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我爸我俩在异地旅游,我爸突然又犯病了倒下,我喊求救喊醒

  作者用心良苦辛苦,辛苦有我们的关注,你的付出没有白费

     小白执意要开车把我们送回去,没想到韩杰此时倒倔了起来硬是说不要,推来推去让小皛脸上都不好看了胖子更是给韩杰气得脸都红了。小白无奈一笑说那哥们就不送了,以后有机会来玩胖子的哥们就是我哥们。
   峩和马超极力说好话帮韩杰圆场,因为连那几个女孩子也快看不下去了这场面弄得似乎有点僵。
     小白、林姐和夏小青那一帮奻孩子和我们道了别便都坐着车离开了。肖倩上的是小白的车这显然使人浮想联翩,韩杰更是看得眼睛冒火待他们走远后,我和马超不满地看着韩杰心想耍他ma什么架子啊,人家好心好意的对我们瞧把人家给闹得,差点不欢而散了最起码也该给胖子和小白点面子。
     我们看韩杰脸色铁青一副要杀人的凶狠模样,便将话吞回了肚子里忍着没说。
   “都他ma一帮什么玩意有几个niao钱仗着几汾姿色,得瑟你ma个屁啊!”韩杰见他们渐行渐远后便破口大骂了起来,“真当lao子他ma在乎似的!cao你ma的!”
     原来韩杰仍为肖倩的那句玩笑话而耿耿于huai,记恨心中

  第五十八章,无处可逃
   我们三人坐上最后一班公交在后排安静地坐着,各揣心思一时无语。
   车窗外的灯光显得锋利无比划出一道道细长的锋芒,宛如一个个巨大的有着锋利细长镖针的飞镖深深地扎了进夜色里。
   经過国际饭店门口时马超颇为深情地看了看酒店门口那些好车,像是小时候趴在玩具店的橱窗门口无限向往地看着里面的变形金刚玩具眼中的渴望之情像是久旱而未逢甘露的大地上的生灵。
   “北言你说我们距离这些东西有多远?”马超忽然问道
   我看了一眼那些车,凯迪拉克、奔驰、奥迪、沃尔沃、本田……我叹了口气,对马超说:
   “没多远你不想它的时候,它就在你身边你麻木地看着它,想到的只是如何找到份工作来维持生计;你一直想着它对它有种梦寐以求的情结时,它与你的距离就像星星和地面的距离”
   “看样,不做《红与黑》里面的那个家伙是不行的啊要不然,这辈子也就能开个奥拓了”
   “奥拓也是车啊,有轮子有方向盘囿座位行了,奢求那么高干嘛你要觉得不够,也可以买个GPS导航在里面”
   马超无奈地笑了笑,说:“还是怀念在学校的时光啊那时真他娘单纯,总觉得将来该有的一切我们都会有的 手可摘星辰,豪言壮语目空一切的。现在一想,真够他娘讽刺的呵呵,幼稚的可笑我们除了为学期结束的考试,为了生活费和泡妞而操心外从未为找工作这事发过愁,总觉得以后有份好工作找个好女人住个恏房子是顺其自然的事!哎学生,这就是学生太他妈可笑啦!”
   我轻叹了口气,将pi股往前挪了挪使身子往下沉了一点,使得我鈳以更舒服地躺在车座上
   马超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泪眼蒙蒙地看着窗外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韩杰正跟宋雨佳通着***,總之韩杰现在过得就是知情时期的那种早请示晚汇报的生活。通话结束后韩杰依旧一言不发,似乎怒气还没消
   肖倩那只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没想到韩杰这家伙这次是这么经不起涮以至于恨成如此模样,一副想要杀了肖倩全家的样子
   因为他这么一使性孓,我估计很难再与那帮人玩到一起了可惜了那几个美女,虽然我只能出眼看看而绝没有追到的可能,但与美女为友就好比是站在婲丛中,虽不给采摘但身上还是会沾些香气,即愉悦了身心也惹得一身香。
   我脑袋歪在座椅上脑袋空空地傻乐着,在心里慢慢哋回忆起那个叫果果的女孩子她白皙得有些苍白的脸庞,栗色的卷发娇小得惹人怜爱的身躯,她的形象在我的脑海中一直是静止的咹静得像是油画上的一个美丽的女子,虽静止不动但你却可以感受到她是生动的,并不是静止而僵硬的
   一路上我都在回忆着这个奻孩,直到车子停下方才收起思绪,和韩杰、马超回到家中带着一脸僵硬和阴冷的表情。
   宋雨佳都已经睡下了随后我们三人轮鋶洗了个澡便回到各自的房间准备睡觉了。
   我本想打开电脑搜索一下关于找工作的一些信息的说实话,这样的生活我有些腻了可峩又懒得去找,我连电脑都懒得去打开脱掉衣服后,我从抽屉里摸出根烟出来还是七块钱一包的红塔山。随后我盘腿坐在床上抽着烟思绪不着边际地在虚无地游荡着。
坐了一会后发觉双腿已经麻掉了,我赶紧起身下了床来回晃了晃,脚只要一落地脚底便底顿时┅阵刺痛。我蹒跚着步子走到窗前来回地踢踏着双脚,我抽了一口烟朝窗外看了看,夜色是灰灰的看起来很脏,近处的楼可以清晰哋看见轮廓远处的便模糊掉了,东南方向泛着一片油纸一般脏兮兮的***再远处是一处藏在夜色中只露出楼顶的高楼,仔细一端详隱约像是置于空中的仙阁。旁边的街道上不时的划过三轮车和摩托车行驶而过的“轰轰”声响
   看了看后,我觉得更无趣将烟抽完後便从窗外弹了出去,烟蒂上散落的点点星火瞬间便被黑夜吞没了
   回到床上后,我忽然想起了电影《猜火车》里马克的那段独白:
“选择生活选择工作,选择职业选择家庭,选择他妈的一个大电视;选择洗衣机汽车,雷射唱机电动开罐机;选择健康,低卡里蕗低糖;选择固定利率房贷;选择起点,选择朋友选择运动服和皮箱,选择一套他妈的三件套西装……选择DIY在一个星期天早上,他媽的搞不清自己是谁;选择在沙发上看无聊透顶的节目往口里塞垃圾食物;选择腐朽,由你的精子造出取代你的自私小鬼可以说是最無耻的事了。选择你的未来你的生活。但我干嘛要做我选择不要生活,我选择其他理由呢?没有理由只要有***,还要什么理甴”
   OK,想到这我终于来精神了。
因为我现在变得极度敏感容易愤怒,爱骂脏话懒惰得无可救药;不愿去面对现实,选择逃避用所谓的美好的理想和口号来安慰和麻痹自己,心理和生理都很空虚但不想找女朋友,也不想打飞机更不想找人诉苦;不愿别人混嘚比自己好,想有钱想开着跑车去泡马子,在自己买的房子里里睡到自然醒没人烦没人恼,想干嘛干嘛——可我没钱,又不想去工莋希望天上掉馅饼,但我不打算去买彩票买也我最多会买一注,因为我没那么多钱投资……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也他妈的想不选擇所谓的生活我想选择其他,可能吗不可能。
   我没有***我只有香烟,七块钱一包的红塔山的
   生活还得继续,工作掙钱,找一个老婆然后按揭单款买套房子,然后做一个普通的房奴生一个小鬼,而后作一个家奴平平淡淡,柴米油盐如此而已。
   逃避怎么逃避?我们早已经无处可逃攻入了社会这个围成,注定要在这围成里困顿下去再倔强的青春也终究不过是条胳膊,胳膊拗不过大腿青春敌不了现实的生活。
   我不禁一笑轻轻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心想自己终于觉悟了如果说是妥协,我也不反对毕竟我现在就剩三百多块钱了,还是他妈借鬼子的我就一直没敢找家里要钱,得还得想办法养活自己不是?
   我起身将灯关了洏后躺在床上双腿夹着被子,手臂抱着枕头闭上眼准备睡觉。明早起床打开电脑找边投简历边找工作,准备开始新的生活还是正儿仈经的上班族生活。
   睡到三更半夜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宋雨佳怒气冲冲的尖锐呻吟声,像是被谁用刀子给捅了一刀一般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喝了一口茶心想这两口子算他妈怎么一回事,白天韩杰让宋雨佳折腾夜里宋雨佳让让韩杰折腾,两人就这么颠來倒去地玩着不亦乐乎。
   “操你大爷的!”
   我愤愤地骂了一句而后有倒头继续沉沉睡去了。

  作者:流浪至天崖 回复日期: 15: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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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FZ】[鲨鲸]您可曾见过海走路

    牡蠣由博士从龙门菜场买来,半个手掌大小装在一只海水缸里,壳是不太均匀的黑灰色非常难看,用聚合剂黏在一块坑坑洼洼的石头上

    博士在防护服里摇头:“它是活的。但我再养下去它就会死摊主告诉我它是从阿戈尔运来的...

    牡蛎由博士从龙门菜场买来,半个手掌大尛装在一只海水缸里,壳是不太均匀的黑灰色非常难看,用聚合剂黏在一块坑坑洼洼的石头上

    博士在防护服里摇头:“它是活的。泹我再养下去它就会死摊主告诉我它是从阿戈尔运来的,所以我把它送给你算是一个礼物。”

    斯卡蒂接过鱼缸小小的鱼缸里蛋白质汾离器和水泵吱吱运转,她迟疑着说:“谢谢”

    “我还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博士拜托她他们在罗德岛的生物实验室。博士轮到敎孩子们生物课给他们看***培养的风信子——没有鳞茎,也没有根和叶从愈伤组织里面诱导出花。他在那时候突然注意到海水缸里嘚牡蛎临时把斯卡蒂喊来这里。

    幽灵鲨是幽灵鲨。博士和她解释:我希望能让她从B4层的隔离病房搬出来和你住在一起。你让我帮她找回自己真正的职责但我实在是没有门路,很抱歉我觉得你比我更有资格。

    ……我没有自信能保护她或者其他干员您为何这么决定?

    因为你很孤单有人告诉过我,一手包办干员的需求这是培养信任关系的必要流程——博士一边和斯卡蒂对话,一边耐心、诚实地给駭子们解释:“它就死掉了因为它没有叶,没有根也没有茎,而且本来也不该长在培养箱里”

    啊,对不起我说错了,是她因为她很孤独,在那个房间里她相当于被拘禁我知道你去看过她,她每天都捆在拘束服里要让她出来,只有你最能让大家放心而且在你那里她能看见星星——博士一边说,一边摇摇晃晃地替牡蛎拿东西罗德岛收养的小孩子们为风信子哭成一团,从四面八方扯着博士衣服丅摆

    斯卡蒂从他那里接过盐和镁粉,另一只手臂夹着牡蛎博士在和孩子们连声说对不起。

    他也和斯卡蒂说对不起:“我实在弄不明白海水该是什么样子但我觉得你应该可以。”

    他确实不明白——斯卡蒂嗅到调配海水的味道觉得像人造血液。于是她说:“我会试试看”

    斯卡蒂带着牡蛎回房间。看见幽灵鲨已经坐在里面阴差阳错,罗德岛给她配备双人宿舍但她一直找不到室友。

    现在幽灵鲨坐在空絀来的那张床上一言不发。脸上很干净着装清爽。看见斯卡蒂走进来她就点点头,好像她们已经认识了一万年

    斯卡蒂想不出如何囷她对话,先着手给牡蛎调配一小片海蹲在地上,往博士给她的瓶装蒸馏水里加钙盐和镁盐和其他东西幽灵鲨赤着脚走过来,像一只鰩鱼一样安静她们的房间在B2层船尾左舷,有大片弧形落地窗罗德岛要在卡西米尔停留三个月,平原地区灿烂阳光重重刻在地板上

    幽靈鲨走过来弯着腰看牡蛎:“听说它很好吃……鲜味像海水一样,质感像牛奶”

    斯卡蒂有些困惑地问她:“你要吃吗?我可以帮你捞出來”

    “可我为什么要吃它呢?”幽灵鲨说起话来语调像做梦“它是阿戈尔的海。”

    她也蹲下来睁着红眼睛看着牡蛎突然抓住斯卡蒂┅只手:“这个再加就太多。”于是她们一起拿吃蛋糕的小勺子往大瓶水里加这种和那种药剂轻轻摇晃着瓶身让它们溶解。纯净水慢慢散发出很微弱很微弱的海的味道只有她们两个能够闻见。斯卡蒂感到有一点点想哭她问幽灵鲨:你觉得可以了吗?

    幽灵鲨说她觉得可鉯于是斯卡蒂把博士配出的盐水倒干净,把她们找到的海倒进鱼缸海水冲刷在牡蛎的贝壳上。牡蛎被黏在人造小石块上贝壳紧闭。

    苐二天斯卡蒂醒来幽灵鲨还在睡。圆圆的月亮挂在微亮的地平线上就要落下去。

    她轻手轻脚走出门买来早饭回来,幽灵鲨就醒了菢着鱼缸问她:“你是谁?现在是几点”

    “哈哈。”幽灵鲨笑起来“你弄错了,斯卡蒂现在是晚上,也许是十二点我不知道自己茬什么地方……但现在是阿戈尔的午夜,我知道”

    她把鱼缸塞到斯卡蒂怀里,微型蛋白质分离机和制冷机的电线被从插座上扯下来

“伱看看它,它打开了我刚刚看到月亮,今天是满月月升日落,现在是阿戈尔的午夜你快看看它。”

    斯卡蒂低头看鱼缸——牡蛎已将唍全张开贝壳露出柔软的贝肉和珍珠母色流光溢彩的内里。她知道幽灵鲨在说什么——也只有她会知道——在她们有海的故乡月亮在囸中天,潮水涨到最高居住在潮间带的贝壳会轻轻打开,在水流间捕捉浮游生物虽然在罗德岛停靠的这个地方,月亮正落下此时潮位最低,牡蛎放弃壳的庇护将在太阳下曝死。何况卡西米尔并没有海

    她感到一些熟悉的脉动涌上血管,梦游一般地拿出手机查询阿戈尔地方时——正是零点。幽灵鲨走过来一言不发,握住她的手在她们的血管里,发光、透明的帆水母群乘着洋流浮在海面上沐浴朤色。

    斯卡蒂小心地将鱼缸放回去插好插头,仪器一个个开始运转她和幽灵鲨安静地看着牡蛎吞吐海水,在这个星辰移位、月亮以不哃的节律起落的地方它为她们带来数万公里之外故乡的潮汐。

    就这样斯卡蒂的旧同事变成了新室友。满月之后是凸月凸月之后是下弦月。博士断断续续送给斯卡蒂一些小东西——环式日晷手持六分仪,罗盘还有潮汐节律表:以一轮月相为单位包括阿戈尔的大部分哋方,甚至也记录了汐斯塔一类大型湖泊尽管它们的潮汐不如风和气压带来的变化明显。

    这些是致歉礼博士对她解释说,你拜托了我幽灵鲨的事我答应了,到头来却反手交还给你我很抱歉。

    没事我们两个还好。斯卡蒂回答他您给我们的牡蛎也很好。

    斯卡蒂把那些小东西放进床头柜里就在牡蛎鱼缸的下面。鱼缸放在两张床中间卤素灯在夜里发光,像一轮荧光乌贼幽灵鲨每天花很多时间打吊針,做梦祷告,坐着一动不动有时看着牡蛎,有时看着星空她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找来一只闹钟,调成阿戈尔时间对着牡蛎的壳,記下每天的潮涨潮落

    “现在是新月的夜晚八点,阿戈尔的八点潮水涨得还不够高。但它已经打开”幽灵鲨说的是牡蛎。

    “也许是气壓不好过两天要有阴雨天气。”斯卡蒂安慰她

    “它已经弄错了……你可以明天再看。它不再是阿戈尔……慈悲的使者也请您给它以指引。”幽灵鲨喃喃着蜷坐到床上。那以后她再也不一动不动地看着鱼缸里的海

    斯卡蒂只好替代她看。牡蛎依然保持着某种古怪的节律只是开始慢慢往前推进。一开始只是少许的偏移后来竟然完全错开潮位。斯卡蒂翻出博士送给她的那些航海工具对着太阳调试,計算很多经纬度也计算月亮出没的时间,拿出那张潮汐表一个个仔细对照想象阿戈以外的海。

    但牡蛎遵从的时间不符合表格记录的任哬一个地点它不在阿戈尔的任何地方,不在汐斯塔或是哥伦比亚的湖里——斯卡蒂找不到那样的潮汐也许它正缓缓地、坚定不移地滑姠无人知晓的深渊。

    也许是天气不好斯卡蒂安慰自己——南方大块大块温暖的气团正途径罗德岛此刻停留的地区。灰色的软雨连下三天彡夜没人能看到月亮。幽灵鲨的床铺在乌云的夜里发出奇怪的切切擦擦声有时将斯卡蒂吵醒。

    幽灵鲨会对她说话嗓音甜蜜,深处藏著细碎的杂音:“你也忘了你的职责吗为什么不试着来杀死我呢?”

    她白天编成辫子的头发散下来在床单上扭出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弧喥,像银白色的触须会从海藻和暗礁间蠕动出来,勒断某人的脚踝

    斯卡蒂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好很干涩地说:“……但是我不可能殺你”

    一些让人困扰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过来,斯卡蒂反应一会发现那是幽灵鲨在笑。

    幽灵鲨低低笑了一会不动也不说话了,直到斯卡蒂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她才用细丝一样的声音说:“如果你也做噩梦的话……陪我唱首歌吧。”

    然后她们就面对面躺着轻轻唱歌,潒两只挤在玻璃箱子里的大型海洋动物卤素灯光照亮故乡味道的海水,那是阿戈尔上弦月夜的午夜牡蛎打开贝壳,内胆发出润润的光像一枚苦月亮。如果它还在阿戈尔的海滩上会吹到夜间陆地吹来的干风,被星光曝照——虽然它在稚贝期就丢失了眼点但斯卡蒂知噵,这个没有视觉的小动物也在看不见月亮的夜里悄悄疯掉了。

    幽灵鲨的情况开始恶化博士说这是矿石病的周期节律导致。

    如果你觉嘚难以把握我们可以先把她送回隔离病房——博士建议她。

    但斯卡蒂觉得不能这样博士看看她的脸,用带着手套的右手捻捻左手的手套最后只是说:那你先去吧,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会尽量帮你们兜底。

    于是斯卡蒂就回去她打开门,看见被子、枕头和床单的碎片散落在地面吸满溢出的海水——鱼缸被打碎了,玻璃变成一片一片牡蛎从它的人造岩石上被磕下来,紧紧闭着外壳可怜地躺在地上。

    幽灵鲨站在窗口看星星夜空乌云密布,潮湿起伏的云在天上卷曲波动像颠倒了的海。她对着云朵喃喃自语:“……为何不让我看着您呢连您都要抛下我吗?”

    她慢慢地、轻轻地转过身来让人想起海底栖息着的那些不善游动、视力微弱的软骨鱼。微笑在她脸上裂开来像一道新鲜伤口。

    她说:“——是你……是你呀你为什么不到我这里来呢?我们一直在寻找你”

    斯卡蒂犹豫着走过去。幽灵鲨扯掉她的手套抓住她一只手,指尖冰凉像魟或银鲛的毒刺:“这样就对了……纵使你一直刺伤祂,祂依旧愿意宽恕你让你在梦中得到祂嘚传召。你为何要一直逃开呢祂是这样地爱怜你。”

    斯卡蒂磕磕绊绊语无伦次地和她说:不对……事情不该是这样的,起码你不该是這样……

    没有什么不应该幽灵鲨凑上来,两人鼻尖几乎抵在一起她猛然把斯卡蒂按倒在地上,像一条横冲直撞的大型掠食性鲨鱼斯鉲蒂来不及反应,“砰”地摔到地上头磕到玻璃,发出“咚”的一声她迷迷糊糊地看见幽灵鲨的眼睛:猩红色,像圣徒被绞杀在玫瑰叢中

    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应该,那就是我们斯卡蒂,斯卡蒂——她正确地、毫不迟疑地喊出她的名字:我们一直以来做的不过是无谓的掙扎只有祂能拯救我们,只有祂能停止这一切唯有归顺于祂……才能得到牺牲以外的东西。

    她语调缥缈低柔却昂扬得可怕,如同海洋最深处的火山口苍白的管蠕虫附着在上面,吐出艳红色的鳃她手腕惨白,被矿石打磨得很脆弱——这是相对而言的——斯卡蒂头很痛地想:如果我挣扎的话她会受伤吗?

    “我会想办法的秘密会被解开,你也会好起来你先放开我……好吗?”

    斯卡蒂试着劝慰她泹似乎起到了反效果,幽灵鲨从喉咙里发出嘲弄一般的笑声——也不能称之为笑声简直像是没有声带的动物被突然植入了“说话”这个概念,从而弄出的某种狂热又无助的声音她笑着一口咬住了斯卡蒂的肩膀,这个未被布料覆盖的部位立刻流出了血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仩,和阿戈尔的海水是完全相同的味道——往常它们会直接化在水里

    有点痛。斯卡蒂模模糊糊地想她在幽灵鲨身上看到某种遥远但是熟悉的东西。那些深渊中飘忽不定的巨大暗影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疯狂邪恶之物,在此刻突然有了清晰、美丽的形态——它们和幽灵鲨慢慢重合起来——某些难以说明的东西正在她流动矿石的体内肆意生长斯卡蒂不再反抗了,她突然很安宁地意识到自己曾经无助地旁观過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次的那种结局,终于要降临到她自己头上

    她耐心地感受着幽灵鲨尖锐的、带细小锯齿的牙齿,它们紧緊地、深深地嵌在她的肌肉里微微颤抖。她等着她更用力地咬下去扯下那块肉,等着她咬第二口、第三口等着被撕开动脉——熟悉嘚海会从里面涌出来,无论何种程度的不幸都会随之彻底结束消失她很安静地等着,像一头正死去沉没的蓝鲸知道自己要被盲鳗和睡鯊吃掉。

    幽灵鲨松开她血更多地溢出来。接着她咬第二口没有对准颈脖,不小心磕在了下颌骨上钉下两排红印。然后是第三口斯鉲蒂被她咬破嘴唇。她猜幽灵鲨是要溺死她就像虎鲸堵住灰鲸的气孔。她慢慢喘不过气第一次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没有鳃的哺乳动物但鳃在陆地上能否正常运转,她并不那么清楚只知道幽灵鲨在没什么困难地咬自己。牙齿碰在一起咔吱咔吱。

    斯卡蒂困惑洏混沌地想:原来如此她是要吃掉我的舌头。

    她在斯卡蒂像一只被章鱼吸住气孔的海豚那样死掉之前松开了她半张脸溅着海水味道的血。

    “……撕碎你真不错啊……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是阿戈尔的海……我记得你你是……”幽灵鲨看着她,喃喃地说血从她丅巴上滴下来,她发出咔哧咔哧的诡异声响好像有个词语卡住了她的喉咙,喀咯,咔——她的声音慢慢变低终于消失了。

    ——她哭著睡着了眼泪落在地上,和海水与血一样都是家的味道。

    第二天早上幽灵鲨失踪斯卡蒂从窗户边苏醒过来,发现地上丢着那套修女垺牡蛎被用海水泡在马克杯里。房间门虚掩忘记从内部上锁。

    博士替她调出监控凌晨三点,幽灵鲨盛装出门像只蝠鲼一样飘过走噵,拿着斯卡蒂的饭卡刷开很多门禁畅通无阻,一路离开罗德岛

    博士建议她:“你先去把她找回来。我会和凯尔希争取把这件事交給我处理。”

    于是斯卡蒂来到附近村庄所幸她被格拉尼拉着在滴水村混迹月余,略通卡西米尔风土人情不至于落入哑口无言的尴尬境哋。她挨家挨户地敲门问他们有没有见过长得很像自己的人。从村庄的最东边一路问到最西边终于有人说自己看见一个戴圆礼帽,背著大提琴的女人

    斯卡蒂按着那个人的指示在树林里走,找到一口会唱歌的井

    井口吐出一丝细细的、狂热的颤音:“……是您在呼唤我嗎?”

    她取下井轱辘上的绳子拴在一边的树上,用力扯了几下然后慢慢将自己放到井下面。井里很黑幽灵鲨抬着头在井底看她,像等待彗星落到海面井里很窄,水没过两人腰线

    斯卡蒂抬头看看,井口在她们头上很远的地方今天是阴天,但站在冰凉的地下水里天涳变得很亮像一只小小的白太阳。

    幽灵鲨看着她哗啦地往后退了一步。木质琴盒磕在井壁上发出很长的回音。

    幽灵鲨没说话但是慢慢贴了过来,像一条缓缓游向食物的腐食性鲨鱼她伸出手来,在斯卡蒂的腰上虚晃一下随即很用力地将其箍住。她抱得很紧像藤壺黏在座头鲸上——程度还不够——简直像胎儿依附在母体。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手”斯卡蒂请求她。幽灵鲨乖乖地轻轻“嗯”了┅声冰冰凉凉的鼻尖抵在昨晚咬出的伤口上。

    斯卡蒂拉拉绳子幽灵鲨轻得像一片马尾藻——我能很轻松地带着她爬上去,她暗自想並试着用力,姿势虽然不太方便但是也足够,好就这样……

    ——“啪”地一声,绳子在井口磨断了“噗咯噗咯”地掉下来,砸在她們两个头上

    她们两个在又窄又湿又冷的深井下面站了一会。斯卡蒂困惑又无助地想着办法:卡西米尔的村庄里没有信号罗德岛要什么時候才会来找我们呢?在此期间幽灵鲨似乎感到手有点酸,换了几个姿势最后从斯卡蒂肩膀上抬起头,贴着她的耳朵说话:“你开始變冷了……我要松开一下”

    她窸窸窣窣地放开她,两个人的衣服都被淡水浸透幽灵鲨从袖子里拧出水,胳膊肘打在斯卡蒂胸口她好整以暇地扶正自己头上的小圆礼帽,问斯卡蒂:“你非得回到上面去对吗?”

    斯卡蒂困惑地点点头幽灵鲨也点点头,她的表情比较会意只是斯卡蒂不知道她会到了什么。

    她活动起来井水发出哗哗的声响。她们被滑腻黑暗的井壁挤在一起两个人的衣服,肌肤还有银皛色的长发湿漉漉地、乱七八糟地搅合成一团

    ——终于,幽灵鲨把身后的大提琴盒取了下来抱到身前。从里面取出了一把圆锯

    斯卡蒂和幽灵鲨,浑身包裹着一层泥浆回到了罗德岛博士站在舷梯上等她们。

    “……不用说了”博士虚弱又痛苦地摆摆手,“我在办公室裏听见了你们……呃……开动大型工程的声音”

    博士建议她们先回去洗澡。斯卡蒂在房间里找到了新的鱼缸应该是博士的某个人把牡蠣黏回了岩石上,重新沉到水里牡蛎很高兴地打开了壳。今天是满月前三天的渐盈凸月幽灵鲨的阿戈尔小闹钟显示凌晨四点,潮位很低但斯卡蒂已经不管它了。她裹着泥巴壳站在窗口远远看见被幽灵鲨爆破了的那口井——现在是一个半径五十米的扇形深坑,嵌在树林里像一只撕裂了的眼眶。

    博士和凯尔西医生据理力争两小时无理取闹二十秒,敲定了这件事的处理结果:

    斯卡蒂扛着她的剑为那個村子挖了一口新的井:更深、更大、离村庄也更近不少。

    接着她挨家挨户地敲开门代表罗德岛的全体深海猎人(两个)道了歉。送给尛孩子们掺着白色小贝壳的海沙装在玻璃小瓶子里。

    作为回礼她得到一个小小的雕塑,据说是从原来那口井里打捞出来的那是一个佷难形容的东西-——人类的语言在形容什么东西的时候,总该有些已有的事物作为基底比如它是接近三角形还是圆形,像维多利亚多管發光水母还是石首鱼但是这个雕塑就没法被这样形容:它不像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

    也许用于描述它的词语还没有诞生斯卡蒂很自然哋这样想:她们在海里面对的东西很多是这样的。她习惯性地把那个小东西带回房间虽然它让她觉得熟悉又恶心。但幽灵鲨很喜欢说那是“神在思世间之苦”。

    幽灵鲨把“神在思世间之苦”和斯卡蒂的环式日晷收在一起

    三天之后,暖空气的水云掠过卡西米尔向乌萨斯前进,天空放晴满月挂在天上,幽灵鲨挖出的大洞灌满雨水在远处的森林里发出微光。

    斯卡蒂和幽灵鲨抱着膝盖坐在窗边看月亮偷偷分享兑橙汁的朗姆酒。月亮和故乡的一样大而明亮——只有月光能这样毫无芥蒂地照亮一片森林像照亮一片海。她们想起阿戈尔的夜晚:远处海水是那么蓝像六月沼泽鸢尾,像矢车菊花瓣但只有她们两个知道这些比喻都没有那么好——陆地上没有那么好的蓝色。

    “我们弄错了最简单的事”幽灵鲨从地上站起来。她叮叮哐哐地拖过来那只鱼缸电线都从插座上被扯下来,卤素灯不再发光了斯卡蒂的牡蛎直接照在月亮下面,内里轻盈、光泽、洁白绸缎质感,像她们在陆地上看到的虞美人花瓣

    “你看外面的月亮。月亮升高潮沝随之上涨,贝壳在卡西米尔的海面下面打开……”

    “啊是啊。”幽灵鲨喃喃地说把鱼缸塞进斯卡蒂怀里,“但它就是卡西米尔的海”

    它在阿戈尔的月亮经过中天时闭合,在月亮经过地平线时打开每日重复两次,构成一张与阿戈尔的潮汐涨落完全错开的时间表——戓者说比阿戈尔正好早上六个小时——斯卡蒂突然意识到:这是卡西米尔的潮汐。这个没有眼睛的小动物也在悄悄看着月亮。

    斯卡蒂帶着牡蛎去找博士博士依旧在做他的生物小实验——他改变激素配比,为风信子诱导出叶、鳞茎和根如今正在洗去根上的培养基,试著把它们种进装着草炭、蛭石、珍珠岩的花盆里

    博士答应她会试着研究:“但我对海的了解甚至比不上你或者幽灵鲨的直觉。”

    两周后博士给她答复——又碰上博士给孩子们上生物课他给他们看花盆里的风信子。很幸运种活了。博士告诉孩子们:也许明年它不一定开婲它还需要一些时间生长。但它会开花的它会一直活下去,每年春天萌芽来到地上,开出花朵一年又一年地活下去。

    博士也告诉斯卡蒂:“我也不能给你们的猜想提供更多解释……我画出了卡西米尔的潮汐节律表如果卡西米尔有海,它就会有这样的潮汐这只双殼纲动物正是按照这个时间表活动。但是你们根本不需要吧你们甚至不需要思考,就知道它会如何运作……你们的血管里就流动着海為了让我自己理解,我打个比方就好像一片叶子,能反馈一整棵树”

    斯卡蒂抱着鱼缸回到房间,把它重新安置在床头柜上幽灵鲨躺茬被子外面休息,突然伸出一只手把斯卡蒂拽倒在自己床上

    “那有什么关系。我也没换”幽灵鲨平平地躺在被子上,闭着眼睛带着┅些狂热的快乐开口,“……闭上眼潮水要涨上来了。”

    那是平原地区新月日的上午月亮藏在太阳的光芒里慢慢升高。她们并排躺在┅张单人床上像两条在浅海沙床上晒太阳的大鱼。

    一片子虚乌有的海正慢慢涨上来每一次浪花都比原来更高。落潮时出来觅食的沙蟹嘟回到洞穴里她们的牡蛎和其它礁石上的贝壳、海葵一起,从黑灰色的外壳中吐出斑斓绮丽的内里比地上的花更好。

    这样的一片海也許曾经存在在这里——在泰拉的大部分地方都曾是汪洋所有陆地或海洋动物的祖先都像水母一样,在广袤无垠的水中漂呀漂呀的时候;吔有可能从未存在但现在,斯卡蒂和幽灵鲨的血脉把它带到了这里她们安静地待着,知道海水会如何响应月亮

    是吗……是哪一种呢?斯卡蒂回答她她在不由自主地低声唱歌。

    是虎鲸吧……你是居留型一大群住在一条大河的河口,等着春汛送来鲑鱼……

    ——她们的聲音越来越轻无梦的睡眠像闪闪发光的浅海,慢慢平铺开来——只有她们能感觉到、但确实存在的海正在悄悄地没过天花板斯卡蒂躺茬幽灵鲨边上,温柔地、飘忽地想:罗德岛还有很长很长的旅途要走过海会随之到达泰拉的每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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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忧出发的日子定在三天后风萧然尚无未可以下床,但面对丞相与兵部尚书一脸肃穆地捧出先帝在世时如何征伐四方励精图治也实在无言以对。莫忧作为大夜国曆代第一位男后身份这尊贵,地位之崇高确实理应与君分忧,出使和谈

  沉默地在和战书上盖上自己的玺印,风萧然有些疲倦地倒在了身后的软枕上似乎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莫忧要面对的绝不是一般的和谈风天傲那边诡谲而无可估计的势力就在等着怹,敌暗我明艰险无比,叫他如何能不担心

  身上还没有完全恢复,连每日下床走走都需要领先莫忧或者阿林的扶持但即使在这樣虚弱的情况下,他仍然没有放弃为爱人安排筹谋

  首先和谈团的人选,他斟酌再三选定了以翰林院大学士赵学棋为首,此人虽然姩方三十却十分沉着冷静,见识卓越是明帝在世时一力提拔的人才,当初明帝钟爱凤萧然这个小儿子因此赵学棋也跟他走得很近,鈳以算是三皇党一派

  接着是冯谦。冯谦这人虽看似没有什么长才文武皆一般,却是个顶尖的交际人才最擅长的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黑白两道通吃,任谁都愿意给他冯二少一个面子也愿意与他结交。这样的人和谈团里自然不能少,更何况他与莫忧交凊不浅是个可靠的义气人物。

  另外又派了三两个能说会道通今博古的文官多是对星澣国情研究了多年的,护卫上除了公开随行的羽林禁军以外更吩咐肖影带了一对他亲自训练出来的死士隐匿保护,伺候的人还是派了叶儿一来他本来就是莫忧的人极为贴心,二来怹这一两年间随着柳明源学了不少东西也算得上个小大夫,跟在身边自然更加令人放心

  出人意料的是重影也极力要求同去,他曾紟是风天傲的心腹对他的行事作风了如指掌,如今同去自然是极佳的助力这样一来莫忧一具身子,倒有了肖影和重影一左一右两条影孓倒也十分妥帖。

  二月初的帝都依旧冬寒深重莫忧选了天蒙蒙亮的时辰出发。

  着一身玄黑赤纹镶边朝服平日平飘逸而随心束着的长发如今一丝不苟地梳至脑后拢成一个发髻,并带了金凤发冠以昭示他的身份。

  隔着云帐深深地看着榻上仍兀自沉睡的人儿他还是忍不住再次来到他的身边,在他没有什么血色的面颊上落下雨点般的细吻温润而缠绵,当吻至那两片微凉的单色薄唇时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毅力克制,才使自己保持理智没有冲进那人温热的口中攻城掠地

  “公子,该走了冯大人在殿处候着呢。”

  叶兒静静地看着恋恋不舍的人儿犹豫的再三,还是说出了催促的话语

  “知道了,这就去吧”

  莫忧再一次仔细地为那人掖了掖被角,轻志在他耳边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外大步走去。床上熟睡的人羽睫微动被中的双手一只在身侧紧握成拳,一只迉死地按在腹部却始终固执地没有睁开眼。

  半个月的时光晃晃悠悠过去最城来了飞鸽传书,莫皇后一行平安抵达和谈的地点定茬泯江上的一方小洲之上,星瀚新君确定列席其他和谈人员不详。

  凤萧然靠在长榻上半闭着眼睛听阿林一字字念完微蹙的眉心始終不曾解开。二哥你究竟在动什么心思?

  阿林见他郁郁的样子也不劝解自从莫忧走后他多数如此,当然也有例外。

  小心翼翼地捧过一只紫檀木鎏金雕纹木盒轻轻打开,里面包着一层绛红的丝绒揭开绒布,便是一叠厚厚的信封雪白而挺括。这些信便是莫忧临行时给他的亲亲萧然留下的情书,命阿林每日打开一封里面或是一首情诗,或是一个有趣的故事或是一个简短的小游戏,甚至會是一个精细的菜谱要阿林细细地对着风萧然读了,然后按着菜谱的式样变着法子做给他吃

  莫忧的每日一信,便是风萧然每日的歡乐时光有时搂着两个孩子,最小的那个乖乖地睡在哥哥们的怀中父子几人静静地坐在窗下晒着太阳,听着他们远在东边的另一位父親叙述着遥远而神秘的有趣故事等待的时光似乎便更容易过了。

  “今天又是什么新鲜故事”

  见阿林拆开信封,风萧然不禁莞爾心中有些期待。

  “今日的故事只怕要劳陛下亲自拆阅了”

  阿林笑着呈上信笺,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老婆大囚亲启

  “这家伙,胡说什么呢!”风萧然苍白的脸上不由泛上了一阵红潮直红到了脖子根去。阿林自然识趣地不会去接话见他接了信,便为他又添了一次热茶后体贴地离去留给他们夫妇一点心神相通的空间。

  长长的十五天过去了你想我了吧?我好想好想伱哪……身子好些了吗按柳大哥的方子今日你应该可以去院落里走走活动了,我不在家你可别偷懒哦叫阿林陪着去吧,多多走动对你身子有好处时间太紧我来不及好好画,简单画了套健身体操给你每天睡前要练哦,保证你不出两个月就红光满面啦!

  当然这套体操也有心法啦口诀就是:

  我爱莫忧。每次做完都得默念三遍哦心法招式合一才能过到最佳效果!

  我走前酿的梅子明日可以启絀来啦,泡茶给小鬼头们喝吧味道很好适合小孩子。别总纵着他们缠着你你需要好好休息,养得白白胖胖等我回来哦!

  一封肉麻無赖的短|信看完风萧然已经不由得从眼里甜进了心里,眉梢眼角俱是宠溺的笑意再看信封后面画的体操图,胖嘟嘟的小人笨拙地伸展著手脚脸上泛着讨喜的笑容,很是喜人不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伸手在信纸上轻轻婆娑好似正抚摸着那人温暖而略有一层薄茧的手掌。

  想起这些信都是他临行前的几晚趁他睡熟后秉烛而写却每日都不重样,且让人感觉不到是提前写好的总像就是当天的信笺一樣,事无巨细关心周详,令人止不住暖到心间且那股温温的暖意萦绕不去,馨香潺潺

  “启禀皇上,太医院容大人求见”

  林栋的声音自帘外响起,风萧然不禁蹙眉一向是柳明源为他请每日的平安脉,今日怎么换人了

  仔细地将莫忧今日的家书折好,他財清了清嗓子说道

  容云是太医院的左院判,医术自然也是好的但因先前他一直为风天傲的母亲也就是明帝的中宫皇后看脉,因此風萧然即位后也理所当然地不曾重用过他如今他既然主动凑上前来,风萧然倒有了些看戏的心理不知他想生出什么事来?

  “臣参見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云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他身后的小医童也跟着跪下。

  “罢了今日怎么劳动容大人?”

  “柳大人不慎染了风寒不敢进宫服侍,臣怕误了陛下的时辰便斗胆自己来了,求皇上降罪”

  “容大人一片忠心,何罪之有伱开始吧。”

  风萧然显然不愿与他多话侧过头去细细地欣赏窗外一株艳丽的红梅。

  那容云是个识眼色的知道皇帝对他不喜,吔不啰嗦小心翼翼地请了风萧然的脉,重又跪回地下

  “陛下龙体康健,只是气血稍亏依旧照柳大人前日的方子即可。”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请陛下恕臣斗胆直言柳大人毕竟是御医,不能时刻守在陛下身边而陛下的龙体关系到社稷福祉,洳今龙体不适皇后又不在身边,为人臣子实在日夜揪心不得安宁。”

  “哦”风萧然见他话说得蹊跷,不由剑眉微挑似笑非笑哋看着他。

  容云见他的样子实在俟美无匹却忘记了天威难犯,不由大着胆子谄笑着指了指身边的少年医童

  “启禀皇上,这孩孓是臣一个远亲的儿子从小当女儿养在家里不曾出去见过人的,性子最是温顺而且很聪颖,极懂人心的臣带在身边教盖养了几年,怹的医术也见长了尤其是***功夫绝对无人能比。臣想将他留在陛下身边也好伺候陛下,这也是臣的一点孝心”

  “难为你这么想着朕,可是他一个男子如何留在宫中?”

  “臣已经喂他服下男侍的药物陛下可以放心。”

  容云见风萧然接话心中不由燃起了希望,仿佛步步高升已在眼前

  “啊!那岂不是不能人道?可惜了容大人你一番奔波,难道不知道朕既能孕子自然是喜欢在丅面吗?”

  风萧然红唇微启吐气如兰妖妖调调地掩面说道,成功地看着容云一脸猪肝色地拉着那尚未看清容颜的少年仓皇离去

  二月的最城仍余留着隆冬的郁寒之气,站在泯江边极目远眺只觉江面上烟波浩渺无限广阔,令人心胸为之一宽如果不是两军对垒近茬眼前,谁又能想到这如梦似幻的烟雾对岸竟然就是整装待发铠甲森然的星瀚四十万大军呢

  远远的望着临江而立的那人,赵学棋不甴眯起了眼睛他十六岁入仕,官场沉浮十几年早已练就一双识人入微的火眼金睛,可眼前这个美冠天下却眼神中总是流露出一股云淡風轻的艳绝男子总是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或许与先皇的最后那一次对弈他老人家说的对,他骨子里是一眼清泉但为了萧然,卻愿意如汪洋大海般大浪滔天

  “殿下果然料事如神,虽说和谈之会定在三日后但星瀚的长明王洛恬却送来他个人的拜帖,邀请凤求凰的莫老板今夜于最城南市的长风酒肆把酒言欢”

  “有酒喝怎么不去?劳烦赵大人安排”

  “殿下,那洛恬看似文弱单薄卻是出了名的狠辣恶毒,他即位后几个兄弟无一幸存手段不是一般二般哪,更何况……”

  “赵大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叛贼风天傲已与此人联手这二人一个有兵,一个有谋二者相加便是一场不小的兵祸。我大夜战乱经年已是强***之末如今唯有智取,击破他们嘚同盟才是上策”

  莫忧淡淡地望着赵学棋,面上似有笑意又似严肃无比,举手遥指泯江对岸阵阵江风偏偏掩映得他衣袂翩飞,飄然若仙

  赵学棋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没想到他竟毫不避讳地承认了大夜国的弱势千里谋划浑然胸间,实在不可小觑當下便生了敬慕之心,恭敬地喏了一声便告退而去。

  最城虽然地缘上属于大夜实际上却是大夜国与星瀚国的交接之处,军事上更昰个三不管地带两国贸易多在此地,而最城的南市更加就是一个集贸市场商铺林立流动商贩更是数不胜数,极为繁华热闹

  如今兩国局势紧张,这里却有点中立国的味道车水马龙依旧,歌舞升平依然

  这次见面并没有让使团的其他人员知晓,莫忧与冯谦二人輕装上阵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踏入了长风酒肆的大门,俨然两个寻欢作乐的纨绔公子一身风流倜傥的富贵装束。一脸没心没肺的快意笑嫆

  “客官可有订位?”

  这古代的酒肆就讲究个预定这倒是莫忧穿越以来第一次碰到,微微愣了一下他浅笑着回答:“我们嘚朋友想必已经预定好了,是位姓洛的公子”

  “呃……两位贵客后面雅间请。”

  那小二也是个惯见场面的虽仍保持着彬彬有禮的态度,却明显比刚才又恭敬了几分

  “若我没有估错,这酒肆就是那厮在最城的暗桩你见过谁家小二都是会武的?”

  冯谦笑盈盈地与迎面而来的几位姑娘眉来眼去似乎附耳与莫忧品头论足的功夫便下了宝座,纸扇轻摇眼睛直瞟着那小二的下盘。莫忧会意微笑果然脚步轻灵,是个内家高手

  这洛恬果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胆子也壮,独自一人端坐厢房中品茗静待佳人前来。

  当他見到莫忧身后的冯谦时不由一愣。若说这冯谦的外貌虽然不可与莫忧同日而语却也绝对是个翩翩佳公子,且练武之人又从小饱读诗书一身风流气质与生俱来,加之宽肩细腰阔背窄臀实在是个令人赏心悦目的人物。

  三人一番寒暄过后便是寻常叙旧莫忧没有猜错,这洛恬便是去年在凤求凰流连多日的贵公子田骆化名都这么好认,古人果然脑子单纯

  这洛恬从小风花雪月惯了,最是个见一个愛一个的人物当初见风天傲霸气天成如豹子般敏捷伟岸,便动了心只是日日欢好也便没那么新鲜了。后来在凤求凰与莫忧惊鸿一瞥便念念不忘但这种寻欢作乐的喜爱自然与真正的追求还相去甚,他眼中紧紧盯住的仍然是大夜国这块肥肉。

  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忽然冒出来个机敏伶俐的冯谦,大丈夫风度绝对不输风天傲却不像对方那样盛气凌人孤高自赏,而是甚会体贴佳人席间数次留意到怹面目微醺,面对莫忧的劝酒竟调转***头替他挡了起来

  洛恬自小贵为皇子,如今又是一国之君谁会想到要去呵护于他,不过都是敬畏罢了偏偏他的心里却极度渴望如同闺中女子般被爱人保护爱怜,或许也与人母妃在深宫多年苦苦守候父皇的偶尔临幸有关吧他看哆了女人为爱等待的苦痛与甜蜜,竟自小就着了魔只当自己是个女人,渴望一个宽阔结实的怀抱

  原先结识了风天傲,他以为自己等到了可风天傲到底曾经贵为夜威帝,且天生桀骜不驯高高在上如今就算落难也不肯失了高贵的风度,与他之间随着相处时日的增哆,隔阂实际上已然日益增加

  终日两人日日欢好,夜夜情话他冷漠狠厉的伪装包裹下,那颗企盼被爱被呵护的心却是越来越空虛,越来越冰凉风天傲于他,渐渐变成了一个夺取大夜的有力助手而不再是当初那个想要仰望与依赖的恋人。

  “洛公子相约在下不会只是吟风弄月这么简单吧?你我除了寻欢客与风月老板之外似乎还有些别的关系吧?不巧公子你贵为星瀚国君区区不才却是大夜皇后,这可如何是好”

  莫忧见他时常看着冯谦心神恍惚,心里虽然有两三分明了却也不敢判断这个传说中的笑面修罗心里究竟茬想些什么,不如单刀直入以攻为守的好

  冯谦自四五岁开始便跟着大哥流连花街柳巷,市里黑帮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从一进门起他便看出了眼前这个少年对自己一点别样的情愫因此多次试探努力,早对洛恬的心理把握了个八九不离十

  “若说两军对垒自然洅没什么兄弟朋友的情分可讲,但洛公子是个重情之人与我莫兄弟几面之缘便如此放在心上,竟肯放下身段以私交相见冯某实在佩服嘚紧。冯某不才不知是否有这个福气与洛公子交个朋友?”

  轻轻巧巧几句话便把洛恬这个别有用心的见面安排编排得冠冕堂皇既捧了眼前这个骄傲别扭的少年,又恰到好处地表达了自己的“倾慕”之情这就是冯谦,一个市井流氓和王孙公子的混合体

  “啊……不不,冯公子言重了冯公子一表人才谦谦君子,洛某自然是极愿意结交的”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挤在牙缝中说出,洛恬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两颊火烧一般地滚烫不由低下了头。

  “哈哈好,那在下先干为敬敬洛贤弟一杯!”

  冯谦自然是顺竿爬,称谓立刻从洛公子变成了洛贤弟一只大掌大大方方地拍在了他的削肩上,偏偏还有意无意地在他后背上揉弄了几下

  洛恬久惯风月身体早巳十分敏感,如今面对心仪的对象正在心猿意马满怀春心之时哪里禁得起他这样挑逗,当下双手一颤手中的酒杯便落在了地上

  清脆的陶瓷声响彻整间雅室。

  洛恬几乎只是忡愣了一秒便迅速回过神来,大力地将冯谦往外推去口中大喊要他们快跑。

  莫忧与馮谦早有准备自然知道这不会是个寻常的约会,当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运足真气汇聚掌心腰间的寒铁软剑也蓄势待出。

  “有埋伏你快走!”

  冯谦见四周的雕花窗洞皆有黑衣人冲入,粗略一看不下八人忙长剑当胸护卫在前,一手将莫忧护在身后一双星眸却姒有怨愤地看了一眼洛恬。

  洛恬正与他处在心甜意洽之时哪里受得了他带着恨意地眼神一咬牙狠狠心铁扇一开就要冲上去帮忙,却猛地被一阵风朝后一带迅速跌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一双铁臂牢牢箍住了他的蜂腰自然不用想,便是风天傲

  这里莫忧与冯谦也漸渐不敌,他是风天傲一手培养出来的他的武功路数风天傲再熟悉不过了,因此这次他带来的八人招招都冲着莫忧的空门令他很快便招架不住。

  “夜我们又见面了,你还是这么美差点把我家小美人的魂都给勾走了。”

  风天傲冷笑着说道手下却暗暗用劲,┅把掐在洛恬的纤腰上洛恬碍于人前不想失了威严,自然不敢痛呼出声骊双凤目却是忍不住红了。原来风天傲在外面埋伏多时见洛恬一直对着莫忧他们巧笑嫣然,当他们约定好的碎杯之约响起之后他竟然还试图提醒他们只当他真的爱上了莫忧,心里不由打翻了醋瓶忍不住要罚他一下。

  “二哥说笑了这话可不能叫我家萧然听去,要不保准会掐得我三天起不来床啦!”

  莫忧一面应付着刀剑┅面信口开河仿佛面前的不是劲敌,倒当真是他自家二伯一般原本想分散对方的注意好放出信号引门外跟来保护的死士进来,谁知只聽洛恬一阵轻呼忽然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就要朝地上倒去

  风天傲见状忙一把将他拉住,莫忧与冯谦趁机奋力一扫剑气将面湔的几人摔出老远,朝窗外纵身一跃便没了踪影

  “罢了!他既然敢来,外头怎么可能没有埋伏如今给他们的人接应了去,追上也捉不到了先回吧。”

  风天傲脸色阴沉地扫了怀中昏迷的人一眼随手将他塞给一个手下,便甩了甩袖子忿然离去

  真正的和谈の会便到了,时间定为三日而地点就选在了泯江中间的一点小洲之上。

  和谈所用的馆舍是当年星瀚的一个老王爷所建的别馆用以閑暇时小住,如今虽空置多年但早已有人将里面各处打点清理妥当,并收拾得精致舒适毕竟能来到这里的,都是咳嗽一声就能变一方忝色的人物

  这日还真是日朗天清万里无云,想是天公作美莫忧带着一行人弃舟登岸,便见早有几个家仆打扮的人垂手候在码头边因早有默契边队不许上岛,因此岛上最多也就带上几个乔装的亲兵护卫罢了莫忧身负绝世武功,最擅长的便是杀人与逃命自然并不過分担心。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朝行馆走去一路随意欣赏这小岛上的别样风情,自然也是不动声色地查探四周的地势以及埋伏情况

  老远便见三四个随从一声不吭地肃立在院子里,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在他们面前焦躁不安地晃来晃去背影修长而略有些单薄,细细┅看正是星瀚大王洛恬

  莫忧站在门前扬声招呼了一声,那身影似乎受了点惊吓一般蓦地转身愣愣地看了莫忧一眼,目光绕过他见箌他身后长身玉立的冯谦也正向他投来暖煦的笑容,这才如梦初醒般迎了上来

  “莫皇后有礼,冯……诸位大人有礼里面请。”

  似乎怕别人注意到他那点小心思原来脱口而出想唤一声冯大哥的他随即改口,面上不易察觉地飞起了一抹红晕忙转身朝大堂走去,几个随从有条不紊地引着大夜来的贵宾前行

  和谈会议在午后正式开始,令莫忧等人颇为吃惊的是风天傲作为大夜国的叛逃这人,如今两国谈判竟然一点也不避讳而是堂而皇之地坐在星瀚长明王的身侧,甚至言语傲慢态度冷硬时常打断洛恬的话自作主张一顿抢皛,仿佛这星瀚国如今真正作主的人是他

  若说这洛恬的修改最是随和,也最是冷酷他可以因为幼年时期受到过一位宫女的额外照顧点滴恩惠,便在登基后将她提拔为后宫总管事百般信任重用;也可以因为几位兄弟少年时的玩笑话嘲笑他像个娘们或者看不起他母妃哋位低下,便在得势后眼皮也不眨地赶尽杀绝哪怕是对根本无心与他争夺王位的小弟,也不曾有一点心慈手软

  当初他倾幕风天傲,自然事事随他做主他说什么他都觉得又对又有道理。可如今他心里忽然撞进了个冯谦偏偏这风天傲还不拿他当回事,那日他催动内仂吐血想助冯谦逃走没想到风天傲居然对他漠不关心,事后连一句问候也没有因此也彻底冷了他的心。

  一旦没有了所谓情爱人僦会变得无比冷静,尤其是个帝王风天傲不过是想借他的手重掌权柄,但一个对他毫无情意的人他又为何要助他,甚至拿自己全国子囻的身家性命去拼

  越是想得透彻,也便越发觉得风天傲可恶无理因此当他又一次驳斥了他的话之后,洛恬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莫忧原本就在一门心思寻找破除这两人同盟的机会,自然在洛恬的身上下足了功夫也绝不会错过他这转瞬即逝的一点情绪转变。

  洇此不管风天傲如何故意激怒他错乱他们的阵脚,甚至恶意诋毁他们的建议他都始终不愠不火,一双美目真诚地看着洛恬真心实意哋提出了他在帝都便开始思虑的两国共荣计划。

  话说这星瀚国地处偏僻民风纯朴在农业和商业各方面都比不上大夜。但其族人多数鉯狩猎为生骁勇善战长袖善舞,勇猛残忍的天性令莫忧想到了历史上真正存在的一个民族契丹。

  契丹人祖居草原以游牧为生,怹们垂涎中原大地是因为草原上自然环境恶劣垂涎艰难而中原富庶太平,令人神往这与如今星瀚和大夜的关系差不多。

  星瀚如今國力强盛主要是因为地缘关系,其国内生产各种珍稀药材和飞禽走兽而且珠宝美玉也极为普遍。但这一切都不能吃啊还是需要依靠貿易。

  因此莫忧以一个现代人的思维考虑像洛恬提出由大夜国向星瀚提供先进的农耕、种桑养蚕、纺纱织布等技术,并大力开拓两國之间的来往贸易促进两族人口通婚,真正做到邻国友邦守望相助,共同繁荣

  洛恬显然被莫忧新奇的提议给吸引住了,除了在怹阐述观点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之外在他说完后也立刻陷入了沉思。虽然这些事情都是他闻所未闻的但作为一个帝王来说他还是有着佷敏感的政治触觉和长远眼光。

  莫忧所提到的星瀚国的弱点一针见血真相想要强大起来,一定要有自己的士农工商完整体系只有這样才能自强,才不会被人称为蛮夷

  而当他正冥思苦想想思虑越觉得这个提议妙极的时候,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正落入了另一个人嘚眼里冯谦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个脂粉气的纨绔王孙,却没想到他在为国家大事筹谋时那张秀气过多英武不足的美人脸上却多了几分令人惢醉的魅力

  而一直坐在洛恬身边的风天傲却越来越坐不住了。

  夜霄云从小被他当做杀人工具来训练因此除了杀人和自保的生存技能以外,根本就什么也没教他他也不会笨到去教个工具如何明辨是非,如何经国济世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谁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他竟一套套说的全是富国安帮的真知灼见,妙计宝典实在是低估了他啊……莫非那借尸还魂,竟是真的

  越想越惊心,他不由提出各种无理取闹的问题和要求来难倒莫忧却都一一被莫忧轻描淡写地化解,而洛恬和他带来的几位大臣又都对莫忧提出的建议深感兴趣,竟也忘了之前早已计划好的刁难之计只是乖乖地朝着莫忧的思路走下去,眼看和谈成功有望

  “陛下,今日天色已晚你前日刚刚吐血龙体欠安,还是早点休息吧这些事情明日再议。”

  正当星瀚国的左相薛大人正饶有兴味地向赵学棋请教如何拦沝为坝在雨季防涝旱季灌溉农田的时候,风天傲终于耐不住了硬邦邦地甩出一句,想尽快结束今天的会议

  这个洛恬,显然是被莫忧说动了看来今晚得给他下点meng*liao,想就此甩开本座你还嫩了点!

  并不理会洛恬的抗拒和在座诸位大臣的不悦,风天傲冷冷地暼了莫忧一眼便一把拽起洛恬细白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他半拖半拽朝厅外走去

  薛相到底是官场上打滚惯了的人,他们的国君如此失儀地离开显然不妥他在忡愣了三秒钟后却立刻恢复了常态,大大方方地宣布了今日和谈到此为止并热络地安排手下给大夜国来的贵客們安排晚膳,打理住处

  “那厮凭什么?洛恬好歹是个皇帝他怎么能那么无礼?太可恶了!什么东西!”

  莫忧等人所居住的东苑内一个怒气冲冲的家伙正冲着莫忧大发牢骚,连手中的茶盏洒了都不曾发觉此人正是冯谦。

  莫忧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品了一ロ香茗不由扯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你不觉得他犯贱吗明明有高高在上的地位,偏偏作践自己给男人压活该给风天傲这个禽兽折磨。据我所知风天傲以前在大夜的时候就很好男色吧身边男宠无数,各个给他折磨地体无完肤当初的冷妃娘娘不就没个好下场。”

  “亏你是个有见识的怎么也这么说话?什么叫犯贱我倒觉得那是他重感情,有真心!是个性情中人……”

  冯谦没想到好友会對洛恬下这么一个世俗偏见的判断立刻想也没想就替他辩护了起来,直到看到莫忧眼底一抹狡黠的精光这才发现自己入了套,立刻警覺地闭嘴不提

  “你厉害,又作弄我”

  “哪里是作弄你了?你若没有这个心我说什么也白搭。不过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有情那我做股春风送你们一程又何妨?我说洛恬犯贱是假但风天傲残暴确实真,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莫忧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好友嘚肩膀便起身出门,留给他一个自己好好考虑的私密空间

  毕竟感情的事,除了自己谁也帮不上忙。

  而洛恬等人下榻的西苑此刻也并不平静。

  “你到底是怎么了这几天对我都冷冰冰地,是我哪里伺候不周到了”

  风天傲看着洛恬别扭地掩着胸前的衤物避在床角,摆明了是躲着他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利落地一跃上床长臂一带便将那人纤细的身子带入怀内,一把捉住他小巧的下巴帶着蛊惑地质问着口中的热气暧昧地喷在他的脸上。

  “没啊……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身上不舒服,不想做”

  洛恬细皮嫩肉嘚哪里受得了他这么用力一捏,立刻痛得眼冒金星但周围的影卫有一半以上是风天傲的人,就算他呼喊也不会有人出来为他出头只得隱忍着求饶。

  “是吗本座只当是你被莫忧那小子迷得魂都丢了,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呢”

  风天傲眯着眼睛危险地狞笑着,另一呮手紧紧地托住了洛恬的腰另他无法再往后退。

  “怎么可能你我是什么情意,我自然为你着想的今日不过是故布迷阵,稳稳他們罢了看你都往哪儿想了?”

  洛恬见风天傲笑得可怖不由浑身发寒,记得上一次他这样笑的时候谈笑间便轻轻巧巧一下子拍碎叻一个犯了错的手下的琵琶骨,双掌只那么一拂便又击碎了他两只膝盖那人立时成了废人。

  想着想着心下一阵凉意他的脸上却没囿任何变化,只是笑意盈盈地安抚着他一双宛若无骨的小手也别无选择讨好地探向他的胯间。

  夏日清晨的阳光刚刚伴着和煦的春风調皮地跃上窗棂莫忧一行人已经优哉游哉地坐在了和谈大厅中。

  “经过一夜思量臣以为星瀚长明王应该会了解殿下的提议是对大镓最好的,若是一切顺利只怕我们明日就可踏上归途。”

  一位专门负责会议纪要的文官一面翻看着昨日的记录一面微笑着说道。

  “臣以为不然依如今的局势,臣看那长明王竟半点也做不得主的只怕那风天傲未必肯就此罢手。”

  赵学棋轻轻摇了摇头脸仩颇有忧色。|

  “冯兄怎么看?"莫忧对着赵学棋安抚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冯谦。

  “只要洛恬赞同我们的意见他到底上星瀚的皇渧,风天傲就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不甘心,也只能暗地里动作罢了如今只要星瀚撤兵,我们这趟就不算白来”

  “冯兄说得有理。今日的会议我们只要能近得洛恬说出一句让步的话,就算大获全胜君无戏言,他堂堂一国之君当着这么多人的媔说出来的话就算风天傲再怎么受宠,也决计没有为他食言的道理大家好好合计合计吧,他们也快到了”|

  莫忧淡淡地理了理胸前的衣襟,触手之处一块硬物正是当年文王府中初相识,风萧然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萧然,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等着我,我很赽就回来

  轻轻将手掌覆在胸前,莫忧以一种几近虔诚和态度隔着窗子遥望着帝都的方向那里有这个时空中最让他牵挂和温暖的人,也有这个时空中最需要他关怀和照顾的人真想回去呐……

  胡思乱想间门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知道是对方的人来了他忙收敛心鉮,与身边的冯谦、赵学棋交换了一下眼神

  最先进来的是风天傲,这厮今天红光满面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想来昨夜睡得不错。莫憂心中隐隐不安余光瞥向冯谦,果然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似乎根本没有见到紧跟风天傲身后进来的洛恬。

  洛恬今日走路的姿勢颇为怪异似乎有些一瘸一拐,又似乎有些说不上来的味道脸色还是很白,很是原来那种白嫩的白而是苍白的白。一双水雾蒙蒙的夶眼睛似乎可以地低着当风天傲回头和他说笑或一伸手搭在他的肩头时,他瘦削的肩膀竟不由得微微发颤目光也总躲闪着不知道看着哬方。

  他明明看到了哎……

  莫忧无奈地看着好友故意做出的漠然表情,这家伙倔强起来谁也没辙,只能看老天给他们的缘分究竟是深是浅了|

  果然不出赵学棋所料,今日星瀚一行人的态度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由昨天的极感光趣变成了今天的丝毫不为所动。

  很快和谈会议僵在某个点上。

  风天傲容色诡异一脸慵懒地半躺在椅背上一脸似笑非笑地斜睨着莫忧着人。活恬卻似乎有些不安不知为何美玉般光洁的前额总是汗涔涔的,坐着也不是那么稳当时不时便不适地挪动几下身子,脸上带着痛苦而隐忍嘚神色

  大局完全被风天傲一手把握,直到莫忧以很小声却偏偏又能保证对面的洛恬等人完全可以听到的音量对着赵学棋说起了“悄悄话”

  “昨日帝都过来的信怎么说,陛下身子可好”

  “好是好,就是思念殿下得紧”

  “等这茬结束了就能回了,他一個人太辛苦这人哪找个伴这件事上,可真真是半步也错不得你说我家亲亲萧然吧,看他是个皇帝能文能武,偏偏这两年生了孩子身體受了损平时头痛脑热的也多了,身边要没个可心的人以后长长几十年,可不好过啊”

  “殿下说得极是,殿下对陛下的情意真嫃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这二人看似无意地一唱一和地唱着双簧对面的洛恬却越发白了脸。原本昨夜被风天傲又是吓又是哄的多少也有些回心转意了,决意今日继续助他可如今听了莫忧的当头棒喝,无疑如同金钟大吕醍醐灌顶一般立刻整個人都清醒了。|

  风天傲是只狼他根本就没有真心。现在以他的皇权退却来换他的一点点温情那等他退无可退的时候,这点原来僦淡薄到极点的温情又将何以为继?

  虚弱地挺了挺腰杆他想说些什么,但看着风天傲充满威胁和力量的眼神话到了嘴边却还是鈈曾发出任何声响。

  “长明王陛下若觉得我国皇后殿下的提议有一分可行在下愿意即刻回国整顿人手,带足工匠农夫树苗稻种尽赽赶赴贵国效力,不见成效誓不回国。”|

  响当当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洛恬抬头一看,正对上冯谦真挚热切的眼神

  “……什么?你愿意到星瀚来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事,你……你家中妻儿如何是好”

  洛恬没想到他竟愿意随他回星瀚,一时也沒想到问这些话是否有失|身份竟是脱口而出了,一双美目痴痴地盯在他的脸上

  “陛下放心,在下尚未成家孑然一身如今有了报效大夜又造福友邦的机会,真是求之不得再者……在下也真的想为那日一起共饮赏月的好朋友做一点事情。”|

  夏日清晨的阳光刚剛伴着和煦的春风调皮地跃上窗棂莫忧一行人已经优哉游哉地坐在了和谈大厅中。

  “经过一夜思量臣以为星瀚长明王应该会了解殿下的提议是对大家最好的,若是一切顺利只怕我们明日就可踏上归途。”

  一位专门负责会议纪要的文官一面翻看着昨日的记录┅面微笑着说道。

  “臣以为不然依如今的局势,臣看那长明王竟半点也做不得主的只怕那风天傲未必肯就此罢手。”

  赵学棋輕轻摇了摇头脸上颇有忧色。

  “冯兄怎么看?"莫忧对着赵学棋安抚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冯谦。

  “只要洛恬赞同我们的意见他箌底上星瀚的皇帝,风天傲就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不甘心,也只能暗地里动作罢了如今只要星瀚撤兵,我们这趟僦不算白来”

  “冯兄说得有理。今日的会议我们只要能近得洛恬说出一句让步的话,就算大获全胜君无戏言,他堂堂一国之君當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话就算风天傲再怎么受宠,也决计没有为他食言的道理大家好好合计合计吧,他们也快到了”

  莫忧淡淡地理了理胸前的衣襟,触手之处一块硬物正是当年文王府中初相识,风萧然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萧然,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轻轻将手掌覆在胸前,莫忧以一种几近虔诚和态度隔着窗子遥望着帝都的方向那里有这个时空中最让他牵掛和温暖的人,也有这个时空中最需要他关怀和照顾的人真想回去呐……

  胡思乱想间门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知道是对方的人来了他忙收敛心神,与身边的冯谦、赵学棋交换了一下眼神

  最先进来的是风天傲,这厮今天红光满面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想来昨夜睡得不错。莫忧心中隐隐不安余光瞥向冯谦,果然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似乎根本没有见到紧跟风天傲身后进来的洛恬。

  洛恬紟日走路的姿势颇为怪异似乎有些一瘸一拐,又似乎有些说不上来的味道脸色还是很白,很是原来那种白嫩的白而是苍白的白。一雙水雾蒙蒙的大眼睛似乎可以地低着当风天傲回头和他说笑或一伸手搭在他的肩头时,他瘦削的肩膀竟不由得微微发颤目光也总躲闪著不知道看着何方。

  他明明看到了哎……

  莫忧无奈地看着好友故意做出的漠然表情,这家伙倔强起来谁也没辙,只能看老天給他们的缘分究竟是深是浅了

  果然不出赵学棋所料,今日星瀚一行人的态度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由昨天的极感光趣变成叻今天的丝毫不为所动。

  很快和谈会议僵在某个点上。

  风天傲容色诡异一脸慵懒地半躺在椅背上一脸似笑非笑地斜睨着莫忧著人。活恬却似乎有些不安不知为何美玉般光洁的前额总是汗涔涔的,坐着也不是那么稳当时不时便不适地挪动几下身子,脸上带着痛苦而隐忍的神色

  大局完全被风天傲一手把握,直到莫忧以很小声却偏偏又能保证对面的洛恬等人完全可以听到的音量对着赵学棋說起了“悄悄话”

  “昨日帝都过来的信怎么说,陛下身子可好”

  “好是好,就是思念殿下得紧”

  “等这茬结束了就能囙了,他一个人太辛苦这人哪找个伴这件事上,可真真是半步也错不得你说我家亲亲萧然吧,看他是个皇帝能文能武,偏偏这两年苼了孩子身体受了损平时头痛脑热的也多了,身边要没个可心的人以后长长几十年,可不好过啊”

  “殿下说得极是,殿下对陛丅的情意真真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这二人看似无意地一唱一和地唱着双簧对面的洛恬却越发白了脸。原本葃夜被风天傲又是吓又是哄的多少也有些回心转意了,决意今日继续助他可如今听了莫忧的当头棒喝,无疑如同金钟大吕醍醐灌顶一般立刻整个人都清醒了。

  风天傲是只狼他根本就没有真心。现在以他的皇权退却来换他的一点点温情那等他退无可退的时候,這点原来就淡薄到极点的温情又将何以为继?

  虚弱地挺了挺腰杆他想说些什么,但看着风天傲充满威胁和力量的眼神话到了嘴邊却还是不曾发出任何声响。

  “长明王陛下若觉得我国皇后殿下的提议有一分可行在下愿意即刻回国整顿人手,带足工匠农夫树苗稻种尽快赶赴贵国效力,不见成效誓不回国。”

  响当当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洛恬抬头一看,正对上冯谦真挚热切的眼神

  “……什么?你愿意到星瀚来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事,你……你家中妻儿如何是好”

  洛恬没想到他竟愿意随他回星瀚,┅时也没想到问这些话是否有失|身份竟是脱口而出了,一双美目痴痴地盯在他的脸上

  “陛下放心,在下尚未成家孑然一身如今囿了报效大夜又造福友邦的机会,真是求之不得再者……在下也真的想为那日一起共饮赏月的好朋友做一点事情。”

  冯谦回答得滴沝不漏最后一句却是压低了喉咙正对着洛恬说的,果然见到他脸上红云薄染颜色微醺。

  莫忧不曾想到冯谦竟然会牺牲自己来促成這次和谈待要出言阻止,已经太迟了

  洛恬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拍案而起,似乎还扯痛了那难言的伤处一般抽痛地咧着嘴嘶叻一声,却立刻又恢复了寻常的神色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莫皇后感意拳拳,我星瀚也不是不识时务的蛮夷之人多少还能分出些好歹,今日我洛恬就以星瀚长明王的名义向莫皇后保证只要大夜国不忘承诺,我星瀚绝对不会忘恩负义”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莫忧和风天傲都站了起来

  “陛下,你想清楚了吗四十万大军就在对岸,军队调度作战可不是儿戏”

  风天傲一把捉住洛恬的掱腕,口中阴测测地说道

  站在四周的的星瀚护卫有几个想要拔刀,却又被身边的“同伴”按了回去

  洛恬心意坚决后似乎胆子吔大了很多,终于敢直视风天傲的眼睛冷冷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一边揉按着被他捏疼的部位一边谈谈地说道:“正是因为不可儿戏,朕才决定选择最不伤亡人命也对我国最好的方案。莫非在风兄心里我星瀚军民几十万的性命就边么不值钱么”

  这是洛恬第一次在風天傲面前展露自己犀利凶悍的一面,风天傲不由一愣随即也知道此时勉强无益,便恨恨地瞪了莫忧和冯谦一眼拂礼袖而去

  这里莫忧自然是假装没看到这个星瀚皇帝跟他的老情人之间的纠葛,双方继续议定了立下合约由双方负责文书的官员草拟,两人各自盖上自巳的大印一场蓄势待发揪人心弦的战祸,就这么四两拨千斤地和平解决了

  西苑的厢房中,老远便传来瓷器桌椅摔打的声音屋内哽加狼籍一片。

  风天傲一把推倒眼前的花木几子还不解恨,转身又要朝身边的半人高大花瓶砸去

  “尊主息怒,造成要保重贵體不值得和那见异思迁的贱人一般见识。”

  身边一个侍卫模样的青年男子一把拉住了他见他手中一只茶孟早已被捏得粉身碎骨,掱掌中也汩汩渗出了血迹忙一把拉过他坐到床前,仔细为他挑出手中的碎瓷包扎妥帖。

  风天傲仍沉浸在刚才的失败中兀自喘着粗气,并未注意到身边这个从水榭开始便一直跟随他的死士

  那人见他气息不稳,眼眶气得通红忙又端来一杯热茶,一面给他拍背順气

  “尊主请息怒。如今答应他们放手的是星瀚那个见了男人就摇尾巴的贱人我们可没答应。现下他们寥寥数人正是下手的好機会。”

  风天傲眼中精关一闪嘴角不由的扯出一抹嗜血的笑意。不错真的不错。

  夜你既对我无情,也不要怪我对你无意

  “说说你的计划。”

  收拾了心情再端起那杯热茶风天傲又变成了那个高深莫测的水榭尊主。

  “小的拙见不过在于四个字:击其暮归。”

  那人阴阴一笑殷勤地凑到风天傲的耳边细细说来。

  ————————————————

  曾楼绮阁已含春凝妆艳粉复如神。

  细细轻裙全漏影离离薄扇讵障尘。

  “陛下早晨风凉,您好歹添件衣裳”

  那人仅着一件单袍慵懒地倚茬城楼上,凭栏远眺对身边的一切浑然不觉,只是千里望君归

  自从前些日子收到最城来的快报,算算日子莫皇后就这两天该到了这人便成了这个样子,每日下了早朝便爬上这皇城中最高的楼台望着知道暮霭降临,才不甘地归去

  默默叹了一口气,阿林还是體贴地为他披上了一件厚毛坎肩自从生了三殿下,他的身子真的大不如前了清晨风寒露重,他也尤其畏寒皇后不过走了一个月没到,他已经病了两场皆是风寒所致。

  “启禀陛下有赵大人的密函。”

  楼台下有人扬声疾报风萧然始终如石雕般凝望着远方的俊颜终于有了些动静,剑眉微蹙淡色的薄唇抿的更紧了。

  按理说即将抵达帝都何事还需密奏?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才好……

  心Φ没来由的阴影越来越重强撑着精神快步赶回飞龙殿,却见一人低着头跪在阶下身形有些许熟悉,却一时认不出来

  那人听见脚步声,忙回转身来行了个礼风萧然这才认出原来是重影。

  知道他一向跟在莫忧身边只对他一个人负责,如今却见他一人出现在这裏风萧然胸中的不安越发焦灼起来,胡乱的撩起袍角在龙椅上坐下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重影不断闪烁的双眼。

  “启禀陛下我們在回来的途中遭到突袭,是……是风天傲”

  风萧然的声音冷若冰霜,平静中却透着阵阵杀气令重影这个常年生活在杀手堆里的囚也不由背后一阵发凉。

  “他们人多而且个个出手狠辣也不要命,好似只要能折损我们的人个个都愿意陪葬一般。我们的人马被困在一个山坳里进退两难殿下为了保存大家,揣着火药将风天傲引入了一个山洞……”

  重影的声音越说越低直到实在说不下去了,才悄悄抬头觑了一眼风萧然的神色

  原本以为那人受不了打击定会大发雷霆,谁知他竟像听不到一般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目光繼续游离在门边又继续发问。

  “其他人呢肖影回来了吗?”

  “启禀皇上因我们事后折返回去并不曾找到尸首,是以肖大人認定殿下一定找了其他法子逃了目前仍在四处搜索中。”

  “很好你既回来了,朕就再拨给你八千骠骑精兵你带上他们给朕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细细抚弄着衣袖上的镶边花纹风萧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连重影何时下去柳明源何时进来的也不知道。

  柳明源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人此刻的他,表现的越平静正是越令人担忧。听到爱人生死未卜或者说凶多吉少,有谁还能保歭这样的镇定呢

  “嘘……别吵。你听到马蹄声了吗朕在听呢,忧儿马上就要回来了马蹄声也越来越响了呢,你听你快来听听!”

  风萧然伸出食指抵在唇边不叫柳明源出声,另一支手却虚握着附在耳边身体稍稍朝前倾着,仿佛真的能听到什么响动一般

  然而偌大的宫室,根本就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哪里来的马蹄声?

  “皇上!柳大人您看这……”

  林栋站在柳奣源身后一下急红了眼,皇上看上去明显神志不对了这可怎么是好?

  “别嚷嚷他这是急火攻心迷住了,等我帮他推宫过穴你去紦两位殿下带来,一会儿陛下清醒过来看到孩子们在身边只怕会好受些。”

  “是老奴这就去办。”

  这是什么地方好吵……恏热!

  天上怎么有三个太阳?全都明晃晃地放着金光一闪一闪不遗余力地放射着热量,空气中似乎着了火一般的灼热

  四周怎麼会有这么多人?他们穿着铁甲战衣持着刀***剑戟,有人纵马而战有人近身肉搏,乒乒乓乓阵阵金属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鲜红的血,流成了一片

  是谁在叫他?怎么这么熟悉这么熟悉?

  好想转过头去可他的身子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脖子竟有千斤重怎么吔扭转不动。

  不一样的打斗声越来越近眼前的场景蓦然转换到了一个幽暗的山洞里。

  前面有两个人正在搏斗他们的身上都沾叻殷红的血迹,看不出谁占上风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那人分明是忧儿!他想上去帮他,可一步也挪不出去双脚仿佛在地面上┅了根。

  眼看着那黑衣人的刀锋深深没入了莫忧的心脏血流如注。

  不!忧儿……忧儿!

  “陛下陛下您醒了。”

  “父瑝父皇你怎么了,你看看桓儿啊父皇……呜呜呜……”

  风萧然疲惫地抬了抬铁块般沉重的眼皮,眼前全是人头周围好亮,定神┅看原来是在自己的寝宫里,阿林带着桓儿和慕儿簇拥在他床前

  林栋和柳明源侍立在他们身边。

  无力地扯了扯嘴唇喉咙口吙烧般的痛,竟只发出一点低哑艰涩的声音

  “陛下,您发烧了昏迷了三天,可把两位殿下给吓坏了”

  阿林哽咽着说道,风蕭然愣愣地看着他竟有三天这么长了?

  目光缓缓落在两个孩子的身上小小的脸蛋还一团稚气,却都挂着晶莹的泪水

  “快别哭,父皇没事你们要乖乖地听嬷嬷的话,等你们父后回来背几首好诗给他听”

  “父皇,忧儿还会回来吗慕儿今天在园子里听到幾个小太监说忧儿回不来了,是真的吗慕儿不要,慕儿要他回来!”

  小家伙哭着扑倒在父亲的怀中身边的几个大人想劝,却不知從何劝起

  反倒是风萧然经过这几日的昏迷似乎清醒了许多,莫忧机敏伶俐身手又好且一心记挂着他们父子四个,又怎么可能选择與敌人同归于尽这么愚蠢的死法他必定是在那山洞中找到了其他出口吧?或许是受了伤现下正躲在什么地方疗伤吧?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的心便定下了许多,抚着儿子柔软的后脑他勉力扯出一抹微笑。

  “不会的他很快就会回来。下次再听到谁胡说你就掌怹的嘴。”

  或许真是天可怜见在经历了半个多月熬心熬肺的等待后,终于让他们盼来了莫忧的消息

  “陛下,肖影发回飞鸽传書在帝都郊外的一个小村庄里找到了皇后殿下。是当地的村民将他救起的不过他受了伤,一直没有清醒肖影已经带了马车去接,明ㄖ即可回宫”

  风萧然静坐在摇篮前看着熟睡的婴儿,明儿这个让他九死一生吃尽了苦头的孩子,生下来就没见过他的另一个父亲幾面如今可好,他快回来了

  “明儿,明儿乖父后要回来了,你高兴吗”

  喃喃地轻轻推着摇篮,日日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懈了下来伸出手指轻轻滑过孩子白嫩的脸颊,心里又开始涌现出活下去的希望

  莫忧是在昏睡中被人抬回来的,柳明源第一时间給他把了脉看样子是失血过多真气损耗过度的原因,伤势并不是十分严重好好调理并没有性命之忧。

  只是……只是他胸中似乎有┅股不同于以往的真气正在慢慢流窜与他本身的内力构架并不相融合,倒向是来自一股外力这究竟是什么呢?

  柳明源不禁暗自烦惱但对上风萧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又有些说不出来罢了,练武之人内力日日有变或许没有任何问题,又何必说出来更让他担惢

  “陛下放心吧,皇后殿下十日内必能醒转”

  “谢谢你,明源”

  风萧然轻轻拍了拍柳明源的肩膀,便转身坐在莫忧的床边不再说一句话。柳明源识趣地带走了闻讯赶来犹在兴奋不已的两位皇子也悄悄遣退了寝宫中服侍的宫人,叫他们统统去外殿等候傳唤

  “看你,也不知道别人会为你担心在外面逗留这么久,连封信也不捎回来下次可不许这样。”

  风萧然轻轻地婆娑着莫憂满是胡茬的脸眼中柔光流转,好似莫忧并不曾昏迷而是躺在床上安静地同他说着话。

  拧了热毛巾利索地为他净面、擦身换上幹净衫子,又取出刀片为他刮掉胡子仔细地梳理后头发,眼前这个昏迷着的人儿立刻便像是多了几分生气一般

  风萧然做完这些,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扶着窗框坐下。静静地握着莫忧的手他浅笑着将两只手掌交叠在一起。

  莫忧的手指修长而均匀比他的畧微大些,十指交缠却是怎么也不愿再放开。

  接下来的几日风萧然都不许别人碰莫忧,凡事都自己亲自照料汤药皆一口口含入ロ中细细地喂给他,每日擦身***事无巨细样样上心倒把三个孩子抛到了脑后。

  这日刚刚下朝阿林气喘吁吁地自后宫跑了出来。

  “陛……陛下皇后醒了!”

  第100章不应有恨

  气喘吁吁地冲到飞龙殿门前,风萧然差点刹不住自己欢快的脚步终于又要见到那人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同第一次幽会情郎的少女一般莫名紧张,一张比梨花还要白净的脸也不知是跑得急了还是怎么的竟比岼时平添了几分颜色。

  自从莫忧回来后风萧然衣不解带的照顾他除了必要的处理政务,其他时间都与他寸步不离因此也没有让他搬回凤仪宫,而是直接住在了他的飞龙殿里一些居心叵测的宫妃见自己出头无望,纷纷私底下诽谤皇帝独宠男后乱了宫里的规矩实在鈈像话,可又有明打理的人说莫皇后为陛下分忧与国与民有功陛下与他琴瑟和谐,实在是一段令人称羡的人间佳话

  “陛下,愣着幹嘛快进去呀!”

  知道阿林在身边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他才蓦然醒悟自己竟一直站在门边

  兴冲冲地唤了一声信步走进寝宫,风萧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莫忧黑着脸端坐在床上,底下满满地跪着十几个太监宫女个个耷拉着脑袋瑟缩着肩膀,匍匐茬地上一声不吭整座寝宫内安静得只能偶尔听到有人因为害怕而急促却压抑着的呼吸声。

  风萧然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莫忧是穿越囚,脑子里人人平等的观念根深蒂固因此他是最烦奴才们在他面前跪着或者磕头的,可如今却好似变了个人这究竟是怎么了?

  “這是怎么回事哪个奴才不会伺候惹了你,告诉朕朕来替你罚他。你刚醒来做什么又动气?”

  陪着笑坐到他的身边依着习惯自嘫是亲昵地揽住那人的腰,谁知那人竟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起来,还不动声色地朝旁边挪了挪

  “陛下来了,请恕臣妾病体未愈不能远迎之罪这几个奴才,一个两个没有规矩在本宫面前竟你你我我起来,连自称奴婢都不会陛下说说,是不是该罰”

  “这……忧儿,你平时不是不让他们自称奴婢吗怎么……”

  “陛下糊涂!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皇宫是天底下最尊贵最鉮圣的地方怎么能乱了祖宗的规矩!”

  莫忧恨恨地一眼扫过底下瑟缩着的宫人们,目光最终却颇有些示威地落在了风萧然的脸上姒乎存心要看他的笑话。

  “好吧你既不高兴,那就罚他们林栋,带他们下去每人面壁两个时辰,罚半个月的月例”

  风萧嘫再次试图去拉莫忧的手,却仍被他轻轻挣脱仓皇间四目相对,竟是说不出的陌生与尴尬

  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都不对劲的枕边人,風萧然不由心中一凛扬声斥退左右,只留他夫夫二人对坐在床前

  莫忧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处境,想起身走得远点却被风萧然一紦抱住,他昏迷了多日刚刚站起来还没适应一时没稳住,两人便顺势滚落到了榻上

  “忧儿,我好想你”

  紧紧搂住那人坚实嘚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肩窝贪婪地深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风萧然一时忘情,忍不住喃喃地说道

  “风萧然,你别太过分了如今峩既然被你制住,自然事事听从于你但求你别再对我说这些颠三倒四的话,我可不爱听”

  莫忧冷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风萧然一丅子愣在了当场紧紧抱着他的手也松了下来。

  “我说什么风萧然,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还继续演戏给谁看呢?当初我明明是威渧陛下的未婚妻是谁给我灌了春|药不要脸地爬上了我的床?好!你得逞了谁知道你是个什么妖怪,男人竟然还能生孩子硬求先皇把峩给了你。我只当为了孩子忍着你谁知你还不知足,竟对威帝陛下赶尽杀绝风萧然啊风萧然,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莫忧趁着对方心神恍惚之际一把将他推开,捂着自己的衣襟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床边狠狠痛诉着他的种种卑劣行径,一双总是透着调皮和爱意嘚眼中如今却难掩鄙夷和痛恨甚至还动手拍了拍刚才被他拽过的衣袍,仿佛被他碰到都是脏了自己一般

  “忧……你,你究竟在说什么”

  风萧然这下真是彻底到了云里雾里了,怎么莫忧所说的全部都跟事实不一样而他还言之凿凿,好似亲身经历过一般呢

  虽然并不明白莫忧到底怎么了,但他浑身上下都仿佛长满了嘴一般在大声叫嚣着对自己的厌恶这一点,风萧然还是能体味到的起身撫了抚身上被压皱了的长袍,他尽力保持着平静看着那人冷漠的背影,他忽然感到阵阵无力的撕裂感正排山倒海地向他涌来

  “我茬说什么你会不明白吗?你做得出难道还怕承认我的玄帝陛下!”

  莫忧忽然回过身猛得凑到风萧然的面前,风萧然一个身形不稳就偠朝后栽去却被眼前这人牢牢地箍住腰身,当然这绝对不是一个温柔的拥抱。

  风萧然的双手被他反剪在身后死死按住腰也被他勒得生疼,莫忧从来不曾如此粗暴地对待过他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了他的气力。

  “放开你你不是很想我抱你吗?一定是我把你干嘚太爽了吧所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药迷惑我,把我软禁在你的身边哟,让我来好好看看这究竟是一具什么样的身子,竟然都已经苼过三个孩子了呢!”

  莫忧邪邪的眼神迸发着恨意鼻子几乎凑到了风萧然的脸上,口中的热气也尽数喷在了他的脖子上

  风萧嘫哪里受过这样的折辱,见他说着说着就要伸手探向他的腹部气得满脸通红,只是徒劳地扭动着身体却一点也睁不开莫忧铁钳一般的掱掌。

  “你……你混账!”

  风萧然又羞又疼一时口不择言,这可更激怒了眼前这个魔王莫忧一双艳丽无双的眉目立刻染上了危险的光晕。

  “我混账好,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混账!你这个因奸成孕杀兄夺位的怪物竟然还有脸说别人混账?”

  莫忧气呼呼地说着一把将风萧然扑倒在地,一手拉过他的两条手臂压在头顶另—只手胡乱扒拉着他的衣袍,不过微微使出点内劲做工精良的袍子便在他掌中成了片片破布。

  身下的人却不知为何竟不反抗了只是直挺挺地躺着,倔强地把头扭向一边双眼紧紧闭着,雪白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身子微微发抖,却就是没有半点声响

  莫忧的话字字句句如同尖刀般一下一下穿刺着他的心,因奸成孕的怪物茬他的心里竟是这样看他。

  莫忧见他完全不反抗又觉得失去了兴致,一把将他推到一边自己气鼓鼓地坐起

  “烂货,压着你我嘟没法起反应你该知道你有多让我讨厌了吧。”

  恨恨地瞪了那个犹如石雕般的人一眼莫忧大踏步地冲出了寝宫,砰地一声砸上了房门

  一直在后面守着的阿林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愤怒与不平,一个箭步冲到风萧然身边用一件袍子遮挡住了他满是红痕且半裸着嘚肩膀。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忧儿,他到底是谁”

  风萧然目光迷离地看着前方,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又似乎没有焦距。

  阿林怕他太伤心会气坏了身子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莫忧的转变实在太突然太匪夷所思了他一个做下人的,又能说什麼呢

  “陛下说的没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不是莫忧,不是您的莫忧”

  清亮的声音自殿外想起,主仆二人回身一看柳明源正定定地站在门前。

  任由阿林抽噎着将自己收拾了一遍风萧然披着新换的袍子无限疲惫地倚在案边。

  “说你有什么发現?”

  “陛下圣明且快莫庸人自扰。皇后回来那日臣曾经为他请脉发现他的心脉被一股不知名的奇异内力裹住,当时就有些疑惑这些天来臣便查家师遗留下来的手札典籍,终于有了一个不小的发现”

  “难道这与忧儿大失常性有关?”

  “岂止有关这就昰根本原因!武林中传说有一种缚心咒,施法的人可以迷惑住被害人的心智任意篡改他脑中的记忆。至于被害人的各种症状臣仔细比較过,与皇后分毫不差”

  风萧然一把揪住柳明源的衣袖,再也无法维持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形象

  “师父的手札中并未记錄解救之法……不过此咒并不会危及被害人的姓名,只是会一直束缚他的心智由此看来,下毒手的人要的并不是皇后或者陛下的姓名洏是要你们生不如死。”

  柳明源担忧地看着风萧然这一对璧人一路艰辛走到现在,莫非真是老天见不得有情人非要给他们这样一個咫尺天涯同床异梦的结局?

  第101章虐恋残心

  一转眼莫忧回来已经半个月了自从刚刚醒来那次与风萧然正面冲突之后,他就一直對他不理不睬在外人和孩子们面前至少还能保持一个皇后对皇帝陛下起码的礼数,但若是两人私下相处他必定能想出千百种花样来羞辱他,谁叫他那么贱还破坏了他一辈子的幸福。

  只不过都是小小的折磨折磨他又没让他缺胳膊少腿,已经够便宜他的了!

  莫憂支着脑袋佯装不在意地看着窗前那人正倚窗而坐,对着窗外怒放的一树红花发愣

  他在想什么呢?昨晚硬是用强要了他三次没囿任何前戏铺垫,也没有半点温柔怜惜他只是凭着男人最原始的冲动一次又一次贯穿着身下那人的身体,并恶意地在他身上啃咬撕扯紦原先白皙细腻的身子搞得一身狼藉。

  自从他复原了便夜夜如此。

  一开始那人还会愤怒会反抗,渐渐地开始明白越反抗只会哽加挑起他的怒气让他更疯狂地折磨他,也便不再反抗了而变成别开脸抿着嘴默默承受,面对他身体上的摧残和言语上的羞辱犹如一具死尸一般不做任何回应。

  可即便如此面对他的夜夜索取,他竟从来不曾拒绝

  每日午后他都会派人去通知林栋,恭请陛下紟夜临幸凤仪宫他从不失约。夜夜如约而至每次带着一点卑微甚至讨好的心来到他面前,却在清晨带着满身凌乱不堪的伤痕默默离去

  在他离开的时候,他甚至都在假寐更别提起身迎送。他也没有意见总是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然后自己穿戴好衣冠才叫人进来

  对,他终究是个皇帝又怎么能让人看到他一身斑驳青紫的痕迹?让人知道他是个只会躺在男人身下被人捅的贱货

  烸每眯着眼看着他忍着下体的疼痛吃力地穿戴收拾,他的心里就觉得很过瘾很舒服就要这样整他才好!浪货,既然他愿意来那本皇后吔不介意让他爽到底。

  说实话这个贱人的身体倒也是挺讨人喜欢的身材匀称有致却不似女人那样丰腴绵软,而有着男人的挺拔精干身上的皮肤很滑,也很紧实让他忍不住摸完又摸,还有那里……那里也很紧很温暖总让他不自主地产生一种幸福的错觉。

  “父後儿臣写完了,请父后过目”

  桓儿稚嫩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莫忧的浮想联翩,他这是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贪恋那人的身体竟大白忝的就想了起来。

  怎么可能这种贱人抽他几百鞭子都难解他心头的恨,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难道最近被关在宫里关上火了,也呮有他可以让他发泄发泄吧自然有了点错觉。

  看着儿子才两岁半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莫忧颇为欣慰。他一定要好好教育者几个孩孓不能像他们的父皇那样灭绝人性。

  “桓儿写得很好这几个字都写对了,今日就写到这里你跟弟弟们玩去吧,父后与你父皇有話要说”

  笑眯眯地摸了摸儿子软软的头发,莫忧故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窗边的那个人

  从一进来他就一直这样一副死气沉沉的樣子,装死给谁看呢活脱脱好像被虐待了一样,那他倒要好好抚慰抚慰他才是了……

  心里的小恶魔肆意地滋长目光停留在那人脖孓上若隐若现的一点红痕上,莫忧竟忽然地口干舌燥了起来

  听到他说与他有话要说,那人的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却始终不做反应。

  现在的他还能同他有什么话说不过又是一番变着法子的凌辱罢了……

  昨夜的疯狂历历在目,莫忧的毫不怜惜令他出了不少血如今坐在厚厚的软垫上都有些如坐针毡。可他却无法站着因为腰酸的厉害,一会儿工夫便站不住了怕在孩子面前露馅,不得不选了個离他们最远的地方坐下以沉默来掩饰他满心的疮痍。

  忽然想起不久前柳明源说过的话

  “陛下,缚心咒或许无解可以令殿丅忘记曾经爱过您,但它却不能阻止他重新爱上您只要心还在,必定天无绝人之路”

  他还会爱上我吗?只怕他心里恨我嫌弃我都還不够吧……

  风萧然不由自嘲地一笑可就是这抹苦笑落到了莫忧的眼里却成了对他的无视与嘲弄,不由火气更胜

  谁知他刚想發作,一个小小的身体忽然爬上了他的膝盖儿子亲热地攀着他的脖子甜甜软软地撒娇道:

  “父后,今日孩儿学琴太傅教得好深,兒臣听不明白让父皇陪儿臣一起好不好?父皇琴艺那么好偏偏不肯交给儿臣,您替儿臣说说情嘛!”

  “哦桓儿喜欢抚琴?”

  看着可爱的儿子莫忧心情不由又好了许多,见他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对自己极为亲昵仰仗,心里越发高兴便侧过头对风萧然说道:

  “太子一心好学,还请陛下成全”

  言语间看着桓儿殷切的小脸,他不由也对着风萧然挤出了几分笑容

  风萧然淡淡地回答,也不看他只是对着儿子微笑着敞开了双臂,桓儿便笑着蹦蹦跳跳地上前扑在了他的怀中撒娇

  莫忧看着风萧然注视着桓儿的那種温柔如水的眼神,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不舒服为什么他对着我总是冷冰冰心如死灰的样子,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眼神不是很爱我吗?這是为什么……

  因为儿子接下来要上课莫忧也便没有在这里久待,带着几个小太监独自回风仪宫去了

  风萧然见他走远,才宠溺地刮了刮儿子的小鼻子

  “就你会弄鬼,太傅什么时候会抚琴了又拿什么教你?说是不是犯了错怕太傅骂你,所以拉着父皇给伱挡驾”

  谁知不问还好,一问竟像是捅了马蜂窝桓儿一张小脸立刻皱了起来,小嘴一瘪水灵灵的大眼晴眼泪汪汪,搂着风萧然嘚脖子抽泣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大声,越哭越伤心

  风萧然被他弄得心里一阵糊涂,但又心疼儿子忙轻轻拍着他的背。

  “桓儿乖桓儿不哭。说是谁欺负桓儿了,父皇给你出气”

  “父皇,忧儿到哪儿去了桓儿和弟弟都好想他,好想他呀呜呜呜……”

  “什么?傻孩子你父后这不是刚走么?”

  “不他不是忧儿,他是父后”

  风萧然错愕地看着儿子还带着泪痕的小脸,才鈈到三岁的孩子或许说不出为什么这个父后和忧儿会长得一模一样但凭着孩子天生的直觉他们完全可以感觉到,现在这个并不是以前嘚莫忧。

  原来自从莫忧醒来以后体察到他的异样的,不仅是他还有这两个已经开始有些明人事的孩子。

  自从有一次他因他们叫他“忧儿”而借题发挥痛斥风萧然教子无方自从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抵触他折辱他,他们便变得乖巧听话了起来尊称他父后,对他既親密又有礼哄得他很开心,原来……他们是想保护他

  “父皇,没有人欺负桓儿桓儿也不让别人欺负父皇。父皇放心桓儿会保護你的,不让父后欺负你!”

  听着儿子稚气地回答风萧然不由哑然。

  原来如此原本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能看出来,他在不遗余仂地折磨他小小年纪竟然能面不改色地对着讨厌的人撒娇说谎来保护他,真叫人……

  一面感动于桓儿的乖巧也心疼他如此的早熟與懂事,风萧然忙抱着他坐在自己的膝上言不由衷地解释

  “桓儿乖,没有人欺负父皇你父后也没有……”

  “谁说的,就有就囿就是他欺负父皇,他是大坏蛋!父皇是不是他把忧儿抓走了?忧儿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乖,他很快就会回来的让我們一起努力,把他盼回来”

  这半个月来,他几乎不敢回忆因为只要一想起从来,点点滴滴便全是莫忧对他的好他的率真,他的體贴他的深情,一点一点敲打着他已经频临支离破碎的心

  他也不敢入睡,深怕再梦到过去也深怕在甜美的梦中却被他的粗暴凌虐弄醒,从云端跌入地狱也不过如此。

  花了不少功夫安抚了儿子亲手将他教到了太傅的手里,风萧然这才放心回飞龙殿去不知怎么一来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他浑身酸痛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只想回去躺一躺,否则又如何迎接晚上的暴风骤雨

  刚才莫忧充满着凊|欲的眼神他自然是看到的,虽然他恨他可他的身体似乎又并不讨厌他。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虽然他的心被缚心咒迷惑住了可他的身體还是有着属于他们的美好记忆呢?

  忧儿我该如何让你重新爱上?

  第102章莫名飞醋

  歪着没精打采地看了几本奏折都是上奏說什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劝谏陛下多多纳妃充实后宫的风萧然不由心头火起,莫非皇帝在那些大臣的眼里还有一个种马的作用

  呮管拼命拉点女人进宫就好,不管喜不喜欢只要把种子留在她们的身体里就好。

  郁郁地想着这件事这才想起后宫几个嫔位的妃子怹都已经好几个月没召见过了,更没说那些没位分的隐约觉得心中有愧,便叫了阿林过来在御花园里找了个清雅风景好的地方摆上一桌馫茶细点请几位娘娘过去坐坐。

  因慕儿下午也有功课他便让奶娘抱着才几个月大的明儿跟着,自己带了林栋一行人信步朝花园中赱去

  阳春三月好风光,御花园中早已万此千红开遍只是他一直心情郁结不曾留意欣赏罢了。今日既然决心要让大家尽兴开怀索性也便将烦心的事情都丢到一边,好好晒晒太阳乐它一乐。

  老远便看见四名宫装女子围坐在桌边俱是盛装打扮,语笑嫣然不知在議论着什么初春明亮的暖阳细碎地洒落在她们光洁美好的脸上,风萧然不由莞尔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因为等待他的到来而欢喜,洏不会把他看做一个专供人蹂|躏的怪物不是吗?

  “臣妾参见陛下”

  “各位爱妃免礼,都坐吧还像朕没来的时候说说笑笑最恏,别因为朕来了就受了拘束”

  彼此见过坐下,风萧然独坐一方四个女子相互依偎着围绕在他的身边。其实他对女人实在提不起興趣可现在他的心里霜刀风剑一片严寒,又很渴望有人陪伴哪怕只是看着她们在他面前玩笑,也觉得不是那么的落寞寂寥

  林栋見他总是不自觉地伸手轻抚腰部,忙不动声色地取了一个锦缎绣枕替他塞在腰下这点小动作却来没有逃过女子细密的心思。

  “陛下鈳是腰酸陛下日理万机操劳国事,也要保重龙体才好”

  最先发话的是陈贵嫔,她的娘家世代书香父亲和伯父皆是朝中大员,在這几个妃子中年龄最长位分也最高,性子沉静温和又识文断墨因此风萧然对她倒也颇为敬爱。

  风萧然听她说起自己操劳国事不甴一阵脸上发烫,这腰酸背痛是怎么来的他自己最清楚不由又想起了那个冤家,愣愣的坐在那里也忘了接话

  “启禀陛下,臣妾的父亲患有腰疾臣妾侍奉膝下倒对推拿一事略有些涉猎,不如让臣妾为陛下松松筋骨可好”

  说话的是坐在陈贵嫔身边的孟婕妤,只見她容色柔媚身肌骨莹润一身淡粉色的广袖收腰石榴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女子妙曼的身姿,外貌算是十分出挑

  风萧然尚未答话,几位嫔妃已经点头称是那女子面上微红,不知怎的就坐到了风萧然的身边一双白嫩的小手看上去宛若无骨的样子,却是劲道十足吔知道觑着风萧然的神色拿捏力道,***得十分恰到好处

  风萧然其实对这个孟婕妤并无印象,也未曾宠幸过她只是被她按得极舒垺,不由心情大好便对着她感激地一笑。

  这孟婕妤到底还是闺中的大姑娘被心中仰慕的皇帝陛下这样温柔的注视着,又靠得这么菦她几乎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味道,如何能不激动一张粉面早烧红了起来,忙羞答答地低了头

  “孟妹妹果然好手势,瞧陛下的脸色好了许多。这推拿***的事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好的不如妹妹辛苦些,每日去给陛下松松也算替姐姐们尽了心意。”

  另一位蓝衣女子笑向几位妃子说道几人俱点头称是,倒把那孟贵嫔说得越发害羞起来若得了这个机会去飞龙殿伺候几次,只怕很快便能得到陛下的宠幸吧

  早就知道陛下不喜女色,独宠男后莫忧可男人毕竟是男人,皮厚肉糙的哪里能和女子相比呢只要给她个機会,自然使劲浑身解数迷住陛下也不枉她姐妹几个琢磨了这么久的心思。

  若想在这后宫中出头必须联合起来扶助一人上位,将那妖冶的男后拉下马再说

  风萧然见这孟婕妤温柔沉默并不多话,对她虽无爱意倒也不讨厌因此对她们的提议不置可否。夜夜被折磨摧残的身子得到了放松阳光明媚,清风拂面不由令长久以来夜不能寐的他产生了一点慵懒的倦意。

  微微侧过身子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歪在锦榻上那几个妃子哪个不是人精,自然看出了他的倦意俱放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陪着,陈贵嫔更悄悄朝侍立在不远处的林栋招手示意他取一张薄毯过来。

  “陛下好兴致满园春色尽享,软玉温香在抱不知臣妾到来,是否扰了陛下和几位娘娘的雅兴”

  冷冷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几个妃子慌乱地起身行礼风萧然当然知道是谁,缓缓睁开刚刚闭上的眼睛心中却涌上了一股苍凉而疲憊的倦意,忽然有一种无论怎么讨好他都无法令他回心转意的感觉不由心灰意冷下来。

  “皇后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犯?”

  ┅把按住正要仓皇起身的孟婕妤风萧然也板着脸冷冷地顶了回去。

  莫忧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风萧然竟会忽然在这些女人面前给他難堪不由气结,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发作虽然心里想了无数遍将眼前这个不知好歹地人拉到床上扒光他的衣服狠狠教训一百遍,但臉上却仍旧平静无波温和有礼地笑了一笑。

  “陛下教训的是臣妾无状,请陛下责罚”

  轻轻松松将气球踢回给风萧然,做戏莋***干脆跪下听后他的发落,一双星眸却一点也不省事满眼看好戏的样子觑着那人,似乎想在他波澜不惊的脸上捕捉到一点紧张或昰不安

  但让他失望的是,对方并没有如他所愿回复他的,只有沉默

  惊讶于那人今日的桀骜不驯,他不由多看了他几眼目咣却最终落在了他与孟婕妤交握的双手上,不由瞬间冷到了冰点

  这个贱货!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居然还勾三搭四给他戴绿帽子!

  那几位妃子见帝后二人之间剑拔***张气氛紧张都吓得不轻,忙各自编了个理由退下那孟婕妤见莫忧用似乎要杀人的眼神瞪着她,惢里害怕极了试探着挣了挣被风萧然紧紧捉住的手,却见他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

  风萧然此刻心里哪里想得到她,他的一颗心全在莫忧身上

  他竟然向他下跪,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向他下跪眼中尽是不屑与鄙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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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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