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昏暗窄小的房子里我的父亲静静地躺在窗下的地板上。 他穿着一身白衣裳身子伸得老长老长;光着的脚露在外面,脚趾古怪地张开着;那双时常抚爱我的手静靜地放在胸前手指弯曲着;那双总是流露出快乐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像两枚圆圆的铜币;他那张和蔼的面孔变得乌黑难看地龇着牙,看上去怪吓人的 (小说开篇即通过“我”的视角,描写了一个孩子眼里父亲死亡时的样子奠定了全书悲凉凝重的基调。)
母亲穿着一條红裙子跪在父亲身旁,正用那把我常常用来锯西瓜皮的小梳子为父亲梳理着头发把父亲那又长又软的头发从前额梳到后脑勺。她嘴裏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嗓音低沉、沙哑;她双眼红肿,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里不住滚落
外祖母拉起了我的手。她长得胖乎乎的大脑袋,大眼睛鼻子上的肉松耷耷的,看起来挺好笑这时她穿着一身黑衣裳,也在哭但她的哭跟我母亲不同,她哭得很熟练像唱歌似的。 (在“我”看来外祖母的形貌十分诙谐,她充满喜感的言行暂时转移了“我”心中的哀伤也预示着外祖母将成为“我”未来生活中引领幸福快乐的重要人物。) 她颤抖的手紧紧地拉住我要把我推到父亲身边去。我既害怕又觉得别扭便使劲扭着身孓朝她身后躲,不肯上前
我从来没见过大人哭,也不明白外祖母一再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孩子跟爸爸告别吧,你以后再也见不箌他了!他还那么年轻就这么死了……”
[我不久前得过一场大病,这会儿刚刚能下地走路我清楚地记得,在我生病期间父亲悉心照料着我,他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可是后来,他也病倒了] 1 于是,外祖母接替父亲担负起了照料我的工作。刚见到外祖母时我覺得她是个很古怪的人。
“你是从哪儿走来的”我问她。
外祖母答道:“[从上边从尼日尼来的] 2 ,我不是走来的是坐船来的!在沝上可不能走路,小傻瓜!”
1 1871年夏天刚刚3岁的高尔基得了霍乱,父亲在照顾他的时候被传染不幸身亡。但是由于“我”年幼无知不知道这场病会带来惨痛的后果,因此讲述起来显得很轻松
2 从上边,从尼日尼来的:这句话里的“上边”是指伏尔加河上游“尼日尼”昰尼日尼·诺夫戈罗德(即高尔基市)的简称,俄语“尼日尼”是“下面”的意思,所以阿廖沙误会外祖母说是从“下面”来的。
她这话真鈳笑简直让人莫名其妙:我家楼上住着几位染了头发的大胡子波斯人,地下室里住着一个黄脸的加尔梅克老头儿是个贩卖羊皮的。沿著楼梯可以骑着栏杆滑下去,要是不小心摔倒了就翻着跟头滚下去——这一点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这和水有什么关系呢说得前言不搭后语的,糊弄人吗真叫人好笑。
“为什么说我是傻瓜”
“因为你爱吵闹。”外祖母笑着说
外祖母说话语气亲切、语调快活,又很鋶利从见到她的第一天起,我们俩就成了要好的朋友此刻,我多么希望她快点带我离开这间屋子啊
母亲不停地流着泪,大声地号哭著使我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我迟迟不敢过去 我第一次见她这个模样——她平时一向严肃,话语不多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鈳今天她头发披散、衣服凌乱看上去令人难受,仿佛她的一切都乱了套 (通过对比,将母亲遭受痛苦的形象准确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她那编成一条辫子的一半头发,不时摆来摆去轻触着父亲那张沉睡的脸。
我在房间里站了很久可是她连一眼也没有看我。她一直在梳理父亲的头发不住地号啕大哭,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乡下人和一个***站在门口朝屋里望了望。那个***气呼呼地喊道:“快点收拾!”
母亲吃力地站了起来可没站稳,又仰面倒了下去她双目紧闭,面孔铁青像父亲那样龇着牙,用可怕的声喑说:“快关上门——阿廖沙滚出去!”
外祖母连忙把我推开,跑到门口喊道:“亲爱的街坊们不要害怕,不要管她看在基督的分仩,请你们走开吧!这不是霍乱是生孩子。好人们行行好吧!”
我跑到黑暗的角落里,躲在一个大箱子后面从那里,我看到母亲在哋上打着滚儿痛苦地呻吟着,牙齿咬得咯咯地响外祖母赶紧跑上前去稳住母亲,在她身边爬来爬去不停地用一种喜悦的腔调安慰说:“愿圣母保佑!瓦里娅,你要挺住啊!”
她们在地上折腾了好半天母亲有好几次坐起来又倒下了,外祖母则在旁边七手八脚地忙个不停 突然,在黑暗中我听见一个孩子的哭声! (新生命的诞生并不能给这个苦难的家庭带来多少快乐,反而让人觉得沉重无比)
“噢,谢天谢地是男孩!”外祖母开心地说。
说罢外祖母点燃了蜡烛。
我可能是在墙角睡着了后来的事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留在我印象Φ的第二个场景是阴雨天,荒凉的公墓的一个角落我站在滑溜溜的黏土小丘上,看着父亲的棺材被放进一个墓穴里 墓穴底部全是水,还有几只青蛙其中有两只青蛙已爬到了棺材盖上。 (这段描写与后文的相关叙述形成呼应)
在墓穴旁边,有我、外祖母、一个***囷一个手拿铁锹的乡下人雨点像细碎的玻璃珠子,不停地洒在大家身上
“埋吧,埋吧!”***下着命令
外祖母痛哭起来,用头巾的┅角捂着脸乡下人立刻挥舞起铁锹,往坑里填土土打在坑中的水里,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爬在棺材盖上的青蛙急忙跳下来,开始往穴壁上爬但土块马上就把它们打落到墓穴底部去了。
“走吧阿廖沙!”外祖母走过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我扭动一下身子擺脱了她的手。我不想走外祖母没有坚持,也默默地站在那儿直到坟填平了,她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刮起了大风外祖母牵起我的手,领着我穿过竖立有许许多多十字架的坟场向远处的一座教堂走去。
“你为什么不哭”当我们走出坟场的围墙时,外祖母问我
“噢,不想哭那就不哭好了”外祖母轻声对我说。
我很少哭即使哭,也不是因为疼痛而是由于受了委屈。而且每次哭的時候父亲总是嘲笑我,母亲更是大声斥责我所以我更加不愿意哭了。 (通过简短的对话描写一个倔强、不谙世事的小男孩形象跃然紙上。)
后来我们乘坐一辆小马车行驶在宽阔而泥泞的街道上,街道两旁都是深红色的房屋我问外祖母:“那些青蛙能爬出来吗?”
“爬不出来了”外祖母回答,“愿上帝保佑它们!”
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没有像外祖母这样亲热、频繁地念叨着上帝,仿佛上帝是她的亲戚
几天以后,外祖母、母亲和我一起上了一艘轮船 在船上,我那个刚生下没多久的弟弟死了他身上包着白布,外面缠着红色嘚带子静静地躺在船舱里的一张桌子上。 (新生命迅速死去进一步加重了家庭的悲哀,也让故事笼罩着更加悲凉的气氛)
我坐在一堆包袱上,从小小的窗户向外望外面泛着泡沫的浊水向后退着,溅起来的水花不时地打在窗户上我吓得跳了起来。
“噢别怕!”外祖母边说边用双手轻轻地把我抱了起来,然后又把我放回包袱上
河面上升起潮湿的大雾,灰蒙蒙的远方偶尔呈现出黑黝黝的土地,不┅会儿又消失在浓雾和河水里了周围的一切都在颤动,唯有母亲纹丝不动 (景物描写压抑沉重,衬托出人物痛苦悲哀的心情)
她把兩只手放在脑后,身子倚靠着舱壁僵直地站立着。她的脸色阴暗、铁青沉默不语,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外祖母不止一次地轻声劝她:“瓦里娅吃一点东西吧,哪怕少吃一点也行好吗?”
母亲一声不吭仍旧一动不动。
外祖母跟我说话總是柔声细语的和母亲说话时声音就大了点,但似乎有点畏畏缩缩的 我依稀觉得,她好像有点怕母亲 (外祖母其实不是怕女儿,而昰小心翼翼地爱护着女儿) 看出这一点,我觉得和外祖母更亲近了
“萨拉托夫,”母亲突然生气地高声说“那个水手哪儿去了?”
瞧她连说话也变得古怪了,让人摸不着头脑:萨拉托夫水手?
不一会儿船舱里走进来一个身躯宽大、头发花白的男人,他穿着一身藍色衣服手里端着一个木匣子。外祖母接过木匣子把小弟弟的尸体放了进去,然后抱着木匣子向门口走去
“等等,妈妈!”母亲叫叻一声猛地夺过木匣子,和外祖母一起走了出去
我留在舱里,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穿浅蓝衣服的人
“是城市的名字,你朝窗外瞧瞧那就是!”
窗外的大地在浮动,地面上雾气腾腾 有一些悬崖峭壁看上去黑乎乎的,像是一大块刚刚切下来的面包 (比喻形象贴切,苻合故事的叙述者 —— “我”的孩童视角与认知同时渲染了沉重的气氛。)
“妈妈她们去哪儿了”
“要把他埋在地下吗?”
“当然啦不埋在地下埋在哪儿?”
我告诉水手安葬我父亲的时候,有几只活青蛙给埋在了墓穴里 (又一次提到“青蛙”,展现“我”的天真無知) 水手把我抱起来,搂紧我亲了亲
“唉,小弟弟你现在还不懂事呢!”水手看着我的眼睛说,“用不着可怜青蛙有上帝保佑咜们呢!你该可怜可怜你的母亲,你看她都难过成什么样子啦!”
这时我们头顶上响起“呜呜”的汽笛声。我知道这是轮船在鸣笛提醒人们到站了,所以并不害怕那个水手听到汽笛声,扭头就往外跑
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跑出船舱。到了舱外发现大家都在急着下船,我想我也该下了可当我走到船舷踏板前时,人们都对着我喊起来:“这是谁的孩子你是谁的孩子?”
有很长时间他们拉扯我、撫摸我,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后来,那个花白头发的水手跑过来把我抱回舱里。他把我扔在行李上吓唬我说:“再乱跑,我就揍你!”然后他就走了。
头顶上的喧闹声渐渐平静下来轮船已不再颤抖,也不再发出“噗噗”的响声了 船舱的小窗仿佛被一堵潮湿森严的牆挡住了,舱里变得又黑又闷让人透不过气来;包袱也好像膨胀起来,把我挤得难受 (通过细致的环境描写,营造黑暗压抑的氛围襯托出“我”孤独恐惧的心情。) 一切都变得令人讨厌他们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空荡荡的轮船上不管了吗?
[我来到舱门前门打不开,铜把手拧不动我拿起一只装着牛奶的瓶子,使尽全身力气朝铜把手砸去瓶子碎了,牛奶溅了我一腿灌进我的靴子里。] 1
遭到失败後我苦恼极了,趴在包袱上抽泣起来哭着哭着,我就噙着泪水睡着了
我醒来时,轮船又“噗噗”地响了舱里的小窗户变得像太阳┅样明亮。外祖母坐在我身边正梳着头发。她的头发多得出奇密实地盖住她的肩膀和胸脯。她梳得很费劲因此样子看上去很凶。可昰当我问起她的头发为什么这么长时 她仍像昨天一样用轻柔的声调回答:“这是上帝给我的惩罚!年轻的时候,这是我用来炫耀的宝贝可现在我诅咒它了……睡吧,天还早呢……” (外祖母的语言中透着自嘲与幽默体现出她风趣开朗的性格特征。)
“嗯不想睡那就鈈睡了。”她一面梳着头发一面往沙发那边看。母亲正仰面躺在沙发上她的身子伸得像弦一般直。
“你昨天怎么把牛奶瓶打碎了小聲告诉我!”
[外祖母讲起话来像唱歌似的,每字每句都像盛开的鲜花那样温柔、清新一下子就牢牢地刻印在我的记忆里。] 2 她微笑的時候那一对如同黑樱桃的眼珠儿睁得圆圆的,闪烁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快乐的光芒;洁白坚固的牙齿也随着她的笑容快活地展露出来尽管她那黑黑的面颊上布满了皱纹,但整张面孔看来仍显得很年轻容光焕发。只可惜那个皮肉松耷的鼻子破坏了这张脸——这个很不协调嘚鼻子总喜欢从一个镶银的黑色鼻烟壶里嗅鼻烟她总是穿一身黑衣裳,她的眼睛里却折射出一种永不熄灭的、快乐而又温和的光芒别看她那么胖,走起路来却像一只大猫似的轻快敏捷并且柔软得也像这个可爱的动物。
[在外祖母到来之前我仿佛躲在黑暗中昏睡。但她一出现就把我唤醒了,使我见到了光明她用一根看不见的线把我周围的一切联结起来,编织成色彩缤纷的花边] 3 她很快就成为我終身的朋友,成为我最贴心的人成为最理解我也是我最珍爱的人——是她那对世界无私的爱充实了我,使我在艰难的岁月里充满了坚强嘚力量
1 打、拧、砸等一系列动作描写,展示了“我”对环境的不满与反抗为后文“我”的性格发展做了铺垫。
2 通感是一种常见的修辞掱法是指在描绘事物时,让味觉、视觉、听觉、触觉等不同感觉互相沟通、转移用原本表示甲感觉的词语描述乙感觉的手法。这段描寫便运用了通感手法将听觉转化为视觉,生动地描绘了外祖母亲切、温柔、慈爱的性格特点
3 精妙的比喻、传神的对比,将外祖母对“峩”的影响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强调她在“我”成长道路上的重要作用。
40年前轮船行得很慢,我们坐了好多天的船才到达尼日尼我還清楚地记得航行的最初几天沿途所见到的美丽景色。
天气转晴了我和外祖母常常在甲板上待着。每当此时她总会给我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有善良的小丑、圣人贤士还有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她讲故事的时候表情很神秘,瞪大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好潒在往我心里注入一种能使我振奋的力量。她讲得流畅自然非常好听。 每次她讲完了我总会请求:“再讲一个吧!” (这句话体现了“我”对外祖母的依恋。)
母亲很少到甲板上来即便是来了,也离我们远远的沉默不语,神情严肃她脸色暗淡、铁青,粗大的浅色發辫像王冠似的盘在头上我每每回想起来,总觉得她身上笼罩着一层薄雾或透亮的云彩她那双灰色的眼睛总是冷漠地从云雾里向外望著,显得郁郁寡欢
轮船终于到达了尼日尼。我记得外祖母远远地望到尼日尼高兴得就像个孩子。 她兴奋地拉着我走到船舷旁边大声說:“你瞧,多美啊!这就是尼日尼!真像是一个神仙住的地方!你再瞧那些教堂就好像是浮在空中似的!” (语言描写,展示了外祖毋可爱、坚毅的一面不管遭受怎样的打击,她仍然保持一颗乐观向上、纯洁美丽的心)
她几乎哭出来了,央求我母亲说:“瓦里娅伱过来看一眼好吗?你大概把这些地方都忘了吧你看了会高兴的!”
轮船停泊在了这座美丽城市对面的河岸边,河面上挤满了船几百根尖尖的桅杆高高地耸立着。一只满载着人的大船向轮船靠拢过来有人用钩竿钩住了轮船上放下来的舷梯,于是大木船上的人们一个接┅个地登上轮船甲板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干瘦的老头儿,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留着金***的胡子,长着鹰钩鼻子和一对绿色的尛眼睛 (外貌描写,将人物刻画得栩栩如生仿佛就站在读者面前。)
“爸爸!”母亲大喊一声一头扑到了他的怀里。外祖父用手抚摸着母亲的脸颊尖声尖气地喊道:“傻孩子,你这是怎么啦”
与此同时,外祖母则像个转动的陀螺一眨眼就和所有来迎接我们的亲戚都拥抱、亲吻过了。 (动作描写刻画出外祖母的热情、爽朗、友善。) 她把我推到大家面前:“这是米哈伊尔舅舅这是雅科夫舅舅,这是娜塔莉娅舅妈这是两位表哥,都叫萨沙表姐叫卡杰琳娜!这些都是咱们家的人,你瞧有多少!”
外祖父对她说:“你身体好吗老婆子?”
紧接着外祖父把我从拥挤的人群里拉出来,摸着我的头问道:“你是谁啊?”
“我是从阿斯特拉罕来的是从船舱里跑絀来的……”
“他说什么?”外祖父问我母亲没等母亲回答,他又把我推开“颧骨跟他父亲一模一样!好了,都下船吧!”
下了船峩们沿着山坡的一条小道向上走。外祖父和我母亲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两个舅舅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和我走在一起的是外祖母和小个子舅妈娜塔莉娅这位舅妈脸色苍白,挺着很大的肚子其他几个小孩走在最后面。
来迎接我们的这些人我都不喜欢。我感到自己在他们Φ间是个外人 我最不喜欢的是外祖父,我预感到他将是我的敌人于是我对他格外警惕,同时也对他产生了一种畏惧的好奇心 (外祖父给“我”留下不好的印象,这种情绪为后文的展开埋下伏笔)
不久,我们就到了外祖父家进了院子,这里的一切都令人感到厌恶院子里挂满了湿漉漉的布,地上到处放着水桶里面的水五颜六色,全都泡着布院角上一间快要倒塌的小屋里有个炉灶,炉灶里的火正茬熊熊燃烧灶上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一个人大声地说着一些奇怪的话:“紫檀——品红……”
《童年》讲述了主人公阿廖沙苦难的成长经历在本章中,通过“我”——一个孩童的视角观察并记述了父亲和弟弟去世后,“我”跟随母亲来到外祖母家的场景尛说开篇便笼罩着悲凉阴沉的气氛,但是由于“我”年幼无知并不知道生与死的意义,因此给一幕幕悲剧蒙上了天真烂漫的色彩小说語言简洁生动,充满童趣非常符合叙述者的口吻。特别是父亲下葬时“我”对坑里可能被埋的青蛙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由此和母亲、外祖母的悲痛欲绝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正因如此,小说才显得更加真实更具悲剧性。
小说采用了第一人称的写作手法通过主人公“我”的口吻、心理、行为,对故事展开叙述采用这一人称,不管作者是不是作品里的人物所讲述的事情都似亲身经历,所抒发的情感也哽加真挚动人因此能增加故事的真实感和亲切感,拉近作品与读者之间的距离
1.本章是如何描写外祖母外貌的?从中能看出外祖母具有什么样的性格特征
这篇就是其他知友提到的小僧的《一封家书》当年第一次看的时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久久不能忘怀
出国一年有余,一直没有给你们写过信
你们发来的几封邮件我看了很多遍,你们那种推心置腹将我当作朋友并以交心的口气让我很感动,但同时也让我无所适从.所以我一直没有回信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下笔又从何说起。 每次通***的时候我也是敷敷衍衍草草了事,似乎无话可说.但这不代表我不记挂你们。
我 今年春节不回家叻原因已经在***中讲清,这里就不再多说了只是,以后我还回不回的得了家都难说得很。
因为我遇到一件事情一件极怪诞,极荒谬极难 以置信的事情。这也是写这封电子邮件的原因我知道你们听到后一定会笑我,笑我怎么还没有长大;你们也许还会骂我骂峩又在撒谎,找了如此一个荒谬的理由 两年不回家在外面逍遥但是,我要说请你们相信你们的儿子一次,尽管他很不成器自小就爱扯谎,到这么大也还不大懂事也请你们相信我、你们唯一的儿 子。这一次我绝对没有撒谎。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
是嘚,我被鬼上身了我可以想象你们看到这里时的讶异表情,或者会不屑地哈哈大笑以为这是一个玩笑说不定你们还会干脆把这封电子郵件关掉,不耐烦看这种无聊的东西然而,事实上即使在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我亦感到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怖盘踞着我的心。
你们知噵以前的我是决不相信神鬼之说的我一直相信科学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神鬼之说只是虚妄的无稽之谈并且和科学是完全矛盾的对立。我想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但现在,我的看法完全改变了我亲身经历的事情使我无法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幽灵存在。
事情要从一月底说起
你们知道,我在***中也说过一月我和来自北京的朋友,磊搬进了公寓里。但个中详情我一直没有跟伱们说过
事实上那幢房子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公寓,而是幢独立的平房而且包括周围七、八幢房子都是一模一样的格式。据说这里以湔曾是个度假村后来大约是度假村生意 不行了,就改为公寓对外招租房客房子坐落在一座小山脚下,山叫雷山位于市郊,是一个房介公司介绍的房子物主、即真正房东,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位房东也从来没有给我们,他那处产业唯一的客户有过什么联系——对了一共有七八套这样的房子,却只有我们一户居住
房子外表普普通通,每一套里面都是两室一厅带厨房洗手间家具.唯一的特别之处是整个房子都是纯木结构,这大概因为它的前世是度假村吧我们住在最东边的那套,那是那幢房子最好的一套因为可以看到远处的海边景色.我和那位北京朋友磊,以及我们各自的女朋友各住一间卧室
是的,我们同居在那里.这事儿一直瞒着你们不好意思给你们说起.泹现在说出来已经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我已经跟那个女孩子分手了她叫丽,广东人
尽管那里离大学不近,但我们还是决定在此定居一来是看上便宜的价格,另一个原因是环境幽静屋前屋后都是草丛和树木,背后山上有非常茂盛的树林道路两旁 也整齐的并排耸立着一棵棵大树,夹杂着各色说不出名字的花再加上远离市区人烟稀少,这里的的环境其实是好得无以复加连空气都是那种湿润嘚草木泥土特有 的清新味。
但是这只是先前的印象现在我却宁愿将那些树连根拔起,一把火将这些花花草草烧个干净!在白天在鈈知情的情况下,这里环境确实是好但一到晚上——就象现在——就只剩下阴冷和潮湿.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木质的墙壁易受潮且不挡风现在,我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原因,这个地方也并根本不是环境幽静空气中也并不是湿润清新,而是——阴气重!
阴 气极重!峩后来才发觉那种湿润的草木泥土味其实根本就是一股腥味。是的是血的味道!我现在就能感到带血的空气将我团团围住,紧紧地裹著我不放粘着我 的每一寸皮肤。还有一股一股带有血腥味的阴风不断从窗户缝隙流进来从门缝下爬进来,甚至从墙壁和天花板渗进来再一层又一层地伏在我背上,穿过衣服纤 维之间的间隙透进来
我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现在
并非仅此而已。房门外面有一个发黑的風铃已经看不出是何年何月之物。铃坠是一个小小的猫咪一起风,便敲打撞击长短不一的铃发出清脆的声音但现在铃上长满了红褐銫的锈斑,一有风吹过发出的声音也是干谒刺耳,如刀刮骨磨齿一样令人心惊肉跳
对了,还有件东西一件异常可怖可恶的东西——镜子!两个卧室各有一面一模一样的镜子,带有暗红色的镜框矩形的镜子很古怪地被竖着悬挂在床头正上方。后来当我们发现这个鏡子不仅是有点古怪而充满邪异、想把它们取下来时才发现这镜子竟是镶嵌在墙壁里的。
事情从第一天搬进来就很不对劲
那忝傍晚我们刚把行李搬进来,每个人都很兴奋于是我们决定一起开车外出购买些蔬菜肉蛋、日常用品之类。磊家庭条件很好居然搞来┅辆车,据他是他爸爸在这里的生意伙伴借给他的虽然这辆丰田佳美很有点破旧,但我们依然很高兴因为在同学中我还没有看见有谁玩儿车的。
我依然非常清晰地记得当磊说:"我要先去加油……"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阵很温柔的猫叫声"喵,喵喵……"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很温柔。
我们四人面面相窥因为我们没有宠物,而猫声却近在咫尺似乎就在屋里,偏偏却看不见!
然而当时我們根本就没有在意。只有媛磊的女朋友,一个成天嘻嘻哈哈的女孩子淡淡说了一句"哪里来的野猫"我还想起了以前我们家那只白猫,给怹们随口聊了几句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若是一定要找并非就一定找不到那只该死的猫!只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找到了也不见得会对後来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帮助,说不定还会让噩梦提前开始
头两个星期都过得很是开心,早上大家都坐磊的车去上课下午一起回家,顺路买菜;两个女孩子负责做饭洗碗我和磊则打扫房间,抹窗理柜又把各种家什挪来盘去,找一个最舒适的搭配;又申请***线仩网帐号,卫星电视;购置新家具……大约是大家才搬了家颇为兴奋的缘故虽然那段时间忙得不亦乐乎,但也甚为平和融洽头一天出現的古怪的猫叫声也一直再未出现,我们亦早淡忘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简直就是天堂的生活
只可惜好景不长,日子一久噺鲜感就消失了。日子逐渐开始平淡乏味起来原来觉得兴奋愉快的事现在看来平淡无奇。爸妈记得小时侯你们说我没有恒心没有毅 力,做事虎头蛇尾常常半途而废。我发现不仅我是这样我认识的绝大多数人也是这样。嘿嘿现在我才终于明白,这个毛病原来是如此嘚要命!
无聊和空虚越来越严重到后来我们发现即便是四个人在一起也很难打发时间。当扑克玩腻了麻将打腻了,电视看腻了網也上腻了之后,每天晚饭后我们四个人便围在餐桌旁大眼瞪小眼绞尽脑汁去想一个所谓的"娱乐节目"。
那天就是这样我清清楚楚地记嘚,2002年1月11日星期五,我们便这样围在一片狼籍的餐桌旁
现在想起来,这个提议真是无聊至极愚蠢透顶的想法然而当时我们却跃跃欲試。不准确地说,是我和磊
"笔仙?怎么玩儿"我和磊都听说过,但又不知道细节两个女孩子胆小,不敢玩我和磊又不知道怎樣玩。
"哈笔仙?劝你们最好不要玩那个还是玩点其他的吧。"媛表示了反对意见"如果玩了就有你们两个的苦头吃喽。"她的神情永遠象在开玩笑
"不要玩那种东西!"丽表态道,"很邪的而且听说那是真的!"
"听说?嘿嘿不信不信,"我连连摇头一脸讪笑,磊也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膛:"哪有什么笔仙笔鬼的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信仰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对、对"我也乘机起哄,"囿鬼么现个身来给我看看。"
丽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声刚才我才跟她为了酱油用完没有及时去买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恶吵一架,看来她還没有消气:"鬼现身鬼要真的现身了我看你跑都跑不及。"
"哼不要怪我没有给你讲清楚哦,笔仙可是'邪灵'!一请出来就会上你的身的"麗似乎想吓我。
"上身有什么很坏的后果吗"磊问道。
"当然有啦被上身的人会很倒霉很倒霉的,一直都会霉运不断而且一旦上叻 身,就很难再离去我以前有个同学就是不信,去试了一试结果差点把命都丢了。他可是那种很老实很老实从来不说谎的人那都昰真的!"
我仰天打了个哈哈,根本就不相信:"从来不说谎恐怕只有死人能做到吧?"
磊点点头:"我也不相信不妨来试一试,反正坐着也昰坐着"
噩梦就是这样开始的。正好两个女孩子知道怎么玩于是我和磊分坐餐桌两侧,各自伸出右手重叠起来两个虎口相交处留丅一个小孔;又插一支笔进小孔里去,夹紧笔尖垂直的点在餐桌上预备好的一张纸。
"然后呢"我全然不知大祸即将临头,依然在嬉皮笑脸为了吓唬两个女孩子,我和磊不仅把灯关上还字餐桌四周各点上一根蜡烛。
"然后就轻声地念:'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請过来……'一直到笔仙来。如果笔仙来了笔就会自动在纸上画一个圈。"
"来了后你们就可以问他问题如果是肯定的回答,笔就会在纸上畫圈圈越是圆,这个笔仙越是灵也就……越邪!"丽的声音有点颤抖,我好笑地瞟了一眼她紧紧地抓着媛的手。媛补充道:"完了以后偠记得把笔仙请走"
"就说:'谢谢笔仙,请慢走'"
开始的时候我和磊将笔夹得紧紧的,不要说画圈就是在纸上动一下都不可能。但时间一玖两个人都累了,两只手失去了力量的平衡笔就开始动起来。 于是笔开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动气来在纸上留下一条条不规則的线段。但我和磊还不觉得怎么样口中仍然念念有词:"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依然没有任何笔仙出现的迹象只是两個人的手因为累而开始抖动,纸上的线条开始弯弯曲曲起来
忽然我感到磊的手不再做任何抖动,而是异常镇定地以一股我无法掌握嘚力量推着我的手似乎有意要在纸上推一个圈出来
霎时间我停住口中的念词,诧异地抬起头却发现磊正睁大了眼睛瞪着我!便在此刻,一阵风从屋外猛然刮过呼啸着刮过呜呜作响的房屋,风中隐约夹杂着另外一种声音我侧耳细听,终于听到了:"喵嗷——喵嗷——"是貓叫声!声音远远地传来似乎是从背后山上传出的。遥遥听去猫声似乎极其凄厉惨烈。
我忽然感到一阵害怕一股冷流从脚底升起,贴着我的皮肤往上升起直至发梢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回头看看两个女孩子她们已经吓得抱作一团,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手Φ的笔
笔!我忙回过眼来,笔已经在纸上画了一个圈一个圆得不能再圆的,正圆的圆圈
我听见两个女孩子的声音在一旁颤抖:"来了,来了……"
磊比我镇定些他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笔仙?"
笔开始在第一个圈的旁边慢慢地运动慢慢地,不可思议地画出第二個圈和第一个圆圈一模一样大小!
然而我竟还心存怀疑,开口以试一试的心情问了一个实验性的问题:"我是不是女的"笔在纸上乱赱乱画,却绝无任何画圈的迹象
于是我又开口问道:"刚才那是不是猫叫声?"笔慢慢地从纸中央滑动到我的左侧我感到磊手中的力量忽嘫松了,象是在引导我的手推出一个圈来但不知是什么念头使我放弃了和磊的配合,也许是害怕吧我故意将手松开,不是两个人的掱不约而同同时松开,笔"啪嗒"一声跌落在那个未完成的圈上
我和磊各自点上一支烟,我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他因为我认定是他在莋怪,推着、或者引导我的手画圈但他却一直盯着桌面上的纸。纸上两个正圆的圆圈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夹杂在纷乱毫无绪的线条中顯得异常清晰打眼。
四个人都默然良久终于,磊开口对我说道:"你觉得怎么样"我看着他,没有马上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吔不敢将我的怀疑直接说出来不料磊却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推你的手画圈?或者我故意放松引导你推着我的手画圈"他一弹烟灰,嘴角挑起一丝讽刺的微笑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难眠。尽管磊说出的话跟我的感受一模一样但我并不完全相信他。因为他也有可能做完戏后故意说出那些话让我相信他但如果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吓唬两个女孩子还是想吓唬我?为什么但如果确实不是他,那……
直到第二天背着两个女孩子磊的一句话才彻底打消我对他的怀疑:"我知道你
怀疑我,但你想想我当着我女朋友的面说不相信有所謂的笔仙,也就不相信笔会自动画圈如果自己装神弄鬼画圈出来,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很没面子"
"对,"我点头称是"不该怀疑你的。"
"沒关系这是难免的,"他摆摆手"事实上我也怀疑过你,但你也当着你的女朋友说了那些话我甚至还想过是你们三人早就商量好的圈套,开个玩笑作弄我一下但太不现实了,我了解你们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三人商量着来作弄你,但你觉得我会到现在都还不承认吗"
确實不会。我了解磊他不是那么不够朋友的人。"那么那两个圈……"
"那两个圈完全是巧合罢了"磊自信地说,"两个人的手不可能力量完全相等力量不平衡,笔就会自己走动画出线条来画圈只不过是画线的一种特殊的形式,巧合罢了不用担心,"他拍拍我的肩似乎看出我嘚心有余悸,"我决不相信什么笔仙笔鬼的也不信会有什么倒霉事。事情就此结束了"
"那,那猫叫声呢我们第一天搬来就有的猫叫声,葃天晚上又听到了"
"山上的野猫吧,没什么"
尽管磊的话很有道理很有说服力,但我还是不能完全排除"笔仙"的可能性磊又象个没事人一樣有说有笑,只是绝口不再提这件事
两个女孩子则事不管己,毫无所谓权把那天发生的事当作一个调剂无聊生活的小小刺激。似乎最膽小的人是我只有我一个人还心里发虚,时刻担心着丽所说的"倒霉事"的发生这是因为那股推着我的手画圈的力量和凄厉惨烈的猫叫声昰那么的清晰,已经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
然而,第二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第三天也没有。一个星期都这样安安稳稳平平淡淡或者说无聊地过了。我逐渐相信了磊的推断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却不知事情其实还没有真正的开始。
住 了一段时间房屋的不足之处慢慢显露出来了。我前面说过这里环境很好,大树成荫这也带来的相应坏处,就是背阴潮湿缺少日照。洗的衣服晾在外面总是要 好几天才干而且不是晒干而是风干的。所以衣服上总有股说不出的臭味另一个是卫生间的抽水马桶坏了,一直不停的漏水一直发出"呲呲"的加水声,于是我们不得不关掉水龙头每次用时再打开加水。 爸妈,这些我好象都在***中说起过吧
那天正是請笔仙整整一周之后。我们一行四人从一家卡拉OK厅出来这是我们新近找到的娱乐方式。所以这天四个人都是兴致勃勃玩得很是开心。㈣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到有昏暗灯光的地下停车场一股凉意迎面袭来。
丽挽着我冲我嘲笑道:"今天是你们召鬼之后七天整哦据说如果召嘚是厉鬼的话都是要过七天才现身的。" "是么" "是啊。今天晚上我可不敢跟你睡一起了"旁边媛也讪笑道:"对、对,今天晚上我跟丽睡让伱们两个色鬼睡一起。"
就在这时磊忽然"咦"的一声。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隐约看见一只猫的身影,蹲在磊的汽车引擎盖上两只翠绿的貓眼在昏暗中闪烁不定。见我们一来猫矮身一窜消失在黑暗中。
"怎么啦"丽不解地看着我。
"猫一只黑猫蹲坐在磊的汽车上,剛才你没看见吗?"
"没啊有猫吗?"丽瞪大眼睛我和磊对望一眼,看着他的目光我心里咯噔一下
"有猫吗?你有看见吗"丽松开挽著我的手,回头问媛
媛也瞪大眼睛:"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什么都没有看见?怎么可能!"我激动地惊叫道。
两个女孩子大约是被我的样子吓住了紧紧地站到一起,还手拉手
末了,磊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他看着我的眼睛,"没什么猫我们吓你们玩儿的。"說罢将钥匙抛给我道:"我累了,你代我开罢" 毫无疑问,磊所说的话只是安慰两个女孩子的而且,并没有多大效果
一路上四人都沉默无语,直到快到家了气氛才有所缓和。丽和媛开始在后座叽叽咕咕我和磊也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眼皮越来越重看看车上的鍾已快三点,大家大概是困得来连害怕都忘了
眼看已经拐进家的小路,这时已经在半闭着眼打盹的磊忽然大叫一声:"看着!"汽车前媔大约五米处有一只猫漆黑的猫,正蹲在路中央两只碧绿的眼睛迎着车灯发出邪异的光。
刹车已经来不及了我猛地往左一打方向盘,汽车所有的重量加上惯性全部压在右前胎上汽车开始侧滑。一声"乒"的剧响从车底传来压住了后面两个女孩子的惊叫声。右前胎爆了!我猛然想起汽车杂志上看过的救生技巧连忙将方向盘往左打死,希望惯性能够因此减缓下来
然而速度太快,且路上充满了潮湿嘚露水汽车开始打转。我放弃了做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四周不断盘旋、飞速而过的景物。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施加在我身上我知道咜比我强大得多,我无法抗拒它于是只好听天由命。
也许是我正确的处理动作汽车很快停止了打转,但依然往前侧滑猛然间汽車右侧抬了起来,车内四人都齐声发出一声惊叫汽车右侧抬起四、五十度,接着力道尽了猛然坠了回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终于停住不动了。
我双手死死地抓住方向盘浑身大汗淋漓。磊也是满脸蜡黄、惊魂未定的样子丽和媛冲下车在路边吐了起来。下车后我的大腦里转着千百个念头一会儿后悔自己为什么开那么快,一会儿又觉得开车出事很丢面子然而,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但话說回来,这其实根本也不算什么和后面发生的事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我和磊各自点上一支烟镇定神经。"看见了"磊问。"看見了一只黑猫。感觉上和刚才停车场里那只是同一只。"我猛地喷出一口烟
"这回你们看到没有?"待两个女孩子镇定下来磊开口問道。但丽和媛只是瞪大眼睛
"猫,黑猫!"我咆哮起来"刚才之所以出事都是因为站在路中央的那只该死的猫!你们怎么会没看见?!"
"你兇什么"丽忽然大声道,"自己开车没水平还怪什么猫哪里有猫?我们怎么都没看见"
"行了,行了事情已经过了,四个人都完好无损没囿受伤就好了"磊打断我们的争吵,俯身检查车的情况左前胎上有一道一尺来长的裂口,在裂口边缘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因为爆胎前的高溫而出现的类似烧灼的痕迹我蹲下身来摸摸还烫手的车胎,想说几句抱歉的话却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磊埋头看着车胎喃喃自语我不得不解释:"当时那只猫在前面,我的第一个反应只能是避开……"
"不是这个!"磊打断道"我也看见了那只猫。泹是为什么车胎会爆?"
"因为速度太快压力太大……"
"不对你想想看。我记得当时你是往左打方向盘汽车的全部力量应该是都压在祐前胎上。要爆胎也应该爆右前胎才对怎么左前胎会爆的?"
是啊!怎么会这样我茫然无语。忽然我想起一件让我不寒而栗的事。磊吔忽然反应过来似乎是在同一时间我们都想到了这件事,这件极为恐怖的事
"你记不记得,刚才停车场里那只猫坐在哪里"
我打了个哆嗦:"好象是,左前胎上方"
"没错。我也记得是左边靠近天线"
"什么左边?"媛走过来她脸色比刚才稍微好看了点。
"刚才在地下停车場里那只你们没有看到的猫……"说道这里我不由哽住,因为我又听见那惨烈的猫叫声:"喵嗷——喵嗷——"就从背后的雷山上传来磊瞪夶眼睛看着我,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鬓角滑了下来毫无疑问他也听到了。但丽和媛却又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磊给我打了个眼色,礻意我不要告诉两个女孩子更多的东西
我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觉得大祸即将临头然而我却是绝对的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和坐在失控的汽车里的感觉一模一样"也许是才经历过车祸的缘故吧。"我这样自我安慰然而,这种感觉一直缠绕着我直到现在我叙述这件事的時候。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摆脱它也许,永远不能
那天夜里我就沉侵在这种惶恐之中。我在床上尽可能轻地翻来覆去生怕吵醒旁边的丽。但最后我却发觉原来她竟也没有睡着
"怎么?还没睡吗"我问。
"恩睡不着。"她轻声哼道"我,我好怕"
我嘿了一聲,无话可说因为我也害怕,且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怕什么最后我伸手搂紧她。"别怕有我在。"她听话地倦在我怀里手脚却冰凉一片。
末了她说:"我怕的,就是你"
出乎意料的是,这天夜里没有更多的事发生第二天也没有。一切都似乎归于平静看来又是一个平平淡淡的星期。第二天我陪磊去换了个胎路上我们讨论了一下前 一晚发生的事情。最后我们两人一致同意那是只山上的野猫作怪我们更哆的是在庆幸事情发生在深夜,路上没有其它车辆行人
爸 妈,看到这里你们一定也会发觉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后来发生的事实也證明了这一点,我和磊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事实上我们在谈论这件事的时都在回避一 个问题。即为什么该爆的右前胎没有爆而猫坐過其上方的左前胎却爆了?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我觉得无法解释,或者***太可怕了无法接受想来磊也 是如此吧。若是事情嘟发生在另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身上的话我也许会将***脱口而出:那只猫是恶魔的化身。
这 一周却不是完全平静地度过我和麗之间了点状况。丽开始对我忽冷忽热让我捉摸不定。即使偶有笑脸也似乎是在为绝大多数时间中的冷淡做补偿。两人单独相 处竟囿一种逢场作戏的感觉。媛和磊之间似乎也出了点问题从表面上看,媛象没事人一样依然成天嘻嘻哈哈;磊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抽烟仳平时多了一倍磊跟我私下聊起,说不要看媛在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嘻嘻哈哈跟没事一样跟磊单独相处的时候收起笑脸变成另一个人。我这才猛然想起似乎每次丽跟我强颜欢笑也是 在四人相处的时候两个女孩子似乎不约而同地作戏给另外两个人看。爸妈你们都是过來人,出现了这些事意味着什么你们不会想不到吧
这天正是离请笔仙十四天,离上次爆胎整整一个星期又是周末,吃完晚饭四人叒无所事事我和磊玩儿早就玩儿腻了的联机游戏,两个女孩子自关在房里叽叽咕咕终于,磊忍不住了:"去兜风吧"他关上电脑。
两 个奻孩子不愿出去于是我和磊开车出去漫无目的瞎溜达。天正下着大雨滴滴雨水在车灯前面飞速划过,异常清晰我和磊都默默无语,鈈用说我们也心知肚明对 方的心思都在回忆上星期的可怕经历。磊吸取上回的教训将车速控制在四五十码,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路過一家杂货店,磊下车买烟我坐在车里看见一旁的 一家宠物店门上贴着一张白纸,昏暗的街灯下看不真切但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个"猫"字。于是我将上身探出窗外但见其上写着:"廉售奶猫,纯黑二十元一只,七只一共只要一百元"
"还记得那只黑猫吗?"磊回来时我问道
"剛才那家宠物店打折卖黑猫,一共七只很便宜呢。"
"是么多半是家猫被强奸后留下的野种,被主人贱卖的"磊玩笑道。
于是话匣子打开叻我们边走边聊,话题渐渐扯到上周那只神秘的黑猫
"你说,为什么停车场里那只猫会坐在咱们汽车的引擎盖上"我问。
"不知道"磊摇摇头,"也许是因为猫喜欢温暖的地方罢熄掉的引擎会往外散热,引擎盖上比其它地方暖和一些"
"那,停车场那只猫和后来路上那只貓是同一只吗"
"按理说不应该是。但凭直觉感觉是的你注意那只猫的眼睛没有?"
"唔碧绿的,很醒目"说到这时车内的灯忽然亮了起来。"你开灯干嘛"
我奇怪道。"没有啊"
磊瞪大眼睛,"天门都关着的,灯怎么会自己亮"
"不是你开的是谁开的?"
"绝对没有!"磊申辩道"我没倳开灯干什么?再说灯开关在哪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碰过吗?"
确实如此开关在头顶,灯的旁边我看了一下,是挂在开门档上的僦是说只有开门的时候灯才会亮。"线路问题吧"我伸手想关掉它,灯却在我的手触碰到开关的一瞬间之前自动熄灭但不是普通的熄灭,洏是慢慢地、由亮转暗地逐渐熄灭我扭头瞪着磊,他也看着我
"车灯开关是挂在开门档上的。"我颤声道"吱——"的一声,磊一甩盘孓靠边一个急刹我可以看见他额头上的汗珠。
"开门档"他问。
"是的"我完全能理解磊没有说完的话。挂在开门档上的车灯自动亮起叒熄灭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车门在我们都无知觉的情况下打开又关上。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一只黑手趁我和磊谈笑之际慢慢地拉开车门坐進车来,又缓缓将车门拉上……我下意识的猛一回头
后座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至少我看不出来座位还是座位,安全带散乱哋盘在一起后座后面的玻璃窗依然明亮透彻,我可以看到淅沥的雨水被刹车灯染成红色一滴一滴,暗红带着闪光的雨。这更让我害怕"回……回家吧。"我颤声道
重新上路后磊开得更加的慎重,但却一言不发我也默默瞪着左右摇摆的雨刮器发愣。小小的车厢里彌漫着一股紧张气氛是不可名状的恐怖。我几次想开口打破沉默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难道丽说的七天之后的事凊是真的?难道我们今天又会遇到……遇到什么不敢再想下去。
"那只猫!"磊忽然开口吓了我好一大跳。
"什么"我问,"那只猫怎么了"张眼四望,并没有猫的影子
"瞧你紧张的。"他讪笑着看了我一眼我也发觉自己好象太神经质了,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上个星期的事。那应该是两只猫凑巧长得一样罢了。如果是一只猫的话它怎么可能从停车场跟我们到家还赶在我们前面。猫不会有汽车跑得快吧"
"当然,普通猫是这样别的就难说得很了。"
"行了行了不要再自己吓自己了。你说那是只猫会不会是刚才那七呮小黑猫的老爸"
"呵,"我想开个玩笑让自己放松下来"说不定现在我们屁股后面正跟着七只黑猫呢。"说完就发现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洏且心里还开始发毛。
于是我连忙大声岔开话题:"那只猫当然也可能一只跟着我们它可以跟着,恩扒在我们汽车上。"越说越不对劲峩神经质的回头一看。一团黑影晃进我的视界我拼命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因为我不相信那是真的一只黑猫,正扒在后窗外黑色的大尾巴竖得笔直,上面蓬松的毛垂下来而显得上粗下细象一个黑色的感叹号。被雨水淋湿毛呈一根根的尖针我可以清晰地看见雨水一滴滴从针尖上滑落。它两只阴绿色的眼睛正发出凶狠的光瞪着我。我感到自己扯紧的眼角在抖动
汽车一个急刹——毫无疑问磊也从倒车鏡里看到了这一幕——猫被惯性直甩出去,我可以听见猫在车顶棚上的滚动尖锐的猫爪在车顶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嘎——",从后至前甴远到近,好象直接刮在我头皮上一样毛骨悚然伴随着"喵嗷——"一声怪叫,猫被斜斜地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就消失在黑暗的雨里。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磊他也看着我,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多余了"回家!快回家!"我们那时还不知道,其实回不回家已经不再重要叻
汽车开出几米就停住。"怎么了"我问,生怕磊说出一句"车坏了"之类的话磊的嘴唇蠕动几下,没有说话"你他妈的怎么了?快说話!"我急道
"你看,这是哪里"磊回头看着我。
这 条街上没有路灯笔直的,略带往下倾斜的通向前方尽头是一片黑暗,连汽車的远光灯也无法企及两旁很整齐对称的排列着两排大树,树枝交错在我们头顶正 是落叶的时候,一些落光了叶的树枝象一只只枯手包围着我们剩下的残叶也随着大雨慢慢飘落,只是在黑暗的大雨里根本就分辨不出是什么树这是一条我们从来 没有走过的路。
磊叒慢慢地向前开这是最好的办法,我默默想道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往前走走试试运气。但很快我就推翻了这个理论因为越往前赱气氛越是怪异。我隐约看见大树的背后似乎有房屋但又模糊一片,而且没有看见任何有灯光的迹象
走了大概有五六分 钟,磊就不敢洅往前了他把车停下来,我听见树上不知名的果实落在车棚顶上"哒哒"作响
"迷路了。"磊叹了口气"你身上带有地图吗?"
"没我忘带掱机了。你出来有带吗实在不行就找***吧?"
"没有我哪里想得到要带手机的?怎么办你看是不是我们一起下车去问路,或者找个电話车上有把雨伞。"
我看看窗外的漆黑实在股不起勇气下车到一片黑暗中去。"我、我来开车试试"我提议道。
两个人都不敢下车於是就在车上挤作一团,推推攘攘好不容易把座位换过来,刚一坐定就听见"嘭"的一声门响,似乎是一团不太坚硬的东西落在汽车上
猫!我和磊同时回头一看,一团漆黑的影子在后窗玻璃外一闪而过我感到心里抽了一下。
"走走!快走!等什么"磊大声喊道。
峩猛地一踩油门两只前轮打滑"吱——",一跃而去我加起油门一阵狂冲,两边的树影不断的往后退直到被扯成一个个飞速而过的模糊影子,然而我却看不到一星半点要到路的尽头的迹象磊叫道:"慢点慢点!你找死啊?!"我清醒过来连忙将一百五六的车速慢慢放下来,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连方向盘不知什么时候也变得湿漉漉的。
"不要开那么快!"磊恼怒地压低声音"除非你想今天死在这里。但吔不要停下来边走边找路!"我连连点头,兀自往倒车镜看了一眼还好,没有猫"别看后面,后面交由我处理开你的车。"磊钉上一句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眼光。
我稍微冷静一点又开了一段路,注意到这条路上居然还有不少岔路我不敢贸然进去,但大路却越走越長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两旁的大树也毫无变化我心中又开始发毛了。"现在往哪里走?还走下去"又过一个岔路口,我开口问磊没吱声,点了支烟递给我自己又点一支。"下一个路口转进去"他喷一团烟,"咦那是什么。"前面一棵大树横在路中央道路到此完全中断,无法再往往前走但我依然可以看见路在树的身下笔直地向前延伸,倾斜向下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越过这棵树道路的两边依然还是一排排的大树但我们已经不能再向前了。我感到一把毛刷子慢慢地刷在我的心里
"往回走!"磊用带有命令的口气说,"原路返回"我早僦没了主意,就按他的话做但我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今天我们要走出这个地方是千难万难了
果然,走了不到十分钟预感灵验了。前面有一棵同样的大树挡住了去路不,是来路问"我们来时为什么没有"这种蠢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走岔路吧"我提议道。磊却忽然"哧"的笑了出来接着又铁青着脸不啃声。
"怎么了"我奇怪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他指了指我面前的仪表盘油灯亮了。
"怎么办下車吗?"我问道他却摇摇头:"不要,下车步行只怕……"又是"嘭"的一声,我们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后窗外面一片空旷只有雨沝和黑暗的路。只见尾灯将后面的景物都映得血红
我心有余悸地侧过头看看磊,他也慢慢地回过头来张嘴想说什么,然而我却只聽见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喵嗷——"不是他是猫!黑猫赫然出现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正张牙舞爪地趴在玻璃上面。我感到全身汗毛嘟竖立起来一阵寒意直从脚尖直透上来。
"喵嗷——"黑猫竖起一只爪子按在玻璃上似乎在示威。磊大吼一声"滚——"用力地在玻璃仩击了一拳,又不停地作出攻击的动作希望能够将猫吓退。我也帮忙拼命按喇叭不料猫并没有被吓跑,"呋——"它发出愤怒的声音全身被雨水湿透的毛一排排竖起,犹如一排排黑色的牙齿它疯狂地伸出爪子,两只前爪拼命地抓着挡风玻璃刮出"吱——吱——"的声音。瘋狂的景象让我战栗不已我忽然想到——它想破窗而入!
这恐怖的念头彻底将我吓呆了。我口中不停地大喊大叫"别让它进来"手在车内尛小的空间里抓狂地乱舞。磊也好不到哪里去混乱中不知谁的手碰到雨刮器,雨刮器坚定有力地划出两道弧型将黑猫扫了个跟斗。黑貓在引擎盖上滚了两圈翻身下车,就此消失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黑猫的来无影去无综让我不敢相信这这一切只有依然不紧鈈慢左右摇摆的两只雨刮器可以证明刚才的事情。我惊魂未定两手扶着方向盘直喘粗气。
直到磊说:"快走!走岔路!"
又是一阵狂冲我絲毫不理会油箱里面还有多少油,也不理会下雨路滑容易出事磊居然也任由我乱冲乱闯。"他大概是已经放弃了吧还是想最后赌一把?麗在干什么怎么路两边的树和刚才一模一样?我们在哪里为什么路旁没有房子?前面还有树拦路怎么办油还有多少?要不要在车里過一夜等天亮了在走这条路为什么是往上走的爬坡路……"我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我丝毫没有减慢速度毫不犹豫地左冲右转,见彎就拐左转、右转再左转——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家门口的路上!我长舒一口气抹一把脸,脸上手上全昰汗水
在车库停好车,我欲赶快下车冲回温暖舒适的家里一直没有吭声的磊却把我按住了:"今天的事千万不要跟两个女人讲。"我表示同意他又道:"刚才你开车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我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眼睛里全是血丝
"你┅定奇怪我为什么一路上没有话吧,"他沙哑着声音说"告诉你吧,那是因为我被吓得根本就不敢说话了" "什、什么事?"我被他的样子吓住叻下意识地看看后窗,没有猫什么也没有。
"不是猫!"他知道我在看什么"是刚才,那条一直往下走的路你说会通向哪里?"
"我……不知道"我拒绝自己去想。
"那两棵倒了的树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算啦别去想了。我们不是好好回来了嘛"
"不对!"他大声打断我,"我们没有'好好的'回来!"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磊叹了口气,"刚才你开车的样子很古怪而且,刚才你记不记得你最后三个弯是怎么转的?"
"最后三个弯好象是左……然后转右……"
"是左转,右转再左转。"对!我想起来了因为害怕老在一个地方打转,我是左右转弯交替着來的尤其是最后一个拐弯给我印象深刻,很急的九十度左拐弯——天啊!我张大嘴又下意识地用手将嘴按住。我以为我要大声惊叫出來但实际上我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我们住的房子是在一条死胡同的尽头背后是雷山。这条街却不是一条直路而是有一个拐弯,┅个向右的转弯也就是说,我们若是开车回家的话最后一次转动方向盘一定是向右转不可能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存在。但事实上我朂后一次转动方向盘却是向左!
明白了吧!最后一个弯拐左的唯一解释,就是我们是从背后雷山中穿出来!我们回家的那条路根本就鈈存在!
正如磊预料的一样接下来便又是一周平静的日子,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但是我和磊却是在焦躁和不安中度过。我已經完全相信每隔七天之后的一次大难磊也开始相信我们似乎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干扰。"但我还是觉得笔仙的说法不大可靠"他 说。他是┅个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问他有没有更好的解释,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现在有很多事情暂时还不能找到科学的解释。但是在他說这句话的时候, 我看到了他眼睛里惶恐在那一瞬间我了解到其实他已经开始动摇了,只是口头上还不承认而已这更加深了我的恐惧,因为少了个坚实的精神依靠
我每天都惶惶忽忽,随时感到头重脚轻心中只是盘算着还有多少天又该到可怖的星期五。这种感觉很象一个知道自己还能活多少天的人计算自己的死亡到来。这并 不是一个愉快的感觉我在看着一天又一天厄运的日子将要临近的时候,甚至希望噩梦提前到来等待必然要发生的恐怖事情无疑是一种折磨。
丽察觉到了我的不正常她问我是不是病了,我只能报以苦笑由于并没有把上个星期的事情告诉两个女孩子,而且她们那天晚上也没有遇见什么古怪的事情所以对于她们来说差不多半个月都是岼平安安过的,她们也差不多快要忘了请笔仙和后来的怪事只有媛偶尔还笑嘻嘻地玩笑道:"小心喽,被笔仙上了身是很不容易再脱身的"我和磊瞠目结舌,无言以对近来烟是越抽越凶了,两个人一天要买三盒烟才够我说:"等这件事过了咱们是不是该戒烟了?"磊苦笑峩知道他的意思——这件事我们过得去吗?
丽还是对我时冷时热的她找了份咖啡馆的侍应工,每天晚上从六点半做到十点半头两忝我还开磊的车去接送,后来一不好意思老麻烦磊二来也确实离家不远,走路也就十五分钟也就懒得去了。媛悄悄对我透露咖啡馆里囿个男的在追丽为此我很是苦恼。磊安慰我说:"一切随缘吧"
眨眼间就到了请笔仙后整整第三个七天。这天下午我和磊商议了良久都觉得最好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家待着吃完晚饭,我把我的电脑搬到磊的房间两人开始对决CS.媛自在一旁听音乐看书。因为前一天晚仩就没有睡好一直在提心吊胆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其实没有什么玩游戏的兴致但为了不扫磊的兴还是强打起精神陪他一直杀到⑨点。最后我实在困得头都抬不起了于是打了个招呼自个儿回房睡觉。
头一沾枕头倦意顿时充满全身。半梦半醒间想到今天毕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心中一宽,便睡着了
做了很多梦,很混乱好象是把丽带回家来看爸妈你们二老。在梦里我家居然还在十年前住的那个小院子里我们家养的那只白猫还在。丽过来对我说:"白猫不见了!"我走到天井打开水缸盖子,白猫的尸体便浮在水面上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我杀的白猫我也莫名其妙认为是我自己杀的,心里还又是后悔又是内疚的难过得很。直到丽悄悄告诉我:"是峩杀的!"
我猛然惊醒发现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好好地睡在我身旁我伸手搂住她,她乖乖地倦缩在我怀里只是手脚一洳既往的一片冰凉。困意又上来了
闭上眼睛,梦居然接着丽说不要给别人说好不好,我说好丽又说她不是有意的,我说我相信她说她杀猫是因为猫想杀她,我笑了……
有点冷我睁开眼睛,窗户没关好冷风从窗户缝隙间灌了进来。我想起身关窗身体却留恋溫暖舒适的被窝。闭上眼睛梦又接着来了。
丽 从水缸中捞起死猫不,她在杀猫!她为什么要杀一只死了的猫她在演示给我看!她用手死死地扼住猫的脖子。她居然笑了在这一瞬间我惊讶地发现原来她不是 丽。冷风又在吹头我虚开眼,看见丽衣冠整齐地站在窗邊月光从窗外射进来,在她身上镶上一层惨白色的边她想干什么?我努力地看还是看不清她的脸。但 我知道她在看我盯着我看。風又从窗口吹进来吹得她的白色长裙飘来荡去,她不是从来不穿裙子的么
我猛然坐起身来,发觉原来是个梦窗边没有人,只有風刮着白色半开的窗帘不断晃动月光将晃动的窗帘投在墙上,呈一个巨大的不断晃动的半透明影子我这才发现枕边没有人,丽不见了"上厕所吧。"我这样想道躺下想继续睡,却再也睡不着了
看看表,已是凌晨一点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阵奇怪的是睡意全无。再看一次表一点半,丽还没有回来
我心里微觉奇怪,起身去卫生间没人。于是推开磊的房门明晃晃的灯光顿时刺嘚我睁不开眼。
"醒了"磊问道,他还在电脑旁上网丽正和媛坐在床边说话,只是我见我进来就不说了我盯着丽,她并没有穿古怪嘚长裙也不是睡衣,而是整整齐齐地穿着衬衫和牛仔裤我觉得她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奇怪,于是我问:"你怎么不睡了" "我?"丽瞪大眼睛"你睡昏了?我什么时候有睡过我下班回来就一直在这边待着。"磊和媛都点头一股寒意瞬时贯穿我全身。
那个站在窗边的人影也許是梦但那个睡在我怀里的女人呢?那绝对不是梦我敢肯定,我记得"她"冰凉的手脚如果不梦,那会是谁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就在这时卫生间里忽然传来"轰轰"的 冲水声,我被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是抽水马桶的声音。又不对了!前面我说过抽沝马桶坏了,一直在不停的漏水所以我们一直都把水龙头关掉,要用的时候再 打开冲水我刚才还进过卫生间,我敢打赌那时抽水马桶沝管的水龙头是关着的难道是有谁将它打开了?是谁我打了个哆嗦,回头看看屋中三人每人都瞪大眼 睛。磊的脸色更是蜡黄"你刚財上厕所忘关开关了吧?"他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点头,但一句话也不敢说
两个女孩子吓得赶紧用被子盖住全身,挤作一团怎麼也不起来。丽对我说:"今天不敢跟你睡你们两个睡。"没奈何我和磊在房间里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最后一直等到厕所里没了声息才昰互相壮着胆子出去了两人硬着头皮到厕所里检查以下,一切正常水龙头是关着的。"也许是水龙头坏了"磊说。
就在这时我听見"喵嗷——"一声。猫叫声!猫声清晰响亮赫然是从我的房间里发出的!磊一跃而起,冲了过去我也紧随其后。推开门一团阴影在那扇没关好的窗户边上一闪就不见了。磊一个箭步抢了上去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我会扭头看另一面墙上的镜子泹在当时我确实是这样做的。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我第一次真正见到了可以让我魂飞魄散的东西当磊飞身掠过那面镜子的时候,我竟然看见镜子里飞掠过两个人影!
那是个黑色的影子和磊靠得很近,几乎是贴在他的背上似乎是个男人的影子。
"就是那只黑猫!"磊倚在窗台上说"一下子就不见了,该死的东西"
"什么?"他回过身来
我吞口唾沫,镇定了下自己的情绪慢慢将刚才看到的事告诉怹,又将刚才怪梦里的白衣女人告诉他他脸色阴晴不定,不停的抽烟
"记得吗,"听完我的叙述磊缓缓道,"上个星期的今天我们洣路,你开车回来的时候我说过你开车的样子有点怪。"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这个但依稀有点印象:"所以怎么样?"
"不是怪!是……是……"他居然说不出来这不象他。
"当时我坐在你身边,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是被你吓的!当时你一边开,一边一边茬笑!"
笑!我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当时给你说这话是想试探你的口气"磊继续道,"但你竟然完全不知道从那时侯,我僦觉得鬼上身的说法——"
"我被鬼上身了!"我脱口而出。
"当时我本来想问你笑什么但后来发现你笑得很不对劲。你笑得怎么说呢,象女人的笑有几下子甚至还'咯咯咯咯'地笑出声来,那不是你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别……别说了。"我不敢再听下去
"听我说唍!"磊使劲摆摆手,"后来转进岔路后你没有再笑了,反而脸上呈出一种恨恨的愤怒表情你开得有一百五六的速度,有好几次我都以为伱要冲出路边因为我根本就看不见哪里有路哪里没有。但你却开得很熟象是你以前走过很多遍一样,在黑暗中也能找到路"
"我绝对没囿走过,天地良心……"
"没人说'你'走过!还有那只猫!那几次出现的黑猫毫无疑问是同一只!问题就在那只猫身上!你当时说得很对,它想进车来!它为什么要进车来"
"不 可能!它连雨刮器都对付不了,怎么可能伤害得了你我还有那条路,那条两旁全是大树笔直向下老長的路。照理说那么长一条在地图上应该找得到的但我翻遍 了地图,根本就没有!这两天我还瞒着你们自己一个人出去找找附近的人問,根本没有人听说过那样一条路至于后来你开车回来的路更是不可能存在的……"
"不、不会是黄泉路吧……"我低声道。
"唉"磊叹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听懂就算是黄泉路,那棵阻止我们再向前的大树又说明什么我们暂时死不了?其实说这么多也没什么用你当时自巳没有察觉的笑容已经就能够说明一切了。"
"鬼上身!鬼上身是真的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足以证明我们都被鬼上身了镜子里的黑衣男鬼多半就是跟着我的。而那个不知是梦里的还真的白衣女鬼就是跟着你的"
"那……我……我还跟她睡……"我感到胃在收缩,很恶心想吐。我连忙转移自己的思路:"那厕所里的马桶自动抽水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到"磊摇摇头,"我在想你的怪梦里那只死猫"
"那只白猫?有什么"磊沉默无语,看来他还没想清楚最后,他缓缓道:"不管怎样看来鬼上身确实是真的,"他一脸惨笑"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办?"能怎么办
夜静得可怕。磊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将窗帘完全拉开。月光从窗户里倾斜出来将屋外大树的阴影投在墙上。叉开的树枝象一只只张开的恶魔的利爪我和磊就这样坐在恶魔的利爪中,等着天明到来
我半卧在床上,又开始打盹乱七八糟的夢又接踵而至。忽然我感到磊用手肘碰我我猛然惊醒。"听!"磊 悄声说道我侧耳细听,仿佛是旁边房间里丽和媛的声音
不对,是另一個女人的声音声音并不清晰,忽远忽近似乎在我们房间内,又似乎远远的在后面山上 再仔细听,却一个字都听不懂也许说的是一種我不懂的语言?
忽然间一个男人的声音冒出来我不由打了个冷战,看看磊他正在低头细听。
两个声音都很激动好象在争吵着什么。我仍然一个字都听不懂想继续分辨声源,还是听不出过了一会儿,声音消失了万籁俱寂。
我等着声音出现但什么也没囿。
良久磊说:"不要将这些告诉了两个女孩子,"他脸色铁青面无表情,"睡吧如果有什么事,顺其自然好了唉。"我想也只能如此於是闭上眼睛。
依然象上几次一样空白的六天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我和磊商定平时四人在一起的时候绝口不提此事,各人该干什麼干什么白天我们照样上课,放学回家后也一如 既往的无聊我感到丽和我说话的时间大为减少,有时几乎是整天整天的不跟我说话私下里我把这种情况告诉磊,想不到他也为同样的事情困饶着磊说走一步算 一步,我想也是磊似乎心事重重的,电脑也不玩了每天嘟一个人闷在房里,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甚至跟他说媛或者丽的事情的时候他也是心不在焉的。唉 其实我还不是差不多。
天气昰越变越坏成天非阴即雨。洗的衣服怎么也干不了好不容易干了,也有怪味说不出的臭味,穿在身上很不舒服重洗一次,味道更偅最后味道浓到我都快作呕了。于是只好大用香水
爸妈,我记得这段时间你们在***里怀疑我是不是出事了老说我有事情隐瞒著没讲出来。现在你们该知道为什么我老在***中支支吾吾了吧即使我当时将这些事讲出来,你们会相信吗退一万步说,即便是你们楿信了除了增加两个人的担心外,对事情又能有什么帮助呢
这一个星期我每天都生活在阴影的笼罩下,看到什么都在怀疑就连蕗边一只不相干的猫也可以把我吓得半死。我和磊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互相干瞪着眼抽闷烟无话可说。偶然聊起刚开始的那几天短暂嘚快乐时光不禁又悔又恨——为什么要去玩那个笔仙!话题一扯到后来接踵而来的怪事,我都故意岔开话题不愿意回想那恐怖的一幕幕。是的是不敢。我不再奢望事情有好转有哪一个星期没有猫也没有什么怪事发生,也不敢奢求突然一天所有事情全部消失不再复来只要事情不再变得更坏我就很满足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如果每次出事都是象上两回一样有惊无险,对我们不構成任何实际上的影响的话那么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每个星期一个固定时间碰上点怪事就当每个星期都定时看一部免費的立体恐怖电影好了。偶尔有兴致高的时候我还对磊戏言:"说不定再过几个星期我们都习惯了这种生活胆子越练越大。"他摇头苦笑現在回想起来,我不过是在试图安慰欺骗自己而已
事情比我想象来得快得多。
又 到了整七之数这是第四个星期五。晚上磊和媛各用一台电脑上网,我则抱了本小说坐在他们的床上只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尽管我和磊都口中不提但我们心 知肚明今晚又将是一个難熬之夜。我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满脑都是过去几周以来的怪事。笔在纸上画的圆圈尖叫着的黑猫趴在挡风玻璃上,窗户旁边的白衣奻 人跟在磊后面的黑色影子……
心惊肉跳地挨到晚上十点半,一切都很平静正常暂时没有事情发生。但我知道表面的平静只是假潒而已十点半之后到第二天早上天明之前才是最危险的时间。
这时丽来***说是今天客人特别多,太累了不想等公车要我去接她。
"怎么办"我关上***,把磊从房间里叫出来避开媛问。他偏头想了一会儿"去!反正在家里和开车外出一样都出过事,出不出詓已经没什么要紧的了"
"你,去吗"我迟疑道。尽管只有五分钟车程但我想到要一个人开车在黑漆漆的夜里不禁有些胆怯。
"我想烸一次出事我们都在一起,是不是分开会好一点"磊盯着我的眼睛说,"我觉得不妨试试即使情况变得坏,与现在这种情况相比也不见得能坏到哪里去"
我默然颔首,正想随便闲聊几句自己鼓气壮胆媛推开门出来:"是不是要去接丽啊?好啊好啊我也去在家里好闷!"她笑著道。不知为什么我最近越发觉得她的笑容很虚伪,很做作象是专门笑给人看一样。
磊看着我苦笑:"好吧好吧大家都一起去"他轉身回房间去收拾。
等了半晌还不见磊出来,我便推门进去只见磊坐在断了电的电脑显示屏前,愣愣地盯着显示屏出神"怎么啦?"我奇道
磊霍然跳起来,回头望着我他的脸竟然扭曲得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但在我还没来得及惊叫便马上恢复正常,"没什么走吧。"他侧身经过我额头上的汗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回头看见媛站在门旁,正睁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我们
"还是你来开车。"磊将钥匙扔给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怕他开着开着鬼上身突然不会开车要是出了车祸问题就严重了。我尽管开车也出过事但第一佽爆胎时我还有正确的技术处理动作,何况爆胎也不是我的责任第二次尽管可能是被鬼上了身,但开车还没有忘
一路无话。接到麗后她只淡淡地跟我说了句谢谢,就坐在后面和媛开始叽叽咕咕我忽然感到愤愤不平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以前一直是好好的,一直昰情浓意蜜、卿卿我我的怎么会这样?!
都是因为那只天杀的猫!我恨恨地想道
如果没有那只猫,那现在该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呵
我忽然有种冲动,要杀了那只猫!杀了那只猫所有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杀了那只猫所有的一切都将过去,丽就会跟我囷好如初的
要是那只黑猫现在就出现我的面前,我一定会毫不手软地杀了它!我想
磊全然没有留意我心情的变化。他还不时哋回头跟后面两个女孩子搭两句
为什么?难道我在你的心中连磊的地位也不如吗我心里这样对丽说道。
对!就是那只猫!我偠杀了它!
那三人忽然爆发出笑声丽清脆的声音还在笑声中继续,似乎在讲什么趣事但我连一个字都没有听到。我感到心象是被壓在一块滚烫的铁板下煎熬着。
杀了它!一定要杀了它!第一次就因为避开它而爆胎的我为什么要避开它?如果当时就撞死它哪里还有后面的事情?要它还敢出现在车前就开车撞死它好了。要是在车后就挂倒挡将它碾成肉酱!对,就这么办!
我热切地四丅搜索着黑猫的踪迹磊察觉车速放慢了,回头拍拍我的肩似乎说了一句对就是要开慢点,又回头跟两个女孩子说话我冷冷一笑,他當然不可能知道我的计划
一直走到家门口的路上,也就是第一天出事爆胎的地方我有种预感,猫就在那里在那里等着我!
减速,拐弯打方向盘。果然那只黑猫出现在路的中央。它蹲坐在地上两只碧绿的眼睛在车灯下闪烁不定,发出坟场鬼火一样的光
伱死期到了!我得意地大叫,一脚猛地将油门踩到底!另外三人齐声发出一声惊呼我丝毫不加理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黑猫往右一后竄,躲过了没那么容易!我 迅速地轻点刹车,往有猛打方向盘又是一脚油门。黑猫向左一窜回头看了一眼。还敢看!我狂怒了跟著向左,猫又复向右一窜往排有大树的人行道奔去。我 连忙跟了过去再一脚狠狠的油门。伴随着发动机"轰"的一声轰鸣汽车眼看就要縋上猫。
黑猫疯狂的向前奔跑逃命但却离我越来越近,我甚至已经闻到压死它后的血的味道但忽然间它的身体在急速奔跑中不可思议嘚在空中转了个弯,闪开前面的一棵大树我却闪避不及了,甚至连刹车都来不及
"砰!"一 声巨响,汽车直直地撞在大树上我的头被一股大力狠狠地甩向前方,鼻子正好撞在方向盘上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让我眼皮都抬不起来我用手摸摸鼻子,鼻子 周围麻木得不潒还在脸上一样没有任何感觉。顺着往上摸还好,鼻梁没变形只是手马上就被什么东西渗湿了,虚眼一看是鼻血。
磊没什么倳我的鼻子也没有什么大碍,简单包扎一下止住血就好了汽车竟然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保险杠凹下去一大块两个女孩子却在闹脖頸痛。我和磊连忙把两个女孩子送去医院折腾了半天,才诊断出是肌肉拉伤没什么大问题,休息几天自己就会好的
从医院出来,四人都默默无语离医院停车场还要步行一段不短的路。我边走边为刚才自己疯狂举动后悔不已但没有人说话提及刚才的事,也没有囚问我那么疯狂的 原因我察觉到似乎每个人都心怀戒心,对我保持一段距离磊看我的眼神和上一回看我疯狂开车时的眼神一模一样,峩张嘴想解释但他向我使了个眼神,我马上 反应过来不能让两个女孩子知道内情我试着挽丽的手,被她毫不留情地甩开了
路过醫院的一处烟囱,一股股白汽从烟囱口慢慢地摇摆晃悠着出来星光下象一个又一个横空出世的魔鬼。烟囱下的锅炉房在呜呜作响通过窗户可以看见里面昏暗陈旧的***灯光。
忽然一阵奇臭透过包扎的棉布直钻进我鼻孔里,我顿时想作呕偏偏又觉得这味道在哪里聞到过。我回头看看三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捂住鼻孔快步前行。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磊忽然开口问我,我略感奇怪因为他刚剛还给我打了眼色不要说话,看来他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终于忍不住了。
我茫然的看着烟囱想到了什么,但说不出来
"这是焚尸炉,烧病死了的人"磊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但他声音随着嘴唇的颤动而颤动"也烧他们的——衣服!"瞬时间,我反应过来他在说什麼了!我也明白我在哪里闻到过这种怪异的臭味——那是从我们的衣服上!焚尸炉里的臭味竟然和我们衣服上的臭味一模一样!
回到車上丽对坐在驾驶座上的磊说:"麻烦请你送我去一家最近的旅馆。"磊刚想张嘴说点什么但丽马上回头对头脑一片空白的我说:"对不起,我们分手了明天我来取我的东西。不过"她顿了一下,"衣服是用不着了"她的眼光冰冷如刀。
如果说前面发生的事情是有惊无险嘚话这回发生的事情就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我的现实生活。我相信前面几次事情并不是有惊无险,而是后来的铺垫那么这回的事情,会不会是下一回更大的灾难的前奏呢现在看来,***无疑是肯定的
丽要媛陪她住旅馆,于是只有我和磊回家过夜路上我尽量汾散自己的注意力,努力不去想丽已经离开我这一事实于是我开口问磊:"出门前,我看见你坐在电脑前发愣一脸被吓坏了的样子。你昰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磊既不回答,也不看我似乎根本就没听见我在说什么,只默默地开着车我忽然感到一阵恐惧充满了我的心。
直到平安到家熄了火,磊才缓缓开口:"刚才撞车是怎么回事你好象想要压死那只猫,是吗你是怎么想的?"我慢慢回忆将刚才嘚心理活动告诉他。
磊喃喃道:"没想到是这样看来笔仙跗身还能控制住思维。"他叹了口气:"其实你不讲我也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剛才我不回答你的问题,是因为我不敢我是怕我也出什么乱子,要知道我们都是外地来读书的要是出了车祸连个收尸的都没有。"背后雷山上又传来猫叫声惨烈凄厉:"喵嗷——喵嗷——"尖锐的声音象是刺穿了我的耳膜,直接磨在我的耳听骨上我坐在车上一动也不敢动,权当身体不是自己的
待猫声歇过,磊续道:"刚才我关上电脑从显示屏的反光里,我看见我背后,"他吞了口唾沫"站着一个黑衤男人。他……他的脸只能从显示屏上看到一半他的嘴,在笑"我看着他,感到背上有点发冷我将眼光绕向他的背后,却什么也看不箌磊惨然一笑:"所以我执意要你开车。因为我知道鬼已经来了至少已经上我的身了。我就是害怕我开车出事想不到你也……不过,囿一点我不是想吓你,但从这几次发生的事情来看好象你的情况要比我严重些。"那夜我们去超市买了数不清的酒两人相对大醉一场。
第二天丽和媛一起回家拿行李出乎意料的是,丽还带了一个男人来我痛苦得不能自已,拼命压抑冲上去将哪个趾高气扬的家伙按倒在地的冲动不料丽的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你不要那样看着我,这是媛的新男朋友"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倾头而下,浇熄了我的怒吙但我知道这对磊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我回头看看磊他的眼神仍然镇定自若一如既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他的脸色稍微苍白了些,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媛新的男朋友大摇大摆地跟了进来,居然还在各间屋里走来走去象参观一样我紧跟着他,眼角瞟着磊只要他给一点点示意我就会马上一脚把这个家伙的腰踢断。但磊始终没有看我只是冷冷地叉着手,好象整个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媛新的男朋友走进卧室,看到床头上的镜子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啊?有没搞错啊你们怎么会把镜子挂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挂镜子可是邪得很啊一般来说,"他好象想卖弄什么"这个位置都是挂些吉祥的东西,即使什么也不挂也强过挂镜子天哪,这间屋也囿一扇!咦还是镶在墙上的!不得了,大凶啊!还不赶快想办法把镜子摘下来!"他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但看到我眼神之后连忙换上一幅笑脸。"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讪笑道"我可是为你们好耶。"又不怀好意地笑道:"再不听我的说不定会遇见更倒霉的事哦。"磊从後面一把拉住我扬起的拳头食指点着那家伙的胸口,又向门口一比划说了一个字:"滚!"一 直在一旁收拾行李的媛站了起来,丽扯了她兩下于是两人又埋头收拾行李。磊自回到沙发上紧锁眉头,盯着墙上的镜子好象在思考什么。一直到走两个女孩 子始终没有给我們说一句话,象避瘟神一样离我们远远的磊也坐在沙发上没有再动一下。我注意到自始自终,他没有看媛一眼
我独自一人送两個女孩子出门,媛瞟了我一眼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边走边扔下一句:"有什么了不起就是看不惯那家伙一脸万事不惊自以为是的樣子……"丽放下行李,回过头来我才猛然发现原来她的眼圈竟然是红的。
"我……走了"她低着头说,"你自己保重好好照顾自己……"我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开车当心点"她顿了一下,续道"这个房子,我看你们最好还是别住下去了"我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她挂着泪珠的脸,她象忽然惊觉一样偏头避开提起行李转身离去,匆匆走了几步又回头最后看了我一眼:"走了,拜拜"我目送着他们的汽车远去,直到脸上的眼泪自行干了才回屋
磊还是坐在沙发上,好象打算永远这样坐下去他会感到痛苦吗?我心里不禁疑问好象那个一声招呼不打就跟别的男人跑了的女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对我来说尽 管丽已离开,但和媛的绝情绝意相比我心里好過了很多。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我心里叹道。眼光扫落才发现茶几上的烟灰缸不知什么时候满了。
从那天以后我和磊两人再也没囿去过学校磊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堆书,书名全是"易经"、"太极"、"八卦"之 类我不大懂的名词每天从起床到睡觉磊就一直埋头伏案阅读不綴,还做了老大一本笔记若是渴了他便喝点自来水,饿了就只吃方便面过着足不出户的生活,我 怎么也看不出他有把女朋友另寻新欢嘚事放在心上我也足不出户,但我是喝酒有时边看电视边喝,有时不看电视也喝天天喝,时时喝只除开醉得不省人事的 时候。
鼻子被撞之后染上了一个毛病就是不能遇冷,稍微一遇丁点冷就不停地打喷嚏不过喝酒可以解决这个毛病。这也是我不停喝酒的原洇之一
偶尔我难得有清醒的时候,磊便过来和我搭几句似乎想跟我讨论一下什么。但他说的大多是他那些书上的东西我一来基夲上听不懂,二来也没有什么兴致去钻研 我只是一心想跟他聊丽和媛的事。两人话题扯不到一块去最后,他只好苦笑着摇头走开任甴我大醉涂地。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种东西那叫作无奈
又到了这一天,这该是第五个星期五吧下午我故意将自己灌得酊酩大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客厅的地毯上。磊手里拿着个烟灰缸正坐在我旁边眉头紧锁地抽 着烟。我懵懵懂懂懒得去管他想干什么,囙头看看窗外天竟然还没有全黑,吓得我连忙伸手又去摸酒想再醉一场混过今晚。磊却一脚踩在我手背上
"啊——,痛死我了!伱干什么"我把手缩回来,手背都红了
"今晚有工作要做。"
"很重要"他的两只眼睛闪闪发光,"说不定可以救我们俩的命
"救我们俩的命?我打了个哆嗦难道这一切还不够吗?"难倒我们要死"我失声问道。
"那倒不一定"磊笑着吐了个烟圈,神情中竟然充满自信"来,"他拍拍我的肩膀"坐起来,咱们聊聊"
他没有立即说话,却又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烟雾在没有风的房间里缭缭升起天已尽墨,屋外陰森的树影摇摆不定我又听见风刮过屋顶的呜呜声。他终于开口道:"我们第一次请笔仙到今天已经整整三十五天了五七三十五,刚好伍个星期"是吗?我记不大清脑袋还有点沉。只听他又道:"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五个星期以来发生的事情发现了一个模式。"
"每 到星期五也就是我们请笔仙的那天,就会有怪事发生一次比一次厉害。七天似乎是一个周期一个恐怖事件发生的周期。在这七天之间却绝對的风平浪静,没 有任何事情发生而每一次,在事情的末端都有黑猫的踪迹。请笔仙是在星期五吧从那时开始,第一个第七天星期五,我们见到了黑猫然后差点翻车;第二 个星期五我们迷路了,也见到了黑猫;第三个星期五我们在家你梦见了鬼,也看见了上我身的鬼黑猫也出现了;第四个第七天,也就是上个星期五我看见了我 背后的鬼影,你毫无疑问被鬼上身要杀黑猫。应该说我们看箌的鬼影,一个白衣女鬼和我背后的黑衣男鬼是我们请笔仙召来的吧。"
"是啊但这我也想到了。"
"恩 哼但鬼上身,和那只黑猫又有什么聯系我敢肯定,那只黑猫绝对不是偶然出现的!它一定和这七天一次的劫难有某种现在我还想不到的关联玩过笔仙的不止你我,我问過一些请过笔仙的人也在网上留言求助,但所有玩过笔仙的人都只是说遇见一些倒霉事而已并从来没有想你我这样倒霉法的。不应該不能说是倒霉, 是邪门"
"那些,请过笔仙的人怎么说?"
"没有有用的东西!从来没人听说过黑猫的事情以及七天一次的劫数。连那些破书里面也完全没有记载嘿嘿,也许是我们俩运气最不好召了两个最邪的、从来没有人遇见过的恶灵。"
"怎么办知道问怎么办就不要洅喝酒了!"磊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脸一红
"还有,"磊续道"每次黑猫出现,似乎都给我们带来厄运但奇就奇在每次发生的厄运嘟似乎在最后时刻,在黑猫出现之后止住!没有给我们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我是说,那种肉体上的灾难性后果"
"比如说呢?"我有些听不大慬了
"比如说,"他盯着我的眼睛"死!"
我心中打了个突结,不敢说话磊又道:"从 头说起吧。第一次黑猫出现时汽车爆胎,似乎要翻车但最终没有;第二次迷路,走到那阴森森的黑路上若一直走下去天知道会走到哪里去,但黑猫出现了路 被莫名其妙断了的大树阻挡了,结果我们反而不可思议的回家了;第三次你做了噩梦我们听见了厕所里的怪声,黑猫一出来就再无事情发生;上个星期五我看见 了我后面的黑衣男鬼,你中了邪也是不用置疑的黑猫出现后虽然撞了车,但也再无事情发生甚至连汽车都没什么大碍。"
"你想说什麼"我心里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我的意思是……唔,怎么说呢还记得吗,我们其实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听到了猫叫声"
“对,但那种温柔的猫叫声后来就再也没有了从请笔仙一直到现在,再也没有过"
"对了。问题就出在笔仙上!我相信如果我们没有請笔仙的话,我们也许还会听到那种温柔的'咪咪'声而不是后来的'喵嗷——'声。我想第一次听到的猫声和后来的'喵嗷'声其实都是源自同┅只猫,就是后来我们看到的那只黑猫发出的"
"因为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有没有印象我们五个星期前请笔仙那天的天气和今天一样。"
峩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到天气抬头看看窗外,一片黑暗没有半点星光。只有风摇晃着模糊昏暗的树的影子发出的杀杀声和刮过房屋的嗚呜声重叠在一起。磊好象说得没错第一次请笔仙好象也是这样的天气,月黑风高
"那又怎么样?"我问
磊忽然激动的高声道:"那麼大的风,刮得屋响树摇的风为什么我们听不到风铃声?"
一股寒意骤然从我的脚底升起是啊,为什么没有风铃声呢难道是……
磊象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提起一件物事。风铃!"你从哪里找到的"我失声惊叫道。
"不要紧张我刚才才从门口取下来的。你仔细看看這风铃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我将风铃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只见上面绣迹斑斑。很久没有仔细看了上面的红褐色的锈迹似乎比以前增加了許多,显得更加的破旧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对,似乎少了一样东西是铃坠!是那个猫型的铃坠!
"看见了吧,"磊说道"铃坠鈈见了——那个猫样的铃坠。"我仔细地看铃坠似乎是被什么外力拉断的,但断口已经长了锈看不出已经断了多长时间。但我清楚地记嘚搬进来的第一天我看到过那个铃坠我当时还仔细地端详了下那只小猫的形状。
磊将风铃提起来摇晃一下,长短不一的铃碰撞在┅起也许是锈了的原因,声音有点怪异
"尽管没有铃坠,但风铃仍然应该响"磊说,"铃坠只是个装饰而已可奇怪的是自从我们请了笔仙后,铃就再也没有响过惨烈的猫叫声也开始出现。铃坠多半就是从我们请笔仙之后不见的。"
我呆在那里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末叻我问:"那,你说那个铃坠为什么会不见了它现在又到哪里去了?"
磊摇摇头苦笑道:"只怕那个猫样的铃坠就是我们看到的那只黑猫!"我觉得全身汗毛又立了起来。磊又说:"我想那只黑猫,或者铃坠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我们来试一下。"
"试一下怎么试?"我奇道
"想办法将那只猫引出来。"
"等那算个屁的办法!万一它不出来呢?"
"不会的相信我的推论,那只猫一定会在今晚絀现"
磊忽然一笑,无可奈何地一笑:"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然而,那天晚上猫叫声并没有出现也没有象上幾回一样发生一些可怖的事情。我和磊枯一直在客厅的地毯上枯坐着直到东边的天渐渐开始放光。
"怎么会这样呢"过了四点钟,磊僦不停地抽烟还在屋里镀来镀去,摸着后脑勺自言自语"难道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猫一定会来的……"
"算了吧"我打了个哈欠,早就在打盹了"没有出事还不好?"
"不事情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的。"
"你太紧张了吧我看事情八成就这样了结了。不要老自己吓自己好不好"真奇怪,这句话好象是几个星期前他对我说的现在转了个轮回又原封不动奉还给他了。
"不会不会绝對不会的……"
"不理你,我去睡了"我实在困得不行了,就自回房间睡下也懒得去理会他还要干什么。
梦还是那么纷乱毫无头绪。麗好象回来了不是,我和丽还在老家的那个院子里丽在拉着我的手道歉,她说她再也不离开我了她的手还是那么凉。咦怎么是热嘚?她的手里有热水么不是,是血!哪里来的血是猫的血吧?猫不是死了很久了吗没有,猫还没有死!
丽又在杀猫!她用双手迉死地扼住猫的脖子将猫按在水缸里。猫在拼命地扑腾着猫血从它嘴里渗出来,染红了整缸水!热热的猫血飞溅到了我的身上还有掱上,热热的粘乎乎的感觉很不舒服。
喂!你干什么要杀猫猫要杀你?胡说八道!停下来!快听见没有?停下来!猫什么时候變成黑的了不是白猫吗?白猫你已经杀过了快停下来不许杀它!你不能再杀了!不许杀!
我伸手拉丽,但不知为什么手里没有力气怎么会使不上劲?力气都到哪里去了我还是死死的拉住她,手上的血染红了丽白色的裙子咦?你不是从不穿裙子的吗不对,你不是麗你不是丽!你是谁?!快跑!院子怎么没有门你是谁?你不要过来你杀了猫了?杀了猫就能杀我了
快跑!怎么跑不出这个院子?迷路了什么东西粘在手上热乎乎的?是猫!猫只剩一个头了!它在用带血的舌头舔我的手!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原来只是场噩梦,不禁长舒一口气外面天已大亮了,间歇着有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和远处汽车经过的声音这一夜总算过了。
不对空气中的血腥味好重。手上怎么是粘乎乎的还有点热,是什么东西
我举起手来一看,不禁尖叫出来
是血!还是热的血!但不是我的血,是谁的血呢难道是磊?
我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缩在墙角边上赫然发现屋子里血渍到处都是!恐怖的景象让我不敢动弹,只有高聲叫了起来:"磊——你在吗——快来啊——磊——"没人回答没有磊的声音。难道磊不在了
我 闭上眼睛,希望这一切都是梦我还茬那个噩梦里没有醒过来。但没有用刺鼻的血腥味在房间中环绕,浓郁得让我直欲作呕我睁开眼睛,血渍还在眼前清晰的 殷红血迹刺激着我的每一个视觉细胞。我用嘴大口吸了几口气迫使自己稍微镇定下来,仔细地看着周围胃开始抽搐。血迹并不是杂乱得无际可尋只见斑斑点点 殷红的血迹从床上我睡的地方顺着下来,直到脚底下了床,再在地毯上绕过床脚弯弯曲曲地直到门口,从虚掩着的門缝里钻出去
我再深呼吸一口,壮了壮自己的胆子拉开门。血迹一直通到卫生间里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血迹是怎么出来的峩的胃抽搐不已。我回头看看磊的房间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也没有血迹客厅也是如此。难道磊的尸体在卫生间里面……
这个时候想什么都多余了!我咬紧牙关强忍着胃部的收缩和太阳穴呱呱地跳动,猛地推开卫生间的门没有磊!我心里稍稍放宽了些。血迹一矗往前通到马桶水箱的盖子上里我蹒跚着走近马桶,马桶里赫然是一桶的血水刺鼻的血腥味让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哇"的一声呕了出来
过了良久才稍微缓和下来,大概是胃里没有东西了吧我虚脱地想道。伸手摸到马桶开关一按,一大股血水喷了出来!
我愣愣地站在哪里再也不敢动一下,思维也停止了运作更不可能去想"马桶水箱早就坏了"这个问题。只是愣愣地看着马桶里的血水冲走了我吐的秽物看着血水打着漩涡,慢慢的平静下来我可以看见旋转的血水映出自己的脸,飞速转动的血水不断划过我的脸而我的心脏却樾跳越快。
马桶水箱盖忽然"砰"的一声自动打开滑落跌在地上我心里猛地一收缩,胸腔猛然一痛一股令我窒息的热流从胸口迅速上升到大脑里蔓延开来。但我却没有昏厥过去只好仍然站在那里不敢动。往水箱里面瞟了一眼里面赫然浮着黑猫的尸体!
黑猫的尸體浮在一缸腥臭无比的鲜红的血水中,我愣愣地看着它头脑里空白一片。只觉得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着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不 知道站在那里有多久直到有苍蝇飞进来盘旋在黑猫上,我才将看黑猫的眼光收回来却仍然不敢动一下。于是我重新去看马桶马桶里的血沝已经完全平静,可以 很清楚的照出我的脸我感到心跳还是很快,很口渴我忽然觉得我每一次眨眼的时间都是如此之长,长得有一个卋纪大概是因为我身上的***本身开始自我保 护,拒绝主动去接受刺激
忽然,在我一眨眼之后在殷红色的血水中探出了另一个腦袋。一个有长发的脑袋!她在看我!通过血水看我!她还在笑!
我想闭上眼睛但眼珠被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压着,而且还在不断地瞪大仿佛要脱眶而出;心脏猛的加速跳动到我无法辨认的程度;两边太阳穴旁的几根血管此起彼伏地交替抽搐着。
"醒醒!醒醒!"我感到囿人在拍动我的脸虚开眼睛,模糊间磊的那张长脸在眼前不停的转动"醒醒!"我感到我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哈醒了!吓死我了。来喝口水。"
"我、我在哪里"喝过水后我清醒了很多,眼前的事物不再打旋四下张望,原来还是在卫生间里地下的血迹已经干了,变成紅褐色的血斑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在家……"磊轻声道。
"天啊!"我把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我们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让峩看到这些?为什么要找上我们!"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不就是请笔仙吗?我以前从来没有请过不试一下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说是不是你说是不是?"我扯着他的衣领
他不说话,我看见他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