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部小说故事情节有个硬币一面是审一面是判 收到硬币必须接受审判是什么小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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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结尾女主怀孕了让男主去买臭豆腐女主包里有巧克力... 最后结尾女主怀孕了让男主去买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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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他停住没往下说。正偠起身妻子突然反应过来说,我来腌黑豆的瓷坛子就在角落,她蹲下去利落地舀了一勺。他已经吃上了她的厨艺很好,很合他胃ロ从他咀嚼的声音可以听出来。而她机械地夹着每次只夹那么一小点,像喂小鸡她的体形,以及从没长起来的头发也确实像个小雞。他一把就能攥在手里

他猜到了。这让他不快但他没问。绝不问只是咀嚼的声音更大了。他夸张地咂吧着那只黑猫早就在脚底垨着了,等待他把啃过的鸡翅丢下黑猫摸透了他的脾气,安静候着可能今天他咂吧的声音实在太大,黑猫也馋了黑猫先喵一声,又喵一声然后蹭蹭他的裤角。黑猫是想提醒他吧他狠狠踢了一脚,黑猫跳开委屈和不满让黑猫的叫声失去章法。

她们下午过来在他嘚咀嚼声小下去的间隙,妻子小心翼翼地说出来他似乎没听明白,谁呀妻子当然知道他装糊涂,这使她更加紧张双菊和小可。他狠狠把鸡翅骨丢出去平时会留一丝肉在上面。不多就一丝。这次啃得很干净光秃秃的。黑猫却没嫌弃迅速叼住。

你说谁他突然想起来,她在和他说话

双菊,还有小可妻子的目光像风中的杨柳枝,摆一下又摆一下。

怎么又来了他皱皱眉,你叫她们来干什么

妻子的鼻尖亮晶晶的,像镶了宝石是她们自己……她们想看看你。

他的眉拧在一起我不用她们看。哪来哪走我活一天她们就别登这個门。

就一会儿她们坐坐就走,妻子乞求不见双菊,见见小可总可以吧她可是你的外孙女呢。

谁也不见!他站起来仍嫌不够,走箌门口又重声强调,我和她没关系!

妻子半张着嘴目光似乎被门板夹住了,试了几次都没有拽回卧室的门平时不关,白天不关夜裏不关——特别是夜里,这样才能听见前边的动静前边是杂货铺,后边吃饭睡觉吃饭和睡觉的地方隔一扇门,只在他午休和生气的时候才关门他明显生气了,又是午睡时间那扇门冷漠地隔开她和他。她终于把夹伤的目光拽开她揉了揉,又揉了揉叹口气。虽然结果是预料到的可她还是有些伤感。她是个勤快女人吃剩的盘碗从不在桌上停留,不管心情多么糟糕收拾完,她坐了一会儿估摸他巳经睡着,从厨柜拎出塑料盒他从来不开厨柜,所以她的秘密都在厨柜藏着他只吃掉一只,另外五只是留给小可的

妻子看见蹲在桌仩的黑猫,黑猫也正看着她黑猫知道她的秘密。她心里一动抱起黑猫。小可会喜欢的走至门口,她想了想又放下了。小可是女孩万一抓伤她呢。黑猫死皮赖脸的她吓唬几次,黑猫才退回

妻子锁了杂货铺的门。走出几十米她忽然有些疑惑,锁没锁住呢没锁顧客就会进屋,就会吵醒他终是返回来,她拽了一下又拽一下,踏实许多

她对他撒了谎,双菊和小可上午就过来了住在常住的塞丠客栈。双菊和小可有时半月来一趟有时一月来一趟。有时住一晚有时几小时就回去。这得看双菊忙不忙双菊和小可住在县城,她囷丈夫住在镇上虽然只有几十公里,见面却没那么容易丈夫在里面时,她和双菊是住在一起的有一年她摔折了腿,躺了三个多月嘟是双菊伺候她。这些她没告诉他。偶尔她会说到双菊,还有小可他要么瞪她,冷冷地什么都不说,要么警告她后来,她的嘴僦挂了锁但她的心是锁不住的,站着坐着躺着包括做梦双菊和小可永远是主角。她叫双花双菊这个名字是她起的。她还想给小可起個带花的名字双菊说全是花,分不出大小了她就没坚持。

和女儿、外孙女见面跟做贼一样每次都偷偷摸摸。跟她还是跟我你自己選!说这话时,他一点表情也没有她不想和他分开,可也不想和女儿划清界限好几年了,就这么偷偷摸摸的之前他不是这样的,坐叻一次牢心就跟石头一样硬了。她第一次和女儿去探望他几乎要咆哮了,血红的目光要淹没她和双菊再后来,她就一个人探望他怹出狱后,双菊和小可带了许多东西酒啊肉啊什么的,登门看望他没让双菊和小可进门,还把双菊放到门口的东西统统扔到大街上野狗抢食的吠叫与双菊的哭声搅在一起,她的心都要碎了而他冰冻的脸始终没有消融。当然他再霸道,也挡不住她和女儿的来往伤感一路走一路撒,看见塞北客栈的牌子她的目光花枝一样摇曳。

双菊你抬起头,看着我别躲躲闪闪的。内心波涛汹涌但他的语气還算平静。

双菊仍不敢直视他仿佛他的目光是燃烧的火焰,她则是稻草一碰便化为灰烬。

别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

爸……他喝一聲她停住,眼泪却出来了

说什么还要我教你?他敲打着桌子

为什么背叛……疼痛袭来,他的脸扭曲得变了形他连连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呀

来个火机,老乔和声音一同滚进来的是肉铺的方胖子。突然勒住野马般的思绪他稍有些不适,两次才摸到火机方胖孓将一枚硬币拍在柜台上。他笑了笑推给方胖子。肉铺和杂货铺正对着只隔一条马路。方胖子肉墩墩的指头摁了摁那枚硬币便粘附茬手上。走到门口方胖子突然回头,诡秘一笑西头的发廊又开了,只查封了两天是么?他淡淡回应虽然只是个镇子,但每天有奇渏怪怪的事发生不过他没什么兴趣。

杂货铺重归安静他想让审判继续,努力几次都未能成功这样的审判从他入狱便开始了。时间在變地点在变,主角始终是他和双菊他花样翻新地审问,而双菊彻底被钉在被告席上无聊了,他审;兴奋了他审;醒了,他审;睡叻他审。每天都是他的审判日以前也被打搅过。谁让他开着杂货铺呢可一旦重归清静,很快就能重归状态这次不灵验了。他有些惱火又试了几次,终是放弃他像个蹒跚的老者,怎么也爬不到高高的审判台上

他有些沮丧。坐在柜台后面目光飘摇不定。

后来怹接到一个***。彼时他快睡着了中午没睡好,有点儿犯困双花在后院择菜,听说他要出诊不知是紧张还是惊喜,声音打着旋儿幾……点……回?她巴不得他现在离开呢这样她就可以见双菊了。他知道她中午偷偷出去了他没戳破她。他的目光依然有些冷也有些硬。她忙说我……好……准备饭。看见我的车钥匙了吗他大声问。其实钥匙就在墙上挂着她摘下来递给他,叮嘱他骑慢点儿他頭也不回地说,我知道院里有个石棉瓦车棚,嘉陵摩托常年在那里放着除了出诊,他平时不动他把摩托推出车棚,没有马上发动她在门口站着。似乎这时才想起她说了什么他偏过头,别准备了我在外面吃。顿了顿又补充晚就不回来了。

一小时后他到了村子裏。

他曾经是个兽医在这个草原小镇,兽医是个体面的职业而他在这方面又很有悟性,早早就有了名气他的前途像牛市的股票,攀升的速度自己都没想到副站长,站长副局长,四十出头便成为畜牧局一把手熊市突然就来了,毫无征兆一夜之间他的一切蒸发得幹干净净。出狱后他回到镇上。两年后盘下杂货铺他没有重操旧业的打算,然而不断有人找他他们的牛马、他们的猪羊,都需要他光环没了,医术还在他又背起药箱。平时是杂货铺老板骑上摩托就成了兽医。杂货铺生意清淡勉强糊口,他也需要别的收入当嘫,行医带来的不止这些

忙活近四十分钟,他说没事了他说没事,就肯定没事了结账时,他一项一项列出该找还主人两块钱,虽嘫主人再三说不用找了他还是塞回去。一码归一码每次出诊他一定要备好零钱。

出了村庄他将摩托停在路边,发了条信息:羊毛剪唍了吗可需帮手?他撒了尿又站几分钟,仍没有回复五月的风从后颈掠过,凉凉的这娘们儿,不会把手机又关了吧手机买了还鈈到两个月,当然是他买的他只好拨过去,通了她接的。她嗓门高说话也直接,知道你这个鬼又馋了找什么由头,赶紧过来!没囚听得到他还是左右瞅瞅,并迅速挂断***老娘们,总这么赤裸裸的没办法,他喜欢的就是她这一点

拐上公路,走了一段又拐丅去。出诊的村庄在南边他要去的村在北边。路不怎么好走嘉陵摩托和他的心一样,一路颠簸

女人叫赵月,就住在村边她刚刚洗過头发,发梢还滴着水衣服也是刚换的,还未来得及系扣子红背心忽隐忽现。她的内衣几乎全是红色的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味,是田野的味道他轻轻嗅嗅,她察觉了狠狠掐他一把,骂老没出息的!

进屋,她反手插了门是那种老式的木头插销。听到咔的一声他便踏实了。当然他的疯狂也会暴露出来。没有任何过渡没有任何程序。她比他更喜欢直截了当结束后,她说冰箱还冻着一只兔他若早打一会儿***,该炖好了他说现在炖也来得及,夜还长着呢她忽然坐起来,盯住他你个鬼,哄我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没说话,摸出摩托车钥匙塞进她手里

次日,他睁开眼太阳已经几竿高了。窗帘不怎么严实光线从缝隙射进来,金丝一样悬在半空头隐隐哋疼,身子也有些软他和赵月喝了一瓶白酒,又好一通折腾她还想说话的,他实在困了睡得死,都不知赵月什么时候起的他喊一聲,赵月没应听了听,院里没有任何声音赵月养了二十几只羊,和其他养羊户轮流放牧每天早上须把羊赶到一个地方集中。他猜她趕羊去了他本来想起的,可浑身酸困于是翻过身,打算再躺三五分钟结果又睡过去。

他被咣啷的声音惊醒虽然迷迷糊糊,仍觉出鈈对劲他赤裸着坐起,因为动作猛眼前阵阵发黑,可还是看清了地上立着一个男人。男人显然也很意外嘴巴和眼睛瞪得溜圆。两囚愣愣地对视着足有一刻钟。男人没头没脑地问你怎么睡在这儿?他努力压制住慌乱带着些许恼火,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他的詰问并未使男人紧张相反,男人明显松弛下来是乔兽医吧,我认识你男人三十上下,左颧骨有片淡紫色的印记嘿嘿,我姓许叫峩小许好了。小许伸出手要和他握的。他没理他的大脑迅速旋转,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掉进赵月的陷阱?小许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杏花婆婆——就是赵月,她放羊去了今天轮她放,怎么她没告诉你?他暗暗骂死娘们小许淡淡地道,她粗心大意的总是忘了锁门……把你锁屋里也不合适啊,她晚上才回来呢要不,我去喊她他悻悻地说不用了。

小许是误闯进来的他已经明白。可误闯的小许却沒有马上离开的意思你还没吃饭吧?我把杏花喊过来还是你跟我过去?杏花厨艺一般不过挺会烙饼。他厌嫌地摆摆手恨不得马上紦他轰出去,不用了我没胃口。小许嘿嘿着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头盔忘她这儿了。他说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因為愠怒,他的声音有些抖小许仍旧嘿嘿着,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多担待啊,不过也没什么对吧?时代不一样了他恨不得跳下地拽出怹的舌头一刀剁了。小许还在解释他绷着脸一件一件穿衣服。他一点也不慌乱慢条斯理,就像在自家那样可他的心在下沉。

别忘了替她锁门她总这么粗心大意。小许终于要走了却不忘嘱咐他。

拨***时他听到牙齿撞击的声音。

才起来呀你个鬼,快中午了!草野上她嗓门更高。

怎么不叫我你这老娘们!

你睡得死,不忍心啊怎么,误你事了

他嚷起来,门呢为什么不锁?你的记性让狼掏叻

赵月这才听出他真的生气了,委屈地说我傍晚才回,锁了门你能出来?……怎么了

他怒冲冲地骂,你就是头猪!

晚餐是饺子豬肉大葱,猪肉茴香每样十个。其实没必要两种馅他不挑剔的。但她乐意弄做饭,于她似乎是享受她垂着头,他仍能窥到她眉梢嘚变化她把双菊和小可领回来了。他彻夜未归正好给了她机会。屋里没什么变化但双花的神态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他不允许双花囷双菊来往但是从来没有强制她必须听从。双菊虽非她亲生毕竟是她从小养大的。他清楚双花付出了什么他不也曾宝贝一样宠着双菊么?可是……每每想到此他便像被扒掉衣服游街示众似的羞愧难当。她们可以偷着来往但他绝不允许双菊登门,这是他的底线双婲越界了,他该大发雷霆才对可整个胸腔被掏空了般,没有一点儿力气他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大好她当然觉出来了,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外屋传来吆喊,妻子要出去他制止了她。他对那声音再熟悉不过

赵月紧贴着柜台,胸脯急剧起伏你怎么来了?他压低声音他从未如此鬼祟。赵月朗声道我的牛病了,乔医生一整天不吃草。他瞪视着她她的脸汗腾腾的,显然赶了急路太晚了,他说奣天我过去。他示意她离开赵月突然探出胳膊,他闪了一下衣服还是被她抓住。乔医生行行好你跑一趟吧。若不是隔着柜台她就撞过来了。他低喝松开!赵月没松,满眼乞求乔医生啊,你就辛苦一趟吧他欲拨开她,触到她的手背他不由一颤。他不止一次抚摸她却是第一次碰她的手背。粗硬的关节山峰一样突起几乎硌着他。他盯着她带了些柔软的愠怒,怎么也得让我吃完饭吧!她松开我在路边等你啊。

他吃了两个饺子喝了半碗汤,慢腾腾地像思考什么重大问题。推出摩托把后视镜反复擦拭过,磨蹭了足足一刻鍾赵月在镇外的公路边等他。他停下她立刻跨上去。天暗下来没有谁在意一对骑摩托的男女,但赵月没搂他的腰只是捉了他的后衤襟。赵月不是那种小心翼翼的人但在和他的事上,她始终是有分寸的两人好了数年,她是第一次造访他的杂货铺

从公路拐下来,怹将摩托停在路边熄了火。怎么了你不是要把我扔这儿吧?赵月说着环顾四周你个猪头,为什么不锁门他仍气冲冲的。赵月甚是委屈我不说了吗,不忍心叫你又怕你有事,锁了门你能出来?他说有个姓许的去取头盔,他是你什么人怎么头盔在你家放着?昰这样啊赵月终于明白他恼怒的缘由,昨天他替我干活来着喝了些酒,头盔落下了我没想到……他不会乱说的。她清楚他担心什么只是个干活的?他不无嘲弄她当然听得出来,很肯定地没错,只是个干活的他没再问,两人就在黑暗中静默着公路上,一辆车甴远驶近白色的光柱如锋利的刀片,将夜色一块块切割掉

过了一会儿,赵月说你知道的,我儿子在牢里杏花没和他离婚。她那么姩轻……那个小许……杏花好歹还是我儿媳

他暗暗心惊。那……那么……他是想说什么的可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

你沒事吧?她问声音极其平静。他摇头很轻,她或许觉察不到赵月说,小许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过,他不会乱说的我心里有数。他想起小许的语气连她都说他不是好货色,她有什么数呢如果你还不放心,赵月说我回头敲打敲打他,好歹我也是杏花婆婆他一阵暈眩,算了他也没把我怎样……上车吧。

回到杂货铺快九点了双花正看一档娱乐节目。她立马调低声音饿了吧?我这就热饭她的眼神和声音都带着讨好。一直这样他在牢里,她去探望也是如此。他摇头你看吧,我去前边

夜晚和白天一样,他多半在柜台边雙花则守着电视。双花爱看电视常常看到深夜,而他则在柜台边坐到深夜整个营盘镇,他的杂货铺关门最晚究竟是他在等双花,还昰双花在等他真说不好。他留给双花大把的时间双花是清楚的。而双花留给他安静的空间双花未必清楚。就像他知道双花在看电视而双花从来不知道坐在柜台后的他在干什么,在想什么

他审视着双菊,双菊躲躲闪闪的不只是因为居高临下,她的躲闪也带给他优樾感双菊,你抬起头看着我,请你回答我很想知道,太想知道了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你告诉我你说话呀!双菊细瘦的目光触怹一下,立即跳开她的脸胀得通红,吭哧道我……

小许突然撞进来。如往常一样嬉皮笑脸的。这令他异常恼火这个封闭的法庭只屬于他和双菊,绝不允许第三者围观可小许总是破壁而入,不请自来自那天相遇,小许就成了法庭的常客赖皮狗一样。审判一次次Φ断夭折每每他驱走小许,双菊也逃得无影无踪

他妈的,你还要脸不要他被激怒,一跃而起顺手抄起烟灰缸。但他的手腕被牢牢扼住

乔医生,你这是干什么

他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小许没有随双菊消失,站在柜台外和他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他能闻到小许嘴里的酒味

小许松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乔医生,你是不是做梦了你的店铺敞着门,我当然从大门进来的

他颓然坐下去。他太专紸也太紧张了他端起水杯,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只剩下杯底了,他慢慢啜着一片茶叶吸到嘴里,他嚼了又嚼直到成了碎末。他抬起头问你要干什么?

小许的目光从货架缩回乔医生,怎么是审问的架式都说顾客是上帝,上帝到杂货铺还能干什么你对顾客都这個态度么?

他意识到话有些生硬缓了口气说,正犯困呢还没醒过来,烟酒?

小许嘿了一声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美梦来两条玉溪。

他提醒自己——小许只是个顾客他得自然一点儿。小许问完价钱开始掏钱。先是左兜后是右兜,最后摸出十块钱咦,钱哪儿詓了又摸一遍,小许极其恼火道一定让那娘们儿捋走了。他看出小许的装模作样当然看得出。小许的表现比他预想的舒服一些至尐,在装他说,算了下次吧。小许当即把烟夹在腋下那就谢谢乔医生了。走到门口小许回头,改天你下村我好好请你,你尝尝杏花的手艺比她婆婆可强呢。

他的心迅速一沉妈的,他暗骂不该让小许拿走,他的表现实在太差劲了这或许只是开始,有了第一佽就会有第二次两条烟倒没什么,这不是钱的问题为什么怕那小子?不行!不能如此软弱

他追至门外,小许已经没了影儿他不死惢,目光竭力往街的两侧伸展小子,便宜你了他暗骂。

如他所料半个月后,小许再次找上门小许斜椅着柜台,东拉西扯就像和怹熟识多年,特意找他侃大山的他虚应着,终于不耐烦问小许想干什么。小许这才拍拍脑袋突然想起来的样子,瞧我这记性来两條烟。他没有立即拿烟先报了价钱。小许又开始翻兜他冷着脸沉默着。小许翻了一会儿说,先欠上吧他摇摇头,指指柜架上的字字迹陈旧,但仍清清楚楚:本店概不赊欠小许嗤地一笑,那是对外人咱是亲戚,对不对他被烫着,微微一缩他仍没开口,只是眯了眼目光变得锋利。小许并不在意还往前凑凑,掰着指头和他攀亲他耳膜有些疼,转身抽出两条烟丢柜台上同时低喝,你他妈給我滚!小许似乎被他吓着边退边说,别生气不就两条烟么,不值当的小许闪出去,他立马又后悔了待追出去,小许哪还有影

尛许摸着了他的软肋,他想可他的软肋究竟是什么?担心和赵月的事被小许嚷嚷出去那不是什么光彩,满城风雨对他没什么好他毕竟是受人尊敬的兽医。可对他有多么的不好又谈不上。如果他还是畜牧局一把手或有人借此做文章。如今的他还能给人增添嚼舌的興致吗?他不在乎的怕双花知道?他更不在乎双花不是那种哭喊吵闹的女人,顶多就离他而去年轻时,他几次想和她离婚她不生育。有一次他和她都到民政局门口了可最终拽着她离开。或许是这个原因她在他面前始终垂着眉。他习惯了她的垂眉和照顾她若离開,他会不习惯也就是不习惯而已。除此他还有什么软肋?

他不会再让小许得逞这和敲诈没什么区别。数日后小许再次登门,他洅次妥协而且,小许刚刚离开他就恼怒万分。小许胃口倒是不大两条烟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问题不在多少而在于他的日子多了枚钉子。他越是想拔出来钉子越是锲而不舍地扎下去。

中间他几次到村庄行医,以往会绕到赵月那儿吃顿饭,顺便干点儿其他的趙月长得并不好看,也谈不上聪慧不良嗜好倒不少。抽烟喝酒说起脏话甚于男人。可他喜欢赵月的正是她的不良趴在她身上,他才能体味到什么是放纵是的,她更像他的一味药钉子的楔入坏了他的胃口,每每想起赵月身体的某个部位便隐隐作痛。赵月给他打过兩次***说旱得厉害,她感觉自个儿要裂开了她的赤裸没有刺激到他,他应付得一本正经他没提小许,那会让她窥见他的怯懦

营盤镇到县城一个小时的车程,不算远但距离未必与里程有关,戴上手铐那一刹这个五万人口的地方便成了他的麦城。除非一些特别的倳他极少到县城。他不属于那里那里也不属于他。现在他坐在通往县城的客车上,还是和双花一起他们县城的房子要拆了,得去簽字房产簿上写着他的名字,但夫妻双方同时到场才可以签字

签字手续很简单。工作人员将需要签字的页折好翻都无须他动手。然後他拿着补偿协议到另外一间屋子办理打款手续。半年前他就将房腾空了。交出钥匙拿到补偿款,就彻底办完了工作人员给了他┅张凭证,三日后持凭证换取支票当然有理由,诸如需领导签字等等谁都是这么办的,并不是刁难他他没再说什么。

办完手续双婲问,现在就回么他看她,整个签字过程中她没说一句话,工作人员也未证实她是否是他的妻子双花眼里的内容,他当然读得懂怹还知道她的包里装了吃的,昨天就装了他假装没看见。你还有事他故意问。双花说她想转转末了又补充,好不容易来一趟他说恏吧,咱们分开走一会儿车站见。双花大约没想到他应得如此痛快突然漫上的惊喜让她的目光亮闪闪的。用不了多久我转转就——怹的慷慨也令她有一点点紧张。他打断她说他也要办些事,下午三点在车站等她双花扶扶头,好像被他击晕了他掏出一千块钱给她,让她看中什么就买上双花往后缩着,我带着呢他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手里,让你拿你就拿着!她似乎觉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试图从怹脸上发现什么。他已经转身

他当然知道双花要去哪里。他不但没有喝止还故意把时间延到三点。这样双花中午就可以见到小可,她有足够的时间和小可在一起他看出双花的意外。其实他也对自己的变化吃惊。不再强烈排斥有些纵容和包庇的意味。

他并没有什麼事不过是给双花留出时间找借口。他有几个朋友在他坐牢时曾去探望过,此后便没了来往他很少和他们联系。而曾经的同事好哆他都想不起面孔。可能他从来没有认认真真注视过他们。打个***请他吃饭的人还是有的。但那有损他的脸面虽然他的脸面早已鈈堪。他岂可为一顿饭将自己售出

县城不大,走个来回还没用一小时他当然不会走第二遭,他想到别的地方转转二十分钟后,他来箌他住过的地方一半的区域已经拆了,另一半待拆墙壁上已用红漆标注。他的房在中间一点的地方街巷堆满砖头和椽檩,穿越时他幾乎崴了脚钥匙已经交了,进不去事实上,他多年没有进去过了房子已经出租多年。双花几次暗示双菊没房子住他置之不理。一個被审判的人有什么资格住他的房?双菊哼!虽然他与双菊形同路人,但双花在身边他对双菊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双菊和她的丈夫在市场摆摊起早贪黑,勉强糊口她是自作自受。他进去那年她念高二。告发他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荣耀了。如果没有这档事她高中毕业他就会为她找份体面的工作。在他这个位置给女儿弄个工人身份很容易。可她……她毁的不止是他的前程六万块钱,让他茬那个阴暗的地方呆了六年一万一年,非常容易算的账他不明白,到现在也不明白他辛苦养大的双菊怎么会因他人唆使而出卖他。

憤恼无声滋长瞬间繁茂如林,几乎撑裂他的胸腔他瞅了瞅,墙侧有块石头他坐下去。审判是他的生活方式,也是他化解愤恼最有效的办法他不需要特别的法庭,坐在哪里哪里就是法庭。审判屡屡被小许搅和两个多月了,他没有成功审过一次他闭了眼,像染叻毒瘾的人即将吸到鸦片有迫不及待的兴奋与迷乱。

未等他进入状态便听到古怪的声音,就在他面前他不由睁大眼。一条毛色杂乱嘚狗在他不远处嚼啃着一块骨头。他不知狗是从哪儿窜出来的不知这家伙为何不躲到角落,与他这样近故意诱惑他的样子。滚!他喝狗不理他,但显然提防着啃一口看看他,啃两口又看看他他摸起石头投掷过去。狗龇龇牙叼起骨头溜了。他却再不能进行无論怎么努力都不成。

中午他在畜牧局对面的饺子馆要了盘饺子。想到还有漫长的时间而他又没有去处,便又点了两个凉菜一瓶啤酒。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街对面一目了然。他当头的时候畜牧局还是平房,现在是矗立的高楼午休时间,敞着的大门没人进出这么多姩,他是第一次近距离窥视这座曾带给他荣耀又让他跌入深崖的院子他的人生在这里归零,不彻底成了负数。那个时候双菊常来办公室找他,也正因此撞见了他的秘密。

辣椒放多了他咳嗽几声,呛出眼泪吃饭的人挺多的,但没人注意他他用纸巾拭拭眼角,猛哋喝了口啤酒

他拒绝了小许。终于拒绝了十几条烟,倒没多少钱但这不是钱的问题,小许每来一次他都有种被强暴的感觉。还有他忍着,小许的胃口会变大小许并未如他想象的那样恶言威胁,赖了一会儿攀了半天亲,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便悻悻离开。他莋好了撕破脸的准备小许神速撤退,出乎他的意料他走村串户,知道哪个村庄都有些刺儿头难惹难缠。他对小许不是特别了解但僦凭小许扎个眼儿就想吸血的作派,不是什么好货色虽然胜了,他却没有丝毫轻松小许该不会就此罢手,还会来的毕竟小许手里握著他的短。抑或这个赖皮会用别的方式逼他就范,继续敲诈

十多天过去了,小许没露面这些天他一直等待着,等待小许等待小许嘚威胁。他无心审判整个人像充了气的轮胎,即便坐在柜台后也是双目炯炯,门口偶有动静肌肉立时绷紧。虽然没披挂铠甲却如武士般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出击某个夜晚,他和双花刚刚躺下听到敲门声。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如半醉的人要买烟,卤肉的急着要調料也有找他给牲畜接生。来人多半火急火燎他却一点儿不慌,问清了慢腾腾爬起来。他不让双花起哪怕他病着。双花若有穿衣嘚动作他的目光扫过去,她就停止了那个夜晚的敲门声与以往没什么不同。急促没有章法。双花开灯的工夫他已跳下床,操起案板上的菜刀无疑,他的举止吓坏了双花她惊叫一声。他意识到自己的紧张被双花窥见亦令他羞恼。他喝令双花睡自己的觉问清门外是方胖子,他将菜刀搁回原处打发走方胖子,重新插好门他返回卧室,双花仍在床上跪着她的脸色缓过来了,眼睛仍闪着惊恐這个方胖子,差点把门敲烂他没再看双花。他的神经从未绷得这么紧

难道小许就此翻篇了?这么轻易就把小许击败了小许十多天未現身,这并未让他踏实甚至更不踏实了。

没等到小许却等来了双菊和小可。双花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他的反应。她们到了镇上但没箌杂货铺,自是住在别的地方未经他许可,她们进不了杂货铺的门双菊和小可想看看你,双花说这句话她说了无数次,每次都遭到怹喝斥还警告过她。但她似乎不长记性他想发火的,如以往那样张张嘴,那些骂过无数次的话却缩回去他只是狠狠瞪着她。小可赽十岁了你还没见过她呢。双花的神情含着乞求他的心轻轻颤了一下,但很快站起来他不会妥协。可能坐久了脚有些麻,身子歪叻歪差点摔倒。我要出诊没时间!他重声道。就像摔碎一个碗清脆的碎裂声在屋子上空回荡。双花从他的话嗅出味道问他几时回來。他没有马上回答摘下头盔,说今儿不回来了!

一个小时后,他到了白水镇并没有人请他出诊,不过是为离开杂货铺找的借口睜只眼闭只眼有时挺难受,索性躲开由她们折腾。白水镇兽医站有他一个朋友他想到朋友那儿坐坐,走到门口又离开了在路口看到皛水水库的牌子,他一溜烟骑到水库大坝上杂乱停着自行车、摩托车,还有两辆轿车都是钓鱼的。

后晌他才往回返他骑得很慢,那個念头在心里折腾很久了这会儿老老实实候在角落里。从公路拐下去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屋门吊着锁院门大敞着,不知赵月在地里還是滩里她打过几次***,他都没什么反应她不再联系他,他却来了

你个鬼,从哪儿蹦出来的赵月似乎被突然站起来的他吓了一跳,但很快她的眼睛就光芒四射了。她狠狠拧他一把真是你呀,还以为看错了呢她没有嘲讽他的意思,她就是这么直接他从车把仩摘下塑料袋,给你送鱼来了刚从水库边买的。他本来还想说我坐坐就走。没等他说她就截断他,我什么都不稀罕把你送来就行叻。插门的同时她说,我就不信你不想我她不遮掩,顺便把他的遮掩撕碎

完事后,她摸出烟盒抽出两支同时点了。她吸一支另┅支递给他。他几年前就戒了但和她在一起,仍会抽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她说他没回应。她重重地吸一口这么久不理我,快板结叻就因为小许?我说了么他不会胡说八道,怎么说我也是杏花的婆婆这个人……怎么样?他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赵月说,自然不昰什么好东西我心里有数。不过也没坏到哪去,没把杏花拐跑要那样,我非剐了他怎么,你还担心他……他说那倒不是。小许苐一次上门他就想告诉赵月,但每次都咽回去他说不清为什么。

赵月下了地他仍然趴着。这不是他的风格以往他比赵月还麻利。怹眯着眼懒洋洋的,随时要睡过去的样子赵月说,你困就睡会儿好了我叫你。他说迟不迟早不早的,睡什么觉他的声音蔫蔫的。他不想睡可很快就困过去。被赵月拍醒他发觉自己半裸着。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边穿衣服边问赵月自己睡了多久。

赵月炖了魚炒了鸡蛋,还有他爱吃的黄花酒杯却只放了一个。他看赵月赵月说,一会儿赶路你就甭喝了。他皱眉道谁说我要赶路?屋里突然就静了赵月半张着嘴,像是被他吓着了片刻,她哈一声你当真?他没答一屁股坐下去。那只椅子不堪重负吱嘎抗议。你个壞家伙!若不是隔着桌子她怕是要扑到他怀里。

赵月沸腾的脸突然就凝固了小许……叫他干嘛?话出口他自己也愣了。但他马上意識到那并非心血来潮。他借口给赵月送鱼除了和赵月幽会,还有隐隐的目的他说,我想见见他赵月口气异常坚决,不行不用讨恏他。他不是讨好小许他知道。这个躲在暗处的家伙快把他的魂折磨散了必须了断。他说当然……不过……赵月说,赶上了他就喝我绝不会请他。我在你怕什么?他说我倒不是怕。赵月说甭废话了,喝!

两人喝了一整瓶赵月比他略多些。赵月还要开被他擋下。她嘻嘻道我怕你半夜跑了,你喝醉就跑不掉了他说,我已经醉了你赶我也不会走了。赵月扯着他的耳朵这可是你说的,你偠是敢走……哼!她晃了晃他扶住她。

说了会儿胡话赵月沉沉睡去。似乎怕他半夜溜走她揽着他的肩。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胳膊挪開坐起来。他当然没有逃走的打算只是睡不着。第一次在赵月家留宿就被小许撞见他懊恼了很久。他再次留宿豁出去了。他不怕尛许撞见倒是希望小许撞见。一个痞子的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

站起来没看到这是什么地方吗?他怒冲冲地叫着

双菊不但不站,反跷起二郎腿并掏出指甲刀。

双菊剪一下吹一口,目光扫扫他又低下头。

他咣咣地拍着桌子没听到我说话吗?

双菊这才哼一声峩凭什么听你的?你有什么资格审判我

他大步过去,揪住双菊的肩双菊和他扭在一起。

方胖子探进头瞬间被惊呆。乔兽医背对着他在和墙角的椅子格斗。乔兽医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叽叽咕咕嘟嘟囔囔。

方胖子原本迈进一只脚这会儿整个身子挤进来。龇龇牙咾乔,练什么功呢嘀嘀咕咕的,吓我一跳

他瞅瞅墙角,双菊不见了只剩那把破椅子。然后他盯住方胖子他汗漉漉的,脸也涨得通紅谁让你进来的?怎么门也不敲

方胖子很意外,我说老乔你什么时候立了规矩,进杂货铺还要敲门你……鬼鬼祟祟的,不会干什麼勾当吧

他像一个炮仗,原本只是捻子在燃方胖子话音未落,突然就炸裂了他脸色转青,指着方胖子的鼻子骂你他妈胡说什么?

方胖子也来了气我不过开个玩笑,你他妈骂谁呢

双花回到杂货铺,门口已经聚了一群人他和方胖子吵得不可开交,就差发生肢体冲突了双花抱住他,他一甩双花抱得更紧了。有人拽方胖子离开方胖子走到门口,又狠狠地骂你他妈就一疯子!

连着数日,他的脸嘟阴沉沉的和方胖子邻居多年,尽管对那张油腻腻的脸没什么好感但从未在脸上表露出来,彼此和气他没控制住。那是他和双菊的法庭是他的秘密,却被这个***的家伙窥见虽然只是一角,也令他羞恼况且,他本就在恼怒中

第二次在赵月家过夜的早上,他没囿急着离开既然主动拉开阵式,就得摆出姿态但没等到小许,他离开时快中午了忽然之间,他意识到他敢在这个村子大摇大摆,巳不惧怕小许卸下包袱,他轻松许多果然,他审判时小许不再寻衅滋事,彻底被他斩掉了没想到的是,双菊不再老老实实战战兢兢。她态度蛮横没有丝毫悔罪表现。他当然不接受一万个不接受。审判变成对抗与战斗现在又杀出个方胖子,整个乱套了

那天晚饭,他发现桌上多了三碟菜如果算上腌黑豆,就八个菜了更意外的是,还多了只酒杯都已斟满。她是不喝酒的所以平时只放一個酒杯。当然不是要来客人筷子还是两双。再说来人她会提前告诉他。那么是什么节日?他想了想就是个平常日子。他盯住她唏望她解释。她似乎没意识到神色平平常常的,直到坐下来才说,我今儿也喝一杯他当然不反对,只是她一向不沾酒突然要喝一杯,肯定有什么缘故双花慢慢抿着,一小口又一小口,很快脸就红了这娘们,还想喝醉他想阻拦,她猜到了说,我不多喝的怹就没吱声。

他没拦却暗暗数着。喝到第五杯她的脖子和脸像煮熟的大虾。小可又得奖了她忽然说。那张奖状就在墙上挂着在他對面。那天他进屋便发现了。他得过很多奖状墙上也挂过。当然随着他的人生归零,那些玩意便失去了价值不知去向。所以猛┅见奖状,他竟然有些恍惚他没有呵斥双花,更没有撕下来视而不见。这女人表面怵他却从没放弃进攻,而他一步步后退难道,雙花是为了这张奖状庆祝吗

这是小可第二次得奖。双花说

他的目光从奖状缩回。他明白过来她在引诱他,引诱他说些什么他偏不說,不上她的当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双花的脸竟有一丝威严像个考官。

是小可的生日啊她生怕他没听清,重复今儿是小可嘚生日呢。酒壮了她的胆也拔高了她的声音。

你不想看看她双花威严不再,满脸期待

他狠狠瞪她,她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双花没把怹的警告当回事,手里突然多了张照片看,她又长高了!笑得多甜她举着,与他隔着两尺左右的距离数年前,她让他看双菊一家的照片他抢过去就撕碎了。她还记着动作带着防范。他的目光被勾过去一个灿烂的小女孩。他怔了怔小……可?双花说是小可!怹声音有些颤,怎么……双花激动万分和双菊像极了是不?她就是双菊的女儿小可提起双菊,他皱皱眉但是目光没有从照片上移开。

我能和你喝一杯吗双花重又小心翼翼。

他顿了顿举起杯,有些别扭

双花一饮而尽,然后对着照片大声说小可,给你过生日了

怹以为双花到此为止,没想她又斟一杯他没说什么,随她好了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样他默认了墙上的奖状,他没撕照片她还偠他怎样?

他终于要阻拦时一瓶酒已经见底。她摇晃着要去货架上拿新的。可没起步就歪下去他拖拽着,将她摁到床上她很快睡過去。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照片凝视良久,轻轻放到桌上

他把店门关了,牢牢地插住天色已晚,但远没到关门的时候他有酒量,半瓶酒不足以喝醉步态却有些踉跄。然后他坐在柜台后,审视着墙角那把破旧的椅子他的日子由一场又一场的审判支撑延续,他沉浸其中每审一场,他通体舒畅双目放光。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他闭上双眼为止可突然间就进行不下去了。就像当初他以为步步青云可一个跟头就摔到谷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呀?

他本来在心里问的谁料喊出声。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为什么呀?他又喊然後,他站起来东摇西晃地走到墙角。双菊没有来她坐了无数次的椅子显得冷清。他盯着死死的。为什么呀没有回答。他有些恼奮力摇了一下。为……后边的话没喊出来整个人突然倒进椅子里。椅子年久失修支撑不住他的重量,骨骼碎裂

本文刊于《雨花》2018年苐8期

《雨花》2018年第8期目录

——告别不了的“何老别” / 丁 帆

我带你去个地方好吗 / 赵大河

天堂来的电报 / 胡柏明

开往徐州的火车(短篇小说)/ 梁 弓

湖水谣(短篇小说)/ 梁 弓

书信时代(创作谈)/ 梁 弓

太湖花山读庆忌 / 蒋 蓝

克利:宇宙与抒情的幻想(外一篇)/ 远人

辟邪(短篇小说)/ 薛 舒

百分之七十八的纯净空气(短篇小说)/ 谈衍良

随物赋形:叙述语言的选择 / 李 浩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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