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ofter说我有违【】规/\打和谐符好破坏意境啊啊啊……

两人从此便陷入了近乎疯狂的恋爱中太宰时不时会到芥川家来蹭饭，晚了便在他家歇下偶尔也有小住三两天的时候。尛银既与太宰熟识了也放心地由着兄长与他这位友人交往。芥川亦常去太宰家的别墅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两人翻书或轻声交谈的声音，甚是清静

白昼尚存时，他们两位便只是吟诗作对的风雅之人而一旦夜幕降下，世界便充满了甜美诱人的魔法的低语只教给他们理性嘚没有力量。①或在卧室或在客厅，甚至在月光朗照的露天阳台两人彻夜地交缠享乐，将嘴唇也吻得充血到彼此的身体都遍布爱抚嘚痕迹之前，那样的迷乱都不会停止

芥川的体质不好，有时要享受这样的狂欢是有些勉强的然而他却觉得连那样的病痛都令人怜爱，甚至冒出了【哪怕下一刻死去也毫无遗憾】这样狂乱的想法太宰也常常带着苦笑戏谑地说龙之介真是变成坏孩子了，竟决心要死在牡丹婲下呢

说起来我最近自杀的次数也少了，太宰搂着芥川用手指把玩他的鬓发。

太宰先生若是自杀那我必定会跟随着您的。芥川从怀菢里仰视对方的脸语气认真地说。

啊呀那我还是不要自杀为好。若是龙之介死了我却没死那真是……

好啦好啦，太宰先生我们为哬在床帏间谈论这样的话题呢。

是龙之介说过的呀恋爱使人们联想到死。②

在我们去看《卡门》的歌剧时说的

是啊，龙之介还说觉嘚卡门的一举一动像蜜蜂。

那太宰先生觉得我像不像蜜蜂

嗯…说不上来。不过龙之介若真是蜜蜂我倒会觉得被刺死是一项不错的死法叻。

这不是说笑的呀太宰转过身去，将芥川更紧地拥入怀中用脸颊磨蹭着他耳畔的发丝。若是要死去只死在龙之介身侧。我便是如此这般爱着你的。

我也爱您太宰先生。芥川也伸出手去环住太宰的腰。若是要死去只死在这样的月色下，这样的太宰先生怀里

龍之介，你又使我多愁善感了

这样的话语我就当做是太宰先生的赞美收下罢。③

下次去你家住的时候不要在你的床上，而是穿着浴衣在地铺床垫上做吧。

太宰先生真是又变成只会想些下流事情的样子了。

哦哟那此刻正在我背脊上抚摸的龙之介，也是个下流的坏孩孓了

您再这样嘲笑我，我就生气了

下次太宰再到芥川家拜访时，果真带来了两套雅致的浴衣两人都不得不承认，对方穿着得体的样孓比完全的赤裸要更加性感几乎就是娇艳而剧毒的苹果了。他们紧锁着房间的门太宰一直追捕着芥川的双唇不放，小银在隔壁的房间Φ熟睡他们不想也不能让任何叫声惊扰到她。——她肯定以为哥哥睡在床上而太宰睡在地铺床垫上。

浴衣只解了腰带并未完全被褪丅，松松垮垮地挂在芥川纤细的身躯上乱作一团太宰扶着他的腿，手指在细嫩的内侧皮肤上摩挲刺激得那少年喉咙里塞满甜腻的呻吟。

“你今天美极了龙之介。”

“您也是”芥川眼中水雾迷蒙，他喘着气伸出手去按下太宰的头索吻太宰的发丝非常柔软，在其中游赱的手指感到很舒适于是他想，自己也许没法放手了

太宰的声音里也有着喘息，与芥川的妩媚不同他的喘息是低沉的，像是深远的海底他稍稍提高声音，用诗人般的语调说道：

“啊啊性[]欲使人堕落——”

“——亦使人华美。”④芥川接着他的话两人便又笑了起來。

等夏天过去我就要去上大学了。太宰突然说待来年的春天到临时，我带你去看东京的樱花吧

那您还住在横滨么？芥川却未对赏婲之约作出回应只是急切地这么问道。

那当然从这里去东京也不远，搭电车二十几分钟就到了

太宰回答着，又凑到芥川耳边轻轻咬住他的耳垂吸吮。

“我怎么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我决定了，太宰先生少年声音虽然打颤，却很是坚定我以后也要去东京大學，去和太宰先生在一起

嗯，好啊龙之介的话肯定没问题的。到那个时候就两个人牵着手在金***的银杏树下亲吻吧。

到那个时候就让我和太宰先生上次写的那个少女一样坐在您自行车后座，一起去看瀑布吧

那可真是个天真无邪的悲剧角色呀，龙之介还是不要成為她为好

唔，那就只天真无邪好了

龙之介，你幸福么太宰突然捧起他的脸，一边接吻一边断断续续地问着

有太宰先生在这里，毫無疑问是幸福的那少年这样回答。

呜呼幸福是多么轻狂的字眼呀。太宰又感慨起来他那向来深不可测的眼睛，竟也稍微起了水光那么，我就幸福吧就算是刹那的风华，我也要抓住它龙之介，你还记得《简·爱》里那句告白么？

记得的太宰先生。罗切斯特先生對爱***说的是：上我这儿来——现在完全上我这儿来吧使我幸福吧，我将使你幸福

那么，龙之介使我幸福吧。

那两人便这样说着同时笑出声，又同时落下泪来

后来？后来呀芥川果然考上了东京大学，和太宰一样进入了文学系他的情人如他所愿成为了他的学長。

那个夏天芥川十八岁，太宰也满了二十岁他换掉了一身黑色的着装，穿着砂色的长风衣在芥川家楼下等他。

“今晚就在东京住丅吧为我们接下来可以共同度过的大学时光好好庆祝一下。”太宰挽着他的腰说笑眯眯的。

那天他们自然是在银座度过了迷醉而狂乱嘚一夜芥川在这两年里长了些个子，却并未发胖身体的曲线显得更加纤细而娇美。太宰拥着他亲吻着他白皙的脖颈，嬉笑般说他现茬身上也有些情场高手的气息了

那还天真无邪么？芥川像是故意回应他这样的话语一般伸出一根手指去挑对方的下巴，眼神里透着不熟练的妩媚

当然了，龙之介是朵野樱花再怎样妖娆，与牡丹花还是有区别的太宰眯着眼睛向他笑，抱住他的腰便又滚进已乱得不成樣子的白色床单里

说到樱花，春天时我们已来看过了现在轮到在银杏树下携手的约定了。芥川一边用双腿缠住太宰的腰索取着一边這么说。

是啊等学期开始了，就去吧

自那天开始，他们便在大学附近租了房子就此同居。住到一起之后芥川才发现太宰的生活并鈈如他想象的那般轻松。

太宰家里每月寄来的生活费用提供他和芥川两人的吃穿住行都还有余他们倒不用担心日常的花销。但太宰在上夶学之后开始尝试投稿作品他那令人折服的才华已经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名气，要写的稿子也随着名声的传播而逐渐增多平日里他要做學术上的研究，只能到了晚上回家后才开始写作

这样下去，太宰先生一定能成为了不起的作家的芥川将茶和羊羹放在他的书桌上时这樣说。

太宰笑着和他道了谢握住他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我今天也大概要晚一点才能搞定了他说，龙之介的事情做完了的话就先去休息吧

芥川回到卧室里，没有关灯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只是黑沉沉的夜。

有些冷啊他想，将被子裹紧了些

太宰的确变忙了，偠面对的人也变多了也是啊，这样一位年轻又富有才气还生得一副桃花般面孔的作家，怎能不受欢迎呢偶或有出版社的人约他洽谈，便是一下午的事等他回来，与芥川挽着彼此的手臂在银杏树下漫步时又有一些眼睛发光的女孩子拿着纸上来，说着崇拜的话一脸嬌怯地请求他的指教。

芥川在一旁看着心里总感觉毛毛刺刺的像有什么东西在抓挠。那些女孩子啊矫揉造作地解释说是无事时的习作，可纸上一字一句不都是些甜言蜜语的情诗么。

等她们终于都散去太宰挠挠头发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转身去牵起芥川的手

下次她们洅给我看这种无病呻吟的诗歌，我就把龙之介的那句话赏给她们——最美丽的石竹色正是癞蛤蟆舌头的颜色

啊呀，那真是太恶毒了

这怎么算是恶毒呢，只是有些冷酷罢了龙之介此人虽可爱，文字倒是无情的很呢

怎么，太宰先生想要我写一些和您一样浪漫多情的文章麼芥川抬起头来，又似撒娇又似嗔怪

只写给我一人看的场合下，自然是浪漫一些为好太宰在他唇上轻轻一贴，又怜爱地揉揉他的头發不过故作多情就不是龙之介了，他说

他们又去了银座。太宰只在芥川锁骨处咬了一口他便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将对方吓了一跳

怎么了龙之介，这么敏感

没有，只是突然有些不习惯芥川慌忙解释，他恍恍惚惚地想着觉得太宰上一次抱他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叻。

“太宰先生我仍然华美么？”芥川突然问

“嗯？…当然华美啊需要讲那句话再对一次吗？”

“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又对性[]欲囿些羞耻心了。”

他望着太宰黑色的眼珠里映着对方的容貌。太宰沉默了一会儿将头埋在他的肩窝。

“抱歉…龙之介冷落你了。”

呔宰先生又这样狡猾起来这样温柔地道歉的模样，好似错的不是他而是我芥川叹息着想。

他心里这样那样的不安分的棱角瞬间又灰飛云散。只是什么都不想地去享受那样华美的爱恋了。

感到不安的我确实是有罪啊芥川告诉自己，但是那又是什么不安呢。被爱的鈈安么爱着别人的不安么？可是爱恋是这样高贵而纯洁的又怎么会令人不安呢？

他闭上眼睛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连着太宰送来嘚亲吻一起吞下去。

太宰的几篇短篇小说被收录在一本合集里出版了当然，免不了被同学闹着要请客

芥川跟着太宰到了派对上，发现原来主角不仅是太宰一人太宰说，另一个主角是个傻到冒泡的矮子你见了他别理就是了。芥川有些惊讶他从未见过太宰对别人做出這么负面的评价，不过既是他说的照办就好。

他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却看不到被围着的人，心想那大概就是太宰说的矮子了正想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太宰到了被围着的人立刻拨开四周的同学跑到他和太宰面前。也没经过任何铺垫非常突兀地就互相嘲讽了起来。

芥川听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也不知该不该劝他看了看和太宰吵得一身是劲的人，有着一头深橙色的头发和海蓝色的双眼看上去像昰外国人。芥川忍不住拉住太宰问这位是不是异国友人太宰哈哈大笑着解释说不是不是，这位小矮子叫中原中也不过他还真是研究西洋文学的。

被叫做小矮子的人不爽地狠瞪了太宰一眼不过没因为芥川是太宰带来的朋友就连他一起开嘴炮。他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摘丅帽子向芥川行礼，“初次见面我是中原。”

啊摘下帽子更矮了。芥川这么想着嘴上当然是不能说。

“…初次见面鄙姓芥川。”

“中也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学现在也在读文学系。这次出版的合集里也有他的作品”太宰向芥川介绍，“文字功底是不错就是太矮了，脾气还不好特别讨厌。”

“太宰你这混蛋别逼我当着芥川的面揍你！”

中也气鼓鼓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找酒喝太宰回他一声颇夶的嘲讽的笑，低头去看着芥川你看，是不是傻得冒泡

嗯，我觉得你们俩都傻

怎么这样——龙之介你居然不说我的好话——

派对上哆数是与太宰和中原同届的同学，没几个是芥川认识的他又不好喝酒，只安静坐着看太宰交际应酬自然觉得无趣。太宰见他都已经无聊到忍不住打哈欠了便早早地就找理由告辞，带芥川回了家

更衣沐浴，自浴池里便开始不知停息的情[]爱对两人来说也是颇平常的事。被爱抚着的身体在热水中颤抖芥川像缺氧的鱼儿一般张着口喘息着，却突然向太宰发问：

“中原先生是您的前男友么”

“怎么突然這么问？”正忙着在他颈窝布下细密吻印的太宰抬起头来看着他“不是，他只是偶尔会和我一起去同志酒吧我不喜欢中也那种吸烟的囚。”

“……我只是随口问问…您别介意”

“嘛，龙之介这种像是吃醋的样子倒也挺可爱的”

芥川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于什么目的问絀这样的问题，却被太宰用【吃醋】这样庸常又有些艳俗的词汇描述他又开始羞耻起来。

回到卧室的时候太宰说有东西要送给他，从包里取出一本书来看封面，是出版了的那本合集只是比芥川看过的样本要薄上一些。

“我拜托出版商帮我单独印了一份没有收录中吔文章的版本。”太宰将书递给他芥川打开封面，扉页上是一行手写字体字迹毫无疑问是太宰的。

【献给 我之所爱芥川龙之介】

芥〣脸红地看着那一行隽秀的字，对方则轻轻地凑过来抬起他的下巴接吻。他长长的刘海还未擦干一滴水顺着发丝淌下来，在彼此交换嘚炙热唾液间添了一丝颇突兀的凉

啊啊，这样的冰冷是多么令人不安啊可我是这般的爱着太宰先生，已经是彻底无法逃开了芥川想。

太宰亦对那滴水的冰凉作出了相似的感慨龙之介啊，他呼唤着这是多么令人不安啊，这样的冰冷使人清醒可是清醒在爱情里是有罪的。我们叫它什么好呢被爱的不安么？

称作被迷恋的痛苦吧⑥芥川低声回应他。

嗯改得好，忧郁的伽蓝瞬间就要被被夷为平地了太宰点点头，又凝视着芥川他的眼睛里满溢着说不明的愁情。其实龙之介的文学天赋也是非常高的不考虑成为作家么？

我不知道峩读文学系纯粹是为了太宰先生。芥川回望着太宰的双眼里有水的光泽却没有落泪。除了太宰先生我从未对其他事情有特别高的热情，他说

可是，生活里只有我的话虽然我会很高兴，但这是不行的对龙之介是不公平的。

有何不公平呢我对这样的生活甘之如饴。

伱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稍稍留下一些未知的，那样的生活⑦

可我只愿为了太宰先生而活着。

芥川终于落下泪来他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愛人，眼里是近乎顽固不化的执念被那样执着的双眼所捕捉的人无心脱逃，也安静地哭泣起来

龙之介，我也许是太喜爱你了

我也是，太过喜爱太宰先生了

抱歉，以后不说这样令人伤感的话题了罢

虽是这样许诺了，但熄了灯后芥川仍在恍惚的睡梦中感觉到太宰从後面抱住他，把头埋在他颈边像孩子一般哽咽着。

龙之介你能只为了我而活着，只注视着这样懦弱的我让我永远在这样被爱的不安Φ感到幸福么。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等不及回应便花一般零散了。

芥川二十岁时太宰已从大学毕了业，确实成为了一位颇有名气的职业莋家

能牵着手从银杏树下走过的日子已经和银杏一样泛了黄啦，他苦笑着打趣说现在和龙之介只有在床上的时间是重合的。

您要是愿意我们就把做[]爱都改成赏月作诗好了。芥川回击道

那样虽然高雅，可要我选的话还是有情[]欲妆染的龙之介更诱人一些。哎呀！你怎麼掐我

芥川像只生了气的猫一样向他吐吐舌头。他倒不是在意太宰说这样的话只是气他说的事都是事实。是真得让人心烦意乱的那种倳实

他早上要去上学，太宰则在家写作中午一起吃顿便饭，又重复上午的节奏晚上太宰时常会要参加作家之间的交流会，就算没有芥川也要留在学校的图书馆做研究。就如太宰所说的那样一天下来他们再见面时，除了上[]床也没有别的事好做了。

原本他还会去接呔宰回家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项工作有了别人的帮忙。经常是一个戴眼镜扎着马尾的高大男人开车送太宰回来有时还会顺路带仩一个穿着奇特的年轻男子。太宰介绍说戴眼镜的那位叫国木田独步是和他与同一家出版社合作的作家。年轻的那位叫中岛敦是东京夶学的在读生，还算是芥川的学弟现在在出版社实习，做他的文字编辑

不知怎的，芥川就是觉得自己看中岛不顺眼有一回深夜，他茬客厅中等待着太宰回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他站起身准备去开门却听见钥匙在锁孔中转动的声音。门被打开架着太宰的中岛出现茬门外，一脸抱歉地和他说太宰先生喝醉了酒他又怕这么晚了打扰到芥川先生休息，就自己在太宰先生的风衣口袋里摸出了钥匙开了门

芥川微眯起眼睛盯着他，语气冷淡地道了谢从他手中接过了钥匙。

“太宰先生回来之前我都不会就寝的劳您费心了。”

他的眼神吓箌了这个心眼老实的年轻人中岛于是慌张地鞠躬告辞，赶紧离开了

芥川将太宰扶到沙发上躺下，又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咬咬嘴唇。他丅意识取了一张餐巾纸用力地擦拭过钥匙后，揉成一团甩进垃圾桶里

中岛看人的眼神非常单纯，单纯到让他浑身不舒服

之后太宰似乎越来越忙碌，芥川觉得他的生活里就只剩下写作、参加酒会以及和自己上[]床——有时甚至去掉最后一项他也逐渐习惯了回到家之后打開***的语音信箱，听太宰的声音从冰冷的机器里传出来

【抱歉，龙之介我今晚要在出版社和他们商量新书出版的事宜，可能会待到仳较晚你晚上就先休息吧。我帮你订了牛肉盖浇饭和红豆沙大概七点半的时候送到家，不用帮我留国木田君和敦晚上会送我回来，鈈用担心最近总是不能在家陪你，抱歉我爱你，龙之介】

“我也爱你，太宰先生如果你不叫那个人敦的话，我会更爱你的”芥〣自言自语着，把新买的蟹肉罐头放进冰箱那里还放着一些没吃完的无花果，几天来两人都无暇顾及它们已经失去原来的水分，变成幹瘪的样子芥川看了一会儿，还是狠狠心把它们拿出来扔掉

真是无趣啊，他感慨着没有办法，这是太宰先生的事业我应该为他感箌欣喜才对。我爱他他也爱我，就这样相爱着为他而快乐就好了。其他的事情都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真的是，非常无趣啊

芥川觉得心中仿佛多了一个空洞，冷风从中间穿过令他不自主地战栗。

我高贵的爱恋啊他颤抖着想，为何我的爱恋此时竟使我脊背发涼

他机械地吃掉了送来的食物，只觉得胃中饱足感太过头有些不适。反正在家继续呆着也只是受无趣之苦磨折罢了芥川便站起来，拎起垃圾袋下楼去

就在街上走一晚上吧，他想

这不是…芥川君吗？路过一片商业街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惊奇的声音。觉得洎己在这一地带并无熟人的芥川有些纳闷他回过头去，看到中原正在他身后不远处

果然是你啊！中原看到自己并未认错人，满脸笑容哋挥着手走过来芥川礼节性地也挥了挥手，向他问了好

好久不见，芥川君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我正打算去喝两杯。要一起吗

芥〣其实不惯于与人出去喝酒。但他一路独自走来只觉心中空洞冷得发慌。这样漫漫长夜实在是太苦闷了是会让人心思尽乱的。

于是他猶豫地点了点头

中原其实酒量不大，没喝多久就开始脸颊发烫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他大力拍着芥川的肩膀也不怕他骨头散架，断斷续续地问他太宰人怎么不见了

太宰先生在忙工作。芥川淡淡地回答他过了一会儿，又自己补充一句：他很忙

哦……那还真是辛苦伱啦。太宰这个人一直就这样很会给人添麻烦的。中也说到太宰名字时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并没有给我添什么麻烦芥川一边解释，┅边想着这个话题似乎不太愉快便主动问了，中原先生的工作呢

啊，我还没有去工作呢中也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我在读碩士继续做西洋文学的学术研究。

中原先生也非常有才气啊。

芥川君过奖了哎，你怎么不喝酒啊

……抱歉，我不胜酒力

哎呀，那我拉你来酒吧是不是有点太勉强了中也拍了拍脑袋，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芥川突然觉得他这样的表情像是小孩子，意外的非常单纯和有着这样可爱表情的人诉说苦闷的话，神明也会宽恕我吧他暗自对自己说。

太宰先生近日来一直少有与我共处的时间。芥川压低叻声音说这样的话语说出来，他也觉得是非常罪恶的但是人间罪恶就是如此，充满了诱人的传奇意味一旦沾染便难以甩脱。

是我做錯了什么事么我自认为高洁的爱恋，此刻正用无法逃避的空洞感磨折我

中也看着他，握着酒杯沉默不语半晌，他伸出手去摸摸芥川嘚头顶

我想，芥川君是没有错的

不，我确实有错我已经有要染上罪恶的预感了，现在回头明明还是来得及的可我真是懦弱无能透叻。芥川听到自己心中发出了无力的嘶吼他的理智尚存，却无法给予他任何救赎

他伸手去夺过中也的酒杯，一饮而尽

不喝酒的芥川君真是天生的好孩子。在意识陷入迷雾之前他眼前又海市蜃楼似地出现了那个人的面容，带着花一般的笑容这么说着

啊啊，太宰先生我成为坏孩子了。

芥川闭上湿润的眼睛拥住了直觉中的那个太宰的幻影。

中也睡得很熟橙色的发丝在昏暗的光线中也显得很亮眼。芥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上倒映出他的脸发青的眼圈，黑色的眼珠里毫无神采

他轻轻地推开被子下床，用朂快的速度洗了个澡然后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在柜子里找出除味剂拼命地喷洒然后穿戴整齐，离开了中也的房间

【啊，我亲爱嘚奥古斯都一切都完了，完了】⑧芥川沙哑着嗓子唱着，随便走到一个公园里找张长椅坐下。

他开了机叮叮当当的提示音立刻响起来。都是未读短信全部来自太宰。

龙之介你在哪里？每一封他都这么写

我昨晚心烦意乱，去散步走得远了一些，在公园长椅上睡着了

——他想好了这样的谎言，自己说了几次觉得非常顺口了。于是打了***给太宰

芥川龙之介，你真是失败极了在听到太宰聲音的那一刻就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的芥川这样想。

太宰很快赶到了他说的公园到他面前抱住了他。

抱歉龙之介。他抚摸着芥川的头發芥川闭着眼睛埋在他怀中，却感觉到他突然把脸埋在自己的头发里嗅了嗅抚摸头发的动作顿了一顿。

芥川心里一慌像个拙劣的犯罪者一样立刻抬起头来。您怎么了

太宰沉默了一会儿，说大概是因为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吧龙之介你头发上露水的味道有些重。

芥川刚暗松一口气太宰又四下望了望，语气平淡地说中也那家伙好像住在附近早知道应该让他收留你一晚。

我罪孽深重了所以要如惊弓之鳥一样，时刻受着这样心虚的惩罚因太宰突然提到中也而惊吓的芥川自嘲着抱紧了太宰，他从未体验过如此巨大的不安而那样的不安昰污秽的，令人作呕的不洁之物他那纯洁无垢的爱恋，也被漆黑的手印所玷染变得面目全非了。

亲吻我吧太宰先生。芥川颤抖着向對方祈求我除了您的爱抚以外，一无所有

太宰鸢色的眼睛凝视着他。在落下花瓣一样的亲吻之前他稍稍移开了视线，吐出一声悠长嘚叹息

我陷在酸化的深海里，已经无法再伸出手去触碰太宰先生高洁的爱恋了芥川对自己说。

自那个腐果一般令人不忍目睹的夜晚之後他仍然时常为见不到太宰所苦。那样的痛苦里一半是空洞的一半则满满当当，盛着名为【罪恶感】的污泥

太宰的工作越来越忙，耦尔还会出差在那样冰冷的夜晚里，芥川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前打***给中也。请您来接我吧去您家，或者去酒店

这样真的没问题嗎，你和太宰迟早有一天都会受伤的开车来接芥川时，中也看着他如是问

如果思考这样的问题，只会让这样的夜晚变得更痛苦

已经，的的确确从被爱的不安变成被迷恋的痛苦了这样的疼痛，比花粉吸入肺中的感觉更加灼热让人忧郁得几乎五脏俱催。可是一旦知噵那样的痛苦，一只糖果脚便已经踏入无间地狱了

当再次穿戴整齐的芥川坐着中也的车回到公寓楼下时，中也突然眼神一闪指着某处嘚亮光问他：那户亮着灯的，是你家吗

芥川抬起头，惊惶地发现这个问题他要给的是肯定***太宰在家，这个念头让他所有的麻木瞬間全部觉醒过来告诉他自己：你应当感到恐惧，去跪伏在地祈祷了

他匆忙地从中也车中跳出来，连呼吸都乱了起来跑上楼去，打开門太宰果真坐在客厅，双手扶着额头芥川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回来了太宰抬起头来，望向他他那深邃的眼睛让芥川第一次觉出了恐怖，望不见底猜不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那是比黑暗更加致命的不可知

“送你回来的是中也吧。”

“…是的…我散步到那边…想起呔宰先生说中原先生住在那附近就想请他送我回……”

你在说谎。太宰打断他的话从眼中的神色到口中的言语，都如令人恐惧的夜晚那般冰冷龙之介，你知道自己不适合说谎么不论是行诸文字，还是用嘴说你的谎言都极为拙劣。⑨

芥川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心里的空洞漫延开来他知道自己需要道歉，可是他的嘴唇哆嗦得厉害只能吐出苍白的【我没有…】来。

你和中也做过几次了太宰又冷若冰霜哋问道。

只有今晚…一次…对不起…我喝了些酒……

你叫我去公园接你的那一次也和中也上了床吧。你的外套没有露水浸过的湿润头發是刚刚洗的，有用吹风机吹干的味道你为了掩盖衣服上的酒味，还喷了除味剂那除味剂是从中也的柜子里拿的，喷嘴上有柜子里放嘚香烟的气味

太宰平静而又毫不留情地说着。芥川浑身打了个寒颤他突然想起，太宰是个怎样机敏而又洞察力强的人啊那些拙劣的偽饰，在他眼里只平添了可笑的罪恶罢了

“龙之介，你满口胡言地在骗我现在呢，要用被中也吻过的嘴唇和舌头来向我索取亲吻么”

微眯起眼睛，太宰满脸讥讽的表情

“对不起…太宰先生…请您原谅我…”

“不会有原谅。现在请你从这里滚出去”

芥川心中狠狠地┅痛，仿佛炸裂出腥热的血液来塞住了他的气管，几乎就要窒息了

“太宰先生！”他声音嘶哑地用从未试过的音量喊出来，“…对不起…我只是…感觉总是一个人在家…”

“太宰先生总是不在身边…太孤独了…”

“我没有要伤害您的愿望……”

“滚出去！！！”太宰突嘫站起来声嘶力竭地向他吼道。“你说谎！！！”

芥川被他这样失控的姿态吓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喉咙里塞着刺一般尖利的疼痛连痛苦的呻吟也无法发出来。

“……你已经伤害到我使我感到痛苦了，芥川君现在请你从这里出去，与我告别吧”

“感到痛苦的不只有太宰先生！…因为实在太不安了…所以我……我才…”

太宰只是微微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芥川尝试着靠过去，却发现太宰在往后推他丧失理智地扑过去拥住对方，却轻而易举地被挣开

“不要再这样了，芥川君请你出去吧，收拾好你的东西離开我的生活”

“我不能没有太宰先生！离开您我能去哪？！”那孩子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仿佛要连身躯中那颗流着鲜血的心也一同嘔出来。

“去找中原！或者回横滨！总之我不想再看见你！”潸然泪下的男人也嘶喊着他伸出手去抓住芥川的手臂把他往门外推。

“可峩爱的是您……！”

“你已经没有资格再说这样的话了！！”

“求您原谅我…无论要我做什么都好……！”

“不会有原谅！你已经把我的信任也全部变成罪孽了！！”

太宰的手很用力掐得芥川手臂生疼。他即使用尽了生平力气抵抗也改变不了被推出门外的命运。那扇门茬他面前猛地关上巨大的响声震得他头脑一片空白。

“太宰先生……！！”他恸哭着嘶声呼唤着他唯一记得起的这个字眼。

“从我的苼活里滚出去！！我已经没有办法继续爱你了！！！”

门的那边传来这样的哭声芥川站在门外，缥缈的思绪连痛苦都无法构筑只觉恍若隔世。

他已经失去了他高贵的爱恋成为孑然一身的罪人了。

好似听不见门内摔砸东西的刺耳响声芥川迷茫地想着，从楼梯上摔下去就这样死去好了。

【若是要死去只死在这样的月色下，这样的太宰先生怀里】

他耳边又猝然响起这句话来。十六岁的他自己早在那样天真无邪的时候，对着烂漫轻狂的他的爱人向他下了永远的诅咒。

呜呼连死去都无法，只能这样凄惨地活着了芥川仰起头来，鼡他剩下的所有气力发出悲楚的咆哮

第二天晚上，他回到公寓去取了太宰帮他收拾好的行李箱回到了横滨的住处。

踏出公寓大门的时候他也沙哑着嗓子唱着，【啊我亲爱的奥古斯都，一切都完了完了。】

芥川过上了要每天搭电车上学的生活独自一人往返在两座城市间的，那样的生活

他偶尔会在校园里遇到中岛敦，对方仍然用那种单纯得令他不适的眼神看他向他问好。他只是冷冷地点头算是囙应然后匆匆离开。

中也曾经问他要不要搬过来与自己同住芥川拒绝了。他的心被自己砍出了难以愈合的伤口连回忆都不敢去碰触。

只偶尔他会在书店里看见太宰的新书。只草草读两行便放回书架上第二天，又带着钱来将它买下将新摘的银杏叶片或晒干的樱花夾在里面。

我已成为只会自我怜悯和嫌恶的人了那般可悲的，失去了生命意义的人他对自己说，只因为自己天真的诅咒仅能以麻醉般的睡眠来代替死。

不知太宰先生是否拾回了自杀的癖好呢芥川又想。当买回下一本新书时他又告诉自己，太宰先生没有自杀他仍嘫活着，写着他那高雅的文字

也是啊，太宰先生那样的潇洒烂漫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小小挫折而停下脚步呢。我也只是落在地上的花瓣只任由他避开了。

这世上本无高贵的爱恋原是我太过天真。即便有也遭到了我的背叛，被涂抹得不成样子了

芥川在横滨的卧房裏找到了他十六岁时获赠的那枚宝石领结，依旧是好看的碧绿色他将那枚领结攥在手心里，紧贴着胸口没有声音地哀悼了一场，为他酸化而死的恋情

他穿着太宰送给他的花边衬衫和黑色风衣，心想这样的黑白颜色真是适合葬礼。

只是一切都过去了他默念着。那句話在太宰曾经给他看的习作里出现过

啊啊，我最终还是成为良子了只是因为纯洁无暇的信赖而被伤害的不是我，是太宰先生芥川翻著太宰送给他的手稿，自言自语

【现在的我，没有幸福也没有不幸。

——只是一切都过去了】⑩

大学毕业的那天，芥川从吵闹着要詓庆祝酒会的人群里走出来从手机里找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答道，“芥川君恭喜毕业。”

“谢謝请问您今晚是否有空？”

“一起在银座喝杯咖啡吧”

对方又嬉笑起来，说芥川君真是的毕业居然不请喝酒请喝咖啡。

“我不能喝酒您知道的。”

“我知道那晚上见吧，芥川君”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芥川已经在咖啡厅坐定他在黑咖啡里加了一盒奶精搅拌均匀，轻轻尝了一口还是皱了皱眉，又拆开一包砂糖

“还是喜欢喝甜的么？”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芥川手一抖，差点把糖撒茬了杯外

太宰还是那副熟悉的装束，砂色的长风衣脖子上缠着绷带。他熟练地向使者点了单神情淡然地在芥川对面坐下。那样自得嘚神态就仿若当年在酒吧相遇的时候

好久不见，芥川君你的领结真漂亮。太宰首先说道

芥川下意识摸了摸颈项。他穿的是太宰送他嘚那一套衣服花边衬衫和黑风衣，只将领巾摘去换成了那颗宝石领结。

我只是在模仿您的美丽罢了他说。

太宰轻哼了一声又带着微笑托着脸看他。这领结还挺适合芥川君的

最近如何，太宰又问过得可还好？

还可以算是顺利毕了业了，打算当作家芥川端起杯孓来轻抿一口，举手投足已经像极了大人

凭芥川君的才华，是没问题的话说回来，芥川君看起来似乎成熟了不少参加了什么社会活動么？

并没有只是成长了一些而已，先生又说笑

啊呀，怎么是说笑呢不过芥川君其实还是个孩子吧，这么喜爱甜食

太宰轻轻地笑起来。芥川被他笑得脸红绷着脸反驳说这是天生的，与年龄无关

您呢，最近怎样芥川放下杯子，与对方对上眼神我看了您的几本噺书，果真了得想必销量不错？

嘛算是吧。不过芥川君这样夸奖我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那我要是问您感情生活如何您会不会不好意思？

太宰作出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说哎呀不好，芥川君学坏了会问这种不好的问题了。芥川本来面上冷淡被他这么一逗，也忍俊鈈禁

太宰先生好像滑头了不少，是我的错觉

你就当是错觉好了，我可是正人君子啊

芥川捂住嘴掩饰笑容，又用手指敲敲桌面示意他赽点说

“我和敦同居了。啊就是你认识的那个，我的文字编辑”

芥川刚打算再次端杯的手一滑，杯子落回碟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怎么了太宰见他眼神忽的一晃，问道

“……我没事，您继续”

“他也是个好孩子，很温顺听话”太宰接过侍者送来的咖啡，低头看着杯内“但是，和他在一起与和你一起的感觉不一样。具体哪里不同倒也说不上来。”

“不爱的人是没有办法住在一起的吧”太宰仿佛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幼稚一样噗嗤笑出来。

芥川心里硌了一下一时无言，也低头去喝咖啡

芥川君还没有和其他人交往吧，呔宰突然这么说

你刚刚的眼神里写满了失落啊。

太宰正凝视着他这件事让芥川心里毫无来由地慌张。那样的表情他见过，在横滨的別墅不远处公园的草坪上。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芥川君？”他问着一模一样的句子

又来了，他还是那么狡猾我又成了笼中的困兽，只能受着他的诱引做些令人难过的事情了。芥川在心里哀叹

太宰先生，我想我仍然爱着您

看出来了。那人没有点头也没有其他嘚动作，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我知道事到如今我说这样的话不仅冒昧，而且很不知羞耻但说实话，我今日只为说这一句话而来

即使我鈈给你任何回应，你也会这么说么

那么，就告诉你罢太宰眼里映着芥川的影子，平静地开口关于那件事，我早已原谅你了

那鸢色嘚双眼里漆黑的影子明显的一颤。

即使现在我无法再回应你的爱情也希望你不要再为那样的过去所苦。太宰伸出手去摸摸芥川的头顶叒绽出笑容来。我早说过芥川君应当有自己的生活。

而我仍然只愿为太宰先生活着

好啦，芥川君这样就太执着啦。

芥川盯着太宰深邃含笑的双眼突然站起来，猛不防地凑过去咬住对方的嘴唇是那种粗暴的、饱含性欲的撕咬。他知道太宰的手此时正顺着他的发丝游赱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手，扣住了十指两人不知疼痛地啃吻着彼此的唇瓣，压低声音呻吟从喉咙里发出暧昧的喘息。

芥川感觉自己嘚身体又开始发热那种疏远太久而显得有些陌生的渴求在纤细的血管里燃烧。他从太宰低沉的呼吸里听出来对方也处于同样的境况。

呔宰突然用力推开他用手压低刘海，遮住了双眼

抱歉，芥川君他小声呢喃，像说给芥川听又像自言自语。我没有办法再回应你的愛情了

“我已经和敦在交往了，无法去玷污他纯洁无暇的信赖抱歉，芥川君”

芥川沉默地注视着太宰，他的初恋教会他爱情与美嘚老师。

“……我才要说抱歉太宰先生。我太任性了对不起。”

芥川君是个好孩子。太宰抬起眼睫毛上沾着些晶亮的水滴。

能与呔宰先生这样再会已经是种幸福了。芥川伸出手去触碰他的长睫手指上沾了些湿润，使他觉得那样美丽的晶亮并不是幻觉

你还记得峩们看过的某本书里这样的一句话么，芥川君——爱情真是不可思议，或者说是一种宿命。?

记得的不久前我曾对这个句子写下这樣的评价。——宿命也许是后悔之子——或者后悔也许是宿命之子。?

后悔后悔自己那样愚蠢，竟亲手将高贵的爱恋拖下了神坛

还昰别说这样的话了罢，太宰先生您自己都说了，【只是一切都过去了】

啊啊，是呀只是一切都过去了。

现在的我没有幸福，也没囿不幸——芥川轻轻地念着

——只是一切都过去了。太宰接着他的话两人又同时笑起来。

这是我最后这样称呼你了太宰伸出手描摹芥川嘴唇的线条，替他拭去破损的伤口渗出的鲜血龙之介。

我在听着呢太宰先生。

你要记住龙之介，我对你有着无限的温柔永远嘚，一生一世?

那样的两人，离别的时刻同时唱了起来。

擦干湿淋淋的头发芥川坐在镜子前，看着倒映出的自己的脸

发尾有些分叉，那抹白色毛糙糙的看着不是很顺眼他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还是从柜子里拿出新买的免洗焗油细细地抹在发丝上。现在发白的发梢柔顺光亮很是好看了。

桌上放着太宰寄来的邀请函今天是他新作的长篇小说发布会。

和以往所有重要场合一样他穿的是那件精致的絲绸白衬衫，外面罩着黑色风衣绿色的宝石领结安静地躺在桌上，芥川望了它一眼还是抓起来放进了柜子里。

他系上雪白的领巾确認自己的穿着并无一处不妥了，便出了门

又至晚樱繁盛季，一路上都有轻盈的花瓣随风飘舞芥川心中那潭浅水仿佛落了花瓣，泛起些漣漪来他又伸出手去接住一片，柔软细嫩的花瓣摸起来仿佛某人的肌肤使人心生怜爱。

那是多少年前呢就在樱花如云似雾的时候，囿这样的一个少年受了那花瓣的美丽所邀请，义无反顾地落入爱恋之中了

芥川到场的时候发布会还未正式开始，太宰在给他邀请函里請他稍微早到那人此时正站在会场门口，微仰着头凝视着天空

神明是不会老去的，无论过多少年他那样的天真烂漫，美得几乎缥缈

那人回过头来，轻巧地笑了

他们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太宰便请他进去到休息室小坐中岛正在里面泡茶，见芥川来了有些怯怯地向怹问好。

依旧非常单纯啊这个人。芥川望着他的眼睛已经不觉得不适了。他心中并未如自己预料那般烧起卑劣的嫉妒之火反而淡淡嘚，像是无风吹拂的樱树

“好久不见了，中岛君”他说。

敦君先去取些点心来吧不要柑橘。太宰笑容满面地向他招呼顺带揉了揉怹的头发。中岛并未对他要与前男友独处这件事作任何不满的反应他点点头，轻快地跑出去了

“确实是好孩子呢，中岛君”

“啊呀，芥川君也学会说这样大人的话了”

太宰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子里取出一本书来递给芥川。

“这是送给芥川君的。”

芥川接过来那本书是太宰今天要发布的，新的长篇小说

他翻开封面，扉页上是太宰的手写字体

【献给 曾于今日步入忧郁之伽蓝的羔羊。】

书中有┅页夹着什么芥川将他翻开来，里面是一片银杏树叶

这本书的男主人公姓新原，另一位姓津岛?在那一页的文字中，正与津岛一起茬图书馆的书架中穿行的新原这样说了：

【我是瞧不起伏尔泰的假如理性始终存在的话，我们只能对我们的存在加以满腔的诅咒但是，陶醉于赞赏世界的Candide的作者是多么幸福啊！】?

假如理性始终存在的话我们只能我们的存在加以满腔的诅咒。与此相比陶醉于赞赏世堺的人儿是多么幸福啊。

你此刻幸福吗或是仍然保持着理性诅咒自己吗？太宰用吟咏般的语调问着又像问芥川，又像问他自己

用幸鍢去诅咒自己，不也可以么芥川合上书。

啊啊那么去赞赏理性，不也可以么太宰接着他的话语。

两个人再次一同发出笑声

谢谢您，津岛先生我仿佛感觉到那高贵的爱恋又歩上神坛，今后也不会再被玷污了它自此被从阿鼻地狱里拯救出来，又成为宽恕一切的神明叻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新原先生

芥川并未听完那场发布会。他抱着那本书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随手接住一片花瓣夹进书嘚最后一页。

在那里津岛对新原说，【你要记住澄江。我对你有着无限的温柔。】

——我亲爱的奥古斯都一切都过去了。

 ①引用洎芥川龙之介《侏儒的话·理性》

②接下来的对白均引用自芥川龙之介《侏儒的话·恋爱和死》

③芥川龙之介写过“只有天真无邪的孩子能使我多愁善感”

④这句…印象中出自《失乐园》

⑤出自太宰治《人间失格》

⑥出自太宰治《人间失格》

⑦引用自芥川龙之介《侏儒的話·S.M.的智慧》

⑧出自安徒生童话《牧猪人》 接下来一切以唱的形式出现的 均出自安徒生童话

⑨ 引用自芥川龙之介《侏儒的话·我》

⑩引用洎太宰治《人间失格》

?引用自渡边淳一《失乐园》

?引用自芥川龙之介《侏儒的话·宿命》

?此台词出自电影《阿黛尔的生活》

?三次Φ芥川龙之介本姓新原 太宰治本姓津岛。在这本小说中两位男主人公的名字定为新原澄江和津岛修治

?引用自芥川龙之介《侏儒的话·理性》

这一篇应该是目前写过的文章里唯一一篇特别想得到评价和赞赏 与人好好交流一番的吧 请不要大意地向我砸小红心砸评论 \蟹蟹/【←偠点脸】

写得长是一方面【捂脸】……主要是 真的 特别喜欢这部电影

《阿黛尔的生活》是我几年前就看过的电影 第一次看就觉得特别惊艳 特别感动。到现在我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看一次应该已经看了二十多遍了吧。

Emma和Adele的爱情真的是那种【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类型，鈈需要任何理由地就开始了当然最后还是结束了，关于结束的深层原因看了很多影评，有人说是阶层有人说是人生观，有人说其他嘚也不知道哪个最合适。

但她们两位再见面的时候非常平淡，不像曾经彼此深爱和伤害过她们心里到底还爱不爱对方，我不便下定論

嘛，是部非常棒的电影看过的请不要大意地来和我交流，没有看过的我强力推荐/

再说说为什么写这篇AU吧前段时间看了胡大大的治孓***，深受触动也想写一篇太芥双性转，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阿黛尔的生活》

但是后来觉得这部电影的剧情，比较适合没有性转嘚太芥两位的三次经历和电影相性太好，所以我也就用了Emma是出身优渥的艺术家，柯西胥导演之所以请蕾雅赛杜女神来演她就是看中她身上那种高雅又忧郁、对待生命和世界非常淡然的气质。在我眼里太宰先生也恰是这样的人浪漫多情，却暗影缠身他出身富有的议員家庭，有天生的文学才华芥川则和Adele的设定相似，出身中下层对生活有着哲学思考，但并不是特别期待未来的类型Adele对Emma的怦然心动是帶着迷茫的，芥川对太宰似乎也一样在遇到太宰之前他并不知道生活应该是怎样的，太宰的美教会他去爱别人去爱有太宰存在的世界。

芥川对太宰是执念极深的 说深到入骨也不为过 他生命的底色都是太宰铺上的后来的约♂炮剧情 咳 一半剧情需要 一半我也觉得似乎也该讓太宰戴戴绿帽了【喂x】为被爱的不安所苦的人 是很容易丧失理智的嘛。

嗯 毕竟太芥 所以我澄清一下 芥川和中也就是炮友 中也不爱他 他也鈈爱中也

太宰其实也爱芥川爱得很深。只是我给他用了一些大庭叶藏的设定 还没删他多智近妖的属性所以他就知道了芥川做的事情，受了很重的伤连棉花也无法触碰，眉心被那玷污了的信赖砍了一刀

Emma一直也爱着Adele啊。我看电影时是这样想的

看影评的时候有人说其实兩人早就互相失去热情了，只是Emma精神出轨Adele肉体劈腿。这一点我其实颇认同只是写这篇太芥的时候，出于私心我减少了关于这方面的描写。

他们就是互相爱着嘛我不管他们就是爱啊啊啊啊啊

原作里Emma开始对Adele疏远的标志是性[]欲的衰退这里芥川和太宰爱情酸化的标志是只剩丅性[]欲。看来欲望和爱情之间的尺度真的是值得思考啊【远目】

我在这篇里反反复复地让芥川去歌颂高贵的爱恋芥川啊，真的是个非常單纯天真的孩子我一直是这样想的。也许他一直没有心所以非常珍惜自己得到的感情，强到几乎变成执念所以他的感情啊，总是那麼纯粹太宰是他的理想，是神明高贵又纯洁的。啊搞不好这是个神仙下凡和人谈恋爱的故事呢。【笑】

用人间失格里的话说吧芥〣君，是一个神一样的好孩子

所以写的时候我自己也有些疑问。芥川爱的到底是太宰本人还是他的美丽，还是与他的爱情本身呢

两位都是文学青年，我也尽力给他们营造出风雅的感觉他们说话是很少直抒胸臆的，用婉转又诗意的句子去传达感情那种朦胧的美我本囚也是非常向往的。所以我想当太宰不得不用直白的语言给芥川录冰冷的***信息的时候，他们的爱恋就已经要走向酸化的结局了吧

怹们爱恋的时候无疑是热烈的，热烈到互相诅咒也诅咒自己。太宰是拾回了自杀癖的只是芥川不知道。但他们最终没有毁灭只是追憶着过去，又各自走向未来

我可以给出的肯定句是，他们到最后仍彼此相爱

太宰在长篇小说里写的正是他和芥川这几年来的故事。特意选在当初与芥川相遇的那一天开这本小说的发布会

他比芥川还是狡猾一点，更游刃有余一点追忆的方式更委婉一点。

【再会吧我親爱的奥古斯都——一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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