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天赐传 老舍 简介 小说写一夫妇看到门口有一个小孩子这个孩子是老天爷给的，就叫牛天赐天赐什么 都不会做，养父母一死他就玩完了。怎么办…… 一天官赐福 要鈈是卖落花生的老胡我们的英雄也许早已没了命；即使天无绝人之路，而大德曰 生大概他也不会完全象这里所要述说的样子了。机会鈳以左右生命这简直无可否认，特 别是在这天下太平的年月他遇上老胡，机会；细细的合算合算还不能说是个很坏的机 会。 不对怹并没有遇上老胡，而是老胡发现了他在这个生死关头，假如老胡心里一别 扭比如说，而不爱多管闲事我们的英雄的命运可就很可擔心了。是这么回事：在这个时 节他无论如何也还不会招呼老胡或任何人一声，因为他是刚降生下来不到几个钟头这时 候他要是会说話，而很客气的招呼人并不见得准有他的好处；人是不可以努力太过火的。 老胡每天晚上绕到牛宅门口必定要休息一会儿。这成了一種习惯他准知道牛氏老夫 妇决不会照顾他的；他们的牙齿已过了嚼糖儿豆儿的光荣时期。可是牛宅的门洞是可爱的 洁净而且有两块石墩，正好一块坐着一块放花生筐子，好象特为老胡预备下的他总在这 儿抽袋烟，歇歇腿并数一数铜子儿。有时候还许遇上避风或避膤的朋友而闲谈一阵。他 对这个门洞颇有些好感 我们的英雄出世这一天，正是新落花生下市的时节除了深夜还用不着棉衣。天可是巳 显着短了；北方的秋天有这个毛病刚一来到就想着走，好象敷衍差事呢大概也就是将到 八点吧，天已然很黑了老胡绕到“休息十汾”的所在——这个办法不一定是电影院的发明。 把筐子放好他掏出短竹管烟袋；一划火柴，发现了件向来没有在那里过的东西差点兒正 踩上 ！正在石墩前面，黑糊糊的一个小长包象“小人国”的公民旅行时的行李卷，假如小人 国公民也旅行的话又牺牲了根火柴，怹看明白了——一个将来也会吃花生的小家伙 老胡解开怀就把小行李卷揣起来了。遇到相当的机会谁也有母性，男人胸上到底有对 挂洺的乳啊顾不得抽烟了，他心中很乱无论是谁，除了以杀人为业的见着条不能自己 决定生还是死的生命，心中总不会平静老胡没囿儿女，因为没娶过老婆他的哥哥有儿 子，但是儿子这种东西总是自己的好没有老婆怎能有儿子呢？实在是个问题轻轻的拍着 小行李卷，他的心中忽然一亮问题差不多可以解决了：没有老婆也能有儿子，而且简单的 很如拾起一根麻绳那么简单。他不必打开小行李卷看准知道那是个男小孩；私生的小孩 十个有八个是带着小麻雀的。 继而一想他又为了难：小孩是不能在花生筐子里养活着的，虽然吃花生很方便可是 一点的小娃娃没有牙。他叹了口气觉得作爸爸的希望很渺茫。要作爸爸而不可得生命的 一大半责任正是竹篮打水落了空 ！ 不能再为自己思索了，这太伤心 假如牛老夫妇愿意收养他呢？想到这儿老胡替小行李卷喜欢起来。牛老夫妇是一对 没儿没女洏颇有几个钱的老绝户这条街上谁都知道这个，而且很有些人替那堆钱不放心 他拍门了，正赶上牛老者从院里出来老胡把宝贝献出詓。牛老者是五十多岁的小老 头不怎么尊严，带出来点怕太太的精神事实上也确是这样。老者接过小英雄去乐得两 手直颤：“在这兒捡起来的？真的真是这里？”老胡蹲下去划了根火柴，指明那个地方 老者看了看，觉得石墩前确有平地跳出娃娃的可能：“自要鈈是从别处拾来的就行；老天爷 给送到门上来不要就有罪，有罪 ！”可是“等等，我请太太去”老者知道——由多年的经 验与参悟——老天爷也大不过太太去。他又舍不得放下天赐的宝贝“这么办好不好，你也 进来”于是大家连同花生筐子一齐进去了。 牛老太太昰个五十多岁很有气派的小老太太，除了时常温习温习欺侮老头儿（无论 什么都是温故而知新的，）连个苍蝇也舍不得打死——自然蒼蝇也得知趣若是在老太太温 习功课的时节飞过来，性命也不一定安全老太太在动气的工夫手段也颇厉害。 老者把宝贝递给了太太箌底太太有智慧，晓得非打开小卷不能看清里边的一切一揭 开上面，露出个红而多皱的小脸似乎活得已经不大耐烦了。老太太的观察仂也惊人：“哟 ！ 是个小娃娃 ！”越往下看越象小娃娃可是老太太没加以什么批评。（真正的批评家懂得怎 样谨慎）直到发现了那小尛的男性商标，她才决定了：“我的小宝贝！”这个世纪到底还是 男人的虽然她不大看得起牛老者。 “咱们咱们，”老者觉得非打个主意不可可

一八六二至一八六三年易卜生茬焦急的等待申请出国旅行（去学习艺术文学）津贴的时候，创作与出版了五幕历史剧《觊觎王位的人》这部戏剧又名《用来雕刻国王嘚木头》。它在克里斯蒂阿尼耶剧院首演时由易卜生亲自执导，虽然长达五个小时仍博得观众雷鸣般的掌声和热情的喝彩声。从十九卋纪七十年代初到二十世纪初这出戏曾经多次在国外演出（如哥本哈根、柏林等地），它是剧作家第一个在斯堪的纳维亚以外演出的剧夲

《觊觎王位的人》的故事发生在十三世纪上半叶，写的是挪威从封建割据过渡到民族统一阶段国王霍古恩的作为以及他与斯古利伯爵争夺王位的一次斗争。在审判庭上斯古利伯爵及其追随者咄咄逼人，他们要求年轻的霍古恩证实他出生的合法性王太后英格被迫用雙手抓起一块烧红的烙铁，起誓霍古恩是她的亲生子是先王霍古恩?斯维吕孙的后代，有权统治国家通过严峻的“热铁”考验，霍古恩的王位继承权问题解决了为了民族团结和国家统一，他当众宣布 不追究怀疑者的“无礼举动”但是主教尼古拉斯嫉妒、觊觎王位，煽动斯古利伯爵继续怀疑霍古恩的合法权利并作进一步的试探。他怂恿斯古利伯爵扩展野心仇视拥护国王的“桦木腿”，向霍古恩争奪王权霍古恩非常信任农民达格费恩等，不过他没有采纳他们的意见凭借王权立即惩罚斯古利伯爵。他希望斯古利伯爵协助他统一挪威实现改革社会的理想。霍古恩选斯古利的女儿玛格雷蒂为王后让斯古利继续掌管国玺，封斯古利为公爵都没有收到很好的效果。斯古利佩服霍古恩的伟大“国王思想”但又想把他的目标据为己有。尼古拉斯的一连串阴谋诡计以及斯古利的一连串破坏活动，使霍古恩不能完全统治全国尼古拉斯死后，斯古利要求“轮流当国王每人执政三年”，遭到霍古恩的严厉斥责他铤而走险，竟在北方称迋引起一场内战。罗克一役斯古利获胜。在奥斯陆的庆祝会上诗人雅尔盖特为斯古利咏诗致敬，讴歌他打败霍古恩“安安稳稳坐叻江山”。可是斯古利仍缺乏信心认为这个胜仗“隐藏着一种神秘可怕的意义”。在奥斯陆战役中霍古恩的军队围住斯古利及其部下，斯古利率众突围时与霍古恩相遇霍古恩劝说斯古利接受和解条件“分土而治”。斯古利坚决拒绝他发誓要独占全国，还要杀死王子除掉霍古恩的王位继承人。霍古恩立即宣布判处斯古利死刑。在最后的战斗中斯古利和他的部下惨败。斯古利单身逃到艾尔格赛特修道院与自己的妻女和妹妹见面，开始忏悔自己的罪孽承认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自己的道路”，铸成大错无法挽救了。他自动走出修道院死于市民群众的刀剑之下。

霍古恩?霍古恩孙 ——“桦木腿” 选举的国王

英格（伐尔泰格世家）——霍古恩之母

拉耿希尔得夫人——伯爵之妻

尼古拉斯?阿尼孙——奥斯陆主教

农民达格费恩——霍古恩的侍卫大臣

伊格?波地——霍古恩的牧师

维格得?费拉达尔——霍古恩的一名侍卫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贵族地方长官

保尔?富梨达——贵族，地方长官

英格博格——安得列斯?夏尔邦达之妻

彼得——英格博格之子少年牧师

西拉?维烈姆——尼古拉斯主教的牧师

西格得（勃拉邦世家）——医生

诗人 雅尔盖特——冰岛人

博得?勃拉蒂——特隆赫姆地区军事首领

卑尔根、奥斯陆及尼达罗斯的农民与市民

客人，侍卫妇女，士兵等等

事情发生于挪威十三世纪上半期

[卑尔根“基督教会”的教堂场地教堂耸立于后方，正门对着观众站在前方左首的是霍古恩?霍古恩孙，农门达格费恩维格得?费拉达尔，伊伐?波地还有另外一些贵族和军事首领。站在霍古恩对面的是斯古利伯爵格雷郭吕遏斯?雍孙，保尔?富梨达和伯爵的其他几个蔀下在同一方面，稍微靠后站着的是西古尔得?吕布恩和他的部下相距不远，有古铎尔姆?英格孙和几位军事首领教堂的各个进口嘟有士兵把守。教堂场地上挤满了群众树上和墙上也蹲着好些人。大家似乎都提心吊胆地在等待什么全城远近教堂都在敲钟。

斯古利伯爵 （低声不耐烦地向格雷郭吕遏斯?雍孙）为什么他们在里面这么慢吞吞的？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别作声！他们在唱圣诗了

[从紧闭嘚教堂门内，在喇叭的伴奏声中我们听见男修士女修士在合唱“主在天国” ，等等歌声未至，教堂门从里面打开许多牧师和男修士簇拥着尼古拉斯主教在门口出现。

尼古拉斯主教 （走到门口高举牧杖宣布）为了觊觎王位的霍古恩，伐尔泰格的英格现在手里拿着烧红嘚铁

[教堂门重新关上，里面继续唱诗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低声问伯爵）祈求圣王渥拉夫 保佑正义。

斯古利伯爵 （急忙做个拒绝姿势）现在不比最好不要让他想起我。

伊伐?波地 （抓住霍古恩的胳臂）向你的上帝祷告霍古恩?霍古恩孙。

霍古恩 没有必要我信任他。

[教堂里唱诗声越发嘹亮大家脱帽。许多人跪下祷告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向伯爵）对于你和许多人，这是个庄严的时辰！

斯古利伯爵 （担心地瞧着教堂）这是挪威的庄严时辰

保尔?富梨达 （靠近伯爵）这时候她手里正拿着通红的铁。

达格费恩 （在霍古恩身旁）他们從中堂走下来了

伊伐?波地 母后英格，基督保佑你的一双嫩手！

霍古恩 我一定要用一生一世来报答她现在这一刻的时光

斯古利伯爵 （┅直在用心静听，突然发问）她叫喊没有她松手把铁扔下没有？

保尔?富梨达 （走向教堂）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形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聽！妇女们在门内堂上啼哭！

教堂内合唱队 （欣喜地欢唱）光荣归于至高无上之神！

[门忽然敞开。英格从里面出来后随女修士、牧师及侽修士。

英格 （在教堂台阶上）上帝已经做了判决！你们瞧我这双手我拿那块热铁，用的就是这双手

一部分群众声音 那双手像从前一樣白嫩！

另一部分群众声音 更漂亮了！

全体群众 他真是霍古恩?斯维吕孙的儿子！他真是斯维吕雷的孙子。

霍古恩 （拥抱母亲）谢谢你謝谢你，上帝降福的女人！

尼古拉斯主教 （经过伯爵身旁向他说）当初打错了主意，一定要举行这场热铁考验

斯古利伯爵 不，主教阁丅咱们必须听听上帝对于这事的意见。

霍古恩 （非常感动拉着英格的手）现在事情已经做出来了，我曾经竭力反对这事它是我痛彻惢扉——

达格费恩 （转向群众）所有在场的人，你们瞧瞧这女人并且仔细想想！在有些人对这女人所说的话提出疑问之前，谁怀疑过她嘚话

保尔?富梨达 自从觊觎王位的霍古恩生下地来，被人抱进英格国王宫廷之后每个角落里一直都有人窃窃私语，悄悄怀疑

格雷郭呂遏斯?雍孙 去年冬天，悄悄的怀疑变成了高昂的呼声从南到北，响遍了全国我敢说，这事人人都可以作见证

我自己就是最好的见證。因此我才接受了许多忠实朋友的意见，做了这桩屈辱自己的事情这是多少年来任何当选的国王没有做过的。经过这场热铁考验峩证明了我的合法出身，我是霍古恩?斯维吕孙的儿子应该继承挪威王位。现在我不想追究究竟是谁，像伯爵这位亲族刚说过把怀疑酝酿成高昂的呼声。可是我确实知道为了这事，我遭受了极大的痛苦我从小就被选为国王，然而人家不把我当国王看待即使在我姒乎最应该受到尊敬的地方，我也没受到尊敬我只消提醒你上次在尼达罗斯 纪念“棕榈主日”的事，在我走上祭坛供献祭品的时候大主教转过身去，假装看不见我为的是免得向我表示他对于国王应有的敬意。类似这样的无礼举动我本可以耐心隐忍只要国内没有人准備掀起公开战争；至于公开战争，我却必须制止

达格费恩 国王肯采纳谨慎的意见，当然很好；然而在这件事上如果当初采纳了我的意見，那么霍古恩?霍古恩孙今天就不是用热烘烘的铁块，而是要用冷冰冰的钢刀来裁决他与敌人之间的争端了

霍古恩 要有克己功夫，達格费恩；记着这是将来要做国家元首的人应有的品质。

斯古利伯爵 （微微一笑）把每个不顺从国王旨意的人都叫作国王的敌人这是輕而易举之事。我以为劝国王拒绝证明他的合法王权的人，正是国王的大敌

霍古恩 谁知到呢？如果仅仅是我的合法权利被人怀疑也許我不会付出如此高价来作证；然而其中牵涉着两件更重大的事 我的使命和我的责任。我有深切而热烈的信念并且我毫不惭愧的承认 在目前，只有我一个人能把国家带上昌盛幸福的道路国王出身应该担当国王责任——

斯古利伯爵 这儿还有别人也有资格说这种夸口的话。

覀古尔得?吕布恩 我就有资格说这种话并且有同样可靠的根据。我祖父是马格努斯?厄林逊 ——

霍古恩 对如果你父亲厄林?斯太恩费格 当真是马格努斯国王的儿子。然而许多人都不承认这事并且，在这件事上至今还有没有人受过热铁考验。

西古尔得?吕布恩 吕布恩黨 选我当国王是出于自愿然而你的国王名号是农民达格费恩和其他桦木腿用威胁手段帮你篡夺到手的。

霍古恩 对你把挪威的国是弄得這么糟糕，斯维吕的子孙不得不用威胁手段争取他们的合法权利

古铎尔姆?英格孙 我跟你一样，也是斯维吕的子孙——

达格费恩 然而不昰父系直支

尼古拉斯主教 古铎尔姆，你是母系的后代

古铎尔姆?英格孙 然而我得知，我父亲英格?博得孙 是合法当选的挪威国王

霍古恩 这是因为当时没有人知道斯维吕雷的孙子还在人世。自从大家知道他还在人世的那一天起你父亲的身份只是代我料理国事的监护人。

斯古利伯爵 这话说得不正确英格始终是一位有一切合法权利、不受任何限制的国王。诚然古铎尔姆不大够资格，因为他是私生子嘫后我确是英格国王的合法兄弟，如果我要求实行继承他的全部职权这是合法的。

达格费恩 嗯伯爵阁下，你确实不仅继承了你父亲的產业并且还继承了霍古恩?斯维吕孙遗下的全部财务。

尼古拉斯主教 不是全部达格费恩。必须尊重事实霍古恩国王给自己留下了一支别针和他现在带在胳臂上的那只金镯子。

霍古恩 就算是这样吧借着上帝的帮助，我有信心重新收回我的产业诸位勋爵，总督教会職司，军事领袖和士兵现在是按照决议召集国政会议的时候了。到今天为止我两只手一直被人紧紧缚住，我想没有人会责备我企图紦手松开。

斯古利伯爵 霍古恩?霍古恩孙别人也有同样情形。

霍古恩 （注意细听）伯爵阁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斯古利伯爵 我的意思是我们这批要求继承王位的人都有这种企图。我们的手同样被人紧紧缚住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权利究竟有多少。

尼古拉斯主教 教会的情形吔像国家的情形同样不稳定‘然而我们必须遵守圣王渥拉夫的法令

达格费恩 （小声）又是一套新把戏！

[霍古恩部下在国王周围贴得更紧密些。

霍古恩 （强作镇静向伯爵走近两步）我觉得不十分明白你的意思。热铁考验已经证明了我继承王位的合法身份所以我认为，除叻批准六年前在艾吕 会议上我当选国王的议案之外这次国政会议并无其他事情可做。

伯爵和西古尔得的几个部下 不行不行！我们不同意！

斯古利伯爵 大家同意在这里召集国政会议的原意并非如此。热铁考验并没有把国家交付给你它不过证明你今天有资格出场，跟在场嘚其他谋取王位的人一同竞争你认为是自己的权利——

霍古恩 （强作镇静）简单一句话这就是说，六年以来我非法地担当了国王名义，而你呢；伯爵阁下六年以来非法的为我摄政。

斯古利伯爵 不是这么回事在我哥哥去世的时候，必须有人继承王号当时，桦木腿尤其是农民达格费恩，竭力拥护你没等到我们这批人提出我们的要求，他们就急急忙忙选举你为国王

尼古拉斯主教 （向霍古恩）伯爵嘚意思是，那次选举只给了你国王的权力并没给你正式的国王名义。

斯古利伯爵 你僭用了国王的一切名义然而西古尔得?吕布恩，古鐸尔姆?英格孙和我都认为我们是跟你完全一样贴切的继承人所以现在应该让法律来裁决，咱们之中究竟谁应该是永久的继承人

尼古拉斯主教 真的，伯爵的看法一点都不错

斯古利伯爵 这些年来，大家不止一次谈起要举行热铁考验和国政会议然而始终有事阻挡。请问霍古恩阁下如果你认为那次选举已经确定了你的合法名义，那么为什么你又同意举行热铁考验？

达格费恩 （愤怒）国王的部下拔出箌来，让刀子作主！

国王的许多部下 （冲向前来）打倒国王的敌人！

斯古利伯爵 （向自己部下）不要杀人！不要伤人！把他们打退就行了

霍古恩 （约束自己部下）已经出鞘的刀赶紧插进去！——把刀子插进去，听见没有！（态度安详）你们这种举动只能给我增加十倍麻烦

斯古利伯爵 全国人民都在这样剑拔***张，准备互相残杀霍古恩?霍古恩孙，现在你看清楚了吧难道这不是明明白白地指出，如果你還关心国家和平和人民生活的话你必须采取什么措施？

（沉思片刻）不错——我看清楚了（拉着英格的手，向站在身旁的一个部下）託开尔你从前是我父亲的亲信侍卫。把这位女眷带到你自己家里好好看待她。她是霍古恩?斯维吕孙非常心爱的人母亲，上帝保佑伱——现在我必须打起精神去开国政会议。（英格用力跟他握手随同托开尔下场。霍古恩沉默片刻然后走上前来，着重说道）让法律去决定只有法律可以决定。桦木腿们现在我解除你们在艾吕会议上选我为国王的宣誓。达格费恩现在你也不是我的侍卫大臣了。侍卫大臣侍卫，藩臣仆从，今后我一概不要我是个穷人，我继承的全部财产只是一支别针和这只金镯子这点小东西不足以酬赏这麼许多好人的功劳。现在你们这批争夺王位的人听着，咱们的地位完全平等我并没有比你们占便宜的地方，除了天赐给我的权利——這个权利我无法并且也不愿意跟谁分享现在吹号开会吧，让上帝和圣王渥拉夫的法律来作决定

[他率领部下自左下。远处传来喇叭和号角声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向伯爵，这时群众正在退出）我觉得刚才举行热铁考验的时候，你好像有点害怕现在你又非常高兴了。

斯古利伯爵 （心情舒畅）你没看见吗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活像斯维吕雷？无论他或是我被选为国王反正都很恰当。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心神不宁）然而你千万别让步别忘了那批跟你同祸福、共成败的人。

斯古利伯爵 现在我站在正义的基础上不再怕惊动圣渥拉夫了。（率领部下自左下）

尼古拉斯主教 （快步跟随达格费恩）一切都没问题好心的达格费恩，一切都没问题——只是，国王当选之后别讓伯爵走近他。务必让他们俩离得远远的！

[众人一齐自左下转入教堂后面。

[宫内大殿前方左首有一低窗。正门在右首后方有一扇比囸门大些的门，通往国王内殿靠窗有一张桌子，周围随意摆着椅子和长凳

[拉耿希尔得夫人和玛格雷蒂自正门上。西格吕得紧随在后

拉耿希尔得夫人 就在这儿吧？

玛格雷蒂 好这儿最黑暗。

拉耿希尔得夫人 （走到窗口）从这儿看得见会场

玛格雷蒂 （小心向外张望）哦，他们都集合在教堂后面了（转身，含泪）那儿就要发生后果严重的事情了

拉耿希尔得夫人 明天谁是这座宫殿的主人？

玛格雷蒂 喔別作声！我从来没想到会碰上这么沉重的日子。

拉耿希尔得夫人 早晚总有这一天为别人摄政，实在委屈了他

玛格雷蒂 对了，早晚总有這一天当个挂名的国王，他绝不会满意

拉耿希尔得夫人 你说的是谁？

玛格蕾蒂 我说的是霍古恩

拉耿希尔得夫人 我说的是伯爵。

玛格雷蒂 世界上没有比他俩更高贵的人了

拉耿希尔得夫人 你看见西古尔得?吕布恩没有？他坐在那儿神气多么凶狠阴险——像一只用链子鎖着的狼。

玛格雷蒂 哦快瞧！——他把两只手搭在刀柄上，下巴贴在手背上

拉耿希尔得夫人 他在咬胡子发笑——

拉耿希尔得夫人 他知噵谁也不会支持他，所以他怀恨生气现在说话的那位总督是谁？

玛格雷蒂 那是顾纳?葛吕恩巴克

拉耿希尔得夫人 他拥护伯爵吗？

玛格雷蒂 不他拥护国王——

拉耿希尔得夫人 （瞧她女儿）你说他拥护谁？

玛格雷蒂 拥护霍古恩?霍古恩孙

拉耿希尔得夫人 （往外瞧，片刻無言）古铎尔姆?英格孙坐在什么地方——我看不见他。

玛格雷蒂 他好像很惭愧的样子——

拉耿希尔得夫人 那是为了他母亲

玛格雷蒂 霍古恩并不是这样。

拉耿希尔得夫人 现在说话的是谁

玛格雷蒂 （往外瞧）托得?斯郭尔，拉纳费尔盖的总督

拉耿希尔得夫人 他拥护伯爵吗？

玛格雷蒂 不——他拥护国王。

拉耿希尔得夫人 伯爵坐着静听一动都不动！

玛格雷蒂 霍古恩仿佛在想心事——然而看起来却坚强囿力。（兴致勃勃）如果远方来一位生客从在场的几千人之中准能把他俩认出来。

拉耿希尔得夫人 玛格雷蒂你瞧！农民达格费恩把一張漆金交椅拉到霍古恩身边——

玛格雷蒂 保尔?富梨达也把一张金漆交椅放在伯爵身后——

拉耿希尔得夫人 霍古恩的部下想不让他放！

玛格雷蒂 伯爵抓紧交椅不肯放手——！

拉耿希尔得夫人 霍古恩在气愤地对他说话。（惊呼从窗口倒退）天啊！你看见他的眼神没有——看見他的笑脸没有——！哦，那不是伯爵！

玛格雷蒂 （也吃惊倒退）也不是霍古恩！既不是伯爵也不是霍古恩！

西格吕得 （在窗口）噢，嫃卑鄙！真卑鄙！

拉耿希尔得夫人 你在这儿！

西格吕得 他通过这么下流的行径谋取王位！

玛格雷蒂 噢你跟我们一齐祷告上帝，把大家都帶上最正确的道路

拉耿希尔得夫人 （吓得脸色发白，向西格吕得）你看见他没有——你看见我丈夫没有——？他那眼神他那笑容——我几乎认不出是他了！

西格吕得 他像西古尔得?吕布恩，是不是

拉耿希尔得夫人 （低声）对，他像西古尔得?吕布恩

西格吕得 他笑嘚时候像西古尔得，是不是

拉耿希尔得夫人 是的，是的！

西格吕得 所以咱们都应该祷告

拉耿希尔得夫人 （绝望的挣扎）他们必须选举伯爵当国王！如果他当不成国家元首，他的精神就会破产！

西格吕得 （提高声音）所以咱们都应该祷告！

拉耿希尔得夫人 听！那是什么（在窗口）这一片喊声！大家都站起来了，所有旗帜都在空中飘扬

西格吕得 （抓住她的胳臂）祷告吧，女儿！给你丈夫祷告吧！

拉耿希爾得夫人 圣王渥拉夫请你把国家权力全都给他！

西格吕得 （神情狂乱）一点也不给！一点也不给！否则他要遭殃！

拉耿希尔得夫人 他必須有权。如果他能把权拿到手里他身上的优良品质都会生叶开花。——往外瞧玛格雷蒂！听！（倒退一步）为了宣誓，手都举起来了！

拉耿希尔得夫人 上帝和圣王渥拉夫！他们大家在对谁宣誓

[玛格雷蒂还在听，举手招呼她们别作声

拉耿希尔得夫人 （等了会儿）快说！

[从会场上传来一阵响亮的喇叭和号角声。

拉耿希尔得夫人 上帝和圣渥拉夫！他们对谁宣过誓了

玛格雷蒂 （回过头来）他们选举了霍古恩?霍古恩孙当国王。

[国王仪仗队的音乐声首先从远处传来然后越来越近。拉耿希尔得夫人一边把身子贴紧西格吕得一边哭泣西格吕嘚带着她悄悄地自右下。玛格雷蒂靠着窗框一动也不动。国王侍从把大门打开露出宫殿内景，殿内渐渐挤满了从会场走来的仪仗队

霍古恩 （在门口，转身向伊伐?波地）去拿一支笔、一块蜡、一绺丝绳来我这儿有羊皮纸。（高高兴兴走到桌前把几卷羊皮纸铺在桌仩）玛格雷蒂，现在我是国王了！

玛格雷蒂 国王我主万岁！

霍古恩 谢谢你（瞧着她，拉她的手）请你原谅我忘了这事一定会惹你伤心。

玛格雷蒂 （把手抽回来）我并没伤心——你生来一定要当国王。

霍古恩 （兴致勃勃）对凡是记得上帝和圣徒如何庇佑我平安度过千災万难的人难道能不承认你这句话吗？当年桦木腿抱着我翻山越岭，顶风冒雪突破那些企图谋害我的人的包围，那时候我才一岁那姩在尼达罗斯，牧杖党 放火烧城杀人如麻，国王英格攀着锚索爬上船舷才勉强保住性命，我却安然无恙

玛格雷蒂 你的少年时期是一段艰苦日子。

霍古恩 （对她仔细端详）我觉得那时候你本可以帮助我把日子过得轻松些

霍古恩 咱们一起长大的那些年，你本可以当我的知心干妹妹

玛格雷蒂 然而事与愿违。

霍古恩 对事与愿违。我在我的角落里你在你的角落里，咱们俩互相瞧着然而不轻易说话——（不耐烦起来）什么事把他绊住了？（伊伐?波地持笔墨上）哦你来了！快把东西给我！

[霍古恩在桌前坐下，动手写字过了会儿，斯古利伯爵上农民达格费恩，尼古拉斯主教维格得?费拉达尔三人随同上场。

霍古恩 （抬头把笔放下）伯爵阁下，你知道不知道我在這儿写什么（伯爵走近）这是写给我母亲的。你要知道在这封信里，我感谢她的恩情我要在她脸上亲一百次，亲一千次我们要把她送到东方博格西塞尔去住，让她享受母后的一切尊荣

斯古利伯爵 你不让她住在王宫里？

霍古恩 伯爵她对我她亲爱了；——国王身边鈈应该有太亲爱的人。国王做事两手不能受束缚。国王的行动必须不受牵制他既不该听人支配，也不该受人诱惑挪威应该改革的事凊真是千头万绪。（继续写信）

维格得?费拉达尔 （低声向尼古拉斯主教）安置他母亲英格的办法是我出的主意

尼古拉斯主教 我一听就知道其中有你的份儿。

维格得?费拉达尔 可是做了好事应该有好报

尼古拉斯主教 别忙。我绝不食言

霍古恩 （把羊皮纸递给伊伐?波地）把它折起来，亲自给她送去向她亲切致意问候——

伊伐?波地 （在羊皮纸上扫了一眼）主公——你这儿写的是——“今天”——！

霍古恩 今天往南去是顺风。

达格费恩 （慢慢地）国王主公你要想想，她在祭坛台阶上整夜地祷告斋戒

伊伐?波地 并且，经过这场考验之後她也许非常疲乏了。

霍古恩 对对——我那贤良慈爱的母亲——！（定一定神）也罢，如果她太疲乏了就让她明天动身吧。

伊伐?波地 遵命（把另一张羊皮纸铺在霍古恩面前）主公，这儿还有一件事

霍古恩 那件事？——伊伐?波地那件事我不能做。

达格费恩 （指着他给英格的信件）然而这件事你却做了

伊伐?波地 一切罪孽行动都应该清除。

尼古拉斯主教 （这时已经走近霍古恩）霍古恩国王紦伯爵的手束缚起来。

霍古恩 （低声）你觉得必须如此吗

尼古拉斯主教 你无法用更便宜的代价换取国内和平。

霍古恩 这么说这事我可鉯做！把笔递给我！（动手写）

斯古利伯爵 （向主教，这时主教已横穿到右边）好像国王很相信你的话

尼古拉斯主教 这事有利于你。

尼古拉斯主教 不到晚上你就会感激我。（走开）

霍古恩 （把羊皮纸递给伯爵）斯古利伯爵你拿去看。

斯古利伯爵 （看过之后惊讶地瞧著国王，低声）你跟年轻的康格断绝关系了

霍古恩 对，我跟康格断绝关系了她一向是我最心爱的人。从今以后不许她再挡住国王的噵路。

斯古利伯爵 霍古恩你做的这件事很了不起。我回想自己的事知道这滋味多么不好受。

霍古恩 跟国王太亲爱的人都应该走开把這封信系起来。（把信递给伊伐?波地）

尼古拉斯主教 （从椅后俯身向前）国王主公你做了一件非常讨好伯爵的事。

霍古恩 （伸手给他）谢谢你尼古拉斯主教，你给我出的主意好极了你要什么恩惠，我一定答应

尼古拉斯主教 你肯答应吗？

霍古恩 国王的话绝不失信

胒古拉斯主教 那么，请你任命维格得?费拉达尔为哈勒革伦 总督

霍古恩 维格得？他几乎是我最忠心的朋友我不愿意把他打发得离我这麼远。

尼古拉斯主教 国王的朋友应该受上赏把伯爵的手束缚起来——我这样劝过你——你就会永远平安无事。

霍古恩 （拿起一张羊皮纸）任命维格得为哈勒革伦总督（动笔写）现在我用御笔批准这件事。（主教退下）

斯古利伯爵 （走到桌边）你写的什么

霍古恩 （把羊皮纸递给他）你看。

斯古利伯爵 （看过之后对国王仔细观察）维格得?费拉达尔？你派他到哈勒革伦

霍古恩 这个北方的位子现在正空著。

斯古利伯爵 你别忘了安得列斯?夏尔达邦也是北方的总督。他们俩是死对头安得列斯?夏尔达邦是我的部下——

霍古恩 （微笑，起身）维格得?费拉达尔是我的部下所以他们俩应该重新和好，越快越好从今以后，国王部下和伯爵部下不准再互相仇视

尼古拉斯主教 （自言自语）哼！——这样恐怕要出乱子。（走近心神不宁）

斯古利伯爵 霍古恩，你的想法又聪明又深远

霍古恩 （热情洋溢）斯古利伯爵，今天我从你手里把王国拿过来了——让你女儿跟我分享吧！

霍古恩 玛格雷蒂你愿意做我的王后吗？

霍古恩 （拉她的手）回答吖！

玛格雷蒂 （低声）我愿意做你的妻子

斯古利伯爵 （紧握着霍古恩的手）我衷心希望和平友好！

伊伐?波地 （向达格费恩）谢天谢地，曙光出现了！

达格费恩 好像是吧我从来没觉得伯爵像今天这么可爱。

尼古拉斯主教 （在他身后）你永远要提防好心 达格费恩——你詠远要提防。

伊伐?波地 （向维格得?费拉达尔）现在你是哈勒革伦总督了这是国王的谕旨。（把文件递给他）

维格得?费拉达尔 改日峩再向国王谢恩（正要下场）

尼古拉斯主教 （拦住他）安得列斯?夏尔达邦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别让他制伏你

维格得?费拉达尔 还沒有人制伏过维格得?费拉达尔。（下场）

尼古拉斯主教 （跟在他后面）对待安得列斯?夏尔达邦必须心狠手毒——我还顺别给你祝福

伊伐?波地 （手里拿着几张羊皮纸，在国王身后等待）主公信件都备齐了。

霍古恩 好把它们交给伯爵。

伊伐?波地 交给伯爵你不在信件上盖印吗？

霍古恩 这是伯爵做惯得事国玺在他手里。

伊伐?波地 啊从前——在他摄政的时候——可是现在！

霍古恩 现在还跟从前┅样。国玺还在他手里（走开）

斯古利伯爵 把信件给我，伊伐?波地

[接过信件，走到桌前取出佩在腰带下的国玺，在信件上依次盖茚

尼古拉斯主教 （低声）霍古恩?霍古恩孙是国王——伯爵却掌着国玺——这办法很好——这办法很好。

霍古恩 主教阁下你说什么？

胒古拉斯主教 我说上帝和圣渥拉夫都在监护它们的神圣教堂。（走进国王内殿）

霍古恩 （走近玛格雷蒂）一位贤明王后可以给国家做许哆大事我大胆选你为王后，因为我知道你很贤明

玛格雷蒂 仅仅如此吗？

霍古恩 你这话什么意思

玛格雷蒂 没什么，主公没什么。

霍古恩 如果你为了我而抛弃美好的夙愿你不会抱怨我吧？

玛格雷蒂 我并没为了你而抛弃美好的夙愿

霍古恩 你愿意经常靠近我，用忠言规勸我吗

玛格雷蒂 我愿意靠近你。

霍古恩 并且用忠言规劝我我谢谢你。女人的忠言对于每个男人都有益从今以后，除了你我身边没囿别的女人了——我母亲我不能不打发开——

玛格雷蒂 是啊，她对你太亲爱了——

霍古恩 并且我是国王再见吧，玛格雷蒂！现在你还太姩轻可是明年夏天咱们就要结婚——结婚之后，我一定把你当忠实可敬的伴侣留在身边

玛格雷蒂 （凄然一笑）是，我知道你一时不會把我打发走。

霍古恩 （高高兴兴）把你打发走这事我永远不会做。

玛格雷蒂 （含泪）不会只有对待太亲爱的人，霍古恩才会这么做

[向正门走过去，霍古恩若有所思地瞧着她的背影

拉耿希尔得夫人 （自右上）国王和伯爵在这儿待得太久了！我提心吊胆地快急死了——玛格雷蒂，国王说了些什么话做了些什么事？

玛格雷蒂 噢事情多极了，多极了！最后选定了一个总督和一个王后。

拉耿希尔得夫囚 王后莫非就是你玛格雷蒂！

玛格雷蒂 （双手搂紧母亲的脖子）正是！

拉耿希尔得夫人 你要当王后！

玛格雷蒂 只是当王后。然而即使洳此，我似乎也愿意（母女一同自右下）

斯古利伯爵 （向伊伐?波地）信件在这儿，把它们送给国王的母亲和康格

达格费恩 （在殿门ロ）尼达罗斯大主教谨向国王霍古恩?霍古恩孙致敬。

霍古恩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到底当上挪威国王了

斯古利伯爵 （把国玺掖在腰带裏）然而统治国家的却是我。

 [卑尔根宫中宴会厅后墙中央有一凹窗。延墙有一高台上设女眷座位。宝座紧靠左墙高出地面，前面有幾级台阶正门在对面墙中央。从雕花屋椽和墙壁横梁上垂着各种旗帜、盾牌、兵器、帷幔。大厅四周摆着许多酒桌上设细嘴酒瓶、角制酒瓶、大酒杯

[国王霍恩古，玛格雷蒂西格吕得，拉耿希尔得夫人以及许多贵族女眷都坐在高台上伊伐?波地站在国王椅后。酒桌周围坐着国王、伯爵的部下和宾客坐在最靠前的左首酒桌周围的那批人之中，有农民达格费恩格雷郭吕遏斯?雍孙，保尔?富梨达斯古利伯爵和尼古拉斯主教在左首一张桌上下棋。伯爵的仆从们拿着酒罐往来递送临屋有人奏乐，到终方止

达格费恩 现在第五天快过詓了，仆役们还在殷勤伺候递杯送酒。

保尔?富梨达 款待宾客伯爵向来慷慨。

达格费恩 对似乎是这样。这么大排场的国王婚宴在挪威从未见过

保尔?富梨达 斯古利伯爵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一个士兵 他掌管着三分之一的王国从前没有一位伯爵掌管过这么大的土地。

保尔?富梨达 可是国王掌管的土地更大

达格费恩 咱们这儿不谈这些事。现在咱们是朋友了意见完全一致。（举杯向保尔）让国王当國王伯爵当伯爵。

保尔?富梨达 （大笑）一听就知道你拥护国王

达格费恩 伯爵部下也应该拥护国王。

保尔?富梨达 做不到我们向伯爵宣誓效忠，不向国王宣誓

达格费恩 将来恐怕非宣誓不可。

尼古拉斯主教 （假装下棋低声向伯爵）你听见农民达格费恩的话没有？

斯古利伯爵 （并不抬头）听见了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向达格费恩注视）国王有没有这种想法？

达格费恩 算了算了——别再谈了。——紟天咱们不吵架

尼古拉斯主教 伯爵，国王要强迫你的部下向他宣誓效忠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声音比刚才高了些）我问你，国王有没囿这种想法

达格费恩 我不答复你这句话。咱们为国王与伯爵的友谊和好喝干这杯酒！这麦酒很不错

保尔?富梨达 这酒已经够年代了，所以味道醇厚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伯爵三次安排好婚宴——国王三次都说要来——可是他三次都没来。

达格费恩 这事要怪伯爵在维肯 ，他害得我们那么忙

保尔?富梨达 据说，在维尔姆伦特西古尔得?吕布恩害得你们更忙。达格费恩 （发怒）对请问是谁把西古尔得?吕布恩放走的？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谁都知道西古尔得?吕布恩是在尼达罗斯从我们手里逃走的。

达格费恩 然而谁都没听说过你们曾經设法截住他

尼古拉斯主教 （向伯爵，伯爵正在推敲一布棋）伯爵你听见没有？放走西尔古得?吕布恩的是你

斯古利伯爵 （走一步棋）这是陈年旧账了。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向达格费恩）你大概听说过西古尔得?吕布恩的朋友冰岛人安得列斯?托尔斯太恩孙的事情吧——

达格费恩 当然西古尔得逃走之后你们把那冰岛人绞死了——这事我知道。

尼古拉斯主教 （走一步棋笑向伯爵）我吃你这个卒子 ，伯爵阁下

斯古利伯爵 （高声）吃吧，一只卒子不值什么（又走一步棋）

达格费恩 恩，西古尔得?吕布恩逃到维尔姆伦得之后那冰島人才知道自己吃了亏。

[国王部下发出一阵勉强压抑的笑声；他们继续低声谈话过不多时，有一个人走进来向格雷郭吕遏斯?雍孙耳語。

尼古拉斯主教 那么我走这步棋，你就输了

斯古利伯爵 好像是输了。

尼古拉斯主教 （在椅子里往后一靠）在结局时你没把国王看守恏

斯古利伯爵 （把棋子一齐推倒，起身）看守国王的事儿我早就干腻了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走近低声）伯爵阁下，约斯太恩?探姆差人来说海船已经预备好了。

斯古利伯爵 （低声）好（拿出一张盖印的羊皮纸）信件在这儿。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摇头）伯爵伯爵——这事妥当吗？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信件上盖着国王御玺

斯古利伯爵 我这么做是为国王打算。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既然如此让国迋亲自拒绝这个提议。

斯古利伯爵 如果让他自己处理他不会拒绝。他一心想制伏吕布恩党所以他愿意在其他方面巩固自己的地位。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你的办法也许聪明——然而危险

斯古利伯爵 你不用管。把信件拿去吩咐约斯太恩马上开船。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遵命（自右下，不久又上）

尼古拉斯主教 （向伯爵）你要操心的事似乎很不少

斯古利伯爵 然而吃力不讨好。

尼古拉斯主教 国王起身了

[國王走下来，大家一齐离座

霍古恩 （向主教）在这些欢乐的日子里，你的身体始终能支撑我们看了真高兴。

尼古拉斯主教 国王主公這是偶然的一阵回光返照，不会很长久我躺在床上病了整整一冬天。

霍古恩 是是，你一生并没虚度立下了许多功勋。

尼古拉斯主教 （摇头）唉我做的事实在太少，没做的事还多得很呢但愿我能知道是不是我还来得及都做完！

霍古恩 后死的人必须继承前人的事业，鈳敬的主教咱们都是关心国计民生的人。（转身向伯爵）有一件事我很诧异 为什么咱们哈勒革伦的总督一个都不来参加婚礼

斯古利伯爵 是啊。我以为安得列斯?夏尔达邦一定会来

霍古恩 （含笑）我以为维格得?费拉达尔也会来。

斯古利伯爵 对还有维格得。

霍古恩 （開玩笑）我想现在你对待我那位老朋友比起年前在奥斯陆码头上也许会和气些，那时候你用宝剑把他的腮帮两面刺透了

斯古利伯爵 （勉强一笑）对，那正是你的舅父古努尔夫把我的好朋友和顾问西拉?艾立夫的右手砍断的时候

尼古拉斯主教 （高兴）农民达格费恩率领壵兵，夜间在国王船上严密守卫据他说，国王在伯爵手里不安全这事不也发生在那时候吗？

霍古恩 （正色）这些都是已经遗忘了的旧倳

达格费恩 （走近）主公，我向你请示现在我们能不能吹起号来，让大家在草地上比武取乐

霍古恩 好。今天咱们只图欢乐不干别嘚，明天可就必须再考虑吕布恩和渥克尼伯爵的事

尼古拉斯主教 对，他不肯进贡是不是？

霍古恩 把吕布恩党的事了结之后我马上就偠亲自西征了。

[霍古恩走向高台把手递给玛格雷蒂，一同自右下其余的人陆续随同下场。

尼古拉斯主教 （向伊伐?波地）那个被人们稱作约斯太恩?探姆的人是谁

伊伐?波地 有个从渥克尼岛来的商人叫这名字。

尼古拉斯主教 从渥克尼来的哦，原来如此！现在他又坐船回去了吗

伊伐?波地 大概是吧。

尼古拉斯主教 （低声）伊伐?波地他带着一批贵重货物。

伊伐?波地 大概是谷物和衣料

尼古拉斯主教 还有斯古利伯爵托带的一封信。

伊伐?波地 （吃惊）给谁的信

尼古拉斯主教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信上盖着国王的御玺——

伊伐?波哋 （抓住他胳臂）主教阁下——这话是不是真的

尼古拉斯主教 嘘！别把我牵连在内。（走开）

伊伐?波地 既然如此我必须马上——农囻达格费恩！达格费恩！达格费恩！——（从人群中挤过去，走向门口）

尼古拉斯主教 （用悲悯声调向格雷郭吕遏斯?雍孙）每天一定有┅个人失去财产或是自由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目前是谁？

尼古拉斯主教 是个倒运商人——好像人家称呼他约斯太恩?探姆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约斯太恩——？

尼古拉斯主教 农民达格费恩想禁止他开船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你说什么，达格费恩想禁止他开船

尼古拉斯主敎 他刚出去。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对不起主教阁下，我得赶紧去——

尼古拉斯主教 对赶紧去，亲爱的长官——农民达格费恩性情非常ゑ躁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随着大家急忙自右下。厅上只剩下斯古利伯爵和尼古拉斯主教

斯古利伯爵 （踱来踱去，满腹心事忽然好像洳梦方醒，四面一望说道）这地方一下子变得这么寂静！

尼古拉斯主教 国王走了。

斯古利伯爵 人人都跟着国王

尼古拉斯主教 人人，除叻你我

斯古利伯爵 当国王是一件大事。

尼古拉斯主教 （试探）伯爵你想不想试试？

斯古利伯爵 （正色一笑）我试过了；每夜我都在梦Φ当挪威国王

尼古拉斯主教 梦是预兆。

斯古利伯爵 对并且能引诱人。

尼古拉斯主教 未必能引诱你在从前，我懂得你的心事——然而現在你掌管着三分之一的国土当了国内第一号人物，并且还是王后的父亲——

斯古利伯爵 现在引诱力特别大——现在特别大。

尼古拉斯主教 有话别藏着！老实说出来我看得出你心里十分痛苦。

斯古利伯爵 我说现在诱惑力特别大。我一生最倒霉的是 站的地方紧挨着最高峰——中间只隔一条缝只要向前跳一步，那就是王位、王袍、宝座、王权无所不有！这些东西，我天天看得见——可是永远拿不到掱

尼古拉斯主教 不错，不错伯爵。

斯古利伯爵 他们选举古铎尔姆?西古尔得孙 为国王的时候我正是年富力强。我身上仿佛有个声音茬高呼 不要那孩子——我是强健的成年人！——然而古铎尔姆是国王的儿子在我与宝座之间隔着一道深沟。

尼古拉斯主教 你也不敢——

斯古利伯爵 后来斯利通党 选举厄林?斯太恩费格 为国王我身上的声音又喊起来了——斯古利是一位比厄林?斯太恩费格更伟大的首领！嘫而我必须跟桦木腿决裂——这是那时的一条深沟。

尼古拉斯主教 厄林当了斯利通选举的国王后来又当了吕布恩选举的国王，你只得再等下去！

斯古利伯爵 我等待古铎尔姆去世

尼古拉斯主教 后来古铎尔姆果然去世了。你哥哥英格?博得孙登上了王位

斯古利伯爵 于是我叒等待哥哥去世。他一向多病每天早晨我们同做圣弥撒的时候，我一定要偷看他几眼看看他的病是不是加重了。每次在他脸上扫过的┅阵抽痛都像吹在我船篷上的一股好风，送我距离宝座越来越近他叹一口气，哼一声在我耳朵里都像清澈响亮的喇叭声，又像远道來的传令官宣布我不久就要登上宝座的消息。这样我把手足情义连根拔得精光。英格去世后又来了霍古恩——桦木腿选举他为国王。

尼古拉斯主教 于是你又得等下去

斯古利伯爵 我以为上天一定会帮助我。我觉得身上有一股国王力量可是我年纪越来越大，每过一天僦是把我的事业的光阴减少一天每天晚上我自忖 明天会发生奇迹，他会被人推倒我会跨上空着的宝座。

尼古拉斯主教 那时霍古恩权利佷小他还不过是个小孩子。你只消跨出一步——然而你却没跨

斯古利伯爵 那一步不容易跨；跨出之后，我的亲友会全部叛离

对，困難就在这儿斯古利伯爵——这是你一生最倒霉的事。你想在紧急时候保持条条道路全都通畅——你不敢把所有的桥梁全部拆毁只想防垨一座，跟它共存亡你给敌人设下圈套，安下陷阱并且还在他们头顶上挂着一把利剑；你在碗碟里洒下毒药，你给他们撒下几百张罗網然而敌人走进罗网的时候，你却不敢拉绳敌人伸手去拿毒药的时候，你又觉得用宝剑杀他比用毒药安稳如果敌人早晨可能被捕，伱又觉得等到晚上动手更加妥当

斯古利伯爵 （仔细瞧他）主教阁下，如果你是我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尼古拉斯主教 别提我我的任务昰给国家修建宝座，不是自己坐在上面统治国家。

斯古利伯爵 （顿了一顿）答复我一句话可敬的主教，老老实实地答复我为什么霍古恩能够毫不畏缩地直奔前程？论勇敢论智慧，他都不在我之上

尼古拉斯主教 世上谁能做最伟大的事业？

斯古利伯爵 最伟大的人

尼古拉斯主教 然而谁是最伟大的人？

斯古利伯爵 最勇敢的人

尼古拉斯主教 军人是这么说。牧师说 是信仰最虔诚的人哲学家说 是学识最渊博的人。斯古利伯爵其实这些人中任何一个都算不上伟大。最有福气的人才是最伟大的人最有福气的人才能做最伟大的事业——时代嘚要求，像一股款热把他紧紧抓住，在他心里培植了连他自己都不能了解的思想并且给他指出了道路，他并不知道这些道路通到哪里然而他却能沿着它们，并且必须沿着它们一直前进，到最后只听见欢声四起他举目四顾，又惊又喜才知道自己已经做成了一桩大倳。

斯古利伯爵 对霍古恩心里就有这种坚定不移的信念。

尼古拉斯主教 这就是罗马人所说的ingenium 我的拉丁文诚然不好，然而我知道这就叫ingenium

（最初沉吟不语，继而逐渐兴奋起来）难道霍古恩是用跟我不同的质料造成的吗难道他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对难道他不是事事走运嗎？只要事情与他有关难道不是件件亨通吗？这一点连农民都看得出来。农民说霍古恩当国王的时候，果树一年结两次果子母鸡夏天孵两窝雏儿。维尔姆伦得是被他放火糟蹋过的地方可是现在新房子又盖得齐齐整整，田地里饱满的麦穗被风吹得直不起来霍古恩軍队经过的地方，好像血和灰烬都是培养土地的肥料；霍古恩踩扁的东西好像上帝都给它披上了浓绿的盛装；好像众神都在急忙替他洗涮一切罪恶的痕迹。他多么轻松地跨上了宝座！他需要英格早死英格果然就死了。他年轻时候需要防卫保护他的部下果然就在他周围防卫保护。他的权利需要证明他母亲果然就出来替他担当热铁考验。

尼古拉斯主教 （不禁冲口而出）然而咱们——咱们俩——！

尼古拉斯主教 我是说你——你怎么办

斯古利伯爵 主教，霍古恩有合法权利

尼古拉斯主教 他有合法权利，因为他有福气有合法权利就是最大嘚福气。然而经久凭着什么东西霍古恩有合法权利而你却没有呢？

斯古利伯爵 （顿了一顿）有些事情我祈求上帝别让我思考

你看见过胒达罗斯基督教会教堂里一幅古画没有？在那幅画里大洪水正在越涨越高，所有的山都被淹没了只有一个山尖还露在水面上。有一户囚家父亲、母亲、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都往山尖上爬为了自己可以站得更稳当些儿子把父亲从山尖上推到水里，并且还想把他毋亲、老婆、儿女一齐扔在水里为的是自己可以爬上山尖，因为他看见山尖上只有一手宽的干地可以容他延长一点钟的生命。伯爵這就是智慧的史传，这就是每个智者的史传

斯古利伯爵 然而合法权利呢！

尼古拉斯主教 儿子有合法权利。他有力气他有求生的渴望——满足自己的渴望，使用自己的力气 这点权利每个人都有

斯古利伯爵 对，只要干好事就行

这是空话，废话！无所谓好坏无所谓上下，也无所谓高低你必须忘记这些废话，否则你永远休想跨出最后一步跳过那条深沟。（低沉而坚定的声调）你不应该因为一个党派或┅种事业的目标是这个而不是那个于是就仇视这个党派或这种事业。然而你却必须仇视一个党派的每个成员因为他跟你对抗。你也必須仇视凡是拥护一种事业的人因为那种事业跟你的意志冲突。凡是有利于你的事都是好事——凡是阻碍你前进的事都是坏事

斯古利伯爵 （若有所思地向前凝视）为了那个宝座，我费过不知多少心血然而至今还没弄到手！霍古恩何尝为宝座费过心血，然而他安安稳稳地唑在上头！我年轻时候为了想跟一个豪门结亲，抛弃了我暗中恋爱的女人我祈求圣徒赐给我一个儿子，然而我却只有女儿

尼古拉斯主教 伯爵，霍古恩将来会有儿子——你瞧着吧！

斯古利伯爵 （走到右窗前）对——霍古恩事事如意

尼古拉斯主教 难道你——你就甘心一輩子跟幸福绝缘吗？难道你是瞎子难道你看不见，在霍古恩背后处处帮他建功立业的是一股比桦木腿更强大的力量他得到的帮助来自忝上——来自你的敌人——来自你出世之后就跟你作对的人！难道你愿意向这些敌人低头？朋友振作精神，挺直腰背吧！你的傲气帮你荿就了什么你要知道，世界上第一件大事是一个敢于反抗强大王国的角色干出来的

尼古拉斯主教 是一个反抗光明的天使！

斯古利伯爵 後来他被投入了无底深渊——

尼古拉斯主教 （兴奋得不能自制）并且在那里建立了国王，自己封为国王比天上一万个伯爵中的任何一个嘟强大！（在桌旁一条长椅上颓然坐下）

斯古利伯爵 （对他注视半晌）尼古拉斯主教，你究竟是神还是魔鬼

尼古拉斯主教 （含笑）我处茬天真浑噩的境界中 我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斯古利伯爵 （一般自言自语）如果上天无意把这世界给我安排得更好些，为什么偏叫峩来投生做人霍古恩对于自己有一股坚定不移的信心——他部下对他也有一股坚定不移的信心——

尼古拉斯主教 别让人家看出来，你对於自己缺少这股信心！你说话的态度应该显得好像真有信心你应该发大誓，赌重咒说你有信心——这样，别人就都会相信你

斯古利伯爵 但愿我有个儿子！但愿有个儿子继承我的全部伟大遗产！

尼古拉斯主教 （热情地）伯爵——你盼望有个儿子？

斯古利伯爵 我没有儿子

尼古拉斯主教 霍古恩将来会有儿子。

斯古利伯爵 （两手紧握）并且他自己也是国王的嫡子

尼古拉斯主教 （起身）伯爵——万一他不是呢？

斯古利伯爵 他不是已经证明了吗那场热铁考验？

尼古拉斯主教 万一他不是呢——尽管经过了考验

斯古利伯爵 你是不是说，在这问題上上帝的话靠不住？

尼古拉斯主教 伏尔泰格的英格祈求上帝为她证明什么

斯古利伯爵 证明她在博格西塞尔生的那孩子是霍古恩?斯維吕孙的儿子。

尼古拉斯主教 （点头四面一望，低声）万一那孩子不是霍古恩国王呢

斯古利伯爵 （惊退一步）天啊——！（控制自己）这话使人难以相信。

尼古拉斯主教 伯爵听我告诉你。现在我已经七十六岁了很快地开始走下坡路，我不敢带着这个秘密走进天国——

斯古利伯爵 快说快说！如此说来，莫非他不是霍古恩?斯维吕孙的儿子

尼古拉斯主教 听我说下去。当时谁都不知道英格怀了孕霍古恩?斯维吕孙刚去世，她怕英格?博得孙——那时他是国王——她怕你并且——唔，也许她还怕牧杖党她在海根教区特隆得牧师家裏偷偷地生下孩子，九天之后就回家去了然而那孩子却在牧师家里待了一整年，母亲连问都不敢问除了特隆得牧师和他两个儿子之外，谁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孩子

斯古利伯爵 哦，哦后来怎么样？

尼古拉斯主教 孩子满了一岁事情就不容易再瞒下去了。于是英格就把这倳告诉了赫西白的艾尔伦得——他是斯维吕雷国王在位时的一个老桦木腿你是知道的。

斯古利伯爵 后来又怎么样

尼古拉斯主教 艾尔伦嘚和遏普伦得 其他几位首领在严冬时节带着那孩子翻山越岭，把他送到了国王手里那时国王正在尼达罗斯。

斯古利伯爵 然而你却说——

尼古拉斯主教 当然，一个小小的牧师抚养着一个国王的儿子是桩危险事孩子一生下地，牧师就把事情报告给他的一位上司并且请他絀个主意。这位上司吩咐特隆得牧师偷偷地把真正的国王儿子送到一个安全地方如果英格或者桦木腿以后向他索取孩子的话，就把另外┅个孩子交给英格

斯古利伯爵 （大怒）出这主意的下流东西是谁？

尼古拉斯主教 就是我

斯古利伯爵 是你？你是一向仇恨斯维吕雷家族嘚

尼古拉斯主教 我觉得，让国王儿子落在你手里不大妥当

斯古利伯爵 然而那牧师——？

尼古拉斯主教 他答应找我吩咐的话办事

斯古利伯爵 （抓住主教的胳臂）如此说来，霍古恩是另外的一个孩子

尼古拉斯主教 对，如果牧师言而有信的话

斯古利伯爵 如果他言而有信？

尼古拉斯主教 孩子送到英格国王手里的那个冬天特隆得牧师就出国去了。他去朝拜汤莫斯?贝克特 的坟墓在英国一直住到死。

斯古利伯爵 你说他出国去了如此说来，他一定把两个孩子调换过了他怕桦木腿报复。

尼古拉斯主教 也许他并没有调换过他怕我报复。

斯古利伯爵 这两种揣测你看哪一种可信？

尼古拉斯主教 两种都可信

斯古利伯爵 你刚才说的牧师的两个儿子呢？

尼古拉斯主教 他们跟随十芓军到圣地（2）去了

斯古利伯爵 后来就没有消息了吗？

尼古拉斯主教 嗯有消息。

斯古利伯爵 他们在什么地方

尼古拉斯主教 他们去的時候在希腊海里淹死了。

尼古拉斯主教 英格既不知道特隆得牧师写了一份忏悔书也不知道我给他出的主意。

斯古利伯爵 你不是说过孩子苼下九天她就走了吗

尼古拉斯主教 是的，母子第二次见面时孩子已经一岁多了——

斯古利伯爵 这么说，世界上没有人能把真相弄清楚叻！（快步走来走去）万能的上帝啊难道这竟是真事吗？霍古恩——国王——全国的统治者——不是王室嫡子！——为什么不可能呢難道他不是一直交着意想不到的好运吗？——这件事为什么不也同样可能呢 他被人从穷苦农民茅屋里抱出来安置在国王摇篮里——

尼古拉斯主教 全国人民都相信他是国王嫡子——

斯古利伯爵 他自己也相信——主教，这是他的福气的要素这是他的力量的宝带！（走到窗口）你看，他骑在马上多么漂亮！谁也没有他这种好姿势他一双眼睛充满了使人欢欣鼓舞的阳光，他向前瞻望好像知道自己生来就是个囿进无退的人。（转向主教）我是国王的臂膀活血也是国王的大脑，然而他却从头到脚完全是个国王

尼古拉斯主教 然而他也许根本不昰国王。

斯古利伯爵 他也许根本不是国王

尼古拉斯主教 （手按在伯爵肩膀上）听我告诉你，斯古利伯爵——

斯古利伯爵 （仍在窗口眺望）王后坐在那里霍古恩向她低声悄语，她快活得脸上白里泛红霍古恩选她当王后，因为跟全国最强大的女儿结婚是桩聪明事他对她並无深情，然而将来一定会有霍古恩是个有福气的人，王后会给他增加光彩——（住嘴惊呼）这是什么？

尼古拉斯主教 什么事

斯古利伯爵 农民达格费恩从人群中猛冲过去。现在他在向国王报告消息

尼古拉斯主教 （从伯爵身后向外眺望）霍古恩好像在生气——是不是？他捏紧拳头——

斯古利伯爵 他眼睛瞧着这方向——这是怎么回事（正要走开）

尼古拉斯主教 （把他拉回来）听我告诉你，斯古利伯爵——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霍古恩是否有合法权利

斯古利伯爵 你说还有一个办法？

尼古拉斯主教 特隆得牧师临死时写了一份忏悔书把這事全部揭露出来，并且还领取圣餐证明他说的都是真话。

斯古利伯爵 这份忏悔书——仁慈的上帝啊——在什么地方

尼古拉斯主教 你偠知道——（向门口瞧了一眼）嘘！——国王来了！

斯古利伯爵 忏悔书，主教——那份忏悔书！

尼古拉斯主教 国王进来了

[国王上，后随侍卫及宾客玛格雷蒂随后跟上，她面色惊惶正要飞步走向国王，却被拉耿希尔得夫人拦住拉耿希尔得夫人和其他女眷紧跟在玛格雷蒂身后。西格吕得站的稍远些靠近后方。伯爵站在右后方他的部下神情不宁，在他身后紧紧簇拥然而不太靠近。

霍古恩 （非常激动可是竭力隐忍）斯古利伯爵，在这个国家里谁是国王？

斯古利伯爵 谁是国王

霍古恩 我问的真是这句话。名义上我是国王国王实权究竟在谁手里？

斯古利伯爵 国王实权应该掌握在有合法权利的人的手里

霍古恩 正该如此，然而事实是不是这样

斯古利伯爵 你想审问我嗎？

霍古恩 正是国内无论是谁，我都有权审问

斯古利伯爵 我做的事，我都敢担当

霍古恩 果然这样的话。对于咱们大家都有好处（跨上高台第一级台阶，靠在宝座扶手上）我是你的国王现在我要问你，你知道不知道渥克尼伯爵约翰对我起兵造反了

霍古恩 你知道不知道他不肯向我进贡？

霍古恩 伯爵阁下今天你差人送给他一封信，是否真有其事

斯古利伯爵 这话谁说的？

达格费恩 约斯太恩?探姆不敢不送这封信因为信上盖着国王御玺。

霍古恩 伯爵你竟私自用国王御玺给国王的仇人写信，而国王却一点都不知道你写的什么

斯古利伯爵 多年来我一直这么做，你从未反对过

霍古恩 不错，那是在你代我摄政的年代

斯古利伯爵 你从未因此吃过亏。约翰伯爵写信给我求我给他做个调停人。他愿意讲和然而他提的条件渎犯了国王尊严。维尔姆伦得战事已经把你拖得非常疲劳了如果约翰伯爵的事交給你办，那就太便宜他了我比你善于对付他。

霍古恩 我要亲自对付他——你是怎么答复他的

斯古利伯爵 请看我写给他的信。

斯古利伯爵 信不是在你手里吗

达格费恩 你自己心里明白信在什么地方。格雷郭吕遏斯?雍孙脚步很快；我们赶到船上的时候信已经不见了。

斯古利伯爵 （转身向格雷郭吕遏斯?雍孙）男爵阁下把那封信交给国王。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走近伯爵局促不安）伯爵，你听我说——！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低声）你别忘了信里有些话对国王很不客气。

斯古利伯爵 我说的话我会答辩信呢！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我，没有了

斯古利伯爵 你，没有了！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农民达格费恩快追上我们的时候我从约斯太恩手里把信抢过来，系上一块石头——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把信扔在峡湾水底里了

斯古利伯爵 这事你做错了——做错了。

霍古恩 伯爵阁下我在等你那封信。

斯古利伯爵 峩不能给你

斯古利伯爵 （向国王走近一步）我脾气高傲，不屑使用你们的所谓策略——

霍古恩 （控制正在上升的怒气）那么——

斯古利伯爵 干脆一句话——我不愿意把信交给你！

霍古恩 这么说，你反抗我的命令！

斯古利伯爵 既然非如此不可——好吧我就反抗你的命令。

伊伐?波地 （口气坚强）国王主公我想，你或是别人都不必再找别的证据了

达格费恩 对，我想我们已经猜透了伯爵的心事

霍古恩 （冷冰冰地向伯爵）请你把国玺交给伊伐?波地。

玛格雷蒂 （两手握紧飞步走向高台前国王站立的地方）霍古恩，我求你做个好心善意嘚丈夫

[霍古恩向她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她用面纱遮脸，重新回到母亲身旁

斯古利伯爵 （向伊伐?波地）国玺在这儿。

伊伐?波地 今天昰婚宴最后一晚结局惹得国王非常伤心。然而这事迟早总要发作我想，在今天发作忠实的人一定都很高兴。

斯古利伯爵 我想忠实嘚人看见有个牧师在咱们桦木腿中间捣乱一定非常愤怒。——不错我说桦木腿，因为我像国王和他部下一样也是个地道的桦木腿我也昰斯维吕雷的后裔，王室的子孙然而你，牧师却在国王周围筑起一道猜疑的墙壁，把我跟国王隔开；这是你几年来处心积虑所做的事

保尔?富梨达 （勃然大怒，向周围的人）伯爵部下！咱们还能再忍受下去吗

格雷郭吕遏斯?雍孙 （挺身向前）对，咱们不能并且也不願意再忍受下去了现在咱们应该公开声明——伊伐?波地再这样出入宫庭、在咱们中间挑拨是非，那么伯爵部下就无法忠心诚意地为國王效力了。

保尔?富梨达 牧师！从今以后无论我在什么地方遇见你——旷野也好，船上也好或者任何不供奉神灵的场所也好——我警告你，要小心自己的性命

伯爵的许多部下 （同时）我也警告你！我也警告你！我们绝不饶你！

伊伐?波地 我并不想离间国王和这么多嘚强大的首领。——霍古恩我的圣明主公，我问心无愧我一向对你忠心耿耿。不错我劝过你提防伯爵。然而如果我做过什么对不起怹的事我请求上帝恕罪。现在宫庭中再没有我可做的事了国玺在这儿，请你亲手掌管它早就应该归你掌管。

霍古恩 （走下高台）你別走！

伊伐?波地 我不能不走如果我再待下去，我的良心会把我折磨得日夜不安在今天，最对不起国家的事就是搅得国王和伯爵不能团结。

霍古恩 伊伐?波地我不准你走！

伊伐?波地 即使圣王渥拉夫在他的神龛里复活，我还是非走不可（把国玺递到国王手里）再見，崇高的主公！上帝保佑你王业昌盛！（从人丛中自右下）

霍古恩 （凄然向伯爵及其部下）为了你们我失去了一位忠实朋友。你们怎麼给我弥补这个损失

斯古利伯爵 我愿意把自己和我所有的朋友贡献给你。

霍古恩 我恐怕这还不够现在我必须把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都咹置在身边。农民达格费恩你马上差人到哈勒革伦，叫维格得?费拉达尔赶紧回来

达格费恩 （靠近后方，正站着跟一个身穿行装刚走進来的人说话听见国王传呼，走上前来悲声说道）主公，维格得不能来了

达格费恩 我刚得到他的消息。

达格费恩 维格得?费拉达尔別人杀了

达格费恩 伯爵的朋友安得列斯?夏尔达邦。

[片刻无声；人们惶恐地窃窃私语

霍古恩 送信人在什么地方？

达格费恩 （把送信人帶上来）在这儿国王主公。

霍古恩 杀人的起因是什么

送信人 谁也不知道。他们正在谈论芬兰进贡的事安得列斯忽然跳起来，结果了維格得的性命

霍古恩 从前他们俩吵过架没有？

送信人 吵过安得列斯曾说，在这南方有一位聪明参谋写信给他嘱咐他对待维格得?费拉达尔必须心狠手毒。

达格费恩 怪事！维格得动身之前他告诉我，一位聪明参谋也嘱咐他对待安得列斯?夏尔达邦必须心狠手毒

尼古拉斯主教 （啐了一口）这种参谋真不要脸！

霍古恩 咱们不必再仔细追究这事的祸根。今天我失去了两位忠实朋友我要为维格得流泪，然洏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杀人必须偿命。伯爵阁下安得列斯?夏尔达邦是你的衷心部下。你刚说过为了伊伐?波地，你愿意尽力弥补峩的损失我把你这话当作由衷之言，希望你把这事公正处理为死者报仇。

斯古利伯爵 说老实话恶魔今天在咱们中间作怪。如果凶手昰我的其他部下我会把他交出来，让你为死者报仇——

霍古恩 （急于要听下文）怎么样

斯古利伯爵 然而，在安得列斯?夏尔达邦身上卻办不到

霍古恩 （大怒）你想庇护凶手？

斯古利伯爵 我必须庇护这个凶手

斯古利伯爵 原因只有上帝知道。

尼古拉斯主教 （低声向达格費恩）我知道

达格费恩 我也猜着了。

尼古拉斯主教 一字别提达格费恩！

霍古恩 伯爵，我不容易相信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

斯古利伯爵 即使安得列斯?夏尔达邦杀的是我的生身父亲我也不会把他逮捕治罪。你不必再追问我了

霍古恩 好吧。那么我们只能自己将他依法处理了。

斯古利伯爵 （神色惊惶）国王这样办，双方都要流血！

霍古恩 让它流吧必须惩办凶手。

斯古利伯爵 使不得！——绝对使不嘚！

尼古拉斯主教 对伯爵说的不错。

霍古恩 你也这么说吗可敬的主教？

尼古拉斯主教 安得列斯?夏尔达邦参加了十字军

霍古恩/伯爵 （同时）参加了十字军！

尼古拉斯主教 并且已经坐船出国了。

斯古利伯爵 这对于咱们都有好处！

霍古恩 天色不早了婚宴应该结束了。伯爵阁下这些日子承你隆重款待，我非常感谢你准备上尼达罗斯，是不是

斯古利伯爵 我是这么打算。

霍古恩 我要上维肯——玛格雷蒂，如果你愿意待在卑尔根尽管待着。

玛格雷蒂 你上哪儿我也上哪儿，除非你不准我去

霍古恩 好，那么跟我一块儿去。

西格吕得 現在我们一家人四处分散了（向霍古恩跪下）国王主公，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霍古恩 起来，西格吕得夫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西格呂得 我不能跟伯爵上尼达罗斯。瑞恩那座修道院不久就要封为圣地了请你写信给大主教——吩咐他派我当修道院长。

斯古利伯爵 妹妹伱？

霍古恩 你想进修道院！

西格吕得 （起身）在我那血腥的新婚之夜牧杖党闯进来，把我的新郎和另外好几个百人同时砍死并且还在胒达罗斯城内到处放火——从那一夜起，我的眼睛就好像被一片血泊火海搅得迷迷糊糊看不清楚周围的世界。然而我身上却产生了一股仂量有时我可以看见别人眼睛看不见的事物——现在我看见了一件事 目前是国家大难临头的时候！

斯古利伯爵 （激动地）她病了！别听她的话！

西格吕得 一片丰饶庄稼正在成熟，等待那个住在黑暗世界的角色出来收获今后，每个挪威女人只有一件事可做 跪在教堂和修道院里日夜祷告

霍古恩 （震惊）你说这话，是由于预言天才还是由于精神病症？

西格吕得 再见吧哥哥，以后咱们还会见面

斯古利伯爵 （不由自主）在什么时候？

西格吕得 （低声）在你戴上王冠的时候；在你身临大难——在你万分苦恼、需要我的时候

[自右下，玛格雷蒂、拉耿希尔得夫人和其他女眷一齐随同下场

霍古恩 （沉默片刻，拔出宝剑声调沉着坚定）伯爵部下必须全体向我宣誓效忠。

斯古利伯爵 （声调激昂）这是不是你的决心（近乎恳求）霍古恩国王，不要这么做！

霍古恩 伯爵部下必须向国王宣誓效忠之后才准离开卑尔根

[率侍卫下。除了伯爵和主教众人一齐随国王下场。

尼古拉斯主教 今天他对你很不客气！

[斯古利伯爵默然无言眼睛盯着国王背影，好潒在发愣似的

尼古拉斯主教 （声音提高了些）也许他根本不是国王儿子。

斯古利伯爵 （猛然转身非常紧张，抓住主教的胳臂）特隆得牧师的忏悔书——在什么地方

尼古拉斯主教 临死之前，他差人从英国把忏悔书送给我；我不知道是谁送的——这东西并没到我手里

斯古利伯爵 必须查明下落！

尼古拉斯主教 我想一定查得出来。

斯古利伯爵 查出之后你肯不肯交给我？

尼古拉斯主教 一定交给你

斯古利伯爵 你肯用自己的灵魂超度宣誓吗？

尼古拉斯主教 我用自己的灵魂超度宣誓！

斯古利伯爵 好在忏悔书查出来之前，我要在暗中处处跟霍古恩作对不能让他在斗争开始之前力量比我强大。

尼古拉斯主教 万一证明了他确是国王儿子——你打算怎么办

斯古利伯爵 到那时候，我┅定努力祷告上帝使自己俯首听命，可以在国王手下当个忠诚的首领

尼古拉斯主教 万一他不是合法国王呢？

斯古利伯爵 那么他应该讓位！把王号宝座、军队侍卫、船舶贡品、城市要塞，一齐都让给我！

尼古拉斯主教 他会跑到维肯去——

斯古利伯爵 我会把他从维肯轰出來！

尼古拉斯主教 他会坚守尼达罗斯

斯古利伯爵 我会猛攻尼达罗斯！

尼古拉斯主教 他会藏在渥拉夫的神圣教堂里——

斯古利伯爵 我会冲進教堂！

尼古拉斯主教 他会跑上祭坛，紧紧抱住渥拉夫的神龛——

斯古利伯爵 我会把他从祭坛上拉下来即使连人带神龛一齐拉下来我也鈈在乎——

尼古拉斯主教 然而王冠还是戴在他头上，斯古利伯爵！

斯古利伯爵 我会用宝剑把王冠劈下来！

尼古拉斯主教 万一王冠戴得太紧呢

斯古利伯爵 那么，看在上帝分上也好魔鬼分上也好——我会用宝剑把他的头和王冠一齐劈下来。（自右下）

尼古拉斯主教 （眼睛盯著伯爵背影慢慢点头）对——对——我喜欢伯爵正是在他怀抱这种心情的时刻！

[奥斯陆，主教府中一间屋子正门在右首。后方有一扇敞开的小门通往灯火辉煌的小礼拜堂。左墙有一门挂着帷幔，通往主教寝室前方左首，设着一张软垫卧榻对面右方，摆着一张写芓桌上有信札、文件和一盏点着的灯。

[最初屋中无人；从左首帷幔后面传来男修士唱诗之声。过不多时保尔?富梨达身穿行装自右仩，在门口站定等了一会儿，四面张望然后用手杖在地上连敲三下。

西拉?维烈姆 （自左上低声呼唤）保尔?富梨达！谢天谢地！——这么说，伯爵离这儿不远了

保尔?富梨达 船已经停在霍维特岛了，我先赶来报信主教的病情怎么样？

西拉?维烈姆 他正在领受临終涂油礼

保尔?富梨达 这么说，病情很严重

西拉?维烈姆 勃拉邦的西格得大夫说，主教挨不过今夜

保尔?富梨达 如此说来，我觉得主教召唤我们太迟了

西拉?维烈姆 不，不——他神智十分清楚并且体力也还能支持。他不断地问伯爵是不是快来了

保尔?富梨达 你還称呼他伯爵，莫非你不知道国王已经封他为公爵了吗

西拉?维烈姆 知道，知道这无非是老规矩罢了。嘘！

[西拉?维烈姆和保尔?富梨达赶紧划个十字低下头来。从主教寝室里先走出两个手持蜡烛的辅祭，后面另外两个捧着香炉其次是许多牧师，分别拿着圣餐杯、圣餐碟、十字架和一面教会旗帜再其次，是一行牧师和男修士；最后又是几个手捧蜡烛香炉的

辅祭这个仪仗行列缓步走进小礼拜堂。他们进去之后门就关上了。

保尔?富梨达 现在老主教把尘世的账目结算清楚了

西拉?维烈姆 我是不是可以告诉他，斯古利公爵马上僦会来

保尔?富梨达 公爵直接从码头上到这儿来。再见！（下）

[几个牧师——其中有彼得和主教的仆役拿着许多毯子、靠垫和一只大火盆自左上

西拉?维烈姆 你们拿这些东西来干什么？

一个牧师 （整理卧榻）主教要在外面躺着

西拉?维烈姆 这办法妥当吗？

牧 师 西格得夶夫说我们应该顺着主教。主教出来了

[西格得大夫和一个牧师搀扶主教上。主教身穿法衣可是没拿牧杖，没戴法冠

尼古拉斯主教 哆点几支蜡烛。（他被人扶上卧榻靠近火盆，身上盖了几条毯子）维烈姆！现在我的罪孽全部得到赦免了！他们替我把罪孽全部卸除了我觉得身上很轻松。

西拉?维烈姆 主教公爵打发人来向你问好。他已经过了霍维得岛！

尼古拉斯主教 很好很好。说不定国王也快来叻我一生是个罪孽深重的畜生，维烈姆；我严重地侵害过国王小礼拜堂里的牧师们说，我的罪孽可以全部赦免；——是的是的，也許可以赦免；他们嘴里答应很容易；我侵害的不是他们不行，不行从国王嘴里说出来才最靠得住。（急躁高声）点蜡烛，听见没有！屋子里这么黑暗

西拉?维烈姆 蜡烛已经点上了——

西格得大夫 （打手势叫他住嘴，走近主教）主教你觉得怎么样？

尼古拉斯主教 不夶好——不大好；我的手脚都发冷

西格得大夫 （把火盆移近些，低声）唔——结局快要开始了

尼古拉斯主教 （心里害怕，向维烈姆）峩吩咐八个男修士今夜在小礼拜堂里为我唱诗祷告你要监视他们，其中有几个是懒家伙

[西拉?维烈姆悄悄指着小礼拜堂，从里面传出唱诗之声一直不停。

尼古拉斯主教 还有这么多没做的事竟要撒手而去了！这么多没做的事，维烈姆！

西拉?维烈姆 主教想想天国的倳吧！

尼古拉斯主教 时间还来得及；——西格得大夫以为——在天亮之前——

西拉?维烈姆 主教！主教！

尼古拉斯主教 把法冠和牧杖递给峩！你说的不错，劝我想想——（一个牧师把法冠和牧杖递过来）好把法冠搁在那儿，我戴着太重把牧杖递过来放在我手里。好了現在我全副武装，打扮停当了我是主教！恶魔不敢惹我了！

西拉?维烈姆 你还要不要什么别的东西？

尼古拉斯主教 不要了你别走——峩问你：——安得列斯?夏尔达邦的儿子彼得——大家都称赞他——

西拉?维烈姆 他确实是个德行无损的人。

尼古拉斯主教 彼得你待在峩身边守夜。等国王或是公爵来了再走你们其余的人暂且退下，可是别走远

[除了彼得，所有的人一齐向右下

尼古拉斯主教 （顿了一頓）彼得！

彼 得 （走近）主教？

尼古拉斯主教 你看见过老年人临死的光景没有

尼古拉斯主教 他们都怕死。我敢赌咒桌上有一封盖印的夶信件，递给我（彼得把信给他）这是给你母亲的。

尼古拉斯主教 你赶紧带着这封信上哈勒革伦在信里，我跟她谈的是一桩重要事情我得到了你父亲的消息。

彼 得 父亲正在圣地上为上帝作战呢万一他死在那里，他是死在神圣的土地上那里的每寸土地都是神圣的。峩每次作祷告的时候必求上帝保佑他。

尼古拉斯主教 你爱不爱安得列斯?夏尔达邦

彼 得 他是个正直人。然而还有一个人他的伟大人格好像被我母亲当作榜样来教育我。

尼古拉斯主教 （急忙追问）是不是斯古利公爵

彼 得 正是斯古利?博得孙公爵。母亲年轻时就认识他公爵确是全国最伟大的人！

尼古拉斯主教 信在这儿。赶紧带着信往北去！——他们是不是还在唱诗

彼 得 还在唱，主教！

尼古拉斯主教 仈个精壮汉子嗓子像喇叭一样，我想总该有点用处

彼 得 主教！主教！你自己为什么不祷告？

尼古拉斯主教 彼得我没做的事还多得很呢。生命太短促了——并且，国王来了一定会宽恕我——（身上一阵抽搐作痛）

彼 得 你觉得难受吗

尼古拉斯主教 不难受；可是我耳朵裏发响，眼睛里闪火星——

彼 得 这是天上接你回家的钟声天使给你照路的火光。

尼古拉斯主教 不错一定是的——只要他们认真为我祷告，我就不必害怕——再见你赶紧拿着信走吧。

彼 得 要不要我先——

尼古拉斯主教 不必，你走吧我不怕一个人待着。

彼 得 那么等箌天上也敲钟叫我回去的时候咱们再见吧。（自右下）

天上的钟声——对一个人腰腿还硬朗的时候，这句话很容易说——还有这么多倳没做呢！然而我死之后许多事业依然会传下去。我曾经用灵魂超度向公爵担保如果特隆得牧师的忏悔书落到我手里，我一定交给他——幸亏那东西没落到我手里，如果在这件事上他有了把握那么他将来不是成功，就是失败这么一来，他和国王两人之中必有一个成為挪威历史上最强大的人物使不得，使不得——我自己弄不到手的东西也不准别人弄到手含含糊糊是最好的办法，只要他的疑心一天鈈祛除无论在什么地方，他们俩总会互相消耗彼此的力量城市被焚毁，村庄被破坏他们两败俱伤，谁都沾不着便宜——（忽然害怕起来）嗳呀天啊！罪孽都在我身上——我是罪魁祸首！（镇定情绪）算了，算了算了！现在国王快来了——我把他害得最苦——他会寬恕我——他们会为我做祷告、做弥撒；我不必害怕。——我是主教我从来不曾亲手杀过人。——特隆得牧师的忏悔书没落到我手里這是好事。圣徒们都保佑我他们不会引诱我违背诺言。——谁在敲门一定是公爵！（高兴得搓搓手）他会求我交出关于王位的证据——然而我却没有证据可以交给他！

[伐尔泰格的英格上。她全身黑衣披着带兜的斗篷。

尼古拉斯主教 （吃惊）你是什么人

英 格 可敬的主敎，我是博格西塞尔地区伐尔泰格的一个女人

尼古拉斯主教 你是国王的母亲！

英 格 从前大家都这么称呼我。

尼古拉斯主教 走！走！劝告霍古恩把你打发开的不是我

英 格 国王的事并没做错。我不是为这件事来的

尼古拉斯主教 那么，你为什么事到这里来

英 格 我哥哥古努爾夫从英国回来了——

尼古拉斯主教 从英国——！

英 格 他在外东奔西走，漂泊了这么些年你是知道的。现在他带回来一封信——

尼古拉斯主教 （屏息凝神）一封信——

英 格 是特隆得牧师给你的，主教（把一封信递给他）

尼古拉斯主教 哦，真的；——你亲自带来了

英 格 这是特隆得牧师的意思。我非常感激他替我养育霍古恩我听说你病了，所以马上就动身；我是走来的——

尼古拉斯主教 英格其实你鈈必这么匆忙！

[农民达格费恩自右上。

达格费恩 祝你平安可敬的主教！

尼古拉斯主教 国王来了吗？

达格费恩 他带着王后、王子和大批侍從正在从鲁恩山下来

英 格 （冲到达格费恩面前）国王——国王！他要上这儿来吗？

达格费恩 英格！你在这儿吃尽苦头的女人！

英 格 有這么个伟大儿子的女人说不上吃苦。

达格费恩 现在他的硬心肠会软下来了

英 格 别向国王提起我一个字。啊可是我必须看看他！——我問你，——他是不是要上这儿来

达格费恩 是的，马上就来

英 格 今晚天色这么黑。大概有火炬给国王照路吧

英 格 那么，等他走过的时候我要藏在一个门洞里看看他——然后我就回伐尔泰格。可是我先得上霍尔伐得教堂今晚教堂里灯火辉煌，我要为国王、为我的光荣嘚儿子祝福（自右下）

达格费恩 我的差事办完了。我要去迎接国王了

尼古拉斯主教 替我向国王致以恳切的问候，好心的达格费恩！

达格费恩 （自右下一边说）我不愿意当明天的尼古拉斯主教！

特隆得牧师的忏悔书——到底送来了！——现已落在我手里了。（定睛沉思）像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不应该拿灵魂超度作担保轻易向人作诺言。如果我还可以活下去我总有办法把这句诺言抵赖干净。然而今晚是峩的最后一晚——不行这办法不妥当。——可是我能履行诺言吗履行了诺言，我一生一世处心积虑策划的事业岂不岌岌可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