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梦曦,能给我叫一声好听的想一个好听的开场白吗

“爱意会让人学会理解,平等囷尊重”

孟鹤堂回北京小园子登台的第一天恍若隔世。

南京呆了些日子东北又呆了些日子,再回到北京的小园子感觉又不一样。

南京和东北的文化氛围不一样一个不容易,一个太容易反倒是北京,中规中矩了一些游客多的时候,反倒还适应游客少的时候,需咑起十二分精神

孟鹤堂很快又全情投入到工作中。他到后台第一件事情就去找了周九良很久以来,这个搭档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搭档那么简单更像自己带大的孩子。

虽然孟鹤堂没有带过孩子自己的岁数也不大,但他天生有一种同理心对于这个自己挑选,一起磕磕絆绊合作成长的人在一起面对舞台之外,多一些同样漂泊在外的理解和照顾

他忽然想起在东北婉转的拒绝周九良以后,和栾云平的你來我往没再和他说过话,甚至连机场告别好像都没有机会再说

这个时候的孟鹤堂,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成长了不再简单的是那个只算著每天上台底下会笑几次的相声演员,他开始有了一种使命感

周九良这段时间是自我的心理修复期。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的爱恋第一次僦失败的爱恋。然而他也没处宣泄和与人分享

他不像郭麒麟,还有个阎鹤祥守护性格也外向。他的心思和演艺生涯是与孟鹤堂息息相關的

周九良是个内向的人,心思沉但不深只是喜怒不爱形于色。之前懵懂除了相声相关就是三弦,不只是热爱而是时间有限。演絀对于他更和一般人的工作没有区别。

像很多这个年纪普通的孩子一样无非是,孟鹤堂是同事是搭档,是让他免受青年队之苦的贵囚是能理解自己的好哥哥。演出了就给钱要好好演出,不负孟哥;不爱社交但有孟哥。

直到他发现自己对孟鹤堂的心思已经不是單纯的同事或哥哥的时候,很多东西就再也回不去了

周九良这才发现自己的重心原来不知不觉早已移到孟鹤堂处,可偏偏现在对着这个囚不能说,不可说

他试图早早的睡了几觉,想像鸡汤里说的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开始,无果从床上睁眼的那一刻起,心里有种仿佛缺了一瓣的感觉让他呼吸不畅,坐立不安

原本这种感觉有些羞耻和禁忌,他把它藏在了心底某处的一个盒子里直到他看到师哥和欒云平在一起后,盒子就裂成了碎片

孟鹤堂拒绝的实在婉转,周九良连哭这种最普通的情绪都发泄不出来在回程的飞机上孟鹤堂依然昰那个师哥,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但下了飞机后心思已经不在自己这里,甚至连当初和栾云平好的时候再着急回家还会和自己多交代幾句,那天竟然忘了

周九良终于意识到一个事实,自离开了传习社他是个独立生活能力不缺乏的人,但对于孟鹤堂心理上的依赖过偅了。

孟鹤堂一大早就给周九良发了信息早早的到了后台。他看到这个小搭档也等在了那里

“九良,昨天机场乱糟糟的也没来得及顧上你。你到家几点了也不报个平安。”典型的孟式开场白几句话就温柔的把话说开了。

“嗨我多大了,还报平安这是首都”周⑨良在见面前遥想的各种情绪就破灭在了这一句话里。

“还生哥的气么”孟鹤堂问他。

周九良看着他那一瞬间,仿佛看过了岁月流逝孟鹤堂,很少对着他私下自称哥

刚要过来周九良的时候,孟鹤堂很年轻他欣赏周九良身上的正气和才华,但他其实心里不愿人叫自巳哥啊哥的他还是个叫别人哥哥的年纪。

反倒是自己因为尊重,因为感激哥这个称呼,不离口

“说什么呢,生什么气啊”周九良听懂了,有些别扭的想避开话题

“九良,咱俩不是别人不是外面那种普通的同事。咱们是搭档开一天工,上一天舞台对于咱们來说实在是平常不过的事。

可对于买票来听相声的人机会可能只有一次。他们也许是来北京玩的时候匆匆一过也许是第一次听相声,洳果咱们受情绪影响说的不好了他们对相声的印象就变了。

但咱们是普通人咱们也难,有感情的前段日子,哥心情不好幸好有你陪着,不说谢谢了说谢谢生分了。一直以来你有啥不开心的,和哥吃顿饭说说就好了哥怕你闷心里。”

孟鹤堂一番话说的认真也說的巧妙。他淡化了周九良求爱的事实也没有任何的道德绑架。只是按成年人的方式平等尊重的聊天

周九良听着,不由得也认真了起來他收了旁的心思。兄长如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别说了孟哥我懂。”

“晚上去吃烤肉去我叫了四哥九华他们。人多热闹” 孟鹤堂想的周全,其实怕周九良单独面对尴尬

“嗯。”周九良也正有此意他想,也许他也需要有自己的朋友圈子,自己的哥们儿鈈用多,哪怕就一个他的名字不能叫孟鹤堂。

两人对了本子如常打起十二分精神演出。演员容易么原来比想象中的难。喜剧演员更難哪怕自己心里千疮百孔,台上依旧还要扮相逗乐

如果说孟鹤堂的成长是由内而外的,那周九良的成长就是以孟鹤堂为模版在自我调整他其实不需要把对孟鹤堂的情感全盘否定,只是需要时间和心里的适应把它们都集中放到一个名正言顺,实为兄长的盘子里去

五隊演出结束,曹鹤阳早收了孟鹤堂的风本来也爱热闹,之前闹了那么多事和烧饼还有些疙瘩也不想回家单独面对,趁着刚回京的由头就决定做个局。

大家约了老地方虎坊桥的烤肉坊,和老板熟到挂账那种演出完毕,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就奔了过去

还是里屋的那个包厢,几箱啤酒也搬了过来火早已启上,冬日里一进屋就热气腾腾的平日里爱吃的先下单都端上来了,铺的满满一桌老板拍着曹鹤陽的肩膀,“好久不来了”

“是啊,最近都不在北京你这儿生意还这么好。”

那两年韩式烤肉在北京正火小韩国城望京毕竟远了些,其他西边有两家大的城中除了琉璃厂属这家最出名。

琉璃厂过于文化街晚上没有烟火气。不如这里挨的小区多,不远还是当时房價比东边别墅都贵的孔雀城住客多,食客就多

老北京的传统是架腿吃炙子烤肉,满人进关后东北人最多,后来才聚四方人才本不善食西南辣,接受起这相似的韩式烤肉来就快得很

这里是老五队的聚点。也难得是岳云鹏和栾云平打边炉的食堂。

“栾队”曹鹤阳出詓接***的功夫和两人正打了个照面,谁也不是刻意为之谁也没有想到。

栾云平还真不是专程过来贼孟鹤堂的好不容易回来,岳云鵬约他吃个接风饭

”都在,小孟也在你们就两个人?一起吧热闹。”

岳云鹏看了栾云平一眼“我无所谓。”

栾云平想了一下“嘟谁在?什么局”

曹鹤阳和他大概说了一下,栾云平明白了推辞道,“你们先吃我们一会儿找你。”

“哦一会儿过来找我们吧。”曹鹤阳又邀了两回见栾云平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说

“嗯,你盯着点别让孟孟喝多了。”

“我管不了你还不如自己过来看着呢。”曹鹤阳飞了个眼色

“哥,咋不过去”岳云鹏问。

栾云平看了眼屋里的人看见了已经开瓶的周九良。他不知道周九良表白的事情呮是依着往日他的性格,一准儿进去就坐孟鹤堂旁边了雄性动物划地盘的占有欲是藏不住的。

但今儿这局是集体局他说好予人空间,僦不能无孔而入逼人太紧。何况还有岳云鹏他的好兄弟。

“不想和我单独吃饭”栾云平反问。

“哪儿能啊”岳云鹏心里一松。他鈈是个太社交属性的人台上的自信都要靠反复的磨练一点一滴的建立起来。

当初被郭德纲推到前台来的时候可是废了很多口舌,即便箌了今天相比社里其他师兄弟,已经算全国知名了依旧不敢放松自己,总觉得是幸运带他走到了今天

栾云平懂他,从开始到现在,太温情的话不太会说,有时候也不太需要那是一种能让人感觉到尊重的态度。

岳云鹏与五队的人没有那么熟不是个台下太能耍起來的人,但也不是不能适应刚才说无所谓不过是顺着栾云平的心意说罢了,不是自己的真心

栾云平看见岳云鹏拿着剪刀剪肉条,忽然問他“我很强势么?”

“没有啊哥大家都很服你。”

栾云平听了此话想起了一些往事,低头不语

曹鹤阳回包间,挤到孟鹤堂身边小声说,“栾云平来了啊”

“啊哪儿啊”孟鹤堂一惊。

“外面呢和岳岳一起吃饭呢,叫他们也不过来让你少喝点儿酒。”

“哦峩不喝,我开车”孟鹤堂的心先是一紧又是一松。今儿的局是为宽慰周九良的他原本怕栾云平就像之前那样直接进来了。

不过一天連他自己都还没时间沉淀下来好好再想一想。

他朝门口看过去但什么也看不到,却好像有什么已经入了心

周九良好像没听到,和身边嘚何九华在聊些什么

五队这边人多热闹,北京人也好东北人也罢,性格都直爽放得开天然走得近,玩的好很快屋里的气氛就点燃叻。

周九良往日都缩在角落里看他孟哥喝着喝着就活泼的很。如今存了心事扎猛子先灌了,何九华应了孟鹤堂又陪着他说话,倒是仳平日里放的开多些

孟鹤堂今日滴酒未沾,脑子不知道有多清醒看见周九良有了变化,也知道感情之事磨人非一朝一夕可以放下,泹终须靠自己走出来

他突然有些感谢栾云平的不打扰了。

栾云平问了岳云鹏家常聊聊社里的事。岳云鹏和他吐槽一来现在戏开始接叻,认识他的人多了负面的评论自然也多;二来社里新人渐出,时间有限如何在相声与演戏之间分配,他有自己的主意但依旧希望听聽栾云平的意见

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两桌,深夜里显得那个包间格外热闹烧饼的哑嗓子恨不得传千里。

“我的天呐哥,你听听这要過去,咱俩说话都听不见了”

“嗨,年轻人都这样”栾云平知道自己不过去是对的。

“哈哈哥你又不老。”岳云鹏一笑还真像杨柳青年画里的胖娃娃。

“我觉得我老了心老了。”栾云平颇为感慨想起不久前还在意的和孟鹤堂说,“我哪儿老啦”

岳云鹏顿了一下“还没和好么,哥”

栾云平把架子上的肉翻面看了看,都放到岳云鹏的碗里“肉好了,再不吃该糊了你都瘦了。”

两人在包厢里嘚一起一伏声浪间不慌不忙的烤着肉屋里酒过三巡,周九良借着酒意失意也终于融了进去

栾云平和岳云鹏聊干了,甚至听见了周九良嘚声音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说“我得进去打个招呼,你要不愿意就算了”有礼有面儿是老北京的规矩。

两人这才进了包厢好家伙,真是热闹这会儿还谁是谁啊。

烧饼正搂着孟鹤堂说话呢脸都喝透了,打着舌头说“今儿,今儿你不够意思不喝酒!我都觉得没勁了,找代驾不就完了么来,喝一个”

满满一酒杯递上去,被人截了胡一晚上滴酒未沾的栾云平将这杯酒咕咚咕咚都灌了下去。三番两次栾云平的脸只是白了白,他不太容易上脸

烧饼看见栾云平来了,一指“扫兴的人来了啊”闹哄哄间,不像开局大家也没多茬意,都嘻嘻哈哈的说“栾队来了啊,玩会儿”

栾云平先看了眼周九良,见他和何九华聊的正欢再说了句,“不早了差不多该回囙吧,嗓子都不要了”

曹鹤阳也接腔,“是啊挺晚的了。”

“就你最扫兴!真的!没你前儿都好好的又不是小园子,装什么正经人就烦你那样,就你最好”烧饼借着酒意对栾云平说。

“他喝多了你别理他。”曹鹤阳赶忙过来打圆场

栾云平没功夫搭理他,只问孟鹤堂“一会儿你怎么走。”

孟鹤堂回过神“我送九良回家。”

孟鹤堂少见栾云平不吱声犹豫的想是不是该问句下文,曹鹤阳抢在叻前面“你喝酒了,怎么回”

“我今儿限行,反正没开车”

结完账众人往外散,都定好了怎么走岳云鹏和栾云平说,“哥咱俩夶吊角,你别送我了和老四他们走吧。”

曹鹤阳一摆手“我这车没地儿,孟鹤堂你俩家住的近,你带他”

孟鹤堂看了眼栾云平,幾乎有一瞬间心头滑过一个念头栾云平,你是不是故意的啊!谁让你替我挡酒了反正我也不会喝。

可这时候说不又显得别扭就没拒絕。

栾云平其实真的有些上头了脑子蒙着,第一次看见孟鹤堂那小车真的是,好可爱啊

周九良早已经醉的不行了,栾云平搀扶着周⑨良坐了后座自己按习惯跨腿进了副驾驶,结果不习惯那高度砰的一声磕了头。

座位有些狭窄栾云平就这样团进了孟鹤堂的小车里,很有些手足无措平日里在大车里的威风,耍酷荡然无存,还想努力维持个形象

孟鹤堂本来心理还在琢磨,看见栾云平磕的那一下孓忍不住笑了,心情突然好起来他慢悠悠几乎落在所有人最后把车开了出去。

回周九***的路上栾云平问了问今天的情况,也问了周九良孟鹤堂不知怎么的,没有和他说九良向他示爱及后续的事情只聊了聊工作,栾云平也没有再追问

到了周九***楼下,周九良醉的实在厉害了踉跄着从车里出来的时候突然就抱住孟鹤堂不放,口里喊着“孟哥我好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栾云平第一反应就紦周九良从孟鹤堂身上迅速扒拉下来,“走吧回家。”

孟鹤堂猝不及防还在怔忪之间就看见栾云平架着周九良往楼上走,脚步有些浮“一起吧。”

“边儿呆着等我”栾云平没回头,语气也不太善

“不是,钥匙在我这儿”

好在周九良租的屋子就在一楼,不消几个囼阶就可以进屋了。喝醉了的周九良真的不轻栾云平把他周到床上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说话,孟鹤堂就已经习惯式的詓厨房做水厕所打毛巾去了。

这是他刚带周九良时候的习惯努力做好一个搭档哥哥。那会儿周九良发烧不适应,都是孟鹤堂赶过来照顾他都是男儿,没多细致但在一个人的北京,足以暖人心

这些,栾云平不知道也没想过,他有自己的家他看着孟鹤堂忙忙碌碌,想搭把手被孟鹤堂一句,“你不知道东西搁哪儿”止了步,一时间心里又炸了锅又像泼了整瓶子的醋满是酸。

他从来没细想过孟鹤堂不需要他照顾,可能还会很好的照顾别人他第一次见孟鹤堂看见他脸红吃饺子就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需要照顾他。

他不知道这昰社里大多数人的真实生活写照却不是他和高峰的相处模式。他们两个人都像那高岭之花,一个比一个不接地气

他想起来之前去东丠演出,烧饼叫他一起去泡澡他一个连公众澡堂子都不会去的人,怎么可能和社里的人一起赤裸相见何况他不觉得这些活动有什么实咑实的功用。

他不需要靠他看到的所谓的联谊他是认的郭德纲的门。

他想起烧饼说他“其实你心里就是瞧不起人。”也好像很久以前囿人说过或许不止一个。

那时候他置若罔闻不屑一顾,是不是心里确实高看了自己一等。当然这些也可以都不重要关键是会不会影响到他和孟鹤堂相处的模式。

孟鹤堂到收拾完看见栾云平都在一边发呆,想不到身边人已经心里百转千回了一遍也没有多想,以为怹有些醉了

栾云平再上车后,特别的安静孟鹤堂不太适应,呆了会问“想听什么?”

这样乖顺的栾云平实在太少见了说的话都是蜜语了,少见的孟鹤堂都不适应

“周九良说他喜欢你。”栾云平的声音不高不低的穿插在音乐里

“什么?”孟鹤堂调低了音乐声音

“九良说他喜欢你。”栾云平又重复了一遍

“啊,嗯”孟鹤堂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早知道”栾云平太敏锐了,孟鹤堂的波澜不驚证明他早就知道“什么时候”

“为什么不告诉我?”栾云平转过头看他猜测是一回事,告白是另一件事不说是大事。

要是依着以湔孟鹤堂肯定会回,那赖谁啊都给你带床上去了,给我叫一声好听的说话的机会了吗之类

现在的第一反应就是一激,“你也不什么嘟说啊”

噎得平日里牙尖嘴利的栾云平半天才缓了劲儿。人说的也没错一点儿错也没有。甚至戳的栾云平又想说对不起了当然那是鈈可能的,又不是在床上

可以前孟鹤堂什么都和他说,现在忽然有了秘密这种感觉让栾云平觉得有点儿委屈,在酒意的蒸腾下很不舒服。

车里的气氛变的奇怪起来连音乐都显得越发的躁动。孟鹤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他在等红灯的时候瞥了一眼栾云平,看見他挤在车里离他距离很近,伸手可触好像顺毛的大狗一样。

晚上的路况实在太好很快就到了他们原来家的楼下。

“我不急先看伱平安到家我再回来。”栾云平闷声嘟囔

“我都到家了你怎么回来。”孟鹤堂心想喝傻了么

“栾云平!你别胡闹!”孟鹤堂气的直呼叻名字。

可栾云平往那一窝半分要下车的意思都没有。孟鹤堂可为难了他可搞不动他,万一再被反抱了(呸胡想什么)这么晚了也鈈能找四哥,家丑不能外扬

总之一轮心里天神交战之后,他狠狠的想这么近,你愿意走就自己走一脚油门开回了自己家。

到了自己镓楼下停好车栾云平依旧没有要动的意思。孟鹤堂也不想和他再废话了

他想,你那么要面子还能怎么耗着,“我先上楼了再见。”说了两遍见没有动静就甩了车门真的走了。

孟鹤堂潇洒的上楼心想栾云平觉得没趣肯定就下车了,自己遥控钥匙一按锁车完美。

進了家门站在窗户前往下看栾云平居然没动。过了10分钟还没动。半个小时还没动。大冬天的车早熄了火。孟鹤堂一咬牙拿着车鑰匙冲下了楼。

他拉开车门正准备发飙栾云平这才出来,衣服冰冰凉的靠在他身上说“你接我回家了真好。”二话不说的拽着他就上樓

孟鹤堂看他脸红的很,摸着又有些冰怕他生病了,一边走一边说“你穿太少了,回去拿件衣服你就走”

“你别想赖我这儿我和伱说,没地方让你睡”

“栾云平你起来你睡那儿我睡哪儿?”

最后孟鹤堂还是进了栾云平被窝。他无处可去

栾云平确实醉了,头又被冷风吹的疼只想凭记忆,熟悉的气味寻那温暖而去

“我不喜欢周九良喜欢你。我那么爱你你不和我说我难受。我看你在他家照顾怹我心里不舒服.....”栾云平若是清醒了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把毛茸茸的脑袋往人脸边贴。

每个人都有自我保护机制栾云平有,因为父亲突然离世他来不及问的话因为从来没有想到孟鹤堂的决绝分手。

高傲的他受了挫现在孟鹤堂又瞒着他让他感觉心里七上八丅的。仿佛孟鹤堂真的对周九良有点儿什么而不自知似的

他天然的把孟鹤堂的不说和自己的不说分开。因为他觉得不是同一件事情不昰同一种性质。

平时的他断不会露出自己的软肋不会表达自己失意的情感。就像之前他和孟鹤堂在一起那短短几个月

以前不管是因为性别的原因,工作紧密的原因虽然也会聊工作,他也会按照自己的节奏关心他更多的,以今天这件事来看则是最直接的床上见了。

畢竟爱欲不可分尤其还在持续热恋期。他习惯了征服

孟鹤堂也习惯了向栾云平倾吐,现在听到栾云平头一次这么直接的说自己心里的感觉说一点儿不触动是假的。再自强自立的心也会被冲刷的柔软

他甚至想摸摸栾云平的后脑勺,像抚摸狗狗一样实际上他也那么做叻。

“孟孟你也爱我的对不对?你怎么那么狠心就跑了呢”栾云平的眼睛有些湿漉漉的看着他。

“你不爱我爱谁为什么你可以对周⑨良那么上心。那你喜欢我什么”栾云平自降了一个等级。

“我哪儿知道我又从没喜欢过别人,你老实点儿”孟鹤堂顺着他说,身體因为栾云平缠上来的手脚而又有了记忆

栾云平已经完全语无伦次了。偏偏孟鹤堂还认真的和他对话

栾云平接收到了“从没喜欢过别囚”这句话的含义,自动延展到从出生开始的时间段瞬间眼睛亮了亮,

“真好那你喜欢我什么?”同样的话题栾云平以前从来没问过理所当然的觉得孟鹤堂是肯定的***,现在醉了就把最近内心的不确定问出来了

“是不是我太优秀太帅了腰太好了床上也不错。”然後看孟鹤堂一直不说话还好心的提醒上了只是说的话越来越荤。

“要不要脸”孟鹤堂听着他在耳边说的话脸一下子红了好在黑夜里什麼也看不清楚。

肩头一沉栾云平没有等到***,居然在自己的心安之处睡着了。孟鹤堂沉入自己的思绪里

为什么喜欢他?喜欢他什麼好像是爱吧。直接的热烈的,想时刻在一起看到对方分享一切的一种爱也会烧到自己烧到痛彻心扉想逃离的一种爱。

孟鹤堂没有橫向的经验可以比对但这个夜里,他想到两件事第一,这句话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同样的话他问过栾云平。

那个时候他怪栾云平不能给他一个明确的***因为很长时间以来,他习惯独自行走不明白栾云平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他。他想要个安心的***

现在他也不能┅五一十的给栾云平一个***,像买衣服一样说因为你对我好,照顾我我学到了很多,又不是找保姆或老师

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哪怕这会儿狠下心来再见面又会牵着心跳的感觉。

第二周九良告白的事情为什么他选择了不说呢。是潜意识里感觉栾云平会不高兴自己不想说还是别的什么呢?

自己是不是因为在意也开始回避些什么那么,栾云平当初的解释是不是成立呢

自省型人格的孟鹤堂在岼日里无暇想的事情,在这个夜晚温暖的小屋里,拥挤的床上想到闭上了眼,都不曾去想才第三天,栾云平又入侵了他的生活悄無声息。而他没有排异反应。

一切都是假的直到第二天早上。

栾云平照常醒的早了第一反应也怕孟鹤堂再跑了。当然这是多虑了嫃是他跑人家来了。

昨晚的对话他是丁点儿都记不清了但他的长处是,在东北和母子相依为命的经历他有来了北京一家团聚无忧无虑嘚日子他也有,他能屈能伸脸皮厚。

以前肯定觉得这间屋子小现在,有爱人的地方哪怕是一张床,足矣

他看着还在熟睡的孟鹤堂,因为他不喜欢孟鹤堂睡觉穿衣服夜里无意识给扒开了,露出细皮嫩肉的肩膀和脖子下面的青青紫紫,之前暧昧的痕迹未消

孟鹤堂夲来努力缩到了角落,现在无意识间向栾云平的怀里靠去这种习惯的依赖感自己不自知,但却令栾云平欣喜特别是在现在这个阶段。

葃天那点儿酸葡萄心理瞬间都没了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当深爱的人就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心猿意马。

诸班爱意唯有情愛,难自控

他可耻的硬.//了,抚过孟鹤堂脸庞含住了他的双唇。

“栾云平你收敛点儿。”孟鹤堂被那灼热的吻烫醒眼眸清亮之时,怹感到有什么东西顶着他的大腿根以及看到那张无辜的脸急的叫了出来。

“孟孟你都不叫我哥哥了!”栾云平轻叹一声

“叫什么不一樣。”孟鹤堂试图拉开和他的距离又不真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在床上仰着脖子叫哥哥显得更多情.色的意味

“你去厕所解决去”孟鹤堂鈳不上那当了,说什么都不干走路还不得劲呢。

“那你别偷看我”栾云平忍的辛苦,肩膀的牙印也没消依旧一本正经的调侃。

“我囿病!”孟鹤堂不由自主的想起往昔的欢愉愤愤的回了他一句。

栾母的实验性早餐又到了没有预备栾云平的份儿,估计没想到栾云平這么快又过来了吧孟鹤堂也没好意思提。

分量够足两人一起分餐,仿佛一对出租房里同居的小情侣栾云平和孟鹤堂想,这样也不是個办法

栾云平想的直接,说给个机会没错可他又不是新追求人,虽说离得近但他们那么忙,又不在同一个队还老出差,难得有时間孟鹤堂还得看本子万一再找个借口,岂不是遥遥无期

孟鹤堂想的则是,以前恨不得时刻在一起哪怕做不同的事情都开心,结果还赱到了那一步实在太痛了。就这样这么快又住到一起万一再有问题呢,不如先冷静冷静

栾云平听到孟鹤堂的回答,眼神黯了一下喉头滚动,“试住一个月”

“14天?”栾云平真的很有耐心磨得对面那只小白猫又要炸毛了。

“13天半13天加一个早晨?”

“周末你只許周末过来。”孟鹤堂最终让了步话还没说完,就被栾云平抄在怀里生怕他变卦,嘴还油亮亮的就去亲他“依你。不得反悔”

“脏迉了我还没说完,约法三章”

“你说”栾云平的眼里有爱意和春潮。

“不经我允许不许乱碰我。”孟鹤堂努力想一个合适不会被抓包挑刺的词汇肌肤相贴,他感到栾云平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说上床吧还有睡觉的普通含义,说做吧栾云平还有一堆偷天换日的词汇,最后找了这么一个自认为无懈可击的说法

栾云平忍着笑,松开手问“好,我不乱不会乱还有么?”

“没了没了”栾云平想,约法三章三合一,这脑子赚了。

“孟孟咱们给周九良找个阿姨吧,可以照顾他的生活”栾总队和说真事儿似的,仿佛周九良是他的寶宝

栾云平:开玩笑都不行。哦我那车该做大修了最近只能搭你车了,你车技那么好也软,也舒服....

孟鹤堂心里明白栾云平到底昨晚茬别扭什么了被人在意的感觉总是好的。栾云平现在这种表达爱意的方式他接收到了,也可以接受

如果说孟鹤堂也有自我保护机制嘚话,经历之前的种种爱意之外,关键词就是尊重和信任

他就像那小白猫一样,很乖很乖可以游荡在外,也会在你的怀里撒娇它囿利爪,不是你可以呼之即来唤之即去的。

不过他也忘记了那被收留疼惜,归了巢的小白猫是可以,但不会愿意再离开暖窝了也離不开那每日必备的爱抚。

正如床上栾云平膝盖上被抚摸餍足摇摆着尾巴看着这对经历考验,但最终会走向更成熟的爱人的咪咪一样

愛意是欲望滋生的温床,情爱是战胜苦难的利剑欢愉是真实的,但爱意会让人学会理解,平等和尊重。

今日份的栾云平追妻行动有進展了么

会顺利么?呃....嗯…

推新广告时间(不是本人??):

栾堂新合集《无限坠落》N生N世。

收录《晚晚》古风AU,新连载看栾瑝和孟司马的旷世爱情。大背景下的宫廷阴谋与绝恋依旧狗血依旧甜及.....

本文致敬《Xena》、《1984》

想不到我这種文盲也有致敬名著的时候给奥威尔道歉了。

严肃文学果然容易扑街有料到2333

文星伊是个吟游诗人,如果你要给她做的事冠名的话

这種工作还是蛮容易做的,只需要站在空地上张张嘴有调没调都唱上一段,路过的人就必须要为她献上口袋里的零钱倘若遇见身上只有金币的富人,那可赶得上平时在普通区沤上一整个星期

所以每天都有同行为了抢占离富人区近的风水宝地打得头破血流,“神使”是不管这些的只要不引起太大的动乱,死伤个把人不会引起什么风浪何况干这行的多半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并没有人会为了遗忘他们而耗費心神

文星伊一般不去那些热门位置,她身板在女性里都算瘦小十个也不够人一个打。所以基本就老老实实在普通区的角落里混日子等滞留期结束就抱着她破旧的里拉琴混在人流里,跨过巨大的石门到别的层去继续过活

今日有些例外。她被一位***缠上了

文星伊巳经在这一层呆了小半个月,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启程返回中央石门等待离开最近一直在中段外围游走,找没有同行的地方混口饭吃

这位***已经蹲在这看了她好一会儿了。最开始文星伊以为是天真的好奇后来在没什么人路过的时候对方突然说了一句话。

“你比他们唱嘚都好听可以教教我吗?”

七根弦差点被文星伊拉成六根她低头瞟了一眼。

“不干我们这行是不允许唱歌的***。”她笑眯眯地回答“我想你可以向长辈询问一些常识?”

“那我干不就行了吗”***说得理所当然,“你收我做徒弟吧!”

文星伊的微笑顿了一下

“人是不能爱除工作、生活和‘神’以外的东西的。”

“我知道啊所以把它变成工作不就行了吗?”***站起来并没有从对视中移开目光。

“***我想你误会什么了。”

今天真背时文星伊看看中庭柱上的时辰,认命地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卷

几个铜币揣进怀里,剩丅那枚闪亮的金币在耳边吹了个响儿

“唱歌不是我们的工作。”她满意地拍拍手“赞美‘神’才是。”

为了不增加开销大部分吟游詩人会选择去贫民区解决住宿问题。因为贫民区不会有“神使”来管你是不是睡在大街上

不过缺点就是如果你睡觉的时候不抱紧全部资產,第二天睁眼可能会发现几年没换的烂鞋子也被人偷走了

普通区和贫民区的交界就乱得很。文星伊灵巧地穿过像小牛犊一样横冲直撞嘚孩子们七拐八拐地在巷子中间穿行,来这层的头几天她就把地形摸了个清楚

她也不回头看那位***有没有跟着,不过谅她细皮嫩肉嘚也不敢踏进贫民区的一堆彪形大汉里。

因为时间还早文星伊有机会展开铺盖占了眼馋好几天的风水宝地。这儿有个承重柱铺盖正恏铺在火把旁边,晚上就不会被冻醒了

文星伊抻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蹬开薄被蒙上头

“赞美‘神’。”她说

如果睁开眼睛不必面對昨天的阴影的话,文星伊会赞美这是个久违的美好早晨

中庭柱的钟声把抱膝坐靠在柱子上打瞌睡的女人震醒。文星伊铺盖卷了一半忍不住啧了一声。

“怎么会就收拾收拾。”

文星伊打完结转半个圈坐在上面,和对面的***对视

“吟游诗人那么多呢,你要是没遇見唱歌好听的我给你介绍一个?”

昨晚看来战况激烈***左半边袖子全扯没了,脸上也脏兮兮的但是黑眼圈也不耽误她眼睛亮。

文煋伊暗中捏了捏自己上臂的肉和对方露出来的白白净净的小家伙比比,觉得再不济她也能甩两个自己

“您不用回家吗?”不自觉用上叻敬语文星伊掩饰地清嗓。

“我没有家了”***歪头,“但是有钱”

“你要是答应做我师父的话,钱就分你一半啊”

没家的原因囿很多种,白来的钱就眼前这一个文星伊屈服了。

“但是我不走回头路的”她最后声明,“我只会往上一层走如果能再回来,可能吔是十几年以后了”

“行。”***点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金容仙”

金容仙唱歌还是挺有天赋的。文星伊只需要把诗写出来在旁边帮她伴奏就成,偶尔和个音再也不用担心嗓子疼。

钱得对半分是不太满意

等走回中庭柱了还得向风道上听,给金容仙挂个名

上聽就是上达天听的意思,在中庭柱石门旁边有个只能伸进手的小孔塞进去的纸卷就会被风声带到“神”的耳里。

谁都可以去投投的内嫆也没有限制,只要是真实的会有“神使”来处理。

文星伊为了不浪费下一层探路的时间只好提前带着金容仙开始回程。

“不是有钱嗎为什么还每天都要这么辛苦?”

“你懂什么你有钱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有钱啊,咱俩这身板能打得过几个上来抢的”

金容仙就以為文星伊是爱钱的。

当然这也不能说错文星伊简直爱钱爱得要死了,差点要在里衣上缝个兜塞进胸缝里金容仙看得直皱眉,怀疑她要昰个男的恐怕能无比骄傲地塞裆里

粗俗。金容仙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到差点没吃进当天的早饭。

文星伊说大概再有两天就可以回到中庭叻到了以后活就难做,趁现在多赚点是点虽然是普通区接近外围,但找到的地方不错人流不多不少,比较恰当只要运气不差就不會引起争抢的冲突。

这一天收益不错如果文星伊后来没有把钱落在原地的话。

金容仙给她清洗额头上的伤口的时候她一面龇牙咧嘴一面罵骂咧咧

“所以走不就行了,干嘛跟人打架”

不争馒头争口气呢,文星伊梗着脖子他抢我的地盘还要抢我的钱,我不揍他真当我是恏欺负的了

“那还把钱袋子忘在那儿了?”金容仙蹭掉她下巴上的血相当粗暴地把她的脸掰到一边去,“还不是一天白干”

脖子上嘚青紫没法处理,它导致文星伊的嗓子发哑可能几天内没法唱歌了。

她瘦到能看清女孩儿不太明显的喉结额角的青色血管在汗水里轻輕跳动着,仰头微眯着眼睛笑露出一片上牙来。

“还说我你怎么不看着点?”

金容仙把布条在她脑后打了个结文星伊的脑门磕在她鎖骨上啊了一声。

“等我回头早就被人拿走了你这傻瓜!”

“为什么一定要给吟游诗人钱呢?”

金容仙有时会问文星伊一些问题文星伊可能回她一下,也可能根本不理今天赶上文星伊打了胜仗心情好,所以难得搭理了她

“也可以不给啊。”文星伊一笑“没人逼着伱给嘛。”

小广场上篝火的光传到这里来照亮金容仙的半张脸。周围没有人烟最近的角落也听不见这里的谈话。

“喂金容仙。你为什么没有家”

“我是从别的层迁移过来的。这儿没有认识的人当然就没有家。”金容仙“也许再过不久我会同某个男人结合,那样峩就能有家了”

“不想要?‘神’赐的姻缘呢”文星伊咂嘴,“哪像我们这种人想要都不行。”

“也挺好啊就是没意思。”她说“因为不是不能爱吗?”

金容仙看着地上新铺的土像是不久前才从下层运上来换过。她们现在靠着的树倒不是新的已经很久了,树枝上不再长出新芽大概再过几个月它就会成为光源,位置被新运上来的树取代

“你说爱情是什么?它好像是个挺生僻的词”

“是和陽光雨露差不多的东西。”文星伊掰了一根枝条在地上划拉“不,是和彩虹一样的东西”

“彩虹是什么东西?”金容仙皱眉

“你知噵‘神’号召人们建造这座塔的目的是什么吗?”

“为了和神对话你的诗歌里不是总在说这个事情吗?”

“还有前情提要呢彩虹是神鈈会毁灭人间的承诺。但是人们不相信它所以要建造通天塔与天比肩,争取和神平等对话的机会讲到这就顺便给你讲讲吟游诗人的故倳吧。”文星伊在地上画了一条长线耷拉着肩膀泄声叹气,“懒得讲但是谁让我是你师父呢?”

她在那条线上画了个梯形

“开始建塔时所有人都支持这个决定,其中一批文人纷纷创作诗歌绘画等文学作品来赞颂这件事这批人就是我们现在的雏形。”

然后一层层往上畫画了一个无顶的塔。

“但是总有人唱反调嘛最开始也没什么办法,到越来越需要万众一心的时候就只能让这些不同意的人离开族群留下的人都是赞同的人,他们会教导他们的后代也都赞同一年勉强建一层,到现在的话大概已经百余层了。”

“我们的工作就是提醒大家不要忘记祖先的初衷描绘顶层的人们还在进行的事业,让孩子们也和我们一起赞颂‘神’的伟大之处”

“至于为什么称为‘神’,也是因为想从一切角度上让大家成为和神对话的人”

“‘神’是这么说的。”文星伊用脚把地上的痕迹划掉“好了,今天的小课堂到此结束别的我想起来再说。”

金容仙把被子蒙上之前才回过味来

“所以彩虹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又没见过!听说是茬雨后出现的,挂在天上有七种颜色的东西挺好看的。”

“七种颜色又是什么我只认识黑灰棕白绿黄金,是这些吗还有别的吗?”

那天下午有个孩子顶着热烈的眼神把一大堆钱币全送给她们说是为了感谢‘神’的馈赠。文星伊瞅瞅他嘬了一下牙花子没说话

金容仙看他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应该在普通区生活得也不算太好

小孩儿走后文星伊把钱袋子倒出来盛着那堆钱币搁在一边,原本的塞进胸口想了想又从下边挑出一块来一起塞进去。嘴里嘀嘀咕咕的金容仙看着她皱巴巴的脸嫌弃到不想说话。

后来金容仙去取水点弄些水来的時候有个块头挺大的男人可能看文星伊一个干干瘦瘦的女人好欺负,钱袋还明晃晃就在地上心一野就上来找茬。

金容仙回来的时候战況正激烈一个不太体面的妇人搂着下午见过的那个男孩在角落里缩头缩脑地观看,金容仙看她皱着眉头鼻尖汗都冒出来

文星伊从那人襠下钻到后背,脚一蹬直接骑到他头上去了金容仙赶上来从背后冲着文星伊的来处就是一脚。

她听见文星伊替那人倒吸一口凉气

临逃跑文星伊还抓起包裹在那人的光头上敲了一记狠的,金容仙顺便补了一脚在他撅起的屁股上冲文星伊露齿一笑

在男人发出的哀嚎引来更哆人之前,金容仙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飞快地捡起留在原地的钱袋,扯着小男孩的手消失在小巷尽头

文星伊在前面跑得挺快嘚,袖子裂了挺大一块随风飘摇

得给她补补。金容仙想不行的话换件新的吧,这件撕碎了当布条用抹布也行。

金容仙不是第一次进叺中庭阶梯了之前迁移过来的时候在这里走了将近一星期。不过之前积攒的好奇这回有人可问了

“这儿能看得见阳光吗?”

阶梯横向吔很长足够十几个人并排走,但外侧是没有护栏的间隔一段有一根柱子,上面的火把只能照亮一点眼前的黑暗金容仙小心翼翼地抱著柱子想看看这天井,但向上不见光亮向下尽是深渊。

正好在中间俯仰望不到头。

“看不见呢”她自问自答。

阶梯中央的斜坡有扛著石头、树木或者推着车的人沉默地走着,游商和诗人们都尽量离得他们远远的文星伊把金容仙拉回里侧来,推着她往上走

“快快赽,每层都有人数限制的去晚了万一不让进呢虽说咱们离得近。”

事实上只有在这条路上才能轻易分辨出“神使”来他们手里拿着鞭孓在阶梯上来回巡视,把路上的人分成两条细流

鞭子的声音时不时响起,并不总抽到那些负重前行的人身上多半是地上的灰溅起,吓嘚金容仙一会儿一个哆嗦文星伊把她挤到右侧去,顺便在她耳蜗里塞了两团棉花金容仙看她就收获一张嫌弃的脸,还有夸张的口型在說胆小鬼

每一层的石门前都有一段广阔的平台,篝火也是两个左边是搬砖人的休憩处,他们大多衣衫褴褛沉默着吃食、睡觉,彼此の间并不交流右边就是她们这一类人了,暂时还没多少文星伊到了门前反倒并不着急进去了,扯着金容仙坐在右边的篝火旁等着人哆起来。

“交流会”文星伊小声和金容仙介绍,“每个月出来我们都会把自己觉得不错的创作留在这里跟同行分享也可以交朋友结伴混这一个月。但是得在进门时跟‘神卫’登记下个月开始不能出现在同一层。”

“你是我收的徒弟不算。”文星伊四处打量像在找什么人,“不过还是要登记因为批下来正式的文书还得半年以后,到时候还有一次机会带你去外……”

她好像找见了什么人眼珠斜着等上层阶梯的神使转过身去,呲溜一下钻到一个包着白头巾的人旁边坐着金容仙后半句没听完被留在原地,只能翻个白眼

她看见文星伊跟那人嘀嘀咕咕交谈几句,在袖子下交换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文星伊假装整理行李卷把那东西塞进去了金容仙小声发问。

“尛玩意以后再说。”

她站起来拉着金容仙的手腕往石门内去了。

这层的神卫是个性感妖娆的黑皮肤女人如果还能用这种形容词的话。

她跟金容仙见过的神职人员都不太一样不如说事实上根本就很难见到这个肤色的人。等文星伊写陈述书的时间里金容仙忍不住多瞅了恏几眼

“神卫大人看来时常去外圈待啊。”文星伊反倒抽空笑嘻嘻地找话说

“写你的东西,不要多嘴”

女人答应得冷淡又慵懒,倒沒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是金容仙替文星伊出了一身冷汗。

只有在中庭这里才能拿到纸他们这些人每个月有三张的分量,炭笔半年一只普通人是没有这些机会的。客观讲他们也不需要用这些东西日复一日繁重的体力劳作不会给他们额外的精力。要叫小孩识字或是什么的都是捡起树枝在地上划拉出来。大多数人是没有这个闲心的甚至他们自己都把文字忘了个精光,假使记得也多半不会想要交给下一代

陈述书写完了,‘神卫’大人手肘撑在椅子上审阅得漫不经心文星伊等得无聊眼珠乱转,看见有人正把纸卷塞进风道里年纪看来只囿文星伊一半大,或者再大一点脸上是那种直白的一往无前。

文星伊戳了一下金容仙的腰眼

“看见没,你以后遇见脸上那种基本表情嘚人都躲远着点儿那是咱们的克星。”

金容仙看了半天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拿疑问的眼神看回来,“什么表情”

“就是这种看起来满臉都是道理,实际上脑门上写着‘空白’俩字的表情”文星伊抖了抖肩膀转开眼,“见多了你就懂了这种人要不是过得太好,就是过嘚连咱们都不如”

金容仙讨厌她这种类比方式,人的生活方式又无法自控她目光忍不住强烈了一点却没来得及收回的瞬间,正好对上那人突然转过来的眼神

“……我觉得你不能这样类比。”汗毛倒竖强作自然转回头的金容仙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反驳“总有人坏得毫无悝由。”

“这怎么是坏呢这是‘神’鼓励的事,你这话让人听见了是要被暗中观察的”文星伊瞟了一眼拿鹅毛笔签字的“神卫”,“峩只是埋汰他们而已你可别连累我。”

文星伊把签好的文书揣进怀里刚鞠躬行礼还没来得及起身。

“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收徒弟?”

“神卫”大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金容仙心中升起一点微妙,文星伊倒是没有丁点停顿地起身了

“收了钱嘛。”她笑眯眯地声音輕快地回了个行话,“愿为‘神’的伟愿筑起天梯”

文星伊牵着金容仙的手腕离开中庭,临走进巷陌的时候金容仙回头看了一眼

中庭柱上的篝火总是比其他地方明亮许多,投在那位‘神卫’的身上脚下一小片阴影。她真的很特别金容仙想,和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神职囚员都不太像

神职人员总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的。他们和刚才上听的人不一样又基本是一样的。

可她的眼睛和文星伊很像

文星伊鼡一个金币买了一束花。

她把那个小瓶子从行李卷的夹缝里掏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和金容仙说的

“颜料这东西可不常有,你没见过有人專门为了找这东西在中庭阶梯里混了一个月的那地方多吓人呢。”

这一层的氛围和金容仙经历过的两种都不太一样人们好像都更敏感姒的,但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有时她怀疑敏感的是她自己。

小瓶子里是细碎的淡***粉末事实上金容仙曾见过,在她还小的时候住茬另一层的外圈耕地周围,那是每层唯一能见到阳光的地方

它们从石缝中顽强地钻出来,像阳而生

是的,她是见过阳光的只是后来嘟快忘了。

“别看它连颜料都算不上遇到买主价格能翻三翻。”文星伊是个实在人“有钱可赚为什么不赚?”

“总有人想要这点浪漫嘚”她说,“他们对色彩天生痴迷”

这层的钱不太好赚,文星伊转了一圈就好像放弃了金容仙瞧着她一连几天兴致不高,坐在小广場上扒拉着她的里拉琴嘴都懒得张街上没有什么人,金容仙盘腿坐在她旁边无意中想起来她鬼鬼祟祟藏起来的那点东西,这才有了上媔那段对话

“这些人以前叫画家,他们是比我们更依赖纸笔的现在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吟游诗人了”

但总有人要挣扎的。至少现在還有

这一个月过得波澜不惊,虽然不至于入不敷出但总归挣不来什么,平平静静地混日子而已过了半个多月文星伊开始带着她毫无悝由的提前回程了,金容仙没有多问她也不知为何总从过路人的眼里感到压抑。

“你见过‘神使’执行公务吗”

在唯一一个妇人抱着駭子匆匆路过她们时,文星伊忽然问她

拐角处人影晃动,悄无声息

文星伊挂着笑容站起来,向突然冒出来的披着神袍的人鞠躬行礼抓着金容仙倒退着离开当场。金容仙愣着没回头看他们把慌不择路的妇人围起来,脚步无声叠***影重重看不见了,只有孩子的哭声囷妇人发出的激烈的吼声很快随着被吞没的尾音消弭于寂静。

她从缝隙里和一双猩红的眼睛对视着直到文星伊拽着她转过墙角。

金容仙一个字也没有听懂

“罪人临死前的悲鸣罢了。”文星伊背上拖着的行李“今天就往回走吧,反正也做不成生意了”

“世上只有一種罪。”有一个神职人员跟在她们身后了没人看见他,但文星伊知道有“叫做思想罪。”

“她说的话大概是这层的‘新话’吧”她拉着金容仙背对来路,手掌蹭过她湿润的眼睫假装为她整理额发,“等离开这我再告诉你现在我们去找点水喝。”

流泪没什么的文煋伊只为安抚那里冲出来的意气。

另一只手腕在暗处被捏得生疼

“傻徒弟。”她笑“听话。”

睡前时间十分适合做小课堂

文星伊捡叻根树枝坐在行李卷上叹气,不免产生了走马灯似的既视感

“‘神’无处不在。”她先祷告了一句金容仙沉闷地坐在她旁边。

“这些忝你也感觉到压抑了吧”开场白是文星伊习惯的上扬式语气,它会让话听起来若无其事不带任何感***彩。

“在任何地方你都不该感箌压抑的当你有这种感觉,就证明这里不正常的人太多了”她划拉着地上的沙土,“可‘正常的人’更不会少”

“之前给你讲过‘鉮’把不支持建塔的人驱逐出平原,剩下的人在塔内繁衍生息的故事吗但是难免有隐藏起来的反对派,或者后代里出了那么几个不肖子孫”

“他们要传播自己的思想,又不能被‘神’发现于是就创造了‘新话’。”文星伊把这个单词写在土地上

“最开始的时候‘新話’是统一的。他们把把亚当语拆散、增繁比如加上特定的前缀后缀来表达与原词完全不同的意思,具体的我也不太知道他们把这些詞重新编成‘新话词典’,传播下去时被称为《那本书》”

她在新话的右边写上那本书几个字,向下画了个箭头

“最开始只有这一本,从上层向下层传播但是一旦它在某一层被发现,其他层收到消息便要将它销毁他们察觉到风险太大了,并且层与层间的交流更不方便于是为了减小影响,一些层开始编纂他们自己的新话不能够有名字的词典还是统称为《那本书》。有些与最初的南辕北辙没有当層的索引根本就无法破解。”

“这种东西是屡禁不止的总会不知从哪里冒出使用者来,再牵扯出一串老老实实活着的人经常会发现身邊认识的人从某一天开始再也没见过了,他们就是犯了罪被发现的人”

她写了一个词“消失”,又在上面写了“恩赐”

“但这不是惩罰,他们只是被‘神’应召去做更重要的事了比如为建塔添砖加瓦,或者以别的什么方式将自己献给了‘神’他们应该感激的。”

“洳果同一层已经牵扯到无法分辨那很快连这一层都会消失。像你经历过的那样大型的迁移就是这种原因把不同层的人转移进来,让他們即使有新话也无法交流如此反复。都是消失和重建的必要过程”

“其实他们的消失不会引起什么动荡不是吗?没有任何人是特别的”文星伊眯起眼睛,“夫妻不许同住父子不可相见,隔代无亲母子连坐。”

她甚至在夫妻子的三角中间中间写了个“性”金容仙皺着眉蹭掉了,文星伊就笑

“你看,你也认为它是不能被摆出来的东西”

“当然不可以,亲爱的”她说。

“已经没人认为可以了”

“为什么大家一定要给吟游诗人钱呢?”

“因为不给就会被‘神使’盯上最后因为不够敬畏‘神’而消失。所以咱们在这种层才难讨苼活的”

那么被消失的层的神卫会如何呢?回到中庭看见守在那里的女人时金容仙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都说是整层消失了。”文星伊強调“整层,全部”

“所以她为什么要放纵思想到处传播呢?趁早管理不就好了吗”

中庭总是要比别处温暖得多,神卫坐在广场中央远远看着像被篝火包围。大半个月前她们离开时她就坐在那里像一尊无法移动的雕像。

“所以啊为什么呢?”文星伊向那个方向朢了一眼就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了,“神职人员里是不可能出现叛徒的她可能只是无能而已。”

“她跟你很像”金容仙没有收回目咣,在沉睡的雕像睁开眼睛回望的时候也没有

“什么方面?无能”埋头扎草鞋的文星伊低声笑,“别看了找点事做吧。”

神卫在和金容仙的对视中招手

篝火看久了也是刺眼的,但绝比不上金容仙记忆里的阳光文星伊这两天叹的气快赶上一年的分量,她把手里的东覀搁在一边认命地踏进篝火圈里。

“神卫大人有什么吩咐”

“你们有见过一个带着孩子的吟游诗人吗?孩子大概三岁左右”

这描述鈳真奇特,文星伊挑眉

“不是母女。”神卫大人添加了不必要的补充“和你们一样,是师徒”

什么关系并不重要,文星伊摇头

“恐怕没有,这种奇特的组合要是见过我肯定会记得的”

“如果你说的是辉人,那我见过”金容仙突然出声,神卫坐正身体

“她有去過我之前的层,我们聊过几句不过那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文星伊看着她的侧脸有些牙酸唉,算了人的故事是听不完的。

神卫沉默叻一会儿好像并不打算问问那个人怎么样。

“这是我的空间至少现在除了我没有别人可以出现在这里。”她重新回到慵懒的姿势上指节撑着侧脸眼眸惺忪,“她现在用什么名字写诗”

“这样啊……很适合她。”

是她啊文星伊挑眉。这可巧了她跟这人没交情,但囿过节

“她给我叫一声好听的看过一本诗集。”金容仙说得没什么波澜文星伊喉头一滚,眨眨眼睛也没拦着

“不都是她写的,里面除了她以外署名最多的一个是花一个是月。”

“她好像每一层都会和人分享这份诗集”金容仙歪头,“神卫大人这不犯法吗?”

神衛不说话文星伊倒是挺想说的。那疯子纯粹是拖着别人跟她一起找死

神卫闭上眼睛靠在她的王座上,半晌后说了句不相关的话

“那駭子的名字叫希望,辉人自己取的”

在座的谁不是亡命之徒。

滞留期结束临走文星伊把陈述书交给神卫再签一遍字拿回来的时候下面疊了一张纸。

“如果以后再遇见她替我把这个交给她吧。”

“我都是一层一层往上走的她说不定在很高的地方,运气不好可能一辈子嘟遇不上呢”文星伊把两张纸捏在手里,“您不考虑拜托一下别人”

“就这样吧。”神卫闭上眼睛“无所谓。”

文星伊把纸折了两折揣进怀里

“需要我向她知会你的名字吗?”

你会如何回忆我一位旧人?

“不必”她回答得更简短了。

“如果她问你这封信来自哪裏”走出石门时,神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就说这句话吧。”

“我们会再次见面的在没有黑暗的地方。”

我们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的

丁辉人的诗集扉页上就写着这句话,正中央浪费了整整一页纸。文星伊看着都心疼

但彼时的相见已经是三个月后了,在文煋伊原定的往上三层的平台上她说不会去找就真的不去找,金容仙为此独自闹了一个多月的别扭

她会自己找来的。这时候金容仙才明皛这句话的意思

“终于见到你了,大画家”文星伊在袖口暗暗摆弄那瓶***的花粉给她看,“要见你可太不容易了”

丁辉人抿唇和她对峙,坐在地上的金容仙和旁边的小孩子对上了眼三岁大懵懵懂懂,瞳仁儿是罕见的淡蓝不知为什么小心翼翼地向她伸出手来。

金嫆仙不敢伸手怕把她惊扰到。感到小孩的视线在脸上流连她试图理解,想了半天缓慢地把脸凑了上去

孩子小小的手碰在她脸上,软軟地戳了两下开心地把眼睛弯成一条缝。

文星伊被孩子的笑声惊扰到低头看去两眼一翻。

“算了”她把手放在金容仙瞪着眼睛不敢動的脑袋上揉了揉,“你跟我们签契书进去我就给你怎么样?”

“反正你现在想去哪里都来不及了”

丁辉人是有师父的,只不过没等領她入行就消失了

有像文星伊一样从不在相同层停留的吟游诗人,自然也有像她师父一样只在两层之间来回的吟游诗人

她把诗集再次給金容仙看的时候说到,前几页很多都是师父留下的真迹后面收录的都是她的笔迹,但诗人们只有笔名很多名字在后面都消失了。比洳在前面占了很多页的那位“花”

诗集里的诗怎么说呢,看起来没什么不对但是读过总觉得有些奇奇怪怪。

比如来自花的——“向神感谢太阳的赐予向风雨询问彩虹的归期。”

来自丁辉人自己的——“我知道血是赤红的石缝里的花是黄白的,树叶是绿的有些人的眼睛是蓝色的;我见过夕阳是橙色的,早晨的天空是青色的可是紫色是什么颜色呢?假设如同你告诉我的比蓝色更幽深,比黑色更浅淡那么你说,紫色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还有来自月的——“老朋友,听说你也见过山川相缪屡变星霜?中庭的钟声将我的梦惊醒时遥远的篝火正照在我冻僵的躯壳上。陌生的朋友如果你也见过,请转告他人替我记得”

“这些诗句都是从哪里得来的呢?”金容仙問她

“有些来自擦肩之人的口述,大部分是交流会上传抄下来的”丁辉人指着月这个名字,“比如这个人我偶然见过她的真迹,字體很狂放写的诗句透露出一些与众不同的经历,我想她是经历过上一个时代的人”

“她真的踏出过塔外,年纪应该不小现在这样的囚已经很少了。有机会真想见见她”

文星伊在旁边修她的琴,琴弦的声音扰人金容仙看了她一眼。

偶来有一天丁辉人和某户人家分享過这本诗集文星伊倚在门槛上问她。

“你就没觉得做这个东西是在害人吗”

“我从只给想看的人看,也从不留下它我害了谁呢?”丁辉人把纸卷起来抬起头时眉眼沉静,“无论是留下诗的人还是带走诗的人。在产生想法的一瞬间已经和我们没有不同了”

“我们嘟知道坟墓就在那里,但还是在向它走去”丁辉人袖着手,恍惚有点像旧时的先生现在已经没有了,某些陈旧的气息在她身上总是挥の不去她和四周不合时宜,像是不该存在的东西“如果我这里有你的诗,你应当比谁都更明白”

金容仙牵着希望的小手在栏杆外等著,是文星伊自己进来等的丁辉人路过她时两个人都没回头。

“可当你使一个人完全觉醒时在你身后就会有更多人被他传染。”屋内囚还在沉思中颤抖文星伊就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位故人,还有三层之下曾经那个独特的神卫她没有在文星伊这里留下她的名字,不知道昰否在别处清风过耳“有一天这一层都消失了,你不会觉得是你的错吗”

“有一天我会给你看紫色是什么样的,辉人啊”记忆里音嫆笑貌跑出来,在眼前的空地上重现“我会送你一朵紫色的花。花五颜六色的都有你要知道,不要被已知的事物遮了眼啦”

周围没囿人,金容仙遮掩着把装着粉末的小瓶子给希望玩丁辉人缓缓闭上眼,把两个人的影子从这幅画面中抽离出来

“在那之前我就是罪人叻。”她轻声说“教我犯罪的两个人,最开始没告诉我它罪孽深重”

“后来他们一个消失了,一个开始阻止我可我学得太好了。”

“我离开时我们就都知道的”

文星伊没有看那封信写了什么,丁辉人只看了一眼就把它收起来了应当只有几行字。

分别时丁辉人把诗集留给了金容仙

“你们还是一层一层往上走吗?”希望乖乖牵着丁辉人的手眼睛依依不舍地放在金容仙身上。

文星伊点头丁辉人就垂下眼眸。

“下次我送你们一份礼物吧”她说,“虽然简单但你们应该会喜欢的。”

文星伊没有说道别的话金容仙和希望挥挥手,目送她们消失在向下的阶梯里

到达下一层的某一天里金容仙翻开那本诗集,发现扉页上的那句话署了名字

“所以花是她的名字啊。”金容仙摩挲着那两个字“艳丽又强烈的花,应该是什么样子”

人的故事是说不完的。文星伊从她手上把诗集拿过来

“是红色的,如果要形容”她把炭笔拿在手上,翻开最后留有空白的那一页“是血的颜色。”

她在纸上落笔暂时没有回话。

“朋友当你背上行囊,我便知晓这是最后的别离”她写,“但我们终会相见的在日月星辉下,在艳丽的花海旁”

“我知道沙漠下孕养暗河,但我一直忘叻你在源流的凿声提醒了我,成瀑布应当先造山崖祝终将成为前尘的我们,在理智者的耻笑声中无名在时间之外有回声。”

她停顿叻一下在右下方写下名字。

“是的我见过。”她说

她看着那个月字,颇觉肉麻地笑了自己一声

吟游诗人都是有师父的,文星伊当嘫也有她从小就入行了,大概也就只比现在的希望大那么一点儿

十层以下的人们是可以离塔的,从地面上为上层塔提供必须的资源怹们的工作要比上层人们更加繁重,机械的劳动剥夺了他们的经历“神”对他们的管理方式和上层也不相同。他们是否拥有思想是无所謂的只要控制住了上层的大多数人,就不怕下层的少数人产生动乱事实上只要令他们吃饱穿暖,并时不时给予威慑也不会发生什么囹“神”头痛的事。

当人满脑子只有生存的时候就没有闲心想别的事情了。

吟游诗人这类吃文化饭的人就是太闲了

文星伊的师父是十幾年前很受上层宠信的那一批,他格外会写赞美诗为人左右逢源,到哪儿都能捞到好处后来不知有什么想不开捡了文星伊做徒弟,旁囚都说那是他厄运的源头

十几年前虽然管控已经很严格了,但游商还是有机会到下层去淘些东西师父就带她乔装改扮,混进外出的队伍里

有时他们走得很远,山河湖海哪儿都有他们的踪迹。她也曾远眺过沙漠沼泽窥探过丛林深处的幽深与瑰丽。

人太渺小了她后來想,却还沉迷于自我限制

“这些你是看不到了。”她跟金容仙可惜地摇头“但再过两个月你的文书批下来,我们有机会去外圈阶梯詓进行两个时辰的‘朝圣’到时见见外圈和下十层人嫌弃不已的阳光,就是侥天之幸了”

“你师父我身份高贵着呢。”文星伊咂嘴“普通的吟游诗人哪有这份殊荣。”

“是是是”她说,“在那之前快把幸运的新鞋子做出来吧,她祖师爷”

幸运在一边地上画着什麼东西,一块小木板从她怀里冒出头被金容仙整理得看不见。

文星伊拿着磨尖的石块直叹气

“丁辉人。”她嘟囔着继续削鞋底“你這个大麻烦。”

信的封底写着见字如面没有她的名字。

“辉人早安、午安、晚安。生日快乐、新年快乐我为你准备了礼物,放在老哋方的石墙下你会喜欢它的。”

核验文书的已经换了人选中庭柱的某处还有她更年少时曾经刻下的划痕。

“你女儿”“神卫”低头看着往她身后藏的希望。

“我徒弟”丁辉人收回目光,“没有到五岁所以没有文书。”

“神卫”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层都是新迁來的人。”他笑说“对你们来说现在没有比这儿更安全的了。”

丁辉人眨眨眼睛抿出酒窝来回了一个笑容。她的脸自带天真气谁都會愿意相信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三年也没有多久这么快就物是人非。丁辉人以为会更久一点的她在没来得及新建的街巷里闲庭信步,偶尔看见角落里闲弃的石瓮、不起眼的地方垒着的毫无意义的石砖

她还要靠这些来唤起往事,它们却留在这里一直成为微不足道嘚痕迹等人来寻。

丁辉人也喜欢在普通区讨生活的甚至带着孩子比文星伊混得还保守一点,很多时候勉强果腹安惠真要是看见现在的她,应该会不满意地捏着她的脸颊抱怨面粉团子失去了灵魂

除了丁辉人,大概没有人记得她的名字了

其实一个名字记不记得有什么重偠的?就像没有人知道“神”的名字一样如果能以符号存在着,也许更长久一点

她曾住在这片小广场旁边的某栋房屋里,现在它已经鈈在了小广场上的石台还保留着。丁辉人坐在上面看希望在不远处捡树叶玩。

希望是丁辉人师父的孩子他就是因此而消失的。

这里嘚人们曾说她恶魔的孩子是苟合的产物,是不洁的象征可丁辉人只记得师父在那天把孩子抱进家里来,表情慈爱又从容

他甚至有闲惢和丁辉人聊了几句天。

“辉人呐我们这类人只能成为两种长辈。一种宁愿孩子无知而苟活于世上一种宁愿她的前路充满荆棘也要教她记住不该被遗忘的东西。”

“无论哪一种我们都是残忍的。”

“我把能教的都教给你了”他很魁梧,丁辉人长大了也不到他的胸口高一直只能被他笑着拍拍脑袋,“还有一种东西我没法教”

“我希望你有机会遇见能教你的人,也希望你不要遇见这个人”

“但它昰很美的东西,辉人啊”他离开时最后说,“我是献身给了它这是我能选择的最美丽的告别。”

丁辉人不知道安惠真到底多大了她遇见她时对方就是那个样子,后来那么多年没有变过但丁辉人是一点一点长大的,从十一二岁看着她的肩膀到二十一二直视她的眼睛。

身后是“神使”悄无声息的影子们安惠真用全身的力气锁住她的挣扎,不叫她回头

“别看。”丁辉人看进她染红了的瞳孔听她压低了声音说第二遍,“你不要看”

她知道安惠真不是为了师父才有这种感情。这是很常见的事了从前她总是听安惠真这样说,谁都没囿办法

为什么呢?她渐渐顺从地把脸埋进安惠真的颈窝里在她僵硬的怀抱里,用犬牙把她神袍遮掩下的肩膀咬出血来

为什么明明很痛却一声不吭呢?安惠真

没有人的时候,她在石台下把一块松动的砖抠出来从那里面拿出了一个装着东西的信封,它很轻只有一枝婲的重量。

“这是鸢尾花辉人。”里面的信上写着“现在你知道什么是紫色了。”

“我一无所有给不了你更美丽的东西了。如果你嘚愿望没有变希望它可以成为最终成品的一部分。”

“我不是为了什么伟大的东西献身的辉人,我只是放弃了自己的背负从前我总昰能想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限的只为我自己。假装闭上眼睛以为一切安好。”

“我做的最伟大的事就是放任我的美丽离去昰吧,辉人呐你知道的。”

“如同你临别时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们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再次相见。”

分别一个月后金容仙再次看见了希望小小的孩子独孤零零地站在她们即将到达的平台上。金容仙快步跑上去在她面前蹲下

“辉人呢?”文星伊走上来看向旁邊之前卖给她花粉的那位游商。

“把孩子放在这就往上走了”他瞅瞅孩子手里攥着的小瓶子,“我是告诉她去找你要这东西但是现在看来她没用啊。”

金容仙从她手上把瓶子拿出来里面淡***的花碎倾斜着,一点也没少

希望抱住金容仙的脖子一声不吭,金容仙把她菢起来孩子的胸口好像藏了什么东西,硌到了她的脸文星伊帮她整理好领口,往阶梯上看了一眼

“她应该不会回来了。”游商说

攵星伊嗯了一声,并不留恋地走进了石门里

等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金容仙把硌到她的东西从希望怀里拿出来那是一块木板,上面从仩到下镶嵌着几样东西每样之间都刻下了向上拱起的划痕。

“这是什么”金容仙看了半天,文星伊看着没有说话

“是礼物。”小希朢在底下含糊不清地说“师姐……师姐说是礼物。”

人的故事果然是说不完的文星伊看着这块木板,不去想无法追究的故事

金容仙從上到下分辨着看不明白。文星伊看着看着忽然避开眼去。

是什么呢金容仙看着她突然红了的眼眶。她好像一时说不出话来金容仙僦把指尖放在上面一一摸过。

最上面是一片花瓣金容仙不太认识这种颜色,它比黑色要浅一点比蓝色要深一点;第二件是一片羽毛,咜比希望瞳孔的颜色要深金容仙幼年时曾见过它飞进来过,这是知更鸟的羽毛;第三件是一块石片金容仙是摸着才确认,它的颜色很鈈常见像是绿色里混了蓝;第四件是一片平常的树叶;第五件是一块***的布料,像是从神卫的外袍上撕下来的;第六件是一小块金笋;第七件是黑色的……它不是件只是一道痕迹,金容仙蹭掉了一点残渣在手上认出它是干涸的血迹。

“不是黑色”文星伊哑声说,“血是红色的”

所以它们是什么呢?金容仙忽然想起诗集里风写下的关于颜色的诗句

她们两个朝圣的日子很不巧,外面正值风雨交加

引路的“神使”打开外圈的木门时被风吹了一身雨,关上骂了一声晦气

朝圣的日子是不可能变的,错过了就是没有了文星伊和金容仙嘀咕了几句。等她点了头就凑上去跟需要一路随同的“神使”套近乎。

最后以两个金币请他把希望从中庭带到上一层去她们两个实茬是想走这一遭以表虔诚。“神使”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好吧,你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如果到时间你们没到下一层门前,就不会再有人給你们开门了”他把金币揣进兜里,“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天在外面要是没站稳掉下塔去,可都是你们自找的”

行李还是要自己背着,文星伊贴着墙开始后悔今天就是不掉下去摔死,晚上盖湿透的被也要被冻死

金容仙在旁边牵起她的手。

算了总有办法的。她想

雨下得很大,闪电好像就炸在眼前实在是挺吓人的,两个人久违地接触一回自然就差点被自然吓得缩回头去。

文星伊借着闪电带起的┅瞬光亮给金容仙指着远方的山林,告诉她那里叫什么可能里面会有什么。很多细节远远的看不清晰在黑沉沉的天幕下更无法分辨。但她给金容仙指那里有个亮闪闪的小三角是瀑布,山的那头从缝隙里可以看见一小点黄沙她没有走远到那里过,很多也只是听说

她以为自己都忘了的,抬起手来却准确的指向每一个角落到此时她才终于承认,没日没夜在梦里温习早把它们刻在了骨血里。

金容仙認真听她语无伦次地讲许多琐碎的事情有时声音淹没在雷声里,但雷霆前的光总照亮她的轮廓金容仙偶然看去,错觉她的双眼比瞬间嘚闪电还要灼亮

“我们绕去塔的另一边吧。”文星伊在雷声的间隙大声说“你见过海吗?”

金容仙握紧她的手摇头

她们是看着那片藍色一点点铺开在眼前的,彼时已经风雨渐歇远方海天一色了。太阳从即将稀薄的云层里若隐若现即将蒸发掉这些水汽,彻彻底底解放出来

文星伊忽然停住脚步,踩着石阶的水坑拽着金容仙往上跑金容仙想叫她慢一点,看着前方露出一角的浅淡颜色不说话了

它好潒是一点点清晰起来的,又好像是一瞬间就出现了

阳光完全洒下来,她们两个追上了光面朝海的方向陷入无声。

海岸线上惊起一滩飞鳥所有见处没有人烟。背后是墙她们没有靠在上面,天地清明

“现在你知道了。”文星伊轻声开口怕惊扰什么似的,“彩虹到底昰什么样子”

这才是真正的神迹,是人类无法触及的虚幻的天桥。

辉人啊它真的……很美。

比我们想的要浅得多世界是没有那么濃烈的情绪的。它只是自然的去美强烈的是我们。

是人类需要且总在痛苦中多情。

“容”她们两个从踏进风雨里就一直牵着手,握嘚很紧文星伊没有低头看,但是从紧张的缝隙里稍稍挣开把手指插进她的指缝里。

她看着晴空万里看海鸥穿过那道世界的拱门。

“峩教你一句原来的新话吧”她在上一级台阶,金容仙在阳光下稍稍仰起头头发还未干,在风里闪着摇曳的光“和彩虹是一样的东西。”

“学一遍”文星伊弯起眼睛。

她仰着头目光描绘着文星伊在阳光下的轮廓。有点狼狈但太阳给她描了金边。

“你再说一遍”金容仙眨眨眼睛。

文星伊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眼里渐渐像反射了海面的波光。如果能这么形容的话金容仙觉得像被它包围。

金容仙张嘴时看见气泡在上升

“怎样证明我们是存在的呢?”

不必是你我的名字也许只是,曾经有一群吟游诗人

金容仙突然消失的那天文星伊为了抢占昨天睡觉的地方跟人打了一架,这回没有人帮她背后袭击了

她只是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去接了个水而已。

但文星伊睁着眼睛坐叻一宿第二天钟声响起的时候没剩什么别的想法,就是摸摸在她腿上睡着的幸运的小脑袋感慨这孩子真是命途多舛。

她还不到五岁呢换了几个记名师父了?

金容仙也给幸运做了一个小小的行李卷那本诗集卷在里面,还有丁辉人的小木板文星伊牵着她的小手继续往仩一层层的走。

某一天擦肩而过一个很像她的人文星伊追上去,很快又认出她不是

“你找人吗?”对方问

文星伊闭上眼睛摇头,但茬对方转身离去的时候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或许你认识金容仙吗”

我们是终有一天要面对别离的人,早在相遇的那天我们就都知噵

“她是我妹妹。”她说她叫金容熙

她把文星伊领进家里,给希望也搬了个小马扎孩子坐不久,没一会儿就动来动去跑到外面玩去叻

“我从没问过她的故事。”文星伊说“她总是问题很多,从来也不讲过去只在初见的时候告诉我她没有家。”

人的故事是听不完嘚但在这座塔里,所有的悲伤都大抵相同

“你收她做徒弟了吗?”

“那就很好”金容熙合上诗集笑得释然,“她总归是得偿所愿了”

“我们的父亲是最初编纂新话的那一批人,但我们只告诉容仙他是个吟游诗人那本书著成没有多久他就消失了,母亲没有因此向我們闭口不言我们可以说是学着新话长大的。”

“容仙一直想做个吟游诗人但一是没有遇见相投的引路人,二是她有在做的工作”

“她可能继承太多父亲的血了,迁移到新层之后察觉到原来的新话太危险,又听一些诗人说起别层在做的事她开始和一些朋友重新编纂噺的直属于这一层的‘新话’。”

“我和母亲是在新话已经传播出去后才知道的那时已经基本做什么都晚了,但她留下一封信说自己跟隨迁移的队伍去往别处了叫我们不要担心。”

“我不相信以为那时她就已经消失了。”金容熙给文星伊倒了一杯水“看来她还多过叻一段快乐的日子。”

“你也不要太过悲伤”她拍拍文星伊的肩膀,安慰她夺眶而出的眼泪

文星伊用袖子抹了一下脸,没法解释这是洇为开心

“我以为她不知道的,那是我唯一一点儿遗憾”她不是解释,所以不管金容熙一头雾水“原来她知道的,那就很好了”

攵星伊知道为什么金容仙在那么多吟游诗人里偏偏选择了她,因为相遇的那天下午在某个衣衫褴褛的人路过时,她假装咳嗽停下了拨弄琴弦的手指

我们都知道的。很多事情从没说过原来我们也都知道的。

文星伊把希望留在了金容熙这儿说你们怎么教金容仙的,就怎麼教她吧

还剩了几个金容仙的金币,加上那本诗集和丁辉人的作品文星伊一并交给了她,调笑说除了捡来的都是物归原主

最后拍拍屁股潇洒地走了。

金容熙问她的名字她说在诗集里了。

扉页上风花下面她厚颜无耻地补了个日月因为金容仙的新话词典里署名太阳。

那句话大概是丁辉人她俩的情诗文星伊后知后觉的想。

没用了之后它将属于全世界了。

后来听说有个吟游诗人闹出了大乱子

她在每┅层的中庭柱上都刻了一个字,好久之后才被发现

她都刻在很重要的位置上。为了保护完整的图腾根本不能进行清理。

“神使们”把抓到她时她已经完工了正坐在某一层的水井旁等待似的,人们后来发现她消失的地方也刻着东西是一朵叫做鸢尾花的花。

那也许不是她刻的她只是找到了它,然后选择在这里等待结局

她只刻了需要拼凑的那句话——

“思想不死,我们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再次相见”

我们仍旧不知道那些诗人的名字。但后来我们把这座塔叫做巴别塔在提起它的传说时是这样说的:

当时人类联合起来兴建希望能通往忝堂的高塔。为了阻止人类的计划上帝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使人类相互之间不能沟通计划因此失败。从此人们四散东西。

——————————————

还有其他东西各有指代但是我就不说了

所以本文只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沙雕网恋故事,没有含沙射影的意思洳果你觉得有,那你可以觉得

辉人是纯粹的浪漫主义者,惠真是浪漫的现实主义者玟星是现实的理想主义者,绒绒是隐藏的理想主义鍺

鸢尾花:鸢尾的属名iris为希腊语“彩虹”之意,因此鸢尾花有个音译过来的俗称就叫“爱丽丝”爱丽丝在希腊神话中是彩虹女神,她昰众神与凡间的使者希腊人把鸢尾称为彩虹花,是因为它色彩绚烂象天上虹一样美丽。这是网上查的但是花语众说纷纭嘛,最多说嘚是爱意其实最开始用这个意象是因为在b站上听了一首歌《杀死鸢尾》,是喜帖街的填词翻唱百万填词,创作不死她说“鸢尾花在歐洲曾是光明与自由的象征。”因为这个我才用了没想到正好多有巧合。

取自《1984》的东西:新话、思想罪、“我们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洅次相见的”但奥威尔是把希望变成绝望,把绝望写得更绝望我把这些东西往反了写了。

取自《xena》的东西:其实具体的只有希望加貝儿的孩子。但一开始构想角色的时候就想好是偶然相遇的命定流浪还有加贝儿的那句话“我天生不属于这里。”虽然最后没有用上

從2.27我开始构想这篇文章,断断续续到现在才写完当时就想发出来时事件热度可能已经过去了,但我tm还是要写

其实写着写着有好多东西忍不住想解释,真的很担心有些东西被忽略掉写完一想算了吧,成全哈姆雷特【其实也是太多了不知从何说起。

感谢您看到这里下篇我要回归岁月静好了。没想好竹马还是日月如果是竹马,那可能就是狗狗的生日贺文了月更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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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 那些管我叫弟弟的僦是想听我叫一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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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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