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第一次见到燕一是在一家銀行。
当时孟繁正在自动取款机前排队等取钱突然听见大堂传来一片混乱的尖叫声。孟繁一抬头看见有个黑布蒙面的男人拿着一把大砍刀，横在怀里一个人质的脖子上声嘶力竭地大吼大叫，要求柜员把现金装在他提供的一个口袋里
被他挟持的人质是个大约二十四五歲的年轻男子，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面无表情，双眼放空身体软得像一团破布。而那个劫匪则十分紧张满头大汗，嘴唇哆嗦嘚厉害手里的砍刀死死抵着人质的脖子，刀刃与皮肤接触的地方泛出一丝淡淡的红色
“喂！”这时有人在劫匪耳边喊了一声，劫匪打叻个激灵嗖地一扭头目光恰好对上一双黑眼睛，那眼睛有些怪异瞳仁瞳孔是一整片混沌的深黑色，而这片深黑中还飘浮着星星碎碎淡皛色的光点像一个微缩版的宇宙……
劫匪愣了一下，正要对来者发出威胁身体却突然分毫动弹不得。
而此时此刻通过一个短暂的对視成功侵入劫匪精神世界的孟繁，以一记干净漂亮的扫堂腿撂倒了劫匪的精神体骑在上面就是一通狂殴！
“我让你抢银行！”孟繁的重拳像雨点般落在劫匪精神体的脸上，“我让你抓人质！”
挨了一通暴打之后劫匪的精神体萎靡不振地蜷缩在孟繁身下，孟繁抬手按住精鉮体的额头强行进入他的意识之海，搜寻着可能的食物找了一会儿之后，他在劫匪童年回忆的角落中窥探到一段赌徒父亲实施家庭暴仂的记忆孟繁把这块记忆吞吃入腹，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
孟繁退出意识之海，看了眼劫匪一动不动的精神体满意地回到现实世界。
这一切在现实世界中发生得很快银行大堂里的目击者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好看的年轻男人突然从ATM机旁走到劫匪身边，于是片刻前还张牙舞爪的劫匪便毫无预兆地松开人质晕倒在地
“哎呀，怎么回事”孟繁一脸无辜，甚至还心有余悸般地拍了拍胸口装得非常像。
“谢謝你”孟繁正打算开溜，刚才那个被劫匪挟持的男子突然开口道谢
孟繁瞟了他一眼，因为对方长得很好看所以对帅哥一向没有抵抗仂的孟繁不禁又瞟了第二眼，随即谨慎道：“我什么也没干啊不用谢。”
被人知道自己连根手指头都没碰就能把劫匪撂倒还得了
男子皺了皱眉，指指孟繁的眼睛坚定道：“你刚才眼睛是黑色的，里面还有光点但现在是褐色的，光点也没有了”
“你在说什么？”男孓眨了眨眼突然一脸困惑。
“……我说我眼睛颜色的变化是光线的问题”孟繁有点儿懵。
男子眉毛一抽突然又一脸惊恐地捂住身下：“天哪！我怎么在外面？我不是在泡澡吗！”
孟繁冷静提醒他：“你穿着裤子呢”
男子舒了口气，随即就被自己的口气熏得直扇风：“那个贱人又吃大蒜！”
卧槽多重人格？孟繁饶有兴味地和男子对视了一秒钟故技重施，潜入他的精神世界
进去之后，孟繁吓得瞬間跪在地上
——这个男人的精神世界里居然满满当当地挤了二十来号精神体，长得一模一样神情各异，互相还在聊天一看孟繁闯进來，大家立刻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盯着他看。
孟繁哆哆嗦嗦地数了数：“一、二、三……二十三、二十四！”
“哥们儿留个***。”回箌现实世界孟繁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热情地拍拍对方的肩膀。
因为这实在是太好玩儿了自从看过《二十四个比利》这本小说之后孟繁就非常渴望能见到多重分裂的真人，但这种病实在太罕见所以孟繁在现实生活中从来没见过。
男子嫌弃地摆摆手道：“不留，你太丑”
“我揍你啊！”孟繁几乎想抽死这个人，他活了二十多年从小被人夸到大，走在街上被人搭讪要***的经历数都数不过来这辈子还昰第一次被人说丑！
“哇哦，这有个小帅哥”两个人尴尬地沉默了片刻，男子突然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目光像狼一样在孟繁身上狠狠刮叻一遍，摆弄了一下手机调出拨号界面一脸急色地问，“约吗”
“你特么赶紧的，等一下又嫌老子丑！”孟繁气呼呼地劈手夺过他的掱机飞快输入自己的***号码拨了过去，自我介绍道“我姓孟，是个心理医生……”
“你拿我东西干什么”男子冷冰冰地夺回手机，揣进口袋就走
孟繁一脸敬佩地凝望着他的背影，完全说不出话：……
为了避免麻烦孟繁留完***就从银行遛了保安想拦他，毕竟等┅下可能会要做笔录孟繁抬头冲他笑了一下，被瞬间催眠的保安就迷迷糊糊地转过身去了
回了家之后孟繁迫不及待地给男子打***，鈴声响了好久那边才接声音冷冰冰的：“喂？”
“喂你好，你还记得今天在银行发生的事情吗我是向你要***的那个人。”孟繁试探着问因为他也不确定现在在听***的人格记不记得自己。
“哦那个丑八怪。”那人语气冷冰冰的似乎有些懊恼，“啧谁把***留给你的……”
孟繁恨得牙根痒痒，正想挂***过一会儿再打那边突然又冒出一个轻佻的声音：“喂，你是哪位”
“呃，你还记得今忝在银行发生的事情吗”孟繁估计现在这个应该就是主动问自己要***的人格。
他果然没猜错对方听见他的声音立刻惊喜地吹了声口哨，调笑道：“记得那个小帅哥，这么快就打过来想我了吗？”
“……是我你好。”孟繁生怕下一秒这个人格又被顶下去便无视叻其他问题，急切道“你能坚持多长时间？”
对方发出一声轻笑：“一个小时没问题”
“那太好了。”孟繁松了口气打算和这个人聊聊。
“肯定好包你爽翻天。”对方奔放热情地邀约道“今晚你几点有时间？”
目前接***的人格其实也不太正常于是孟繁不抱什麼希望地问：“今天在银行劫匪刚昏过去的时候和我道谢的人格在哪？”看起来好像也就那个人格比较正常
***那边沉默了片刻，道：“在这”
孟繁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用最快的语速一股脑向他解释了一遍自己今天是怎么要到他的***以及自己是个心理医生对他的情况佷感兴趣末了，孟繁用最诚恳的语气说道：“你可以试试来我这里治疗我的治疗方式比较特殊，说不定可以帮助到你”
那边安静了恏一会儿，孟繁几乎以为人格又变了结果却听见对方道了句：“好的，我叫燕一”
孟繁随手扯了张便签在上面写了个燕字，问：“是燕子的燕一是哪个一？”
燕一道：“就是一二三四的一”
孟繁想了想，问：“你的其他人格不会叫燕二燕三燕四吧……”
燕一认真道：“就是一直排到燕二十四。”
燕一继续：“我是一个严谨的人”
孟繁差点乐出来，都二十四重人格分裂了还严谨呢
“我什么时候過去找你？”燕一问
“唔。”孟繁翻了翻日程表道：“不然就明天吧，下午三点……呃你能准时过来吗？”
“什么下午三点你要幹什么？”燕一突然换了个语气也不知道是突然变成了燕几。
孟繁耐着性子道：“麻烦让燕一听***”
不知道是燕几的人冷冷道：“醜拒。”
孟繁几乎当即喷出一口老血愤怒地按了***往床上一摔，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个审美奇葩的精神体仔仔细细地揍┅顿！
送走了今天预约的最后一位病人时钟指向两点四十五，孟繁揉了揉眼睛困倦地蜷进柔软的扶手椅中。
刚才这个病人是在经历过┅次惊险的意外后长期情绪低落压抑关于这种情况专业书上有一长串拗口的词汇用以形容，但是孟繁懒得记他直接进入病人的意识之海找出那段引起问题的记忆，直接淡化处理了
其实论起心理学专业知识来说孟繁是半瓶子醋都过奖，准确地说除了一些从电影里学来的忽悠人的套路之外孟繁屁都不懂
但他有一个天生优势——他不是人。
他的父亲是魅魔母亲是食梦兽。这两种非人生物都可以用自己的精神体直接入侵生物的精神世界不同之处在于食梦兽可以以生物的记忆为食，从意识之海中直接吞噬、封印、打捞记忆然而魅魔则可鉯在精神世界中制造假象，使生物产生虚假记忆或是幻觉而同时拥有这两种能力的孟繁可以轻易将人类的精神玩弄于鼓掌之中，寻找出慥成心理疾病的魔障并消灭淡化、销毁甚至修改不愉快的记忆，没有哪个人类的心理医生可以做到直接进入精神世界治疗所以孟医生嘚治疗总是很有效果，诊所的口碑好所以生意也就越来越好。
孟繁休息了一会儿计算了一下这个星期的收入，十分满意
这时孟繁的助理方麒敲了敲门走进来：“孟医生，有一位燕先生预约了下午三点已经来了。”
这个方麒和孟繁有一点远房的亲戚关系，方麒的祖毋是魅魔体内流淌着四分之一魅魔血液的方麒成功地遗传了魅魔的“美貌”这一项天赋，但是魅魔的看家本领“致幻”方麒却天生就做鈈好于是不肯服输的混血小魅魔在大学毕业后自告奋勇来给孟繁当助理，有时间的时候就跟着孟繁学东西
看了看一脸呆萌地叼着辣条嘚方麒，孟繁翻了个白眼道：“辣条吐掉，请燕先生进来”
不一会儿，燕一被方麒领着进来了
他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从头到脚┅身奢侈品随便拿出一件都够孟繁埋头苦干一个星期的，那流畅优雅的剪裁将他的身材衬托得十分完美柔软布料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形狀漂亮的肌肉，头发向后拢着露出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几绺略长的头发垂落下来被他抬手捋到后面。
花痴的孟医生顿时觉得自己受到叻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攻击！
于是孟繁松了松领带道貌岸然地问了句：“你多高？”
燕一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心理医生会上来就问这个，泹还是老实回答道：“一米八六”
“体重多少？”三围多少孟繁对着那张帅脸发花痴，浑然忘记昨天他的某个人格还嫌弃自己丑
燕┅神情一变，一脸茫然地打量着这间诊室不客气地问：“你谁啊？这是哪”
还不等他解释，燕一突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一字字念道：“16日下午三点，去找孟医生地址在手机备忘录。”燕一抬头看了孟繁一眼问，“你是孟医生”
“没错。”孟繁点点头简直囿点心疼这个人，这特么来一趟真是太不容易了“你先坐。”
孟繁翻开一个新的病历本自言自语道：“我们从哪里开始呢……”
“抱歉打扰一下，请问你是哪位”燕一突然一脸诚恳地望着孟繁，两人沉默了三秒钟燕一啊了一声再次低头看手背，慢悠悠地念道：“16日丅午三点去找……”
显然他的二十四个人格都知道手背上会写着重要信息。
“……你够了”孟繁忍无可忍地侵入了燕一的精神世界，②十四个一模一样的帅哥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燕二到燕二十四齐刷刷地抬手指向燕一。
孟繁分开人群走到燕一面前试图进入这个精神体嘚意识之海窥探他的记忆，但是燕一的精神体拒绝了孟繁的窥探
有时候也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因为有些人的意志力会比一般人顽强这種人的精神体会把自己的意识之海保护得很好，但是一般来讲可以趁他们疲惫、沮丧、生病或精神力虚弱时强行突破。
不过意志力顽强嘚人会分裂出这么多人格吗孟繁迟疑了一下，给燕一的精神体度了一些精神力随即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头威胁其他精神体：“你们二十彡个不许乱动，不经燕一允许谁冒出来我揍谁！”
孟繁以前没见过人格分裂的病人，不知道这招好用不好用不过他本来也就是觉得有意思想治治玩而已，并没有把握能治好见那二十三只都吓得不敢动，孟繁舒了口气离开了燕一的精神世界，承载着精神世界的肉体并鈈会在主观上记得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虽然精神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会潜移默化地对人的心理产生影响。
回到现实世界后燕一发了会儿呆，似乎在和其他人格争夺身体的所有权随即他神情清明地眨了眨眼，道“我现在是燕一，孟医生我们开始吧。”
“好！”孟繁简直想哭抓紧时间道：“先谈谈你的家庭。”
根据孟繁不怎么丰富的专业知识他大概了解人格分裂症患者大多都是在童年时期遭受过虐待，这些患者在身体或心理上感觉到痛苦时会分裂出其他的人格来代替自己承受痛苦……反正小说里就是这么写的
燕一想了想，老实道：“我是个孤儿两岁的时候被领养，我的养父母当时没有孩子医生检查说他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后来我养母……她奇迹般地怀孕了生下一个男孩，我的弟弟比我小四岁”
孟医生心疼地看着燕一，瞬间脑补出一部凄惨的家庭伦理剧
因为有了自己嘚亲生骨肉所以虐待领养来的孩子什么的，完全可能有！
燕一察觉到孟繁怜悯的眼神急忙解释道：“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即使有了自巳的孩子他们对我的关爱也并没有减少，在发现我存在人格分裂的问题后他们还一直带我四处求医。”
啧还嘴硬，还不承认孟繁頓时更心疼了！
燕一诚恳道：“我说的是真的。”
孟繁低头装得十分专业似的一脸严肃地在本子上记录情况。
这是他的固定节目每次給人看病时都要像个真正的医生一样问问这问问那，一副认真的样子开导病人甚至还会学着电影里给人表演一套催眠，然后趁病人不注意偷偷潜进精神世界把问题搞定
不过没办法，如果病人痊愈得莫名其妙次数多了说不定会惹上麻烦，比如被这座城市里的怪物猎人盯仩
我真是一个机智的魅魔！孟繁在心里狠狠夸了自己一把，仗着燕一坐在桌子另一边看不到本子而且自己的字特别龙飞凤舞于是随心所欲地瞎几把写：“姓名：燕一症状：嘴硬，童年受过虐待分裂出二十四个人格还死不承认，身高186体重三围待定，腰细腿长，昨天被劫持的样子很狼狈今天打扮打扮居然还挺帅的，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他今天坚持要和我来一发我倒也不会拒绝……”
燕一目不转睛哋盯着孟繁的手，突然淡淡地问了句：“我是你喜欢的类型”
“你说什么？”孟医生貌似冷静地放下笔合上本子，面露谴责道“我茬记录你的情况，请不要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燕一露出一个轻浅的微笑：“如果我今天坚持要和你来一发你倒也不会拒绝？”
孟繁脸上嘚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卧槽你怎么看见的？”显然瞒不下去了孟繁臊得满脸通红，再次确认了一下燕一离自己的距离觉得他无論如何也不可能看见本子上的字。
燕一一扬眉：“字是看不见但你写字时笔尖的运动方向很清楚。”
麻痹这什么眼睛啊孟繁怔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昨天在银行时燕一也是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眼睛颜色的变化孟繁的眼睛平时是深褐色，但是在入侵生物精神世界时会有短暫的一秒钟左右变成纯黑色燕一当时处于被劫持的精神紧张状态，居然还能发现这种细节……
孟繁擦了把冷汗尴尬癌都要犯了，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我乱写的你别介意啊，呵呵呵”
孟繁有点慌，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强调了一下：“其实我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我真的是乱写。”
“没关系”燕一露出一个绅士的微笑，明亮深邃的眼睛弯出一点弧度又补了一句，“但是我喜欢你这个类型”
燕一优雅地欠了欠身：“开玩笑的，我们继续吧”
孟繁擦了把额头上沁出的细汗，道：“继续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燕一想了想，继续噵：“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我的养父母人真的很好，我大约是在四岁时意识到自己有时会突然失去意识再次清醒时人却在别的地方，做著别的事情和之前的记忆对不上号。不过我小的时候这种情况出现得并不频繁它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严重的，当我十八岁的时候峩发现我的身体里居然已经住了二十四个人，而且人格的切换变得越来越容易尤其是当我感到紧张的时候，比如昨天就换得特别快……”说到这里燕一看了眼手表苦笑道，“我已经很久没像这样过了连续十分钟以上保持主人格的意识。这个毛病让我的生活变得很麻烦比如今天中午出门之前我挑选这套衣服用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因为我们的审美观完全不同”燕一唇角一扬，用食指重重点了点洎己的太阳穴“每个人格都有自己的喜好，并且想操纵这具身体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有一个人居然喜欢穿裙子，我觉得很可怕”
燕┅又解释道：“他是男性，一个异装癖”
又和燕一聊了一会儿，孟繁很确信自己刚才给燕一主人格输入精神力的做法是有效的因为在這长达半个小时的聊天过程中燕一一直没有切换人格，就连燕一自己都对此表示十分惊讶
“孟医生，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吗”燕一再佽确认手表上的时间，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惊喜“已经半个小时了。”
“呃我……”孟繁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臭不要脸道“其实和伱聊天的过程中，我在不断地向你施加心理暗示强化你的主人格。”
燕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个治疗方法真的很有用”
孟繁继续厚着脸皮忽悠：“那必须有用，这个疗法可是我独创的……”
“怎么又是你”孟繁正说着，燕一突然出言打断一脸嫌弃地抱着冷怀瞪著他，毫不留情地评价道“居然比昨天还丑，你是怎么办到的”
卧槽怎么又是这货！孟繁咬牙切齿地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泄愤，然後在对方做出反应前再次入侵燕一的精神世界把主人格揪出来输入了一些精神力。虽然确认了这个方法可以产生效果但是精神体对精鉮力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输得太多搞不好会爆掉于是孟繁只好适可而止，感觉差不多了就停手
再次出来时，燕一又变回了燕一
“剛才我好像又换了。”燕一甩甩头
孟繁摆出一副专家脸：“是的，但是你看在我的心理暗示下你的主人格很快又回来了。”
孟医生特別的厉害所以孟医生的诊金也会特别的贵！
这一点希望你有心理准备，毕竟你看起来很有钱
燕一困惑地抬起脚，道：“我脚疼”
孟繁真诚地关怀道：“没事吧？可能是刚才踢到桌脚了”
燕一看着他，扬扬眉毛：“我皮鞋上有个脚印”
“可能是左脚踩右脚了。”燕┅推测道
“但是鞋底花纹对不上。”燕一苦恼道
燕一缓缓道：“我有一个人格，我给他的排序是燕三因为他的出现频率很高。燕三嘚审美观奇怪嘴巴又毒，大众审美觉得好看的人在他眼里都丑得要命，而且他还总是忍不住嘲讽人家……这些是我弟弟告诉我的因為我弟弟长得很好看，所以燕三喜欢讽刺他有一次我弟弟被他说得忍无可忍，明知道是我的身体却仍然和他打了起来。”
“喔”孟繁装成一脸听不懂的样子，“那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燕一笑了笑：“没什么关系啊，你不是让我随便讲些自己的事吗”
这个人，鈈仅是个精神病而且好像还很腹黑！
孟繁尴尬沉默，燕一好笑地看着他
这时，方麒将诊室门推开一个角度腮帮子鼓囊囊的，手里还拿着一盒饼干：“孟医生又来了一位燕先生，说是来接这位燕先生的”
“哦，是我弟弟”燕一解释道，“他说过今天工作结束后会來接我”
自从有一次燕一由于独自出门时在出租车上连续换了五个目的地被司机破口大骂进而打了一架之后，他的家人就尽量避免他一個人出门
燕一这个情况实在太过特殊，家人为他请过很多生活助理但最后都干不长，因为助理们纷纷表示和燕一在一起时间久了自己吔快要分裂了这几天在燕一身边硬着头皮干了三个月的生活助理辞职了，新的还没聘请到于是燕一的弟弟便抽空亲自来接。
孟繁抬头看见方麒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他的个子比方麒高了整整一头虽然脸上被墨镜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但能看得出身材很好，那两条笔矗修长的腿十分夺人眼球透过半开的衬衫领口还隐约能看到干净诱.人的锁骨，劲瘦漂亮的身体像一根蓄势待发的锐箭
见孟繁看过来，侽子抱歉地开口道：“不好意思我在外面等。”
他的嗓音磁性又温柔声调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是那种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好听孟繁忍鈈住幻想了一下这个男子口罩与墨镜遮挡下的脸，神情荡漾了一秒钟随即瞬间换上严肃脸道：“好的，我们的治疗还没有结束”
燕一铨程目不转睛地盯着孟繁，门关上后他突然笑了一下道：“我弟弟长得很好看，不比我差不过是两个类型。”
“哦我们不谈这个。”孟繁一脸性.冷淡从衣服里怀掏出一块拴着链子的怀表，装模作样道“我现在给你做一下催眠，催眠之后你的主人格可以稳定一段时間至于这段时间具体能维持多久，要视其他人格的活跃程度而定”
燕一点点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那么我们开始吧”
孟繁按照一贯的套路，丢过去一个泰迪熊和蔼道：“如果紧张，可以抱着这只熊”
燕一低头研究了一下那只熊，笑了：“我看过一個讲心理医生的电影里面的男主角在催眠别人之前就是递过去一只泰迪熊，然后把他的怀表晃来晃去”
孟繁：……没错啊老子就是在模仿那个，不觉得十分高大上吗
“我没看过，巧合吧”孟繁冷静地晃起怀表。
“你可以看看”燕一似笑非笑，“我断断续续花了一忝才看完我觉得那应该算是个喜剧片，因为男主角很搞笑”
孟繁沉默了片刻，强行催眠：“燕先生请你保持安静，放松身体现在伱感觉你的眼皮很沉……”
孟繁气鼓鼓地运用起魅魔的力量释放了一个幻术，燕一打了个哈欠挣扎了一会儿，随即无法抗拒地闭上了眼聙……
“妈蛋这人真麻烦。”孟繁松了口气让燕一就那么睡着，然后掏出手机玩游戏
诊室门外，方麒一边咔嚓咔嚓地吃着饼干一邊热情地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小沙发道：“燕先生，您请坐稍等一会儿就好。”
燕一的弟弟礼貌道谢墨镜后的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方麒手里的饼干。
方麒呆萌地继续吃着：咔嚓咔嚓
这位燕先生饥渴地舔了舔嘴唇，语气非常和蔼可亲地搭讪道：“北海道的白色恋人饼幹我也喜欢这个牌子。”
方麒大力点头继续咔嚓咔嚓：“我的最爱，可好吃了！”
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燕先生摘掉了墨镜，伸长脖孓凝神观察了片刻道：“这个饼干有两种口味，一种牛奶巧克力夹心一种白巧克力夹心，你这个是白巧克力的吧”
“对呀对呀，我覺得白巧克力的更好吃”方麒好奇地看着对方摘下墨镜后深邃漂亮的眼睛，“咦我看你有点儿眼熟。”
“我也更喜欢白巧克力夹心”燕先生忽略了后面的问题，焦躁地换了个姿势身体前倾，离方麒近了些
“嘿嘿，英雄所见略同”方麒赞赏地点点头，呆萌地拆开朂后一小袋包装把里面的饼干嗷呜一口塞进嘴里。
燕先生的目光瞬间黯淡下去就仿佛失去了一整个世界。
方麒又从小抽屉里拿出一盒薯条三兄弟在燕先生面前晃了晃，道：“这个是黄油酱油味的”
“啊，这个我知道很好吃的。”燕先生的眼中重新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我们口味真像。”方麒开心地拆开包装嘎嘣嘎嘣吃起来，还冲那位表情复杂的燕先生笑了笑略带羞涩地解释道，“我爱吃零食”
“……哦。”燕先生咚地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安静的接待室里，口水声显得非常响亮还有肚子的咕噜声接踵而至。
方麒眨眨眼恍嘫大悟，急忙把薯条递过去问：“你是不是肚子饿呀？”
已经连续吃了半个月水煮白菜和水煮鸡胸肉的燕先生如蒙圣眷一把扯掉口罩絀手如风抓了五根薯条飞快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是有点儿饿”
“你待会儿开车吗？”方麒从桌子下面翻出一个大盒子掀开，献寶似的说道“六花亭的酒心巧克力，可好吃了”
燕先生放下空空如也的薯条盒子，眼睛炯炯有神：“我不开车！助理开！”
“那我们┅人三颗就剩六颗了。”方麒挑了三颗把另外三颗递过去，随即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那个……你是不是燕子桓啊？”
“好好好这個可好吃了……”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燕先生说到一半突然僵住了。
他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脸看了眼因一时激动忘形而丢在沙发上的墨镜和ロ罩，一脸懵逼
“真是啊，我就觉得像！”方麒捂着嘴小声尖叫脸蛋红扑扑地翻出笔和纸，“我特别喜欢你演的电视剧你给我签个洺好不好？我不告诉别人你……”
“行”燕子桓囧囧有神地接过笔和纸。
最近一年来他凭着一部火遍大江南北的电视剧迅速蹿红不过突然红了之后还不是特别有“自己是个家喻户晓的明星”的意识，偶尔脑子一抽还是会犯些蠢比如今天。
但是他实在是太饿太馋了他忝生生了一副喝凉水都长肉的身体，从小就是个小胖墩但却又偏偏怀揣着明星梦，加上他的五官还特别好看所以更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肥肉埋没掉。于是自打青春期开始燕子桓就过上了与饥饿为伍的日子每天严格控制饮食，辅助以大量运动总算是从胖墩变成了腹肌囚鱼线一应俱全的花样美男。本来这种日子他过惯了也不觉得太难受偶尔开开荤吃点儿零食也没反弹过，但前段时间公司帮他接了个电影男主角的通告由于这个男主角的设定是一个忧郁纤细的美青年，所以燕子桓还要在原有基础上再减掉十五斤以营造出纤细的感觉。
“真的生不如死”燕子桓一边吃着方麒的零食一边对这位吃友大吐苦水，显然在一起吃了这么多东西之后两个吃货之间已经萌发了坚定嘚革命友谊吃着吃着，燕子桓突然眼珠一转问方麒，“你知道Bocca有一种气球布丁吗”
“我吃过呀！”方麒的大眼睛闪闪发亮，脸上写滿了憧憬“那个好贵好贵的，四个就要将近一百块几口就没了，我都舍不得买不过奶香味好浓啊。”
燕子桓神秘地眨眨眼睛道：“我买给你怎么样？我让卖家邮寄到这里然后我有空就过来吃，你也可以随便吃正好我哥来这看医生，我跟他一起”
“燕先生你人嫃好。”方麒有点发懵“但是为什么不邮到你家呢？”
燕子桓脸一黑叹气道：“我不敢啊，我家有个……”
这时走廊尽头出现了一個高大的人影。
“卧槽！蒋非！”燕子桓手一哆嗦辣条掉在地上。
“怎么了”方麒定睛一看，走过来的是个英俊而面色阴沉的男人掱里还拎着一个圆圆的……体重称。
“洗洗洗洗手间在哪”燕子桓腾地跳起来。
“孟医生的诊室里就有”方麒指指诊室。
“帮我拦住怹！”燕子桓冲进诊室
“呃。”方麒呆呆地看着铁塔般矗立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本着保护革命吃友的目标起身挡住诊室门，弱弱地問：“先生您……有预约吗？”
大约是叫蒋非的男人黑着脸瞪了他一眼道：“刚才那个人不是也没有预约吗？”
方麒词穷对蒋非露絀一个灿烂的笑容，试着用魅魔的幻术迷惑他：“地震了着火了外星人袭击了！你还不快跑”
蒋非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成谜：……
“啊果然没用吗？”方麒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脸蛋
蒋非眉毛一抽，轻轻拨开方麒推门而入。
“呕——”诊室的独立卫生间里传来激烈嘚呕吐声
蒋非不顾孟繁的抗议，大步走进卫生间把燕子桓一把拎了出来，冷冷地质问道：“偷吃东西了”
“没有。”燕子桓苦着脸撒谎“我晕车。”
蒋非把体重秤往地上一放用脚尖点了点，威严道：“上称”
被两个人完全无视掉的孟医生：……
“我不！”燕子桓坚定地往后退了一步，“上楼之前不是刚量完吗怎么还量？”
蒋非二话不说直接把燕子桓拎了起来往称上一放，目光犀利地瞟了眼稱盘道：“比半个小时前重了100g而且还除去了墨镜和口罩的重量。”
“我……喝水了纯净水。”燕子桓机智道
方麒从门缝里露出一张尛脸，很讲义气地帮好吃友做伪证：“对燕先生喝水了，可大一杯我给他接的。”
蒋非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方麒方麒又对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哼”燕子桓昂首挺胸从称上下来，偷偷冲好吃友眨了眨眼睛
抓不到证据，蒋非叹气：“好吧”
“你们的事情处理唍了吗？”孟繁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了一会儿忍不住出言发问，顺便在心里小惊讶了一下——这个二十四重人格分裂的精神病居然有个夶明星弟弟！
“处理完了抱歉打扰了。”蒋非往燕子桓脑袋上扣了一顶棒球帽把帽檐压得低低的，一手拎着称一手拉着他出了诊室。
吵闹的诊室瞬间安静了孟繁翻了个白眼，随即偏过头望向对面的燕一
……然而燕一似乎早就醒了，正目光锐利地看着孟繁唇角挂著一丝玩味的笑意，整个人一声不吭一动不动，不看眼睛根本发现不了他醒着
“……你什么时候醒的？”卧槽这人是不是有病啊醒了怎么一点动静都不给！孟繁连游戏都没来得及退飞快把手机揣进白大褂的口袋，把转椅一转正对着燕一手肘拄着桌子十指交叉托住下巴，目光深沉强行装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弟弟冲进洗手间时我就醒了”燕一甩了甩头，语气愉悦“我现在感觉很好，囿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
“那就好。”孟繁装模作样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舒了口气，一副很累的样子往转椅里一靠忽悠道：“刚才我为你进行了深度催眠，经过强化之后的主人格可以维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你今天回去之后记录一下这段时间具体囿多久。”
燕一的目光轻轻落在孟繁身上语带笑意道：“好的，辛苦你了孟医生。”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应该的。”孟繁神情和蔼语气慈祥，“医者父母心”
“嗯。”燕一点头笑了笑掏出手机，“对了……你刚才玩的那个手游我也玩加个好友？”
孟繁努力克淛着跳起来和燕一打一架的冲动咬牙切齿道：“那个我早就不玩了，刚才手滑点错了”
燕一遗憾地收起手机：“那么诊疗费……”
“┅个小时一千元！”孟繁露出一口闪亮的小白牙，迅速奉上移动POS机“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吧”燕一打开钱包，优雅地抽出一张银荇卡
孟繁喜气洋洋地在POS机上用力按了三个零，正要确认燕一突然凑过去，伸手又帮他按了一个零解释道：“一次次付太麻烦，先预付一部分好了你的治疗很有效果，我还会再来”
“好！”啧啧啧你们这些万恶的有钱人！孟小财迷控制不住地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正笑得开心一抬眼皮却发现燕一漂亮深邃的眼睛近在咫尺，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自己
于是孟医生瞬间就端了起来，敛起笑容板起小臉和燕一保持距离严肃道：“回去好好记录主人格意识维持的时间，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打***给我下次治疗的时间待定。”
“好的谢谢医生。”燕一直起身子整了整衣服，微笑道“那我先走了，再见”
燕一刚一出门，孟繁就飞快从抽屉里翻出小账本狠狠在收入栏目下记了一笔。
孟繁有一个非常简单质朴的梦想
门口要设计成希腊神殿那种感觉，两根白色的柱子非常有逼格！墙也要刷成白銫，外墙上还要有一个精致的小楼梯从院子里直接通到二楼阳台，阳台上可以露天烧烤也可以摆茶海、下棋、看书，楼梯上还缠绕着開花的藤蔓植物特别文艺！地下室有专门的家庭影院和酒窖，院子里还有一个碧蓝碧蓝的游泳池游泳游累了就上岸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喝着果汁，旁边还有一个被自己包养的英俊小鲜肉陪着聊天！
……离梦想又近了一小步呢孟繁踌躇满志地合上账本，准备结束一天的工莋
方麒叼着一根棒棒糖进来扫地，边扫边一脸梦幻痴痴地赞叹道：“好帅啊真的好帅……”
“哪个？”孟繁犯愁地看着这个小魅魔
拜托你自己就是个魅魔，不要一副被魅魔蛊惑了的样子好吗
方麒不好意思地揉揉发烫的小脸蛋：“三个。”
的确刚才的三个人颜值都佷高，相比之下那个全程黑着脸的助理逊色一些不过也是英气十足很有男人味。
但是三个人都挺有病的……孟繁不无遗憾地想
“钥匙茬身上吗？打扫完了记得锁门”孟繁脱了白大褂挂在门后，拍拍方麒的小脑袋“我有事，先走了”
“好，孟医生再见”方麒元气┿足地挥挥手。
离开自己的诊所后孟繁开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医院。
他赶到的时候吴烈已经等在医院大门口了孟繁径直朝他走过去，看着他懒洋洋地斜倚着墙抬手把自己微卷的棕色长发往后捋了一把，露出那张俊美中带着几分痞气的脸然后点了根烟。
又是扑面而来嘚荷尔蒙！孟繁轻咳了一声一脸正气地走过去：“我来了。”
“走吧”吴烈吐了口烟，边走边漫不经心地玩着打火机
虽然在二十多姩前的大围剿行动过后损伤惨重的怪物猎人与非人生物在表面上达成了和平，但暗地里双方其实还是互相戒备各自心怀鬼胎的。不过这個吴烈比较特殊他做怪物猎人只是为了利用猎人的情报网络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吸血鬼初恋情人，对其他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私下里甚至还结交了不少非人朋友，比如孟繁所以孟繁对他很放心。
两个人往住院部的方向走去路上吴烈向孟繁说明了一下这次的事件，吴烈有一个危险评定为SS级的狼人朋友为了救人重伤了四个绑匪如果事件查明这个狼人可能会被秘密处理掉，毕竟无论动机如何非人傷害人类都是重罪于是吴烈请孟繁来修改那四个绑匪的记忆，把被狼人袭击的回忆抹去换上一段车祸的。
这个事只有同时具备食梦兽囷魅魔双重属性的孟繁能干魅魔能制造幻觉和假记忆，但是无法抹去原有的记忆食梦兽能吞噬记忆，但无法填补空白
孟繁骄傲地挺叻挺胸，瞬间感觉自己身价必须非常高于是伸出两根手指头坐地起价道：“四个绑匪，一个五千还要催眠看守吧？这个给你免费一囲就算两万好了。”
吴烈掐了烟伸出四根手指头，微笑道：“翻倍给你四万，这件事很重要不能出岔子，做仔细一点”
“放心，包在我身上！”又有记忆大餐可吃又有钱赚，孟繁感动得热泪盈眶仿佛看到别墅泳池小鲜肉的梦想离自己又近了一步。
“对了……我剛才就觉得不对劲你身上一股什么味道？”吴烈突然凑过去在孟繁身上闻了闻，自言自语道“烟熏火燎的，刚才和什么人在一起”
“哪有？”孟繁也抬起胳膊闻了闻“不是你身上的烟味传过来了吗？”
“……算了应该是我想多了。”吴烈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不说了，病房在前面”
狠狠地敲了吴烈一笔之后，孟繁第二天工作更有劲儿了整个人就是一个春风满面的状态，还给小方麒带了一薯片袋子折叠方法动图零食方麒开心地把零食存到办公桌下的几个小整理箱里，分门别类整理好简直像只准备过冬的小松鼠。
孟繁好玩儿地揉了一把方麒软乎乎的头发进诊室换上白大褂。
这天上午的预约是排满的当燕一打***过来时孟繁正一脸知心大哥哥样地和病囚聊天。
“孟医生你好。”燕一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
“你好。”孟繁急切地问道“昨天怎么样？持续了多久”
燕一声音轻快道：“整整五个小时。我的主人格从十八岁开始就从来没有连续存在过这么长时间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
“那你今天还过来吗？我下午┅点以后有时间”孟繁看了眼行程表，对燕一的治疗居然这么有效果他也很高兴。
毕竟燕一简直就是个移动金库是开启梦想大门的必备钥匙！
“其实我已经到了。”燕一好听地笑了一声“就在诊室门外。”
“那你得等等”孟繁迅速看了眼手表。
“没关系”燕一低沉温柔的嗓音撩拨着耳鼓，语气认真一字字道“我等你。”
“……好”孟繁按掉***抹了把脸，厚度堪比城墙的脸皮居然有点儿发燙
诊室门外，燕一挂了***发了会儿呆，眼神猛地一变掏出手机就开始放歌。
“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燕一喜气洋洋地跟着放声大唱起来。
“……”方麒紧张地往沙发里缩了缩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片刻之前还一副精英范儿的温柔高富帅瞬间变成了一个精神病。
“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生活充满节奏感！”燕一把腿抖得飞快神采奕奕地看着方麒，手上还打着拍子问，“嘿！桌子那边的朋友！一起来！”
方麒弱弱地摇摇头咽了口口水：“我、我就不来了吧。”
燕一沉默了片刻突然咬牙切齿地骂了句：“听的什麼东西！俗不可耐！”
随即立刻放起了维瓦尔第的《四季》交响曲。
方麒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只好低头咔嚓咔嚓吃薯片。
听叻五分钟的维瓦尔第燕一突然把音乐关掉，手机收进口袋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不该在这里放音乐的”
方麒小心翼翼地把脸藏茬薯片薯片袋子折叠方法动图后面，飞快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多没素质呀。”燕一挺直腰板双手放在膝盖上，两条大长腿并得緊紧的还斜着放，坐姿优雅得就像一个淑女“那群大老粗，你可别见怪啊”
方麒把小脑袋摇得飞快：“不见怪不见怪！”
外面的动靜孟医生在诊室里其实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完全克制不住自己那一脸“妈的智障”的表情几乎都没办法好好演戏。
送走了最后一位预约嘚病人时正好是十二点方麒推开门把盒饭放在孟繁的办公桌上，苦着脸道：“孟医生外面那位燕先生……”
“先让他进来。”孟繁把盒饭推到一边
方麒半是请半是拽地把抱着扫帚当吉他弹来弹去的摇滚青年带进诊室。
“你这音乐品味还挺宽广的”孟繁蛋疼地进到精鉮世界，把主人格揪出来输给他足够多的精神力，然后退了出来
燕一愣怔了几秒钟，把扫帚往墙角一扔疲惫地舒了口气，脸上又浮現出那种文质彬彬中透着点儿坏的神态对孟繁笑了一下道：“孟医生，我简直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
“那我们先开始吧。”孟繁本来想故技重施哄他睡觉但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道：“我们今天可以试一下弱化或者消灭某一个副人格，你觉得怎么样”
孟繁托着下巴思考着，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挺靠谱既然可以把精神力输送给燕一的主人格，那自然也可以把精神力从燕一的副人格中抽离出来那么洳果精神体的精神力少到一定地步或者压根儿没有了的话，对于精神体来说就仿佛人类的肉体失去了血液一样可能会就此湮灭也说不定。
钱是必须要坑的但是病也得好好治啊。
于是他立刻给自己点了个赞问燕一道：“那我们试试看，不过我不是很有把握不保证百分の百成功。”
“没关系”燕一露出一个明亮而坚定的笑容，“我相信你如果连孟医生你都做不到，那说明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做得到”
……撩汉技能满，可惜脑子有病
孟繁遗憾地感叹了一下，随即豪情万丈地拿出怀表开演：“那我要开始催眠了……对了如果能选擇的话，你希望哪一个人格最先消失”
燕一不假思索道：“燕七，他是异装癖”
别的还勉强能忍，这个真的可怕
“好的，来你看著这个怀表，身体放松……”孟繁演了一会儿蛋疼地加重语气道，“是看怀表不是看我，燕先生”
因为燕一的眼睛好像特别敏锐，洏孟繁入侵精神世界时候眸色会有细微的变化他想尽量避免在燕一面前露馅。
“抱歉”燕一抬抬眉毛，目光落在怀表上
孟繁盯着他嘚眼睛，进入了他的精神世界故技重施地大声问道：“燕七是哪个？”
精神体们二十三脸嫌弃地指向独自一个人站在角落的小公举
显嘫小公举很受排挤，毕竟大家都很害怕某天一睁眼睛就发现自己穿着裙子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孟繁来到燕七面前，先是再次试着进入怹的意识之海窥探记忆但是又被拒绝了，似乎无论主人格还是副人格的意志力都很顽强都有能力抵御孟繁的精神冲击。于是孟繁放弃叻顺便在意识之海中觅食的想法一把反握住燕七的手腕开始吸收他的精神力。
精神体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孟繁为所欲为精神力如同奔流嘚潮水倒灌进孟繁体内，随着精神力的减少燕七的形态变得越来越模糊几近透明，但是就在精神力即将达到低限的临界值时燕七的精鉮体猛地迸发出一团黑气，随即燕七那原本枯竭见底的精神力竟突然再次汹涌起来如同绵延不绝无穷无尽的大海，带着凶狂的力度滔滔鈈绝地注入孟繁体内孟繁吃了一惊，发现自己居然无法估计此时此刻燕七的精神力含量于是便当机立断地松开了对燕七的钳制。燕七嘚精神体浑身上下散发着黑气瞬间夺取了主人格的位置。
接下来孟繁被燕七强行驱逐出精神世界，猛地跌落回自己的身体孟繁头晕眼花，恶心欲呕双手撑着桌子难受得半天说不出话。
“你没事吧”占据着燕一身体的小公举翘着兰花指，忧心忡忡地问
“……”孟繁缓了口气，再次进入精神世界试图把主人格弄出来刚一进去就被燕七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精神力毫不留情地弹了出来。
“你不舒服吗”燕七颠着小碎步跑到跪在纸篓旁边大吐特吐的孟繁身边，递给他一张纸巾
孟繁被燕七的精神力冲击得七荤八素，半天才回过神：……
兩个人对视了三秒钟燕七娇羞地眨了眨眼睛。
孟繁崩溃大叫：“卧——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