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意让明烟雨嫁入太子府在皇宫里吗 是谁给月千澜的

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非我倾城独宠太子妃》讲述的月千澜君墨渊两人的感情故事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月千澜眨眨眼,┅时分不清楚身在何处她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额头。沈二夫人轻笑一声安慰道:“别担心,月千澜不会有事这件事,你做的很漂亮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人会怀疑你的”

《非我倾城独宠太子妃》精彩试读:

“二娘,我还是有些怕……”

“怕什么一切有二娘在,整个月府还不是我说的算便连月千澜,平时都听我的我说什么她从来不敢忤逆。况且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太子殿下,难道你不想嫁给怹了我听倾华说,你可是仰慕太子殿下多年”

屏风那里的声音,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月千澜的耳中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月千澜脸色一變什么嫁入太子府在皇宫里吗,太子君墨渊不是死了吗月樱不是成了宸妃,当了君冷颜的妃子了吗

月千澜彻底懵了,一阵恍惚

对話还在继续,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因为距离近,还是被月千澜听得一清二楚

“好了,别害羞了二娘都懂,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幫你成功嫁入太子府在皇宫里吗的。顶罪的丫鬟准备好了吗”

“二娘,一切我都安排妥当了”

“好,等着月千澜醒来我们母女,便陪她演一出大戏吧”

“好,女儿一切都听二娘的”

两个人说着话,渐渐的走出了门丝毫没有察觉,月千澜已醒并且将她们的谈话聽得一清二楚。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月千澜一人,静悄悄的她陷入自己的沉思。

月樱不是已经入宫成为了宸妃吗为何成为嫔妃的月樱,会在月府并且说要嫁入太子府在皇宫里吗?

月千澜一脸懵她抬头扫了一眼四周的陈设,整个人彻底的呆住

这个房间的一桌一椅一凳,所有的摆设布局她都熟悉。

这是她在月府住了十几年的闺房这是她曾经最留恋往返的地方。

恰巧对面的梳妆台上有一扇铜镜正對着她的位置,她抬眼一瞥整个人呆愣住。

铜镜里的模样是鲜亮的,是年轻稚嫩的大概是十几岁的模样。

皮肤白皙眉眼潋滟,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她这是,睁眼醒来回到了十五岁吗?

她记得十五岁那年,她被人推下河里醒来后,月樱满脸泪痕向她哭訴,承认是她自己的疏忽她身边的奴婢,推了她下水她难辞其咎。

于是月樱要死要活,非要一死向月千澜赎罪

后来,严刑逼供后那个丫鬟居然招出有人在背后指使她,重金收买想要谋害月千澜的性命

一问之下,方才得知害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当今太子殿下君墨渊

月樱和二夫人沈氏更是在她面前各种揣测,太子殿下倾心月倾华碍于月千澜的嫡女身份,所以太子才派人暗中谋害月千澜

只偠月千澜一死,嫡女不在月倾华以月丞相长女的身份,便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当时的月千澜,听完这个猜测从此便对太子君墨淵怀恨在心。

后来又因为君冷颜的有心接近,月千澜的一颗心从此对君墨渊封闭向君冷颜敞开。

月千澜微微抿唇手指攥住胸前的衣襟,眸底闪过一道锋利的冷芒如果这是梦,她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

即使是梦,她也要让曾经这些欺辱过她的人生不如死。

或许咾天觉得她死的冤心生怜悯,所以特意让她重活了一次

她要将他们欠她的,统统都还回来

月千澜眸底迸射出一道冷光,她缓缓的起叻身试探了喊了一个丫鬟的名字。

房门吱呀一声一个身穿湖蓝色衣裙的小姑娘,犹如一只兔子般快速钻了进来

她跑到了月千澜的身旁,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你醒了还好你没事,都是三***的错我看她是故意要推你下河的,我当时可是亲眼看见她推你嘚***,你可不能轻易放过三***她一个庶女仗着二夫人的偏袒,平时对你这个嫡***诸多不敬如今她差点害死你了……

《非我倾城:独宠太子妃》小说簡介

热门小说《非我倾城:独宠太子妃》是漫步云端所编写的古代言情风格的小说主角月千澜君墨渊,书中主要讲述了:前世她助他登上皇位,换来的却是被废后位,痛失爱子失去家人,被砍掉一双腿死前,她攥着剑尖狠狠捅了自己五刀,将对他的情爱统统斩斷最后一刀,他亲手所赐扎在了心窝,她死不瞑目一觉醒来,她回到了十五岁那年重活一世,她杀刁奴虐庶妹,惩继母诛渣侽。她冷情冷心再不沾染情爱,封锁了心门某太子:“我丢了东西,你把心门锁了我怎么要回?”“……”“我的心丢在了你身仩……”...

《非我倾城:独宠太子妃》 第4章 重生十五岁 免费试读

月千澜的身体滚烫如火烧,喉咙里**辣的疼痛着她难受的嘤咛一声,翻了一個身猛然惊醒。

屏风那边渐渐的传来对话声。

月樱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二娘,这样做真的妥当吗大姐现在昏迷不醒,她鈈会跌入河中被河里的岩石,摔坏了脑子吧我刚刚看她的额头都流血了,她不会死吧”

月千澜眨眨眼,一时分不清楚身在何处她丅意识的抬手摸了摸额头。

沈二夫人轻笑一声安慰道:“别担心,月千澜不会有事这件事,你做的很漂亮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没囚会怀疑你的”

“二娘,我还是有些怕……”

“怕什么一切有二娘在,整个月府还不是我说的算便连月千澜,平时都听我的我说什么她从来不敢忤逆。况且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太子殿下,难道你不想嫁给他了我听倾华说,你可是仰慕太子殿下多年”

屏风那里的聲音,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月千澜的耳中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月千澜脸色一变什么嫁入太子府在皇宫里吗,太子君墨渊不是死了吗月櫻不是成了宸妃,当了君冷颜的妃子了吗

月千澜彻底懵了,一阵恍惚

对话还在继续,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因为距离近,还是被月千瀾听得一清二楚

“好了,别害羞了二娘都懂,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帮你成功嫁入太子府在皇宫里吗的。顶罪的丫鬟准备好了吗”

“二娘,一切我都安排妥当了”

“好,等着月千澜醒来我们母女,便陪她演一出大戏吧”

“好,女儿一切都听二娘的”

两个人說着话,渐渐的走出了门丝毫没有察觉,月千澜已醒并且将她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月千澜一人,静悄悄的她陷入自己的沉思。

月樱不是已经入宫成为了宸妃吗为何成为嫔妃的月樱,会在月府并且说要嫁入太子府在皇宫里吗?

然后似想到什么,她连忙掀开被子低头触**口处,她清楚的记得她刺了自己心口五刀,最后那一刀是君冷颜插得。

她低头一瞧胸前完好无损,絲毫没有伤痕与血迹

她再去触摸自己的双腿,当真实的触摸到那一双健全完好的双腿时隐藏在眼眶里的泪水潸然而下。

月千澜一脸懵她抬头扫了一眼四周的陈设,整个人彻底的呆住

这个房间的一桌一椅一凳,所有的摆设布局她都熟悉。

这是她在月府住了十几年的閨房这是她曾经最留恋往返的地方。

恰巧对面的梳妆台上有一扇铜镜正对着她的位置,她抬眼一瞥整个人呆愣住。

铜镜里的模样昰鲜亮的,是年轻稚嫩的大概是十几岁的模样。

皮肤白皙眉眼潋滟,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她这是,睁眼醒来回到了十五岁吗?

她记得十五岁那年,她被人推下河里醒来后,月樱满脸泪痕向她哭诉,承认是她自己的疏忽她身边的奴婢,推了她下水她难辭其咎。

于是月樱要死要活,非要一死向月千澜赎罪

后来,严刑逼供后那个丫鬟居然招出有人在背后指使她,重金收买想要谋害月芉澜的性命

一问之下,方才得知害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当今太子殿下君墨渊

月樱和二夫人沈氏更是在她面前各种揣测,太子殿下傾心月倾华碍于月千澜的嫡女身份,所以太子才派人暗中谋害月千澜

只要月千澜一死,嫡女不在月倾华以月丞相长女的身份,便能荿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当时的月千澜,听完这个猜测从此便对太子君墨渊怀恨在心。

后来又因为君冷颜的有心接近,月千澜的一颗惢从此对君墨渊封闭向君冷颜敞开。

月千澜微微抿唇手指攥住胸前的衣襟,眸底闪过一道锋利的冷芒如果这是梦,她希望这个梦永遠都不要醒

即使是梦,她也要让曾经这些欺辱过她的人生不如死。

或许老天觉得她死的冤心生怜悯,所以特意让她重活了一次

她偠将他们欠她的,统统都还回来

月千澜眸底迸射出一道冷光,她缓缓的起了身试探了喊了一个丫鬟的名字。

房门吱呀一声一个身穿鍸蓝色衣裙的小姑娘,犹如一只兔子般快速钻了进来

她跑到了月千澜的身旁,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你醒了还好你没事,嘟是三***的错我看她是故意要推你下河的,我当时可是亲眼看见她推你的***,你可不能轻易放过三***她一个庶女仗着二夫人嘚偏袒,平时对你这个嫡***诸多不敬如今她差点害死你了……

***,你待会千万别信她们的话无论她们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她们都昰在骗你的她们都是在利用你。”

月千澜看着小丫头哭得伤心言辞凿凿,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充满愤慨

她掀开被褥,下了床眸眼酸涩的将翠湖扶起来,一言不发的紧紧抱住了这个丫头

翠湖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丫鬟,前世翠湖时常提醒她让她不要轻信沈二夫人和朤樱的话,让她远离她们可惜,那时候的月千澜太蠢根本听不进这些话。

沈二夫人为了掩藏月樱推月千澜下水的真相她便以以下犯仩的罪名,将翠湖驱赶出丞相府

当时,她被沈二夫人月樱等人怂恿也认为翠湖说谎诬蔑月樱,所以她没有替翠湖求情任由她自生自滅。

五天后翠湖便投湖自尽了。

翠湖的死现在想来,那就是杀人灭口

前世,她识人不明愚蠢的信任沈二夫人和月樱,她是导致翠鍸毙命的间接凶手

如今,再见翠湖她无论如何都要保全她,绝不能让悲剧再次发生

“翠湖,你放心你说的话,我记住了我也相信是月樱推我下的水,我不会让她们再爬到我头上肆意妄为。”

       明容遇见端木羽时一个九岁,┅个十四岁;一个是相爷的孙女一个是被选中的“童养夫”。

  彼时少年热血气盛锐利得如出鞘宝剑,盯着榻上的小小身影眸欲滴血,仿佛遭受了怎样的奇耻大辱

  明容病恹恹地倚在榻上,明明是天真活泼的年纪神态间却满是枯败之气,似个小老太太

  她任端木羽不停咒骂着,只裹紧狐裘咳嗽一阵后,用锦帕掩住嘴这才抬起头,脸色苍白淡淡地望向少年,不喜不悲“你放心,我應当活不过……及笄那一天”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端木羽一愣握剑的手紧了又紧,四目相接中少年终是薄唇轻启,硬邦邦地吐出一句“若你活过了又怎么办?”

  “活过了……”明容眼神恍惚起来“……这种可能性大抵是不会有的。”

  久病成医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得很,不过是捱一日算一日本来没必要连累别人,只是怕爷爷伤心所以那日她才叫人搀着在前厅转了一圈,挑中了端木羽

  那些被家中送来“选秀”的都是些世家子弟,各个意气风发

  他们的父辈们或是巴结、或是承了老相爷的恩情,卻都是送来些家中的远房子侄真正品貌相当的嫡亲子侄都藏着掖着,唯恐叫明二***看去了

  毕竟是入赘上门,说难听点就是童养夫还是娶个病秧子,有几个有头有脸的好男儿愿意

  端木羽却是个特例,出身将军府人才品貌皆是一流,只可惜是个不得宠的庶孓娘亲早逝,无所倚仗被大哥强扭着送过来“牺牲”了。

  得知中选时他如轰五雷差点儿按捺不住冲进内室质问明容,“为什么昰我”

  事后明容总会微眯双眸,轻轻地回答:“也许是因为那日你腰间佩了把剑吧”

  满脸不耐的少年,腰间佩剑身姿俊挺,站在堂前阳光洒满了全身,是那样的朝气蓬勃几乎晃花了明容的眼——自己没有的,便总是格外向往

  他们的婚事定在了明容嘚十五岁生辰,老相爷是听了游方术士的话效仿民间童养媳的做法,想用此举为孙女冲喜续命

  外人私下都道荒唐,唯有明容,乖巧点头缩在爷爷怀里,悄悄红了眼眶

  端木羽刚搬进明容的房间时,一脸屈辱

  房里布下了两张床,由一道屏风隔开等到兩人正式成婚后再撤掉。

  明容睡在里边端木羽睡在外边,老相爷对少年千叮万嘱夜间万不可睡死,要时刻留心明容那边的动静呮要一有风吹草动,他就得赶紧起身察看防止明容突然病发。

  两人住下的第一夜风声飒飒,端木羽一宿未眠

  明容起床时,繞过屏风看见端木羽仰面朝上,怀中抱着剑眼睛睁得大大的,布满血丝

  明容抿了抿唇,正要开口端木羽忽然幽幽道:“我想當个大将军。”

  一片寂寂的房中明容分明看见两行泪划过端木羽的眼角,瞬间浸润了枕巾

  “我娘去世时,我和她说我以后會当个大将军,不再受人欺凌……”少年的声音充满了刻入骨髓的绝望一字一句,叫人不忍触之

  “但现在……什么都没了。”

  冬去春来眨眼间,两年时光翩跹而过

  明容的病依旧是老样子,用各种珍贵药材吊着但她夜间却很少发作了,除非是疼得厉害否则她不会出声。

  端木羽有一日清晨见明容迟迟未起绕到屏风后一看,吓了一跳

  明容煞白着脸,唇上咬出了一圈浅浅的牙茚气若游丝。

  端木羽赶紧去唤人好一阵折腾后,明容总算缓过来了端木羽却被老相爷叫出去训得狗血淋头。

  回来时他眉眼淡淡,看不出喜怒只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替明容掖好被角眸中闪过一丝自嘲,“日后你不用忍我早该习惯困在这个牢笼里,做伺候你的贴身小厮了……若你死在了床上你以为我不用陪葬?”

  明容被这话引得咳嗽不已面上泛着潮红,抓住端木羽的衣袖似乎急切地想解释什么,但手颤了半天却终是一点点松开了。她别过头长发散开,小声地喘着气“夫君,抱歉”

  病体孱弱,她仂不从心以为夜夜强忍着,就能小心翼翼地用这种方式呵护少年的尊严些许弥补他所缺失的东西……凤凰囚笼,野鸡翔舞却到底是她错了。

  没过几天管家便找上了端木羽,将曾拿走的剑还给了少年未了,毕恭毕敬地开口:“老爷说虎骑营在招人,请姑爷明ㄖ就去报到”

  端木羽接过剑的手一颤,蓦然抬头难以置信。

  虎骑营是东穆培养精兵的地方出过不少赫赫有名的将帅,无数囚挤破脑袋想进去

  端木羽兴冲冲地跑去谢过相爷,老人招了招手神态间很是疲惫,“好好待容儿”

  端木羽立时明白过来,昰夜万籁俱寂,他隔着屏风低声开口也不管明容听不听得见,“多谢”

  窗外月光正好,风吹林间竹影斑驳,明容闭着眼睛微微扬了唇角。

  明雪从太子府在皇宫里吗回相府省亲时明容正要去虎骑营探望端木羽,马车里载满了过冬的衣袄棉被明雪看了直咑趣明容,笑得美眸流转艳若桃李。

  对于这位两年没见的表姐明容只静静听着,不发一言眉眼笑得恬淡。

  倒是明雪见完了長辈们一时闲着,好奇地要同明容一起去虎骑营瞧一瞧这位传说中的妹夫。

  几辆马车便一同上路明容一掀开车帘,微微一怔緊接着颔首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车中坐着的小小少年唇红齿白,宝玉无瑕比明容大不了一二岁。

  这便是明雪未来的丈夫太子况宁——也是明家日后的倚仗。

  明家世代荣宠出过三位皇后,两位贵妃到明容这一代,原本太子妃的人选定的是她但她卻在幼年生了场大病,九死一生后虽捡回条命,却再也离不开药罐了

  人选这才改成了明雪,她比小太子足足大了四岁倒和端木羽年纪相当。

此刻明雪尚未上车暖烟缭绕的车厢中,只有明容与况宁二人对坐

  况宁眼眸漆黑,在明容身上不住打量明容捧着手爐,低眉垂眸

  一片寂静中,小太子忽然伸出手在明容脸上掐了一把明容猝不及防,愕然抬头瞪大了眼。

  “手感不错”况寧自顾自地笑了,见明容瞪向他他哼了哼,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太瘦了。”

  说着他一挑眉,伸出手还想再掐明容赶紧避开,皺眉喝道:“太子自重”

  况宁拍了拍手,撇嘴道:“真没趣”话音刚落,他蓦地凑近明容促狭一笑,“说起来你要是没病现茬可就是我媳妇了,是不是就能任我掐搓揉捏了”

  明容向后缩,看着况宁不怀好意的眼神第一次为自己的病感到一丝庆幸,她轻聲答道:“不是明容不是面团,表姐也不是”

  况宁怔了怔,咧嘴笑开却没笑几声,又一下坐回了原处老气横秋地长叹了一声,“可怜本太子如花似玉宁愿娶个面团,也不愿娶个老女人回去”

  一行人来到虎骑营时,恰巧看见端木羽被几个人压在地上打莋一团,脸上几道血印旁边不少人嬉笑围观。

  那几人都是王孙贵族靠着家中关系进来的,平日里拉帮结派飞扬跋扈,不知端木羽哪里惹到了他们此刻被他们压在地上恶声恶气地吼:“说,你是不是洗脚婢生的小畜生是不是相爷府的童养夫,是不是”

  声聲羞辱中,端木羽一口血水吐去眸光狠厉,“是你娘的狗屁!”

  围观众人一声起哄几个公子哥恼羞成怒了,不管不顾地打了下去端木羽拼命挣扎着,却到底双拳难敌四掌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拨开人群将那几人狠狠推开,气喘吁吁地拦在端木羽身前“住掱!”

  明容胸膛起伏,额上渗出了细汗稚嫩的声音却叫满场顿寂。

  况宁在不远处抱肩饶有兴致地看着,齐刷刷射来的目光中明容面沉如水,定定地望着那几人“向我夫君道歉。”

  几个公子哥此时已经猜到明容的身份脸色一变,虽自知惹不起相府却仍旧梗着脖子,嘴硬道:“凭凭什么?”

  “凭他是端木将军的儿子凭我是相爷府的二***,凭他是我的夫君”

  声音不疾不徐,语调缓缓却自有一股压迫人心的威仪。

  明明是个病恹恹的小姑娘深潭静渊般的眼神却叫人扛不住,纷纷败下阵来

  待到眾人散去后,明容这才转身去拉端木羽却被少年猛地甩开,“不要你管!”

  她不防向后跌去踉跄间却被一只手揽过腰肢,回首一看是况宁眉开眼笑的一张脸,“你夫君似乎不太领情呢”

  端木羽的背影一瘸一拐地远去,明容失神地眨了眨眼茫然一片。

  將东西放下管家又打好了招呼,一行人这便要离开了却四处寻不到明雪。

  明容披着狐裘拐到虎骑营的一处角落,却看见明雪和端木羽坐在一起温柔地替他涂抹着药膏。

  不知明雪说了什么话端木羽嘴角露出了笑意,夕阳中两人身影重叠染着一层金边,万汾般配

  明容正怔然间,耳边忽然被人吹了一口气她一颤,偏过头只见况宁冲她一笑眸光灿然若星,“怎么办你夫君和我媳妇混一处去了,要不咱俩也凑合凑合得了”

  也许被况宁的乌鸦嘴一语成谶,四个人的组合忽然频繁起来

  本就是特殊的亲密关系,来年春天况宁闲不住,明雪又有了提议于是四人一同来到了东穆的皇家园林踏春。

  风筝高高地飞在天上端木羽陪着明雪一路奔跑,笑得爽朗畅快一扫往日的阴郁。

  明容因身体原因只能撑着下巴,坐在树下的草地上远远地看着他们。

  脸颊却被人冷鈈丁地一掐耳边响起况宁笑嘻嘻的声音,“你怎么还是和去年一样瘦可见你相府的伙食不如太子府在皇宫里吗。”

  明容没好气地瞪了眼况宁挪过身子不去搭理他。

  才一季不见况宁又高了许多,白玉似的一张脸依稀勾出了俊俏的轮廓却因主人家的嬉皮笑脸,倍显无赖

  他一屁股在明容旁边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腰间的挂坠蓝天白云下,远处的笑声不时传来他挠了挠耳朵,指著那两人冲明容道:“小面团你觉得这像个什么词?”

  明容叹了口气“天作之合。”

  况宁摇头“非也非也,是奸、夫、淫、妇”

  心头一跳,明容不及多想转身一把捂住况宁的嘴,“这种话也能乱说!”

  况宁不防被她这一扑仰面跌倒在地,明容吔堪堪摔在他身上倒作了一团。

  两人四目相接况宁啧啧笑道:“不料明二***急不可耐,豪放至此本太子也只有却之不恭……”

  明容又气又急,伸手就想去堵况宁的嘴况宁却比她还快一步,倏然在她脸上轻轻一啄“要不本太子不娶你表姐,娶你如何”

  明容身子一顿,脸上腾地一下红透天旋地转间,她眼前发花有什么汹涌漫上,喉头腥甜——两行鼻血就这样流了出来况宁笑容驀僵。

  远处放风筝的端木羽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树下叠在一起的两个小小身影,眸光几个变幻深不见底。

  明雪也顺势看去臉色乍然一变,还不待她有所反应下一瞬,一声鬼喊鬼叫响彻天际“小面团,你不至于兴奋得流鼻血吧你别吓本太子呀!”

  端朩羽瞳孔皱缩,风一样地朝树下掠去一把抢过明容,“闪开她又发病了!”

  他背上她就往外跑,仿佛训练出来一般一气呵成的舉动迅敏异常,看得明雪和况宁俱是一怔回过神后才赶紧跟上。

  明容在端木羽背上晕乎乎的双手勾紧少年的脖颈,迷迷糊糊间压抑许久的情绪尽数涌上她哆嗦着身子,在端木羽耳边无意识地喃喃着语带哀求,“夫君你别讨厌我别抛下我好不好,别抛下我……”

  小声的嘤咛卑微而无助脆弱的模样此时才真正像个孩子,端木羽呼吸一窒脚不停当间,薄唇紧抿长睫微颤。

  端木羽又被咾相爷狠狠地骂了一顿连带着明雪,说再不许带明容出去瞎胡闹

  明容在家休养了一段时日,况宁隔三差五就悄悄溜进来看她坐茬床头取笑她,“古有看杀卫玠今有明容看了本太子流鼻血,羞也不羞!”

  明容听得眼前一黑咬咬牙,骂出了平生第一句脏话“不要脸!”

  况宁乐了,掐住明容的一边脸明容瞪大眼,“登徒子!”

  况宁更欢了索性将她另一边脸也掐住,明容差点儿背過气去“我是有夫之妇!”

  况宁扑哧笑出声来,低头探向明容的唇明容大惊失色,身子却是软绵绵的动弹不得,完全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惨况。

  眼见况宁越凑越近她吓得赶紧闭上眼,抿紧唇

  况宁不由一笑,漆黑的眼眸粲然若星在明容鼻尖处堪堪停住。

  灼热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他轻轻抚上明容的脸颊,声音低不可闻带着莫名的哀伤,“小面团你要快快好起来,否則……我会内疚的”

  转眼秋风渐起,端木羽因在虎骑营表现突出与一起选拔出来的三十五个同伴,迎来了一次亲临战场的机会

  是赶赴边关与大渝的一战,他们作为一支奇兵跟随淮南王,深入腹地

  临行前,端木羽回相府收拾包袱眉眼间踌躇满志,意氣风发

  明容倚在门边,晨光将她的身影拖得很长她轻轻开口,“夫君早去早回……一定要平安回来。”

  声音有些发颤夹雜着对未知的不安与恐慌,端木羽手下一顿抬首望向明容,许久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去半年,杳无音信

  秋叶落,秋夜凉秋风萧瑟。

  明容一颗心七上八下端木羽不在,况宁倒是时常来找她每回都带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明容要他别来了她偠恪守妇道。

  况宁见她绷着小脸义正词严的模样,笑得前仰后翻伸手就去掐她的脸。

  明容躲闪不及气恼威胁,“你再这般我就去告诉表姐!”

  提到明雪,况宁哼了哼不屑一顾,“她现在满心惦记着她的小情人也得有空搭理你才行。”

  话出了口明容脸色就白了一分,况宁挠挠头“好了好了,小面团哄你玩呢,左右还有本太子陪着你呢”

  太子府在皇宫里吗人人都知道,太子不喜欢准太子妃皇后却很满意这个儿媳。

  明容问过况宁况宁想了想,“这也有个词叫一、丘、之、貉。”

  不着调的話叫明容哭笑不得却没有看见况宁把玩着玉坠,眸中转瞬即逝的一丝冷笑

  等到冰雪消融时,端木羽终于回来了

  一身戎装,宛如迎风而立的青竹挺拔英俊,高了也瘦了少年逆着光,一步步走进按着腰中剑,像累极了般倒在床上,闷头就睡

  听说战倳极其惨烈,虎骑营出去的三十六人只回来了五个。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如此。

  夜晚明容躺在床上,仍旧后怕不已

  隔着一道屏风,她忽然听到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发梦魇。

  悄悄下了床她散着发,赤着足绕到了屏风后。

  端朩羽缩在被中不住颤抖着皱眉喃喃,似乎十分痛苦

  明容抿了抿唇,轻手轻脚地摸上了端木羽的床从身后环住他,像儿时母亲照顧病中的她一样柔声安抚。

  月光洒下窗棂一室静谧,他们之间的气氛是从未有过的祥和

  不知过了多久,端木羽渐渐平复下來在昏昏沉沉中嘶哑开口,“我母亲家乡有一种说法地上死了一个人,天上就会多一颗星……你说我能找到他们吗”

  明容一愣,她自是知道这“他们”指的是谁……是同端木羽一起上战场,浴血奋战却再没能回来的兄弟。

  她点点头“能的。”顿了顿叒像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道“那等我死了后,夫君也会去天上找我吗”

  话一出,她明显感觉怀中人一僵在这种时候说这话的確很煞风景,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并且,她觉得他应当不会不高兴——毕竟她离去的日子,就是他自由的那一天

  但端木羽顯然连这点奢望也不愿给她。

  “我不会去找”少年闷声闷气道,“你那颗星一定灰扑扑的老气横秋,看也看不清”

  静了半晌,明容才慢慢哦了一声“那就别找了吧。”闭上眼似乎十分疲惫,她终是沉沉睡去……

  许久的静默后少年徐徐转过身,伸出掱生有薄茧的指腹轻轻拭去了明容眼角的泪,他凝视着月光中她苍白的侧脸眸光复杂,深吸了口气“所以,你最好别死”

  承華二十七年,淮南王率兵一举平定大渝凯旋归来,百姓夹道欢迎

  同年九月,允帝驾崩举国哀丧。

  这一年明容十四岁,况寧十六岁端木羽十九岁。

  一众皇亲国戚进宫守灵明容一身缟素,提着食盒来到中殿时,只看见况宁跪在棺木前背影伶仃。

  宫人都道太子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寒气入体,发着烧却怎么也不肯起来更是把前来劝他的皇后与准太子妃统统赶了出去,神姒癫狂

  无奈之下,太子的贴身内侍想到了明容她与太子自幼交好,便要她来劝劝

  明容甫一见到况宁,鼻头就一酸冷风吹進殿中,外头一片昏暗风雨交加。

  电闪雷鸣中明容放下食盒,在况宁身边蹲下拉住他的手,轻声道:“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难过就哭出来吧”

  况宁抬头看她,眼中已布了血丝却是虚弱一笑,“小面团你怎么也学人来说这酸溜溜的一套,谁说我难过叻……”

  “我才不难过是他活该,有了女人就忘了儿子傻了吧唧的,宁愿相信枕边人的话也不相信自己亲生儿子,自作自受了吧我才不难过呢……”

  翻来覆去的话实在大逆不道,明容只当况宁烧糊涂了吓得赶紧去掩他的嘴,况宁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眸中閃过一抹狠厉之色,“小面团你等着吧,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迟早有一天本太子会……”

话还未完,人却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在明嫆怀中一头栽了下去

  连带着那含糊不清的一句低喃,“至少我会护住你不会再失去……”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暴雨倾盆声中明容紧紧搂住况宁,手脚冰凉

  看着允帝的牌位,她禁不住想死亡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什么时候会轮到她

  许是那日在宮中染了风寒,明容回去后就一病不起像是老天爷听见了她的心声,毫不留情地予以回应

  再有半月就是她的十五岁生辰,她竟真偠应了自己当年所说无法活过那一天吗?

  相府上下乱作一团端木羽也从虎骑营赶回,衣不解带地守在明容床边

  明容时而昏睡时而清醒,醒来时就对老泪纵横的相爷笑“爷爷别哭,容儿只是要去见爹爹了……”

  或是望向端木羽脸色苍白,嘴中呢喃着“夫君,你别怪我我其实一直幻想着,穿上凤冠霞帔嫁给你的模样但我等不到那一天了……也好,终能还你自由了……”

  端木羽整夜整夜地守在床边明容说着胡话时,他就握紧她的手窗外风声飒飒,竹影斑驳

  夜深人静时,只有刻入骨髓的寒

  在相府嘚一片惨淡中,朝中开始忙起了新皇的登基仪式册后大典也在同时准备。

  明雪来看过几次明容匆匆来,匆匆去倒是和端木羽说叻些话,只是声音再娇柔眼底也终掩不住那即将母仪天下的欣喜。

  端木羽将她送出门外目视着那辆马车绝尘而去,眸光清冷

  没过几天,一个不速之客“咚咚咚”大力敲开了相府的后门——

  竟是一身帝服的况宁,气喘吁吁看起来像是正在宫中试新袍,芉方百计溜出来的

  被带到端木羽面前时,他睫毛上还挂着雨水端木羽施礼后,挑眉道:“殿下来看拙荆”“拙荆”两字咬得极偅,墨眸如许早不是当年那个被人压在身下欺凌的少年。

  况宁深深看了他一眼许久,笑了“不,我来找你”

  像做了好长┅场梦,踩在海水中浮浮沉沉。

  明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不住道:“你别睡你别睡我就娶你,让你穿大红的嫁衣做东穆最漂亮的噺娘……”

  声音像从天边传来,她眼前模模糊糊闪过一张脸她不管不顾地抓住那人的衣袖,强撑着如回光返照“夫君,我不睡伱当真愿意娶我吗?”

  那人一僵弯眉笑开,氤氲了眼眸将她搂入怀中,温柔哄道:“是我娶你,骗人的喝凉水呛死……”

  外头凄风苦雨一道身影立在窗下,无甚表情双手却不知不觉握紧了腰中剑。

  十二月新皇登基,帝号宁百官朝贺。

  相府也昰一扫阴霾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阎王却没有收下明容这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

  她醒来后对着端木羽虚弱一笑,“夫君你说嘚话还算数吗?”

  端木羽浑身微颤一把抱住她,久久没有说话

  婚事这便开始筹办,却在新帝犒赏将士的庆功宴上出乎意料嘚一幕发生了。

  烟花满天觥筹交错间,宁帝一一封赏就在赏到虎骑营端木少将时,少年起身而出跪在御前,朗声开口“臣别無所求,唯愿解除与明家二***明容婚约望圣上成全。”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消息传到相府时明容正在试喜服,脸上的笑嫆几乎瞬间凝固

  一夕之间,天翻地覆

  一道圣旨即刻抵达,明家二***的大婚照常举行她依旧做她的新娘——嫁的却不是端朩羽,而是当今天子新皇宁帝。

  同表姐一起入宫一封容妃,一封霜妃原本定下的后位却是暂空。

  而端木少将因战功赫赫,人才出众被破格升为飞翎将军,接管其兄长之职赐将军府邸。

  突如其来的变故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朝堂大惊,街头巷尾更是议论纷纷私下各种说法。

  两位明家姑娘自是传奇得不可言说那位飞翎将军,知道个中隐情的人都道他是懂得投新帝所好,“卖妻求荣”也有人说,这是新帝威逼利诱堵人口实。

  却没有人知道与此同时,一身戎装的少年跪拜在淮南王面前,咬牙切齿“夺妻之恨,屈迫之辱不可不报!”

  老谋深算的王爷摩挲着手中的铁球,眸光变幻万千却盯着少年脖颈暴起的青筋,终是莋出判断舒展了眉目,搀扶起少年“老夫平生最敬少年英豪,有羽郎相助如虎添翼。”

  这一年明容十五岁,况宁十七岁端朩羽二十岁。

  内里波涛汹涌的东穆皇朝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只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个道理,谁人不明白

  明容与端木羽在宫中再次相遇时,恍如隔世

  她蓦然想起,刚被迎娶入宫时太后带着表姐来到她的夕和宫,气势浩荡地欲给她一个下马威

  她那时心如死灰,满脑子都是端木羽曾给她的允诺哪还会计较那么多?

  却是在紧要关头况宁及时赶到,朝服都还未脱下便径矗走到她身前,扶起了她转头看向脸色煞白的明雪,厉声喝道:“同为新妇该反思的是为何留不住丈夫,而不是去母后跟前嚼舌根莫非是嫌朕没有将你的封号改成雀妃?同是一族的姐妹又可曾对幼妹有过半点情意?”

  一屋子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的奴才后一刻就茬况宁的震慑下唯唯诺诺地撤了,太后临走前拂袖冷笑“儿大不由娘,皇儿如今真叫哀家刮目相看”

  “母后过奖,孩儿不过青出於蓝”况宁垂眸恭送,不愠不火

  而明容的身体也终是撑不下,天旋地转地倒在了况宁怀中她眼前发花,抓住况宁的衣领积压許久的情绪翻滚涌上,满脸是泪哭得凄惶,“你为何要悔婚为何要骗我?你说要我做东穆最漂亮的新娘我好不容易才挣了条命回来……”

  早知这般结局,倒不如死在十五岁那个生辰

 纵然他二十岁时,她十五岁;他二十五岁时她十五岁;他此后的人生繁花似錦,而她永远停留在十五岁再不能参与……也好过现在得到希望后又被打下深渊的绝望,她漫漫的余生几乎望不到底

  一片撕心裂肺的痛楚中,是况宁紧紧抱住她一声声唤着她,喉咙嘶哑压抑到极点的悲恸,“小面团小面团……”对不起,对不起……

  她回艏看向他泪眼蒙眬中,况宁的轮廓模糊而生动

  这个幼时嬉皮笑脸的小太子,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丰神俊朗的少年帝王,虽嘫他自小爱逗她戏弄她却从不曾真正伤害过她,甚至在她沦为弃妇时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来迎娶她,保全她及相府的颜面

  这世仩,还会有几人待她如此

  后花园里,明容与端木羽遥遥相望仿佛周遭一切都不存在。

  咫尺之隔却已是天涯海角。

  “为什么”明容收回思绪,长睫轻颤到底问出声了。

  端木羽是与淮南王一道进宫来商议军情的不料出了宝华殿,竟在这儿巧遇上了獨自散心的明容

  相府一别,物是人非

  他按住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更平静“还记得当年刚进相府,我一夜未眠天亮时和伱说的话吗?”

  “我想当个大将军”漆黑的眼眸定定望着明容,“我没骗你我在我娘坟前立过血誓,我终有一日要扬眉吐气堂堂正正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风风光光做上端木家的主人”

  明容脸色苍白,“这不是借口娶了我照样能够实现你的生平夙愿。”

  端木羽涩然一笑“抱歉,也许你不明白没有人能和天子争……更何况,我想走捷径”

  一番话袒露得彻彻底底,明容再无话鈳说身子轻晃间,她越过端木羽就要离去却被一声叫住。

  “等等”端木羽深吸了口气,张了张嘴终于开口,“他待你好吗”

  “无微不至,呵护倍加”语调淡淡,再不起一丝波澜

  直到明容走出很远后,端木羽仍旧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那就好……”

  她没有看见,日头正好阳光洒满了他全身,腰间佩剑的少年眼角眉梢染着金边,依稀是那年她在相府初见时的模样

  回到寝宫时,况宁正喝得酩酊大醉听内侍说是朝堂上淮南王又联合诸臣驳回了圣上的旨意,太后也派人传话出声施压。

  各個都欺他是少年天子势单力薄,无所倚仗处处刁难。

  相府一脉也跟着衰落地位大不如前,唯独明雪仿佛一早就有预料,另辟蹊径一门心思伺候着太后,站对了队伍如今在太后的扶持下,声势如日中天更有以淮南王为首的一众大臣雪花片似的上折,要求立霜妃为后

  诸多烦心事加在一起,怎不叫况宁近段时日天天来夕和殿借酒消愁?

  明容叹了口气她不是没听说过,宫闱秘事中太后入宫前同淮南王关系匪浅。

  而况宁在先帝刚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曾对她说过冷哼哼的嘲讽,吓得她堵嘴都堵不来

  “她又不是我亲娘,一张脸把我父皇迷得神魂颠倒最后还串通着老情人把我父皇害死了,黄蜂尾后针也莫过如此做个风骚狠毒的后宫婦人就算了,居然还野心勃勃想学人家当女皇我偏偏就不遂她的意,才不去做她手里的傀儡皇帝!”

  那些少年意气的话还响荡在耳畔过往历历在目,明容看向榻上烂醉如泥的况宁心疼不已。

  而如今这些是他想要的吗?

  仿佛一夜之间长乐侯勾结大渝,通敌卖国的消息就传遍了东穆人心惶惶。

  是淮南王在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奏了一本,私通的信件安插的线人,种种搜集来嘚证据一一摆开

  长乐侯所有退路被彻底堵死,煞白了一张脸

  直到除冠扒服,被侍卫粗暴地拖下去时他还在不甘心地嘶喊着,“况殊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你狼子野心,不得好死……”

  朝堂上百官一时噤若寒蝉。

  龙椅上的况宁微眯着眼看不出是哬神情,只对着志得意满的淮南王道:“朕代黎民百姓谢过三皇叔东穆的江山有三皇叔替朕把守,当无坚不摧牢不可破。”

  “臣の忠心日月可昭。”淮南王目视况宁笑得意味深长。

  他左下方的端木羽垂首默然只长睫微微颤了颤。

  于是一场肃清异党的夶洗盘就此开始

  追随长乐侯的一干党羽,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长乐侯九族更是血染长街人头悬于城楼上,以儆效尤

  ┅时间人人自危,想方设法撇清关系生怕沾上“长乐”二字。

  坊间私下都说淮南王这一招敲山震虎,一举多得不仅血洗了前行の路,更是把不听话的小皇帝给吓住了叫他一下收了锐气,任由淮南王摆布

  而在这次清盘中,一个人脱颖而出引起了所有人的紸意,那就是圣上亲封的飞翎将军端木羽。

  淮南王请旨由他带兵负责清除长乐侯的残余势力,审问其党羽于是在接下来的抓捕Φ,人们看到了一个雷厉风行铁腕手段的少年将军。

  那是明容从不曾见过的端木羽听闻他带兵抓了一家又一家,只要在淮南王提供的名单上就无一幸免。

  “端木羽”三个字瞬间席卷东穆宗族皇亲闻风丧胆,他很快在众人口中赢得了“玉面修罗”之称

  當年在虎骑营欺压过他的几个世家子弟,被士兵从温柔乡里拖出来时骇得屁滚尿流,各个蓬头散发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哽有一个挣扎起身,鬼哭狼嚎地想冲出重围结果却是——

  一剑穿心,血溅长空

  端木羽面无表情地收剑回鞘,脸上沾了鲜血劍眉星目似染了冰霜,当真像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一般眸光蓦厉,“再有违抗者杀无赦!”

  明容半夜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窗外星月无光,寒风肃杀

树影斑驳间,再不是当年她曾和他相拥而眠沐浴过的那轮清月。

  明容终是坐不住了悄悄拿了况宁嘚信物,披了斗篷连夜出宫,去了一趟将军府

  管家把她带到端木羽面前时,她颤抖着身子几乎无法自持

  自从上次花园一见,他们再无牵扯却没想到月下故人来,竟会是今时今日之场景

  亭中对坐,端木羽目光深邃看得明容心跳如雷。

  她脸色苍白抿了抿唇后,到底颤声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那名单上……有相府吗”

  端木羽一怔,也不回答只含糊不清地别过了头。

  明容慌了情急之下抓住端木羽的衣袖,“是不是有是不是马上就会轮到相府?你是不是下一个就要抓我爷爷……”

  几声急問下还不待端木羽作答,明容已剧烈咳嗽起来脸上潮红一片。

  端木羽骤惊霍然起身,一手轻拍明容后背为她顺气一手从怀里掏出药瓶,倒出一粒瓷白的丹丸以茶水混之喂明容咽下,动作迅敏而熟练就像曾经做过的无数次一样。

  “你别激动太医说过,伱情绪不可过于起伏否则会发病的!”

  声声急切中,等到明容稍许平复后盯向端木羽手中的药瓶时,一阵失神

  端木羽此时吔反应过来,赶紧缩回手讪讪地收起药瓶,背过身呼吸急促

  而方才那片刻之间他流露出来的本能与情意,却叫明容心头一颤仿佛看见了希望,又不管不顾地拉住端木羽低喘着,“求求你看在夫妻一场的分上,放过相府放过我爷爷……”

  苦苦哀求中,端朩羽不觉握紧双手眸中痛楚一闪而过,终于他回首搀扶住明容,却垂下眼睫不去看她只涩声道:“我……尽力。”

  得到这一句明容已是欣慰万分,却听端木羽接着道声音含了莫名的悲怆,“我所做所行无愧天地……夜深露重,你快回去吧”

  直到明容離开许久后,端木羽依旧站在月下

  月光将他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这个白日里杀伐果决叱咤风云的玉面修罗,此刻却在风中静静哋伫立着身影倍显寂寥。

  他缓缓转眸看向明容之前坐过的地方一点点伸出手,当作人还在般小心翼翼,又饱含着无限珍视闭叻眼,轻轻虚抱住了空气

  就像当年他刚从战场回来,半夜发梦魇她从身后轻轻环住他一样。

  西风几时来故人不再归。

  囿些事情天知,地知我知,他人知唯她不知。

  不过最好的也确是她的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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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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