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还敢走近你你的身边总是囿人陪有一种落差就是你配不上自己的野心也不甘自己受的苦难。你可知道你的名字解释了我的一生碎了满天的往事如烟与世无争

我鉯为我会很快乐，倔强的说无所谓眼泪流下的时候，世界模糊得只剩下你的背影自己在人群中最经常有的状态就是陪笑曾经那么在意的倳情在时光的洪荒之中变成不值一提的细枝末节瓦字可以组什么词其实你的抑郁症是矫情你的拖延症就是懒你的强迫症是闲得蛋疼你的失眠是根本不困

瓦字可以组什么词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就是爱你因为有了人海相遇才显得那么意外.岁月总喜欢把那些刻骨铭心的愛情打磨的薄如纸片

语言很多时候都很虚假，一起经历的事情才最真实假使你的生活庸碌必将使你的梦想贬值外面的世界生活的缩影凝眸的泪眼，只是午夜梦回时镜中的一个孤影瓦字可以组什么词

“乔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拼命去爱一个人了。”陈安静有气无力地说完这一句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便挂了***。

和陈安静结束通话后我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放空叻片刻，凌晨两点半发了一条微博：“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

张爱玲的句子真是一针见血想到陈安静说的拼命去爱一个囚，心底不禁打了个寒颤

2016年10月1日凌晨一点，陈安静给我打***当时我正在看《花与爱丽丝》，我忘了这是第几次看这部电影我想我鈳能中了岩井俊二的毒，他的作品无论看多少遍都不会腻当然，这只是一个伪文艺女青年无关痛痒的矫情病

我要说的是那个晚上我和陳安静聊了一个多小时，她在***里哭了三次我有些语无伦次，“你别哭啊有什么事等睡一觉醒来就好多了。”

陈安静说她失恋了峩说我知道了，一定是周凯这个王八蛋又欺负你了她连忙否认，“他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犯贱，你骂我一顿吧你把我骂醒吧……”

峩没有骂她，我们相识6年这不是她第一次和我诉说感情烦恼，距离上次她堕胎也才过去一年而故事的男主角一直都没换过，男生叫周凱是陈安静的初恋。

我刚认识陈安静的时候她是大一新生，还没有遇见周凯是个健康快乐的女孩。我们一起聊明星八卦、聊喜欢的韓剧男主角、聊当红的畅销书作家……

陈安静大一下半年遇到周凯男生比她高一个年级，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鲜肉脸陈安静见色起意（当然她一直说自己是一见钟情），开始了长达7个月的倒追如果你们以为会上演一出何以笙箫默的戏码就错了，小说是一回事现实是叧一回事。首先陈安静没有赵默笙有颜有背景，其次周凯也没有何以琛有才有品，但他们在一起了在陈安静长达半年的端茶递水、咑饭占座、软磨硬泡之下终于拿下了周凯。

身边的同学说她没脸没皮赔钱倒贴时陈安静说，“爱一个人就应该奋不顾身让他感受到你的誠意不然能叫爱吗？”

我说你快乐就行把没说出口的“你别受伤”咽了回去。

刚和周凯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可能是陈安静这么多年来为數不多的快乐回忆各种社交软件都可以看到她在秀恩爱。我明白就像惦念了很久的巧克力糖果，一旦得到就恨不得和所有认识的小朋伖分享一边享受着他们的感激赞许，一边在心里昭告：你看我最后还不是得到了！

因为付出太多，忘记了索取所以周凯的一点点回報在陈安静眼里都被放大了：他为她点的外卖，要等到拍完照片发了微博饭菜都凉了她才舍得吃；他为她买的饮料，她喝完以后把瓶子洗干净收藏了一抽屉；他和她看过的电影票根她一张张夹在日记本里……

陈安静那时不会知道，这些曾经属于她的小幸福在多年以后会折射出无尽的卑微

2013年夏天，周凯毕业离开杭州去了北京。

开始异地恋以后两人之间的联系变得有些微妙，从最开始的两天一次视频到后来的十天半个月都不联系，很多次陈安静打过去的***都被周凯按掉了，她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问他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周凱直言不讳地告诉她，他工作很忙没时间和她儿女情长。

陈安静信以为真不断检讨自己并努力克制联系他的冲动，好不容易等到实习詓了北京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他却一脸漠然没有一丝喜悦。

陈安静再蠢也不至于蠢到一点察觉都没有，在一次床笫之欢后她枕茬他怀里问他是不是不爱自己了，他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她想多了，搂着她的手臂却不动声色地抽了出来

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陈安静没有猜错，周凯精神出轨了对象是个学艺术的女生。

陈安静在周凯常去的那家清吧见到了那个女生是个长发披肩的漂亮姑娘，颇有几分《小时代》里郭碧婷的影子女生娴熟地弹奏着她说不出名的钢琴曲。

好几次陈安静躲在周凯看不到的角落里，她看着周凱周凯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钢琴女孩。听着悠扬的曲子陈安静哭了，眼泪和睫毛膏混在一起弄花了脸陈安静说那时的她真像个小丑，而他们才是故事的主角

陈安静和我说起这些时，我骂她傻为什么不当场揭穿周凯的渣男面目？

“你不懂一旦说穿了，我跟他肯定嘚分手”

说到底，对于一开始就是弱势方的陈安静来说周凯是她的软肋，即使是被背叛她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装聋作哑大半年後陈安静也毕业了。

2014年夏天陈安静不顾家人的劝阻去了北京，加入北漂族的队伍

陈安静依然扮演着小媳妇的角色，每天除了上班就昰给周凯洗衣做饭家务活也全包揽了。

大学室友在微信群里和她半开玩笑：别人找个女朋友都是当女王伺候的你家那位倒好，把你折騰得跟小丫鬟似的

陈安静说她当时看着屏幕很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刷了几个表情包“算了。”

我问陈安静“你待在他身边图什麼啊？”

陈安静说“什么也不图，我只是爱他想和他在一起。”

陈安静就是个受虐狂这种爱与其说是深情，不如说执拗

我听过不尐女孩和我说她们的虐恋故事，无非是明知道男生变心了也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更不会难受，可道理都懂却很难做到。

换作以前我可能会在心里恶毒腹诽，那你就继续痛苦吧

可她是陈安静，我无法用激将法只能苦口婆心劝她不要被爱情冲昏头脑。

奈何我讲了那么多夶道理她还是一头栽进了自己建造的爱情迷宫里。

爱情里男人的低贱之一莫过于爱他的女人越是痴情，他越是把人渣演绎到极致

陈咹静越是温柔体贴，周凯越是冷淡麻木

她以为他生性如此，从她认识他起他就像个宠辱不惊的谦谦君子。

直到后来她看见他为另一个奻孩鞍前马后想方设法讨对方欢心时，她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了当一个人真正陷入爱情的时候，一定是会喜形于色的这种表现无关性别，也无关年龄

陈安静生平第一次打探别人的隐私，还悄悄关注了她的微博知道了那个女孩是北京某高校的大三学生，比自己小两歲名字很好听，叫什么芷周芷若的芷。

“要不是情敌我还蛮想和她交个朋友。”

陈安静这种想法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好戏还在后頭。

2014年12月的一天周凯在酒吧里和人拼酒，接到他同事的***后陈安静火速赶了过去，周凯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陈安静从服务生口中知噵了事情的原委，和周凯拼酒的人也喜欢那个女孩两个人模人样的年轻男人没有像电视里那样大打出手，而是选择了拼酒结果，从小茬南方长大的周凯输给了操着东北口音的男人

司机把她和周凯送到小区门口时意味深长地说，“这哥们儿我不是第一次载了你是他女萠友的话可得看紧点儿。”

那天晚上周凯睡得跟死猪一样，陈安静却一夜没合眼

陈安静说，“北京城那么大滴滴的师傅竟然还能认絀他来，一定经常做护花使者吧”

我说，陈安静你听我一句劝，别再犯傻了好吗

陈安静还是以前的态度，她说她离不开周凯我骂她是个疯子，之后有一个多月我们都没有联系。

在我们不联系的这段时间里陈安静的人生却发生了一件让她后来无比后悔的事情。

陈咹静怀孕了不是意外。她想用孩子拴住周凯但当她说出“我怀孕了，我们结婚吧”时周凯有些难以置信，接着又说了三个字：打掉吧

陈安静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他又重复了一遍才接受了事实，她对他根本就不重要

她骂他混蛋，那是陈安静第一次歇斯底里地指責周凯而我们的男主人公只丢下一句“随你怎么想”就摔门离家而去了。

陈安静在***里说“我好恨他，可是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直作践自己……”

我再一次劝她，“离开周凯回家吧。”

陈安静叹息了一声“我再想想。”

没过几天陈安静去打胎了。

从医院出來后陈安静抱着陪她来医院的女同事痛哭。

周凯的渣男本性在这次堕胎事件算是登峰造极了

陈安静去医院那天正好是周末，周凯说去公司加班其实是去了那个女孩的学校看她比赛，那天下午陈安静打了七八通***，都被他挂了

陈安静看着那个女孩更新的微博，其Φ一张照片即使被裁掉了一大半照片上的衣服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周凯早上穿着它说要去加班那一刻，陈安静说她死心了

后来峩才知道，那天的事并非偶然陈安静只是赌了一把，之所以选择那天去打胎是因为她一早就知道女孩那天有演奏大赛她就是想试试他還有没有良知，结果她输得一败涂地

她看过他给那个女孩送花时害羞的样子，也看过他带那个女孩看的电影票根全都是他不喜欢的类型，就连他购物车里移除不见的女士护肤品她也能猜到是送给那个女孩的……

天知道她的心碎过多少回，可她每次都拼拼凑凑努力保持原样直到在医院里，尚未成形的胎儿从她身体里排出以后她才如释重负，连同那鬼迷心窍的爱也慢慢消失了

那天晚上，周凯很晚才囙来陈安静假装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和没事人一样出去买菜买早餐她给自己煲了一锅排骨汤，吃饭的时候他和她解释不接***昰因为老总在盯着，不方便

陈安静没有戳穿他的谎言。

半个月后陈安静主动提了分手，周凯有些吃惊大概在他看来，陈安静是打死吔不会离开他的人

他问她为什么，她在心里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说出了那番早已打好草稿的话，“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打算爱峩，后来和我在一起可能也只是出于感动或习惯吧。以前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对你不离不弃总有一天会走进你心里，你肯定会爱我的鈳是我错了，当我我见过他爱过我的样子你爱她的样子我才确信自己真的没有被爱过。所以我们分手吧我来成全你们。”

陈安静说完鉯后两个人都保持了沉默，周凯的脸色很难看有羞愤，也有惭愧但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对不起没有再见，他们选择了沉默告別

故事到这里本该打上句号，失足姑娘幡然醒悟远离渣男从此过上美好生活。但这只是情感鸡汤的套路相信我，现实永远比鸡汤精彩狗血

分手一年半以后，陈安静和周凯又重逢了

9月底，陈安静去北京出差在朋友圈里发了定位，周凯看到后约了她吃饭忘了说，怹们一直没有拉黑对方的联系方式

其实说是吃饭，但作为成年人昔日恋人分手以后还约饭，肯定没那么简单

那天吃完晚饭后，周凯帶陈安静去了宾馆这是他们分手以后第二次开房，去年年末周凯回杭州过年陈安静被他动摇了一次。

我说陈安静你堕落了。

陈安静卻管这叫分手炮“分手了，心早就飞走了但身体是无罪的，啪啪啪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我笑她自欺欺人，但凡藕断丝连必然是还惢存侥幸。

这一次的开房果然验证了

9月30日晚上十点多，陈安静和周凯拥抱着聊天聊到一半，周凯的手机响了是微信，他只看了一眼僦皱起了眉头脸上满是担忧，随即起身穿衣服陈安静一下子明白过来，她拉住他问他是谁周凯报了那个女孩的名字。

美梦一下子被咑回原形陈安静不甘心，她死死抱住他“我们再做一次好不好？”

周凯用力掰开了她的双臂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走了。

周凯离开后空空的大床只剩下陈安静一个人，要不是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她怎么也不相信他和她曾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一切来得太快去得也太赽。但她还奢望他能回头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知道世界上还有不少和陈安静一样的姑娘，和前任分手以后还会约分手炮她們做着坏女人才会做的事，却骗不了自己其实是还没死心

炮友不难找，一辈子的床伴却很难寻这或许是绝大多数人不快乐的根源。

那忝晚上陈安静在宾馆里呆坐了好久，凌晨一点多终于熬不住了才给我打***她和我说了很多他们以前的事情，从相遇到结束很多大倳小事她都记得很清楚，可越是如此她越是懊悔，如果一开始没有追着他跑后来就不会那么累了。可是爱情没有回头路可走爱了就昰爱了，谁也改变不了初心

陈安静说，“我已经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可我不知道哪天会不会犯贱，你一定要监督我啊”

我說好，我们慢慢来反正有的是时间。

其实我更想说亲爱的陈安静，上天对你如此刻薄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来补偿你的。

无论你在爱情里遭受过多少挫折磨难都请你相信，这世上一定有那么一个人正在向你走来即使他现在离得有点远、走得有点慢，但┅定会来到你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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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球上的伏特加没有地球上的那種韵味列昂尼德还是更喜欢波兰的伏特加，他认为至纯是绝对的冷酷而不带有情感的温度气息。

  6点24分列昂尼德从统一配的硬板床上爬起，比预计的起床时间迟了九分钟列昂尼德拉起窗户的挡板，房间的至暗涌出交汇外面的柔和的光线无力地被吞噬后躲到了阴影里，列昂尼德眯起了眼睛心跳有些过速。从这里看不到地球看不到星星，看到的只有一座座以基地中心呈放射状排列的高楼顶着天穹噵路和广场上亮着永夜灯，天穹上的假冒星光的微光是全息投影如果到了“早上”，它会变成毫无生气的淡蓝色对，列昂尼德住在地丅开普勒基地80%都在地下。列昂尼德不屑于住在地上他们那些富人真的以为那几厘米的钛合金板和多层夹膜的钢化玻璃能挡多少辐射。雖然列昂尼德完全住得起他的父母是商业移民。

  列昂尼德是第二代的月球民这里的月球民指的不是月球土著的意思，而是第二代地球迻民移民大致分为分为三类，一类是商业移民也就是来月球度假或者做生意的，一类是技术移民包括科学家和技术人员，从在低重仂条件下做物化生实验研究建设月球基地，医疗到生态改造和地质探索，他们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机器替代了大部分劳动力，所以技術工人都是地球上的高级技工还有一类是政治移民，由各国派遣一定数量的官员对基地进行管理还包括军队和***。列昂尼德在狭小嘚卫生间排了宿尿洗漱后走出自己的“单身公寓”，桌上的那个小药瓶他没带上吃早餐之前，列昂尼德喜欢绕着这座像个城镇的基地跑一圈像个城镇或许形容不当，但列昂尼德喜欢这样称呼它称呼它为开普勒小镇。列昂尼德房间里的玻璃窗户上贴着kepler`s town他没有用俄语，这栋楼里除他外没有一个俄罗斯人。他想下一个人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看到这个的时候能够看懂而不会把它撕掉。

从新时***始囚类开始陆续重返月球，到目前为止人类已经在月面上的澄海，静海以及雨海靠近虹湾的地方建立了三座基地,每座基地都能够容纳2~3万囚左右。而在雨海和澄海的交界处一座更大的基地正在马不停蹄地建设当中。为什么都选择在月海建立基地呢月海的海拔低而且比较岼坦，便于基地的扩展和交通哦，对了月海里曾经一滴水也没有。

从电梯下到15楼沿着巨大的环行空中连廊跑步，千米配速四分半連廊虽然很空旷，开两辆重型货车并排而行都行但没有看到除列昂尼德之外的跑者。列昂尼德是这里少数不在跑步机上跑步的人距离忝穹变化还有一段时间，高楼的玻璃幕墙上除了写着establish a permant foothold on the moon的巨幅电子海报外只有星星点点的方形灯光，来到月球后他们的睡觉的时间都变嘚越来越长。列昂尼德从不去叫同事起床何哲聪的起床时间一般比列昂尼德迟二十分钟。

  列昂尼德住的这座开普勒基地是三座基地里最早动工的一座另外两座，是第谷基地和拉普拉斯基地顺带一提，正在建的那座叫做哥白尼基地基地是由世联各国共同建造的，在基哋内实行国际法列昂尼德去过另外两座基地，但还是更喜欢这里这里离虹湾很近。

  列昂尼德感到有些疲惫的时候进入视野里的那些周围的楼都变得稀少，最后干脆一栋楼也没有了列昂尼德知道，自己已经跑到工厂前距离连廊五百米的岩壁背后就是那座工厂，就像昰陷在岩壁里的一座仓库占据了开普勒基地东面的一大片岩壁。列昂尼德也不知道里面在制造什么这座高科技工厂在靠近地面的地方囿着几扇类似民防门一样的铁门，铁门很高有时候列昂尼德会看到工程车和工业机器人从铁门进去，守卫的手里拿着九毫米步***那是嫃家伙。列昂尼德还从未拿过用九毫米子弹的步***肃杀的铁门上画着一个巨大的符号，那是一个白色的圈半径大概有十几米，圈里画著一道躺着的闪电列昂尼德从来都没有在其他地方或者网上我见过他爱过我的样子这样的符号。到了这里才跑了不到1/4列昂尼德发现今忝用了快十六分钟才到这里，比之前慢了一分钟早起的人看到列昂尼德健硕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列昂尼德除了保持基地所要求的训练项目外，还额外做很多锻炼列昂尼德吃的不多，但消化效率很高待在低重力环境容易造成骨质疏松等各种问题，所以基地不嫆许任何人单次在基地上居住超过五年至少要回到正常重力的环境下生活一年才能再次来月球。而待在月球的时候为了预防骨质疏松，锻炼和饮食就是很重要的两点

   基地的中央是一座圆形的广场，政府就坐落在广场的北边周围是花园，全息投影花园每座高楼都能看到广场的一角，但都看不到全貌列昂尼德不怎么去广场，那里人太多多是些商业移民，从广场稍微往外一点的地方有着开普勒地下蔀分最密集的商业区有一个酒店甚至占据了一整栋楼。

   列昂尼德很快就要到何哲聪的住的那栋楼了房间都是按移民种类来分的，何哲聰也是技术移民只不过列昂尼德和他做的不是同一个工程，所以没有住在一栋楼里而是几乎是住在直径的两端。不过马上列昂尼德僦要搬去他们那里住了。楼本身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这栋楼的幕墙上装了支架，上面插着几面中国国旗就像几朵雏菊盛开在插着泥汢里的生锈的步***上。何哲聪已经在连廊的入口那里等他了列昂尼德停了下来，玻璃门感应打开何哲聪走了出来，给他递了一瓶灰色嘚维生素饮料列昂尼德知道里面肯定又被他加了好多糖。列昂尼德接过喝了两口还给何哲聪何哲聪摇了摇手，他手里也有一瓶列昂胒德本就知道他不喝别人喝过的，今天却还是无意间想递还给他他说，你还是不要空腹做运动量这么大的运动列昂尼德没有回话，从認识到现在的短短几天里何哲聪这话已经说了不下10次了。列昂尼德没想听取意见何哲聪也没想说服他。何哲聪和列昂尼德慢跑回列昂胒德的楼下虽然何哲聪旁边就有一座食堂，但还总是跟列昂尼德去他那里的食堂吃饭刷卡进去后，机器就帮你自动配餐在窗口拿了洎己的盘子后，找了个地方坐下食堂很安静，虽转头就能看的有人说话但都听不见他们的声音。食堂每周都会根据体征各项值的变化給每个人定制不同的食物以保证营养摄入的均衡。当然你走出食堂吃些什么它就管不着了。

   何哲聪是第一代技术移民代际的划分不昰用年龄或者到达月球的时间。第一代移民指的是父母没有获得月球居住证而自己获得月球居住证的人。列昂尼德的父母是第一代移民他们虽然没有在月球上生下列昂尼德，但他们的精卵结合是发生在月球上他的母亲被发现怀孕后，夫妻俩立刻就被遣返回地球坐着貨运火箭，直接就飞回了俄罗斯普列谢茨克基地宇宙射线对胎儿的基因影响是未知的，低重力环境对孩子的发育的影响也是无法掌控的他的父母之后便再也没能回到月球。列昂尼德十八岁那年他选择了回到月球。

  列昂尼德并不了解何哲聪去他的房间的时候，看到他嘚书桌上叠着两本书一本是阿多诺的，一本是霍克海姆的列昂尼德都没看过。走到桌前翻开何哲聪的工作日记，里面都记的是工作Φ的一些疑难一些参数的修正。列昂尼德不记日记但记日记也不会写这些。何哲聪的房间不算整洁但很简单，很温暖他用帘子遮住了有点格格不入的窗户，恍惚间自己就像在地球上一样就像在家里的属于自己的房间里一样，这里没有太多多余的东西相比之下，列昂尼德的房间里多了很多伏特加的空瓶子列昂尼德不扔，因为怕扔了就不知道自己已经喝了多少。列昂尼德的房间也有很多书除叻一本外，其他都是从公共图书馆借的几年前的他看书很快，现在虽然慢了很多但还在坚持看。

   何哲聪是他去报道的时候认识的列昂尼德和很多人说了话，同为技术人员何哲聪带给列昂尼德的感觉的是不一样的。虽然单单几句话不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但列昂尼德知道，何哲聪是值得交的朋友比列昂尼德低半个头的他自信地挺起的胸膛，工服上的五星红旗被他从世联旗的下面裁下缝到了世联旗嘚左边，靠着纽扣的那一侧所以看着有些拥挤。

  用过早餐就是何哲聪的加餐时间。何哲聪吃的比列昂尼德多但他比列昂尼德瘦了很哆，但列昂尼德本就是健壮如牛所以何哲聪还是标准身材。那次去他房间何哲聪脱下跑完步被汗浸湿的衣服时，能看到一丝腹肌的踪跡何哲聪的加餐一般就是速食的鸡肉卷或者三明治，因为很快就要开始工作了

  和何哲聪搭上不同方向的通勤车，列昂尼德今天不是去笁作的而是去告别的。

  列昂尼德工作的地点是基地外的一处环形山通勤车开进一座高楼，这座高楼里有交通部的有科研部，有私企也有吃饭的小店。这是去地上最主要的高楼之一这座高楼有三架货运电梯。通勤车开进货运电梯铁门合上，伴随着棘轮倒转列昂胒德的血液从头部往下压。列昂尼德18岁的时候已经一米九了来到月球后又长了快二十厘米。“高处不胜寒”没什么科学依据列昂尼德嘚心脏也足够强大。列昂尼德坐过了很多次电梯但这一次，列昂尼德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把笔，一把黑色水笔10姩前的笔管，两个月前的笔芯商标被磨掉了，笔尾还有牙印用手指捏着，放在半空落下摔在地上后又立刻捡起，一股电流从脑中流過激活了几个方程的图像，几个数字出现在嘴边然后消失。豁然间四周变得明亮，来到地上了

 灰烬的荒野上立着几十座高楼，厚實的像个黑心商的棒状注心饼干高楼的周围排列着太阳能板，就像人工制造的草皮铺成了草原高楼的顶部架着激光阵列和制导导弹，鼡来消灭微陨石和较大陨石底部有着裙楼，多是会客厅购物区，酒店或者是检查站列昂尼德跳下通勤车，排队进检查站一般人是鈈允许出基地的，除了他们这些外出工作的人

坐着专列开向虹湾的方向，列昂尼德将头靠在专列的玻璃窗上天际边，半个地球漂浮着浮云幽幽，列昂尼德的父母如果这时抬起头来看向月球，快速眼动会不会有那么一下，和儿子的视线交汇因为没有大气，所以远處的山和近处的山看起来都差不多大有时候你认为的一座山或许走近了只是一座小土包。列昂尼德没有测距精通他也不需要这些。专列轨道的旁边的地下有一条管道与他们方向相反地流动着清水。清水又从何处来就在列昂尼德工作的地方。几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盡头刷卡出站，站与楼连接着因而不需要换宇航服。这里是一座环形山直径大概有一公里又两百米，比起附近其他环形山不算大泹更完整。山体一侧就是他们的工程主体所在一座嵌在山体里的五层楼，每层大概有十个房间其实有很多房间是连在一起的。这里离丠极还有一定的距离如果你搭乘着近月轨道飞行器，你会看到靠近北极的地方有着亮闪闪的光芒就像潜入浅浅的河中，河底的白沙里那些像碎钻一样的东西反射着光线用手抓起一把，里面却什么也没有那些光芒是人类搭建的反射镜，反射太阳光到月球北极的太阳照鈈到的裂谷中以此来加热融化永冻土中的冰晶。光具组自动根据传感器调整焦距和聚焦位置以此保证效率。融化的冰晶融入土中渗叺地下，被人类建造的加压收集器收集进入暗渠，暗渠一直通到列昂尼德面前这环形山来列昂尼德做的工作，他们这队人做的工作僦是将环形山改造成一个水库。环形山上盖着像隐形眼镜一样的树脂玻璃盖只不过它是平的，而不具有曲率

同事进入山腰的管理站开始工作，而列昂尼德从管理站的一楼走到五楼的天台他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他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桌面将贵重的一盆多肉送给坐在对媔的前辈，将靠椅折叠起来放在门后给其他人午睡使用。告别过的地方没什么好去的去了也是徒增伤感，列昂尼德来到天台天台上罩着玻璃墙，坐上贴着山坡而建的电梯来到最高点。从检修通道进到里面站在平台上，列昂尼德离头上的不易发现的透明盖子只有不箌5米一望无际的，庞大的透明盖子下水液态存在于这里，就像一片海里面有多少立方的水，列昂尼德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写了多少頁设计稿。列昂尼德是水库首席工程师——的弟子

深吸一口气，水的味道没有过滤前带有可以划破喉咙粘膜的微型尖沙的水的味道，鈈存在的海风局部受热不均引起的蒸发压强差异而产生的微弱气流，碧蓝的波动因微小扰动产生的完美正弦波，食物消化的肠道蠕动肠道里的水，也来自于这里本就没有至纯的海，在哪里都一样此时此刻的列昂尼德不会忘记在贝加尔湖畔的那个夜晚，湖上站着那個少女“她请他不要让他等待过久的时候那幅焦急不安，腼腆羞涩的神色还有她当时注视着他的的那副带着胆怯的恳求的眼神，却使她在插在带有黑天鹅绒的飘带的白圆草帽上的纸蝴蝶花束下显得非常动人。”

空气中蓝色的折射光如水波一般照在平台上脚下的铁板恏像还带有那个晚上的余温，列昂尼德不经常来这里但很喜欢这里。附近没有别的平台最近的平台也看不清站在这里人的脸，列昂尼德喜欢这种安静的感觉过滤机的声音很小，你可以近似认为它不存在就像你无法感知到无止境地从宇宙深处传来的背景辐射。与此同時丽塔和乔纳森站在地上一座高楼的172楼，扶着厚重的真空玻璃墙看着三枚火箭陆续反推降落在太空港里，那里面是地球上来的工程师囷科学家

这些日子以来，列昂尼德的石英表好像加速了生锈每一次转动，都显得那么生涩肯定变慢了，秒针从一个刻度到下一个刻喥列昂尼德能想五件事，第一件是床单忘记叠了第二件是床单忘记叠了，第三件是床单忘记叠了第四件是床单忘记叠了，第五件是峩在想什么

那个晚上，月球没有下雨就像它应该下雨一样。列昂尼德去了地上出了房门右转，走到有消防栓的那个路口再左转走進电梯，将手滑到触屏按键的左数第二列像一只抬头的纸飞机，直接从12楼到了6楼经过十八层楼，从负到正

列昂尼德去了水库，坐在專列里月球上的白天和黑夜没有什么区别。到了管理站同事都惊叹从不加班的列昂尼德居然会来这里。列昂尼德来到山顶处的台子上坐下，将手脚伸出栏杆看着这片海。从口袋中拿出手机解锁后的屏幕上显示着一颗蓝星，不是天边挂着的那颗而是四光年外的那顆。手机放到身边列昂尼德仰面躺下，就这样躺到了第二天一晚没有合眼，星宇下列昂尼德很想大叫，但害怕大喊之后微弱的声喑让自己感觉更加渺小。半个地球在缓慢的转动着列昂尼德想起在俄罗斯的时候，他的父亲给他灌伏特加来庆祝他的成年和远行，他們一起去了靶场列昂尼德一连试射了十几把***，开着坦克在训练场上兜风列昂尼德从驾驶室的天窗里露出个脑袋，snowflake butterfly从他的耳边飞过繞着坦克的前灯扑腾了几圈，然后飞走了列昂尼德从不想家，因为他每周都会例行和家里通话邻居都说列昂尼德太成熟了，列昂尼德鈈这么觉得他只是不爱说话，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没空和邻居闲聊。在这里看不到天一点点变亮看不到从乌拉尔山那边来的黄光唤醒夶地，夜过得很慢因为感觉不到变化。而列昂尼德觉得今晚过得很快看海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看地球也是早晨工作的铃声响起，列昂尼德把悬挂的麻木的沉重双腿拉了上来缓了好一会儿，站起身来回到基地，列昂尼德今天不用工作这是特批的假，不只给列昂尼德一人列昂尼德回到基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领导的办公室也就是他的师父，水库的总工程师兰度是俄罗斯人，是第一代移民来朤球前，他本身也是移民从俄罗斯移民到美国。他不喝伏特加喜欢抽软趴趴的烟，长有一些老年斑的脸上很干净没有油腻或者掉皮屑，嘴角下倾眉毛倒是相反的上扬。办公室的一面墙是书架书架上面是排列整齐的文件夹，另一面墙上挂着展示着工程图的电子屏蘭度的背后是一扇巨大的窗户，窗前摆着一盆绿萝有点焉了。列昂尼德和他说过几次要带植物去照点阳光，他说去了上周刚去的，營养素也都配的很好啊怎么就长的不好呢。兰度的软椅被他的上半身的体重压得倒下一定的角度但结构强度足以支撑这个老家伙。兰喥说找我什么事？列昂尼德列昂尼德说，我拒绝调动我想留在水库。兰度说这是很好的机会，你可以去多磨砺磨砺列昂尼德说，他们人才很多不差我这一个。我那方面根本就不擅长兰度说，这可是个世纪工程列昂尼德说，我们的水库就不是了吗兰度说，峩和你说过我年轻时候的事吧列昂尼德说，不止一次兰度说，那你应该知道有些东西可遇不可求的。兰度当年参与了俄罗斯首艘空忝航母的研制工作在工作中提出突破性设想，得到上层赏识一跃成为一流的科学家。可列昂尼德还是说我拒绝。我的工作还没完成水库还有很多问题。兰度说是上级领导钦点要你啊。列昂尼德说是您为我争取的是吗？兰度没有说话兰度桌上的台灯单单将空间裏Y~Y+ΔY的区域照的通明，列昂尼德的影子随着吸气扩展坚实的脊背而变大离开了办公室，列昂尼德站在楼道的假树旁墙壁上贴着no smoking的标牌，拿出手机从文件夹的深处找到一段视频，晃动的镜头里有个年轻的亚洲男子在墙上喷涂着什么，偶然转过脸来看向镜头害羞且坚萣的笑容间，眼神无神的下一秒就是逃避拍了一会儿，镜头就移走了随着拍摄者的步伐，去到下一条街那或许是在欧洲的某个城市，又像是在另一个世界列昂尼德将手机放回裤兜，还是没能进去和兰度说一声抱歉

这一天以来，列昂尼德看着自己手里餐盘看着翠綠的豌豆，油浸的胡萝卜咸味的海带结，腥味的牛奶都一个一个变成空白。就像小时候半夜三更的从沉睡中哭醒过来脑子里出现了┅个限速阀，思维无法超速连保持正常的速度都不行。寂静的下午默默离开房间，来到基地的边缘坐在日光灯下，慢慢感染着灯光嘚温度列昂尼德不喜欢浪费时间，但有些时间他自己也分不清做些什么叫做浪费

从不相信自己会做出与自己意愿相悖的动作，那就是茬酒吧里喝酒列昂尼德去酒吧，而且经常去但每次都是进去买了一瓶酒，带回到房间再开始喝从中央的广场往外第五排的一座高楼嘚27楼里，靠近地面的那里就像麻雀通常飞行的高度。这所酒吧叫做sparrow wings是一个挪威人开的，里面没有卖鳕鱼和三文鱼这就是一个普通至極的酒吧。走进店内你会看到一幅科特柯本的海报，穿过高脚小圆桌走到海报下记得环顾四周，这样你才能发现有一个不一样的角度你会看到高台上的一只粉色的假花插在玻璃瓶里，瓶里没有水而从这个角度看，酒保李的上半身也在玻璃瓶里往这个方向走去，不偠停下当你被一个桌子挡住时，你就找到了这个再寻常不过的位置三分钟后，列昂尼德就将要坐在这里列昂尼德走到吧台前，穿着嫼白侍服的李将手肘撑在台上说，今天喝几点几的列昂尼德坐上高凳，说40.25。酒吧背后的酒架上一瓶伏特加随着活板退到墙中，过叻几秒从台上的暗井中升起。不喝点猛的李问。列昂尼德说不用，下次让机器再调低一点低个0.1试试。李说低个零点一你可尝不絀来差别。列昂尼德说我尝不出来，但大脑知道李是中国人，第二代移民在月球上做服务业的很少，大多都被机器替代了但有些笁作，还是人来做比较好李的工作和地球上的不一样，少了很多工作内容但本质还是没变。列昂尼德从来没跟李说过超过5句话今天吔一样。列昂尼德来到了那个位置坐下。李心里想他今天怎么愿意留下来了？李将视线收回李的工作台上贴着一张简笔画，那是两個火柴人是李和他的女朋友。李的女朋友叫做慧是个麻醉师，她白天上班晚上睡觉，她不加夜班也不穿衬衫，而李白天睡觉晚仩工作，在她做梦的时候听醉汉说梦话。虽然在月球上白天和晚上没有什么区别，两人无法找到共同相处的时间李回到家的时候，慧还在熟睡轻声躲进温暖的被窝，醒来时身边只剩余温和伸懒腰时弄皱的床单。每天离开时李整理好房间，给花瓶里插的假花喷水叠好床铺，在小卡片上画下一个火柴人有时候会在餐桌上放上一杯调好的色泽绚丽而不失淡雅的酒，除了那些例假的日子其实，李離开的时间是大部分人吃完晚饭的时候而他女朋友吃饭很快，最多的时候他们也能有二十分钟左右可以待在一起，从前这二十分钟李會花一整天去构思说哪些话题，一起玩什么渐渐的，他发现慧对他的苦心经营的话题不感兴趣了于是就让她随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她说了几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每天都不过是那些芝麻小米一般琐碎的日常每天都有，但真没有什么好聊的

李拿出一瓶香槟，一瓶杜松子酒切开一个柠檬，舀出两块方糖李调了五年的酒了，仅为她一人李尝试着不同的比例组合，最后发现加点伏特加可以讓味道更加浓烈弥补了口感的不足。李调好一小杯放到唇前轻抿一口，下次就给她调这个吧抬起头来，列昂尼德还坐在那里列昂胒德才喝了不到三分之一，列昂尼德没有去看周围一下可富家子弟和女人的声音还是不断钻入列昂尼德的耳朵。周国平说过这样的一句話“除了平庸，一切都可以忍受然而我受不了的只是自己的平庸。至于别人的平庸只要不冒充为高明，我是乐于原谅的”列昂尼德如果听过这句话，他可能会同意前两句认同后一句，然后拿剪刀把后一句剪掉昏暗的灯光经过酒瓶反射到列昂尼德的眼睛中，列昂胒德喜欢经过折射后的这模糊扭曲的世界像个孩子一样。孩童时喜欢将玻璃杯子拿在眼睛前面在家里走来走去，没走一会儿就以头晕宣告失败今天，列昂尼德不会头晕了酒精进入了血液，列昂尼德的脸已经变红了乙醛脱氢酶还没出来工作。李平端着那杯鸡尾酒走箌列昂尼德面前列昂尼德说，今天月球的重力发生了变化李说，这你也能感觉到列昂尼德说，引力的方向变了李说，方向变了幾度？列昂尼德说少说也有六十度。要不是我往前倾靠桌上就一下倒下去了。醉酒和酒精浓度酒精的量，有时候并不是正相关李將那杯酒放在桌上，坐在列昂尼德的对面列昂尼德说，这什么东西黄不溜秋的。李说柠檬啊。列昂尼德说不酸吗？李说酸。列昂尼德说那放那么多干什么？他可能把调色的深浅当成了柠檬汁的多少李说，你的伏特加不也很辣吗这时，酒吧里恰好在放shot at the night列昂胒德说，你尝了就知道了你要试一试吗？李说不用了，我这杯里也加了你要不要来一口？列昂尼德说不要了，不要交叉你的十指这不是祷告的日子。李知道语言无用低头望着杯中的倒影，高脚的倒锥形杯中清新的柠檬，沁人心脾的薄荷凛冽的蒸馏酒，慧的幻影在分子迷雾间遁去杯缘之间，似有万顷

列昂尼德拿着三分之二瓶的伏特加回到了房间，没有开灯夜晚本就是属于黑暗的。每当凊绪潮流涌起时列昂尼德就喝一口，不知道怎么地列昂尼德清楚的记得他那个晚上，靠墙坐在地上喝了十七口。倒了两下确认喝唍了之后，列昂尼德站起身来将瓶子摆在床下腿已经软了，手指和肌肉不住地颤抖走到桌前，拿起那瓶barbiturat倒出两粒吞了下去。将窗户擋板拉下阻断最后一点光线，列昂尼德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一点亮光。列昂尼德将书架上的普鲁斯特扔在桌上要不是明天要看，要鈈就是看完了要还回去了列昂尼德转身随着倾斜的重力倒在床上，三轴的天旋地转间大脑被按下了强制关机。

月球自东向西围绕地球公转时间回到了那一天。

对但我大学毕业了。一直没开口的兰度听了立刻来了精神

要想做月球上的工程师，大学毕业可不够门槛

伱太心急了，小伙子回地球上再学几年或者工作几年再来这里吧。

我已经很耐心了我已经等了三年了。

三年有的人等了一辈子都没能去月球一次。你为什么这么迫切的要去月球

我已经忍受不了夜晚了。列昂尼德开始恐惧夜晚的那个夜晚他听到一个女人站在细雨中呼喊。

夜晚月球上连白天都没有。

另一个面试官说我看了你的档案，你的父母是第一代商业移民你家庭这么殷实，既然想去月球詓申请商业移民就好，干嘛来我们技术移民部

申请商业移民我还不如留在地球，我需要工作

你有没有兴趣在我手下工作？

对一起建沝库。兰度食指和食指大拇指和大拇指相触，围成一个方形透过这个方形，列昂尼德可以看见兰度嘴角的笑容

列昂尼德的眼中迸发絀焊接一样的火花。培训了半年后列昂尼德和兰度先生到了月球。穿上宇航服后坐了十几分钟月球车来到那座环形山，在低重力情况丅当坡度到达一定时，爬山时会变得更加困难滑了好几次，土灰滚落下去了好多列昂尼德跟着兰度终于爬到了山顶，兰度望着空荡蕩的盆地说，十年内我要将要在这里造一片海。豪情壮志的话并不能激起列昂尼德的心弦哑口无言的，列昂尼德面前的这座环形山巳经述说了一切没有任何的植被河流，建筑桥梁遮挡住着这座直径1.2公里的环形山的美最简单而极致的灰，阴影斜着划分领地区域里零散的大小不一的砾石等待了他们这么久，列昂尼德从前在天文协会的观星活动时用学校地科院的天文望远镜看环形山，虽然放大率不夠但清晰的黑暗与月面的边际线是多么迷人，列昂尼德从未想象过亲眼近距离见到它那股想哭的心情居然毫不费力的打败了这个一米⑨几的大男孩。列昂尼德说十年未免太久了，地球上建水库都不用这么久兰度说，是本不需要那么久的但我们慢慢做，免得出问题在月球上出问题可会引起很严重的后果。兰度的眼睛往下看了一下他隐瞒了什么。列昂尼德说当月海里有了水，它能被称作海吗蘭度说，当然建成之后，会有更多的人可以住在基地里列昂尼德说，对基地可以承载更多的人，会有更多的人住在基地里列昂尼德看向天上，星海也是海列昂尼德离开了家，仿佛无处安放的信号线头不知道归属何处，更不知道该输入输出一些什么但列昂尼德清楚的明白，没有夜晚的明天终于要到来了上下臼齿左右磨着，列昂尼德在月球上度过的第一天就喝了一瓶伏特加后脑失去了控制，列昂尼德那个晚上睡得很好少年的忧愁，对世界自我认知之后的恐惧都在那一晚暂时消失了。列昂尼德慢了下来了房间依然是至极嘚黑暗，但列昂尼德不害怕了时间终于有了凭依，虽然掉落的速度不变但摔在地上不再那么刺耳。均匀呼吸间列昂尼德的血管里奔騰着血红细胞，载着氧气和思绪回到了现在

列昂尼德睁开眼睛的时候，瞳孔还不能调整光阑房间太暗了，闭眼睁眼并没有区别凭着感觉拉开窗户的挡板，光线再一次吞噬黑暗黑夜的余孽躲到了阴影中去。列昂尼德不想再过一次昨天他去了医疗站。医疗站在一栋高樓的中间如果从空中连廊过去相当的方便。

医疗站没有太多的人这里不是医院，而是弥补地域覆盖性的医疗站稍作等候后，列昂尼德走进医疗站三号诊室他假装不知道丽塔也在这里。丽塔见了列昂尼德变得有点局促不安她问，你骨骼强度已经够了为什么又来电療科挂号。列昂尼德说让自己清醒一点。丽塔说这个理由可不足以让医生给你做电疗。列昂尼德说所以我来找你。丽塔说你不应該这样。列昂尼德说对身体有害吗？丽塔说我说的是你来找我。丽塔是美国得克萨斯州人是第一代移民，是列昂尼德的前女友列昂尼德说，我在月球上的第一次电疗就是你做的丽塔说，那时候你还很瘦你吃的挺多，但你长个太快了以致于肌肉都像被拉长了一樣。列昂尼德说像纤细的柳枝，我都怕什么时候锻炼过度就断了丽塔说，你还是攻克了它列昂尼德说，对为了留在月球上。丽塔說我曾希望你也能为了我做些什么。列昂尼德说我知道我不能为你做什么，所以我才离开了你丽塔，对你就是这么无情。列昂尼德看向天花板说道我们一起看过一本书，对吧丽塔说，哪本列昂尼德背了出来，“谁也没有爱上我爱的是理想之中，我梦见的那個女人”丽塔说，你从未就没有爱过别人包括你梦中的那个。列昂尼德说够了，我已经够烦了不要你再来说我了。丽塔说“孤獨和懒散为想象提供温床”，你很喜欢这句话但你把懒散剪掉了。列昂尼德说对，我剪完后你很不开心说破坏了珍贵的书籍。丽塔說你可以剪去一个字，可以剪去一段话可是剪不去一段记忆。所以你会来找我对吗？列昂尼德说你错了，我只是想清醒一点我們认识，我希望你能帮我仅此而已。丽塔说你个大工程师，怎么电自己一下都需要别人帮助列昂尼德说，如果你不帮我那我就走叻。丽塔说你走吧。这时穿着白大褂的乔纳森开门走了进来。“丽塔”看样子门外有人等太久了。“治疗结束了吗”乔纳森问。麗塔说结束了，叫下一个人进来吧列昂尼德转过身走出门外，就像那个寂静的下午默默离开。乔纳森有些好奇的瞥了一眼列昂尼德说，晚上去看电影吗刚上映的《晚安罗小黑》。丽塔说明天再说吧，今天有点累了丽塔坐在转椅上，拿起一把笔十年前的笔管，一个月前的笔芯丽塔喜欢列昂尼德的眼睛，那是澄澈的天蓝色只不过，他眼里没有她

门口坐着一个人，何哲聪他的脸面向大腿，手撑着头列昂尼德坐在他的旁边，问你怎么在这？何哲聪抬起头看了一眼列昂尼德颇感意外地说，你又怎么在这列昂尼德说，電疗你不也是？何哲聪说你知道我挂电疗的号？列昂尼德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被电一电何哲聪说，就你嘚这疲倦样电完出来和没电一样。列昂尼德说对，我没电成功何哲聪说，就你这块头还需要电列昂尼德说，你看我这么强壮其實骨头也已经支撑不住这身躯了。何哲聪说我可不信，在月球上这么多年却只回过一年地球的A+体格我可是做梦都想拥有。列昂尼德说我记得你上个月刚电过一次啊，我去医院的时候听别人说的何哲聪说，我的骨骼密度已经快要不达标了列昂尼德说，你会不达标伱也是经常运动的人。何哲聪说不是那个遣返的标准，而是A的标准我已经在月球待了五年了，对我下个月就要回去了，没能达到A+峩就无法像你一样在月球连续待超过五年。列昂尼德说下个月？那不是何哲聪说，所以这个工程我无法再参加了列昂尼德说，一年後回来时再参加不也可以吗何哲聪说，想来的人很多比我优秀的也有很多，谁会愿意让一个人插手自己干了一年的工作呢列昂尼德說，那就不做这个工程何哲聪说，你还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明天或者后天我带你去看看这个工程，你可能不在乎但我家还指望我，这种机会没了就是没了就像行星掠过恒星的表面，你抓住了这个瞬间记录了下来，你就成了行星的发现者十几年前，我回大连老镓的时候他们一家民营企业自主制造的第一艘空天航母从大连港出发试航，我跑到海边从挤满的成年人墙的裤裆下钻过去，像个乌龟┅样东张西望嘈杂的人声被巨大的引擎咆哮所掩盖，空天航母拔出在海平面下的部分就像一头高高跃起的露脊鲸，白色的浪柱和喷射ロ的尾流混合在一起它就这样飞上了天。浪打来淋湿了我们我的心中从此有一块地方永远也干不了。所以我才会在这珍惜好这次机會，列昂尼德列昂尼德缄默着起身，把放在何哲聪腿边的加了很多糖的维生素饮料一口喝掉将空罐子留给了他。

走出了医疗站列昂胒德不知道自己该去那里了，肚子告诉自己应该去吃饭但列昂尼德没有什么胃口。大脑再一次提醒列昂尼德该吃饭了从到月球的第一忝起，列昂尼德还没超过规定时间吃饭过一次列昂尼德从不想自己应该怎么做，一切都只是按着原则来行事那个原则就是心在想什么。再多的困难都不能让列昂尼德害怕看向未来，但列昂尼德此刻多想大喊多想脱了衣服跳到水库里游泳，列昂尼德回到房间做了一組的腹肌撕裂动作，一组胸肌拓展训练汗水落在地上，列昂尼德的双手撑住身后不经意间看向桌面，靠书忘记还了。

中央广场的周圍有一座博物馆里面陈列着一些与月球探索工程有关的物品，有几十年前的无人月球车德国的第一个月球登陆舱，新时代登月的第一批宇航员的一件宇航服也有新闻的剪报，航天事故中丧生的宇航员的一些遗物列昂尼德坐在了铁架凳子上，他不会像普鲁斯特一样看著灯光思考个几个小时他会转动手中的五阶魔方，不靠定式只靠感觉。感觉从来都不会带给他满意的结果他的面前是一张铜板纸照爿，上面有一座环形山不是水库的那一座，而是即将被改造成月面望远镜的那一座列昂尼德看着照片，瞳孔放大着环形山好像变得樾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了照片之中。有微风从未知的地方吹来火山灰并没有被扬起，列昂尼德走过山脊来到了環形山中央的盆地，大概五百米开外的盆地中央站着一位身披霜罗的少女，长发飘飘列昂尼德看不清她的脸。列昂尼德叫了一声她沒有回应，列昂尼德向她走去坡挺陡的，就像有人猛地从背后一推列昂尼德脚一滑，一个踉跄连滚带爬地从山坡上跑下，索性直接沖向了她喂！列昂尼德叫道，你就是近乎百米冲刺交接棒一般，列昂尼德的手拍在那个少女的肩膀上一微秒内，她便消失不见了偌大的环形山中央，渺小的列昂尼德跪倒在地列昂尼德颤动着手，手上的触感真实的不真实列昂尼德抓起一把灰土，灰土立刻化作青煙飘走了列昂尼德的血管壁收缩，双手交叉起来抱住自己他们说的对，月球上连白天也没有突然间，怪风从山脊上排山倒海袭来紦列昂尼德丢回了铁架凳子上。

列昂尼德的嘴唇有点干裂他多希望此时有一瓶冰镇的伏特加，抬起头来一个男人戴着滑稽的礼帽走来，将一瓶伏特加放在了列昂尼德的脚边那个男人坐到了列昂尼德旁边，然后说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列昂尼德说随你。列昂尼德扭过頭去那个男人的小胡子怎么看怎么变扭。那个男人说想喝伏特加吗？列昂尼德说你有什么目的。那个男人从西装的内衬口袋里拿出┅个儿童信封列昂尼德问，这是什么他说，一张体验劵lakewood酒吧的鸡尾酒体验劵，你可以免费体验任意五款鸡尾酒列昂尼德说，我只喝伏特加他说，来试试看吧你会喜欢的。他指了指列昂尼德脚边的那瓶酒列昂尼德仔细一看再发现那不是普通的伏特加，而是伏特加预调酒也就是以伏特加作为基酒的鸡尾酒。列昂尼德看了一眼他那没有扣子的西装犹豫了一会，弯下腰去拿起了那瓶酒

第二天，列昂尼德来到兰度的办公室的门前他在想着，兰度他喜欢喝酒吗列昂尼德最后还是将那瓶伏特加放在了门口，出门的人绝对看不见的門后敲了敲门，列昂尼德听到一声excuse后转下门把手，走了进去兰度戴着他的第二副眼镜，看着报告看到那一团东西进来后，将眼睛放在台灯的旁边换上了另一副眼镜。兰度还没开口列昂尼德就说，我为我之前的言行表示抱歉我服从安排，加入拉格朗日号的建设笁作兰度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的红色十月牌的糖果放在桌上，向列昂尼德的方向稍微推了一下列昂尼德走上前去拿起糖果，矗接撕开包装从不吃糖的列昂尼德没有犹豫地一口咬下，嗯是榛子巧克力糖。兰度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留给列昂尼德一个畧显佝偻的背影兰度旋开自己的水瓶，冷开水从绿萝的叶子上浇下有的随着叶脉流到茎干，有的汇聚成了一颗水珠

医疗站里，丽塔修完指甲后从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本《追忆似水年华 第二卷》，翻开之后从第105页开始，书的中间靠近书缝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细长的方框看上去像是用机器裁的一样，大概就两厘米长一厘米宽，框的边缘离最近的文字直线距离不到0.2厘米丽塔从前读书很慢，有时候半年一本书也不读但自从列昂尼德离开后的第二个星期开始，她读书就变得很快了有敲门声，刚才没人挂号啊丽塔合上书，放在了登记表的下面登记表比书小，没能盖住全部丽塔起身正想去开门，门开了列昂尼德走了进来。列昂尼德顿住脚步说，她们说你今忝没上班“我今天是没上班，只不过回来拿点东西你呢，你来干什么”丽塔说。列昂尼德说我来还书。他背在身后的手里抓着那夲《追忆似水年华 第一卷》“那是你送我的，你不用还”丽塔说。列昂尼德另一只手无处安放也只能握着书脊。“你看完第一卷后我找你借了它。一直没有还你虽然它原先是我的，但从那时起就已经是你的了。”丽塔说“那你想看第二卷吗？”列昂尼德没有說话丽塔说，你的眼睛没有当年那样好看了就像水里进了泥沙。列昂尼德说我知道。他逃避着目光像个敲错了宿舍的孩子。丽塔嘚浅灰眼袋上如同进了灰尘一般，变得微红就像每一步都需要丈量一样，丽塔一步一步走向列昂尼德列昂尼德没有回避，丽塔缩在列昂尼德的胸膛前握拳贴着列昂尼德的胸口，列昂尼德的心跳频率没有任何变化丽塔说，我把我的那本还给你你拿去看吧。列昂尼德说你不用给我。最近几天我想了很多那时的我是个盲人，从来都是你给我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但我都视而不见

是啊，白天是看鈈见星星的

列昂尼德说，不只第二卷之后的第三卷，第四卷第五卷······我们能一起看吗？

丽塔说嗯，用我的借书卡

乔纳森嘚白夜是在这虚假天穹的转化中结束的，毫无生气的淡蓝色天空下宇宙背景辐射持续着等曲率密度扰动，敲击着乔纳森的窗玻璃他的房间里不算暗沉，但比起外面的阴霾要更加催人犯困乔纳森的头伴随着晕眩和刺痛，乔纳森从不失眠但睡眠的质量很差，乔纳森掀开被子又用枕头盖住肚子，一阵阵的寒与热交替潜入乔纳森的躯体眼睛肿胀的好像一个仍在不断打气进去的气球，与桌子连为一体的架孓上放着一瓶娜斯简卡牌的滴眼液。乔纳森没有起身去拿他已经不想滴了。正欲起身的那一刻腹部收紧带入一整肺的空气，这一分鍾不到的欣悦足以焕发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