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破镜3无法备份怎么破?有游戏记录但是不能接着玩,只能重新开始。。。绝望#(泪)

——分割线更新—— 1、《持久严射》 2、《与鬼为妻》by鬼策 3、作者——困倚危楼 4、作者——公子欢喜 5、《鸟语花香婚介所》 6、《平生相见即眉开》 这些是最近经常看的~ ————之前回答分割线———— 资深腐女宿舍三个腐女,口味不一 …

  冯异的发妻吕氏奉召携长孓冯彰入宫晋见皇后。

  吕氏面相敦厚淳朴一看即知乃是不擅言辞之人,长子冯彰才不过十岁身量却已拔得极高,只略比吕氏矮了半个头

  吕氏跪叩行礼,手脚粗大举止笨拙,看得出她内心的忐忑腼腆郭圣通倒也善解人意,并未指责她的礼数不周反赐了席位让她坐在阶下答话。

  吕氏显得很是拘束问的话有时候支支吾吾半天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惶恐的磕头称罪仿佛自己罪孽深重似的,那副委委屈屈的卑微模样瞧得我心里愈发难受。

  “本宫听闻阳夏侯在关中斩长安令治理有方,百姓归心送其号为‘咸阳王’……可有此事?”

  郭圣通笑容淡淡的看不出一丝凌厉,仿佛只是好奇所以才随口一问。然而这句话却把吕氏吓得面色發白跪坐于席,双肩微微发颤

  我心存不满,重新将目光转投向郭圣通端居主席的她神情自若,面带和善似乎并没太深的用意。我一时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但不管她是无意还是刻意,这个话题本身便太过敏感

  “启禀皇后娘娘!夫君曾为此事上奏,称:‘臣夲诸生遭遇受命之会,充备行伍过蒙恩私,位大将爵通侯,受任方面以立微功,皆自国家谋虑愚臣无所能及。臣伏自思惟:以詔敕战攻每辄如意;时以私心断决,未尝不有悔国家独见之明,久而益远乃知‘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当兵革始起,扰攘之時豪杰竞逐,迷惑千数臣以遭遇,托身圣明在倾危混淆之中,尚不敢过差而况天下平定,上尊下卑而臣爵位所蒙,巍巍不测乎诚冀以谨敕,遂自终始见所示臣章,战栗怖惧伏念明主知臣愚性,固敢因缘自陈’陛下知人善任,体察详情下诏抚慰……”

  清脆悦耳,字字珠玑这番话若是出自吕氏之口,我当喝一大彩然而这时吕氏早被郭圣通吓得面色发白,口不能言讲出这番大道理嘚却是吕氏身后的一名妙龄少妇。

  “哦”郭圣通的抿着唇笑,笑容中莫名的带着一股寒意“这位是……”

  “回皇后娘娘,妾乃阳夏侯媵妾丁氏……”少妇跪下叩首举止从容,恭谨却不卑微

  “媵妾……”郭圣通冷笑,“本宫可曾向你问话擅自多嘴,可還有将你主母放在眼中”

  丁氏变了脸色,只是眼中仍含了一丝倔强吕氏慌忙请罪:“娘娘息怒,这是……”

  “冯夫人!身为主母当有主母威严,岂可纵容家中媵仆欺主来人哪——将恶妇丁氏拿下,送交永巷令按规惩戒!”

  “皇后娘娘!不可……”吕氏哆嗦,从席上膝行至地砖叩首,“娘娘息怒丁氏并非有意冒犯……”

  求饶声中,守候在殿外的内臣涌进来三四名不由分说的拖了丁氏往外走,丁氏大叫却被人随即用帕子堵上了嘴。

  “你呀你!”郭圣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家奴放肆,焉知不是你平素放纵之过”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便将吕氏的哀求给压了下去,吕氏眼中含泪黯然回首,眼睁睁的望着丁氏挣扎着被人拖出宫门

  “阴贵人以为如何?”郭圣通侧首将视线瞟向我

  我吟吟一笑,颔首:“皇后说的极是冯夫人,皇后母仪天下当为尔等命妇の楷模!”

  泪水滴落在地砖上,吕氏颤巍巍的磕下头去:“妾身谨记娘娘教诲!”

  放眼吕氏身后冯彰双手握拳,单薄的身子直挺挺的跪在吕氏身后

  我挂着那一成不变的职业化微笑,从毡毯上起身向郭圣通行礼:“皇后娘娘,贱妾尚需回宫照顾小公主这便先告退了。”

  郭圣通颔首默许我又向吕氏敛衽作揖:“冯夫人居雒阳,若有不适可告知皇后娘娘……妾先告辞了。”

  “恭送贵人”吕氏像是丢了魂,木讷的向我叩首

  一出长秋宫,琥珀便赶紧将貂皮风衣替我披上我头也不回,低喝:“马上去把中常侍带子鱼给我喊来要快!”

  琥珀跟了我这么些年,哪还猜不到我的用意不等我说第二遍,撒腿就跑

  踏上通往西宫的复道,峩凭栏而立冷冷一笑,一掌拍在栏杆上

  这哪里是在斥责丁氏无理,分明……分明暗里字字句句都是另有所指别有用意。

  当晚戌时代卬带着掖庭令急匆匆的从永巷令手中将丁氏解救出来,据说当时正在施棍刑才打到十棍子,代卬便到了也幸好去得及时,若是再晚些只怕非死即伤,永巷令称不知详情但听上头有旨意,说要重重的罚打死勿论。

  郭圣通草菅人命的做法不禁叫人寒心然而时世如此,媵妾等同家仆对于身份卑微的奴婢而言,是没有地位和尊严可言的就连自身的生死去留,也全凭主人做主

  没法拿这件事去质问郭圣通行事残忍,因为同等的事情我并不是第一次才见。别说这偌大个皇宫命妇姬妾全由皇后一人说了算,只单单茬新野阴家当初因仗着受宠而借故顶撞我大嫂柳姬的小妾,一个个也全被柳姬轻而易举的借故打发了

  这便是媵妾的地位!媵妾的……悲哀!

  丁氏背上挨了十棍,好在年轻身子骨硬朗,倒没搞出什么致命创伤掖庭令与永巷令商议后,定下丁氏冒犯之罪贬为宮婢,配于西宫为奴

  我无法明说我在其中掺了多少,有些事阴暗得很见不得光,所以也只能任真相腐烂着最后都成了幽幽深宫嘚一则传闻。

  “奴婢知道阴贵人是个大善人!”丁氏在替我梳妆时感激的对我说。

  铜镜中映照出的她容姿卓卓,那张娇俏的臉孔是那般的年轻。我如坐针毡终于按捺不住从镜籢中一把抓起青铜剪,转过身

  丁氏一怔,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我烛光下,那张脸肤色如雪愈发突显出额头的黥疤狰狞恐怖。我嘘气将她的发髻放下,挑出额际线上的一绺用剪刀慢慢打薄。发丝飄落丁氏苍白的手指微微收紧,最***成拳状

  我细心的将她的额发削剪出齐眉的刘海,恰恰遮住那个丑陋狰狞的黥字

  “好叻!”我退后些端详,“怎么瞧都是个美人坯子啊”

  丁氏垂下头:“多谢贵人。”

  我转身背对着她假意在镜籢翻捡首饰:“峩……并非善人。”不等她开口辩驳我径直站起,离开侧殿大声嚷道,“琥珀小公主可醒了?”

  我若当真心善在她被郭圣通拖下去的时候就该及时制止;我若当真心善,当初自己情困胸臆难抒,便不该拖累冯异……若无以往种种的因何来今日种种的果?

  其实不过是个……自私的人!

  建武六年二月征西大将军自长安入朝面圣。

  事别三年朝中大臣换了一拨又一拨,提拔的新人哽是数不胜数冯异还朝后,朝中新贵泰半不认得其人只是听闻其在关中治理有方,威名卓越深得人心,外加百姓封冕的“咸阳王”の说

  昔日的冯异,战场杀敌功劳显赫,而在论述战功时却总是退避三舍默默独守树下,不卑不亢最终得来了一个“大树将军”的戏称。

  昔日的大树将军如今的咸阳王,虽说皆是戏称却是今非昔比。须知一个“王”字可让皇帝生出多少忌惮?多少猜疑

  冯异的为人,我信得过只是不知,刘秀会如何论处大臣们对他又会如何非议?

  不忍见冯异受辱冯异回朝后第二日,我便姠刘秀提出要在宫里宴请冯异,一如当日在武信侯府一样

  刘秀同意了,设宴建德殿

  赴宴那日,我并未带琥珀随行指名让丁氏一人同往。

  四年不见记忆中那个美若女子的青年,陡然出现在我眼前却惊得我几乎不敢相认。

  头戴高山冠负赤幡,青翅燕尾曲裾绕膝,冯异垂首站在刘秀下首衣着的华丽无法遮掩那面上的憔悴与疲倦。唇上蓄了须未见霸气,只是略显沧桑白皙的膚色中更是透出一抹病态的嫣红,唯一不变的是眉心间紧蹙的忧郁始终萦绕,挥散不去

  “臣异,叩见阴贵人!”声音不复当年的磁石醇厚声带振颤,带着一种沙哑

  我如遭雷殛,直到丁氏在我身旁失声抽泣我这才猛然觉醒,不敢置信的低呼:“公孙……”

  冯异跪地不起丁氏强压伤感,用手捂着嘴呜咽而泣。

  “免……免礼”我颤声,弯下腰虚扶

  “谢贵人!”不等我手伸絀去,他已利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困窘的讪笑:“几年不见……阳夏侯变化好大呢……”

  冯异仍是低着头不作声,我再度陷叺尴尬窘境刘秀走过来挽住我的手,带我入席我不忍再看冯异憔悴苍白的容颜,生生将头拧开

  “当年无蒌亭豆粥,滹沱河麦饭公孙的情意,无以回报啊!”刘秀的声音淡然镇定

  冯异离席,叩拜:“臣闻管仲谓桓公小白曰:‘愿君无忘射钩,臣无忘槛车’齐国因而靠此君臣强大。臣今日也愿陛下不忘河北之难臣不敢忘陛下赐予的巾车之恩。”

  我死死地咬着牙用尽全部的力气来壓制内心的悲恸。

  一场家宴冷冷清清,气氛冷场君臣间似乎永远隔了一层,无法回到当初似兄似友的亲密

  须臾,冯异起身告辞我对他说:“你把丁氏带走吧。”

  冯异毫不动容只是淡笑:“她乃罪人,既已被贬为宫婢如何还能跟臣离宫?”

  我呼吸一窒他虽在笑,可眼神却是冰冷无情的丁氏娇躯震颤,泣不成声

  “公孙!”刘秀在我身后突然发话,语气深沉凝重“过几ㄖ你仍回长安去,替朕镇守关中朕信得过你!你的妻妾也无需留在京都,你一并带了去吧!”

  冯异惶恐跪下:“这如何使得陛下還是免去臣征西大将军之秩,改任他人吧!”

  “关中你治理得极好旁人不合适……”

  “陛下……咳,臣近年身体颇觉不适大鈈如前,蒙陛下错爱还是另委他人……”

  “公孙!”刘秀亲自将他扶起,“当年昆阳突围你曾问朕,信不信你朕今日的***与當年无异。朕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无论这些年发生过什么,朕都视你为兄弟挚友无嫌无疑!”

  刘秀目光清澈,面色坦然我终于奣白,他梗在心中的那个疙瘩终于解开了。冯异是他兄弟是他挚友,患难之交生死与共……这份情谊无可替代。

  我酸涩的吸气泪意直冲眼眶。

  “臣……”冯异亦受震动半晌,伸手牢牢握住刘秀递来的双手“士——为知己者用!”

  刘秀五指反握,笑若春风坚定不移:“国士遇我,国士报之!”

  冯异离开雒阳回长安的那天我特意换了男装,出宫相送

  北望邙山,我与他相顧无言风吹乱了长发,牵马而行的颀长身影在春寒陡峭中更显单薄

  “公孙,你的身体……当真不要紧么”

  “有劳贵人惦念叻,臣无碍只是偶染风寒……”

  “连你也这样啊。”我轻笑说不尽的哀伤,“阴兴这样邓禹这样,原来连你也这样……也罢囚生若只如初见……果然,也只能这样了!”我故作轻松冲他抱拳,豪气干云般的高喊“祝愿大将军……”

  说到一半,却见他隔著马驹眼神柔和的望着我,隐有怜惜的笑意莫名的扣人心弦。

  “公孙……”我呢喃一时失语,“能把你的竖篴送给我么只当留个念想……”

  他缓缓闭了双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没了那片柔情:“有那必要么”

  一句话噎得我完全说不出话来。

  翻身上馬队伍已徐徐前进,他勒马欲行:“贵人回去吧臣就此别过!”

  我无语哽咽,忽然觉得今日一别或许此生再无与他有相见之期,心中对他的愧疚感愈加沉重压得我连气都喘不过来。

  他轻轻夹着马腹坐骑从我身边慢慢踱过,擦肩

  仿若春风吹落枝头的爿片桃花花瓣,他轻柔却坚定的留下这三个字袅袅吹散在风中。

  凝于眉睫的泪珠随着那道喝马绝尘的削瘦身影凄然坠下,深深没叺尘土

  人生若只如初见——无悔!

  隗嚣身边有两大重臣——文郑兴,武马援

  马援是位能征善战的将才,这一点毋庸置疑;而郑兴则对隗嚣上谏无数次,每一次都能使隗嚣哑口无言的被迫放弃许多错误的决定但自古忠言逆耳,郑兴的大胆谏言最终换来叻隗嚣对他的不耐烦,于是郑兴借父母归葬为由离开了天水

  就在冯异离去后没多久,隗嚣手下申屠刚、杜林脱离西州,投奔雒阳刘秀大喜,皆拜为侍御史另外又拜另投明主的郑兴为太中大夫。

  三月公孙述命田戎出江关,集结旧部欲攻打荆州,结果没能嘚逞于是刘秀下诏隗嚣,命他率兵从天水南下攻打蜀中

  夏四月初八,刘秀前往长安祭拜前汉历代帝王园陵,这一次我没跟去洇为实在不知道去了长安要如何面对冯异。最终我没去,刘秀却把郭圣通带走了临走又命建威将军耿弇、虎牙大将军盖延等七人,取噵陇西讨伐公孙述

  想想也是好笑,除非刘秀在宫里不然的话,他似乎总在有意无意之间想尽办法分开我和郭圣通共处一个屋檐下嘚机会用一种怀柔的手段,巧妙的化解着我俩之间的冲突和矛盾

  刘秀一走,留下一座空落落的皇宫给我虽然胭脂为了讨好我,隔三差五地便会来西宫问安但我抑郁的心情却始终得不到缓解。

  刘阳满两岁生日那天阴兴趁进宫送贺礼之暇,向我透露了一个令囚振奋的好消息——庄光找到了而且已经秘密入京。

  我喜不自胜翌日便换了便服,出宫拜访

  庄光住在阴兴府中,待若上宾然而按他的要求,却处处显得低调并不刻意张扬。阴兴门下也蓄养门客却从无人知晓这个受到主人家另眼相待的神秘人物是何来历。

  见到庄光的那一霎我有些发懵,六年过去了庄光的相貌似乎根本没有改变,秀气的五官依然仿若少年,只是气度从容稳重目光睿智明利,更胜从前

  “庄……庄公子……”

  阳光下,他正弯腰侍弄着一大块枝叶粗壮的树根手中的匕首一刀刀的刻在桩仩,雕出凹凸的不知名形状金色的光曦洒在他的发上,眉睫的阴影投射在脸颊上随着他身姿的轻微摇摆,明暗不定

  我出声喊他時,他并未抬头专心致志的干着手里的活,旁若无人一般虽然……早在进门前我便已敲门通禀。

  我踮着脚尖踩在蒲席上才刚走菦两步,突然听他一声厉喝:“停——”手中匕首指着我仍是不抬头,语气却带着不耐烦“在我没刻完之前,不许打扰!”

  早已見识过他的狂傲我见怪不怪,虽说心里不舒服却仍是耐着性子坐在离他五六丈开外的一张榻上,安安静静的看着他雕刻

  隔得稍許远了些,看不清他到底在刻什么只是看那木屑纷纷飘落,他手中的木桩却在一圈圈的逐渐缩小体积隐约显出一个人形来。

  他冲著那块巴掌大的木头吹了口气阳光从窗牖外透进来,远远的满眼尽是尘埃破镜舞动。

  “阴丽华你觉得邓禹与我相比,如何”

  我正愣愣的看着那金色尘埃破镜飞舞,他突然不冷不热的丢出这么一句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讷讷的说:“不曾作比……”

  “朝Φ既有梁侯又何必非要强求庄某?”他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的看向我。

  我呆呆的望着他的眼睛忽然脑海里冒出一句“既生瑜何生煷”的感慨。但是……但是禹光如何能与瑜亮相较,这两者之间不存在可比性啊

  猛地发觉自己似乎被他绕进了一个盲区,如果脑孓真跟着他的思维运转或许会被他彻底牵了鼻子走。

  我不动声色:“我一直好奇一件事庄公子究竟是名叫庄光还是庄遵?”

  “这有什么区别么庄光也罢,庄遵也罢我叫什么,不叫什么难道随着名字的改变,我会变得不是我吗”

  能说会道的人,果然擅于唇***舌战

  假若单论口齿辩论,我绝对没有赢的机会于是转移话题,笑嘻嘻的说:“那公子怎么又屈就来雒阳了呢连陛下都說,子陵若是不肯现身任谁都没办法让他主动屈就!公子傲骨,阴姬佩服啊佩服……”

  他眼一翻鼻孔朝天:“我愿来便来,愿走便走!”

  “是呀是呀!”我不咸不淡的附和着脸上却笑得甚是促狭,“我在想其实陛下应该好好谢谢子陵的,当年若非子陵托程咾先生指路只怕我等饥寒交迫,还得在下博绕不少冤枉路呢子陵当真是待陛下有心了……”

  我笑得愈发暧昧,庄光一愣俊俏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好气又好笑的神情:“你的那颗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猪脑吗”

  我托着腮,鼓着腮帮子笑:“子陵待陛下有情囿义此番进京,心意更叫人感动我……”

  噌的下,庄光从席上跳了起来一副快气炸的表情:“果然是猪脑,难道刘文叔做了皇渧也喜好上了男风不成?”

  我噗嗤一笑继续胡搅蛮缠:“旁人陛下或许看不上,但是子陵一表人才倜傥风流……”

  他冲过來一把拽住我,将我用力往门外拖半点怜香惜玉之情也没有。好歹我不是美女,也是贵人哪!他可真是狂癫得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出去!出去!尽想着那些龌龊事我怎么认得你这样的女人!”

  我大笑着挣脱开他的手:“是子陵你让我这么想来着,不然的话……你到雒阳所为何来你若不肯屈就,旁人拿刀逼你也是无用啊!”

  他嘴里啧啧有声一半赞许,一半愤怒:“六年前看你还像个囚六年后再看你,简直不是人!”

  “诺孔圣人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不巧的是我既是个女子,更是个小人!”

  莊光气得两袖一甩再不说话,只是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的瞪着我。

  我这才敛衽肃容对他稽首,一揖到底正正经经的拜道:“陰姬求子陵授予安国定邦之计!”

  他双手负于背后,眼神犀利的瞅着我我坦然再拜,屈膝跪倒:“阴姬求子陵……”

  终于我嘚诚恳换来一声叹息:“我不出仕!以后一切的主意、决策皆与我无关,若有人问起你绝不可与人提及……包括你的夫君,汉朝天子……”

  他肯让这一步已属难得我不敢奢求能一步登天,忙腆着笑脸喜不自胜的答允:“一言为定!”

  五月廿三,建武帝后车驾洎长安返回雒阳

  隗嚣终于撕下虚伪的面具,公然起兵叛变他命手下王元据守陇坻,砍伐林木堵住了通往雒阳的道路。前往讨伐嘚汉军为此吃了大亏溃败于陇山脚下,隗嚣乘胜追击幸亏捕虏将军马武,亲自带人断后汉军才得以逃脱。

  这一个月多月我隔彡差五的便去阴兴府中拜访庄光,刘秀回京后我整理了一份奏章,慎重的趁无人呈交给他

  奏章写得极长,以我的水平要写出这么┅份长达两三千字文里通顺的报告,实属不易刘秀初时并未有所表示,我把奏章交给他后便自个儿回寝宫睡觉去了夜里酣梦正甜,卻猛地被人摇醒:“丽华你跟朕说说……这裁并郡国,具体应当如何操作”

  我被他摇醒,人还不甚清醒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囙答:“和公司裁员一样搞嘛!合并部门裁减相应部门管理人员……”

  打了个激灵,我彻底醒了却见刘秀坐在床沿上,一脸错愕嘚看着我明晃晃的烛光打在他脸上,好一会儿他才歉疚的说:“朕有些心急了……你继续睡吧。”摸了摸我的脸笑着微微摇头。

  正欲离去我猝然伸手扯住他的袍角:“你去哪?”

  “你写的东西很有意思朕再琢磨琢磨……”边说边往外走。

  我忽然有些後悔给他那份报告瞧他那神魂颠倒的模样,早已废寝忘食忘乎所以。我叹着气从床上爬起,守夜的侍女取来外衣给我披上我跟着怹慢腾腾的走到了侧殿。

  “其实也非一朝一夕能够扭转国体陛下也不要太过着急了。”

  他拿起竹简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嘉许:“还是要谢谢你,也只有你……能明白朕在想什么”

  我幽幽的叹了口气,命人将殿中即将烧到尽头的蜡烛尽数换上新的又逐一剪了烛花,刹那间殿内亮如白昼。

  “全国现有郡国一百零三个县、邑、道、侯国一千五百多个,各地官员上下层叠数目庞大。其实有些地方遭受连年战乱,早已变得人烟稀少重复的官员设置,甚至使得吏多民少虽说完整的官吏制度很重要,但是……并不利於现下的情况!”我坐在他对面整了整思路,仿造着庄光的口吻加上自己的理解,侃侃而谈“把这些不必要的县邑裁并掉,可以大夶节省行政消耗同时也能提高行政效率。朝廷提倡节俭的同时也可大大提高执行力……”

  这一夜,我与刘秀促膝长谈

  西宫側殿的烛火,燃烧至天明也未曾熄灭

  六月廿四,建武帝下诏曰:“夫张官置吏,所以为人也今百姓遭难,户口耗少而县官吏職所置尚繁,其令司隶、州牧各实所部省减吏员。县国不足置长吏可并合者上大司徒、大司空二府。”

  这一诏令针对地方政府的機构庞大而颁发由于天子的重视以及大司徒、大司空两公的全力配合,裁并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在较短的时间内,省并四百多个县邑山东、河北之地省并数目最多,其中琅邪国省并了四十七城勃海国省并二十七城,巨鹿郡、涿郡、山阳郡、西河郡各自均省并二十余城

  九月三十,时逢日食执金吾朱浮上奏,指出建武帝执行的“法理严察”所带来的弊端称以往频繁撤换郡县太守、县令,新旧哽替车马劳顿,无法让那些官吏在短暂的任期内真正发挥作用另外,有些监察官吏公报私怨往往对地方官吏吹毛求疵,苛求长短鉯此取媚皇帝。太多严苛的举劾和纠弹反而使得真假难辨,地方治理因此无法得到有效改善

  针对这一奏章,朝臣廷议建国之始劉秀的初衷乃是以严法来整饬吏制,却不料急于求成没有预料到结合当前的实际情况。刘秀表示愿意接纳谏言从此地方守令的任免不洅如此频繁。

  冬十月十一诏令曰:“吾德薄不明,寇贼为害强弱相陵,元元失所《诗》云:‘日月告凶,不用其行’永念厥咎,内疚于心其敕公卿举贤良、方正各一人;百僚并上封事,无有隐讳;有司修职务遵法度。”

  相对数月前的裁员诏令建武帝叒颁布了推举贤良、方正的诏令,国内政策体制的重心在不知不觉中转移

  十一月颁布诏令,凡王莽时期被没籍贬为奴婢者皆获开釋,赦免庶人

  十二月廿七,原大司空宋弘免职

  翌日十二月廿八,建武帝下诏:“顷者师旅未解用度不足,故行什一之税紟军士屯田,粮储差积其令郡国收见田租三十税一,如旧制”

  战乱后,国家要发展需抚民以静,休养生息恢复经济。眼下国庫匮乏资金不足。于是刘秀和我商议后最终决定减轻百姓赋税。

  西汉初的田租是十五税一景帝时改为了三十税一。刘秀效仿景渧将建国时实行的十分之一的抽税形式改为三十分之一的比例份额。

  正如庄光所言一个国家要变得富强,不能仅仅依靠武力掠夺江山!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岁末,灵寿侯邳彤病故那一日我突然四肢发冷,晕厥倒地事后经太医诊断,竟发现我已怀有身孕

  谁也想不到,建武七年新年迎来的第一件意外之喜竟是我又怀上了第三胎。

  不孕吐不嗜睡,胃口正常在我晕倒之前,身体丝毫没有半点怀孕症状以至于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我,在太医请脉后乐呵呵的报喜时竟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预产期在七月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无声无息,默默无闻的已经在我肚子里待了两月有余我一直认为是年前太过操心政令国策,以至于內分泌失调……

  “怎么办”我苦着脸,殊无半分喜悦

  “什么怎么办?”相对我的苦恼刘秀却是喜上眉梢。

  我更加来气兒嗔道:“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你把我当母猪啊一胎接一胎的生个没完?”

  刘秀诧异的睨眼瞅我半晌,这个三十六岁的大侽人居然为难的皱起了眉头:“这岂能怪朕……”

  “不怪你难道怪我?”我瞪眼

  一旁的内臣宫女也一起臊红了脸,压低着头想笑却又不敢。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臊得满面通红,一跺脚怒道:“以后……以后不许你碰我……”

  “嗤……”有人沒憋住笑漏了气。虽然声音不响却仍是将我闹了个大红脸,从里臊到了外

  “滚!滚!滚!”我佯怒轰人,“都给我出去!让你們笑个够!”

  琥珀眉开眼笑的来拖我我恼羞成怒,一并开涮:“臭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事,你和君陵眉来眼去的勾搭可不昰一天两天了吧”

  琥珀变了脸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异常尴尬:“贵人……”

  “得了你的心也早不在我这了,等出了正朤我便将你送出宫去,以后你尽心服侍君陵去吧!”

  琥珀又惊又喜也顾不上羞臊了,双眸熠熠生辉:“贵人不是说笑”

  “鈈……不是,奴婢哪有……”她红着脸想笑却又不敢放肆,嘴角抽搐着终于低着头一溜小跑的出去了。

  宫门阖上殿内安静下来,我拉紧身上的麾袍甩不去的忧心忡忡。

  “为何愁眉不展”刘秀顺势将我拉进怀中。

  我舔着唇尽量小心翼翼地问:“有了身孕,你还能准我出宫去找君陵么”

  其实即使之前没有怀孕,我也不敢过于放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阴兴将庄光的意思传递进宫與我知晓只是这种隔了一层,且单单靠文字来传达的表述方式很难做到双方意见互换,及时沟通甚至领悟对方的意思

  于是再麻煩,我也总会找机会一个月出宫一趟当面和庄光把那些讲不清的意思说个彻底。

  “你想见弟弟让他像郭况一样,时时进宫便是”

  我眉头打结,一筹莫展再看刘秀,正埋头批阅奏章专注的样子哪里还容我分心插嘴。

  气闷的去另一间侧殿探望儿子女儿卻恰好撞见刘阳将刘辅一掌推翻在地。刘辅比刘阳大了一岁半个头却只高出刘阳一根手指的长度,所以单论小孩子的气力他的年龄并鈈占优势。而且刘阳刚才出手太快他一个没留意便吃了大亏。

  一旁的内侍赶紧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他却不依不饶,坐在地上一边踢脚一边带着号啕的声音叫嚷:“反了你了!我要告诉母后,叫母后打你——”

  刘阳吓白了小脸却仍是很倔强的挺起胸膛,张开雙臂硬气的顶嘴:“是你不对!是你先欺负妹妹!”

  “我没欺负她!我……我只是觉得她腮帮子鼓鼓的,都是肉很好玩!”

  “你捏她的脸,把她弄哭了你不是好哥哥!娘说,好哥哥不应该欺负妹妹!妹妹小哥哥要疼爱妹妹,保护妹妹……”他的身后刚满┅岁的刘义王正被乳母抱在怀里,小脸挂满泪痕像只糊花脸的小猫咪。

  我见女儿哭得可怜正想进殿去抱她,刘辅突然尖叫:“那昰你的妹妹!才不是我的妹妹!”

  刘阳小脸通红:“我的妹妹就是不要跟你玩!我以后也不要跟你玩……”

  许是恼羞成怒,刘輔突然撞向刘阳双手用力一推,试图报刚才一跤之仇刘阳撅嘴,两只胖胖的手掌伸出去挡两个小屁孩相持不下,角力似的扭打在一起翻滚倒地。

  刘阳虽然力气不小到底少吃了一年多的饭,刘辅的肢体灵活力远胜刘阳许多只翻了两个滚,便把刘阳压在身下怹得意的骑在刘阳身上,用手拍打弟弟的屁股嘴里不停的嚷:“驾!驾!你给我当马骑!哈哈……驾!”

  众人慌了神,七手八脚的將他二人分开刘辅拼命挣扎,临被人抱走前还用脚踢了刘阳两脚

  刘阳被人抱在怀里,小脸紧绷着

  我挨着门框站着,却并不進去心里既疼惜又酸楚,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刘阳撇过头,视线恰好与我撞上募地,他一愣倔强的小脸突然垮了下来,小嘴一扁哇地放声大哭:“娘——娘——二哥哥欺负妹妹!他还打我——”

  我在心里叹息着,一脚跨进门刘阳在乳母怀中倾过身子,张開双臂向我扑来我蹙着眉没有迎上去,反而退后一步避开他

  “哭什么?!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我硬起心肠,怒声喝骂

  刘阳哭声噎在喉咙里,但转瞬嗓门放开,哭声成倍扩大

  我不理他,扭头看向刘辅刘辅略一哆嗦,转身扑在中黄门肩上倒吔不再哭了。

  “带二殿下下去洗把脸吃点点心,然后送回长秋宫!”

  刘辅被迅速抱离现场临走,还对刘阳偷偷扮了个鬼脸劉阳的哭声更大了,身子不安分的在乳母的怀里扭来扭去险些害得乳母抱他不住。

  刘义王毕竟年纪小哭过之后早就忘了什么事,這时反而瞪着一双酷似刘秀的眼睛乌溜溜的望着哭闹的哥哥,不时的发出咿咿哦哦的牙牙之音

  “带公主下去!”我低声吩咐,“陽儿留下其他人都先下去!”

  刘阳被放下了地,他哭声渐止只是仍不时装样子的干嚎一两声,装可怜做戏给我看

  我将右手摁在他的头顶,他长得很高小小年纪个头已经到了我的胯腰。

  “呜……”他继续假哭

  “知道为什么会挨打么?”

  “呜呜……二哥哥坏……”

  “是你笨!”我揉乱他的头发退后两步,朝他招了招手“跑过来撞我,像刚才你二哥对你那样……”

  刘陽没有迟疑缩着肩膀,低头像头倔牛般直撞了过来我身体稍侧,在他冲力最大快要挨近我的时候,突然提起脚尖横在他膝盖位置。

  扑通一声刘阳摔了个狗啃泥,他趴在地上动也不动过了不久,哇的声又是号啕大哭

  我叹了口气,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看来还是太小了还是得等你再长大些,才能开始扎扎实实的练基本功”

  他用手背噌鼻涕,一脸邋遢样我龇牙:“真脏!”取叻帕子替他擦脸。

  他擦干净脸突然直愣愣的冲我背后喊了声:“父皇……”

  我吃了一惊,转身时候扭得太快险些崴了脚。

  一只温暖的大手及时托住了我的腰:“小心哪!”

  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吱吱唔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祈求刚才教导儿子的那一幕没有被他老子撞见

  然而人算毕竟不如天算,刘秀蹲下地视线与刘阳齐平,拍着他的肩膀笑说:“你娘刚才可是脚下留情了呀!”

  刘阳似懂非懂的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

  刘秀松开手,提起裳裾脚尖点在儿子膝盖上,来回摇摆数次做踢腿状:“看清楚没?”他以超出我十倍的耐心慢声细语的给儿子做着详尽的示范和解说,“像这样抬腿起脚都要快!你娘刚才只是略略抬脚绊了你┅跤而已,姿势是对的力道却是极轻的。”

  脸上火辣辣的一烫幸好他背对着我看不到我窘迫涨红的脸。我赶紧提着裙裾踮起脚尖,悄悄往门口撤退

  后退间,父子俩的话题已然转变

  “阳儿喜欢妹妹么?”

  “喜欢……不过我更喜欢小弟弟”

  刘陽伸出小胳膊弯曲上臂,展示了下其实根本不存在的肌肉:“我要教他打架!就和刚才父皇和娘教我的那样……”

  “然后……我要和弚弟一起把太子哥哥和二哥哥一齐揍扁!”他皱着鼻子,用力吸了吸鼻水一脸得意,“三哥哥太怂所以太子哥哥连打架也不肯算上怹!嗯,那我也不要跟他打太没意思!”

  我脑袋猛地一炸,嗡的声像是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捅了一只硕大的马蜂窝而下一秒窝里的馬蜂便将向我疯狂扑来。

  果然刘秀转过头来。

  我背贴在墙上呵呵干笑:“阳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刘秀轻笑笑声暧昧,似乎别有用意

  我心里愈发紧张,咽了口唾沫龇牙咧嘴的笑:“我……我饿了,去找点吃的……”边说边僵硬的转身

  “峩……我去看女儿……”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向门口。

  “你的新词儿可真多!”

  我终究是晚了一步刘秀的两条腿比我长,三两步便拐到我面前

  “不……不是我教的。”我狡辩死鸭子嘴硬,“我……我整天跟你在一块儿哪有闲暇教导儿子!”

  “嗯……這倒也是。”

  “是吧是吧?我没胡说吧!”

  “嗯”他笑,眼睛里全是洞察了然的笑意

  在他的温柔一刀下,假面具没有維持多久终于尽数塌方。

  我决定破罐子破摔耍无赖的大叫:“啊——我不管了!嫌我教的不好,以后你自己教!”

  “只是……”他眼睑下垂视线瞄在我的腹部,“还是应适当注意些胎教为宜!”

  我险些厥过去嘴角抽搐,好半天才有气没力的嘟哝:“鸡嘙”

  他眯起眼:“朕不是鸡的婆婆。”

  “喔!”我故作惊喜状插科打诨,“你还记得呀!”

  眼中的危险系数在上升笑嫆愈发诡异:“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朕都会记得!”

  心跳漏了一拍他的眼神能溺毙人,我在这样的注视下渐渐软化他的左手揽起峩的腰,右手托起我的下巴脸缓缓靠近,炙热的鼻息拂在我的脸上又酥又痒。

  我意***迷的半闭上眼红唇微撅的主动迎了上去……

  身下有股力道在扯我的裙裾,我不耐烦的挑了挑眉唇仍是撅着继续凑上去,却意外发现刘秀睁大了眼无奈又好笑的仰高了下巴。

  “父皇!娘……”刘阳不依不饶的一手扯了一人衣角使劲摇晃,“你们是不是要打架呀”

  我闭上眼,恨不能将这坏事的尛鬼头丢出去却听刘秀沉沉而笑,腾出一只手抚摸着儿子茅草似的发顶

  “不是。”他一本正经的答复儿子的问题“父皇和你娘親更喜欢等你睡着了,在床上打架!”

  我痛苦的呻吟一声终于恼羞成怒的暴跳,双手使劲掐上他的脖子:“刘文叔——”

  建武七年春正月初二建武帝下诏令中都官﹑三辅﹑郡﹑国释放在押囚犯,除犯了死罪的犯人外一律免除查办。服劳役的免刑赦为平民,判刑两年以上而逃亡的犯人将名字记下,以备查考

  诏令曰:“世以厚葬为德,薄终为鄙至于富者奢僭,贫者单财法令不能禁,礼义不能止仓卒乃知其咎。其布告天下令知忠臣﹑孝子﹑慈兄﹑悌弟薄葬送终之义。”

  刘秀打破西汉末年盛行的厚葬之风提倡薄葬。

  二月十七免去护漕都尉官。

  三月初四诏令:“今国有觽军,并多精勇宜且罢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士及军假吏,令还复民伍”减少将士,令多余的士兵卸甲返乡为民以利加快恢复经济发展。

  彼时公孙述封隗嚣为朔宁王,派兵协助抵抗建武汉朝。

  四月十九建武汉朝大赦,刘秀再次公布诏令命公﹑卿﹑司隶﹑州牧举贤良﹑方正各一人,为显求才若渴之心愿亲自禦试。

  随着身体的逐渐笨重我的体力和脑子都呈现出退化趋势。虽然我每天坚持散步锻炼但是鉴于上一次临产出现的恐怖症状,這回刘秀将我盯得极紧几乎事事都要过问,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每日都要饱受他的***唠叨。

  我着急的是没办法再和莊光取得联系即使中间有个阴兴传递有无,也甚是不便

  “我要出宫!”我撅着嘴耍无赖,虽然这样的手段每次均未见有何成效泹我除了发发孕妇脾气,实在想不出更合理的理由要求出宫“宫里太闷了!”

  刘秀没理我,径自取了皇帝信玺在诏书上盖了紫泥印

  “这是什么?”除秦代和氏璧传国玉玺外皇帝玉玺一共有六枚,用以处理各类行政事务这六枚玺印分别刻的是“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以及“天子信玺”,其中“皇帝信玺”专门用作三公任命诏书

  刘秀将詔书收于袖中,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朕择定了大司空的最佳人选!”

  “哦”我没留意,心里琢磨尽是要如何溜出宫去

  “過来!”他向我勾勾手指,神态轻佻得却更像是在召唤宠物

  “我要出宫!”我蹭过去,抓着他的胳膊使劲摇晃旧事重提。

  笑嫆倍加宠溺:“朕陪你一起去……”

  “不要!”我一口回绝

  开玩笑,他要跟我一同去那不是什么都穿帮了?

  琥珀色的眸銫逐渐加深心跳没来由的跟着漏了一拍,我对他的神情变化实在是太熟悉了外人或许看不出他细小动作的变化,我却了如指掌

  惢中警铃大作,才要提高警觉他已慢条斯理的笑说:“朕想,也是时候去见见故人了”

  我呆若木鸡,半天也消化不了这句话他泰然自若的起身,顺手也将我一并扶了起来:“一起去吧朕命人备辇。”

  背上突然爬上寒丝丝的冷意看来他不仅早知道庄光的存茬,也早知道我和庄光联手玩的那套暗度陈仓的把戏

  他什么都知道,却偏偏不戳破任由我们一伙人在他面前演戏。

  我心里不爽甩了他的手,摆出一张臭脸

  “生朕的气了?”他搂住我的腰空着的另一只抚上我的肚子,碎碎念的唠叨“目不视恶色,耳鈈听淫声口不出敖言……”

  我的手肘向后一缩,使劲撞在他的肚子上:“整天听你唠叨不疯才怪!”

  他挡住我的手,笑:“鈈是朕故意要瞒着你而是……以庄子陵的为人,他若得知朕已知晓立时便会离开雒阳。”

  “那你也不必瞒着我啊!”我仍是耿耿难以释怀。

  他用食指点在我的唇上一副深为了解的表情:“以你的性子,能瞒得过他的眼睛么只怕瞒得了一时,天长日久难免露出马脚。”

  “那你现在又不怕他知道了”

  “不是不怕,只是……事情总这么拖着绝非长久之计。朕看了那些简章句句精辟,此等人才如何能让他屈居民间不为所用?”

  我眨眼:“你打算怎么做”

  “高官厚禄诱惑之?摆出皇帝架子强迫要挟”

  他摇头:“庄子陵何等样人,此等做法只会更快把他逼走而已”

  “那你究竟想怎么做?”

  “昔日武王以太公为师齐桓鉯夷吾为仲父,而今——朕欲拜子陵为三公!”

  猛然领悟到刚才那张盖了皇帝信玺的大司空诏令我顿时恍然。

  我最终还是没让劉秀直接去见庄光而是先将庄光从阴兴府邸“请”到了北军传舍,庄光是何等聪明之人这一折腾,岂有猜不透的道理于是,在请他迻驾的同时我又命执金吾派人将传舍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独自先去见了庄光好话说尽,甚至还取了刘秀的任命诏书来给他怹却不屑一顾。那副疏狂傲气的模样真让人恨不能打爆他的头。

  庄光来到雒阳的事算是彻底曝光了一时间众说纷纭,传舍前车水馬龙人人都知道他是皇帝重视的贤良,所以慕名者有之巴结者亦有之,险些将大门挤破

  静观其态,发现庄光这家伙当真狂傲到叻骨子里一张嘴更是毒舌到令人牙痒却又无可奈何。

  大司徒侯霸与庄光曾打过交道算是有些交情,但碍于庄光眼下门庭若市乃囚人争抢的香饽饽,若是以三公的身份光临传舍寻访旧友知道的会称赞是礼贤下士,不知道的会指责他谀奉新贵

  侯霸是个有头脑嘚人,他选了个折中的法子既不怠慢旧友,也不辱没自己身份他派了属下,一个名叫侯子道的人前往探视

  侯子道上门的时候,峩正在跟庄光费舌我的胡搅蛮缠,东拉西扯正气得庄光一肚子憋气他拿我没辙,只差破口大骂这当口侯子道递了侯霸的名刺,登门慥访

  因为不方便和外人打照面,于是我躲进了复壁侯子道翩然进门时,我飞快的伸头窥了一眼却没能来得及瞧清对方的长相。

  接待客人原该去堂上可庄光不管这些,他够狂也够傲,明知道侯子道是代表谁来的却仍是无动于衷,没心没肺的安然坐在床上箕踞抱膝,连最起码的礼仪都没有放荡不羁。

  “侯公听闻先生到来本欲即刻登门拜访,然而迫于职责是以未能如愿。希望等箌日暮后待侯公忙完公务,请先生屈尊至大司徒官邸叙话”

  我揉了揉鼻子,心里暗自好笑庄光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侯霸未免吔太看得起自己了

  果然,庄光答非所问:“君房素来有痴病现在位列三公,这个痴病好些了没有”

  侯子道噎得久久没有回答,我躲在复壁中咬着下唇使劲掐自己的大腿,这才没有笑出声来

  “那个……位已三公鼎足,痴病……自然不……不发了”

  “你说他不痴了,那怎么刚才说的尽是痴话天子征我来京,使人寻访了三次如今我人主尚不见,又岂会去见他这个人臣”

  侯孓道岂是这毒舌的对手?几句话下来便被庄光打击得频频擦汗:“那……还请先生手书一札,也好让我回去向侯公有个交代……”

  莊光很无赖的回了一句:“我的手现在没法写字!”

  “那……我来写请先生口述吧。”侯子道估计心里早就快气炸了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研磨,铺开竹简听庄光大放厥词

  “君房足下:位至鼎足,甚善怀仁辅义天下悦,阿谀顺旨要领绝”

  侯子道写完,再等却已没了下文,不由说道:“请先生再多加几句吧”

  庄光冷笑讥讽:“在这买菜呢?还讨价还价的!”

  侯子道大为狼狽从席上起身,拿了竹简踉踉跄跄的告辞而去。

  我从复壁出来庄光仍踞坐在床上,脸上带着一抹看好戏的笑容我岂能猜不到怹的用意,于是笑道:“你也太有恃无恐了”

  他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贵人既在此,光何惧之有”取了竹简,展开继续慢条斯理的看了起来。

  我和他道了别心里一边对庄光的机敏发出赞叹欣羡,一边又对他的倨傲难折而叹惜不止

  当天下午,得到侯孓道回复的侯霸一怒之下将弹劾庄光的奏章,连同那卷狂傲的回礼手札一同递到了刘秀手中。

  而有关这件事的来由刘秀却早已通过我的描述,知晓得一清二楚虽说我其实并不赞同吹枕边风的行为,平时也一贯主张讲求客观事实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一点,人有时候真的会被自己的主观喜好所左右

  侯霸其实并没有错,但在侯霸和庄光之间我的天平明显的倾向了后者。侯霸的小报告自然没有峩这个皇帝的枕边人打得更精彩更直接,这也是庄光一开始便有恃无恐的真正根源

  刘秀没把侯霸的怒气太当回事,接到弹劾告状嘚时候只是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这家伙的脾性还真是一点都没改啊。”

  明着听来是在斥责庄光可仔细听听,却又像是在夸他峩想侯霸当时的表情,一定就跟吃饭嚼了满嘴沙砾一般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当夜在西宫就寝之时,刘秀却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叺眠。我了解他的心事于是安抚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庄光故意挑衅侯霸,惹得二人不和你若再想封他为大司空,岂不是日后让彡公相处不睦”

  庄光看来是铁了心,不愿待在朝廷吃俸禄了他向往的生活,也许仅仅只是河畔一竿垂钓其实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我也向往,只是……我和刘秀注定是捆缚在一起的两个同路人他的欢喜才是我的欢喜,他的幸福才是我的幸福所以,他的生活也紸定才是我的生活。

  我没得选择!因为我早已选择了他!

  “朕……明天去亲自见他!”

  我在心底叹气翻了个身,他从身后靠近搂住我,宽厚的手掌摩挲着我高高隆起的肚子

  “朕是不是一个好皇帝?又或者是朕做得不够好所以像周党、庄光这样的贤壵才不肯为朕所用?”

  太原人周党在被召见时,当着刘秀的面连叩首磕头都不肯甚至拒绝自报姓名。当时周党的狂傲惹得博士范升等人上奏表示要和周党同坐云台,辩论国策一较高下。

  宽厚性慈的刘秀制止了他们的激愤最终非但没有治周党的罪,还额外賞赐了他布帛四十匹送其归乡。

  “不你是个好皇帝!”我没有一丝阿谀奉承,真心实意的说“天下有你,乃万民之福苍生之鍢,社稷之福!”

  作为一个乱世中拔起的开国皇帝能够带领国家在战乱中抚平疮痍,矗立不倒且没有骄娇之气,不求奢华不贪圖享乐,礼贤下士不随便摆皇帝架子,事事亲力亲为……我能很自豪的说作为一个女人,我为拥有这样的一个夫君而感到骄傲!

  雖然……我不是他的妻!

  心上猛地尖锐刺痛我忙闭上眼,尽全力将刚才钻进脑子里的杂乱念头摒弃出去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真的……不能再想了……

  第二天刘秀下了朝便直奔馆舍,六马龙舆奔于驰道执金吾跸喝开道,声威震天

  帝王的气派这會儿发挥得淋漓尽致,满雒阳城的人都知道建武帝求才若渴亲临馆舍,会见庄光

  古往今来,能得帝王屈尊降贵至如此地步想必早已感化无数良臣隐士。如有例外那么这个例外也必当非庄光莫属。

  庄光是个异类一旦他拿定了主意,便早已心如顽石不管刘秀如何赤诚相待,也无法再捂热这块冰冷的大石头

  刘秀驾临馆舍的时候,庄光非但未如众人预想的那样亲跪迎接反而躲在屋内呼呼大睡。

  这样隆重和喧哗的阵仗摆开来如何还能在室内安然入睡?

  刘秀踏步进入内室的时候侍卫皆摒于屋外,我悄悄跟了上詓隔了七八丈远隐于屏风之后。

  庄光四仰八叉的平躺在床上鼾声震动,刘秀走近床边站在床头静静的低头看着他。一边是沉默無语一边是鼾声如雷,两个男人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对峙着

  “子陵……”刘秀伸手,轻轻拍打他的肚子轻笑,“子陵啊你难道嫃的不能帮帮我么?”

  鼾声持续我眼瞅着门外的代卬焦急上火的来回打转,却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表情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

  隔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刘秀在暗地里对庄光做了什么小动作,原本还呼呼大睡的庄光突然停了鼾声睁开眼来。

  两个人仍是一动鈈动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的互视目光胶着,却别有一番较量

  “昔日唐尧着德,巢父尚且洗耳士各有志,为何独独要逼我呢”庄光开诚布公,然而这么直接的话却很是伤人他在直颜面对当今天子时,也照样不改张狂本性

  刘秀点了点头,无奈喟叹:“子陵啊我竟不能使你做出让步……”黯然转身,缓缓向门外走去

  刘秀的身影有些孤单寂寥,我见之不忍为了治国,他当真已经费盡心力庄光有才,胸有丘壑如果能得他一臂之力,刘秀肩上的担子也不必压得那么吃力、沉重

  代卬恭恭敬敬的领着刘秀往馆舍外走,我从屏风后出来庄光仍是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的瞪着头顶的承尘

  “真的不能留下吗?你都已经帮了他这么久了……”我苦苦哀求着

  他侧过头来,眸光深邃直射我心底:“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帮他?”

  我愣住他说完这一句,突然翻了個身背对向我,再无一言

  刘秀是位宽厚的仁主,他对周党尚且能够恕其罪送其返乡,更何况对待故人庄光呢庄光不肯留下来輔佐他,他也不会摆出帝王姿态强加于人于是最终的去留问题已不再有任何悬念。

  刘秀最后下诏召庄光入宫他们虽然做不了君臣,但情谊仍在刘秀宴请庄光,两人纯以旧友的身份促膝长谈席间倒也和谐自在。

  刘秀问他:“你看朕比起以前可有什么改变?”

  庄光一本正经的想了半天却给出个令人啼笑皆非的***:“陛下与过去相比稍许强了些。”

  答与不答基本没区别。

  两個大男人碎碎念的回忆着过往一段青葱岁月,有嗟叹也有唏嘘。

  一向少饮的刘秀却在不知不觉中喝下不少酒,直到在说笑声中爛醉如泥夜深了,我派人几次探访都回复说陛下和庄光在饮酒,陛下甚至击筑欢歌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我在床上颠来倒去┅宿无眠,满脑子晃来晃去竟全是庄光和刘秀交迭的影子

  四更的时候,我便再也按捺不住了从床上爬起来往宣德殿一探究竟。才箌殿前台阶才爬了几层,鼻端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香等到了殿门前,更是满室酒气我憋着气进屋,却发现外室值夜的内臣宫女见箌我时一脸窘态。

  我愈发起疑及时阻止了通报,悄悄往内室走去

  满地的狼狈,酒尊空了酒锺倒了,外衣像块抹布似的扔茬地上目光拉远,绡红帐内两个大男人同床共枕,并头而卧

  后脑勺的某根神经猛地一抽,我险些鼻血飞溅这个世上俊男美女,委实见得太多了可如此香艳的景象仍不免叫人心跳加速——庄光那家伙的一条腿竟然搁在刘秀的肚子上!

  我站在床头,视线从刘秀儒雅的脸孔转到庄光秀气的五官反复看了无数遍。

  走神的间隙却不曾想本该熟睡的庄光突然睁开眼来。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怹他动也不动,那条腿仍是肆无忌惮的搁在刘秀身上没有半点要拿开的意思。

  我看了他半分钟很不满的冲他努了努嘴,他却似笑非笑的冲我狡黠的眨了下眼手臂微探,居然侧过身将刘秀搂在了臂弯里

  我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呆住了

  本来还没太在意这档子事的,他居然还当着我的面胡来

  我冲他龇牙,示意他少给我恶搞乱来他却带着报复似的促狭目光,奸佞的笑了起来

  不可否认,他笑起来的确很美可就是这种富有男性气息的美感让我的好心情顿时跌到谷底。

  大哥!你阴我也不是这种玩法吧

  我打眼色给他,示意他别再玩了门外一堆黄门守着呢,这要是有半点风言风语的花边绯闻传了出去那还得了?

  他依然毫不理会眼中笑意却是更浓。

  我杀了一个“算你狠”的眼神过去掉头就走,快到门口时猝然扭头却见庄光松开了刘秀,见我回头又马仩大咧咧的将腿搁在他身上。

  真是气得我险些抓狂!

  跟这家伙混了一年没少抬杠,他这个人性情狷傲有些事越是求他,越会遭他毒舌后来我摸透了他的脾气,在他面前极尽小人之态胡搅蛮缠,他骂我笑他损我乐,他拿我没辙却因此也发现了不少的乐趣,也许是我的无赖传染了他搞得他现在也开始学起了无赖。

  我怒气冲冲的出门站在门口被风一吹,脑子倒也清醒了不少抬头看著满天星斗,我突然笑了伸手将代卬召唤到跟前,耳语一番

  果然天才蒙蒙微亮,旭日东升太史已匆匆入宫,直奔宣德殿一脸驚慌之色。

  “启奏陛下昨夜天相,有客星冲犯帝座不祥之兆啊!”

  刘秀和庄光两个洗漱完毕,正在享用早点听了这话,刘秀还没做出什么表示庄光却是一口水呛到了气管里,痛苦的剧咳起来

  我闲闲的坐在对面看着他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劉秀迷信,这已经成了宫内宫外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个时代的人本身对于不可解的神秘未知事物有种膜拜和恐惧心理,所以才有了神灵的供奉才有了谶语纬图的兴起。而刘秀也许是因为我的关系,一再的机缘巧合令他对于谶纬之术达到了深信不疑的境界。

  也可以這么理解如果这世上真有鬼神,那我就是最大的神棍!如果谶纬真的可信那我就是最能扯的算士。

  刘秀很迷信对这种神乎其技嘚东西,深信不疑!

  我乜眼看庄光然后瞥向刘秀,想看看这个被迷信观念渗入骨髓的皇帝要怎么应对这场异变的星相。

  “卿哆虑了!”刘秀和煦的笑道“昨夜,朕与故人子陵共卧而已”

  既无暧昧,也无责怪一句话便轻描淡写的把一场可能引发的轩然夶波给熨平了。

  庄光与刘秀面向而坐怡然轻松,两人面上皆带着一种出尘般的光泽相视而笑。

  “子陵与朕弈棋如何?”

  代卬机敏不待刘秀吩咐,便利索的将棋盘置于案上

  我对棋类不精通,虽说现代也有围棋可是现代围棋是十九道,这里下的却昰十七道现代的棋子是圆的,这里却是方的现代的围棋我都看不太懂了,更何况是两千年前的对弈

  我用手指蹭着鼻子,只觉得意兴阑珊站在阶下太史,更是不明所以唯有进退两难的站着,动也不敢动

  “阴贵人可会弈棋?”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庄光茬棋盘上落了一子后问。

  “哦那贵人平素是爱玩六博了?”

  当下的确是盛行玩六博对弈比之老少皆宜、甚至带了点赌彩的六博而言,高雅了些也更费脑力了些。

  可偏偏我却连最大众化的六博都学不会此乃我毕生引为憾事的痛处,不曾想却被庄光一脚踩Φ

  耳听得刘秀吃吃轻笑,我涨红了脸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玩物丧志!”

  我本是被逼急了脱口而出,倒也并非有心嘲讽卻没料到庄光与刘秀闻言俱是一愣。这一手本该刘秀落子他却双指拈棋,侧首冥思愣忡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须臾庄光突然爆出一声大笑,双手在棋盘上一推将满盘棋子打乱,起身笑道:“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

  他冲我稽首一拜,起身又冲着刚刚从深思中回过神来的刘秀一拜:“既得阴丽华何需庄子陵?”说罢竟是大笑着迈出殿去。

  殿外众人无措竟是无人敢挡,任他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刘秀的眼眸清澈如水,唇角间噙着一抹洞悉彻悟般的微笑他最终落下了手Φ那枚棋子,玉石相击啪声脆响,跳跃在耳边

  “既得阴丽华,何需庄子陵……”他咀嚼着这一句话嘴角的笑意更深。

  我却被他笑得浑身发怵傻傻的挺着个大肚子,坐在重席上动弹不得

  许久之后,他才转过头去对阶下的太史问道:“卿以为星相之术鈳准?”

  太史被晾了老半天神经都有些发木了,这时突然听皇帝问起唬了一大跳,反而磕巴起来:“自……自然准此乃天……楿!”

  “这……亦是天命!”

  “嗯。”修长的手指摆弄着零乱的黑白棋子喜悦的神情慢慢爬上他的眉梢,他用眼角余光斜睨着峩

  我忽然产生出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再准的天相,也不可能把庄光压在天子身上的一条腿给立竿见影的显现出来吧但我现在叒能解释什么?实情相告说太史欺君?那追根究底不还是我在欺君么?

  完了!完了!我在心底呜呼哀号!

  本该对他进行无神論的熏陶教育没想到鬼使神差的,却更加使得他对这些神怪论深信不疑!

  我不要做千古罪人啊——

  五月初六,刘秀任命李通為大司空

  庄光离去后,刘秀在一些决策上更加迷信谶纬之术比方说有次与郑兴讨论郊祀事宜时,刘秀准备完全参照图谶办理郑興当时只是说了句:“臣不信谶纬!”

  结果引得刘秀大为不满,直接问他:“你不信认为它不对,是不是”

  搞得郑兴惶恐,趕紧找了个理由搪塞:“臣没有读过谶纬所以无法印证对错。”

  看着刘秀对谶纬一点点的沦陷乃至痴迷,我真是哭笑不得

  這一年的夏天,一直沉浸在雨水连绵沉闷外加无聊。眼看我的产期日渐临近朔宁王隗嚣却突然率兵三万,攻下安定直逼阴槃。

  這个杀千刀的隗嚣大概真的跟我犯冲,偏偏在我要生孩子的关口和大汉干起仗来幸而征西大将军冯异率军堵截。隗嚣没在冯异手里讨箌便宜转而沿陇山而下,攻打征虏将军祭遵所驻扎的汧县

  这一来二去,刘秀被激起了火于是甩下挑战书,约了日期要跟他亲自咑一仗

  雨,没完没了的下

  我被闷在西宫这块方寸之地已经足足两月,这两个月除了听雨声淅淅沥沥外了无乐趣。随着日子滑入产期的最后一个月原本并不太显挺的肚子,却像吹足气的气球一样疯长鉴于前车之鉴,接生的仆妇早早便安置进西宫侧殿

  產期在七月底,原本还要大半月才会有动静可谁曾想恰在刘秀预备出征与隗嚣对决的前一天,阵痛突如其来的发作了

  分娩进行得┿分顺利,仅仅痛了三个时辰不到一个红彤彤的小女婴便呱呱落地。虽然有些早产但孩子很健康,哭声也十分洪亮因为分娩顺利,峩的精神状态也很不错并没有吃太多的苦。

  除了女儿稍许提早了些日子从娘胎里钻了出来之外一切都还在预期的掌控之中。我没料到的是原该出发亲征和隗嚣一较高下的建武帝,却以雨天路断而由宣布取消了此项出行计划,安安心心的守在西宫正殿外当起了奶爸

  月子期间我没法和他见面,却总能时不时的听见他在侧殿处理公务时刻意压低的声音以及他偶尔和刘阳、义王逗弄***妹时传絀的阵阵欢笑声。

  等我坐完月子出关刘秀邀功似的将给二女儿取的名字报到我面前——刘礼。

  先是一个“义”再来一个“礼”,估计再往后排就该是“忠”、“孝”、“节”、“列”了。看着他喜滋滋的笑脸我想也不想的大笔一挥,在“刘”和“礼”字中間插了个字进去

  “中?刘中礼这算什么意思?”

  “不上不下是为中这礼有什么好守的?马马虎虎也就是了难道你想女儿變成古板之人?”

  他急了:“守礼方知进退她乃我汉室公主,如何……”

  我用食指堵住耳朵嚷嚷:“不听!不听!做公主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我女儿还稀罕不成”

  他苦笑,伸手将我的手指拉下:“你呀你难道要把女儿们都教导成你这样子的么?”

  “我这样的怎么了我这样的,不也找了你那样的”我撅着嘴,插科打诨戏谑调侃。

  他拿我没辙无话反驳,只得应道:“好吧好吧,中礼便中礼……刘中礼……”念了两遍估计是觉得这名字拗口,自己也掌不住笑了

  我哈哈大笑:“我的女儿就是要与众鈈同!”

  建武七年冬,匈奴支持称帝的汉帝卢芳诛杀了五原太守李兴兄弟,引得众叛亲离朔方郡太守田飒、云中郡太守乔扈纷纷舉郡投降秀汉王朝,刘秀命其留任原职

  是年,昆阳侯傅俊病故谥号威侯,嫡子傅昌继承爵秩

  建武八年春,中郎将来歙率两芉多人翻山越岭,另辟蹊径从番须、回中取道,直袭略阳斩杀了朔宁守将金梁。隗嚣对此感到异常震惊

  大司马吴汉听闻来歙占据略阳后,争抢着要去向西直捣隗嚣老窝刘秀虽身居雒阳,却将战局分析得犹如亲临他料定隗嚣丢了略阳,必然会全力反扑于是勒令吴汉等人原地待命,不可急进

  隗嚣果然反击,派大将王元把守陇坻行巡把守番须口,王猛把守鸡头道牛邯把守瓦亭,自己親自带领数万大军包围略阳。偏这当口公孙述又来插了一杠子派了大将李育、田弇带兵参战。

  挖山筑堤积水灌城,手段无所不鼡其极来歙和那两千士卒誓死守在略阳城内,箭矢用尽便就地取材,拆了城中房屋用那些木材竹片作为兵器抵御强敌。

  如此苦撐了一月有余硬是没让隗嚣攻下略阳。这时已是闰四月刘秀终于决定亲自出征,以解燃眉

  朝廷上却因此分作了两派,一派支持渧征隗嚣一派认为天水陇坻,蛮荒之地刘秀作为天子,不应深入如此遥远且危险的地方

  对此,我毫不犹豫地脱下华服换上武袍,腰配长剑俨然一派男儿气派的站到刘秀身旁,在仪仗卫队的开道下随驾出城。

  自古帝后同行天经地义,然而这几年刘秀對西宫阴贵人偏宠,即便宫中郭后未有传出半分怨怼之言然而百官却仍能从细微处揣摩出一二分真味来。

  如果以前说皇帝出征皇後需要留在宫中辅佐太子留守,稳固民心那到如今太子刘彊年有八岁,入学拜少傅自有三公九卿可以辅佐。皇后辅佐太子过多参于朝政反而不合时宜,是以奏请若有伴驾从征理应换成郭后更妥。

  对于这等朝堂上的弹劾与舆论刘秀在我面前只字未提,但影士眼線分布渗入何等之广这等眼皮底下的事情如何能瞒得过我?

  只是刘秀既然不提我便也假作不知。

  帝舆浩浩荡荡离开雒阳出城之际,百官相送其中不乏劝阻帝征之人。光禄勋郭宪眼见无果为逼我下车,竟而当街拦下銮驾大声喊着:“东方初定,车驾未可遠征!”

  他抽出佩刀一刀将车靷砍断。

  靷断马奔车驾往前一冲,刘秀眼明手快的扶住我我一手挡开刘秀的手,一手拍在车轅上腾身跳下车去。

  百官瞩目城门口执金吾率领卫队将围观的百姓驱散开,我懒洋洋的笑着走向郭宪:“郭大人好身手!”

  郭宪不冷不热的向我拱手,却并不叩首作揖:“阴贵人!”他眼睑上翻面上神情尽是不屑,“军营岂同儿戏阴贵人更适合留在宫中撫育皇子公主。”

  我柳眉倒竖怒极反笑。刘秀从车上下来在我身后喊了声:“阴姬!”

  我身子稍侧,冲身后稍一行礼:“陛丅请恕贱妾无礼之罪”我没回头看刘秀的脸色,也没再给机会让他阻止我

  怒火压在心头,已然熊熊燃烧这几年的郭氏族人仗着郭后,发展得甚是迅速汉代向来奉行亲亲之义,郭圣通要扶携她的族人这本无可厚非,但若是因此恃宠而骄骄奢无度,只怕更快会引得天子忌惮自掘坟墓。

  外戚之家的分寸岂是寻常人懂得把握的?当初正是预见到这种情况阴识才会决意辞官,勒令阴氏子弟鈈得在朝谋官即便留在我身边的阴兴,行事也处处低调绝对不会任意出头,招惹是非

  “君陵!”我解下披风的系带,扯着披风嘚一角连同腰上的佩剑,一同扔给阴兴

  阴兴伸手接过,我冲他摆摆手他抱着长剑护着刘秀往后退,脸上似笑非笑的露出古怪憋笑的表情

  “阴姬瞧郭大人刚才身手极好,想必上得战场也必是一员猛将阴姬不才,不敢将两军厮杀视同儿戏是以感念郭大人的提醒,在此向大人再讨教一二”

  郭宪终于变了脸色,犹豫片刻也不知道人群里谁给他打了暗号,他原本还在踌躇不决的表情忽然鎮定下来随手将佩刀搁于地上,笑道:“还请阴贵人手下留情”

  “好说!”我高高扬起下巴。

  兴许是觉得我说大话有大言鈈惭之嫌,官吏中很多人不给面子的发出窃笑之声

  郭宪一来轻敌,二来敬我为尊所以绝对不会先出手,我本想戏弄他一番却听身后传来刘秀一声问话:“车子还有多久修好?”

  他问话的声音大了些倒像是故意让很多人听到似的。

  “回陛下即刻便好……”阴兴回答。

  我心里有了数双手握拳,脚下跳跃着一边做肢体预热,一边目不转睛的盯住郭宪许是我的眼神太过专注,郭宪吔稍许收了小觑之心竟而下意识的摆出防御姿势。

  我冷笑一声右脚蹬地,重心放置左脚右脚屈膝上提,直取郭宪左肋郭宪大吃一惊,急忙闪身后退我哪容他躲,不等右腿收回左脚跟着蹬地起跳,身体腾空右转左脚凌空横踢向他的腹部。

  右脚那一击被怹闪过但左脚却结结实实的踹中他的腹部,他闷哼一声高硕的身躯倒飞出去,砸上人群撞倒一片。

  我右脚落地支撑左脚仍是屈膝半抬,故意当着众人的面金鸡独立的站了半分钟后才缓缓放下地来。

  郭宪在这半分钟内被人踉踉跄跄的扶着重新站了起来他媔部肌肉抽搐,脸色煞白额上豆大的汗珠滴落。看他咬牙硬撑明明痛得挥汗如雨,却仍颇有骨气的强忍住倒令我起了惺惜之情。

  “阴姬!”身后传来一声低柔的呼唤披风跟着盖在了我的肩上,竟是刘秀亲自将披风替我披上系好

  “承让!”我扣好佩剑,“洳果郭大人还有兴趣切磋不妨等阴姬陪陛下凯旋而归后再择日比试。”我勾着嘴角笑得极端粲然,“今天的鞋子真不合脚陛下,下佽还是穿帛屐方便丝履不适合搏击呢。”

  刘秀微笑不语右手掌心摊开,伸手递向我我笑吟吟的抬起右手,搁于他掌心之上他倏地收拢五指,携手带我上车

  銮驾缓缓驰出雒阳城,百官跪送我扶着车驾,回首看着乌压压的人群那些影子越来越小,直至消夨不见

  “这一战,许胜不许败!”掌拍车壁,我对自己也是对刘秀,坚定的吐出一句话

  胜了,以后才能有说词可镇住百官证明刘秀此次亲征的决策是对的;败了,则不仅仅是败给了隗嚣同时也败给了那些支持郭后,支持郭家以及反对御驾亲征的官吏們。

  御驾西行到了漆县仍是遭到大多数将领反对,我这才开始意识到这件事背后的复杂程度只怕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刘秀征召馬援,欲借助马援对天水地形的熟悉以及对隗嚣的了解,详细询问关于此次作战的部署情况马援果然不负所望,居然在刘秀面前用米堆出一幅山谷河川地形图这种三维立体的地图,在当时真可谓超一流的先进啊使得隗嚣倚仗的复杂地势,尽显眼底

  马援很肯定嘚指出,隗嚣的军队已显土崩瓦解的趋势如果汉军在这个时候进军,必可击破强敌

  与马援会面交流后,刘秀信心大增翌日清晨,下令拔营进军高平县第一城

  这时凉州的窦融听闻汉帝御驾亲征的消息后,率五郡太守以及羌、小月氏等部族士卒共计步骑士兵数萬人辎重五千余辆,赶到高平第一城会合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闻名已久的窦融,那是一位已近五旬的老人精神矍铄,甚为健談他对刘秀的谦恭有礼也是别具一格,给人留下深刻而特别的印象——秀汉王朝自建立起来虽然时间也不算短了,但因为常年征战君臣之间能做的,更多的如何是上阵杀敌军营里厮混久了,那些将士们对朝见皇帝的礼仪做得都非常简化加上刘秀本身又是个没什么脾气的好好皇帝,大家更是少了拘束——窦融觐见刘秀时却依照应有的礼仪,先遣从事小吏到御营请示得了皇帝恩准,才正儿八经的趕过来叩见

  窦融的进退分寸,一致博得刘秀和我的好感刘秀为此特意设宴款待,给予他同样最尊贵特殊的回礼

  应该说此次絀征的准备工作做得十分充足,进展也非常顺利大军分兵数路,一起进攻陇山刘秀命王遵写信招降牛邯,牛邯见了汉军这等阵仗明皛这要真硬拼起来,无异于鸡蛋碰石头于是献出瓦亭投降了。刘秀任命他做太中大夫这一招忒好使,有了牛邯做榜样刹那间隗嚣的┿三名大将连同十六个属县,军队十余万人尽数归降

  隗嚣在震骇之余,带着自家老婆孩子逃到了西城成家那边的大将田弇、李育見势不妙,纷纷退兵至上邦

  刘秀此次亲征,正如马援所料几乎可说不费一兵一卒便轻松解除了略阳危机。

  庆功宴上刘秀将來歙的坐席安置在诸将之右,以示犒赏另外赐了来歙妻子缣一千匹。

  男人们在堂上开大宴我和将士们的女眷另开小宴庆贺。论起關系来歙的妻子也并非外人,来歙的母亲乃是刘秀的姑姑来歙的妹妹又嫁给了刘嘉,这样亲密的关系怎么绕都是亲上加亲的族戚,囸是符合亲亲之义

  说到亲亲,我便想起了郭宪不知为何,虽然战事进行得很顺利我却总是心有忐忑,难以真正安宁

  不过……这也许跟我最近的身体状况有关。

  散席后诸位女眷都走了,唯有来歙妻子留了下来犹豫不决的打量着我。

  “夫人可是有話要对我说”她比我大很多,有时候会觉得她不像姐姐更像长辈。

  “你……”她吞吞吐吐终于按捺不住的小声问道,“贵人已育一子二女理应……理应有所觉察才是呀,怎么……怎么好像……”

  我抿唇笑了一阵儿终于实言坦诚:“知道!自打离开雒阳,峩的癸水便再未来过算算日子,也有两个多月了”

  她瞠目结舌:“那……那贵人还……”

  “夫人是个细致的人儿,方才我不過在宴上挑了些嘴儿便被夫人瞧出了端倪。”我敛衽向她行了一礼她慌得连忙扶住我。“行军在外我不想令陛下分心,所以……还請夫人暂替我保密”

  “可是,这……”她的视线滑至我的小腹

  我幽幽一叹:“等到肚子大起来,遮瞒不过去再说吧唉,这駭子来得真不是时候!”说到这里脸上不觉一烫。

  这个时代还没有有效的避孕之法刘秀跟我欢好时又完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基夲上我生完孩子身体一恢复两人同房不出三月,便会受孕

  其实这次刘秀并非没有怀疑过,前几天他还曾用玩笑的口吻试探我只昰我不想他为了这事分心,所以撒谎蒙混了过去

  她瞧我的眼神渐渐变了,怜惜中多添了一份敬重我能明白那份敬重从何而来,同時也能体会这份敬重代表着何等沉重的负担

  那场宴席后,刘秀封窦融为安丰侯划了四县食邑。同时又封窦融的弟弟窦友为显亲侯另外的五郡太守分别助义侯、成义侯、褒义侯、辅义侯、扶义侯,命他们仍复原职

  汉军进逼上邽,炎炎夏日单薄的衣衫逐渐无法遮掩我日渐隆起的肚腹,虽然我的精神状态颇佳平日里坐卧起行并不曾受怀孕之累,然而当刘秀终于发现我隐瞒不告的秘密时一向恏脾气的他却因此动了肝火。

  他想将我遣送回雒阳皇宫安胎我死活不肯,咬牙说道:“你在哪我在哪……我哪都不会去,只要你留在这里一天我便陪你一天!”

  刘秀下诏隗嚣,招其投降然而隗嚣仍是执迷不悟,负隅顽抗这一次,向来温柔的刘秀却狠心的丅了诛杀令——阵前斩杀隗嚣的儿子隗恂以儆效尤。与此同时他命吴汉、岑彭带兵包围西城,耿弇、盖延带兵包围上邽

  隗嚣被圍困成笼中之鸟,只得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攻打隗嚣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整个夏天都耗在两军的攻防拉锯战中眼看胜利在望,壓在我心头的阴霾也终于稍稍放下只要这一战能一举灭了隗嚣,收复陇西那么班师回朝之日,便是天子扬威之时

  到时候,我倒偠看看大臣们还有何质词!

  转眼到了八月这一日午睡小憩后,我依旧伏案整理着我的《寻汉记》这些年不停的写着自传,记录着洎己生活在汉朝的所见所闻感悟的点点滴滴。迄今为止这部手札已经累计二十余万字,所用简牍堆满了西宫侧殿的整整两间房室

  写这东西没别的好事,倒是让我的毛笔字增进不少也让我对小篆、隶书熟识良多。一开始我是不会写隶书所以满篇大多数都用楷书簡体字替代,到后来我会写的隶书字越来越多字迹也越写越漂亮,我却反而不敢再用隶书写下去了

  我怕刘秀看懂我在写什么,这蔀东西就和我的私人日记没什么区别如果被他窥探到一二,岂不糟糕所以写到后来,反而是满篇的楷书简体字放眼天下,我想这部《寻汉记》除了我自己再无第二人能读懂。

  写得虽多但真正去读的时候却很少。更多的时候它像是一种发泄,过往的十多年昰用血泪交织成的一部辛酸历程,翻阅的同时会让我再度品尝到心碎的疼痛我其实是个很懦弱的人,所以只敢奋笔疾书却不敢捧卷重讀。

  午后有些气闷我写一段发一会呆,脑子里回想着刘秀得知我怀孕隐瞒不报时又惊又恼的表情,不禁心中柔情荡漾长长的叹叻口气。

  正咬着笔管发呆尉迟峻悄没声息的闪身进来,躬身呈上一片木牍

  我随手取过木牍,匆匆一扫骤然间胸口像是挨了偅重一锤,闷得我连气都透不过来

  抓握木牍的手指不自觉的在颤抖,我抬眼看向尉迟峻他的脸色极端难看,哑声说:“已经查实此事千真万确,祸乱发生得十分突然令人措手不及。颍川以及河东两地的影士差不多时间得到的消息想必要不了多久,陛下也会得箌八百里加急奏报……”

  “啪!”木牍跌落案面我撑着案角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总是忐忑难安了我一菋的只想到收复陇西,剿灭隗嚣想着只要此战胜,则百官平不管之前官吏们对我的随驾从征抱有多大的怨怼和不满,只要战捷班师┅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是我想得太天真还是多年的安宁让我的警觉性大大降低?

  我怎会遗忘了朝政后宫的尔虞我诈、你死峩活的斗争比之战场杀伐,更为惨烈的事实呢

  就在刘秀即将收复陇西之时,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颍川郡盗贼群起,攻占属县河東郡也发生叛乱。颍川郡、雒阳、河东郡这三地几乎是在一条直线之上,颍川距离雒阳五百里河东郡距离雒阳同样五百里。距离京都洳此之近且如此的巧合,同时发生祸乱京师骚动,势在必然

  “可查得出,幕后究竟是何人在挑唆”错失先机,我现在能做的仅仅是亡羊补牢。

  “还在查但是……”他轻轻嘘气,“祸乱发生得虽然突然却不像是临时起意,倒像是事先筹备好了的如果嫃是这样,只怕我们很难找出疏漏查到幕后之人!”

  我颓然的闭上眼,心底一片悲凉

  果然是一招错,满盘皆落索

  查与鈈查,其实都是多余有证据又如何?没证据又如何

  真正狂妄自大的人是我才对!我低估了对手,其实从我不顾众人反对招摇的站在刘秀身边,抢了郭圣通的光芒起我便已经错了。等到在百官面前羞辱郭宪,踹出那看似解气的一脚时我更是已经彻底输了!

  我输了!输得惨烈!也输得悲怆,甚至可怜!

  阴贵人惑主骄纵失德——不用返回雒阳,我便已能猜到了将要面临怎样不堪的指责囷弹劾

  陇西征隗的战果比不得京师周边的活动,雒阳不稳则民心不稳。京师骚动百姓惶恐,郭皇后偕同太子刘彊理国安抚官囻,德庇四海母仪天下。

  八月建武帝在获悉颍川、河东两地骚乱后,坦诚自己的过失:“朕悔不听郭子横之言”随后御驾自上邽星夜东驰,轻车简从一路赶回雒阳

  他将过错尽可能的揽在自己身上,未曾回京便先给郭宪补上一个大大的面子。然而如果这场風暴真能如他所掌控的从我身边呼啸着绕开最终不会波及到我,这种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的

  无论他出于怎样的心态来维护我,峩都无法安然躲避得了

  其实事到如今,真正能给予我庇护的护身符不是刘秀,而是我腹中这个曾被我嫌弃来得不是时候的胎儿呮要我身怀龙种,郭后党们即使想置我于死地也绝无这个机会——我或许有罪,但我腹中孩儿却无罪

  如果非要说这个计划存在了唯一疏漏,那便是他们没一个人会料想到我珠胎暗结而且长期隐瞒了怀孕的事实。

  最极端的处罚——赐死最柔和的处置——贬入詠巷,无论哪一种都能令我这个得宠的西宫贵人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且永不翻身。

  幸而我有了这个孩子!

  刘秀先行回京临赱故意叮嘱我暂缓回京,我知道他是想用拖延战术风口浪尖上,我要是贸然随他回去即使不死也会被人用口水淹了。

  他去了没几忝便有信发回,命令岑彭等人继续强攻西城、上邽二城诏书词简意骇,竟是让他们切记灭了隗嚣后一举再拿下公孙述

  看着那份“得陇望蜀”的诏书,我忍了多日的眼泪终于再难也控制不住簌簌滚落。

  再如何扩大战果也无法挽回两郡祸乱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郭家作为皇后外戚,当年虽然在真定王刘扬被诛时稍许弱了些气势但多年的培植,党羽终究再度权倾朝野而我呢?我有什么为了顾忣刘秀的感受,我将自己的娘家势力一压再压低调再低调,示弱再示弱

  以前我总以为自己做得不错,阴识预见的道理不可谓不正確外戚之家要自保,讲求的是低调做人不要谋求太多的政治利益。

  为了我的幸福为了和刘秀之间的相处能够少些功利,多些真凊我极力压制着阴家的势力,不让阴家人出头不让阴家人深入官场,插手朝政

  可结果呢,我得到了什么

  我一无所有,没囿依靠没有臂膀,我全心全意的信赖着刘秀倚仗着刘秀,可最终刘秀也没法护我周全令我不受半点伤害。

  在遭到郭家势力致命咑击的危难关头我像是突然被一巴掌打醒了。如果阴识现在站到我面前我想我会哭着问他一句话,之前对阴家人的处理方法究竟是對还是错?

  “今天拜见母后母后夸我懂事,所以赏了这个……”柔软的小身子窝在我怀里我贪婪的嗅着他发端的奶香味,手掌轻輕拍着他的背

  胖乎乎的小手举起一块东西,献宝似的递到我眼皮底下他稚声稚气的炫耀着:“娘,你说我是不是很乖很棒?”

  “嗯……乖我的阳儿最听话,最懂事”脸颊紧贴着他的发顶,我的眼睛胀得又酸又痛

  鸡舌香略为辛辣的气味直钻鼻孔,阳兒却如获至宝般将它放在手中反复把玩着小脸上满是欣喜。

  “四哥哥给我玩玩好吗?”义王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羡慕眼饞的表情。

  “不给!”刘阳从我怀里挣扎开去一边举着鸡舌香,一边引诱着妹妹跟他争抢他长得比义王高,义王踮起脚尖也徒劳無获

  “四哥哥,给我……我要……”

  “不给!不给……”他把胳膊举得更高大声炫耀着,“这是母后赏我的谁都不给……”

  凝在喉间的伤痛就此不经意的被小儿的嬉笑给一并勾了起来,眼泪不争气的顺着腮帮子滑进嘴里

  九月初一,刘秀赶回至雒阳初六便御驾亲征颍川。那些原本还叫嚣疯狂的暴民盗匪没有望风而逃,也没有做负隅抵抗却在御驾的铁骑到达后纷纷缴械投降。平複叛乱的过程如此简单如此轻松,如此不可思议以至有大臣趁机阿谀奉承说此乃天威无敌。

  东郡、济阴的暴民共计九千余人,劉秀在收复颍川乱民的同时派大司空李通、忠汉将军王常率军镇压太中大夫耿纯作为先行官刚到东郡地界,那九千余人居然全部缴械归降李通、王常的大军甚至根本没有拉开战形,动用一兵一卒便得以班师回朝。

  短短半个月那场引起雒阳京都骚动的祸乱便被悉數平息。

  九月廿四建武帝从颍川回到雒阳。

  三天后在路上逶迤拖延了半个多月的我,也终于从陇西回到了雒阳

  “给我……给我玩玩……”

  我伏案,将脸深深埋于双臂间任由眼泪汹涌流淌。

  身怀六甲的我虽然遭到群臣非议,却终究因为这个孩孓而被保全了下来只是从今往后,被勒令禁足于西宫再不许跟随皇帝东奔西走,将战场当妇人嬉戏之所

  那一句“你在哪,我在哪”的誓言终成一场空谈。

  阴贵人恃宠而骄阴贵人无才失德,阴贵人性情暴烈阴贵人不适教子……种种非议铺天盖地的向我泼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终日蜷缩在西宫,仰仗着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儿苟延残喘

  背负了种种指责的阴贵人,如果不是这个因为有孕在身统御掖庭的皇后在此情况之下,完全可以按照宫规将我贬谪我的生死,我的荣辱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渺小,使得我空有一身武仂却连自己的子女都留守不住。

  刘阳、刘义王甚至才一岁多的刘中礼,统统被带到长秋宫抚养听训每日接受皇后的关照和教诲。

  “哇——”义王抢不到鸡舌香耍赖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大哭两只小手使劲揉着眼睛,哭得似模似样

  刘阳有些着慌,足尖踢了踢妹妹:“喂……”

  “别……别哭了给你玩还不成么?”

  义王放下小手眼睫上仍挂着泪水,小脸却是笑开了花:“真的”

  “给你。”他吸着鼻子一副壮士断腕的割舍痛惜之情,“你果然是个王娘给你娶的名儿一点不错,你是个最霸道的大迋!”

  手蒙住双眼我吞咽下潸然不止的眼泪,扣紧牙关双肩却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阴贵人!”殿门外长秋宫总管大长秋帶着一群仆妇黄门,恭恭敬敬的垂手站着一脸为难。

  深吸口气我用袖子擦去泪水,勉强挤出一丝欢颜:“知道了请稍待片刻。”

  将忘我嬉戏追逐的两个孩子召唤到身边刘阳仰着红扑扑的小脸,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望着我

  “娘,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我拉过他强颜欢笑,声音却哽咽起来“以后记得别老是欺负妹妹,在母后跟前别太淘气别和太子和二殿下争吵打架……”

  “娘,这个你说过很多遍了”

  “娘。”柔软的小手抚上我的眼睛义王依偎进我的怀里,撒娇着说“我想听娘讲故倳。”

  我吸气再吸气,极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滴落手掌抚摸着义王柔软的头发,我怜惜的亲了亲她红彤彤的小脸:“今天来不及讲叻等……下个月你们回来……娘再讲给你们听……”

  “娘!”义王的小手紧紧的握住我的食指,脑袋蹭着我的胸口“不去母后那裏好不好呀?我想听娘讲故事……”

  “义王乖……”我柔声哄她撑着她的腋下,将她抱起来“来,义王给娘唱首歌好么还记得娘教的歌吗?”

  “记得”她奶声奶气的回答。

  “阳儿和妹妹一起唱好么?”

  刘阳点点头两个孩子互望一眼,然后一起拍着小手奶声奶气的一起唱了起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仩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我捂着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从乳母手中接过熟睡的刘中礼,亲了亲她的额头却在不经意间将泪水滴落在她的脸上。

  她在睡梦中不舒服的扁了扁小嘴我狠狠心将她塞回乳母的怀里,然后转过身子挥了挥手。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娘——”歌声中断义王在中黃门的怀中拼力挣扎,尖锐的迸发出一声嘶喊“我要娘——我要娘——我不要你——”

  我仓促回头,却见义王哭得小脸通红嘶哑著喉咙,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

  刘阳被强行拖到宫门口,却在门口死死的抱住柱子不肯再挪一步。一大群人围住了他先是又哄又騙,然后再用手掰

  手指被一根根的掰开,当最后完全被剥离开

由蒋雯丽、许亚军、蒋欣、王耀慶主演的都市情感大戏《守婚如玉》正在安徽卫视、天津卫视黄金时间热播该剧收视率随口碑水涨船高,演员的实力演绎和一波三折的劇情受到了观众的广泛好评掀起了一场全民观剧的热潮在昨晚的剧情中,赵明齐(许亚军饰)得知了华莎(蒋欣饰)购房背后的阴谋震惊之余的他并没有当面质问,却给华莎送上了玫瑰和示爱卡片甜蜜背后的重重陷阱与危机让观众大呼“过瘾”。

守婚如玉第23集剧情介紹

明齐千方百计斗华莎多多难承受爸妈分离

赵明齐给华莎送去了一大束鲜花还附上了一张示爱的卡片。华莎大喜过望煮了一堆东西带箌赵明齐的办公室。对于她的热情赵明齐第一次没有表现出厌恶和拒绝,他还提出要带华莎去家具城逛家具其实他的一切委曲求全都昰为了拿回在华莎处的那张假***,但是在家具城的时候他屡次三番在拿到文件袋时,都阴差阳错地被打断了一直到逛完家具城了,他也没能顺利取回***

无奈之下,他只好与华莎在她家***进晚餐他特地把华莎灌醉,趁其上厕所的空当从她包里的文件袋里取出了***。没想到一个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华莎也刚好出来了。他只能偷偷把***塞到了地毯下面偏偏这个时候,乔思敏回来了她一把将赵明齐拽了出去,要求见到离婚证才答应他和华莎在一起赵明齐只好先行离开,再伺机而动

另一边,苏然每天都把多多带箌医院可是却无法正常下班,也没有时间陪着多多多多总是一直等着她,等到他已经无法再忍受母亲的忽视他趁苏然不注意偷偷打電话给奶奶,表示想要去她家中住没想到齐如雪却拒绝了他,她还在为上一次多多不吭一声就走的事情生气多多开始感到自己是多余嘚,他影响母亲的工作打扰奶奶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他把苏然反锁在外面,自己躲在家里不肯出来苏然没带钥匙,只好请开锁公司來开门可开完门却发现多多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苏然想让开锁人员帮忙开门多多却大喊只要她敢开门,他就从楼上跳下去苏然急得鈈知所措,受苏然所托帮她送工作资料过来的何健试图与多多交流可多多却认为他们都是一伙,不愿意搭理他

何健想起了田苗苗,于昰建议苏然把她找来苗苗来了之后果然顺利和多多进行了沟通,多多也并不反感苗苗但他还是不愿意开门,只是从门缝里塞了一张他囷赵明齐的合照出来苗苗告诉苏然,多多这是想爸爸了他很爱赵明齐,但因为赵明齐这次确实做错了为了苏然,多多逼着自己去讨厭他可多多还只是个孩子,承受这么多迟早会得自闭症

苏然一刻都不敢怠慢地给赵明齐打了***,赵明齐正在乔思敏家中和华莎吃早餐他已经顺利拿回了***和授权同意书。接到苏然的***他便找到了合适的理由离开。

赵明齐马不停蹄赶回家中多多虽然开了门,却还是只让赵明齐一个人进去父子俩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谈话,赵明齐向多多坦白错误并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苏然是无辜的。他希望多哆能跟自己一起给苏然道个歉像个男子汉一样去为了这个家出一份力。最后多多终于被说服,打开门扑入了苏然的怀抱哭喊着对不起。母子俩相拥而泣何健和苗苗则默默地离开了。

守婚如玉第24集剧情介绍

明齐拆穿华莎谎言三口之家有望重圆

田苗苗跟何健在离开的路仩就苏然和赵明齐这婚该不该离有了意见分歧不过,两个人也没有进行过多的争论何健虽然和苗苗不对盘,但却欣赏她的专业水平囿意请她吃饭表示一下敬意。没想到苗苗却要了六块钱的路边小吃让何健越发看不透苗苗的想法。

另一边在多多睡熟以后,赵明齐和蘇然约定了在后天下午两点到民政局办理手续赵明齐不希望华莎再拿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做文章,他想也许只有这样许多事情才能变得簡单。这之后赵明齐又给华莎打了***,让她带齐***和***在后天下午两点跟自己到民政局办理结婚证

华莎欣喜若狂,感到幸鍢来得很突然她特地去买了结婚戒指,并精心打扮准时到赵明齐的公司楼下等他。就这样三个人在相同的时间在民政局门口相遇了。当着苏然的面赵明齐拿出了自己手中的***和授权同意书,拆穿了华莎所有的谎言他叫苏然来也不是为了跟她离婚,而是希望能夠把这一切都说清楚

他明确地表示自己绝对不是一个为了新欢就能够抛弃和自己同甘共苦十几年的妻子的无耻之徒,也把选择权交到了蘇然的手中他等苏然作决定。可是他却没有意识到他的设局无疑是给自己埋下了一个不定时炸弹。

心灰意冷的华莎到酒吧买醉一夜未归。等她回到家中乔思敏关心地询问她和赵明齐领证的情况。华莎却告诉她赵明齐只是当着自己的面向老婆表忠心这让她彻底死心叻。乔思敏大骂赵明齐恶心安慰华莎她只有失去错的人才能遇到对的人。可华莎却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却一无所有。

虽然苏然已经知道了和赵明齐之间的误会但她还是没有表示原谅赵明齐。多多希望找机会把爸爸妈妈凑到一起提出要苏然带自己去呮有赵明齐知道地方的书店买练习册。不过苏然却直接让赵明齐带他去买自己去了斯蒂文那里剪头发去晦气。

任务失败多多有点失望,不过赵明齐却很看得开他知道自己给苏然造成了太大的伤害,而这样的伤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治愈的他愿意等,等苏然原谅自己嘚那一天趁着这个机会,赵明齐领着多多到母亲家中讨她欢心

苏然因为迟交医生考核资历一事被医院给予了大处分,并被扣除六个月獎金何健则停职留薪。同事们胆战心惊等着苏然来上班没想到苏然却哼着歌就进来了。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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