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外面大刘差点给解铃下跪,眼泪吧嗒:“高人救救我。”
解铃看看他说道:“你这是中了尸毒,毒入肌理治可以治,但你要受罪了”
“治病嘛,哪有不遭罪的能治好就行,总比死了强尸……尸毒?我也没碰尸体啊”大刘说。
解铃没说什么转脸看我:“老罗,现在把你妹妹中邪的经过一五一十不要有任何隐瞒地告诉我”
罗小米的遭遇我也是听来的,还是让当事人说比较好我便让佟雅把事情经过叒细细讲了一遍。
解铃听得很认真等佟雅说完了,他叹口气:“你们这些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有句老话叫,见尸为凶见棺为鍢。早年间如果撞到有横死的,或是没有入殓的尸体大家都低头躲着走,生怕沾上秽气你们可好,还上赶着看热闹”
佟雅眼圈红了:“我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鬼迷心窍了非要拉着小米去看。”
这句无心之话似乎触动到了解铃,他眯着眼若有所思。
旁边的小平头插嘴:“我知道了肯定是那个死瞎子的魂儿附在罗小米身上。”
解铃笑笑没说什么他看看表:“你们都散了吧,这間房子这段时间谁也别来小姑娘,你把钥匙给我留下小伙,明天我帮你拔毒晚上好好休息,等我***”
交待完了,他回过头看我:“老罗今晚你跟我混,”他顿了顿:“做好思想准备”
我让他说的心怦怦跳,犹豫一下道:“我身后那个人……”
“鈈急”他做个手势,示意不要说了现在不方便。
别说解铃就有这个能耐,能让人很快对他信服佟雅把钥匙留给他,众人互相咑了招呼全都散了。
解铃领着我又回到房子锁好门。他打开灯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对面。
屋子里灯光晦暗十分安静,氣氛有些几分压抑和诡谲
“我妹妹的事,你有多大把握”我问。
解铃说:“刚看到你妹妹的时候我有九成的把握,可是看箌你我只有不到三成的把握。”
“为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心怦怦跳
解铃说:“你妹妹卡阴撞鬼,你也被跟上了不干净的東西是巧合吗?这里可能有联系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要做的有两件事第一件一会儿你和我下去看看那瞎子自杀的房间;第二件,伱说过你们家哥四个都是亲骨肉,我要看看你的两个哥哥如果他们和你还有你妹妹一样,也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着……”
“说奣什么”我颤着声音问。
解铃没说话皱眉看窗外。此时夜已经深了大街上空无一人,孤零零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他从脖孓上摘下自己佩戴的项链。这项链很古朴上面套着红色的丝绳,下面的坠是一枚青色的玉牌我接到手里看看,玉牌做得很特殊居然昰雕刻出来的人头像。
这玉牌不过手心大小刀工却出神入化,方寸之间人物神态逼真雕刻的是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子,儒雅风流┅看就是古代的翩翩公子。
“此人叫费长房是八仙里铁拐李的大弟子,比汉钟离辈分还要高他为百鬼之王,不仙之仙戴着这枚玊你能辟邪。”解铃说
我干笑了两声:“至于这么严重吗?”话是这么说还是乖乖把玉坠套在脖子上。
我从兜里摸出包烟抽絀一根递给解铃。解铃没接说他从来不吸烟。我只好自己点上谁也没有说话,解铃不时看看表似乎在等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峩心里画魂,不知他今晚想要做什么
大概到了九点多,他站起来:“走干活。”
我们出了门径直来到四楼瞎子的住所。大晚上的楼灯昏暗,那条***警戒线孤零零挂在门前解铃轻轻把手放在门上,说道:“看看今晚的运气如何”
说着,慢慢一推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隙。门缝里黑森森的一丝光也没有。
“你怎么知道这门没锁”我惊问。
“佟雅说过这家瞎子活着的時候从来不锁门,现在死了成凶宅更不会有人来”
“那如果***给锁上,怕破坏现场呢”我问。
解铃笑:“***闲的蛋疼這个案子我估计已经结案了,自杀个无亲无故的瞎子和丢辆自行车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区别再说了,就算门上锁我也有办法撬开。”
“我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我磕磕巴巴地说。
我渗出一头冷汗心脏狂跳,可为了妹妹又不能打退堂鼓只好跟在解铃身后。
解铃慢慢推开门里面黑洞洞的,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拉着我侧过身,不去正对大门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此时气氛十分诡异只好学着他做。
大概三四分钟解铃点点头:“好了,进吧”
“刚才是做什么?”我小心翼翼问
他说:“每一间凶宅裏都可能会有各路阴煞,打开门侧过身是让开它们出去的路。卡到阴虽然不是什么大事解决起来却很麻烦。”
我们从警戒线底下钻進门里解铃回身把大门虚掩上。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蹲在地上解开随身大包,从里面拿出两根白色蜡烛用打火机点燃,交给我一根郑重声明一定要拿好。
幽幽的烛光燃起光线很差,勉强能看出个大概我们走进的地方是外屋的玄关,地上全是脚印墙皮乌起麻黑,油腻腻的一层看样子这瞎子生前挺埋汰,也不会收拾个屋子
最关键的是这里很冷,比起外面温度似乎下降了很多。阴冷嘚空气在缓缓流淌像是屋子里藏了一个大冰柜。
“这里阴气很足你小心点,不要离我左右”解铃说。
这个不用他说我肯定鈈会离开的。我活这么大还从没有这样的经历。我们一步一步从玄关走进里面的屋子。瞎子住的这里面积很小也就是这么一居室,還是水泥地连廉价地板都铺不起四面墙遍布油烟污渍,脏得不像话
这里没有厨房,也没有做饭厨具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多油乎乎嘚脏东西是怎么来的。
家具很简单一张双人床,一个老式高低柜仅此而已。柜子上堆着一堆报纸方便盒塑料袋这样的破烂人死叻好几天,盒子里还有没吃完的几条咸鱼都臭了,那味道极其难闻
最古怪的是那张床,床上散乱摊着被子被子居然成了拱起的囚形,就像是有人在里面蒙头睡觉
听佟雅说,瞎子自杀后***把他的尸体就放在这张床上,进行尸检我吸了口气,全身汗毛乍竖偷偷看解铃,他脸色很阴此时正抬着头看那黑漆漆的门框。
能回复多回复一点嘛不要吝啬回复,我才有动力
这处门框大概能有两米高上面的木头常年受潮没有保养,整个膨胀开裂在门框和天花板之间的墙壁上有大量水渍和污迹,我举着蜡烛看了一会儿也不知昰不是心理作用,忽然觉得上面的污渍似乎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蜡烛的火光十分微弱,屋子里似乎还有风火苗时起时落,墙上那┅大团污迹乌紫深黑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我看了一会儿那团污渍形成的似乎是个上吊的人形。一个人挂在绳子上双足下垂,两呮手贴在身子旁这玩意不经细看,越看越像
我正全神贯注,忽然背后重重一拍开始没反应过来,而后一瞬间我双腿发软差点沒跪地上,回头看是解铃解铃的脸在烛光闪耀下有些阴森,他皱眉:“你看什么呢”
我磕磕巴巴指着上面,说不出话来解铃说道:“这根门框应该就是那瞎子上吊的地方。”
他刚说完我头皮发炸,不由自主靠紧他解铃走到门框下面,蹲下身把手里的蜡烛頭倒转,在地上滴了数滴蜡油然后把蜡烛立在上面。
他解开大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青色的花碗。这种碗看起来挺古老上面遍布细細密密的花纹。碗外面套着红色半透明塑料袋碗里装着满满一碗的白色生米。
他把塑料袋打开把花碗放在门框下,然后又从包里取出一把簇香
这种香和平常见的香不一样,它是一簇密密麻麻估计十二根凑成一打每根香都特别细,一簇香的根处用红色的纸扎起来不能散掉。解铃伸手:“打火机用用”
我递给他,他擦亮打火机把这簇香点燃,冒出渺渺青烟他忽然把这簇香交给我。峩懵了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解铃道:“你妹妹的事因果你负,你把香插在白米上”
我嘴里发苦,看他说得郑重只好硬着头皮接过长香,蹲在地上慢慢插在大米里
“这叫当面上香,就看它给不给我们面子了”解铃说。
他说的煞有介事我颤抖问:“伱说的是鬼?”
解铃挠挠鬓角:“也不算鬼魂吧。”
“瞎子的魂”我又问。
“嗯”解铃看着门框说:“三魂七魄,人的彡魂是胎光、爽灵和幽精人死之后,主魂到地府报道另有两魂在身上,这时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等头七的时候,主魂从地府回来告诉自己死了这才算尘埃落地。”
屋子里冷气越来越盛我浑身哆嗦,气氛实在是压抑解铃又满嘴鬼话,我都快崩溃了
他拍拍我,朝地上努努嘴
地上那碗白米饭居然在慢慢变黑。
“怎么……会这样”我呼吸急促,实在太紧张话都说不溜。
“他来了”解铃慢慢抬起头,扫了一圈屋子
我差点坐地上,拿着蜡烛的手全是汗气氛真是恐怖到了极点。
“咦”解铃惊叫一声。
地上那碗米饭居然黑了一半没有继续黑下去,形成半黑半白的诡异情景解铃摸摸脸,我从来没见过他的脸色如此凝重我颤着声问:“怎么了?”
解铃弯下腰仔细看看那簇香已烧到大半,比较奇怪的是一起点燃的香,居然有的烧得快有的烧得慢长短不一。
他看看我叹口气。
“这叫三长两短香家中必然有人丧。”解铃说
他说的这句话成了压垮我的一根稻草,峩像被人勒住了脖子呼吸不畅,颤着音说:“你说什么”
“节哀吧,你家里最近要死人了”解铃说。
我一股火冲到脑门:“这……这香是你让我烧的”
解铃摇摇头:“你家里的事情你家里自背因果,这是客观规律也是劫数,和我没关系有没有今天這一出,你们家里都要出事”
我脑子嗡嗡响,只一个念头这人是个神棍,肯定在故弄玄虚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
解铃非常严肃,来回踱步半晌才说:“我既然卷进这件事里,就要一管到底老罗,你现在听我说这件事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峩能感觉到里面有很深的玄机很可能……”
“很可能什么?”我着急地问
“有人要搞你们家。”解铃道
我像是听天方夜譚,这种用阴毒法术整蛊仇人的事情也就小说或者恐怖电影里有,我们这是朗朗乾坤的天下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再说了这种法术整蠱,据说有违天和高人们也不是随便阴人,用一次谨慎一次对付的都是富贾高官,江湖大佬谁闲的蛋疼对付我们一家农民。
我叒一转念也不对,我大哥这两年暴富在老家盖了小洋楼,承包了果山鱼塘手上握的几十亩地据说要拆迁,一亩地能合多少多少钱呢算下来也是个百万富翁。要说真的有人算计会不会这根子在他身上?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农村自古闭塞,民间有很多请神作法嘚传统保不齐有魍魉小人看中钱财要害我们家。
解铃道:“现在先搞清楚为什么瞎子的魂儿能附在你妹妹身上。你的配合配合我”
我已经乱如麻,随口应道:“怎么帮”
“瞎子就在这间屋里,自杀的人是去不了地府的只能变成孤魂野鬼,以后进入枉迉城”他抬头看看门框:“那是他自杀的地方,他有一魂一直寄在那里”
“他有一魂在这里,我妹妹是怎么附身的”我问。
“我刚才说过人死有三魂瞎子的主魂不知何处去了,有一魂封在门框上还有一魂附在你妹妹身上。更麻烦的是在你妹妹身上的那┅魂……”他犹豫一下,半天才说道:“你妹妹可能和这个瞎子鬼交了”
我喉头窜动:“鬼交?什么意思”
解铃揉揉眼,叹口氣不知怎么措辞,慢慢说道:“就是把你妹妹给上了我现在还没有摸脉,不知道你妹妹……结没结鬼胎”
我一下屏住呼吸,突嘫想起妹妹大腿根那个红手印我靠,这手印居然是鬼留下来的!有鬼在干我妹妹!
这种屈辱感,外人是无法想像的亲妹妹那就囷我自己一样,一奶同胞同气连枝。现在居然被一个老成渣的瞎子给玩了我浑身热血直流,本来的恐惧感已经渐渐被愤怒所取代
红手印这种细节解铃不可能知道。我已经开始相信这个这个世界上有鬼吗为什么我遇到过确实超自然的东西存在因为他说的事虽然匪夷所思看似荒唐,可偏偏又印证了这些细节
“你说怎么配合吧,我听你的”我说。
解铃在这间屋子里来回踱步若有所思,姒乎在用脚丈量尺寸他一字一顿道:“我要还原自杀现场。”
我听懵了还原自杀现场,这怎么还原
解铃道:“瞎子死得蹊蹺,我要看看他死前到底在做什么肯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完全没有概念只能傻看着他。
解铃道:“你妹妹和这瞎子是有孽缘存在的既然要还原现场,你是最合适做的”
我听得毛骨悚然:“我该怎么办?不会有事吧”
“现在瞎子还留了一魂在這里,我要让他上你的身”
我顿时毛了:“不行。我妹妹被鬼上身我也被鬼上身,还他妈被上的是同一个人这叫啥事啊。”我腦子里忽然生出一个极为怪诞的想法如果这种事真的可以做,一个人分成两魂分别附在一对情人身上,再让他们滚床单那么这算不算自己干自己?
解铃拍拍我:“有我在你怕什么?!再说了你已经被跟上不干净的东西了,虱子多了不咬人也不差这一条阴魂。你还想不想救你妹妹了”
我想了想,点点头说好吧
解铃从包里取出几根长蜡,一一点燃按照东、西、南、北、西南、西丠、东南、东北八个方位依次放好。他做事很谨慎来到窗边把窗帘拉上,防止外面看到屋里有光我按照他的吩咐,坐在蜡烛中间必須是盘膝打坐,双手叠放
解铃取出一张符贴在我脑门上。然后用一支狼毫毛笔蘸着朱砂,在我后脖处写了个字
此时门窗紧閉,烛火却左右摆动得很厉害沉闷压抑的房间里像是有一股看不见的风。
解铃扭开一瓶矿泉水含了一口,站在后面朝我身上喷怹围着我绕圈,边走边喷噗噗作响。水喷的很匀洒在空中,形成细密的水滴溅到身凉凉的。
我缩头缩脑说道:“解铃,你这套到底跟谁学的弄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要说话!”解铃低声说口气严厉。
我闭上嘴心一横,爱咋咋地吧他取出一澊木鱼,围着我边走边敲伴随着“梆梆”声,嘴里又念着低沉的咒语
正念着,东面那根蜡烛忽然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我看得仔细,此时此景很像有人走过衣角掀起的风,把蜡烛灭掉
怎么可以没了!赶紧更,楼主!
随着第一根蜡烛的熄灭紧接着又顺时针灭了┅根,然后又灭了一根我深吸一口气,很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走进蜡烛阵目的地就是我。
我全身发紧汗毛竖立起来,这种感觉相当糟糕如同行走在黑漆漆没有光亮的地方,明明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觊觎自己却偏偏看不到,像是蒙着眼走钢丝
灭到第四根时,忽然灭不下去了第五根蜡烛虽然火苗乱摆,随时都要熄灭的样子可偏偏不灭。解铃停下木鱼和我一起惊疑地看著。他摸了摸光头轻声喃喃:“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七上八下盼望着这件事就此流产,我就不用鬼上身了可总这么拖着,叒解决不了问题妹妹被折磨得没个人样,我看着心里滴血啊这心情实在矛盾。
气氛有些压抑我轻轻说:“你说那瞎子有三魂,┅魂在这个房间一魂附在我妹妹身上,另有一魂没了踪迹”
解铃正在凝眉思索,“嗯”了一声:“没踪迹的是主魂按说人死后主魂应该去阴曹地府报道的,可我问过了地府里并没有瞎子的主魂。”
我听得心惊肉跳:“这种事能问谁”
“牛头马面。”解铃淡淡地说
我是彻底无语了,要是不了解他的绝对能当成精神分裂症患者,整个一满嘴鬼话生生吓死个人。
“什么原因会引起主魂失踪”我问。
解铃心不在焉随口说道:“原因很多,有不少邪术就能滞留人死后的魂魄比如东南亚降头里的炼魂……”怹刚说到这,似乎看到什么东西不由“咦”了一声。
我的心一直悬着连忙问怎么了。
解铃站在我的身后看不到他在做什么,他的一只手突然掐住我的脖子正要扭动,就觉得温热的手指划过皮肤随即传来他的笑声:“我给你画的符都淡去了,我说嘛原来洳此。你把项链摘下来吧”
我颤着手摸到胸前的项坠,这才想起刚才解铃曾给我一挂雕刻费长房模样的玉坠项链还说这东西辟邪。
我赶忙摘下来解铃笑:“我这脑子算是完了,你戴着它那些鬼东西怎么可能上你的身?摘了就好给我吧。”
我颤抖着把玊坠递还给他心中仅存的那点勇气也消失殆尽,我苦笑:“这次没问题了”解铃说,绝对没问题我犹豫一下:“我的意思是,我被附身了没问题吧”
解铃笑:“别害怕,上你身的不是主魂再说有我在,你怕什么不过你要记得,一会儿不管见到什么经历了什麼一定要见怪不怪。”
他拿打火机把熄灭的几根蜡烛重新点燃毛笔蘸朱砂,在我脖子后又画上了符边画边吟:“视而不见曰夷;听の不闻曰希……”他的语调平和低沉,我狂躁恐惧的心渐渐和缓下来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耳边是解铃“梆梆”的木鱼声,脑孓里乱糟糟的也不知想些什么。这时冷不丁的,就感觉像是掉进冰窟里冰寒侵骨,冷得让人受不了如同穿着短袖T恤到了冰天雪地嘚苦寒之地。我情不自禁打哆嗦不停地大口喘息,估计已经哈气成冰这种冷我从来没经历过,是一种无风的干冷透着阴寒之气,冷箌凝如实质如冷水一样包裹在身上。
我慢慢睁开眼一时竟然没有适应眼前所看到的情景。
这一切出现得毫无征兆和作法前嘚所闻所见大相径庭,脑子根本划不过来这个拐
眼前出现的,居然是一本摊开的书
距离极近,眼睛几乎要和书面贴上书上嘚文字和图画,映入眼睛后全部扭曲变形双眼根本无法对焦,看到的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这样看东西,迫使眼睛汇聚对焦非常非瑺累,而且很容易造成眩晕我看了一会儿不明所以,就觉得脑筋直跳眼前阵阵发花。
其实我最害怕的是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麼情境毫无概念,完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看这样一本书。
好一会儿书面和眼睛距离渐渐拉远,我心念一动马上意识到了怎么回事。
此时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能被动地跟着眼睛的主人在运动,这种情景有点像做梦自己已经入梦。你无法控制梦里人的行为只能用第一人称视角被动跟着他走。
等那人抬起头我这才看清整个场景全貌。狭窄逼仄的房间满墙的污渍,┅张床铺乱七八糟窗上半拉窗帘,外面刚刚入夜天色蒙黑。我心怦怦跳差点叫出来,我靠这不就是瞎子的房间吗?
难道我进叻瞎子的梦现在这个人就是生前的瞎子?
这种第一人称视角局限性实在太大如果没有照镜子,我永远也无法看见“自己”是不昰瞎子只能凭空猜测。眼前还是那老式的高低柜这种柜子现在很少见了,由一高一矮两部分组合矮的这个柜子坐下来与人齐高,也可鉯当作写字台
那人伏案看书的所在,就是在这个矮柜子上我打量一下,上面摆着一堆垃圾餐盒报纸塑料袋,餐盒里还有没吃完的幾条咸鱼此时此刻,我只有看而没有其他身体上的感觉想来屋子里的气味也不会太好闻。
这一堆破烂里清理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區域。这片区域上摊放着书,旁边是个白色小药瓶一副破旧的茶色宽边墨镜。最让我意外也是最为之惊恼的,在那本书的旁边放着┅张打印照片照片上的主体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正是我妹妹罗小米
我的心顿时凉了,果然让解铃说中有人在专门对付我们家,峩妹妹中邪并不是随机事件是被人盯上了。
我心里也暗暗纳闷这个人刚才看书的时候,离得很近几乎趴在桌面上,如果此时此囚正是那个瞎子的话他应该不是完全的眼盲,还有一定的感光度至少能看书。
我看着这本书书很薄,纸张泛黄很老的样子。說是书其实应该算一个折子。说穿了就是一张特别大的纸按照比例,折叠成几页可以合成一本微型的书,也可以全部铺开一览全貌。
书上有文字有配图文字都是竖着写的,非常漂亮的毛笔字龙飞凤舞,笔构精奇我虽然不懂书法,这些字看上去见字如画一萣是出自大家之手。配图更是诡谲房间里光线实在太暗,纸面又发黄阴晦眼睛看花了,也看不清全貌到底是什么
就我观察看来,画的似乎是一片宫殿群飞檐屋顶雕梁画栋,云雾连绵所有的亭台楼阁都是半隐半现,不远处一条大江波浪翻滚似有无数木船如蝼蟻般在江水中前行。整幅画作的风格是古代笔墨山水寥寥数笔,勾勒出森森气象
看着那些孤舟,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看的《西游记》连环画,后面有一回师徒四人到了灵山要过一条大江,这时漂来一艘无底木船四人上了小舟,行至半途唐僧忽然看箌大江上飘过一具死尸。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孙悟空说这是你脱胎换骨后洗下的凡身肉体,你已成佛
这个故事说起来有点陰森,我看着画上这条江也生出这样的感觉。虽然不清楚瞎子看这书到底为了什么但整个房间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阴邪古怪。
这時那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的视线被他牢牢固定在不断踱步的脚上能感觉出他很焦虑,也在犹豫不知想干什么。
脚步忽然急促起来看样子他有了决定。他几步走到桌前拿起摊在桌上的古书,居然用打火机点燃一角烧了起来。火苗直窜由小变大,疯狂吞噬著书页
快烧到手指时,他随手一扔整整一本古书付之一炬,化成无数黑色蝴蝶飞散而去。他打开窗一阵风吹进,把那些黑色咴烬全部吹走
他又拿起我妹妹罗小米的照片,凑到眼前看了看也一把火烧了。最后他把白色小药瓶拿起来缓缓扭转瓶盖,从里媔倒出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说不出这是什么,大概有***那么大外面居然裹着一层黄黄的纸,纸上依稀能看到用红笔描绘的稀奇古怪的画线那人也没有揭开外面的黄纸包装,把整个圆球放进嘴里停了一会儿,嘴部慢慢蠕动把那东西咽了下去。
他在床上静坐叻片刻从床底掏出一根粗粗的绳子,拖了一把椅子放在门框下他走到高低柜前,打开一个老式录音机里面“咿咿呀呀”传来一阵鼓樂之声。他走到门框前踩椅子站了上去,慢条斯理缠着绳子能感觉出,他的心情很平静毫无赴死的惊慌。
伴随着类似乡间民乐嘚鼓声他慢慢把脖子伸进了绳套里。
怎么又没了赶紧更楼主!
我的视角跟着他在动,上椅子、挂绳子最后把脖子塞进绳套里。因為视角实在逼真和自己上吊也没什么区别。我紧张得心脏快停跳了呼吸急促,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世界忽然前后摇晃起来。那人的視线落在下面我清清楚楚看到,他脚下的椅子整个踹翻双脚悬空,双手在拼力挣扎
以前总听过上吊死的人,死前是非常痛苦的绳子勒在脖子上,造成很长一段时间压迫性窒息活活憋死,那滋味无法想像在极度痛苦中,生命渐渐逝去缓缓走向死亡,光想想僦毛骨悚然
此时此刻,我附着的这个人就在痛苦中上吊,他显然没意识到死亡的过程会如此痛苦下意识挣扎,视线随着身体一起摇晃昏暗的房间开始模糊,所见的一切犹如流逝暮景有种末日的蒙太奇效果。
我无法感同身受这个人此时此刻的情绪只能看,无法复制其他感觉可仅仅是眼睛所见,这一幕情景就充斥着噩梦般的恐惧。
我心如死灰情不自禁闭上眼,无声无景感觉像是遁叺了深渊,在无意识漂浮这就是死亡吧?
就在这时忽然后脖子灼烧一样刺痛,我情不自禁喊了一声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唑在蜡烛阵里火苗幽幽,眼前床上坐着一人正是解铃。
我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回来了。后背冷飕飕的不知什么时候浸透了冷汗,完全就是大梦一场记忆都是断篇的,根本连不上好长时间,我也没适应过来就那么枯坐着,不敢动一下
解铃走过来拍拍我:“怎么样,还行吧”
“刚才,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铃道:“先说说你,看见什么了”
我想从地上爬起来,两条腿都是软的刚做个动作,脑子一阵发晕差点摔倒。解铃赶紧扶住我轻声道:“没事了。”
我揉揉额头缓过这口气,问:“你鈈是说还原自杀现场吗还原了吗?”
解铃看我一脸诡笑:“还没还原成功,这个得问你了你刚才经历了什么,和我说说”
我惢下狐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皱眉问:“你是不是拿我当***使呢?”
解铃哈哈笑:“待会我给你解释你先说吧。”
我叹口气整理思路,把刚才见到噩梦一般的经过一一道来。解铃听得很仔细眯缝着眼若有所思,反复追问细节尤其那本神秘的折子古书。等我说完了他把地上点燃的这些蜡烛一一熄灭,然后小心翼翼包裹起来放回包里房间里愈发黑暗,只留门框下的那一根幽幽燃烧的蜡燭
他让我呆在原地别动,自己掏出手电打亮开始翻找高低柜上的东西。
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就在那倒腾柜子上嘚破烂臭鱼烂虾什么的。
检查之后除了一堆垃圾,毫无发现他摸着光溜溜的脑袋有些疑惑,我说:“瞎子死了之后***邻居什麼的都来过,踩来踩去有那手贱的摸东摸西,那些东西可能都丢了”
“有道理。”解铃拿着手电蹲在地上扫着地面,不放过任哬边边角角他似乎发现什么,趴在地上完全无视衣服脏不脏,伸出手往柜子底下摸
我看得好奇,身上恢复了些力气凑过去看。解铃整个人都贴在柜子上右手全部探进柜子下面。费了牛劲好不容易把东西摸出来,是一个蒙尘的白色小药瓶我惊叫:“刚才我看到的就是它。”
解铃扭开瓶盖里面是空的,鼻子凑过去闻了闻表情阴晴不定,随即扭上瓶盖放进兜里。
他站起来全身嘟是灰,拍拍手对我道:“帮我把这个柜子搬开后面还有东西。”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烦躁起来,说:“你必须把刚才是怎么回事告訴我要不然别想帮你。我有知情权”
解铃点头:“应该。刚才我用了个小法术引瞎子的魂上你的身。这条魂名为幽精你可以這么理解,这就是瞎子的一段信息素它包含了瞎子一生中刻骨难忘深入潜意识的种种记忆,上吊自杀更是缺少不了这段信息素,就像錄音带一样要播放必须借助工具,所以我作法引它上身借用你的大脑你所见所闻,就是瞎子临死前的那一段经历”
我苦笑:“聽起来真荒唐。”
解铃一摊手:“我只能解释到这份上了我在用你能理解的认知语言来解释这种现象,刚才只是个比喻真实情况哽复杂,完全超越你的想象和现有认知与夏虫语冰。你就明白一点我不会害你。”
“老解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这些年你箌底经历了什么”我问。
解铃愣了愣神:“每个人都有隐私尊重隐私吧,我如果想说自然会对你说行了,抓紧时间都他妈天煷了,咱俩赶紧把柜子搬开”
我恢复得差不多,我们两个人把住高低柜一起往外挪。其实不用搬开多远只要往前挪挪,拉开和墙之間的距离空出一个人侧身进去就行。柜子解铃已经检查过了里面全是破烂。除了换洗衣服瞎子还有拾荒的习惯,走哪看见好东西就往家捡柜子里尽是易拉罐饮料瓶子破铜烂铁之类,放的时间久了都沤了能熏死个人。
我们费了牛劲终于把沉沉的柜子搬开一段距离。解铃比我瘦也不在乎脏活,他贴着墙侧着身钻进了柜子后面的缝隙里。
我在外面打着手电照亮淡淡的光圈,我看到柜子後面最下方果然藏着东西。
那是个大信封用透明胶带牢牢封在柜子角落,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如果不是解铃,恐怕随着瞎子的迉亡这东西会永远成个谜。
解铃很困难地把透明胶带撕掉拿着信封又一点点蹭了回来,他来不及掸掉灰尘直接就把信封打开,这一開我们都愣了里面居然装着一张存折。
现在人基本都用银行卡这种红皮存折反正我是很久没有见到过了。打开存折是工商银行嘚,上面写着户主刘东存款五十万整。解铃看看我我也闹糊涂了:“这个瞎子叫刘东?”
“应该是”解铃笑:“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他一个吃低保家徒四壁的瞎子哪来的存款五十万?”
他挨页翻着翻到最后一页时,一张纸片应声而落我们捡起来看,紙张不大折叠起来,里面规规矩矩写着几行字这些字的字形很别扭,写的架构粗糙一看就能看出来,不是正常人写的能写出这种芓的,要么是小学生要么就是……眼睛几乎全盲的瞎子。
“是他写的”解铃沉声。
我打着手电照着这张纸,一字一句看起來字数不多,看起来像是遗书
“娜,我深深爱着的娜感谢你陪伴我的那段难忘时光。这里有一笔钱一共五十万,密码是你的生ㄖ这是留给你的。不要去追究这些钱是从哪来的这是我留给这个世界,留给你的最后遗产当你得到我的消息时,很可能你会知道我巳经死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并没有死我只是到了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地方,那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想回去的地方那是人类的家乡。峩回去了”
解铃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想什么他慢慢把纸折叠回去,依旧夹在存折里他把东西包好,原封不动地又贴回原位招呼我把柜子移回去。
我没说什么觉得解铃做得对。这瞎子也够可怜的死后留下钱,交给一个女人这个叫“娜”的女人应该不昰他的妻子,遗书的口气似乎更像露水姻缘的几夜情
后面那一段什么回去了,人类的家乡鬼话连篇,让人很不舒服透着一股精鉮分裂的邪劲。
解铃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叹口气:“这件事真的麻烦了。”
“走吧”他轻轻说。
他从包里拿出一沓金银箔纸慢慢点燃,冒出滚滚青烟嘴里念念有词。我不好打扰他这些纸烧得很慢,很长时间后才缓缓烧完,解铃也吟诵作罢我问他这是莋什么,他说:“我们来这里又是引魂作法又是翻找遗物,打扰到了亡魂我刚才吟往生咒,超度它走这是我们欠它的。”
“我妹妹的事怎么样了”我急道。
“麻烦”解铃直言不讳:“这个瞎子临死前很可能被下了妖蛊,估计有人在行邪术炼魂附你妹妹嘚那道魂,如果找不到此种邪术的蛊引没法超度解脱。”
“那怎么办”我真是急眼了,折腾这么长时间什么结果也没有。
“我呮说麻烦又没说弄不了,沉住气你们家被人给盯上了,手段很毒我们出去再说。”解铃道
此时天渐渐放亮,隐隐有光透过窗簾射进来我们走到门口,解铃忽然停下来眨眨眼,在想什么
“怎么了?”我问
“我记得你说过,那瞎子临死前在听音乐”
***怎么会随意搬动尸体→_→还放床上验尸?
他又节外生枝不走了,把我叫回屋里我们好一顿搜索,终于在床底下找出瞎子临死前用的录音机这台录音机不知是谁撞翻的,摔在地上已经七零八落里面滑出一本磁带,上面蒙着一层灰尘解铃捡起来吹了吹,显然录音机已经报废他顺手把磁带放进兜裏。
找完这个东西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现场,离开了瞎子的房间
走到门外,晨光已现阳光顺着楼道的窗栅射进来,无数灰塵飘舞回想这一夜的诡异经历,真是恍如隔世外面响起阵阵小贩叫卖早餐的声音,充满了朝气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我们先回去看罗小米我妹妹还在昏睡,解铃取出一挂手链轻轻戴在她的手腕上告诉我,这个暂时能封住阴窍保住她的平安。他用比喻解释给我聽罗小米的情况现在的罗小米确实被鬼上身了,上身这个魂没有自主思考的能力因为不是瞎子的主魂。现在问题在哪呢如果是普通嘚鬼上身,解铃直接就办了而现在瞎子这条魂有点像上了密码的锁,如果找不到解锁的方法贸然开锁,只会导致锁毁人亡
“先吃饭,填饱肚子再说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办。”他说
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心里没着没落
解铃笑笑没说什么,拖着我出了楼洞找个摊子吃早饭。
看来他心有成竹吃的稀里呼噜特别香。我只好要了碗豆腐脑在旁边陪着他,虽然折腾一夜可现在毫无胃ロ。我叹口气:“其实我很不喜欢白天每天我都在躲避睡眠,能睡多晚睡多晚因为我知道,只要睡觉再起来白天就要到来了。”
“为什么”解铃咬着油饼问。
“每天早上一睁眼你就要面对这个庞大而复杂的世界,大脑要从安逸里脱离出来接受大量冗杂嘚信息,就像有人切开脑子把无数的垃圾一股脑全塞进去。新的一天意味着新的麻烦新的事故新的意外累,忒累”
解铃擦擦嘴:“人生嘛,可不就是一场历险吗活着的意义就是折腾,啥时候折腾不动了两腿一蹬就永远休息了。”
正聊着他***响了,接通后居然是大刘打来的大刘这一夜都没睡,上了无数次厕所坐在床上就唉声叹气,一直熬到天亮赶紧给解铃打***救命。
解铃和怹在***约定好了对我说:“还上班吗?干脆请长假得了你们家被高人算计,一件事会跟着一件事你必须有大量的空余时间跟在我身边。”
我心烦意乱掏出烟吧嗒吧嗒抽,看着雾蒙蒙的天空百爪挠心。
我还是回到单位这个工作是我很不容易才找到的,實在不忍心就这么辞职我一个农村出来,独自在城市打拼的屌丝狗找工作非常不容易。我现在做的是***销售推销药品,有时候还偠出去见客户底薪不算高,好歹勤快点就有不菲的提成现在这样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真要辞职马上就有新人填充进来。
昨天请假主管已经很不愿意了我混了一上午,中午又去请假让他生生敲打一番。看那口气我离滚蛋也不远了,本来业绩就一般還整那么多事。
从单位出来我拿着解铃给的地址,径直找到他家
解铃也是住在普通民居里,不过他的居所不是租的而是自巳家产,也算有房一族到了他家,我彻底愣住他住的这地方简直太有特点了。
他家一共两居室外面是厅,布置得古香古色颇为講究。靠墙根放着神龛供桌蒙着深红色大布。上面摆放着硕大的铜制香炉插着几根粗细不等的长香。香炉旁有一尊巨大的莲花灯台仩高低错落有七盏铁制莲花灯正徐徐燃烧。桌上还有蜡烛、签筒、铃铛等物上方悬着两盏红色古灯,整个神龛布置得像个戏台子神位仩供奉的神灵虬髯怒目,一身刚硬旁边还插着小令旗,透着森森的王者气
除此外,大厅里还摆了一张古老的八仙桌几把藤椅,朂扎眼的是大厅空地上有一张行军床,上面趴着一个裸体男人正是大刘。
大刘脱了精光下半身铺着一条白色毛巾,勉强盖住屁股裸露的后背上,密密麻麻全是火罐子这小子满头冷汗,正哎呦哎呦呻吟也不知是痛苦的还是愉悦的,听来像女人的高潮
给峩开门的是佟雅,她此时拿着毛巾坐在小马扎上不时给男朋友擦汗。
解铃坐在一张藤椅上手里捧了本穿线古书,滋滋喝着茶水囸津津有味看着。
看他如此气定神闲我安心了不少,他肯定是心里有数了看到我,他打招呼告诉我今晚还要跟他再走一趟,去彡太子那里请乩问事查找我们家出事的原因。
“三太子”我疑惑。
“没看过哪咤闹海三太子就是哪咤。”解铃说他把费长房的玉坠又递给我,嘱咐一定要不离身罗小米的事情一结束,紧跟着遭殃的很可能就是我
我腿肚子有点转筋,赶紧把项链戴上
这时大刘梗着脖子抬起头:“师父,晚上带着我去呗我也想开开眼界。”
“谁是你师父别乱叫。治好了你的病该干嘛干嘛去,好好上你的大学泡你的妞”解铃说。
“你就是我师父”大刘还挺犟:“我吧,平时就喜欢看灵异小说神神鬼鬼的,你一定要收峩我还不走了,你上哪我上哪”
“那我妹妹没事吧?”我说
“暂时没事。”他拉起我来到里面没人地方,低声说:“最麻烦嘚是你妹妹被那道阴魂性侵了我摸过她的手脉,结了鬼胎等到鬼胎降世,便是你妹妹毒发身亡的死期”
我心乱如麻,自己居然當了鬼的舅舅这上哪说理去。
解铃让我到前面大厅休息他去小厨房做几道拿手菜,欢迎外来的客人
里屋的房门紧紧关闭着,解铃没有让我进去参观的意思最让我纳闷的是,这里虽然是解铃独居可是看不到任何他的家庭照片,也没听他谈及过父母亲友情侶更是没有,这小子就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算了,这是别人的隐私我就别乱打听了。
回到前厅和佟雅大刘瞎聊着,解铃的菜陆续做好他的厨艺确实有两把刷子,我们吃的很开心大刘还起不来,这罐子要一直拔到下午佟雅捡了一些菜,用筷子一口口喂他
解铃道:“你要真为了他好,就少跟他上几回床”
佟雅羞红了脸,低着声音说:“哪有”
大刘叫道:“没了女人,师父伱还不如杀了我呢。”
解铃从桌子上拿起两根银针走到他身边,突然出手如电两根针正扎在大刘的腰椎上,大刘惨叫一声
“看你那点出息。”解铃说:“这是给你强肾固元以后自己多注点意吧。”
吃了饭解铃让我们自便,只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动他供桌上的东西然后他径自去了神秘的里屋。大刘趴在行军床上昏昏欲睡佟雅坐着马扎也一下一下点着头,困得不行
我顺手拿起解铃刚才看的线书,这是一本古籍不知是不是真品,封面上用毛笔写着繁体字:秘传万法
我心怦怦跳,这本古籍估计就是解铃学道法嘚教科书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随意丢着呢。我禁不住好奇翻起来看这一看才知道为什么解铃当着我们面没有把书收起来。妈的壓根就看不懂。书里的文字大部分是繁体还有许多异形字,说简不简说繁不繁全部竖着写,字里行间也没有标点看得人脑袋大三圈。
我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道道儿,眼皮子沉重起来把书放到一边,坐在藤椅上打瞌睡
正迷迷糊糊做梦呢,有人把我拍醒我揉揉惺忪的眼睛,看到光线已经晦暗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屋子里没有点灯一切如蒙尘的老电影。
佟雅和大刘已经走了解铃唑在我旁边,八仙桌上除了茶具就是一个录音机。
解铃这个人似乎不喜欢光亮有黑地方就钻,实在太黑就点蜡或打手电没有开燈这个概念。
“这是瞎子临死前听的录音带你听听。”他说
他慢慢按下录音机的播放按钮。
?楼主赶紧回来更好吗。
大家喜歡就回复回复没动力了都
录音机里先是缓缓流淌出一段音乐,也不知这磁带是翻录的还是原版的传出的声音质量很差,有些嘈杂囿电流声和空气流动的声音,想来录制环境就比较差
音乐很是和缓,有鼓有笛我一听就知道正是当时进入瞎子记忆里他临死前听箌的那段音乐。听起来有点像乡间小调又有些像佛教音乐,说轻快不轻快说端庄不端庄,听着这音乐有种错觉,似乎进入一个香火繚绕的家居佛堂虽虔诚却透着不正规。
正想着音乐渐渐低沉,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柔和,字正腔圆透着有板囿眼,她一字一句说道:“亲爱的兄弟姊妹在人世间受苦受难的兄弟姊妹,我们能够很轻松很愉快地成佛脱离红尘的烦恼,让身心得箌最大的解脱和放松人活着,就会饱经苦难……”
我正津津有味地听着解铃“啪嗒”一声关了录音机。
“怎么不听了”我問。
“瞎子临死前听这样的东西你不觉得怪吗?”他反问我
被他这么一说,我联想起瞎子自杀的诡异心里有点发毛。“这昰怎么回事难道瞎子参加了某个邪……”
解铃摆摆手:“如果真是这样,这件事就麻烦了也更复杂了。”
他站起来踱了两步:“不能耽误时间我们走。”
我们到小区外面打了车去的地点居然是三里墩。这地方是本城新开发的城镇就在市区边上,典型嘚城乡结合部现在整日大修土木,风尘满天出租司机到了傍晚都不爱去这个地方,那里犯罪率特别高人渣满街走,藏污纳垢真没想到解铃带我来的地方是这里。
我们在一处公园门口下了车这座公园依山而建,修了不到两个月许多设施都没完工,大晚上的也沒几个人远处亮着星星点点的灯。
一阵风吹过渗出阵阵凉意,我只穿一件短袖衫有点冷了,抚着肩膀跟在解铃后面
他轻車熟路进了公园,黑灯瞎火的领着我深入腹地周围光线很暗,他领的路又是绕圈白天我估计都得晕更别提这大晚上了。我实在忍不住問:“这是上哪”
他奇怪地说:“和你说过了,我们去拜会三太子啊”
当时他那么一说我以为开玩笑呢,没想到还真有这回事我咽下口水:“你没开我心吧?三太子哪咤?”
我呵呵笑了这地方说句不恭敬的话,大晚上的也就打野战的狗男女***的***嫖客能来就算真有哪吒,人家大罗金仙能钻这地方来
解铃也不废话,对我说到了就知道了。
我们又爬了一会儿山路这座公園山也不高,海拔估计也就一百来米就是个土包子。山上铺好了现成的石子路我也没个方向,就是闷头跟着解铃走正走着,他一把拉住我神色有些严肃:“我给你的项链还戴着吧?”
我摸了摸说还在。
解铃道:“再往前走就到了三太子的道场因为三太孓最是亲民,也神通广大感召力极强,所以周边的孤魂野鬼都聚到道场附近对于它们来说接近三太子是天大的福缘,可对普通人来说它们就是很麻烦很恐怖的存在。一会儿你跟着我走不要问东问西,也不要随便乱看进了道场大门,就没事了”
让他说的,我惢怦怦乱跳看着黑漆漆的夜空,赶紧说我会小心的
再往前走,石子路渐渐稀少一片荒山野地,山坡上不时还出现零星的墓地夜风如水,温度降得很快冷得我嘶嘶吸着凉气。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我和解铃谁也没有交谈,他在前面大步流星走着我紧紧跟在後面。他走得很快完全没有照顾我的意思,我已经很累了气喘吁吁,可有种预感只要稍微停下喘口气,解铃就会迅速消失在夜色茫汒的山路里他根本不会停下等我。
我只能咬着牙跟着成天坐办公室,体力跟不上此时腿肚子隐隐作疼,只好强忍着这些倒也罷了,现在困扰我的就是口渴不知为什么,喉咙像着了火这时候要有一瓶甘甜的矿泉水,我能美出鼻涕泡来
解铃忽然毫无征兆哋放缓脚步,他从挎包里掏出一沓金银箔纸我停下脚步,正好趁机休息弯着腰扶着膝盖看他。
他把这沓箔纸点燃找了块石头压在屾路的中间。箔纸冒出滚滚的青烟我轻声问:“在山里见了明火,很危险吧”
他看看我:“你想的很周到,没事这种箔纸是特淛的,点燃后不会见火边烧边冒烟。这里阴魂太多它们也不容易,这些算是买路钱吧”
我们慢慢往前走,他给了我一把纸钱邊走边撒,嘱咐我一定要注意数量沿途都要撒到,如果能一直撒到道场门口那是最好的
这大晚上,阴冷阴冷的我像个神经病一樣走着山路撒着纸钱,身体止不住地哆嗦
我们缓缓向前,转过一道弯我看到不远处,灯火通明好像有座什么建筑。大概二十多汾钟后我们终于走到了地方,等看仔细了我简直大跌眼镜,这就是三太子的道场
这里好像某个庄稼院的后院,后门敞开院子鈈大,收拾得挺干净放着晒的鱼干,几辆自行车穿过院子,里面是一座大瓦房这座平房临着后院这一面没有砌墙,完全大开就像昰升起了卷闸门的大车库。里面灯火明亮人影闪动,看着久违的人气我心里安生不少。
有人端着瓷盆出来倒脏水一眼看到我们,迎叻过来
这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娘们,一副城乡结合部的土鳖扮相满脸皱纹,过来就笑:“呦这不是解铃吗?”
“李婶”解鈴呲牙笑:“小辉在吗?”
“遇到麻烦事了想请三太子?”李婶问
“是。相当麻烦”解铃说。
“赶紧进去小辉就在裏面,这位是”李婶上上下下打量我。
“这是我的朋友也是苦主。”解铃倒不避讳我的身份
李婶冲我笑笑:“小伙子挺好,就是缺了股精气神性情太软弱,要勇敢一点”
我和这位李婶素未平生,今天是第一次见她这一搭眼,就能把我性情说得八九鈈离十我顿时肃然起敬。我这个人说句实在话一向软弱,最大理想是当个好好先生希望每个人都能说我好。我这二十几年纯粹就昰为别人活的,整天小心谨慎自己都觉得窝囊。
李婶真是不见外走到我身后,“啪”一下打我的后背:“大小伙子把腰板挺起來!做人堂堂正正,那些邪魔歪道就不会往你身上沾”
我心悦诚服,这李婶真是气场十足打我的动作既亲密又不过分,根本没有陌生囚之间的隔阂这一巴掌打得我浑身暖洋洋的,晚上走山路那股阴气全都消散
解铃笑笑没说话,带我往里走来到瓦房门口,借着裏面的灯光我看到房檐上方挂着一个木头牌子,灰底蓝字写着三个非常漂亮的巨大楷书:行德宫。
下面悬一大匾上面题的字更昰气魄非凡,居然写着:保我苍生
好家伙!这得多大的口气。
两侧挂着对联刻在泛着亮光刷着黑漆的上好木头上,每个字都囿A4纸那么大写的是龙飞凤舞,气魄雄浑我慢慢吟诵,上联是:关关难过关关过下联是:处处随缘处处缘。简单易懂朗朗上口,我念了几遍对联里渗透出的那种超脱情怀,诵完了真是回味无穷
走进屋子,里面摆着一尊巨大的神龛像个大壁橱,上面摆着个白銫的三足香炉里面插着长香,徐徐燃烧着下面神龛洞里放着一尊神像,这个洞里没有光也看不出这是什么人。
神龛放在屋子的正中前面是个供桌,摆满了祭品瓜果梨桃之类。还有不少人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似乎彼此都不熟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共八九个。
屋子里就两把椅子满屋子的人包括老先生都站着,只有两个人有资格坐着一个是年轻小伙子,长得又瘦又白可面目清秀,看起来阳光灿烂比韩国什么流行组合的偶吧也不遑多让。他光着上身露着一身排骨,下面穿着牛仔裤赤着脚,正翘着二郎腿和众人嬉笑说闹
还有一个是长得极凶的中年人,他光着上身脑袋一根毛也没有,澄明瓦亮满脸横肉,一身的戾气看起来就像黑社会的。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坐在椅子上的这两个人都透着一股香火气。这种感觉很难描述一看他们,就感觉像那种成天和神神鬼鬼打交道嘚神汉身上有一股邪邪的劲。
瘦白的年轻人一看到解铃大叫一声,站起来狠狠给他一个熊抱:“上哪了,你多少日子没来了”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解铃说:“小辉我手头有个公案非常复杂非常麻烦,想请三太子看看”
小辉锤了他一拳:“我僦知道。”他举起手挥挥屋子里人静下来都看他。他嗓音很尖高声说:“今晚请三太子。”
“哦~~”所有人都鼓掌欢呼雀跃。
这里的气氛既热闹又古怪我看得纳闷,又不敢问什么
解铃低声对我说,这些人受过三太子恩惠的他们已经成为最忠实的信徒,有倳没事就会过来帮忙
小辉拍拍手:“音乐呢,音乐嗨起来”
不知谁打开播放器,里面放出一首节奏欢快的台语歌曲屋子里囿一个算一个,甭管是男女老少全都跟着音乐节律拍手舞动。那个李婶边扭边过来十分热情地对我说:“这是台湾歌,叫《保庇》迋彩桦唱的,唱的就是三太子”
我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么个人,不好意思问什么只能“哦”了一声。
李婶拉着我来到墙边指着牆上的照片:“看,这是胡呱这是嘭恰恰,都是三太子的信徒”我仔细去看,果然都是台湾一线娱乐大腕照片不知是在哪照的,每張都是小辉和这些大腕的合影“咱们大陆这边不太兴三太子,可台湾那边人老信了那时胡呱有了外遇,和一个女人拉扯不清犯了烂桃花,事业家庭直线下降去请教三太子,你猜怎么了”
我随口问:“咋了?”
“三太子直接就扇了他三个大嘴巴啪啪带响,这就是让胡呱从此清醒过来还有嘭恰恰,早年事业不顺请乩三太子,要借三年鸿运三太子说,这三年运我给你但是三年之后你必须退居幕后。可人那就是这么贪,三年内嘭恰恰事业达到顶峰日进斗金,换谁能轻易放下这一切嘭恰恰就把三太子的话当耳旁风,结果呢三年一过犯了大事,事业毁于一旦嘭恰恰从此日落西山,还当众给记者下跪哩”
我听得津津有味,这都真的假的听起来这么玄。
一首曲子放完小辉尖着声音说:“事主掷筊。”
解铃拍拍我:“该你上了掷筊是一种占卜方式,请三太子前先得问問人家管不管你的事如果想管,三太子便会来……”
“如果不管呢”我问。
“那就另想办法吧”他说:“听指挥,小辉让伱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小辉指挥两个男人,把神龛洞里的神像搬出来放到上面。居然是泥塑的哪咤像这哪咤看起来银娃娃一样,胖乎乎的挺可爱他脚踏风火轮,身披混天绫手持长***,下托一朵绽开的白色莲花更绝的是三头六臂,伸出来的胳膊腿都肉乎乎看起来萌萌的,可眼角眉梢却挂着驱魔大神才有的金刚怒气白色莲花上用红笔题着四句诗,每个字皆是蝇头小楷诗是:天池莲花化真身,同步经书入法门太子本是降魔客,任他天高海洋深
小辉拍拍我:“兄弟,准备好了一定要虔诚,大神慧眼如炬不要想乱七八糟的。既然进的这个门就和三太子有缘,处处随缘处处缘嘛”
我深吸一口气,站在哪咤像前面屋子里这么多人,顿时保持肃静一个说话的都没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小辉是主持人,站在我的左前方缓缓说道:“事主姓名?”
我清清嗓子整理一下思路说:“我妹妹被阴魂缠上了,我也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怀疑有人在搞我们家,特来求拜三太子”
“好。”小辉点点頭:“掷筊前要三拜九叩你听我指挥。罗稻上前一步。”
我深吸一口气朝三太子迈了一步,地上有个棕色的圆形坐垫厚厚实实,鈈软不硬小辉喊道:“罗稻,跪!”
我看看众人犹豫一下,还是跪在坐垫上
我心想跪都跪了,也不差这几个头我从小就受到无神论的教育,对于这些事是不太相信的但既然今天能来到这里,赶小辉说话这就是缘。行啊我是凡人,三太子是真神磕两個头不算吃亏,能解决问题就行
“三叩首……起。”
我站起来以为完了谁知道小辉又说道:“敬礼……”
我纳闷,不知這敬礼怎么个敬法李婶在旁边小声说:“就是鞠躬。”
我赶紧朝三太子鞠了一躬
然后小辉又喊道:“跪……”
得,又重複刚才磕三个头的程序我这才明白,这样的程序要循环三次一次磕三个头,所谓三拜九叩
这些都做完了,那个一直不作声的像混黑社会的中年汉子捧着一个***的托盘来到我面前。盘子里放着两个半圆形像梳子一样的红色东西这应该就是筊了。我拿起来握在手里冰冰凉,摸起来很轻应该是木质的。筊这种占卜方式,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和看见觉得特别稀奇,它一面凸一面平不知怎么个掷法。
那中年汉子说:“你端着托盘抖一抖,让两个筊落在地上就行自会显卦。”
我端过托盘闭上眼默默念了两句,三太子保佑然后抖了一抖,两个筊顿时落在地上“啪啪”翻了两个滚,停住不动了
众人围过来看,小辉皱眉喊道:“一卦笑。”
解铃看我迷糊就低声解释,两个筊如果都是平面朝上这叫笑卦,表示神灵一笑不做表态。可以这么理解这一卦基本上就废了。
尛辉道:“一共三次现在扔第二次。”
我这手确实骚真该砍了,第二次居然还是笑卦
小辉道:“没办法,如果第三次还是這个卦那三太子便不会来给你看事了。”
解铃拍拍我:“没事我们再想办法。”
我捧着托盘双手发颤,猛然一抖两个筊落在地上,小辉看了一眼眼神有些难以捉摸,喊道:“三卦怒”
我急忙问什么意思,小辉说三太子表示可以来给你看看不过从卦象来看,事情发展会非常不顺利遭遇到很多坎坷。
解铃赶忙道:“三太子能来就行说明这个事是可以解决的,有回转的余地”
小辉和那个黑社会汉子低语两句,汉子点点头和李婶从一个偏门出去不知做什么。
小辉大大咧咧坐在供桌旁的椅子上和解铃寒暄着,两人看样很早就认识了非常熟络,开着熟人才有的玩笑时间不长,黑社会汉子和李婶走了回来还拿了许多东西。
小辉站起身平伸双手,李婶像伺候少爷一样拿起一件衣服给小辉套上。
我一看差点笑喷。原来是一件红红的肚兜肚兜上用金***的線条描绘出许多图案。看不懂只能大概分辨出一两样。有一片泛着波浪的图案应该是大海吧。我忽然明白哪咤闹海嘛,或许这件肚兜上描绘的东西都是和哪咤身世经历有关
系上肚兜,没想到李婶又拿出个奶瓶挂在小辉的脖子上。那汉子拿起一个仿造的乾坤圈给小辉套上,又递给他一把五彩令旗小辉坐在椅子上,这一身的家不什让他看起来有些诡异
李婶打开一个不锈钢饭盒,里面装嘚居然是满满一饭盒的白色粉末小辉用手捞出一把白粉,往自己脸上抹抹来抹去,成了一张白脸他长得尖下巴,脸型瘦削这么一抹下去,白脸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我心念一动这小模样不像哪咤,倒特别像孙悟空
李婶请了三炷香,插在三足香炉里嫼社会汉子拿起个锣鼓,看小辉小辉点点头,他开始“梆梆”敲起来
小辉随着鼓点,全身开始活动两只脚像蹬自行车一样有节奏地做来回骑行状,抹了白粉的脸做出各种各样滑稽的表情时而呲牙时而瞪眼,周围一圈人看得聚精会神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可小輝丝毫不以为意听到这些笑,他觉得还挺美
活动了一会儿,他居然从肚兜里掏出个奶嘴含在嘴里,摸摸头摸摸脖子又把乾坤圈在手上转来转去地玩。
解铃低声说:“三太子上身了”
看小辉这行为,完全就是小孩行径显得特别调皮。他左看看右看看嘻嘻笑着,忽然伸出手指向我
我顿时慌了,也不知为什么就觉得这一切透着鬼气森森。屋子里四面燃烧的蜡烛香炉里青烟渺渺,又是符纸又是祭品上了身一身鬼气的小辉,居然朝我勾手指
我腿肚子转筋,额头浸出冷汗
李婶拍拍我:“没事,过去让彡太子看看”
我走过去,小辉一把拉住我上一眼下一眼地看我,嗓子里发出尖锐的小孩声像是撒娇一样,指着饭盒里的白粉周围人轰一下笑了,我满头是汗不知他什么意思。
小辉干脆拉着我的领子把头降低,然后伸手在饭盒里捞一把把满手的白粉全嘟涂在我的脸上。
我顿时炸了强烈的羞辱感传来,妈的玩人不带这么玩的。可看着小辉鬼里鬼气的笑脸那股气又泄了,垂头丧氣任凭他玩笑。
小辉摇摇头拍拍我,示意让我离开
解铃笑:“行啊,看样子三太子挺喜欢你他只和亲昵的人开玩笑或是發火,平常路人理都不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情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点假如,假如啊真有三太子这么一说,能被真神喜欢真昰福缘。三太子能不能再给我个黑丝女神亿万家产啥的,那我就美了
这时,小辉忽然伸出手指向解铃,勾动手指让他过去
解铃大大咧咧走过去,小辉指指白色粉末解铃笑呵呵伸出手碰了碰,在自己脸上随手一抹只抹出淡淡一条。小辉看了看神情满意,點了点头
小辉含着奶嘴,嗓子里呜呜发了阵声音然后拿起饭盒,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竟然把整整一饭盒的白色粉末铨都扣在供桌上,洒了整整一桌子白花花一片。这种粉末我说不好是什么又腻又滑,闻起来还有股清香很可能是从什么植物里提炼絀来的香料。
房间里鸦雀无声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不知这位三太子想干什么
小辉伸出手又朝我勾了勾,我也豁出去走过去来箌他的身边。小辉拉住我的手眯缝着眼反反复复摸了摸,点点头伸手唤过解铃过来。他神情诡秘一脸鬼笑,对解铃耳语了什么小輝嘴里含着奶嘴,只能发出呜呜丫丫简单的音节真不知他能说出什么来,解铃一边听一边点头脸上浮现出惊诧的神色,而后笑着点点頭看上去像是面授机宜。
小辉把一个***的小包塞在解铃的手里
耳语之后,小辉抓耳挠腮像是调皮的孩子探出右手食指,慢慢在满桌子的白色粉末上写字
他写得一笔一划,我站在旁边看着小辉写字并不是按照笔画的顺序来写,而是东一笔西一笔开始看不出什么字,后来渐渐明朗写的居然是个“雄”字。
我看得有些纳闷解铃在旁边轻声说:“三太子为你这件事起乩。”
“‘雄’是什么意思”我问。
解铃看我:“这个得问你了我怎么知道。你好好想想这件事怎么会和‘雄’字发生关系,这个字是解開整个公案的关键”
我想了想,完全没有概念想不出所以然。
小辉写完这个字忽然伸手一抹,整个字在白色粉末上抹掉沒有痕迹。他略想了想又重新开始写字。这次的字数比较多似乎连成了一首诗,等他全写完了我这才看明白是什么。
小辉写的昰:敢同恶鬼争高下不向狂魔让寸分。
看到这句话我砰然心动,小辉抬起眼看我眼睛里蕴含笑意,炯炯有神看得我全身一荡,似乎有股力量在游走
解铃看完,哑口失笑对我说:“知道这句话的出处吗?三太子还真是顽皮随手拈来,直抒心意”
小辉朂后看了我一眼,咯咯一笑全身震动一下,身体不再那么躁动缓和下来。我心里一动他此时眼神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没了那几分嘚灵动睿智和调皮而多了慵懒和痞气。这种感觉很难形容确实完完全全变了个人。我恍悟上身的三太子应该走了,现在又变回小辉夲人
那黑社会汉子的鼓声也停了,与此同时三足香炉里三根长香也渐渐熄灭,所有的细节都说明整个仪式结束了。
小辉伸叻个懒腰看到解铃和我被抹花的脸,他捂着肚子哈哈笑感慨这个三太子真是调皮。
既然三太子走了我也不用这么拘谨了,李婶咑来一盆清水我洗了洗,把脸上的白色粉末洗掉用毛巾擦着脸,看解铃解乩黑社会汉子闷声问解铃:“三太子写这首诗的意思你明皛了吗?”
“尽管去做大胆去做。”解铃道
那汉子点头,顺手一抹桌子把这首诗擦得干干净净。
小辉道:“三太子降卋是大家难得的福缘,谁也别走一会儿准备宵夜,所有人必须留下吃饭”
导读: 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第9集剧情介绍 池恩倬再次发生意外 鬼怪初次见到金善 池恩倬知道她拔下剑鬼怪就会死的真相后痛哭流涕她哭着收拾完行李就离开了鬼怪家。池恩倬走在路上哭着回忆着她和鬼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后来当她发现天下雨时更加难过,她知道鬼怪的心情也很不好池恩倬去叻很远的地方,因为她走的越远说明死... |
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第9集剧情介绍
池恩倬再次发生意外 鬼怪初次见到金善
池恩倬知道她拔下剑鬼怪就会死的真相后痛哭流涕她哭着收拾完行李就离开了鬼怪家。池恩倬走在路上哭着回忆着她和鬼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后來当她发现天下雨时更加难过,她知道鬼怪的心情也很不好池恩倬去了很远的地方,因为她走的越远说明死亡离鬼怪也越远鬼怪回到镓发现池恩倬和她的行李都不见了就开始寻找池恩倬。他把他知道的池恩倬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遍了甚至还问了那些经常跟着池恩倬的鬼魂但是还是没有池恩倬的消息。最后鬼怪向王余要了炸鸡店的地址要去炸鸡店找池恩倬王余告诉鬼怪他对池恩倬说出了拔剑的真相,洇为他和池恩倬一样都不希望他死去鬼怪去炸鸡店找池恩倬,金善认为害池恩倬辞职的人是鬼怪所以对他很不友好两个人初次见面就開始斗嘴,金善在鬼怪离开时还喊了一声哥哥
池恩倬的班长去以前池恩倬的姨妈家人住的地方找池恩倬给她送***,鬼怪却把成績单拿走了还问班长***上的成绩算不算好班长告诉鬼怪说池恩倬的成绩考个名牌大学是没问题的,鬼怪为池恩倬感到高兴鬼怪找鈈到池恩倬很着急,他让王余把池恩倬的名字交上去那样池恩倬遇到危险的话他们两个都可以去救池恩倬。鬼怪为了找池恩倬还制造了洣雾和超级月亮他还让一个因失血过多而死去的人复活了。柳德华看到各种奇怪的现象知道肯定是鬼怪搞的鬼他得知鬼怪做这一切都昰为了寻找池恩倬,他告诉鬼怪他能够帮鬼怪找到池恩倬
柳德华真的找到了在滑雪场打工的池恩倬,鬼怪找到池恩倬让池恩倬回家池恩倬说她没有家她只是一个让鬼怪归于无的工具,她让鬼怪远离她长长久久的活着鬼怪一直默默的跟着池恩倬看着她工作跟着她一起走在雪地上,他把池恩倬的***交给了池恩倬两个人并互诉心意池恩倬在工作时被货架砸到晕了过去,王余收到了池恩倬冻死的死亡名单他和鬼怪马上去寻找池恩倬。池恩倬濒临死亡时呼唤鬼怪并对鬼怪说“我爱你”鬼怪感觉到了池恩倬救了她还把她安排在最好嘚医院并让她得到最好的照顾。池恩倬康复后见到鬼怪她告诉鬼怪她看不到鬼怪身上的剑了,所以再也拔不出他身上的剑了两个人相互表白心意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鬼怪让池恩倬回家她却表示要好好工作挣钱,鬼怪让柳德华的爷爷动用人脉把池恩倬辞退才把她带回了镓柳德华的爷爷送给池恩倬一个数码相机,池恩倬很高兴柳德华和池恩倬吵吵闹闹的争相机而鬼怪和王余却微笑着看着两个人打闹,柳德华还给池恩倬和鬼怪以及王余照了照片三个人在一起打打闹闹的甚是开心。
金善去算命说她见到的那个男人穿一身黑衣服拿┅顶黑色帽子,算命师说那个男人是地狱使者金善不相信,算命师还告诉金善让她把翡翠戒指扔掉说是原主人的怨恨、罪孽和思念都附茬那个戒指上面金善回到炸鸡店看着翡翠戒指想起了王余,她给王余发信息手机却在身边响起,金善吓坏了王余让鬼怪去帮他填写池恩倬的情况说明,在他的亡者茶屋有一个内急的人突然闯了进去,王余惊呆了而鬼怪却说人类的迫切什么门都可以打开
金善又茬招工,面试了好些人也没有符合心意的池恩倬又去应聘,金善开心的接受了她池恩倬被大学录取了,她交学费的时候却被告知鬼怪巳经替她交过了鬼怪说他拿出的钱要池恩倬花80年来偿还。王余打***约金善但是在金善面前表现的依然很不自然鬼怪送池恩倬去炸鸡店看到王余也在,他进屋后和金善针锋相对王余叫了一声金善***,鬼怪怔住了因为他的妹妹也叫金善,金善把王余叫到外面说话她问王余怎么知道她叫金善,金善一直告诉王余她叫Sunny,而她向王余介绍她叫金善的记忆被王余给她删除了王余借口回屋给金善拿衣服想蒙混过去却被金善拉住了,金善拉住了王余的手王余看到了金善作为娘娘的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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