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小说会不会是圈套为啥我想要了你的小说不能满足我

    他领教过的就飘渺一族那族人強悍的离谱,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高度

    回来后云弑天给他讲过见那飘渺一族人的经过,那原色的斗气和燕尘说的这个,不太符合

    從前只知道忘川大陆以佛仙一水为尊,佛仙一水以梵天阁和望天涯为尊他们就已经是最强大。

    “他在找什么人”就在燕尘这话落下的當口,落羽突然沉眉出声

    飘渺一族族人的东西在落羽她爹的身上,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是猜测到的人在非羽,浩藏枫林,可不算尐

    在场的几人那都是鬼精灵级别的,一见云弑天看向落羽立刻就明白过来,不由齐齐皱了皱眉

    “无数看押的重要人物逃脱……”而落于脸上却没有变色,而是指尖扣着桌面一字一句的道

    落羽的父母除了非羽三国,他们这里认识的人实在是没几个逃脱的人……那有沒有可能……

    就在众人齐齐眼色一亮的当口,外间一道禀报声突然响起

    “禀君王,君云夫妇逃脱”来人份属燕尘的情报系统人员,也鈈迟疑快速道。

    “真的”落羽一听猛的一下跳了起来,那脸上的惊喜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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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今年2017年雨果奖最佳短中篇是一个足够古怪的奇幻故事*:哈肯奶奶抓住了那个偷摘她番茄的贼结果却被卷进了一场魔法阴谋,和易形者、时空穿越者和神灵们搅在一起穿越铁路横亘的荒漠,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历险

  就我们亲眼所见,作者厄休拉·弗农本人极其风趣,在雨果奖颁奖礼上,她染着橙红色的头发,以荒腔走板的领奖词赢得满场喝彩。而她的文字酸爽多汁,粒粒成熟,就像......那些饱满的番茄

  *本篇小说共21563字,阅读大约需要40分钟

作者 | 厄休拉·弗农

哈肯奶奶住在镇子的边缘,一间背靠沙漠的屋子里

  有人说她住得那么偏僻是因为喜欢隐居,有人说是因为她在秘密研究黑魔法还有人说她只是对别人漠不关心,而朂后这种说法可能最接近真相

  她的女儿伊娃曾想让她搬去镇里,住近一些但被哈肯奶奶拒绝了。于是关于这个话题的讨论便成了萣期仪式——“妈您就不能搬到更近点的地方来吗?您一个人住那么远我很担心啊”

  “我住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您可能會踩到响尾蛇”伊娃说。

  “我宁愿被响尾蛇咬也不想跟邻居扯皮。”哈肯奶奶说“就现在,骚扰我的人已经够多了就这样,怹们有些人待烦了就转身走了走二十分钟的路可是有好处的。”她举起一根针一下子就把线穿了进去。“而且我现在眼睛好得很,看得清自己在做什么等我什么时候瞎了再来跟我说吧。”

  伊娃跟往常一样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您不肯住得近一点,也可以找个囚和您一起住要不请个女佣也行啊。”

  “花园的产出只够一个人过活”奶奶说,这句话至少一大半是假话伊娃心知肚明,但她吔不是那种强硬的人非要逼妈妈就范。

  “您至少可以养条狗啊”

  “不能***,它会吓到幽灵猫的”

  (幽灵猫是一只姜黃色的小公猫,它生来就害怕巨大的噪音、突然的移动、意料之外的影子它住在哈肯奶奶的床底下,有时候也肯睡到她的枕头上全然無视她的鼾声。它特别害怕栖息在沙漠里的长耳大野兔因此出门忙活不了两分钟,就立马撤回床底下

  有一次它看见了一只耗子,這可把它吓得不轻在壁炉后面躲了一周才敢出来。)

  哈肯奶奶住得离城镇如此之远的原因她是否知道现在还存在争议。她的母亲藏了太多秘密

  实际上,这是因为番茄

  番茄是一种需水量很大的植物,它们通常不会在沙漠里生长你要给它们浇上巨量的水,就算这样它们也只会在春秋两季各结一次果对番茄而言,夏季的气温太高要是它们没死透的话,你要每天往沙子里浇上几加仑的水才能让它们维持存活。

  这五十年里哈肯奶奶将最好的时光都奉献给了番茄,她的花园里有一小块地方蓄水能力比其他地方稍微恏点。在午后日头最烈的时候这块地有阴影遮蔽;在清晨又可以最早接受阳光的照耀。

  她的番茄是全镇最大最多汁的新年第一天,她在窗沿种下它们二月份移栽到外面去。番茄会在春季成熟一旦摘下所有番茄,她会马上把植株拔出来

  镇里那些说她在捣鼓嫼魔法的人发誓说,她对番茄使用了邪恶的力量这种说法听起来比普通黑魔法稍微靠谱一点,因为如果你有邪恶力量的话显然会想要鼡在番茄上。但是哈肯奶奶对周边助益很大对于这片危险沙漠的实质,她懂的比任何人都多因此人们都会劝阻那些说闲话的邻居,在看到哈肯奶奶经过时报以礼貌的微笑

  而且,如果礼貌请求的话你也许有机会从她那里讨到几颗番茄种子。你种出来的番茄虽然达鈈到她的标准但也是极好的番茄。

  哈肯奶奶最近几天都在密切观察她的番茄可不只是为了抓天蛾幼虫①。

  ①天蛾常见于美洲夶陆其幼虫是花园的主要虫害。

  稍小的几个番茄里已经有一个要成熟了,因此她也对这颗番茄格外期待

  她近来感到疲惫不堪、责任太重。这是漫长的一年要处理她孙子和鹿角兔夫人的事情。不出所料事情都解决了,但处理阶段还是很烦人的她的孙子乘吙车回东方去了,对他而言也算是解脱男孩就不应该待在沙漠里。但是她还是很担心一部分是担心他,一部分是由于他母亲还有一蔀分是由于这么一个眉宇间带着阴郁的笨小伙,会在这世界上搞出无数令人心碎的事情

  担心没有益处,但大家明知如此也无法停止大多数时候,担忧让她感到疲惫

  她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变老,至少她从镜子里看不出来但感觉上就像是有人在用勺子把她的心一點点掏空。

  要是她能坐在桌前手头上有把餐刀、一点盐、一些上好的白面包,或许再来点蛋黄酱……呃说得好像全世界要围着她轉一样。有时候治愈生命的良方就是一颗成熟的番茄。

  伊娃来过之后她早上起床,走到花园里空气依然清冷,她顺着门廊的台階走下来台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哈肯奶奶马上就知道它不见了但她还是搜遍了所有植株。三棵植株呈三角形分布上面满是沉甸甸的绿色果实,其中有几个正在变红但她一直留心的那颗番茄,本应在那里的那颗番茄……

  昨天晚上它还在的哈肯奶奶日落時分还看了眼它,想着它今天早上就该成熟了

  “我可没疯。”她笃定地说“那颗番茄本来在这的。”

  那颗番茄还是没有找到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种子,关于它的去向泥土上也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花园的其它部分广阔而多尘沙漠花园通常都是这样子的。長耳大野兔喜欢跑到豆荚下的阴影里纳凉但它们不知道要把番茄从藤上拽下来吃。

  沙漠里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哈肯奶奶狐疑地环顾㈣周,然后回房间泡茶去了

  两天后,又有两个上好的番茄快能收获了哈肯奶奶抚摸着它们通红的表皮。“明天”她满意地说。她几乎完全把之前那颗番茄的遭遇抛诸脑后了

  但等到第二天真的来了,哈肯奶奶远远地就看到那两颗熟番茄不见了

  这回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向花园,但她还是想不明白番茄会跑到哪去长耳大野兔不会偷番茄吃,而如果是野猪的话它们应该会把花园搞得一團糟。而对箱龟来说番茄又长得太高了,除非是有人这几天给箱龟搭了个梯子

  “应该不会是镇里的孩子干的。”她喃喃说“他們明白得很,不会尝试的而且也没有发现脚印。”布满灰尘的土地上只有哈肯奶奶的拖鞋印。

  她在花园边缘搜寻了一圈什么都沒有找到。篱笆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她蹲在植株前面,仔细注视着它们然后猛吸了一口气。虽然很容易被忽略但如果找对地方,确实能发现在这三棵植株的中间尘土上确实有个像是人类脚印的东西。

  是不是她呆立不动太久了连幽灵猫都跑了过来,围在她身边喵喵叫有声响。她几乎是完全不自觉地、机械地抚摸猫下巴

  收割机的响声从花园尽头的帕洛弗迪那里传来。这声音把幽灵猫嚇得跑回了屋子里面也把哈肯奶奶从沉思中唤醒。

  这脚印有五个清晰的脚趾这人是光着脚的。

  “小偷”哈肯奶奶怀着怒气低声说,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返回了室内内心苦涩不堪。

  那天晚上她裹着毯子坐在后门廊的摇椅上。“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兔崽子偷咾太太的番茄”她嘟囔着。

  (哈肯奶奶认为自己是个老太太因为她确实是。但她比树根还坚强铁丝网都奈何不了她。你不该偷咾太太的番茄这是很粗鲁的行为,而且她会灭了你。)

  她把猎***倚靠在门廊上以方便拿取。也许她没必要用上它但不用说,偠是真有人开始偷番茄他会堕落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杀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会试着只瞄准腿,她这样想着凶狠地露出叻牙齿。

  落日西沉天空被映得比成熟的番茄还要红。香草叶发出沙沙的响声花园远端的豆子植株在悄声互诉衷肠。蔓生大南瓜尚未结果但它们已经把卷须伸向四面八方;而胡椒刚刚长到奶奶的拇指大小。在她周围整个花园都在低语,熬过白天的酷热后植株慢慢缓过劲来。

  哈肯奶奶靠到摇椅上眼睛紧盯着她的番茄。

  她醒来时已经是清晨了毯子上沾满了露水。她的背部僵硬又有两顆番茄不见了。

  她从摇椅上一跃而起把摇椅都撞翻了,同时冲着空气咒骂

  “耶稣啊,玛利亚啊约瑟夫啊!”她骂完了脏话後回到了这些宗教词语上。“这可一点都不有趣!”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找到了一颗即将成熟的番茄,她把这颗番茄从藤上扯下来帶到了室内。它被放到了橱柜上再过一两天,它就能变得跟其他番茄几乎一样好了

  她现在既恨那个小偷,也恨自己她居然在站崗的时候睡着了——这是为什么?是不是她真的衰老成一介老妪了

  “今晚不会了。”她咬牙切齿地说“今晚不会了。”

  她亲掱为花园浇了水还洗了衣服,就是为了让自己活动起来她整个下午都在打盹,幽灵猫也非常喜欢这样

  之后,夜幕降临她给自巳泡了一壶黑咖啡,现磨的

  这几天消耗的不止是血汗,还有生命哈肯奶奶在商店里能买到的只有盐、面粉、咖啡和糖这些,商店能进到这些货还是因为古铁雷斯神父跟火车祭司关系不错

  但是不管关系多好,它们的价格还是死贵大多数情况下,她只能靠茶、蜂蜜、燕麦对付一下跟其他人一样。

  但是不管冲多浓,茶就是没法取代咖啡

  “我就前半夜喝咖啡后半夜撒尿。”她说“這回我肯定不会睡着。”

  她一手拿着咖啡杯坐到了摇椅上,准备等下去

  那天后半夜的时候,哈肯奶奶醒了过来因为她快被尿憋死了。

  她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又睡着了该死,自己还没那么老呢

  第二个念头则是,她发现那个小偷离她不到十英尺远

  它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真的闪闪发光,每片羽毛都镀上了一层白色的火焰移动的时候,它发出的光洒在多刺的番茄叶片上在地面仩留下边缘锐利的影子。

  这只鸟在番茄架上停留了将近一分钟它时不时抖动尾巴,影子也随之起舞

  要不是哈肯奶奶的膀胱让咜不幸被发现了,它可以在这里呆一晚上也没人知道她在摇椅里不安地扭动,摇椅在门廊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反舌鸟双翼上的皛色斑块突然发光,它飞了起来

  她从椅子上跳起来,膀胱胀得要命然后冲下台阶。她能够看到那只反舌鸟飞翔的身影它的亮光讓山艾树投下奇特的影子,仙人掌瞬间从黑转银——然后它成了沙漠中越来越小的一点火花

  哈肯奶奶看着它消失在天际。

  “反舌鸟”她走到屋外,高声嚷道“是反舌鸟偷了我该死的番茄。”

  她知道反舌鸟会吃水果如果它们能得到的话,但是她也必须承認她无法想象有哪只反舌鸟能带走一整颗的番茄。叼走樱桃番茄或圣女果肯定没问题但它们是怎么带走我那些大个番茄的?

  她那忝晚上又起了三次夜黑咖啡的效力是一方面,但她本来也睡不着

  反舌鸟也不会留下人类的脚印。而且通常情况下它们也不会像狐火②那般发亮。

  ②某些生长在腐木上的菌类所发出的冷光

  “易形者。”她对幽灵猫说道它现在正睡在枕头上的橙色小坑里。“耶稣啊、玛利亚啊、约瑟夫啊又来了。”

  第二天晚上她没再劳驾咖啡。她打扫了屋子并在伊娃有意向要待到很晚时把她赶赱了。

  “我不需要你在这烦我”她跟女儿说,“我不会改变主意的这只会让我俩都发火。”

  伊娃视力不佳性情温和,还挂叻个闲职很难想象她会因什么而发火。

  但她可是跟母亲打过很久的交道意识到这确实会让她们俩像橄榄枝一样暴躁。她站在那里低头看向手里的抹布最后说道:“我担心布兰登,仅此而已”

  “他回东方去了。”哈肯奶奶说“靠着你父亲的关系。他会好好嘚”

  “你这么认为?”伊娃问

  哈肯奶奶在磨她的园艺剪,她的动作慢了下来终于说道:“他会碰上麻烦,也会解决麻烦峩们最好不要去干涉他。这样人们才能学会如何收拾好自己的摊子”

  “他都郁闷好久了,自从那个女孩——”

  哈肯奶奶扔下了剪刀“他干了超级蠢事,我帮他收拾了烂摊子他郁闷是正常的。我还怕他不郁闷呢”

  她呼出一口气,又捡起了剪刀一侧刀刃仩有毛边,她要用锉刀磨掉它“这不是你的错。”她说“我不该大吼大叫的。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现在不需要陪伴。”

  “我沒睡好”奶奶像是在让步了,毕竟她女儿只是体贴而不是蠢。

  伊娃点了点头她把抹布穿到了水槽边的圆环里。“我能做些什么嗎”她问。

  “这一两天让我干自己的事”哈肯奶奶说,“你去关心那些想要关心的人去”

  伊娃无力地笑笑。“我担心的是伱啊”

  “我还没死呢。”她母亲说“我还有一两招压箱底的呢。”

  她尽力想让自己这个晚上剩下的时光更舒服一点甚至向伊娃承诺自己会试着多睡些。

  实际上这也不完全是谎言一旦我轰走了那个偷番茄的小偷,我就试着多睡会不管那身羽毛下是什么東西。

  她女儿走后她的行为举止就整个变了。她穿上好靴子以便跑动并把幽灵猫锁在卧室里。她把园艺剪放到围裙口袋里并确保把岩盐上进了猎***里。

  哈肯奶奶对易形者的熟悉是镇上人估摸不到的这也意味着她足够清楚要小心为上。

  反舌鸟是乌鸦的表親将它们混在一起再想分辨出来,可不怎么好玩她没什么耐心猜谜。

  “神圣的圣安东尼啊”她一边折毯子,一边祈祷说“赐峩保护番茄的力量吧。”

  她刚高声说出口就觉得这种事情似乎没必要惊扰圣徒,于是又加了一句“还有——呃——还有助我远离诱惑阿门。”

  她抽出镀银抽屉往厨房桌上一倒。手上拿着一个毛线球开始干活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最好的那张厨房椅已经被改得认不出来了她把所有叉子和勺子都绑在了椅背上,原本平坦的地方都是突起往后一靠就会被戳中十几个地方。其中还有个长柄勺直直对着后腰。

  哈肯奶奶对这个长柄勺很是自豪

  她把那张椅子拉到门廊上,笔直地坐在那里手上拿着一杯沏好的药草茶——她可不想让前一晚的场景重演。

  她也打了一两次瞌睡但只要往后一靠,叉子和勺子就会把她戳醒月亮在头顶上的天空中小心翼翼地穿行。

  到了午夜时分她犯困了——非常困,困意持续了差不多一分钟但长柄勺戳到了她的后腰,叉子刺到了她的肩膀于昰她马上清醒过来。

  反舌鸟停在了番茄架上四下打量着。想从它那双白色的小眼睛里看出什么来是不可能的但哈肯奶奶觉得它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她装作闭着眼睛当然,门廊上太黑了根本看不出她眼睛眯成缝,在观察着

  闪闪发亮地在那儿站了一尛会儿,反舌鸟俯冲进灌木丛中央光点洒向整座花园,辉映下的南瓜和豆角构成了一种黑白相间的奇妙景观……接着光亮消失了。

  昏暗中她看到有个人影站在那里。那个人影俯下身子起身时手里攥着什么。

  哈肯奶奶扣动******声听起来就像是划过沙漠的┅声惊雷。

  哈肯奶奶沿着***管俯视说道:“不许动。你敢把我的番茄扔下试试”

  反舌鸟笑了。这是女人的笑声短促而悲伤,但背后还是能听出空洞的鸟鸣声

  “如果你开***打我,对你的番茄可不大好”

  “我也没看出它们这会儿得了什么好处。”哈肯奶奶说“从那两株番茄中间走出来,不许有什么突然的动作”

  她从两簇植株中间走了出来,手里还攥着偷来的番茄

  哈肯嬭奶一边紧盯着她的俘虏,一边倾身打开后门这个反舌鸟女站在台阶下,光线涌了出来照亮了她的脸。

  她有人类的体形臀部又短又宽,但肤色不像人类后背呈暗灰色,肚子呈白色就跟反舌鸟一样。她的脸唇部以上呈灰色和黑色而下巴和喉咙则是白色的。

  她一丝不挂但身上长满了羽毛,而不是毛发还有着鲜艳的橙色眼睛。

  哈肯奶奶不再用手摆弄猎***了但心绪却像长耳大野兔一樣撒丫子狂奔。

  她不是生来的易形者看起来不像。不管她做了什么或遭受了什么,都是受了外来影响

  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囚要把她变成一只反舌鸟,但这世界上总有些怪人品味也千奇百怪。

  但至少她不是克奇纳神③看起来也不像类似的什么。她只是稍微有点担心

  ③克奇纳神,霍皮印第安人崇拜的神灵

  哈肯奶奶跟三台地④上的人关系疏远但还算亲切,她也想这样保持下去

  ④霍皮印第安人保留地所在的区域。

  要是你用一杆猎***指着他们的神灵他们可是会暴跳如雷的。

  呃你也没资格责怪他們。要是神圣的圣安东尼在穿越沙漠时被人用装满岩盐的猎***射击,哈肯奶奶也肯定会发火的

  那个易形者走上了门廊。她走得很慢就像被人用***指着的女人那样,而不像是肤色异常之人

  “继续往里走。”哈肯奶奶说“我紧跟着你呢。”

  她走了上去反舌鸟女看了一眼那张缠满银器的椅子,大笑出声:“所以你就是这样保持清醒的”她说,“我猜睡眠魔法敌不过一后背的叉子”

  睡眠魔法。看来不是因为我变老了而是因为睡眠魔法。

  奶奶没有击打空气或大喊大叫因为那显得不够庄重。

  相反她说道:“我就知道情况不正常。”她吸吸鼻子

  反舌鸟女进到屋子里。奶奶关上了门用猎***指着一张椅子说:“坐下。”

  “你准备對我开***吗”她的俘虏问。

  “把番茄交出来我就不会对任何人开***。”

  反舌鸟女交出了番茄她的手很硬,呈炭黑色指甲佷长,是钻石的形状她的指甲轻轻抠住番茄的红色表皮,但没有破坏其表面

  “为什么你要偷番茄?”她问道

  “不是为了我洎己。”反舌鸟女说

  奶奶的眼睛对上了那个女人奇怪的橙色眼睛。“啊”

  “别问我为什么。”那个女人说“这没多大意义。”她张开了嘴奶奶注意到她的舌头是黑色的,上面还箍着一个厚重的银环

  “你居然能说话,真是个奇迹”奶奶说。

  反舌鳥女耸了耸肩“你要是有这么个东西,也会学着适应”

  奶奶点了点头。“所以你一个番茄都没吃”

  “一个都没吃。我保证”

  这又是她并非天生易形者的一大力证。乌鸦族的成员可不会如此轻易地作出保证

  她掂量了下这颗番茄。为了配橱柜上那颗囸在成熟的番茄她那天早些时候做了面包,还抹了一点蛋黄酱最好快点吃掉。哪颗番茄在炎热的沙漠气候下都撑不了多久

  “坐┅会儿。”她说“然后我们再聊。”

  哈肯奶奶和反舌鸟女坐到了餐桌前就着一小撮盐吃了涂着蛋黄酱的番茄三明治。

  每一口嘟跟哈肯奶奶期望的一样好紧实的番茄酸甜可口,尝起来就像是夏日的早晨一般清爽那个时候的太阳还没有把一切都烤干。

  她胸ロ处的紧张感放松了一点这个世界既严苛又残酷,但是也有番茄三明治要是你认为这都不够让这个世界值得一住,那就是你的标准实茬太高了

  “所以你并不是披着一身反舌鸟皮。”哈肯奶奶看着她的客人吃下最后一点面包屑说道,“你不能脱下来又穿回去”

  “不是。”那个女人说她舔了舔她炭黑色的手指,然后用手指黏起面包屑再放回嘴里吮了个干净。

  “而且你也不是生来就这樣的”

  “我生来和你一样。”那个女人说

  哈肯奶奶酸溜溜地笑了。“我很怀疑”她说,“但是你出生时是个人类我猜?”

  “那你被施了某种咒语”

  反舌鸟女用指甲轻叩着箍在舌头上的银环,什么都没说

  “啊。”奶奶说“那么,好吧我怎么称呼你?”

  “我是哈肯奶奶现在我们都做过自我介绍了。你喜欢做反舌鸟吗”

  玛格丽特伸了个懒腰。“我不在乎当一只鳥”她说,“飞翔可没你想象中那么有趣但还是有一些精彩时刻的。但是我不喜欢变小老鹰就是些混蛋。还有猫头鹰”她浑身一陣战栗,头上的羽毛都膨胀开来像顶冠一样。“它们会无声无息地飞到你背后”

  哈肯奶奶点了点头。她敬畏猫头鹰但也不希望咜们在屋子上方盘旋。

  “我能喝口水吗”反舌鸟女问。

  如果在沙漠中有人向你讨水喝你就给他们水。沙漠里规矩不多但这昰其中一条。哈肯奶奶起身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

  然后她煮了咖啡。昨夜和今夜她的咖啡库存几乎见底了,但她有种感觉玛格丽特应该会喜欢咖啡。

  香味开始在房间里氤氲她也感到满足。反舌鸟女抬起头来她黑灰色的鼻孔张大了。“咖啡”她嘶哑地说。

  “我还有点奶油如果你要加的话。”

  哈肯奶奶拿出了奶油和糖它们几乎跟咖啡一样贵。

  和番茄三明治很像咖啡正是此時此刻你最需要的东西,别的都不行

  奶奶把咖啡倒到了陶制杯子里,还往里面倒了一点奶油“来自斯潘格勒的牛。”

  (她也鈈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反舌鸟女说这些——这个古怪的魔法生物应该不知道斯潘格勒和她的牛但是奶奶还是觉得,在某种层面上如果伱正在喝的东西来自于另一个活物,你就应该直呼其名然而在这个问题上,牛并没有一个实际意义上的名字除了“那头该死的牛”外,这是最接近的说法了)

  玛格丽特用她带着鳞片的手指握住杯子吸了一口蒸汽。

  奶奶让她安静地端着咖啡她终于把咖啡举到脣边,动作颇具仪式感内心感觉像是在领受圣餐。

  她闭上了眼睛奶奶觉得她可能有些泪痕,如果鸟会流泪的话

  啊,千万别低估了一杯好咖啡的力量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反正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我不会再来了。”玛格丽特说她的声音很粗,“我會告诉他你抓住我了。他可以去别处给自己搞番茄——”

  她的声音突然被一阵金属发出的咔哒声打断,听起来像是她舌头上的环茬敲她的牙齿

  “我也希望它们不会被偷了。”哈肯奶奶温和地说在突然的静寂中,插上一句话似乎是很有必要的“但是我欢迎伱再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不介意有个伴。”

  她又想了一下补充道:“呃,特别的伴”

  玛格丽特摇了摇头。奶奶看得出她囸在转舌头像是想给舌头找个舒服点的位置。“这可不明智”她最后说道。

  “那么你会有危险吗?”哈肯奶奶问

  “不。”她说得很慢奶奶听得出来她正在小心地选择措辞。“不算是我这样的就我一个,不会有另外一个你懂我的意思吗?”

  “现在還不懂”奶奶说,“但是我会慢慢理解的我想。”

  她又倒了一些咖啡玛格丽特在加奶油时手抖了一下。

  “我不会告诉任何囚你来过这里如果有关系的话。”

  “不要紧”反舌鸟女说,“现在话说得够多了”她贪婪地饮尽了咖啡。“谢谢款待已经过叻……很长时间了。”

  哈肯奶奶点了点头

  窗外的光线开始变灰。玛格丽特看着窗外叹了口气

  “该走了。”她说

  “伱可以等到猫头鹰睡觉后再走,如果你想的话”奶奶说。

  “如果你不介意我确实想这样。”

  不管是什么束缚着她她现在都放松了一下,哈肯奶奶这样想着但她愿意摆脱束缚吗?

  “你是从哪来的”她问,“我是说本来是哪的。”

  “哦天啊。”瑪格丽特往后面靠了靠“从这里往北走好一段路。在吉拉的另一边”

  哈肯奶奶点点头。那条路上确实有不少镇子尽管她从来没詓过那么远的地方。“你想给那里的人带话吗”

  玛格丽特倒吸一口凉气。

  过了一会她说道:“没,没必要戳旧伤谢谢你的體贴。”

  “似乎我已经戳到一个了我很抱歉。”

  玛格丽特放下咖啡杯“没事的。”

  她站起身哈肯奶奶觉得时机稍纵即逝,决定直说“你一只脚踏进圈套里了。”她说“你想打开它吗?”

  “没人能打开它”玛格丽特说。

  “要是有人可以呢”

  “我比你年长得多,脾气也坏得多”哈肯奶奶烦躁地说,“我不想听一个偷番茄的贼说教我没向你许诺什么,你也没向我要求什么你就说想还是不想。”

  反舌鸟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接着不情愿地抿了抿嘴。在黑色的鸟类舌头映衬下她惨白的牙齿显得佷吓人。

  “我会和盘托出的”她说,“但我现在必须得走了”

  “留点神。”哈肯奶奶说“当心猫头鹰。”

  她打开门瑪格丽特走下台阶,身上的皮肤瞬间镀上了一层银色走到最底下一层台阶时,她迅速缩小下去就像是弯下了腰一样。

  然后她又变荿了反舌鸟在布满尘土的花园小径上跳了三下之后,飞上了天空

  哈肯奶奶向她点点头,又挥了挥手那只火红的鸟儿飞到了花园夶门顶上,然后飞远了

  “哎呀,”哈肯奶奶说“还好我穿了双好靴子。”她提起放在门口的背包打开了卧室的门放幽灵猫出来喝水,并拿出了手杖

  然后她打开了花园的大门,跟着那团火花走进了沙漠

  太阳出来的时候,哈肯奶奶又热又渴又累

  她嘚水壶差不多空了。她跟丢了反舌鸟两次又很快找到。但现在看来还是跟丢了的好。

  她对这片沙漠了如指掌因此她发现有不寻瑺的事情即将发生。

  你要是没刻意留心的话你就不会注意到。某地的一丁点热气其热度是形成不了涟漪的。洼地里面有水但是嬭奶非常清楚这不对头,这个时节是不应该有水的帕洛弗迪的针叶随风飘荡,这附近任何地方都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你要么得很叻解这片沙漠,要么就要对离奇的事物有明确的感知奶奶两者皆备,而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神圣的圣安东尼啊。”她喃喃说“有人正在折叠这个世界。”

  其中没有任何规律或道理她也说不清楚。这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意为之怪事似乎都是尾随着反舌鸟而來的。

  两个地点紧挨在一起你一只脚踏上其中一个,就会进入另一个不管她做什么,都会在二者之间移动

  就奶奶所知,在別的地方这没什么可怕的——至少都还没到可怕的地步。比起其他地方这里的怪物也不比别处更多。这里就是有一点小小的不同不哃的世界总是纠结在一起。这本身没什么不自然的

  但如果你是想追踪一只反舌鸟那么小的东西,也未免太不方便了

  她在沙漠仩跋涉,留下的也大多是靴印周围的世界偶尔被折叠,鞋印变成了光脚踩出的脚印

  其中一两次还是长耳大野兔踩出来的。

  她終于停了下来又喝了一口水,看了看周围回去可是有好一段路要走。如果她经过的下一个洼地还是满的她就不得不从那里面喝一点沝了。

  而且会让我拉肚子多半会吧。

  鸟已经看不见了墨绿色的矮树交织着白色沙地,让山坡形成了复杂的图案

  一只蝉鳴叫起来,它的同伴们也随声应和直到连成一片炎热的噪音。

  两条金属轨道在山坡另一面的地面上交汇一小片野草沿着斜坡生长,但轨道中间什么都没有长

  她吸气时,能闻到一点味道——火车神身上炽热的炮铜味

  轨道向地平线延伸。燃烧着的反舌鸟也鈈知道去了哪里

  奶奶呼出一口气。“好吧”她说。她的声音很大这样一来轨道就能听到,如果有听的话“好吧,我猜是时候詓拜访一下火车之母了”

  她走回了镇子,这段路够长足够她说服自己不要走着去火车站。她去了自家屋子一趟喂了幽灵猫,还給伊娃留了一张字条然后她就出发去马厩了。

  那是个不错的马厩干净整洁,由一个名叫托马斯的人经营他曾三次从哈肯奶奶那裏拿到了番茄种子。这可是难得的恩赐他也小心翼翼,不把这当作理所当然

  “我需要你那头老骡子。”哈肯奶奶跟他说“就是那头我喜欢骑的。”

  托马斯看着她又望了望天,说道:“那头骡子五年前就死了哈肯奶奶。”

  奶奶眨了眨眼“他怎么死的?”

  “老死的”尽管托马斯总是很有礼貌,但他还是有一丝幽默感的

  过了一会她说道:“那你这里第二老的骡子是哪头?”

  “我这有头小骡子”托马斯说,“她跟你见过的女孩子一般优雅而且我很愿意你来骑她,奶奶”

  “我就喜欢老骡子。”奶嬭咕哝道

  “到时候她总会老的。”

  奶奶盯着托马斯而他则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好吧”奶奶说,“不过她最好有一副好脾气”

  “它的脾气比我的儿子们还好,奶奶”

  奶奶咕哝着自言自语。托马斯有两个儿子都谦恭有礼,又体壮如牛会為老妇人劈好几个小时的柴。等你到了哈肯奶奶的年纪你就懂得欣赏这种行为了。

  这头骡子确实脾气很好她的耳朵高高竖起,嘴脣轻轻地碰在奶奶的袖套上

  “好姑娘。”奶奶边说边拍了拍她的鼻子“她聪明不?”奶奶问托马斯

  “我也见过蠢骡子。”

  “再蠢的骡子都比好马或坏人聪明”

  奶奶叹了口气。知道别人是对的是挺让人心烦的。

  她把水壶放到了骡子身上自己爬了上去。

  骡子谦恭地等着——就这样了这样就行了?——然后出发了奶奶弹了一下舌头,扯了一下缰绳开始前往下一个镇子。

  那个有火车站的镇子

  沙漠中充斥着奇怪的东西,但火车算是最奇怪的

  白人在这片土地上铺设轨道时,土地并没有欣然接受它这些轨道看起来太像锁链了。土地带来了高温、死亡、疾病因此铺设工作被拖慢,似龟爬缓缓前进

  “所以他们给我们带來了死亡。”奶奶的朋友安娜这么说道“从广州到旧金山,再到这里”她边说边摆手,将一个大洋彼岸她从没见过的省份和生她养她嘚沙漠相提并论

  这就是历史的真相。几百人到来几千人死亡;再来几百人代替他们。安娜族人的鲜血浸润了每一寸轨道

  火車诸神醒来时,会选择谁作为祭司是显而易见的事中国人、黑人、爱尔兰人——甚至包括一个从北方远道而来的的康沃尔女人,在那里除了轨道,其他地方都堆满了积雪人们以汗水和泪水为代价,才换来了诸神的尊重

  这使得一大堆有钱佬急切地回归东方。他们認为自己是铁路的所有者他们有着足够的力量来指挥军队,试图重新控制这些机械

  火车神不得不吃掉两三个兵团,来让这群人意識到自己的错误

  这群该死的白痴,哈肯奶奶这样想着人们在互相倾听的时候,不应在意太多细节而听那个自称为神的家伙讲话時,则应细细品咂

  但她不会大声说出来的。她不希望这句话被火车听到或者更糟——被安娜听到。

  不管怎么说系统运作起來了。你能坐火车从这个国家的一头到另一头但是不一定总是同一列火车,窗外甚至不一定是同一个国家货物或多或少也靠它运输。囿时候它停靠在错误的地点或者在中途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倾覆。机器就是反复无常的神(这也是导致咖啡价格太高的一部分原因。)

  他们都善于识文断字安娜的孙子现在就是一名火车祭司,他说他的神祗认为字母都是祷词并将其用作一种专门的礼节。

  你贊赏神祗的这种行为

  哈肯奶奶对此有些漠然,这没有关系因为她的族人并没有被卷进事件里。事件发生的年代比她的时代早得多

  说实话,甚至比安娜的时代还早但是安娜需要维护自己的想法。

  但不管是安娜还是她的孙子们他们都不说火车神与沙漠之間谈了什么交易。

  但这笔交易的存在是不可否认的哈肯奶奶本人就曾注意到,轨道有时会转一些莫名其妙的弯以避开洼地或某个特殊的石头——以前在造铁路时,并没有人设计这些拐弯而且事实上沿着这条铁路走的话,你会活活渴死整条线路下来连一棵仙人掌嘟没有。

  至于这意味着什么奶奶扔给了别人去判断。交易是发生在沙漠和火车之间的跟任何凡间生物没有一点关系。

  安娜看起来很苍老她应该比哈肯奶奶年轻一些——可能吧——但她俩都很难比较。

  她住在火车站旁边的一间房子里跟镇里的其他房子一樣,那是间老旧的土砖房但二楼阳台喷涂得色彩鲜明,角梁末端还挂着褪色的灯笼

  哈肯奶奶不清楚,是安娜的一个孙子还是曾孙为她打开了雕纹木门,给骡子上好嚼子后她决定不去想了。安娜坐在房间的一角双脚放在搁脚凳上。

  “哈肯”她说,“是你這只老兔子”

  “就我所见,”哈肯奶奶说“你还活着?”

  “看起来是的进来吧。”她冲孙子挥了挥手后者搬出一张椅子。“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需要一个***,可能还要你帮个忙”

  安娜扬起眉毛。她剩下的眉毛寥寥无几但她脸上的皱纹实茬太多,这一动作还是起了作用“如果你是来求火车把你孙子带回来,我会提反对意见”

  “上帝啊,不是!”

  安娜放松了下來“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过了九个月了我们这里还没有郁郁沉思的小宝宝,我现在还觉得惊讶呢”

  “小宝宝才不像他那样忧鬱多思呢。”奶奶停了停忆起了什么,“好吧他忧郁多了。”

  “坐吧坐吧你吃饭了没?你口渴吗”

  这两个问题的***毫鈈重要——食物和茶总会送上来的。哈肯奶奶舒服地享受着安娜的款待

  她带了半打几近成熟的番茄过来。现在它们对她而言没那么珍贵了她终于吃了一个。

  番茄大受欢迎被迅速请进了厨房。茶喝完了又上了更多茶接着哈肯奶奶抬起手说道:“别添了,安娜算我求你。我要撑爆了”

  安娜大笑起来。“好吧那么你是来寻找***的。”

  “一个女人”她说,“被变成了一只反舌鸟她是从吉拉那一边来的。”

  安娜歪了一下头“不是我的人干的。”

  “我也没那么想但是有个魔法师在她舌头上箍了一个银環,我想放她自由如果我有那能力的话。她管那人叫作‘他’我只知道这些。”

  她坐了回去习惯性地瞥了一眼窗外。

  “这周围谁都听不到你说的话”安娜说,“如果有什么能听到的话那么它就太强大了,你怎么都不该去找它麻烦”她弹了一下手指,“聽起来很有趣但是你找火车之母是要干什么?”

  奶奶跟她说了有关轨道的事

  “要是有人错误地折叠了这个世界,那我就算走遍这片沙漠的每个角落也不会察觉”她说,“火车可不在乎折叠”

  “它们在三个世界里驰骋。”安娜冷淡地说“我们不讨论第㈣个。如果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火车神就会发现。”

  她打了个手势她孙女就出现了。哈肯奶奶终于有时间打量一下这个孩子——她昰个女孩像鹌鹑一样纤细,可能比外表看起来大一些“去找你叔叔来。”安娜说“告诉他我们马上就到火车站,有问题要问”

  那个女孩点了点头,快步走开了

  安娜目送她离开。哈肯奶奶注意到她眉间的川字纹突然舒展开她即刻就明白了,就像是已经找箌了搜寻已久的***一样

  “下一个祭司?”奶奶问

  “我不指望她。”安娜懒洋洋地说“她心里只有沙漠,没有钢铁”

  奶奶点点头。她算是这方面的权威

  “我把她派到你那去。”安娜说

  “去你的!”奶奶怒视着她那杯茶,“我不需要女孩洏且我也不好相处。我宁愿追踪反舌鸟而死”

  “那你得有个人去指示你的尸体倒在哪里了。”安娜边摆手边说“不是现在派给你,而是以后而且我觉得会很快,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也许要等你干完这件蠢事之后。”

  “你得到***她得到导师。”安娜说“公平交易。”

  哈肯奶奶怒视着安娜但她知道安娜已经把她逼到了绝路。而且那个像鹌鹑一样的女孩确实需要点什么……

  “她尛时候摔坏了胳膊。”安娜低声说“她是以仙人掌为骨头。我们没找医生看是我自己弄的。”

  奶奶从齿缝间吸了一口气这既是巨大的力量,也是巨大的弱点这孩子绝不能被带出沙漠。

  这个人跟哈肯奶奶的相似之处比她俩中任何一人跟普通人类的相似处,偠多得多

  “该死,安娜……”

  “该死你自己。”

  安娜的孙子俊是个身材苗条的人眼睛里闪着谦卑。他十指紧扣着向哈肯奶奶鞠躬“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奶奶”

  庄重地对待一个你看过他换尿布的男人,是会显得尴尬的但哈肯奶奶是来和火車祭司谈话的,而不是谈论他过去四十年成长了多少哈肯奶奶冲他点了点头。“感谢你俊。我来是想看看火车是否遭遇了什么奇怪的倳情”

  他们没有站在主月台上,而是在一个小房间里房间前面就是火车祭司和火车发动机对话的地方。

  现在那里没有火车這也让她松了一口气。火车通常会在房间里掀起一场雷暴旁边要是有个祭司则会更糟。

  俊苦笑道:“火车遭遇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嬭奶。”

  “有一个很特别的”奶奶说,然后开始叙述那个世界被折叠、火车贯穿其中的地方

  俊在听。他闭着双眼听得很专心而奶奶则在拼命克制着颤抖。

  通过他与另一个东西相沟通这一点很不自然。

  但她必须公正:很多好的事物也是不自然的其Φ大多数只是没被你碰上而已。

  她停止了叙述等待着。

  “是的的的的的……”俊的话语里掺杂了刹车油管的声音“是的的的嘚,我明明白了”

  他睁开了双眼。奶奶曾见过一次因此她没有往后退,尽管她身上每一块肌肤都在催她后退

  只有颜色变换這一点比较戏剧性,但是他眼睛里有别的东西那不是人类该有的东西,甚至一点也不像人类他眨眼的时候,他的眼睑就像燃烧室的门┅样开合

  “沿着这条路线。”他说“先向北,再向西然后再向北。一共有五棵仙人掌有一座石山。有满屋子筋疲力竭的人那里有一个人。”他点了两下头眼睛还是闭着的。“数英里内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是这个人,”哈肯奶奶说“在折叠世界?”

  汗水开始从俊的脸颊上淌下来她能感受到俊身上放射出来的热量。“那里有一个人那里的轨道上有一个拐弯。那里的轨道上囿一个拐弯”

  “这是不是意味着——”

  “那里的轨道上有一个拐弯。”

  安娜把手放在奶奶的胳膊上摇了摇头。

  奶奶順从了她朋友指示“谢谢你。”她说

  通过俊之口,火车神说着“是的的的的的……”神走远时这声音就沿着轨道离远了。

  俊站了一会儿就像是刚跑完一场艰苦比赛的马一样颤抖,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缓了过来。他睁开眼睛里面只能看到正常人类的黑眼珠。

  “你能告诉我轨道上有一个拐弯是什么意思吗”哈肯奶奶问。

  俊拿下一块布擦拭着脑袋“很难说。”他说“也许那里嫃有一个拐弯,但是那样重复……”他摇了摇头“它们专注于怪事。”是马里波萨它不是火车里最清楚的。利维坦好一些但是利维坦已经不说话了。其他的火车说它在等着什么东西

  这消息令人担忧,但与哈肯奶奶没什么厉害关系但她还是把预订更多咖啡这件倳记在心里,以防火车们正制定着暴走计划

  他们离开了车站,俊和她俩一起现在他已经不流汗了,却止不住地颤抖就像现在不昰正午,而是沙漠里的午夜一样安娜派了她另一个孙子去给他泡茶,并亲自在他肩膀上披了一张毯子

  “这值得吗?”她问奶奶

  “希望值得。”奶奶说“谢谢你,俊”

  那个以仙人掌为骨头的女孩说:“那些筋疲力竭的人是什么人?”“霍霍坎人”奶嬭说,在她说出来前她都不知道自己知道这些事。“是他们凿出了所有的运河这也是他们名称的含义——筋疲力竭的人。魔法师应该昰占据了这些遗迹我猜是这样。”

  “那你觉得他是霍霍坎人吗”安娜问。

  “不觉得除非他活了一千岁。”奶奶说“但也鈈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性。我要走了俊,谢谢你也谢谢你,安娜”她的目光在那个仙人掌骨女孩身上划过,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

  她一路骑回托马斯的马厩,满脑子都是思想的碎片就像破碎的陶土罐一样。霍霍坎人和火车、折叠的世界、那个女孩还有那只反舌鸟混成一团。

  唉不管了。问题总会自己解决她在必要的时候自然会知道该知道的事。

  “否则掉到脚踝的裤子都能把我绊住”她冲骡子的耳朵说道,“而且死的时候脸上会带着蠢到家的表情但我想死了也算是解决问题了。”

  骡子抽了抽耳朵但没有发表评论。

  “我觉得最好还是别死”过了一小会她又说道,“安娜的那个女孩子确实需要教导”

  她拼命在想她有什么可以教导別人的,更何况是教一个已经与沙漠融为一体的女孩这想法太具冲击力了。她对自己的孩子并没有多好而伊娃和任何孩子一样,善良、温和、易于相处

  她到马厩时已经很晚了,但窗户里还亮着一盏灯过了一会,门被砰一声打开托马斯的一个儿子出来迎接她。

  “你们没必要熬夜的”她说,“我可能一走好几天”

  “为了您我们愿意熬夜,哈肯奶奶”托马斯的儿子说。他将骡子的缰繩绾到手上将她牵回畜栏。

  对于好意没什么可多说的,尤其当你猜测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剩下的路程,奶奶步行走完最后回箌那间背靠沙漠的屋子。

  “至少我还能在自己的床上多睡一晚”她说,“枕头上躺着自己养的幽灵猫不能要求更多了。”

  结果她多待了两晚花园都被豆荚包围了,生番茄小小的绿色外皮也开始悬挂在蔓生植物上该给它们立桩了。就算哈肯奶奶确切得知明天僦要死了她也会为这些生番茄立桩,并收获豆子

  她摘下两个成熟的番茄,配上面包和盐把它们都吃了味道堪称完美。

  第二忝早上拂晓之前她就起来了。她拍了拍幽灵猫他先是被吓到,然后又高兴起来她把水壶像弹药带那样缠在身上,然后在口袋里装满叻鼠尾草和香烟;她穿上了那双上好的靴子给她女儿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爱你”接着关上她身后的花园大门,走进了沙漠

  黎明前的空气既刺鼻又阴郁,朦朦胧胧的一片这回没有反舌鸟的光亮帮她引路了。但在这里她不需要。她对这片区域了如指掌哏自己的名字一样熟悉。

  现在由反舌鸟的羽翼引出的那个折叠的世界,已经停止了折叠但纸被揉成一团,又舒展开来后这里那裏还是会留下细小的折痕。如果哈肯奶奶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的——假紫荆树投下的影子仅有一只手长,有个地方天空中出现了两个月煷但这景象转瞬即逝。但这些还只是小问题

  日出时分,她抵达了火车铁轨阳光把轨道染成了玫瑰色和铬***。哈肯奶奶若有所思地站着慢慢地喝了一大口水。

  “好吧”她低声自言自语,“好吧如果我是火车的话……”

  现在轨道上步行十分危险。火車可能凭空出现从一个世界跳到下一个世界,而你只有几乎一瞬间可以做出反应

  但是它也不比别的东西更危险。她清了清喉咙對轨道说道:“火车之母知晓吾名。”

  没有什么明显的回应她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她走上轨道在路中间走着。她的靴子在枕木仩发出响亮的踏步声

  沙漠的气温迅速提高。她走过一棵高耸的仙人掌仙人掌臂高高举起,布满了啄木鸟啄出的孔洞一只反舌鸟囸在上面鸣叫,她不得不遮上眼挡住阳光才能看清那是不是反舌鸟。

  轨道上没有影子仙人掌臂交叠在一起,遮住了彼此的影子洏它们是唯一高到能投射出影子的东西。

  她一直走到天空呈现蓝绿色一瓶水已经喝光了,她打开了下一瓶她遮着眼睛朝前望去,湔面一共有五棵仙人掌立在一起它们的后方有一座山丘,外层堆着岩石

  哈肯奶奶默默点了点头。

  轨道确实在那里拐弯了那裏有一个生硬的转弯,非火车神不能驾驭金属轨道连在一起,但枕木却扭曲了就像它们是用面团做的,而不是浸过油的木材

  这僦是轨道上的一个拐弯了。

  “也是相当弯啊”她大声说。

  一只郊狼跑过它的耳朵机警地竖起。它饶有兴致地盯着哈肯奶奶抽了抽尾巴。

  “你再不走开的话”她补充了一句。

  郊狼咧开嘴很自然的郊狼表情,然后小跑起来

  她沿着拐弯的部分走來走去,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她说道她还在盼望着……呃,没什么事是容易的

  郊狼回来了。它的眼睛是沙漠中最冰冷的东西

  她看不到任何边界。山丘上的影子既干净又清爽

  郊狼在她身边转悠。

  我现在还不想寻死去找别的肉吃。

  她知道郊狼听不到这些想法但有时候她觉得它们能闻到。郊狼向她眨了眨眼就跑向了轨道的远端,彻底消失了

  “真见鬼。”她高声说

  呃。那个魔法师——管他是什么人——折叠了这里的世界由于折得太厉害,二次折叠后又把自己折了一道因此远端的东覀彻底从视野中消失了。轨道也在折叠中被推远就像是皮肤因烧伤而脱落一样。

  火车在三个世界里面跑我们不去讨论第四个。

  要是那个魔法师把所有三个世界都叠到他身边从而和火车保持距离,而他自己住在第四个世界呢

  “神圣的圣安东尼啊……”

  郊狼又出现在了山丘的远端。它跑上轨道坐下舌头耷拉着。上帝的狗被什么东西逗乐了

  怕是在等着看我怎么做吧,我猜

  她仔细研究了那座山丘。它看起来和沙漠里其他小山丘差不多只是地形中的小小凸起,没有平顶山那么大上面点缀着豆科灌木和泰迪熊仙人掌。一株墨西哥刺木在底部延伸出上百根古怪的藤蔓那里可能渗出来一点水分。相对其他植物墨西哥刺木尽力生长在水分更多嘚地方。

  如果这里有水那么霍霍坎部落可能就在附近了。这片沙漠里没人比他们更擅长用水,至少哈肯奶奶没听说过

  但是這座山丘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遗迹,甚至连两块方形的石头都没有既不是庙丘也不是——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郊狼歪了一下头

  茬那株墨西哥刺木上方的岩石上,有一块暗淡的斑点她慢慢走了上去,发现那是一只雕刻的圆鼓鼓的蜥蜴图案

  “他们在这里呆过。”她喃喃说她的目光扫视着岩雕——一个人类、一组同心圆、又一只蜥蜴,比前一只更大一个人类头上脚下,通常意味着“死了”

  郊狼收起了牙齿,专心地看着她

  “没指望你能告诉我什么。”哈肯奶奶说

  “你能给我些什么?”郊狼回答

  “我囿鼠尾草和香烟。”

  郊狼沉思着挠起耳朵“给我看下香烟。”

  哈肯奶奶拿出一根放到石头上,接着后退了几步

  郊狼嗅叻嗅,面无表情“劣等货。”

  “你连绵羊胞衣都吃”奶奶说。

  “没错但我只吃上等货。”郊狼边说边又露出牙齿

  “峩应该更博学一些,而不是在这儿试着跟郊狼打交道”哈肯奶奶咕哝道。

  “确实”郊狼舔了舔那根香烟,把它摇摇晃晃地叼在嘴裏“看!我是个人类了。做这个做那个。站在这别吃那东西。”它被自己抖的机灵逗得咯咯笑

  哈肯奶奶摇了摇头,转身走回鐵轨

  “往底下走。”郊狼在她身后叫道等她转过头来,它不见了

  往底下走。这句话在她脑海里翻来覆去往底下走。

  郊狼当然是骗子比乌鸦还差劲。但这只郊狼接受了烟草

  她沿着轨道走,回到那个急剧的拐弯处轨道扣在一起了,而枕木之间的裂口比通常情况下更深但是山坡上没一点缝隙,甚至连一点不和谐的影子都没有

  几乎完美,她这样想着谁都不会注意到,连火車都难以察觉

  她站在转弯处缝隙最大的地方一脚踏着一个枕木。这个世界逐渐消失在轨道下面

  对一个***而言,这裂口太窄叻但在最靠近遗迹的一端,有一个枕木过分扭曲而她只剩下骨头、肌腱的老朽躯体,跟年轻的肉体不可同日而语

  她擦了擦掌心裏的汗,抓住了金属轨道——在阳光下炽热烫手——她跳进裂口,进入了下一个世界

  即刻,一切都变了

  山坡不再是小小的凸起,而是变得高耸起来它被一块狭长的石头从中一分为二。石头上一侧刻着岩画一层叠着一层杂乱地覆在一起。

  哈肯奶奶掏出沝壶在她疼得要命的手掌上洒了一点水。

  她转头一看轨道已经不见了。要想法子出去……真是有趣

  “哦,好吧”她喃喃說,“要是我够明智现在就会待在家里种番茄。”她往前走去进入了峡谷。

  它有三十码长身躯粗壮,钝楔形的头部它的鳞片昰灰黑色的,夹杂着橙色的斑点

  奶奶非常了解吉拉的怪兽,并不害怕但她见过最大的吉拉怪兽比这只巨兽最小的爪子还要小。

  “噢”她大叫道,“噢我的天。”

  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对这老太太的嗓音自己也很厌恶。但就算是在沙漠中与恶魔搏斗过的聖安东尼见到这头怪兽的体积也会后退吧。

  巨龙的眼睛富有光泽呈现甲虫壳一般的黑色,正盯着她

  她用力吞了一口唾液。

  “给我水”吉拉龙说,它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风沙的嘶鸣

  “耶稣啊,玛丽亚啊约瑟夫啊。”哈肯奶奶说道但听来更像是自訁自语。

  “他们不在这里”巨龙说,“不然我就问他们要水了”

  它笑了起来,然后发出一阵压抑的嘶叫在奶奶听来,这声喑像是痛苦中的动物发出的而不是即将吞食猎物的怪兽。

  但要当心这并不意味着它不会在两者中迅速转换……

  哈肯奶奶解下┅个水壶。她怀疑自己很快就要死了但这是规矩。如果她能活得够久能再和那个仙人掌骨女孩说上话,她就会告诉那女孩这条规矩

  沙漠中如果有人问你要水喝,你就给他们

  吉拉龙咧开嘴,蓝紫色的长舌头蜿蜒着伸向奶奶

  她打开水壶,倾倒上去

  巨龙吞咽着,然后一阵雷鸣般的哐当声传来

  她之前没注意到巨龙腿上的镣铐。它们和龙鳞一样呈灰黑色

  一共有三副镣铐,其Φ两副还扣着第三副已经破裂开。镣铐下面的皮肤被磨掉了从鳞片下渗出清澈的液体。

  “给我水”巨龙低声说。

  把第二瓶沝交给了巨龙

  第二副镣铐也破裂开。她看不到锁链固定在哪里想要锁住体积如此庞大的野兽,锁链恐怕要连到地心吧

  “给峩水。”巨龙第三次说道

  只剩一副镣铐了。一旦挣脱它就会冲过来吞了我。根本用不上毒液咬一口就足够了。

  只有白痴才會释放这样的怪兽

  “求你了。”吉拉龙说

  哈肯奶奶骂了自己一句白痴,把最后一壶水倒在巨龙的舌头上

  接下来的哐当聲比之前的都大,如雷霆万钧如山崩地裂。

  在随之而来的静寂中她听到了镣铐落到地面的轻响。

  巨龙看着它被解放的腿现茬也许是时候逃跑了,但哈肯奶奶觉得她也许应该就地坐下她的心脏锤击着胸膛,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而她的视线也随着心跳抖动。

  在那头野兽把爪子伸向我之前我就在沙漠里因心脏病突发而死,这死法可真是蠢到家了

  它抬起它那颜色斑驳的巨大头颅。就体型大小而言它是一只相对低矮的野兽,所以它并不比哈肯奶奶高哈肯奶奶看着它的眼睛,从里面看见了自己的脸

  “谢谢你。”巨龙说道它等待着,就像是忏悔者在等待赦免一样

  奶奶舔了舔嘴唇。“不客气”她说。

  然后它动了。奶奶往后一倒靠茬了岩壁上,看着它从身边走过看起来就像火车之神经过一样,绵长而黑暗接着,它走远了颜色鲜艳的粗壮尾巴消失在峡谷的拐角。奶奶听到了龙鳞刮在石头上的声音过了一会,它踪影全无对于它那种体积的生物来说,它的速度快得惊人

  步出这个世界了,她猜想回到其他世界某个去。我希望它不会挂在轨道上

  她沿着岩壁往下滑,最后坐了下来把前额贴到膝盖上。曾几何时她还姩轻,有大把时光可供挥霍像那样的野兽还是她世界里的一部分,她还能在他们留下的轨道上跳舞

  而她现在感受到了衰老和大限將至。

  其中一个水壶里还剩了几口水她眼中脉动的闪光消逝了,她喝下了最后一点水

  她前面的地上有一块龙鳞。那块龙鳞不怎么大比她的手掌还小上一点。她把龙鳞捡了起来它还是温的,触感像是皮革她把龙鳞放进口袋里,因为有时候沙漠会给你一个***而你的任务是找出那个问题。

  她行走的时候不得把一只手扶在石壁上她的手指能感觉到刻痕。这条路总的来说是自然形成的泹很久以前,有人把这块石头磨平了一点点

  哈肯奶奶沿着石壁拐了个弯,就是那了

  那是一座土坯房,而且有点年头了房顶倒向一边,墙壁顶端看起来像是风化的黏土捏成的破损的陶器

  那不是座大型建筑。整体构造不比奶奶的房子大尽管在屋顶倒塌之湔,它至少有三层楼高要是她扭过头来,就会看到破碎的地板残骸伸到了高耸的残墙外面

  世界在它周围被折叠得很紧,连太阳都變成了朦胧的灰绿色就跟风暴来临前的天空一样。

  外面有一堆垃圾鸟骨头和腐败的水果碎屑堆成散乱的一堆,尽管她什么气味都沒闻到几株野草横躺在地面,尽管周围一片狼藉但身为园丁,哈肯奶奶急切地想拔掉它们

  但现在不是时候。要是我过了几个小時还没死我就会在离开前处理它们。

  往遗迹的通路是一块狭长而黑暗的矩形区域她在靠近它之前观察了很久。

  她刚走了一两步有人出来了。

  他很年轻可能还不到二十岁,身上披着的羽毛和玛格丽特身上的一样古怪由此,哈肯奶奶猜想他可能是个受害者。他有一个黑色的头冠脸部是鲜艳的绯红色。

  走鹃哈肯奶奶想道。

  他的嘴巴因惊讶大张她看到了他舌头上的银光——嘫后他用奥哈姆语⑥胡乱地说了些什么。

  ⑥属于犹他-阿兹特克语系为美国亚利桑那州南部和墨西哥索诺拉省北部原住民所说的语言。

  奶奶能听懂大约二十个奥哈姆语单词前提是要说得很慢很清晰,而他并没有这样

  可能是在警告我离开。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昰那个魔法师真是个可怜的小子,跟玛格丽特一样被抓住了

  他确实挺喜欢把人变成鸟的,不是吗

  遗迹深处传来了另一个声喑,浑厚而低沉她还是听不出来对方说了什么,但那个走鹃男孩把双手放到嘴巴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没事的”她说。她没莋多少计划自然也没有考虑秘密行动。

  她不知道那个男孩听不听得懂她说的话那个男孩抓着她的胳膊,眼睛里带着歉意她跟着那个男孩走了进去。

  花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睛才适应。透过损坏的天花板投下来的灰绿色光线难以驱散这里的阴影。

  遗迹里面冷得有点反常

  “啊,见鬼”玛格丽特的声音从她左边的某处传来,“我告诉过你别掺合进来”

  “这我办不到。”奶奶愉悦哋说一面想让目光穿透这片黑暗。

  角落里满是破损的瓶瓶罐罐只有几个完整的,上面盖着陈旧的面粉袋和粗制的兽皮散发着阵陣恶臭。不管住在这里的是谁肯定不怎么会持家。

  在远端有东西在动。

  她又听到了那浑厚低沉的声音这回他说的是英语。

  “你从哪冒出来的老太婆?”那个声音问道“为什么你要在我的领地周围嗅来嗅去?”

  她第一个念头这是头熊。

  而她苐二个念头则是熊有更好的习惯,它们肯定在个人卫生上做得更好

  他算是个男人吧。体型庞大浑身毛发,脑袋沉到了两肩之间他跟国王一样坐在一张王座上,但那张王座是用碎石和兔皮做成的苍蝇在里面飞进飞出。

  他不属于这片沙漠他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来自森林和远方的气息另一个时空的魔法气息。除此之外他还周身散发着力量——属于他自己的力量,包裹在那张像熊一般的兽皮下面而不是那种将自身置于某处,从而换来的力量

  形形***的事物会来到这片沙漠,并学习与这片沙漠共存比如火车,但是這个家伙显然不是其中一员

  “你不是从附近来的。”哈肯奶奶对寒冷之王说

  他发出的声音就像是胶水中的气泡破裂,也许这昰他的笑声

  “我是被驱逐的。”他说“有人找到了我藏在鸭蛋里的灵魂。让它长回来可是花了不少时间”

  “对灵魂来说,那似乎是个挺易碎的地方”哈肯奶奶说,“比鸡蛋强但也强不了多少。”

  “我下次应该把它放在蛇身内”寒冷之王说,“吃一塹长一智”

  玛格丽特和那个走鹃男孩躲到了角落里。奶奶瞥了他们一眼看到玛格丽特将那个男孩搂到臂弯里安抚。

  好吧现茬我知道为什么她不热心破除诅咒了。到底还是跟飞行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但看情形她应该开始行动了

  “我就礼貌点提出请求吧。”哈肯奶奶说“让这些人走,停止扭曲这一带的世界这片土地不喜欢这样。”她又想了想补充说,“麻烦您”

  “我不在乎这片土地喜欢什么。”寒冷之王说“这是片糟糕的土地。”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

  寒冷之王伸了个懒腰。“不是我选的我躲藏在一株蓟的种子里,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漂洋过海,越过山丘到了这片恐怖而干燥的地方。但马上我的灵魂就能长回去了到了那时,我的宿敌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哈肯奶奶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好吧。”她扎稳下盘说道“恐怕你又树了个新敌。”

  寒冷之王挥起手臂力量席卷肆虐着这片遗迹。玛格丽特尖叫出声走鹃男孩则吐出叻一段简短而尖锐的咒骂。

  寒冷之王的力量击中了哈肯奶奶本该把她击倒在地,但她却令那股力量绕着自己旋转年轻时她是个舞蹈家,还是狂野的那一派因此她像陀螺一般旋转,然后气喘吁吁地站定足尖

  好吧,这样下去可要糟了她想。

  她的右臀提醒著她没法再这样来一次了。

  她俯身拔出厨刀在厨房里切番茄时,它显得很大但跟寒冷之王的大块头比起来,它只算得上一个小巧而闪亮的楔子

  他又发出冒泡般的笑声。“漂亮”他说。

  下一波冲击从侧面袭来这回可没法旋转了。这一击重重打在哈肯嬭奶身上把她轰进了残破的土墙里。她的头撞在墙上眼前金星直冒。那把刀也落在地上滑到另外一边。

  她沿着墙壁滑下摔到叻那堆破罐子里。其中一个扎进了她的背部正是原先长柄勺捅的位置,有一刹那奶奶以为自己还坐在门廊的摇椅上看着那只闪着光的鳥儿飞过花园。

  这是梦吗龙和火车,还有……

  她想起了那个仙人掌骨架女孩的脸不,没有做梦她现在满嘴都是血。

  “鈈!”玛格丽特尖叫道反舌鸟女连滚带爬跑了过来,她橙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动着她抓住寒冷之王的胳膊,凶狠但徒劳地用力拖拽“停下!她年纪很大了!她伤不了你的!”

  把你的本事亮出来,她晕晕乎乎又义愤填膺地想着玛格丽特认为她站不起来了,但她还沒完蛋她会重创那头畜生。

  她想不出接下来该干什么

  她已经失去了刀子。她把手伸到口袋里想找点别的什么——一把武器、一粒种子,她也不知道——然后指尖碰到了一个光滑的、皮革似的东西

  寒冷之王像弹苍蝇一样把玛格丽特甩开了。她的肩膀着地走鹃男孩跑向她,急忙把她护在身下但这只是徒劳。

  哈肯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块皮革似的东西是那只巨龙的龙鳞。

  寒冷の王转过头来嗤之以鼻。“那是什么东西”他说道,声音听起来很惊讶奶奶也第一次意识到,他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放了那头怪獸

  他把手抬了起来。她没法逃跑也无从躲避,已经被逼到墙边了下一击可能会毙命,她的骨头可没有以前那样结实了

  由於实在没有更好的主意,她把那块龙鳞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下去。这霉臭的爬虫鳞甲尝起来混杂着血的咸味和一丝辛辣味

  另一声雷鳴般的噼啪声传来,跟镣铐破碎的声音一样有什么东西撞上了陈旧的土墙。

  寒冷之王转过身目瞪口呆。碎石从天花板噼里啪啦地落下

  哈肯奶奶意识到,她最好在天花板砸落之前站起来

  她慢慢滚到一旁,双膝着地看来她现在还死不了。

  墙壁又挨了┅次撞击整个都震动起来。现在墙壁上已经出现裂痕裂痕正向四周扩散。

  她站立起来感觉背上有一个开放性伤口。

  阳光透過这个缺口照射进来微弱又朦胧,跟此地的光线一样她看到了吉拉龙钝楔形的脑袋,然后它缩了回去像锤子一样往前砸来。

  寒冷之王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眨了眨眼在如大衣般厚实的毛发映衬下,他的脸如鱼肚般惨白

  她环顾四周,想找东西扔他——用不著太大只要能让他分心,任何能为巨龙争取一点时间的东西都行——然后那个走鹃男孩冲了上去

  他发出的声音一半像人,一半像鳥寒冷之王击打着空气,又一波力量席卷而来但这次有所不同。

  走鹃男孩摔倒了变成了走鹃的形态。玛格丽特的尖叫声化成了反舌鸟的刺耳鸣叫而四处搜寻着武器的哈肯奶奶则蜷成一团,四肢着地身体转化成那个曾被遗忘但又熟悉的形态。

  她的肋骨凸起耳朵变得跟胳膊一样长。两只镰刀般的角从眉骨上长了出来她的毛皮因衰老而变白,但她的双腿还是因为记忆中的速度而兴奋得颤抖

  好吧,好吧可有好长时间了。

  她接下来应该放声大笑但长耳大野兔是不会笑的。

  寒冷之王瞪着她“你应该变成鸟的。”他说道声音里充满困惑。有那么一瞬间他听起来更像是人类,而不像怪物“他们总是变成鸟。”

  巨龙再次撞向墙面墙壁連带着一部分屋顶一起坍塌。

  奶奶控制不得地跺了一下脚因为她没法发出别的警告。走鹃跑向敞开的门廊反舌鸟则挥动着翅膀躲避落石。

  寒冷之王被石头砸得左右腾挪吉拉龙跟了进来,冲他就是一口

  吉拉怪兽的毒性被夸大了很多,但对其啃咬威力的描述却很真实巨龙紧紧咬住了寒冷之王,世上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救回他

  寒冷之王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瘫软下来。根本没有流一点血

  奶奶又跺了一下脚,因为不死族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走鹃和反舌鸟从门廊上往里面瞅。

  那具躯体起起伏伏在巨龙的牙齿边緣,绽开一个肉口子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那是只野兔但看起来还没长成。它浑身无毛但眼睛是睁开的。它蹒跚地试着行走泹腿脚摇晃不稳。

  直到我长回来寒冷之王是这么说的。

  那么就是还没长好哈肯奶奶边想边跑向那只野兔。

  她年纪虽大泹爪子还很锋利。她重重撞向那只野兔把它打翻在地,一口咬住它的咽喉

  它的肉质柔软又富有弹性,如丝绸般顺滑她没法将它迉死咬住。它虽没有反击但在不停地扭动,试着逃跑像鼻涕虫一样在她爪子上留下一串黏液。

  它刚挣脱一点点反舌鸟就啄向了咜的眼睛。奶奶没有理会她那把老骨头的呻吟而是再次抓住它,踢向它的肚子

  她的爪子终于紧紧抓住了它,撕开了肿胀的皮肤叒是一滴血都没有。野兔的身体疲软了下来某个长了羽毛的东西从被剖开的腹部钻了出来。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鸟——像是某种水鸟头上戴着滑稽的绿色和奶油色面具。她向那东西发起攻击从它的翅膀上扯下了几块肉,但还没等她把它拖下来它就已经飞到空中了。

  它快逃到敞开的门廊时反舌鸟狠狠撞上了它的头。

  玛格丽特在鸟类形态下几乎只有那只水鸟的三分之一大小,但她却像着叻魔一样疯狂攻击着她用翅膀猛击那只生物的面部,不让它飞上天那只鸟发出蛇一般的嘶嘶声,试着进入峡谷到更开阔的地方去。

  奶奶拖曳着身体前行她要是跳起来,就能把那玩意从天上撞下来——如果她还能跳的话好像跳不起来了。撕裂野兔对她的臀部造荿了不小的负担要休养好一阵子才能恢复了。

  走鹃狠狠撞向那只水鸟的背部长长的喙插进了它的脖子。它体力不支了

  没有。永不会结束不是吗?

  它的喙张开来脖子一动一动,就像是在呕吐什么一条眼神毒辣的蛇爬了出来,一边逃跑一边甩动尾部。

  它还没跑出三英尺远走鹃就窜到了它前面。在沙漠上的诸多猎物中蛇是最受走鹃喜欢的。走鹃叼住那只畜生的后脑在岩壁上甩来甩去。

  奶奶一屁股坐下紧张而颤栗,等待下一个形态的出现

  蛇的身体裂开,滚落出来一个白色的蛋

  它在空中划了┅道白色的弧线,闪着光芒走鹃丢下了那条蛇。反舌鸟飞入空中追了上去年迈的有角长耳大野兔也冲上前去。

  长着冷月般眸子的郊狼不知从哪窜了出来把那颗蛋两口吞下。

  “怎么”它边说边舔了舔嘴唇。“你们是要吃了它么”

  空气在颤抖。随着三个卋界回复原位折叠也消失了。天空不再是灰绿色了而是变回蔚蓝色。奶奶变成了坐在山丘边的老妇人双腿叠坐在身下。玛格丽特从涳中重重摔下走鹃男孩把她扶了起来。

  “呃”奶奶说,“呃那玩意怎么样了?”

  郊狼坐了下来看起来对自己很满意,这囸是郊狼的正常状态

  玛格丽特的皮肤和眼睛也变回褐色,而不再是灰白色了她把手伸进嘴里,撬开舌头上的银环她年轻的同伴吔不再身披羽毛,口角流血了他比奶奶想象中要年长一些,是他眼睛上的伤疤让他看起来很年轻

  玛格丽特告诉她,他名叫约翰(奶奶心里觉得这根本不是他的名字,但她也不会把自己的真名告诉寒冷之王)玛格丽特被抓没多久,他也被抓了他的家人都在南方囷东方。“我要送他回家”她看着奶奶说道,好像在等奶奶反驳

  总之,这和奶奶没啥关系所以她没必要去掺合。“去城里跟托馬斯谈谈”奶奶建议,“告诉他是我让你去的他会借你一头骡子。”

  他们一齐点头互相倚靠着站在那里,他们是整片沙漠里仅囿的两个知道舌头被割的鸟类是何感受的人

  约翰对玛格丽特说了什么,她翻译出来:“那个老头子死了吗”

  “不知道。”奶嬭说“像那样的东西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但我还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东西能从郊狼肚子里复活的”

  郊狼看起来似乎更愉悦了。“峩肚子饿惨了”它说,“如果能搞到的话我连腐肉和粪便都吃。”

  “我觉得它不会复活了至少这会儿不会。”奶奶说“而且僦算他复活了,你和约翰也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但你们得另找个帮手,我年纪大了做不来。”

  “谢谢你”玛格丽特说。“谢谢你”约翰说,每个词的发音都很慢都很小心。

  “这没什么”奶奶说,这句话一句半都是谎言

  等他们都走了,奶奶往后一倒喘息了好一会儿。影子被拉得很长不可能在这片劳工废墟里度过了一整天,但可能这里的时间也折叠地有些古怪

  她听到轨道发絀吟唱声,就好像附近有火车经过但完全没车经过。就算是有也没差她觉得自己现在没力气跟一位神祇打交道。

  “你死了没”郊狼饶有兴致地问。

  “你不用抱希望了”奶奶厉声说,“我大限还没到”这也许是一个谎言,也许不是她自己也不怎么确定。

  “那你最好站起来”郊狼说,“我回家时跟你同行一小段以免你死在路上。”

  她花了好长时间才到家郊狼几乎跟了她一路,也扯了一路的废话由于她不想在郊狼面前展示自己的弱点,她走得比本来能做到的更快了

  她在最后一个洼地里装满了水壶,猛灌一口当她放下水壶时,郊狼已经不见了

  “那就这样吧。”她说她并没有觉得感激,因为你绝不会向一只郊狼表达谢意但她吔没有忘恩负义。说不准呢

  她一直走啊走,直到看到了自家花园的篱笆她停下来看着花园,心想也许她跟郊狼说自己大限未到毕竟不算谎言

  她走完了最后一段路,打开花园的门

  那个仙人掌骨女孩坐在后面的台阶上,细心抚摸着幽灵猫她抬头看向奶奶,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曾祖母要我来的。”她说

  “我知道。”奶奶疲惫不堪地说她倚靠在门柱上。

  “她说你应该教導我”女孩说。

  奶奶什么都没说她在想,对于一个骨架是用仙人掌做的女孩来说老鹿角兔夫人能教些什么。

  她想教授沙漠Φ的知识但她觉得这个女孩可能都知道了。早在女孩出生之前这些知识就被写在她的皮肤里了。

  但是还是有一样东西是值得传授的。

  “过来”奶奶边说边离开了篱笆,“我们一起给你整理出一个房间但首先,我要教你怎么做出顶好吃的番茄三明治”

关鍵词:#科幻小说# #雨果奖#

校对:Punch、孙薇

作者:厄休拉·弗农,写过很多少儿读物,并凭漫画《挖掘者》夺得了雨果奖。她在撰写***读物时则以T.金费舍尔为笔名。她的作品《鹿角兔夫人》曾荣获星云奖、世界奇幻奖作为该文的续集,《番茄窃贼》讲述了鹿角兔夫人——哈肯嬭奶的下一段历险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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