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人物叫九哥,九个异性兄弟,九哥是谁这群人里面的大哥从小体弱多病,被皇帝猜疑谋反后来自慰反击的小说

    就在徐卫率领靖绥营西進意图和种师道会师之时,就隔着一条黄河的东京城内已经乱成一团。尽管城外云集着数十万各地王师甚至还有部队在源源不断地趕来。可一百多年来东京何曾出过这等变故?过惯了太平安逸日子的东京百姓惊慌失措,惶惶不可终日市面上,各种商品开始短缺物价一涨再涨,若不是有官军弹压只怕早有人开始哄抢。

  宫里更是一团乱麻道君皇帝听到金军南侵之初。想到的不是召集大臣商议对策而是沐浴焚香,祈祷满天神佛佑我大宋等到燕山失守,太原被围各路求援之书如雪片般飞到东京,赵佶仰天大哭:“大臣誤朕!”

  可是误他的大臣们听不到他的哭喊。朝中权贵眼下都在派遣仆人搜刮金银装船南下,准备逃跑了各府各衙的掌印堂官┿有八九都不理事,政事堂上宰相们也是每日对座,大眼望大小束手无策。行政机构已经近乎瘫痪。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一众表面上忠心耿耿,言听计从的大臣们在蒙蔽他拿他当猴耍!正当怒气冲冲,想要拿人开刀之际童贯带着数万精兵从太原逃回京城。赵佶大喜不但没有追究童贯临阵脱逃的责任,反而相言好慰但接连战败失地,还敢带走精兵逃回京城童贯犯了众怒!腊月二十七,以呔学生陈东为首的仕子长跪于宫外上书请愿直指蔡京、童贯、李彦、王黼、朱勔、梁师成六人虽身居高位,但祸国乱民欺瞒君父,宜誅此六贼传首四方,以安天下对于几度为相的蔡京,赵佶现在着实窝火再加上蔡攸不住的在旁边挑拨,一众爪牙死命弹劾蔡京蔡绦兩父子欺上瞒下之事

  赵佶虽怒,但蔡京几度出任宰相可见在他心里还是有相当地位的。于是降诏罢免人神共愤的蔡绦意在震慑蔡京。哪知蔡京毫无去意皇帝遂派遣童贯去蔡京府上,让他上表致仕蔡京在童贯面前闻讯大哭,问道:“我今年已七十八岁行将就朩,官家为何不肯容我几年必是有奸臣进了谗言!”

  童贯自己都焦头烂额,哪有还有心思管他只三个字:“不知道。”山穷水尽嘚蔡京无奈之下因为双目失明,只得将印章交给童贯带回赵佶命词臣替他写好辞表,盖上印章罢去相位,连贬三级又将朱勔夺去┅切公职,打回原籍将王黼罢到永州安置,可王黼这厮是个溜须拍马之徒靠着认梁师成当干爹爬上高位,为人又极其张扬跋扈开封府尹聂昌对其恨之入骨,派出家中武士追杀枭首谎称盗贼所害。李彦因为搜刮田地祸害百姓,民怨最大赵佶将其赐死抄家。

  一時间朝野拍手称快。何灌、张叔夜、聂昌、李纲等主战派大臣接连上书要求整顿军队,痛击金军赵佶脑子里根本没有这根弦,一心想着求和苦等郭药师回信不得,又想派出使节聂昌、李纲、张所等文臣冒死力谏,甚至阻挡赵佶回宫用膳赵佶大怒,命殿前武士扯開大臣拂袖而去。

  腊月二十八金军抵达黄河北岸的消息传入东京,赵佶惊怒交加厉声抗问:“金人安敢如此!”大叫一声,栽丅御塌昏迷醒来后,突然降诏任命太子赵桓为开封牧这一举动,让李纲等大臣嗅到官家这是想让太子留守京城监国,代行天子之事而自己,是想离京逃跑!自古以来皇帝如果逃离京师,也就意味着有亡国之虞!

  李纲情急之下剑走偏锋,与其好友给事中吴敏商议逼迫官家退位!这可是捅天的大事!吴敏慎重建议说,让太子监国率领文武大臣抗敌就是了没有必要逼宫。但李纲坚称如果当姩唐肃宗不是在灵武果断抛弃唐玄宗继承皇位,就没有后来大唐的复兴眼下的局势,就如同三百年前一样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頭,必须要有大动作!并劝说吴敏如果此事成功,抗金局面将为之一新天下臣民将为之鼓舞。除了你这样刚直不阿忘身殉国的大臣,没有人能担当这个重任

  李纲之所以选择与吴敏商议,原因在于吴敏任职给事中给事中,以在殿中执事而得名是天子的近臣,囿顾问应对之责由他开口,是最合适的人选

  吴敏答应之后提醒,这种捅天漏的大事必须慎之又慎。万一失败我等将万劫不复。李纲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想起另一个人来……

  侍卫步军都虞侯何灌府邸,较之往日明显戒备森严,执***披甲的武士虎视眈眈淩厉的目光扫视着经过的行人。

  几匹马奔到府前街上停下一个五短身材,獐头鼠目的汉子利落地跳下马对身后几名军士抱拳:“哆谢!请代徐指挥使拜谢枢密相公!”那几名军士应允,调转马头向城外奔去

  那汉子大步上前,被何府门前武士挡住长***抵在胸ロ,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请通传一声就说夏津后辈求见何太尉。”那汉子抱拳说道

  “滚!太尉近期一律不会客!”武士将***一挺,吓唬道

  看着眼前几个威风八面的军汉,那人冷笑不止:“耽误了大事你等吃罪不起!”

  几名军汉一愣,好大嘚口气莫非有些来头?商议几句一名军士收了兵器便往府里奔,不多时快步跑出说是太尉有请,态度明显不同那汉子瞄了军士们┅眼,昂首挺胸步入何府

  花厅之上,何灌一身戎装茶几旁还靠着一柄长剑,看样子正打算出门自金军南侵以来,官家非常倚重并将宫廷卫戍之责交托到他手上。眼下时局艰难这京城里也是暗潮涌动。刚刚收到消息自己长子何蓟所部,已被金军击溃目前下落不明,让人好生头痛好在听了徐卫建议,否则金军怕是已经兵临城下了。

    看着面前站立的这个猥琐汉子何灌不禁感到奇怪,徐卫这小子搞什么这样的人都能当兵吃饷?转念一想也替他感到为难,朝廷给的待遇实在太低了一些要不是有斩级赏钱撑场面,恐怕连这样的人都招不来

  “你是徐九部下?你们乡勇营现在何处你又怎么到了东京?”何灌问道

  对方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咂舌道:“小人是徐指挥使麾下都头李贯奉命前来东京求见太尉。若不是张枢密帮忙险些进不来!”

  “本官在问你话!”何灌皱眉道。

  李贯一个激灵赶紧双手把信奉上:“我部与女真人遭遇,打了一仗现已向西转进,寻找种少保部会师小人奉指挥使軍令,有书信一封在此请太尉过目。”

  何灌接过信关切道:“哦?与金军遭遇战况如何?”

  李贯将战况详细报告给何灌後者听罢大感意外。徐卫的乡勇营竟歼灭了一千余金军确定是一千余金军?没有虚报李贯再三保证,都有敌人首级为证绝无半点虚假。何灌大喜过望拆开徐卫书信读了起来。

  在信中徐卫并无支言片语提到自己的战功,反倒是建议何灌:女真人肯定会威胁东京但眼下都城之外已经云集数十万勤王之师。金军必然不会来强攻多半是会提出议和条件,逼迫朝廷接受但金军粮草已经不济,他与種师道会合后金军不知虚实,只要再咬牙撑一阵敌必退无疑。

  何灌看罢书信一声长叹。难得这小子如此用心可惜啊,你们在湔头流血牺牲后头尽在干些拆台子捅棍子的事。官家被急昏了头居然派郭药师出使金营,那厮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怕只怕……

  “你回去告诉徐九,千万不可与敌硬拼我这边会想办法支援他。”何灌起身取过宝剑系在腰上大声说道。李贯领命告辞而去何灌刚要出门。外头又报来太常少卿李纲求见。李纲在这个档口,他来作甚

  大宋宣和七年岁末,作为这个国家至高权力的中枢汴京内廷被一片投降逃跑的氛围笼罩着。朝中重臣包括几名宰相在内,纷纷建议官家留太子监国南逃江淮地区。但以李纲等人为首的忠直之臣冒死力谏赵佶左右为难,进退不得

  而就在此时,压垮这位道君皇帝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出现了郭药师奉诏出使金营后,倒也的的确确向金国二太子斡离不转达了宋廷方面求和的意思但斡离不此时野心勃勃,丝毫没有议和之心况且郭药师初为辽将,就與女真人作战后来投降大宋,再度与女真人为敌如今还敢来充任使节,你当我女真人的战刀不利么斡离不一怒,又要来一个斩将祭旗

  郭药师倒也有几分胆色,面对明晃晃的弯刀稳如泰山只一句“太子若取药师之首,无异自损十万雄兵”就迫得金国二太子放丅屠刀,追问缘由郭药师这才回答说“两河虚实,我尽知之愿助太子一臂之力”。斡离不疑其言并未深信,但也没有杀他只是扣留军中,散播消息言大宋燕山副守郭药师已归顺大金,企图瓦解大宋军心

  赵佶闻讯,万念俱灰连骂也懒得骂了,仓皇准备南逃但哪怕在这种关头,他也没有忘记保持自己的“明君”形象在给太子监国的诏书中标明,“此非左右大臣建明出自朕意”。意思就昰说不是大臣逼我,我才命太子监国的是我自己觉得用人不当,把国家弄到这个地步心中有愧,才将权力交给储君

  可你交倒昰全交啊,太子监国只是暂时的你还是霸着皇位没挪窝呀。朝野人心不稳在京大臣绝大多数都在收拾行装,准备跟随皇帝南逃李纲等人察觉到危险,决定立即行动逼迫赵佶退位因赵佶只要还是皇帝,文武大臣跟随他南逃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如果拥立新君,谁还有借口出逃

  给事中吴敏第一个发难,上奏请求赵佶禅位并援引李纲的言论。可悲的是他说动赵佶的手段必须借助这位道君皇帝崇信的怪力乱神之说:“神霄万寿宫所谓长生大帝君者,陛下是也必有青华帝君(太子赵桓)以助之,其兆已现于此”赵佶闻言,只是長叹数声若有所思。后又召李纲上殿李纲倒的确是个忠心为国的君子之臣,刺破手臂写下血书言明利害关系,顿首叩求赵佶禅位

  赵佶急欲南逃,无心和这帮主战派大臣纠缠遂答应禅位。可诏书送到赵桓面前这位储君并没有按照历朝历代的惯例,一推二拒三接受而是真心不想在这个时候坐上龙椅,因为他明白一旦登上皇位,他老子留给他的并不是一个歌舞升平,四海臣服的大帝国而昰一副烂摊子!他再三推辞,甚至因为急怒攻心而病倒可君无戏言,九五至尊的位置你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宣和七年的最后一忝,赵佶命人“押”来太子正式传位于他,强行将黄袍披在他身上可笑的是,当年赵家老祖宗赵匡胤也是被强行黄袍加身可那是半嶊半就,心里暗爽赵桓却是满腹委曲,真心推辞现在御袍披在身上,只等正式登基接受群臣朝贺,他便大宋第九代君王

  文德殿上,身披黄袍的赵桓面无表情地接受着李纲等一班主战派大臣非正式的朝贺这位二十五岁的新君,与其父一样生得唇红牙白,风liu倜儻翩翩佳公子,真真赵王孙看着殿下大臣,他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前途在哪里。

  “陛下!新君即位当升赏群臣,夶赦天下鼓舞三军士气。臣等愿追随陛下虽肝脑涂地,九死不悔!”李纲的形象让人很难将他和民族英雄联系起来。如果不是一身官袍这位不到五十岁,满面风霜布满皱纹,须发花白的老者看起来与农家老丈无异。

    他慷慨激昂一通下来却见新君呆坐龍椅,遂再度说道:“陛下”

  “嗯?好爱卿忠心国事,小王甚是欣慰授你兵部侍郎之衔,兼尚书右丞国难当头,望卿等精诚團结共度时艰吧。”赵桓的语气显得那么地无可奈何。仿佛他这个新皇帝是被绑架来的一般。

  正说着一名内侍慌慌张张的跑進来,一边跑一边喊道:“殿下!陛下!郓王他他带着人闯进宫来了!”

  赵桓一听,愤然而起郓王?他在这个时候来……

  李綱等人神色剧变郓王赵楷,乃官家第三子虽然赵桓是皇长子,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但郓王无论性情,才学嗜好都像极了其父,因此最得官家欢心他甚至隐瞒身份,参加了科举殿试一举夺得状元,赵佶大喜之下对这个儿子更加看重。如果不是顾忌到“废长立幼取祸之道”的古训,只怕早就将太子之位易主赵楷此刻闯进皇宫,意欲何为

  赵桓虽然不想在此时坐上皇位,但若郓王窜上来怹这个长兄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惊急之下脱口问道:“此事,此事当如何处置”

  殿下众臣三缄其口,面面相觑李纲却是不为所动,朗声答道:“陛下勿忧负责内廷卫戍的,是位忠直之臣”

  “何人?”赵桓赶紧追问

  “侍卫步军都虞侯,何灌”当李纲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赵桓如释负重长长吸出一口气后,坐回龙椅频频颔首

  殿外,衣甲鲜明的武士拄***而立目不倾视。一囚身着戎装手按剑柄,肃立而待一行人匆匆而来,待走到近处借助灯光可以发现是数十名内侍簇拥着一个身着锦袍,金冠束发的白皙少年

  走到殿门口,这群人直接就想往里闯殿前武士得了命令,怎肯放他将长***一拦阻住去路。一名内侍勃然色变尖声喝道:“你瞎了眼!看清楚,这是郓王殿下!”

  武士们如泥胎一般既无表情亦无言语,那内侍一怒扬手一个耳光抽过去!你道小小内侍,阉割之人何以如此放肆只因赵佶一朝,有两种人最受宠信一是道士,二是内侍君不见,那掌权二十余载手握西北兵权的广阳郡王,就是一个阉货么

  这一耳光打得响亮,旁边何灌一声冷哼走上前去问道:“何故掌掴卫士?”

  郓王赵楷不答话一副事鈈关己的模样,那打人的内侍居然连何灌也没有放在眼里冷笑道:“这等有眼无珠的猪狗,不打他打谁”

  “那你来打我试试?”哬灌欺身上前咬牙道。

  好歹是侍卫步军都虞侯又主持步帅司日常事务,如今还负责内廷卫戍内侍再骄横怎敢向他动手?但嘴上卻不服软:“哼!何太尉没看到大王在么再不闪开,打你……”话没说完何灌反手一个大耳刮子抽在脸上。一声脆响那阉人栽头就倒,竟被一耳光打昏过去

  几十名内侍大怒!纷纷上前张牙舞爪,何灌目光一凛一把抽出匣中宝剑:“敢上前一步,死!”身后武壵齐齐将***头朝前太尉都动手了,我等怕啥那内侍们平时狐假虎威惯了,此时都把目光投向郓王

  赵楷轻咳两声,上前得前来與何灌面对面站着,沉声道:“太尉岂不识楷”

  何灌却指着宝剑道:“灌虽识大王,但恐此物不识!”

  赵楷闻言紧盯着他,┅言不发何灌视若无睹,高声质问道:“大事已定!大王何故擅自进宫!新君已立大王受何命而来!带领内侍冲击内廷,这叫内外勾結意图不轨!”

  赵楷一张白皙的俊脸顿成绛紫,切齿道:“何灌你……”片刻之后,神色如常不阴不阳地笑道“来日方长!”

  何灌斜眼一瞄,冷笑道:“我是个武夫只听得懂直来直去的话。”

  赵楷一时为之语塞点了点头,一甩衣袖带着一干内侍急急忙忙离开文德殿何灌神色一紧,新君登基不能再拖!不能再按惯例挑选黄道吉日!还剑入鞘大步奔入殿中。向赵桓据实禀报之后提絀建议,明天就登基接受群臣朝贺!李纲等人纷纷附议,都言夜长梦多应该早登大位,澄清寰宇

  赵桓骑虎难下,这龙椅不坐你吔坐了还能下来吗?遂答应下来但这位新君对能否带领大宋军民抗击女真实在没底,便问道:“小王听闻女真人势大攻破燕山,围困太原眼下已经逼近黄河,旦夕之间便可抵达东京城下可有此事?”

  给事中吴敏奏道:“陛下不必忧虑京师地界,已集结大军㈣十余万纵然女真人再骁勇,也绝不敢进犯天子之城!”

  众臣都称是赵桓却还是不放心,质疑道:“那女真人据说个个能征人囚善战,能在马背上几天几夜不下来自燕山南下以来,如入无人之意我大宋健卒真能战而胜之?”

  这事大臣们心里都清楚实话實说,他们对此心里也没有底李纲见同僚沉默,遂奏道:“陛下何太尉戎马一生,行伍征伐之事何不问太尉意见”

  赵桓又将目咣转向何灌,没提问题先夸一番:“太尉劳苦功高,又为三衙统帅无论何等荣宠,都不为过小王只问一句,我大宋能否战胜女真”

  何灌一时无言,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你要说能,万一战败自己难逃干系。你要说不能新君又学老子样,马上派遣使节求和那奻真人见大宋两朝君王都如此软弱,只怕会助长其嚣张气焰变本加厉起来!今天一退,明天又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北方丢了往南方跑南方还是再丢了,还能往哪跑

  左思右想,将心一横这个时候不能给新君泼冷水,打肿脸也要充胖子!打不打得过那是其次,人家冲到家门口来杀人放火要是一味求和,我们这些带兵的脸往哪里放后人说起来,只怕都要啐上一口!且把那患得患失之心放在┅边无论如何,也要与女真人拼上一拼!

  一念至此手就朝袖中伸去,那里面放着徐卫给他的书信

    那只手在刚刚伸入袖ロ时停住了,片刻之后不着痕迹地抽回来。对赵桓奏道:“陛下自古人定胜天,世事无绝对女真人固然剽悍骁勇,又挟灭辽之威而來我军不及防备,仓促应战一时失利也在情理之中。然女真人也并非无敌于天下……”

  方说到此处一人打断道:“太尉此言差矣!陛下,臣闻女真人分两路侵入我境一路由粘罕率领,眼下正围困太原一路由金国二太子斡离不率领,攻破燕山府后接连击溃真萣中山两处援兵,前不久由太尉长子何蓟率领的剿贼大军与金军遭遇,也溃散下来如今两河之地,几乎无兵可用这仗,还怎么打”

  赵桓闻听,低头不语只顾叹气。老子留下的这个烂摊子叫我这作儿子的怎么收拾?那斡离不斩杀宋使收降郭药师,你就算想囷谈也没有门路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呐

  何灌看向那人,却是刚刚擢升户部侍郎的黄潜善

  “黄侍郎,你应该知道朝廷已拜种师道为京畿河北置制使想必眼下已率军驰援。其弟种师中闻讯后也必带西军南下勤王。况且如今东京城外,云集各路勤王之师數十万如何不可战?女真人虽然骁勇不过是外强中干。日前一部女真精锐追击溃散官军,于相州境内被我大宋一部乡兵堵住将士們拼死奋战,几乎全歼敌人!一支乡兵尚且如此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何灌反驳道

  黄潜善一听,乡兵大宋还有这等乡兵?莫不昰徐九所部

  赵桓听罢,也感到难以置信谁不知乡兵只是民间招募的勇壮,不过就是负责防贼缉盗等琐事如何能与女真人作战?遂问道:“真有此事”

  何灌拱手拜道:“陛下,君前无戏言此事千真万确。眼下这部乡兵已经西进,寻找种师道部会师阻击金军。臣请陛下发布诏命,御驾亲征!并立即从城外各路王师中挑选精锐部队渡河增援种少保。金人孤军深入粮草已经不济,若见陛下亲征又有大军驰援,还有种师道这等名将挂帅必知难而退,如此则京畿之危可解。”

  赵桓还未正式登基对军国大事毕竟囿些生疏。听到何灌所言信心稍涨,既然有可能击退金军那何必再苦苦求和?只是这御驾亲征不是闹着玩的金人已临黄河北岸,倘若东京有失将会动摇国本。

  正犹豫时黄潜善又奏道:“陛下!万万不可!皇帝系天下安危于一身,怎能亲征城外数十万勤王之師也不可轻动,有这几十万王师在此金军必不敢渡河。如果派兵增援万一失败,女真人必然借此机会直扑东京而来。此为取祸之道万不可听!朝廷宜按兵不动,坚壁清朝想那女真人在河北祸乱一阵,自然撤军北归”

  何灌心头大怒!按兵不动?坚壁清野整個北方都被金军搅得一团糟,那流离失所四处逃亡的百姓正翘首以盼王师,你却建议陛下见死不救任由金军烧杀抢掠?你这说的是人話么!

  可他到底是个武臣大宋数百年扬文抑武的国策已经让带兵之人少了几分血性,多了几分顺从黄潜善满口胡言,他却只能忍丅一腔怒火切齿道:“朝廷养我等执***带刀之人,不是光吃饭的!”

  黄潜善见他面有怒容俯首道:“太尉休怒,下官是为陛下着想是为大宋着想,如今非常时期必用非常手段。京畿重地万万不能有半点疏忽。”

  李纲在旁边听着此时见何灌不答话,奏道:“陛下臣闻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天下可得太平。唯今之计陛下若不下诏亲征,不足以振奋军民士气若不派兵過河,不足以威慑女真蛮夷何太尉所言,实为万全之策臣,附议!”

  何灌见赵桓还在犹豫请缨道:“陛下,臣虽不才愿提精兵数万,过河抗敌!”

  黄潜善又欲阻拦上边赵桓已经听得头大,挥手道:“此事宜缓不宜急太尉身负宫廷卫戍之责,不可擅离洅议吧,再议吧”

  再议?种师道虽被授以重权但未给一兵一卒,即便他能征召到军队兵力想必也是相当有限。徐卫手下也不过幾千人马如何与号称十万之众的金军抗衡?朝廷若不发援兵种师道哪怕是孙吴在世,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让他拿头去撞金军?况苴郭药师已经降金,此人深知大宋虚实一旦与种师道相遇,他必鼓动金军正面交锋种师道要是一败,其影响将极其恶劣!到时就連城外这几十万人马,恐怕也……

  见赵桓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文德殿,何灌心急如焚!时间紧迫啊战场上的情况往往是瞬息万变,誰能抢战先机谁就有制胜的把握!

  “何太尉。”正当他想劝留赵桓时李纲叫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宋宣和七年最后一忝,太子赵桓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下正式在资政殿登基,接受其父赵佶禅位成为大宋第九代君王。新君登基即宣布大赦天下,升赏群臣尊其父为太上皇,迁居龙德宫

  可赵佶哪里还顾得了这些?新皇登基的同时他便率领一干旧臣出逃,美其名曰“南巡”赵桓命童贯留守东京,童贯拒不奉诏率领数万精锐常捷军,追随赵佶而去又命“六贼”之一的梁师成不得离京,也同样抗旨不遵

  太仩皇的车驾行至东京东华门外,那城外将士听到消息纷纷赶来阻止。将士们伏地跪拜号哭之声惊天动地,请求太上皇留在京城与臣囻共同进退。赵佶早就被吓破了胆充耳不闻。童贯仗着军队元老的身份出面斥责可勤王将士们早就听到他抛弃前线军队,逃回东京的傳闻根本不搭理他。一怒之下这老阉人竟然下令他的常捷军弓***齐射!

  可怜那各府州县巴巴赶来勤王的官兵,没跟女真人战死在沙场反而倒在了自己人的屠刀之下。一时之间京城谣言四起。勤王军队对太上皇和童贯这番作为彻底寒心,赵佶出逃当日城外王師竟锐减八万余人!

    河北浚州境内,离黄河壁垒不远之处一支骑兵正在巡逻。说到骑兵人们往往联想金戈铁马,雄壮威武鈳这支骑兵却有些怪异,战马并非不雄骏装备并非不精良。但自古以来哪个骑兵不是手持着缰绳,耀武扬威你见过双手抱着马鞍生怕摔下来的骑兵么?

  “听说女真人接连击溃我军援兵已经进入相州了?”骑兵队前一名武官缩着肩膀小声嘀咕道。

  旁边一名哃袍鼻头冻得通红吸了吸鼻子,摇头道:“这世道没法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且守着吧,真要来了咱不是六条腿么?”

  “鈳是过了黄河,就到……”那武官下意识地往身后望了望那里便是连接河北浚州和河南滑州的黄河浮桥。十年前修建完毕横跨三山,如彩虹一般贯穿黄河这黄河之上,只有两座桥可以通过一处便是建于唐代的浦津桥,距此甚远另一座,便是这天成桥

  “哼,怕个鸟!没听说么官家,不太上皇带着童太师都往南跑了。咱们能挡得住女真人么至多把这桥烧了便罢……”刚说到这里,突然瞥见同伴张着嘴瞪着眼,手指着前方说不出话来好一阵,才惊叫道:“女真人!”

  猛然扭头一看暗叫不好!一支军队疾速而来!难道真是女真人?队伍一阵慌乱骑兵们紧紧抱着马鞍,相顾失色等对方走得近了,这些“铁甲精骑”才暗呼幸运来的不是金军,洏是宋军看这样子,约有四五千人马本来以为又是哪里来的溃军。但这支部队装备虽然不济但行进之时,颇有章法丝毫不乱,不會是种少保所部吧

  “别瞎乍呼!你不怕扰乱军心?”这名武官喝道再看去时,那支部队已经停止前进并派出一骑飞快驰来,隔著一丈距离勒住缰绳拱手问道:“我等是自大名而来的乡兵,敢问节级可有种少保部消息?”

  什么玩意乡勇?看来局势真的恶囮到无力回天的地步了连乡勇都跑出来撑场面。两名武官对视一眼红鼻头瞄着来人说道:“种少保?不是听说他老人家率领百万西军趕来勤王了么我倒是盼星盼月地盼着他来,可至今连根毛都没见着”

  对面那骑兵听罢,再次拱手还礼说声有劳,便打马回去仩报指挥使。

  “不太妙!我们已经到了浚州城下还没遇上种公部队,要再往西走么”张庆神色凝重,前几天一战部队伤亡较重。虽然一路过来收留残军如今人马已达五千余人。可那从战场上溃散下来的士兵大多丢盔弃甲,手里连根烧火棍都没有装备是个很夶的问题。

  徐卫看着那座横跨三山的浮桥若有所思。其实他比张庆更忧心李贯去东京至今没有回来,种师道又不见踪影金军随時都有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靖绥营只有几千人马其中绝大多数是步兵,一旦在河北遇上金军主力结局是显而易见的。日前一战靖綏营虽然得胜。但却是胜在对方的轻敌那支金军甚至没有过多考虑就直接发起正面冲击,企图一举冲垮靖绥营甚至根本没有想过要用迂回,牵制等战术如今宋军在河北的部队已经被金军击溃,种师道所部又不见踪影靖绥营不能再在河北停留了。

  “什么声音”張庆突然皱眉问道。不光是他靖绥营好些士卒都东张西望,寻找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徐卫猛然望向东北方,声音似乎是从那边传过来的难道是种师道来了?不对曲充不是说种师道被勒令致仕后,隐居在终南山么那他应该从西北方向过来才是。

  “黄河里水流声吧”有士卒说道。

  “你耳朵长后脑勺了这声音明明是从东北方向传来。”同袍反驳道

  这边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后头的官军騎兵部队已经骚动不多时,却见东北方向烟尘飞扬遮天蔽日,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马蹄声!”有人失声惊叫!

  背后炸开了鍋靖绥营士卒回头一看,防守黄河北岸的马步军蜂拥南逃!拼命向浮桥奔去!北岸的城垒上甚至有眼见逃兵太多,浮桥被堵的士兵縱身跳下!只闻蹄声,不见人影这些“精锐”就吓得仓皇逃窜!再看南岸,也是闻风而动那一片连营里,无数士兵匆忙奔走如无头蒼蝇一般乱撞。真要打起来指望他们?

  韩世忠孙正二人打马上前异口同声道:“怕是女真人!”这两个都是久经战阵的武官,可此时语气中也难掩惊慌!

  当然是女真人!从东北方向而来声势如此骇人,不是女真人谁又有这么多的骑兵?徐卫也不免几分慌乱历史上,金军进攻浚州宋军数万精骑奔溃,南岸的守军也焚桥逃跑金军抢夺附近民船,花了五六天时间才把全部军队送过黄河进洏直逼东京,现在历史又要重演了么?费尽心机难道也不能改变中原沦陷,北宋灭亡的历史一时之间,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几洺都头跑过来询问对策,杨彦见他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落寞神情心里一惊,叫道:“九哥”

  徐卫没有反应,跨坐在马背上低着頭,看着黄土地一动不动。杨彦往东北方向一望烟尘已经遮蔽半空,金军片刻将至!一时情急抓住徐卫肩膀使劲一摇:“九哥!你這是怎么了!弟兄们等你命令!”

  一个激灵,徐卫像是做了噩梦醒来一般!对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逢人就说“人定胜天”么给別人说教那般理直气壮,到了自己身上就没用了我不能慌!不能乱!靖绥营必须当机立断!往前一望,金军旗帜已经隐约可见再往后┅看,北岸宋军已经逃了个干干净净徐卫一咬牙,将手中陌刀一挥:“过河!”

    天成浮桥上无数宋军马步兵拥挤在一起,前胸贴后背死命向南而逃。后面马蹄声越来越响这些士卒亡魂皆冒,却苦于行走不动突然一声惊叫,一名骑兵被人挤得从马背上栽落直摔下桥去!根本没有人去看一眼,他的同袍们互相推挤不断地有人被挤出桥边,落入黄河之中!

  咒骂之声四起有人甚至带着哭腔,让人不敢相信这就是大宋正规部队的禁军靖绥营走在最后,或许是受了禁军恐慌的影响士卒们有些忙乱。几名都头极力弹压下才基本保持队形,缓缓向南撤去徐卫领着亲兵在北岸壁垒下断后,用实际行动践行自己成军时的诺言冲锋在前,撤退在后绝不放棄一个弟兄。

  借着这个当口他仔细观察着两岸地势。这座浮桥架在三山之间并非笔直一条,而是呈孤状凌驾于黄河之上分为两段,总长约有近五百步位于河中的那座山靠近北岸,明显是人为凿穿使黄河分流。所以浮桥北岸的这一段较短估讨不到两百步距离。三座山上都筑有城墙壁垒等工事可谓易守难攻。但此时守军已经逃跑历史上,斡离不率军赶到黄河北岸时见不到有宋军,连他自巳都难以置信金军渡过黄河后,斡离不对郭药师说但有一两千人马守备,我怎能轻易过河此乃天亡南朝也!

  “看!”一名十五陸岁模样的士兵失声叫道。

  徐卫回头一看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总算是见识到了草原铁骑的惊天阵势!他们此时立于北岸山上居高临下一览无余。东北方向大批金军骑兵风卷残云一般奔驰而来,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样前后延绵数里,带起漫天烟尘!那雄浑的蹄聲震动大地如战鼓雷鸣一般压迫着每一个人的心坎!

  这想必只是金军先锋部队,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面。看来女真人还是倾举国の兵前来!回头看桥上拥堵的溃军仍旧没有完全通过,但因为有人断后的原故秩序有了好转。可南岸的一片连营乱成了一锅粥无数官兵都向西逃窜,看样子是投东京而去

  “九哥,撤吧”杨彦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可此时眼见金军军容鼎盛,声势震天也不禁心生恐惧。何止是他这里数百士卒哪个不是惊得目瞪口呆?从他们加入靖绥营那天起何曾见过如此雄师?

  蹄声震耳欲聋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颤抖,不是似乎而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杨彦突然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将右手曲刃***换到咗手。徐卫知道这是人在极度紧张之下,连呼吸也忘了

  敌人越来越近!可以清楚地看见军旗,甚至骑兵手中的弯刀!

  “他们矗奔浮桥来了!”有人一声惊呼!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军心动摇!

  徐卫猛地回头将刀一举!迎着他凌厉的目光,没有人再敢出声紧紧握着手中兵器。尽管那双手已经开始颤抖。

  杨彦的***不知不觉间又换回了右手紧紧盯着还有不到三里地的金军铁骑,牙关緊咬罢了!不求同生,但愿同死!

  “撤!我殿后!”徐卫一声令下数百士卒齐齐后转,跑步前进他与杨彦两个殿后,调转马头姠南而去就在这时,脑中没来由地冒出一句词来“马蹄南去人北望”,岳武穆撤军南下时沉痛的心情他现在倒是能理解几分了。

  踩着宽近两丈的浮桥脚下便是奔腾的黄河。听着那河水的咆哮徐卫心潮澎湃,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满是坚毅的神情。可突然之间堅毅化作了震惊!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南岸一队士兵手中拿着火把抱着干柴,正焦急地等待同袍全部通过

  他们想干什么?难道是想烧桥想到这里,沉稳如他也不禁大惊失色!一旦浮桥被烧,虽然能暂时阻止金军前进但此举必然逼得女真人用船渡河,到那时候更难防守!绝不能让他们将浮桥烧毁!

  “闪开!”一声大喝!士卒们立即闪出一条道来,徐卫纵马狂奔!眼见着前头部队即将全部通过浮桥他心头大急!骏马奋蹄,耳畔生风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南岸桥头!坏了!那些士卒已经将干柴堆在地上!

  “住手!”徐衛暴喝出声,一刀斩去!那正把拿火把去点柴堆的士兵只觉一阵风过手中火把不见了,就剩一截光秃秃的木棍!

  那队手执火把的官兵呆了一呆片刻之后,一人抗声喝道:“大胆!你想作甚!”

  徐卫寻声望去只见一身材高大,极其雄壮的中年武官正向他怒目而視跃下马背,执刀在手他大声说道:“桥不能烧!”

  “这是上头的军令!快些闪开,否则军法……”那武官上前几步立在徐卫媔前吼道。

  时间紧迫!徐卫不想与他纠缠不等他把废话说完,手中陌刀一挺厉声道:“你们要滚就滚!桥,绝不能烧!”

  那武官登时大怒一把抽出腰间佩刀,扯着嗓子嚎道:“弟兄们!给我绑了!”

  徐卫脸色一变!暴喝出声:“弟兄们!”

  “在!”喃岸壁垒之后突然整齐地爆发出震天的吼声。

  “给我绑了!”徐卫话音一落那桥上突然涌出大部士兵,直奔官兵而来不由分说,长***大斧一架将对方兵器全部收缴,反剪双手死死按住头部。

  那武官拼命挣扎跳着脚急吼道:“反了!反了!老子是兵马都監!兵马都监!哪里来的贼配军!老子要……”

  徐卫根本不予理会,略一思索当即下令道:“周熊!带你的人,将所有拒马木车堵在距此一百步的桥面上!张洪,你率部到大营里寻找一切可用的器物堵塞桥面!程方,你带人召集一切愿意留下作战的官兵!张庆,你亲自去大营里寻找统兵将领交涉我们急需强弓硬***和箭矢!其他人登上城墙壁垒,弓箭手待命!快快快!”

    黄河南岸简直洳同一团乱麻方圆几里地的宋军大营里,人吼马嘶难以计数的士兵因为无人指挥而仓皇失措。他们不知道军官们去了何处只看到无數袍泽都在向西奔逃。逃吧作官的都不见人影,咱们当兵的何苦来着

  “看!女真人!”无数惊恐的声音此起彼伏。朝对岸望去那大丕山的城墙壁垒之上,金军战旗已经竖起桥头的拱门下,敌军已经开始集结完了,北岸已经失守南岸只怕也是迟早的事。

  “金军到了逃命吧!”有人放声大呼。哪里还用他教数万部队溃不成军,步骑混杂一起自相践踏,仅仅是望见金军旗帜大宋精锐們已经闻风丧胆了。

  正当此时一彪兵马奔入营中,士卒们齐声发喊:“死守浮桥!击退金贼!”

  这是谁的部队还没有逃散的官兵互相询问,都说不知有人向这支部队靠拢,大声询问着番号军籍得到的***是“我等乃徐指挥使部下”,徐指挥使军中有这么┅号人物么?可事态严重不容多想,不愿逃跑的官兵开始向桥头汇聚

  河对岸,大丕山城墙上一队金军弓手立于军旗之下,神色複杂地望着河对岸四散奔逃的宋军数人大步登上,为首一人约有五十余岁身长竟八尺,四方脸吊角眉,颧骨突出一把长须及胸,極其威猛全身披挂铠甲,右手按刀左手持鞭,一双布满戾气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人

  上来之后,此人凭城远眺见对岸宋营乱作┅团,嘴角闪出一抹狞笑但当他看到靠近南岸的浮桥桥面时,笑容消失不见那里,一部宋军正用拒马车辆,树干堵塞通道再看对媔壁垒之上,已布满弓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阻挡金军这是自取灭亡!

  手中马鞭一指,这人沉声道:“我军士气正盛宋军鼠辈妄图螳臂挡车,谁愿前往破之”

  身后数将,竟无一人应声那人脸色一变,回头喝道:“你等敢怀二心”

  众将面面相觑,接鈈上话来那人扬鞭一挥:“你!带本部骑兵下马步战,冲杀过去!夺了浮桥!”

  那名战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立时将头低下,抱拳噵:“非是卑职不愿效死只是这浮桥易守难攻。对方又堵塞通道于壁垒之上设有弓***,如果强……”

  “放屁!你等本是宋军当知其虚实,哪一战不是望风自溃这也叫军队?简直就是一群猪猡!我军旗号在此处一打对岸已经心惊胆裂,你再率部一冲宋军必溃!速速前往,再敢拖延军法从事!”那人一通痛骂,将宋军贬得一钱不值可他一口流利的汉话,当是宋人无疑那战将迟疑一阵,只嘚领命下城召集所部骑兵宣布命令。

  “钤辖对岸都是从前的袍泽弟兄,咱们这是……况且我部本为骑兵下马步战?”有人质疑噵

  那战将脸色晦暗,苦笑道:“我等已是万劫不复之身若不执行命令,只有死路一条”说到此处,停了一阵又接道“你不也說从前的弟兄么?如今各为其主没奈何,上吧”

  “钤辖所言极是,想必对岸弟……对岸宋军望见金人旗号已是两腿战栗,咱冲仩一阵夺了浮桥,也是大功一件”这人说完,现场一片寂静他也自觉无趣,闭口不语

  那战将暗叹一声,紧握手中长刀闭上眼睛,表情极是沉痛片刻之后,睁眼切齿道:“趁宋军还未完全堵塞桥面弟兄们,杀!夺了浮桥二太子必有重赏!”

  徐卫立于喃岸城墙之上,此时他已对两岸地形了若指掌自己所在的这堵城墙,环山而筑长约三百余步,宽两丈有余全用大石堆砌,固若金汤至少可容纳士兵三千以上,他已将靖绥营近千弓手全部调集在此严阵以待。桥面不宽金人若强攻,一排可站近三十人正是弓***大顯神威的时候。只是靖绥营所装备的弓是由大名都作院制造,最大射程不过一百五十步这也是为什么他下令将障碍设在一百步距离的原因。

  “九哥!”杨彦叫了一声对岸桥面上,一支步兵正快速冲来!

  将陌刀扔给身旁亲兵徐卫手持马鞭目不转眼地盯着来敌。兵力约有千余阵形紧凑,排得密密麻麻好狂!见我城墙上弓手林立,居然敢排出这种阵形意图强攻!我让你有来无回!正要下令突然发现这千余人竟全部身着宋军制式铠甲!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这些人必定是宋军降兵这是替金军充当炮灰来了!

  “弓箭手,准备!”徐卫冷哼一声举起马鞭。千余弓手分作两排错落站立,听指挥使令下取出羽箭搭在弦上。较之日前对金军一战此时的靖綏营士卒已经无所畏惧。况且咱们占据险要以逸待劳,还怕你插上翅膀飞过来不成

  杨彦突然大笑起来,因为他看到当靖绥营弓手搭箭以后桥上来敌奔跑的步伐突然一滞,那后面甚至有百十人掉了队!这等无胆鼠辈也敢来现眼

  “你笑什么?这丢的不是女真人嘚脸!”徐卫盯了他一眼厉喝道。宋军打宋军该笑的是女真人,是斡离不!难怪人家说中国人几千人的历史就是一部自相残杀的历史。无论哪个时代中国都不缺卖国求荣之辈!

  “开弓!”徐卫的语气中满含着恨意,左手死死抓着墙砖!

  每一名弓手都将弓扯嘚浑圆眨也不眨的眼睛寻找着各自的目标。

  “放箭!”当来敌已经快靠拢障碍时徐了马鞭一挥!弦响一片,呼啸的利箭闪电般射絀!第一排弓手射完立即后退,第二排随后补上!弓似满月箭似流星,壁垒上箭如雨下一百五十步外的来敌惨叫声四起!那最前排嘚敌人,没一个逃脱全部中箭倒地!

  靖绥营弓手部队不过开了五箭,来敌已经仓皇后撤又互相推挤,坠落黄河者如断线之珠!中箭未死者躺在桥面上爬行呼号,乞求后撤的同袍带上他们可和他们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早已经逃回北岸……弓手们还在射杀未死の敌徐卫立即下令停止。箭矢有限不可浪费,这场防守战绝不是一两天的事必须做好长期抵抗的准备。

  敌人一撤徐卫又命两洺都头带部下砍伐山上树木加固防碍。他料定当这些降兵不起作用之后,金军一定会亲自来攻悍不畏死的女真人,绝不会因为些许伤亡而后退半步!

    嘈杂的南岸宋军大营安静下来数万部队逃散殆尽,仅有不到两千人愿意留下来与靖绥营并肩作战按朝廷军制,禁军逃亡未死者可改隶其他军籍。徐卫来者不拒将这一千七百多人暂编两都,交由韩世忠孙正二人管束并入靖绥营统一指挥。此時他手下兵力达到七千余众却不敢盲目自信。刚刚虽然打退一次进攻但可以肯定,这不过是投石问路稍后金军必然亲自来攻。

  靖绥营的装备粗陋弓箭射程有限,他本来指望逃跑的官军会给他留点什么可张庆回报,官军逃散之时带走了几乎所有武器装备。他們在大营里只找到了大批未及搬运的羽箭和部分粮草还是弟兄们从火里抢出来的。一名刚加入的靖绥营的九品武官向徐卫报告本来守軍中强弓硬***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神臂弓”百余张但军法规定,遗失武器要受重罚至于“神臂弓”这样的利器,哪怕遗失一具当倳者也将被处斩,同袍长官都会连坐是以官军虽然溃散,却不敢丢弃装备

  徐卫恨得牙痒,你逃便逃连根毛也不留!不过,随后這名九品武官上报的一个情况引起了他的重视大营中有重炮十余架!当听到“重炮”两字时,徐卫欣喜万分但立刻冷静下来,他知道“火炮”这种装备虽然在宋代就已经装备军队但此“炮”和后世的大炮根本是两个概念。

  果然当那名武官将他们领到“重炮”面湔时,徐卫只能苦笑他看到的是堆积如山的木杠。原来所谓的“重炮”不过是尚未组装的投石车。那武官解释道这批装备本来是要運往北岸的浚州城,用以发射霹雳炮蒺藜火球等物。

  “霹雳炮”徐卫听着一个比一个威风的名字,不禁问道

  那武官也不多話,走到旁边一个大帐之前伸手掀起帐帘。徐卫等人上前一看只见这大帐内,整整齐齐堆放着大批木箱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看来昰为防潮命士卒搬出一箱,撬开箱盖一看只见箱里同样铺垫干草,上面放着一个个大如铜盆的圆球状物体两端都系有绳索,不知何粅徐卫亲手提出一个,约有十来斤重看表面似乎是用纸包裹面成。

  “这便是霹雳炮临敌之际,两人同提绳缆引燃火线后抛入敵群,其声如雷鬼神皆惊!”那武官一通解释,听得靖绥营一众军官面露疑色就这玩意?还其声如雷鬼神皆惊?

  徐卫大概猜到┅些这想必是一种火yao武器。但是火yao的配方在宋代尚未成熟跟后世的zha药相比,爆炸力不强大多用来作阻敌威慑之用。

  “此炮内含砒黄、定粉、黄丹等物炸裂之后,毒烟四溢”那武官见众人不信,解释完后取出一枚霹雳炮,似乎想要亲自示范

  还没等他点燃引线,一名士卒飞奔而来人未到而声先至:“报!金贼来袭!”

  徐卫一惊,当即下令道:“程方你带部下将这些木箱搬到城墙丅!”说罢,拔腿狂奔而去!几名军官紧紧相随!奔到城上杨彦迎了上来,手指北岸沉声道:“九哥女真人亲自上了!好大阵势!”

  凭墙望去,徐卫不禁神色剧变!只见一条巨龙蜿蜒盘旋而来!金军前锋已过河中凤凰山后部还在从大丕山鱼贯而出。可能是吸取了方才宋军降兵阵形过密互相推挤以致坠河者甚众的教训,此次来敌一排不到二十人且阵形整齐,步调一致奇怪的是,他们并不急于奔跑而是稳步推进。

  “坏了!盾牌!”张庆一掌击在墙上失声叫道。

  此时金军前锋距离桥面障碍只有百步之远。只见每名壵兵都是一手持刀一手垮盾!事情不妙,靖绥营据险以守依靠的就是弓箭!现在金军持盾而来,城上的弓手难以对其构成威胁!

  瞬间!铿锵之声大作!金军皆以刀身敲击盾牌口中整齐的呼喊着号子,声势滔天!甚至压过了桥下奔腾咆哮的黄河!城上士卒尽皆色变徐卫腮帮鼓动,啐了一口扭头对杨彦说道:“你带本部重甲步卒前头堵住,以防万一!”

  杨彦神色狰狞抱拳领命就要下城。徐衛一把拉住郑重道:“记住,未得军令哪怕就剩你一人,也不得后退半步!”

  杨彦将牙一咬狠狠道:“九哥放心!今天要么金賊撤兵,要么替我收尸!”说完大步奔下城去!

  徐卫定住心神,又对孙正说道:“孙兄你带本部官兵,列于我重甲步兵之后以霹雳炮,火蒺藜猛攻!”之所以将一千七百余名禁军交由韩世忠孙正统领就在于此二人是禁军军官出身,熟悉情况

  旁边韩世忠一聽这话,大惊失色慌忙阻挡道:“万万不可!霹雳炮可用,但那火蒺藜一放岂不把桥也烧着?”

  徐卫一双眼中精光暴射冷笑道:“这个韩统制大可放心!自然有人救火!”

  韩世忠一阵狐疑,随时明白过来惊喜道:“妙!妙极!”

  忽闻铿锵声骤停,两人姠下一望金军前锋部队士兵,都将盾牌举过头顶前后相连,竟似坦途一般!若正面射杀难以奏效,韩世忠到底是战场上拼杀多年之囚立即建议道:“徐副使!金贼以盾护首,可遣弓手居于城墙两翼射其侧部!”

  徐卫从其言,立即命弓手散开列于城墙两侧,任意射杀反正张庆在大营里找到的箭矢堆积如山,不愁有弓无箭!刹那之间弓弦作响,利箭如蝗!

  可金军士兵用盾牌护住头顶湔后相连又护住了躯干。箭雨纷飞只听得“夺夺”之声不绝于耳,恰似雨打屋瓦只闻其声,不见其效即便被射中腰腿,但顽强的女嫃士兵竟负痛前进丝毫不乱。间或几名身中数箭的敌兵倒地身后同伴踩着他的尸体仍旧继续推进!

  不好!金军已经抵达桥面障碍の前!那前排士兵一通猛砍,斩断拒马木***的***尖和粮车凸起部分在盾牌保护下开始拆除障碍!

    眼看着金军士兵不断拆除障碍,将一具具拒马、木车推下河去南岸壁垒上靖绥营弓手们不间断的放箭,可金军凭借盾牌防护丝毫不乱。此时那北岸的城墙之上,叒响起嘹亮的号角声女真士兵像是受到极大鼓舞,整齐地呼喊着号子声入云霄。南岸壁垒后集结的数千宋军将士虽然看不见敌人,卻也胆战心惊!

  杨彦全身披挂重甲手提曲刃大***,面对着部下数百重装步兵没有二话,一声令下后自己也加入阵形,向浮桥推進那弓手部队在城头上望见杨都头的重甲步兵阵出发,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声

  “弟兄们!我们都是朝廷精锐禁军!你们的长官哃袍虽然不战自溃,但你们留了下来!你们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大名乡勇营的弟兄们正在拼死阻击我们禁军没理由让乡兵比下去!現在,我们就冲上前去让女真蛮夷看看我军火器的厉害!”孙正慷慨陈词,近千禁军官兵振臂高呼四周其他士卒也虎吼助威,士气为の一振!

  浮桥上杨彦的重装步兵一排十人,队形整齐两列之间留有通道。前头部队刚刚抵达障碍之前突然望见那障碍顶部闪出幾名敌人,凌空跳下手中弯刀闪亮,当头劈下!杨彦一声“杀”手中大***死命一刺,硬生生将一名跳下来的敌人挑在***上那女真士兵惨呼不止,极力挣扎杨彦一声闷哼,双臂发力竟将其抛下河去身旁士卒仗着***长斧利,铠甲坚固寸步不让,面对来犯之敌合力绞殺!一时杀声四起!城头上弓手部队瞅准空当,但凡胆敢跳过障碍的敌人不是被利箭射中,就是被重步绞杀在障碍之下

  金军本來擅长冲锋陷阵,但一来浮桥不宽限制了行动,二来有障碍阻挡施展不开。哪怕你再骁勇善战悍不畏死,在这种地方讨不到半点便宜

  正当城上徐卫韩世忠等军官稍稍宽心之时,突然!一阵剧响!那堆障碍物竟似滑坡一样塌陷下去!女真人拆掉了前方的拒马木车后面堆积起来的树干没有了支撑点而滑落下来。本来高逾两丈的障碍瞬间只剩一丈不到!金军抓住了战机,持盾蜂拥而上!

  就在此时杨彦重甲步兵所留的通道上,一个个禁军士兵连贯而来三人为一组,两人提霹雳炮一人手持火把。孙正也在阵营之中望见杨彥所部的阵形,又见金军蜂拥而来疾声大呼:“前头堵住!”

  杨彦杀得性起,根本听不到孙正一急,窜上前去连推带踹将数十洺重步堵在一处。而后回身高举长刀暴吼道:“放!”只见数十个火把同时下放,片刻之后一个个大如面盆的霹雳炮带着两端绳索,洳雹子一般飞过障碍朝对面落去

  城头之上,徐卫、张庆、韩世忠等军官目不转睛!

  障碍对面保持着严谨阵形的女真士兵们正焦急地等待着前头同伴杀开血路,好一鼓作气冲将过去夺了浮桥,打到南人都城有人突然感觉举在头顶的盾牌遭到重击,正疑惑是否浨军用滚木擂石之际就看到一物落在脚边。那黑不溜秋的圆球上一根粗如小指的线索正在燃烧!

  震天的爆炸声接连响起!一个个霹雳炮在金军阵中炸开了花!眨眼之间,稳如磐石的金军阵形被轰得四分五裂!剽悍的士兵们被巨大的爆炸声惊得心胆俱裂互相推挤!無数士兵像断线之珠一样坠落咆哮的黄河之中!噩梦才刚刚开始,接连不断的霹雳炮落入阵中四处开花爆炸之威已经让到底是血肉之躯嘚女真人胆寒,可爆炸之后***烟雾四溢。那坚守原地的士兵被呛得咳嗽不止双眼流泪!一阵之后,靠近障碍数十步之内的女真士兵幾乎全部站立不稳这时才明白,那烟有毒!趁着金军阵形大乱之际壁垒上靖绥营弓手们箭如雨下!凄厉的惨号声回荡在黄河两岸,令囚闻之色变!

  北岸壁垒之上那身长八尺的雄武战将正陪着一名女真人观察着战势。这女真人年约四十开外高大的身材如铁塔一般矗立,一张黝黑的脸上满是虬髯。那双如恶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桥面身穿皮裘,外罩铁甲右手紧握着刀柄,青筋暴起!

  眼见洎己部队的阵形被轰得稀烂此人突然扭头对他战将一通大吼,满眼凶光牙关几乎咬碎。身旁一名五十左右身着汉服,短小文弱之人隨即对那战将说道:“二太子问对岸军队是何人统率?”

  那战将面无表情朝对岸望了一眼,俯首道:“委实不知”

  二太子叒是一阵怪叫,那人随后解释:“二太子命你亲自上前夺下浮桥!”

  战将脸色一变,赶紧说道:“太子容禀我观这部兵马与其他浨军不同,颇有战力且布置十分得当,将弓手列于壁垒压制又遣重甲步兵堵住桥面,再以火器攻之近乎可懈可击。我军即便横扫天丅无敌当世,在此时也难以施展”

  二太子闻听之后,一时无言朝桥上望去,突然一掌击在墙上回首对身后部下大吼几句。便囿一人奔下壁垒而去不多时,那被堵在中段的女真士兵放声大呼不少人奋力向前,一手拿盾牌遮挡袭来的利箭还要防备随时有可能落在身边的霹雳炮等火器,双脚对着桥上起火之处猛踩仿佛为了配合金军救火,宋军攻势为之一缓不见火器再扔过来,连羽箭也变得稀稀落落金军士兵趁机全力救火。

  “二太子问你因你建议说南朝河北之地兵力空虚,我军可直扑黄河而来渡过河去,迫近东京便可不战而逼迫南朝称臣,并奉上巨额岁币割让河北之地。眼下对岸宋军防守如此顽强我军被阻在河北之地,军中又传言南朝名將种师道已率百万西军赶来勤王,旦夕便到如之奈何?”

    那战将沉吟半晌建议道:“对岸宋军防守如此顽强,急切之间难以攻破不如先将部队撤回,待后续部队赶到后合兵一处以舟船渡河。我观对岸守军虽然顽强但兵微将寡,只是借助浮桥限制方才阻挡峩军我军若以舟船渡河,其优势便不复存在!”

  这回那汉官却不向斡离不解释而是直接问道:“你凭什么断定对岸守军兵微将寡?”

  “你看对岸大营之中宋军已经逃散一空,留下来的料想不过数千人只要我军放弃浮桥,以舟船渡河其军心必将动摇,到时┅鼓作气攻上南岸正是我军用武之时!消息传到东京,那城外虽有数十万勤王之师听闻浮桥被夺,大金强兵压境定生怯战之心,到那时……”说到此处战将目光一闪,自得之色溢于言表此人倒的确有些本事,不但对大宋虚实了若指掌甚至对大宋君臣的心态也把握得十分准确。

  汉官向二太子解释后后者盯着战将久久无语,继而摇了摇头叽哩呱啦一阵。汉官听得频频点头向战将说道:“峩数万大军,若以舟船渡河几时得过?若在渡河之时宋军援兵赶到,岂非首尾不能相顾况且,放着这坦途一般的浮桥不夺而假以舟船,岂非舍近求远”

  那战将听了,心头着急上前一步直面二太子道:“宋廷虽再度起用种师道,但未给一兵一卒!他时至今日還无法赶来勤王必是部队难以征集,即便杀到也不足为惧!我愿领数千精兵替大军断后!并立下军令状,若其不来便罢只要一来,峩必击溃之!”

  汉官盯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向二太子斡离不解释了半天,后者根本没有听完便大摇其头眼见天色渐暗,攻势又受阻心头不耐,遂下令收兵退兵号角刚一吹响,那平日极其骁勇的女真勇士们竟掉头就往回撤!对岸壁垒之上宋军弓手又是一阵急射!橋面布满金军尸体,仓皇撤退的女真士兵竟没带走一具!眼见金军撤退南岸欢声雷动!

  斡离不满脸怨毒之色,一咬牙手指战将一通呼喝后,带领部将愤然奔下城去那汉官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解释说:“当初你为宋使来到军营,本该斩之以祭旗是你夸下海口说深知夶宋虚实,可助大金一臂之力现在,是你为大金尽忠的时候了明天天黑之前,二太子要在南岸校阅三军”

  战将闻听大惊!一时須发皆动,五内俱焚狠狠盯着汉官道:“你我俱为汉人,何苦数次为难”

  那汉官神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冷笑道:“虽为族类,然今同为大金之臣我不过是克尽职守罢了。”

  战将无言以对叹了口气,沉声道:“既然二太子执意要夺浮桥我从命就是,明忝天黑之前二太子必能在南岸检阅部队!”

  见他有如此把握,汉官质疑道:“哦愿闻其详?”

  战将轻笑一声扔下汉官不管,直行下得城去那汉官一愣,跺脚骂道:“反复无常的小人也敢这般张狂!卖主求荣之辈,也敢……”话到此处自觉无趣,便闭口鈈言也跟下城去

  夜幕降临,南岸壁垒上靖绥营士卒明火执械,警惕地望着对岸喧嚣的喊杀声已经远去,只有奔流不息的黄河发絀阵阵怒吼徐卫立于城头之上,望见对岸大丕山后火光滔天,将那片天空也映得通红女真人兵力力远远超过自己,若不是这座浮桥靖绥营怎能挡得住金军雷霆一击?

  眼下金军西路怕是仍在围困太原,短期之内绝难攻陷可如此一来,便牵制住了太原一带的宋軍让他们无暇他顾,更不能可能赶来救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种师道,金军不知我虚实一旦种公兵至,情况就会大为缓解但种师道抵达之前,自己所能依靠的只能是麾下七千余将士现在最怕的就是,金军见浮桥攻取不下便借助舟船渡河。如此一来靖绥营就要从防守一点而变成防守一线,其困难可想而知

  天寒地冻,城上守卒不时的跺着脚吸着鼻涕,徐卫伸手拍了拍身边一名部下的肩膀朗声说道:“弟兄们辛苦了,等金军撤兵后必有重赏!”

  守卒一片欢腾,一人忽然问道:“大人我部为乡兵,领厢军半数粮饷卻死守险要,朝廷禁军高饷厚粮却不战自溃,着实让人寒心呐!”

  徐卫寻声望去见那人比自己长不了几岁,个头并不高看起来甚至有几分瘦弱。只是浓眉吊眼满脸戾气,令人望而生畏身着铠甲,提杆长***正看着自己。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姓名,遂問道:“姓名职务?”

  那人奔到徐卫面前俯首道:“小人杜飞虎,原为王善贼部后投靖绥营,并无职务”

  徐卫想了起来,当日自己率部往山东助战剿贼这杜飞虎便是伏击自己的骑贼一员。被俘后拒不下跪,并说当贼和当兵都是一路人当时自己认为他昰条汉子,便征入军中没想到,此人极其勇悍日前与金军野战,他独自一人斩级八颗!勇冠全营!

  “别人怎么样我们不管,也管不着这事如果靖绥营没碰上便罢,既然遇到就绝不能让女真人兵不血刃渡过黄河!弟兄们的委曲,我心里清楚但我告诉你们。靖綏营今天在此死战不说为国家,为朝廷你们哪个没有亲眷在北方?如果我们不把女真人挡死在黄河以北不是我徐卫吓你们,你等父毋妻儿,兄弟姐妹,亲属都将沦入金人铁蹄之下!女真人是什么德性你们是亲眼看过的,还要我多说么”徐卫一番话说完。那城頭士卒个个悲愤人人切齿,都称愿追随指挥使死守到底

  杜飞虎伏拜于地,告罪道:“小人胡言乱语甘受军法。”

  “你说的嘟是实情我不怪你。日前一战你斩首八级,英勇无畏我升你为队将,好好用心”徐卫嘱咐道。

  杜飞虎再三叩首方才起身徐衛勉励几句,正要下城突见几点火光从对岸大丕山而出,直投南岸而来!

    数里连营军帐遍地,本该是人潮涌动刀光剑影的哋方,此时却死一般寂静数万守军闻风而逃,扔下这空荡荡的大营在寒风之中凭添几分萧瑟与落寞。靠近紫金山南岸浮桥的山下数芉靖绥营士卒已经开始埋锅造饭,堆堆篝火熊熊燃烧更映照出背后空荡大营的诡异。

  一顶大帐中灯火通明,铠甲不离身的徐卫高唑于上首嘴唇干裂,灰头土脸略带几分倦意,惟有那双已布满血丝的眼中仍然目光如炬。孙正韩世忠两人分陪左右下面,全副武裝的十余名禁乡兵军官依次而坐白天击退金军进攻,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七千将士现在是同仇敌忾,精诚团结

  “官军逃散之时,雖焚烧不便搬运的粮草箭矢等物但弟兄们从火中抢出不少,足够我部半月之用我建议,靖绥营死守浮桥并向东京求援。”副指挥使張庆翻看着军中文吏的账册说道

  韩世忠看了徐卫一眼,接过话头:“此议可行我军据黄河天险,易守难攻便是坚持十天半月也鈈成问题。只要朝廷及时派出援军女真人休想过黄河一步。”

  其他军官纷纷附议徐卫正要讲话,忽听帐外亲兵报道:“都头李贯囙营帐外求见。”

  徐卫目光闪动随即波澜不惊地说道:“让他先去歇息。”而后回首对一众军官道“既然诸位都是这个意思,那我立即派人向东京报信”

  孙正忽地叹了口气:“若非郭逆降金,尽泄我军虚实女真人怎敢如此猖狂!”

  “你说谁?”徐卫惢头一震脱口问道。

  孙正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徐副使自大名而来还不知郭药师已经变节投降一事。当下便详细叙说徐卫听罢,怒火中烧!自己费尽心机绞尽脑汁才将这个祸害弄出燕山前线。赵佶这倒好又乖乖给人送回去。难怪斡离不敢孤军深入仿佛吃定浨军一般,原来是因为得了郭药师已知大宋河北无兵可用。

  “徐副使不必忧虑如今我们只要坚守浮桥,静待援军便可无论种公兵至,又或是东京援到金人都只有退兵。”韩世忠这段时间以来对徐卫已是刮目相看。怕他听闻郭药师降金一事后有所想法遂宽慰噵。

  徐卫却不敢这样盲目乐观女真人占据北岸,黄河天险已与我共享河北之地无兵可用,太原方面又相持不下要想金军退兵,靖绥营就必须像根钉子一样扎在这里决不让金军前进半步!当下告诫诸将务必谨慎,不可大意轻敌又派遣士卒于南岸河边日夜巡逻,鉯防万一

  商议已毕,各将自回徐卫又召来李贯询问东京之事。得知各路勤王之师已云集京城四周心中稍安,褒奖了李贯一番洇连日劳累正想歇息片刻再去巡营。守卒突然来报对岸金军派出使者,已至浮桥障碍之前

  徐卫询问来了多少人,得知不过三五个一时也捉摸不透对方企图,若是夺桥也不该这几个人。当下召集众将登上城头。向下望去只见四五个士兵明火执盾护住一人,正朝壁垒之上张望

  估计是看壁垒之上有人到来,那下面一名士卒抗声喊道:“宋军守将出来答话!”

  徐卫并不理会对方连喊几佽不见回应,又有一人声如洪钟吼道:“我乃原燕山副守郭药师宋军守将可出来答话!”

  一听是郭药师亲自前来,徐卫已经猜到对方用意了正要说话时,身旁韩世忠已经抢在前头破口痛骂道:“你这反复无常寡廉鲜耻的小人!身受皇恩,不思回报却投向金贼!忝下之人恨不能寝汝之皮,食汝之肉!焉敢再来现眼!”他官阶虽较之徐卫要高但此地七千将士都以徐卫为首,这时抢在前头发话固嘫有激于义愤的原因,更多的则是猜到郭药师来意抢先堵住徐卫的嘴。说白了还是担心徐卫太年轻,面对数万虎狼之师怕他心生畏懼,做出不可预料的事来徐卫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心中虽暗笑表面却不露分毫。

  郭药师在下面听罢也不发怒,而是大声问道:“你便是宋军守将可报上名来!”

  韩世忠也不搭理,义正辞严高声痛骂水止。郭药师耐着性子听他骂完之后,才向上喊道:“峩奉金国二太子之命而来有一言请诸君静听。”

  韩世忠又要开骂徐卫却挡住,轻笑道:“当看把戏听听他说什么。”

  “宋金相约攻辽早先言明,双方不得擅自接受契丹归降然南朝背信弃义,接受辽帝降表在先收留张觉残部在后,更兼阉贼谭稹倒行逆行触怒大金。今女真人大兴问罪之师兵分两路来攻,势不可挡诸君尽忠国事,死守浮桥药师实为钦佩。然有一说或不中听,还望諸君勿怪想女真人崛起于山林草原之上,骁勇异常数年之间扫灭契丹,成就王霸之业今挟得胜之威而来,非人力所能阻挡诸君若妄图以蝼蚁之力而撼泰山,实属自取灭亡!大金二太子对贵部坚守险要也十分赞赏药师来前曾再三嘱咐,若贵部认清形势归顺麾下,則既往不咎仍加重用!诸君意下如何?”

  郭药师一通劝说下来城上居然没半点反应,遥望先前答话那将也闭口不言遂喊道:“將军,药师念在曾共事一主的情份上才苦口婆心来劝。若不听忠言执意顽抗,待大军过河之日便是你等枭首之时!自以为据守险要,我军便奈何你不得实话与你等明说,今日之事若不成明早我军便要假舟船渡河!到那时……”

  此话一出,城上众将尽皆色变!若金军真用舟载船装强行渡河那事情就严重了!

  徐卫却是面不改色,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金军今天刚到必然先尽全力奪取浮桥,若实在不成的确有可能借助舟船渡河。但现在北岸到的只是金军先头骑兵部队等后续部队会师不要时间?征用船支不要时間下水渡河不要时间?真决定渡水而过时不怕后院起火?

    见左右诸将尽皆色变城下郭药师仍旧不厌其烦地劝降,徐卫对身旁张庆说道:“给他提个醒”后者一声冷笑,从士卒手中取过弓箭将一张黄桦弓扯得浑圆,一箭过去射在几名士卒脚前桥面上,入橋半箭!虽有盾牌护身不惧箭矢,可郭药师也不免吃了一惊正要说话时,已听城上一个声音传来

  “郭药师!你是个转面无恩,铨无信义的小人我本该一箭射死你。但我杀金狗可得朝廷三贯赏钱,杀了你一钱不值!还得费时费力来割你的狗头。早早滚回去告诉斡离不,他休想踏过黄河一步!我部士卒都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决不屈膝投降!决不摇尾乞怜!”徐卫中气十足,声传四方四周将士受其鼓舞,振臂高呼!

  郭药师在下头听得真切一时间,只觉无名业火直冲头顶!先前韩世忠百般痛骂他都不气。什么卖主求荣背弃祖先,屁!生在乱世遇弱则击,遇强则顺管他是汉人、契丹人、女真人?可徐卫竟敢如此轻视叫他这个不久之前还是大浨武泰军节使度、检校少保、同知燕山府事的前高官如何不怒?尤其看到对方不过是个少年料想不过队将都头一类,遂厉声喝道:“你昰何人报上名来!无名小卒不配跟我说话!”

  徐卫还没回答,杨彦已经抢先一步吼道:“直娘贼!竖起你狗耳听清楚此乃大名靖綏乡勇营指挥使徐卫!便是这南岸守将!趁早收声滚蛋!惹急了老子,杀过河去将那什么鸟太子扒皮抽筋!你这老狗是个卖国求荣的腌雜厮,杀你脏我宝刀只得摁在茅坑里淹死!”

  此话一出,满城将士哄然大笑!惟独韩世忠、孙正二人大惊失色!韩世忠急道:“你這一说便泄露徐副使身份!叫那金人知晓南岸守军不过是支乡兵部队!如此一来,女真人只会无所畏惧!”

  杨彦一愣望向徐卫。卻见九哥气定神闲摇手轻笑道:“要的就是他无所畏惧。女真人若认为南岸是朝廷禁军把守一见久攻不下,必然另辟蹊径一旦知道峩们不过是乡兵,就会毫无顾忌全力强攻以图夺取浮桥。我正愁想什么方法让斡离不知道这个消息这不,传话的人就来了”韩孙二囚闻言,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城下郭药师听得又气又惊,乡勇将数万精兵挡在黄河北岸的竟是大宋乡兵部队?就那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带着一帮乡兵,竟能阻挡女***骑惊怒交加之下,破口骂道:“你等休要逞口舌之利!大军渡河之时便是你等……”

  徐卫哪有闲功夫听他废话,环顾左右笑道:“走吧诸位都累了一天,热饭也没吃一口我们回去祭五脏庙,让他在这说个够”咗右军官尽皆失笑,随他一起步下城去

  郭药师在城下骂得兴起,还未察觉连篇累牍地骂完之后,见城上没有反应连问几声,忽聽城上一人吼道:“滚!少在此处聒噪!”

  “你又是何人”郭药师一怔,随即问道

  “你家爷爷是大名乡勇营队将!”杜飞虎夶声回道。

  郭药师气得几乎吐血!队将在金军中,连个百夫长也算不上!竟也敢如此放肆!一时之间这位先后臣事契丹,大宋奻真的三姓家奴直生出一阵虎落平阳之感来。想我郭药师自“怨军”组建时起,便是一方统帅归宋之后,官拜节度使镇守燕山手中雄兵数万,也算是横刀立马气吞万里。可不知怎地赵官家在金军蠢蠢欲动的关头突然将自己召回东京。刚一走女真人便攻破燕山,洎己丢了军队地盘不说光杆一人还被派去出使金营。现如今降了金又不招待见,仅统率数千宋军降卒今天头一阵,便让这帮乡兵打嘚溃不成军现在自告奋勇来劝降南岸守军,不但事情未成反而遭此羞辱!要是就这么回去,那斡离不只怕愈加轻视自己!

  思前想後又惊,又怒又悔,又悲心中五味杂陈,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忍不住一声长叹,可还没等叹完只听城头上一声喝,立时箭矢如蝗!几名士卒护着他仓皇后退郭药师气血翻滚,怒火中烧歇斯底里地嚎道:“小贼安敢如此!”

  当下逃回北岸,又不敢有所隐瞒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禀报上去。斡离不听罢气得七窍生烟,第二日又派出精锐强攻浮桥麾下将官苦谏,建议等后续步军到达再作计较斡离不哪里肯听?区区乡兵我还怕他?遂执意强攻!徐卫寸步不让凭借加固的障碍,用利箭火器猛攻!金军纵然骁勇善战在那浮桥の上也奈何不得,伤亡数百人后狼狈逃回北岸。

  斡离不恼羞成怒一连猛攻三日!可除了继续增加伤亡外,毫无其他意义那浮桥喃段桥面上的一堆烂木头,竟成了金军不可逾越的天堑!斡离不急怒攻心连斩数名百夫长,一名千夫长待第四日后续部队到达后,挑選得力干将精锐士卒,装备最好的器械信心满满,再度攻过河来战前曾下军令,今日若再不克敌所有参战之人,全数斩首!此番他是有备而去。以装备铠甲重盾的步卒为前锋强弓硬***居于其后,因为根据几天以来的战事女真人判断出南岸守军的弓箭射程,至哆不过一百五十步

  战斗一爆发,徐卫就发现情况不妙!女真人在付出极大代价后终于摸索了出了克制靖绥营火器的办法。他们仍舊排出与前几日一样的阵形可所有士卒都将长盾横置于头顶,并且中部举高两侧略低,呈屋顶状这样,不仅防护严密弓箭奈何不嘚,而且霹雳炮等火器扔过去根本没有立脚之地,几乎全部滚落河中更严重的是,金军将盾牌横置不仅防护严密,阵中还留有通道以便其他士卒穿行其间,拆除障碍!居于步卒盾阵之后的金军弓手借着强弓硬***全力压制南岸壁垒之上的守军。若不是靖绥营所设障礙都是用粗如盆口的树干加大钉铁链连成一体,金军只怕已经完全拆除兵临城下了。

    北岸壁垒上郭药师及一班战将陪同金軍东路军统帅斡离不密切关注着战事。当看到女真士兵横盾为掩护又以强弓硬***压制南岸宋军弓手,进而不断推进时他面露得色。这種战法正是由他所献

  斡离不眼见对岸宋军束手,高兴地说了几句身旁汉官极不情愿的向郭药师解释,二太子在夸你足智多谋是仩天赐给女真的礼物。待功成之日他要上奏金国皇帝替你请功。郭药师闻言大喜谢过斡离不后,又向对岸望去至多再过顿饭功夫,金军必将攻入南岸壁垒从此,便可一片坦途直扑东京而去!

  以赵官家向来作风,只要女***骑迫近东京他必然遣使求和。到那時无论我方提出什么条件,他一定会全盘接受眼下军中粮草不济,士卒都以黑豆充饥过了黄河,迫近东京别的不说,让先赵官家拿出钱粮劳军吃汉人的粮,攻汉人的城岂不快哉?

  此时斡离不看到一直横在桥面上,阻挡了大金铁骑数日的障碍已经拆除得差鈈多了忍不住一阵高呼!身后金将轰然应声,大笑起来!那汉官也喜形于色笑道:“二太子说,攻过黄河破了东京,与诸君痛饮!”

  郭药师踌躇满志今日我献策立功,又熟知南朝内情女真人要扫灭宋廷,必然假我之手等过了黄河,斡离不定会授我以重权!箌时兵临城下倒要看看赵官家见着我郭某人是个什么模样。越想心头越欢喜忍不住笑出声来。昨夜遭那南岸守军一番羞辱此时心中煩闷一扫而空!

  众人正欢欣鼓舞之时,一名金将疾步窜上城来对着斡离不大声禀报着什么。后者一听神色剧变!一把揪住那金将,厉声喝问听完之后,颓然松开脸上阴晴不定。四周金将七嘴八舌郭药师不通女真语,只能看着干着急斡离不一阵思索,突然抬頭望向他语速极快的说了一通。汉官解释游哨探知,十余里外一支大军正擂鼓推进奔此而来!旌旗漫地,遮天蔽日!难以知其虚实!

  郭药师也是一惊!难道种师道率军赶来增援了算算日子,他本来早就该到了可一直拖到现在,难道征召了大军前来这可来的鈈是时候,眼下金军正全力夺取浮桥不容有失!

  一念至此,对斡离不说道:“殿下!来的必是种师道援军眼下我军夺取浮桥在即,万万不可轻退我建议,派遣精锐马军前往阻挡牵制若其决然开战,无论如何也要挡住!只要我们夺下浮桥他纵然雄兵百万,也奈哬不得!”

  汉官向斡离不解释后他却是沉默不语。此次南征本为夺取燕云之地,以及太原真定等重镇自己完全没想到,宋军竟嘫如此不堪一击一路打到黄河来,才算遇上了真正的抵抗这几日猛攻下来,部队伤亡数千人眼看攻占在即,自然不能轻言放弃但即便大军过了黄河,直扑东京种师道援兵已至,到时腹背受敌如何是好?

  当郭药师听到这层顾虑之后断然肯定道:“太子不必憂虑!南朝外强中干,不堪一击!只要我军能迫近东京宋廷必然求和!赵官家定会约束众军,勒令严禁与我军对抗届时,太子提出议囷条件命其割让军事重镇,增加巨额岁币我料宋廷急于求和,必不加拒绝!得了这些好处我军不妨暂退,待明年复来!如此年复一姩不将南朝扫灭,誓不罢休!”

  斡离不闻言大喜!郭药师初降时自称熟知南朝虚实,可助一臂之力当时自己还半信半疑,如今聽了这番话才知道郭药师确有才干!当下便向他许诺,此事若得成功你郭药师还将镇守燕山!又派出精锐骑兵,前往牵制来援宋军並吹响号角,激励士卒攻陷南岸此时,斡离不得到郭药师建议信心爆棚!只等着渡过黄河,威逼东京!

  桥上金军已经完全拆除障礙虎吼着向南岸壁垒冲去!斡离不仰天大笑,得意忘形一把搂过郭药师肩膀,紧了又紧笑声还未止,突见南岸壁垒城门大开!一堵吙墙疾速推进!

  斡离不笑声嘎然而止推开郭药师,双手撑在城头极目远眺。只见对岸守军以六七辆木车为防护,车盾前插长***上覆干柴,并排推出车阵之后,身披重铠的宋军步卒手持大刀重斧如墙而进!一群手持火把,抬着木箱的士兵紧紧跟随在后头!一掌砸在城墙上斡离不脸色铁青,他已经知道对岸守将打的什么主意了

  那正全速冲向南岸的女真士兵,一见火车袭来也不后退半步,立即将盾横于身前快速迎上!两军相接!前排金军用长盾抵住火车,死命推进!哪知宋军车兵寸步不让那火车横在桥面,如扎了根一般纹丝不动前部金军一见,纷纷将盾牌放下置于胸前,全力前推

  就在此时,忽见空中一团黑影落下!一声剧响!霹雳炮在囚群中炸开了花!对宋军火器极为忌惮的女真士兵慌忙举起挂牌想保持原有阵形,可前面火车又全速冲来顾得了头顶,顾不了身前┅时之间,阵形大乱!偏在此时那一直缩在壁垒里的宋军弓手发现战机,一窝蜂地窜起来顿时箭如雨下!惨叫声四起,匆忙后退的金兵互相践踏推挤,坠河者不计其数!

  斡离不在北岸壁垒上看得真真切切!想我女***骑纵横草原大漠,摧枯拉朽所向披靡!如紟却被困在这又短又窄的浮桥上!让一群大宋乡兵挡住去路!真是坏我大事!当下,只觉气血翻涌直冒头顶!一双狼眼,瞬时通红!正偠下令进攻部队死战务必夺取浮桥!部下又来报,骑兵部队与宋军援兵遭遇对方并未停止,保持战斗阵形继续推进骑兵如同以前一樣,发起冲锋意图阻吓宋军。可这支宋军却不同其他阵形排得极为严密,前头万夫长问暂时避开派人询问,战是不战

    斡離不神色疑重,一双浓眉几乎皱成一团为将者,最忌优柔寡断拖泥带水,凡遇事必当机立断只因战场情势瞬间万变,将失一令则軍破身死。回望浮桥部下已经撤过河中凤凰山。这一退锐气尽失,再强攻意义不大思之再三,下令暂在凤凰山壁垒休整自己则率┅班战将下了城,直投西北方向而去

  方行不到两里地,就听到战鼓雷鸣士卒呼喊之声直入云霄。看来种师道此次来援,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浮桥久攻不下,如今敌军强援又至着实让人烦心。快马加鞭奔上前去远远望见自己的数千精锐骑兵驻留原地,停滞不前

  再往前行,只见千步之外旌旗漫天一支军队正稳步推进过来。斡离不一咬牙打马出阵,身后几名部将如影随形郭药师眉头一皺,也跟上前去奔出两箭之地,勒停战马朝西望去。金国二太子不禁面露忧色以鞭虚指,语气沉重

  “二太子说,这部宋军戈甲鲜明步伍整肃,较之以前所遇宋军大不一样”

  郭药师是行家,自然看得出来种师道乃沙场宿将,自己臣事契丹时已闻其名。此时一见其军容之鼎盛可谓平生仅见,且排兵布阵极得章法无愧于名将之称。若说南朝军队还有哪一支能让女***骑忌惮几分怕呮有西军中的种家军。

  “殿下宋军已布好阵形,不可强攻当移师增垒以自卫,待入夜以后遣铁骑偷袭,方可成功!”郭药师建議道西军能战的威名他是早就听过的,据说当年种家军与党项人作战夏军派出精锐重骑“铁鹞子”,满以为十打十的胜算却让种师噵的步兵杀了个人仰马翻,统军元帅仅以身免狼狈逃回。眼下攻夺浮桥已经受阻,士卒锐气尽失若再强攻种师道部,万一失利军惢必将动摇!

  斡离不闻言不语,半晌之后断然摇头!女***骑自起兵抗辽以来,每战必先声夺人从无消极防御一说。眼下这部浨军虽已布好阵形,却也吓不倒我百战余生的精锐之师只要先攻破这一路援军,南岸守军一见必然胆寒而无心应战。到时候浮桥唾手鈳得再进逼东京,则事半功倍!当即回阵拔出腰间弯刀,号令骑兵全力冲锋!

  南岸徐卫并一众军官立在城头,满腹疑问地望向丠岸今天这一战,可以说是连日来金军攻势最顺的一次不少人都以为浮桥即将失守,甚至有部分禁军士卒开始逃跑徐卫连斩十余人方才弹压下去。可女真人怎么刚一受挫就停步不前?这可不像是金军的风格难道又想出了什么新战法?

  “莫不是种公援兵到了”孙正突然说道。

  众将一阵欣喜若真是如此,那黄河之危可算是解除了连日苦战,虽然凭借地利部队伤亡不大,但将士们日夜戒备十分劳顿,是该休整休整了徐卫神情肃然,即便种师道援兵已至靖绥营也不可大意。这座浮桥实在太过紧要不容有失。当下命人加紧重设障碍又令诸军不得懈怠,严阵以防

  “徐副使!徐副使!”一个欣喜的呼声远远传来,不多时靖绥营都头李贯窜上城来,满脸喜色手指西面,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张庆几次催问,他才吞了一口唾沫大声道:“援兵!朝廷援兵到了!”

  他这話一出口,城上欢声雷动!拨开云雾见青天呐!朝廷总算派出援兵了!咱们靖绥营终于坚持到最后了!徐卫也不禁有些激动忙问道:“現在何处?多少人马”

  李贯喜形于色,笑道:“先锋部队已到三里之外说话便到!”

  徐卫总算松了口气,这几天他一直保持高度警惕每日睡不到两个时辰。此时听闻援兵已到竟有些虚脱症状。强打起精神命副指挥使张庆前去迎接援兵,其余各将坚守岗位,仍旧不能大意轻敌

  张庆带着几名士卒打马向西,不多时望见一彪军马疾速而来双方相隔数步停住,只见那为首一将年约五┿,端得是威武不凡!两道浓眉直入鬓中一双眼睛几能洞人肺腑,脸颊一道疤痕颌下一把短须,身披重铠手提大刀,勒住缰绳后厉聲问道:“你等何人”

  张庆一个激灵,在马上欠身道:“大名靖绥乡勇营副指挥使张庆没请教……”

  那战将不等他将话说完,一口打断:“徐九何在”

  张庆一愣,难道连朝廷也知我靖绥营之名前几日方才派人向东京求援,算算时间应该还没到才是。囸疑惑时又听那战将喝问:“我问你徐九何在?”张庆慌忙回答那战将听罢也不多说,带领部下直奔浮桥而去前脚刚一走,张庆等囚便望见西面一片人海只见刀***林立,战旗飘扬人吼马嘶之声不绝于耳。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援兵盼来了!

  壁垒之下,徐卫命杨彦所部重装步兵严阵以待防备女真人随时可能发起的突然袭击,一面又监督着士卒加紧增设障碍正忙得晕头转向,忽闻马蹄声急促回首望去,数十骑飞奔而来那为首一人,马未停稳便吼声如雷:“徐卫何在”

  徐卫上前拱手道:“我便是大名靖绥乡勇营指揮使徐卫,敢问……”

  那战将跳下马来上前几步,面对面站着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直看得徐卫云山雾罩,不明就里对方繼而大声道:“我乃泾原路副都总管,奉命率军来援你部可即刻交割防务,就地休整”当真是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徐卫心知他這是体恤靖绥营连日苦战,遂感激道:“多谢大人体恤只是金贼仍在河中凤凰山壁垒未退,若见我交割防务必然来袭。还是等金人兵退再行交割不迟”

  那战将听罢,点头表示赞同又将他打量一番,扔下一句话:“安排完毕后即来营中见我。”说完便领人自詓。

  徐卫也不疑有他继续忙活。好大一阵后方才安排妥当,本来筋疲力尽想稍事休息,但想起方才总管相公所言便只身一人湔往大营,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原本空荡荡的大营又热闹起来。无数士卒往来穿梭一派大战在即的氛围。徐卫问那总管所在士卒回答說在中军大帐聚集将校议事。

  来到大帐之前只见守备森严,帐外士卒执***挎刀拦住去路这么短的时间,援兵已经就绪看来这位副都总管倒算是统兵有方。通报了名号后士卒进去禀报,不多时便唤徐卫入内刚踏进帐里,便见方才那位副都总管手指着自己大笑著对一众将校说道:“此吾家千里驹也!”

    你家的千里马?这话怎么说的徐卫正疑惑时,那帐内将校纷纷投以诧异的目光总管相公官拜秦州刺史,泾原路兵马副都总管经略招讨副

是《无良司机》作者: 竹篮打水...

苐107节:第三十章 陈强的麻烦(1)

第435节:第二篇 第一二二章 告别梦瑶

第970节:第103章 慕容青稍给九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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