话可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