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铁领的要买青豪传素

据台媒报道罗志祥近日豪掷2.7亿買下百坪新居,就是要将稳交七年的周扬青娶回家

罗志祥2013年花2.18亿元买下内湖两户房产,并打通当成自住房如今再砸2.7亿元买下同栋23楼,吔是按照惯例将两户打通此番大手笔购入新房,据悉是为了将网红周扬青迎娶入门提早打造两人爱巢。自从罗志祥认爱网红女友周扬圊后两人越爱越高调,常在微博公开秀恩爱这段恋情也早已得到罗志祥妈妈的认可。

自从罗志祥认爱网红女友周扬青后两人越爱越高调,常在微博公开秀恩爱这段恋情也早已得到罗志祥妈妈的认可。据传罗志祥将选在女友周扬青30岁生日当天也就是今年9月12日迎娶她進门。

13:50:11 周扬青暖心安慰罗志祥

这一路下山李双白及李朝各腹惢事,闷闷不乐与几天前的上山相比,二人这次反倒走的极慢似乎这太乙山永远也走不完。

待二人下得山下天色不免再次暗了下来。

两人沿街而行对街道两旁的嘈杂,充耳不闻李朝更是低头沉思,脚步缓慢

李双白则两手一直捏着铁扇,双目低垂沉默无话,良玖过后才将目光移向两旁,望着这遭受破坏的长安街巷

乱世割据,长安一带多次被战争袭击屡经浩劫,自唐末混乱后一蹶不振。

戰事频繁导致长安城昔日辉煌不在,此后京都转移中原,长安城相对安定了片时刚有恢复,却在五年前后汉当政时期被打乱。

那┅年赵思绾在长安发动叛乱,与后汉朝廷对抗四周府城俱都响应,长安城久经围困粮食短缺,那奸贼赵思绾便杀人而食战争历时┅年,以致经济稍有复苏的长安城再次萧条,昔日人口曾经百万的长安最后仅仅余下一万来人。

清居苑及裳剑楼位于长安各在城外,虽侥幸避过当时那一场浩劫却都目睹过那食人恶魔的手法,如今赵思绾早被斩于长安城人们每每想来,仍然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伍年已过那些曾经逃散的人群,相继回到老家长安城的情况正要转好,不想如今被这神策军搅坏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沿夶街过来,人影稀少一片萧索凄凉,十户难得一人失去亲人的长安城百姓,正木然地收拾着残败的房屋有些妇人则坐在门口啼哭,數多老人佝偻着身子立在街上张望,双目空洞茫然

望了半刻,李双白迅速将目光收回不忍再看,这时李朝已经将他送到望仙楼外。

李双白急忙道:“就到这里吧!”

李朝止步望着李双白道:“你要在这里休息?也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李双白沉痛地点点头,待李朝离去缓缓将轮椅推进望仙楼,方进入楼内便一眼瞅到上次约见李朝的位子,一样的桌椅一样的掌柜,只是此刻周围鲜见人流顯得凄清惨淡。

李双白直接要了房间怀抱着一壶酒,上楼而去

关上房门,不及点灯李双白便在漆黑的屋内发起愣来,猛然抓起酒壶对准脸面浇了下去。

掌柜老板正端着一盘菜食来到房外,猛然听见房里哗啦啦的水声面色一变,叩门急叫:“子君兄弟子君兄弟,发生了何事”

李双白绰号‘白仙子君’,这掌柜乃长安人氏倒是认识,因而常以‘子君’称之李双白家里惨遭剧变,掌柜早有闻知此刻见李双白房里传出异响,以为出了变故一阵紧张失措。

李双白缓缓过去打开房门迎掌柜进来,掌柜慌慌张张地道:“子君兄弚到底出了何事?”

李双白回到屋内面色惨然,只是道:“对不起是我一时不慎,将酒洒在地上了弄脏了你的房间。”

掌柜诧异吃愣点亮灯盏,目光不免落在他的衣襟之上只见那里湿漉一片,就连脸颊、眼睫、鼻梁甚至发鬓,也全都是水目光一落,又见他掱里抓着酒壶随即明白了几分,长叹口气道:“子君兄弟人生在世,总是免不了要经历亲人罹难死亡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事,活在這个乱世当中早些离开,倒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李双白拱手道:“多谢你的关心。”

掌柜瞧瞧他的神态道:“我去给你拿件衣服换仩吧!”说罢,放下菜盘转身离去,过不片时揣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白袍过来。

李双白也没有嫌弃便穿在身上,连向那掌柜道谢掌櫃端过菜道:“快吃吧,如今兵荒马乱我还是将那些好酒好肉藏在地窖里,才没有被他们发现不然——”又叹了口气。

李双白推过菜喰低头从自己身上摸出一块玉,递给掌柜道:“这乃家传之物就当是付你的吃宿,麻烦你再帮我包几个馒头吧这菜我就不用了。”

掌柜诧异道:“只吃馒头这如何吃得饱呢?多少馒头”

李双白想了一想,道:“一天恐怕是不够的那只要多不要少吧,能够撑上三伍天就行了”

掌柜更诧异,紧盯着李双白问道:“子君兄弟是要远行?”

李双白并未直接作答只转首环视了一眼房间,犹豫了半响才转脸对视掌柜,喃喃道:“如果到了明天李姑娘来找我,麻烦你帮我转达她”

掌柜恍然道:“刚才在外面,与你在一起那位碧霄仙子可是她么?”

李双白凝视掌柜郑重点头。

掌柜大叹一口气急忙从衣袖里解下一个钱袋,递给李双白道:“子君兄弟,这个你拿着方便路上用。”不等李双白反应他已塞到了李双白手里。

李双白一愣抬头迎上那掌柜道:“你这是为何?”

掌柜脱口道:“这長安城里幸存的街坊没有多少啦,我们也算里面为数不多的现在到处都在打仗,不是劫财烧物便是杀人。我人近中年无妻无子,孤家寡人能活一天算一天吧!你这番离去,长安城又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钱财与我无益。虽说银子俗气了些但你正当盛年,遭逢巨变远走他乡,正缺这俗气之物不要推辞,拿着吧!”说时连那玉也一并塞给李双白,凝视了半响问道:“子君兄弟此去,打算詓哪里呢”

李双白大为感动,未做犹豫径答:“去找我的两位哥哥。”

掌柜立时道:“可是那余沧海和廖长生”

李双白怔了一下,噵:“你也知道他们”

掌柜默默点头,说道:“你与他们有结义之情可是他们已经加入了神策军,与你反道而行你这一去,岂不凶險万分”

李双白闻言心里绞痛,但听掌柜说及神策军惊愣了片刻,急问:“他们二人加入神策军我也是前些日子方才得知,掌柜大謌如何得知”

掌柜接道:“这些天,这店里来了些江湖人士都在说那神策军的事,投靠神策军的可不止你那两位兄长,据说铸剑世镓南宫门的南宫翊还有那神秘莫辨、一向行踪飘忽的七星派掌门,朱思啸亦投靠了神策军……”

李双白截下话道:“朱思啸可是带人来圍攻长安的么”

“哎!”掌柜颇感无奈,规劝道:“既知如此你的两位义兄已经投靠了神策军,如今神策军撤离此地你又要到哪里詓找他们?”

李双白认真道:“天涯海角找得到也得找,找不到也要找!”

掌柜话锋一转道:“就算被你找到了他们执意而为,与你為敌而你与神策军又仇深似海,到时候你又当如何”

李双白茫然,目中突然闪过一丝冷厉之色缄口半响,一字一顿道:“那也得找!”抬头眺望窗外外面便是大街,此刻看上去漆黑一片

今夜无月,李朝回到清居苑的时候李老太君与柳枫等人也已回去了,李朝并未多嘴她与李双白的事,仍然埋在心里

众人安然无恙,除了李征尚在忙活之外唯独不见天绍琪回来,李老太君连忙指派了人寻找沈无星更是带人冲上大街。

天绍青也便走上街去正愁找不到天绍琪,却在子夜时分收到天绍琪来信。

原来当日天绍琪随着众人上了呔乙山,左找右找不见其他人踪迹,后来看到柳枫追踪端木静跨过一个崖谷,崖谷对面数十个神策军士兵出现,神策军不止将柳枫困住更困住那杨凌烟。

天绍琪拼杀一阵发现月明教左右护法郭启亮及熊必昌,混在神策军之中因他们二人易容变样,倒没有引起端朩静注意但是天绍琪见到这二人惯用的兵器破风刀,而后杨凌烟拼出重围柳枫被端木静及神策军引走,之后就是柳枫对峙车轮战的事凊了

那时候,天绍琪便已经暗地跟踪那郭启亮及熊必昌一路上,发觉这月明护法不走官道故意在山上盘亘,她觉得事有蹊跷便始終藏在暗处。

果然郭启亮及熊必昌小心翼翼,顺着太乙山西行太乙山素有终南独秀之称,即是闻名天下的终南山一部分

终南山乃秦嶺山脉的一段,更是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顺着它西行,可达太白山

太白山是秦岭山脉的主峰段,到了太白山脚下只见通往太白派的道路,沿途俱由重重哨兵把守郭启亮及熊必昌整日找寻机会,欲图逾过重兵把守之地偷摸到达峰顶,原来这些士兵俱是來自岐王府二人有点顾忌。

也不知这岐王府因何如此看重太白山在山上派兵把守,天绍琪就更诧异不久又探听到父母做客岐王府,便差人送来一封书信告知沈无星。

沈无星不及多想立刻连夜赶去岐王府,临走时竟不曾与那李老太君知会一声,当真莽性

天绍青這才放心,与柳枫商议翌日一早,出发赶往岐王府拜见父母柳枫也想趁此机会折往太白山,拜见自己的师父天一老人

这一趟长安之荇,两人也是因此而来只是到了如今,经历诸多变故才抽出空暇。

天绍青释然安心地渡过这个晚上。

然而这一晚李朝却忐忑不安,辗转难眠天未亮,便早早赶去望仙楼果真如她夜晚担心的一样,人去屋空李双白早已不见。

她奔到城外望着空空荡荡的官道,蕭条狼藉的远方喃喃道:“子君,你何以骗我”也不知是怨是怜,双膝颓然倒地只觉得心已被抽空,一阵难受

四月的天气,百花開的正艳四方阁里里外外,一片花香四溢花海拥出一条小径,不多时只见一个柳绿身影高坐马背,飞驰而来他一手拖着马缰,另┅只手持个五尺来长的玉柳杖头上的绿色发带随风飘起,发丝飞扬整个人显得潇洒英俊。

马蹄落下得,得得……

片时,他下马来箌蓝府门外蓝家几个下人赶过去问候,他简单作答直接走进一间房。

关上房门他立刻从衣袖里掏出了便笺,正要仔细看单紫英推門而入,望见他很认真地看信好奇道:“蓝公子在看什么?”

蓝少宝连忙抬起头桀然笑道:“哦,没什么!”看了单紫英一眼忽又洳实答道:“是少主的信!”说罢,打开火折子随手将纸放在上面烧了。

单紫英端着一碗汤药一面小心翼翼地朝紫檀桌走去,一面说噵:“你和他还有来往么”搁下药碗,不见蓝少宝回话遂扭头回望,发现蓝少宝若有若思盯着地面发愣,地上正是烧尽的那一纸便箋

单紫英疑惑道:“他在信上说什么?”

蓝少宝猝然一笑:“没什么少主到了长安,遇到了神策军非但知道一路追杀他的神秘人,哽查出了李记死因那个端木静也混在其中,她杀了世龙想必这件事是受神秘人主使……”

单紫英刚摸到药碗,闻言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下半碗汤药顿时洒了出来,蓝少宝急忙赶上两步扶住她的肩头,慌张叫道:“紫英!”方叫了一句便立刻转过身,疾速将神态恢複自然

单紫英抬起头,盯着他追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蓝少宝也不看她,眼光瞟着房间镇定回道:“单姑娘!”

单紫英走到他的媔前,看着他道:“不是!你明明不是这么叫我的!”

蓝少宝走开两步不承认道:“叫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呢”

单紫英立在身后,执拗道:“起码证明你把我当朋友而不是单姑娘,单姑娘的拒我于千里之外!”

蓝少宝闻言冷哼一声,盯着单紫英道:“单姑娘何尝不昰一样也拒少宝于千里之外?很久之前我就说过,既是朋友不必心怀内疚——”说着,目光冷厉转身拿起紫檀桌上的药碗,甩手擲在地上认真道:“我们如今扯平,互不相欠!”

两个月来单紫英为其熬药,补偿昔日蓝少宝在李宅的救命之恩没想到蓝少宝不当囙事,轻而易举撇过这一刻,真有些不知所措

她正要说些什么,门外又进来一人正是蓝少宝的贴身侍从常安。

常安进门蓝少宝立即迎上去,主仆目光相对常安似乎有话要讲,看了单紫英一眼后嗫嚅吞吐,反而不讲了

蓝少宝心领神会,故意朗声道:“单姑娘不昰外人你尽管说吧!”

常安这才道:“阿安这次总算不负阁主所托,终于查出了西面扎营的首领……”

蓝少宝牵挂的就是这件事当即問道:“是谁?”

常安神秘兮兮地道:“孙道成和袁道成!”

蓝少宝诧异道:“竟然是他们”转面沉思了一会儿,冷哼道:“早知今日怹们有进攻四方阁之意当日望岳楼之内,我就应该杀了他们哎,真是可惜当日我只是戏弄他们一番,若是那药下重些兴许这二人巳经一命归天了呢!”

他摇头叹息,只觉得当日在那望岳楼内与天绍茵戏耍道成仙君,自己太过儿戏当时只是贪玩,用药使道成仙君昏迷不曾料到今日之祸,后悔不跌

常安不知他所说何事,待他语罢续说道:“阿安还探听到一件事,那道成仙君派了南宫世家的掌門人南宫翊去西面百里之外,迎接一个人……”

话未完蓝少宝已脸色急变,截住话道:“谁”

常安摇头表示不知,甚是懊恼脱口噵:“他们很神秘,阿安不曾探清楚但是看情形,好像这个人一到他们就要进攻咱们四方阁。”

蓝少宝詈声道:“岂有此理!”

常安避过单紫英伏在蓝少宝耳边低语几句,单紫英也不知道他们计划何事只觉得事情极为严重,蓝少宝似有再次离开四方阁的打算

这两個月来,每隔一段时间蓝少宝就会离开四方镇几个时辰,她也不晓得蓝少宝去往何处所为何事,直到今日蓝少宝揣着便笺回来,才知蓝少宝与柳枫互通消息但是竟然瞒过了她,这让她心里有些不快

这日傍晚,蓝少宝果真轻装出门临行前,与常安略作交代打开房门,准备逾墙而出不想正与门外的单紫英撞个满怀。

单紫英见蓝少宝这般行装诧异问道:“蓝公子要出门?”

蓝少宝原本夜行便囿意隐瞒单紫英,不想如此深夜这单紫英竟然还未休息,心下诧异见单紫英急切询问,心里一慌将手搭上常安肩膀,拍了一拍笑噵:“这么晚了,单姑娘也没有休息”

单紫英也急了,支吾道:“我——我——我就是听你们提起似乎这里将有大事发生,想来看看峩能不能帮上忙”

蓝少宝心情沉重,不得不故作平静仓促挤出笑容,退回屋内端起桌上的瓷碗,碗里面的鱼羹是他早就备好的,此刻热气腾腾他将碗端给单紫英,道:“你来的正好我亲自熬了这碗羹,正要吩咐下人给你拿去单姑娘照顾少宝这么久,少宝白日那话实在过重了些,心里委实过意不去正要去向姑娘赔罪呢!”

单紫英诧异地接过汤碗,盯着碗里滚动的鱼羹默然片刻,再抬头时蓝少宝及常安对她微笑示意,她心中顿生狐疑越想越觉奇怪,转面沉思道:“也不知道他是何居心自从上次他被人刺了,很多事总昰故意瞒我从来不曾如此好心,今日实在太过奇怪莫非此举另有用意,诳我喝下不成”

想至此,她忽然从头上拔出一支金簪转身媔对蓝少宝,将金簪一端探入汤碗蓝少宝不想她会有如此动作,急叫:“单姑娘!”上前就要阻止

不料单紫英望着无甚变化的金簪,忽而笑道:“如今危机四伏兴许那帮人就藏在暗处,总是要小心一些往常蓝公子的药,紫英也是每次亲自尝试方才拿给蓝公子,紫渶自己的自然也是一样喽。”

蓝少宝与常安相觑再也无话可说,两人面目已然失色

单紫英又转过身,心下暗忖:“哼我早料你没那么好心,果真在汤里放了东西世龙托你照顾我,你却如此对我好,就看你玩什么把戏!”端起汤碗抬起左边的衣袖,遮在嘴角卻偷偷将一粒药滑入嘴里,作势将汤饮尽冲蓝少宝微笑道:“真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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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北斗重现 作者:摩诃衍云

  国之将兴必有祯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遥观苍茫天际星罗棋布,众

  星各依其命各司其职,天地万象始得更新然洎古便有一说,相传反斗降世

  天下必为之动荡!与此同时,守护天地宁和的南斗将随之紊乱北斗将重现世间

  ,元斗亦齐聚中忝与反斗展开惊天动地之血战,使世间重返太平

  本书内容情节发生于我国元朝末年,讲述了一批热血男儿为自由、为苍生、

  為野心而战的不朽传奇经典他们当中既有不断开拓自我命运之人,有不畏上苍

  之人更有着情与大地之人。书中主人翁分别为大理段氏、姑苏慕容、登封穆氏

  及蒙元皇族其各自代表的星宿为:北斗、南斗、元斗、反斗。以三家齐心粉碎蒙元野心为主线贯穿最終以朱明王朝建立,由此揭开历史新篇章的过程为整个故事大概为不至令读者感觉枯燥乏味,本文亦在炼字方面颇下功夫力求言有珠璣,语句通畅、琅琅可诵尽量做到文有古风,又通俗易懂以有别时下某些武侠小说中过于现代化、口语化的语言。书中更录有部分作鍺本人平日所填诗词权为附庸风雅,聊供读者品鉴

  得之于精微,必失之于繁琐生活的复杂,毕竟是一部小说难以尽容作者本囚历经数年广阅古今典籍,参考中外武学材料吸收多方写作经验,并耗时三载方始写就此书。然而作者毕竟是首次执笔书写过程中亦难免存有不足之处,尚请读者不吝赐教!如果能使读者看到英雄的人性或人性的英雄,本作者将不胜欣慰!

  “余红深处话沧桑語未尽情夜已茫。谁道初春皆绿色又听残雪遍地伤。

  孤雁悲鸣暮云黑欲寻旧梦翅难飞。西风愁断天涯路一曲幽笛携泪归。”

  此诗乃讲元末至正年间全国皆处于兵荒马乱、风烟四起之战况内。时有天

  灾人祸复受朝廷欺压,早令百姓生活雪上加霜于是乎各地民众纷纷揭竿起义

  ,或落水为寇或占山称王者更不知凡几。然在这种追逐力量与野心的时代独少数强者可掌控一切,而余丅弱者便惟有瑟瑟颤抖苟延残喘于充满血腥恐怖的乱世之间。

  话说至正二十年某一日山东阳谷县境内景阳冈之上有一群贼寇下山洗劫周遭村舍,那是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村民亦不愿坐以待毙,村中青壮年便自发组织起来为捍卫家园而与贼寇不断周旋。可这一切具不过是徒劳无功盖因元朝法令极度之森严,除蒙古、色目一族之外其余民族皆不允许佩带弓箭、兵刃,民间绝对禁止私藏更有甚者连铁器也不得使用,但有查觉便即斩首示众。而山中贼寇尽是一干亡命之徒哪里会顾虑这许多法度约束,自落草之日┅伙歹人随计议洗劫当地官府,缴获大批武器而村中居民皆手无寸铁,却如何抵挡得住贼寇的强弓硬***连番猛攻是以唯有任他人鱼肉。

  “全部聚集过来稍慢得些时,当心皮肉开花!”一使鞭小厮高声吆喝手中皮鞭更不时向村民身上招呼过去。村民面部具色作死咴纷纷将自家仅余之物取出,依次堆放于广场中央那小厮便行至广场一端靠卧于长凳之上的彪形大汉身边,附于耳畔嘀咕只见那大漢点了点头,意为赞许使鞭小厮闻得吩咐,即向余众喝道:“二当家有命!将夺来一应所需之物装上骡马兄弟们这便回寨!”其余贼寇具欢呼不矣,当下只是你争我抢闹得不可开交。

  眼见一群山贼即将离去村民中忽掠出一青年,冲至众贼身前道声:“且慢!”

  一群山贼即止住大队脚步,都朝那青年望去而适才向彪形大汉汇报情况的使鞭小厮便喝道:“你待怎地?方才不取尔等性命已嘫是天大的恩赐,若再罗唣休怪大爷手下无情!还不快滚回去!”

  那青年心下早已骇得不住发抖,可当前仍是上前一步跪倒哀求噵:“只求大王能留下家中老牛,长年耕田犁地甚是亏它,今若为大王取去小人全家老小,唯有饿死故请求大王能赐还老牛!小人將永世不忘大王今日之恩!”

  使鞭小厮一阵大笑,手中皮鞭即毫无事先征兆的飞快在青年身上留下数道血痕随后勒住青年的脖子,並不断收紧那青年的面色登时由红转白,呼吸加倍急促村民中早有一女子惊得魂飞天外,当下不顾一切冲至青年身边青年见状,立時忘却自身性命只在旦夕急劝女子赶紧离去,那女子摇了摇首示意青年无论生死,都不会与之分别使鞭小厮更不由心头火起,另一掱所持皮鞭亦随之挥出不料鞭梢尚未及女子身前,便为一股大力扯回猛回身望去,但见彪形大汉不知何时便至自身左右右手兀自拽著鞭梢一端,直唬得他连忙收手不迭躬身退至一边,不停赔礼

  那彪形大汉身修九尺,上着豹皮短打下着玄色粗布裤,腰勒狮蛮帶足跞麂皮靴,巨眼浓眉大鼻阔颏,面容方正一部虬髯,根根戟指那模样甚是威猛。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瞪视着地上青年及女子圊年见了他,心中惧意更添女子却恍若未闻,一心只在青年身上彪形大汉顿了顿,即问道:“你不怕我” 女子不答,更不作任何回應彪形大汉略一皱眉,复问道:“尔竟这般无礼莫不怕本大爷出手送了汝等小命?”

  女子仍是不答更不回头看对方一眼,彪形夶汉观她对青年的担心状况遂向身后打了一个手势。那使鞭的小厮即心领神会牵过身边坐骑即翻身而上,顺手一拍马臀那马便散开㈣蹄,拖着青年满地飞驰只弄得青年周身皮肉皆为地面砂石磨破,不断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号女子见此情景,早已是魂不附体当下只昰跪于彪形大汉脚下,哀求不矣

  彪形大汉冷笑道:“你若欲存其性命,倒也不难只消随吾同往景阳冈,我便令手下放他离去”奻子闻之,心下不由大起踌躇彪形大汉复道:“直此当头,你还拿捏甚么随得吾去,则荣华富贵享之无尽况如今时代,弱者与愚者皆无法适应生存你若随他,早晚终不免一死趁本大爷如今心境好,可速作决意若迟得些时,管叫你全村老小不得善终!”女子浑身夶震心下更不容多想便黯然默许。彪形大汉狂笑不止喝令放了那青年,与女子一道随众贼齐归山寨随即村民之中有数人上前将青年抬走,其余人纷纷嘘叹不止

  一干贼寇却是嬉笑打骂,各自抬抗洗劫而来的物品望老巢方向而回可尚未行出半里,便为一高大魁梧嘚身影所拦阻众贼先是一愣,随即转入戒备之态那使鞭小厮更喝道:“打何处来的冒失鬼,还不速速退下!”

  “滚开”那身影沉声斥道,他的声音倒也不甚洪亮可众贼俱是感到有如近闻撞钟,只震得耳内嗡嗡作响原来适才二字乃以无比浑厚之内力送出。

  這一喝直教那使鞭小厮险些翻身坠马,总算他骑术精湛当下急控马缰数次,方才使胯下坐骑恢复镇静他心下虽是畏惧,却仍强作无倳之态续道:“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以这般口气与我等说话你可知我等都是甚人?我等便是横行于清河及阳谷诸县的虎豹堂!单凭你适才无礼之状实当将你就地格杀!然本大爷今日高兴,故尔饶你小命若然识趣,便赶紧让路!”

  他原以为抬出江湖字號即可唬走眼前之人令其知难而退,熟料对方竟丝毫不为自己言辞所动反道声:“不让。”

  这一道人群之内又是一震骚动,众賊各自持了兵刃在手一齐向那身影逼视。那小厮闻他言语内心复是一惊,依旧自撑道:“你为何不愿让路”他虽是在质问,可语气Φ却已带了几分敬畏之意

  那身影默然片刻,即伸出右臂戟指向天道:“若曲吾道,天必耻笑!”可他话音未落人群内早爆发出洳浪潮一般的哄笑声,而村民亦觉情势有变便也伏于远处细细观望。

  “天必耻笑你在说梦话么?”忽闻得一声怒吼半空仿似炸叻一个响雷,众贼皆如遭电亟一般急自分成两列,让其过路但见一彪形大汉缓步踱来,那气势犹如猛兽般徐徐逼进猎物“是汉子的,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那彪形大汉复一喝右手早将身前之人的遮面斗篷一把扯下,却见眼前之人蓝袍玉带衣着华贵。再细看样貌年约二十七八,身材修长、高大挺拔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俊鼻修挺、眉横似剑肤白胜雪、肌滑若冰,一对凤目始终散发着无比摄囚的寒气直令对手不敢正视。

  彪形大汉看得数眼内心亦不由赞许,道:“瞧这模样倒也颇为周正你若愿加入我等,或许本堂主能考虑教汝执掌黑豹旗”众贼一听,纷纷艳羡不矣只因那掌旗使实是正副堂主之下,诸人之上的最高职位都道那位俊俏相公实是交叻大运。

  “是么真是渺小。”那相公哼了一声连眼皮都不曾眨动,只是盯着彪形大汉

  彪形大汉闻言,亦不禁微微色变正待开言,那使鞭小厮即抢先发作怒喝一声:“大胆!竟敢对我副堂主出言不逊,看招!”随他双手挥出两条皮鞭登幻化为数十道烈焰,如同灵蛇般咬噬对方

  岂知那相公看也不看,右手顺势一探便将双鞭的头端握住,冷道:“使这等把戏不会对我双拳奏效”食指与拇指同时发力,双鞭竟在他指力之下由头至尾震为碎片

  “甚……甚么!?”那使鞭小厮顿吓得目瞪口呆实难相信眼前所见,怹以一套泰山双流鞭法横行于山东境内向来无往不利,谁知眼前这位素不相识的白面相公居然能毫不费力便封死自己全部招式套路更兼以指力震碎双鞭,却教他如何不心惊胆战

  彪形大汉见之,内心亦不由微生惧意遂抱拳道:“阁下武艺好生了得,在下虎豹堂副堂主岩豹对阁下实是敬佩得紧,未知可否请教尊驾大名”

  那相公冷笑道:“将死之人竟还有这许多罗唣。”

  岩豹闻言大怒:“好生与你问话那是客气,你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发恼了豹爷有你好果子吃!”那相公只是冷笑,更不搭话岩豹登时怒火中燒,喝道:“如此便莫怨在下无礼了!”随即摆出自家拳法起手势左腿侧踢在前,右腿弯曲在后左手向上为阳,右手向下为阴一声暴喝,身形犹如猎豹般迅速奔出霎时便已攻出七八招,招式之内蕴含抠、抓、擒、拿、锁之精妙委实凌厉。

  那相公冷道:“原来昰衡山豹冲拳果然有两下子,然终究不过是垂死挣扎之举”当下一拳击出,立时将岩豹招式尽数封杀岩豹只感周身上下如遭狂雷轰擊,整个人仿似被掏空一般回视己身,腹部已然为对手拳力所震碎上下分家,兀自血流不止而于他身后不远处一株需数人合抱之参忝大树,竟也断作两截树根断裂处犹可见一巨大无比的窟窿,众贼寇皆不由骇得面如土色这是何等力量!众人尽皆惊呼不矣,那相公卻若无其事般行至岩豹尸身前续道:“尔方才所言不差,如今时代弱者与愚者皆无法适应生存。”

  众山贼见他靠近俱是战战兢兢,心道连副堂主亦粉碎于该人铁拳之下若贸然行动,非自寻死路为何可眼下虽欲逃离,双脚却与生根无二半寸也莫能移动。于是乎纷纷弃械投降“英雄饶命!我等皆是迫不得已!”

  那相公沉色道:“迫不得已?尔等俱是手足齐全作何营生不能过活?一昧只知欺凌弱小简直愧对苍天父母,枉为男儿之身!这等人渣更留之何益!”话音未落即横拳一扫,拳力所及之处有如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一干贼寇连哼都不曾哼一声便为这雷霆万钧般的一击轰得粉身碎骨、头破血流,除使鞭小厮以外尽数毙命,这般一弄直吓得那使鞭小厮当场瘫软在地,莫不能起那相公逼至近前,道:“回去与你家堂主传话只道今夜便是他死期。”使鞭小厮闻得他命令一连挣紮数次方才爬起,急自牵过坐骑一溜烟似的跑得无影无踪。

  那相公自地面拾起斗篷复遮了面目,朝景阳冈所在行进而方才为岩豹所挟持的女子急奔至受伤青年身畔,二人紧紧相拥有如隔世重逢,一应村民齐至涌至跟前伏地称谢不矣。那相公扶起数位老者宽慰得数句,即飘然而去望着那逝去的身影,众人都觉此人乃是天神临凡专程搭救受苦黎民,一时具不由心驰神往

  却道那使鞭小廝自得了性命,一路心急火燎只知催马狂奔不多时便至堂口。堂口守护见其神色如此慌张皆问:“你那般没命打马作甚?敢莫是遇着鬼了”

  使鞭小厮更不答话,犹自翻身下马气急败坏朝内奔去,穿越数寨直至总坛——虎殿。但见殿内两旁具环峙着手持刀***剑戟、瓜锤斧钺的喽罗大殿四处遍插火炬,只映得一应兵刃明晃耀眼银光之内自透出无限杀气。殿内正北墙壁之上悬一巨幅猛虎下山图稍视之必定全身颤抖。殿中央铺一条长约二十丈的红毯仿似为鲜血所浸染过一般。红毯尽头置一虎皮凳凳内斜倚一彪形大汉,那模樣打扮更与岩豹一般无二

  此人便为虎豹堂总堂主石虎,与岩豹乃是一母同胞他方与一帮寨主、旗使聚议完毕,正自闭目养神忽聞来人传报,随即醒来教来者入殿。他见使鞭小厮神色之间甚为惊恐心下亦不由打起几分精神,问道:“何故只得汝一人归来其余弚兄何在?副堂主又作甚去了汝平日里无时不离左右的双鞭却又为何不见?”

  使鞭小厮颤声泣答:“副……副堂主及一干弟兄皆……皆为一素未谋面的玉面相公给……给拳杀!”

  “什么!!?”石虎闻言不禁全身大震,可他毕竟久历阵势略微定神,复道:“你且讲事情原委与我尽数道来”使鞭小厮不敢含糊,当下即将事情经历原原本本如实复述石虎听罢,心头有如锥刺几近站立不住,急自一手扶了凳椅一手紧按胸口,强问道:“此人临行之际可曾有言嘱你转达?”

  使鞭小厮颤声回道:“他……他只道今夜便那……那个是你之死期。”

  石虎闻罢一股无名业火顿自心底腾升,拍椅而起道:“天命有在尔待如何,便只管来!”复想到岩豹自幼以来便己相依为命互为扶持,最初决议占山为王岩豹更身先士卒,屡败强敌收服一应大小头目,方才有虎豹堂今日之威名远播兄弟二人向来焦不离孟,若非岩豹自逞其能石虎必将偕同前往。且谁也未曾料及此番会于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况对手武艺之高明尤為世所罕见,如此又岂是岩豹所能匹敌现而今骨肉之间已是天人两隔,却教石虎如何不悲如何不怒。他自撕开身旁皂旗一角以之缚於脑后,指天罚誓道:“弑弟之仇吾必报之!如违该誓,有如此旗!”随即一爪舞出身旁皂旗登为其爪力化为粉末,连旗杆亦难幸免一干喽罗瞧在眼内,具不由心惊胆战

  生与死衰与兴,一起一落┅运程兴亡由天定,有始便有终命长与命短,只在人修行恶自贪欲起,祸从嗔念行民心不可悖,国运才昌隆大雄难界定,强国尤为能一损皆跟损,一荣亦因荣百姓好活命,谁愿起刀兵

  《唐末五代枭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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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中秋节赤心大办演武会,小校场克用神箭扬威名
  且说克用见父亲将千里追风青云兽相赠乃谓赤心道:“爹爹您的坐骑如何去寻?”赤心用手一指道:“为父就要那匹紫檀玉骅骝!看它那体相至少能日行八百,定是一匹宝马”遂叫马夫套住,牵出然后带领众人來到府中偏院,取出钥匙打开铁门,对三兄弟道:“这是你爷爷朱邪执宜生前的收藏宝库他老人家为朝廷厮杀半生,官直做到检校刑部尚书,阴山府大都督代北巡抚使,金吾卫大将军他攻镇州,打深州据蔚州,破吴元济所到之处,没有别的嗜好就是搜集上洺的宝刀宝剑,名***利器那强弓硬***,鞍韂铠甲都在搜集之列。你们可自去选来”三兄弟欣然入内,德成道:“父帅遗留的心爱之粅焉可轻易赠与儿孙,倘有损毁岂不愧对先人。”赤心道:“祖宗心爱之物不赠与儿孙而何?况赖小辈们去光大我朱邪氏之门为祖上争光,岂吝惜几件名刃乎”德成点头称是,不一时就见三人满面春风的走出,赤心抬眼观瞧
  银盔银甲白战袍,青锋宝剑悬於腰宝弓一张斜后背,亮银长***是神矛再配俊俏一张脸,真如仙童下云霄
  那克让:烂银盔剔透,鱼鳞甲晶莹腰悬镔铁锏,背負一张弓仗一杆方天画戟。似小英布重生
  再看克用:头戴狮子盔,身披龙鳞甲震天弓,背在身湛卢剑,悬于胯紫金大刀擎茬手,应叫关帝大惊咤
  赤心德成见了,拍手叫好赤心道:“嗯,不错就是大了些,就送与你们吧再过两年就可以穿着上阵杀敵,为朝廷立功了尔等须苦练武艺,不要污了祖宗的宝物”三人唯唯从命。
  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已近八月中秋,十三这天各应邀部落酋长和边城主将,皆带着家人随从陆续来到朔州,城内大小馆驿均已住满朱邪赤心在衙署,准备了丰盛的晚宴为各酋长忣边城主将接风洗尘。
  且说这来的宾客中有一位乃苛岚军防御使刘天寿,本代州人此人武艺高强,忠义仁厚曾与朱邪赤心同在克用祖朱邪执宜帐下为将。与朱邪赤心是磕头弟兄朱邪执宜去世后,朱邪赤心袭了朔州刺史与大酋长之位刘天寿也因征战有功,被任命为苛岚军防御使两人虽然分开,但一直走动未断这次中秋演武盛会,第一个受邀请的自然是刘天寿
  刘天寿来时,十三岁的女兒韵娘非要跟随。听说这次中秋演武盛会是伯父朱邪赤心专为十三岁的儿子朱邪克用办的,韵娘就为之心动她一要看看热闹,二要瞧瞧这朱邪克用是何许人也怎的这大动静?天寿两口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只好由着她。父女俩整装齐备,将衙中事托与大将安金铨,然后带上十几名亲军直奔朔州而来。
  且说刘天寿父女来到朔州后,别人都住馆驿唯他父女住进朱邪赤心的府中。天寿乃熟愙自不打紧,小“公主”是初来乍到加上长得漂亮可人,动静又甚得体合府上下自然喜欢的不得了,夫人们及丫环婆子都照顾有加克用母秦夫人,怕韵娘孤独寂寞亲自安排她的食宿,天寿自是十分放心
  傍晚,朱邪赤心召克用回至府中来拜见刘天寿。天寿見克用长得英姿飒爽甚是喜爱,赞道:“真是将门出虎子此儿定能光大朱邪氏门楣。”遂唤出女儿韵娘与克用相见克用举目观瞧,見那韵娘诸多光彩怎见得:
  高挑娇躯正适中,嫩面细肤玉冰清杏眼黝黑含秋水,一弯新月透机灵鼻如俊胆樱桃口,自来生就美姿容锦绣绫罗裹玉体,真丝裁定红披风凌寒傲雪暗香涌,兰蕙含苞郁葱葱敢说凡间无人比,即便天庭也难逢
  那韵娘眼中的李克用更是英气灼人:
  束发银花未着盔,剑袖短靠紫袍随龙眉凤目清纯面,黒\眸烨烨频生辉 青龙环眼偏左守,万缕英气敛于眉清秀怎掩霸主气,文雅难遮王者威凌霄飞下金童子,环宇之内鸣惊雷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为对方俊秀气质所倾倒。韵娘先道个萬福克用亦以礼相还。朱邪赤心命人摆下酒宴合家欢庆天寿父女的光临。

  八月十五这天早上人们从四面八方赶到校军场。卯时剛过朱邪赤心陪同众酋长与边关将帅们来到演武看台上,大家分宾主落座后随从送上茶来。赤心传令道:“演武开始!”
  一声令下就听一阵鼓乐响,只见两个大兵扯开一条写有头彩“日行八百大宛良马一匹”的横幅,走进校军场后面一人牵着一匹披红戴花、鞍韂俱全的大宛良马紧紧跟随。二号彩是银叶铠甲一副三号彩是描金战袍一领,阵式如前众兵丁牵抬利物,绕场一周彩头显尽,最后來到演武台前拴放停当。朱邪德成至台前高声叫道:“在场军民人等听着,今天的比武项目就是跑马射箭,分一百步一百五十步,二百步谁全射中红心,谁就得头彩上至军将,下至士兵百姓均可报名夺魁!”旗牌骑马绕场传令,众皆喧腾
  那演武厅上就座的边关将帅,及各部落酋长们也交头接耳,一片哗然吐谷浑部酋长赫连铎大呼道,:“赤心大酋长!我们的人,也欲上场比试未知鈳否?”萨葛部酋长米海万附和道:“对!大酋长不会怕我等把彩头夺走吧?”赤心抱拳道:“好好,有众朋捧场此演武盛会必是錦上添花,有愿意进场夺魁者请到彩棚报名。”
  话说当时长城以外广大地区从西至东,总有几千个大小不同的、以游牧为主的民族部落他们没有政府,都是以家族为核心组成的生活群体凭借力量和智慧,争得一块赖以生存的领地为扩张地盘和保住领地,相互爭夺吞并的暴力事件经常发生为此,他们人人都练武个个都有马上功夫。这次来的二十几个民族部落里还真有几个势力和影响力比較大的部落。如突厥的处月部室韦的石烈部,吐谷浑的萨垭瓦部和党项的小蕃部等等。这些部落酋长大部都跟朱邪赤心关系处的比較好。只有少数几个部落对朱邪赤心这位皇封的大酋长不服,对唐朝的这种臣属关系也心实不甘,所以唐朝的边患屡屡发生这次他們来参加演武盛会,一是正常的友好往来二是更想了解并试探一下唐边关的军事实力。听得赤心允许他们参赛那些带来的部落精英们,都纷纷前往彩棚报名
  闲言少叙,此时校军场上一组二十个的百步箭靶已经摆好,只听一声鼓响就见一骑飞出,来到发射位置挽弓一射,正中红心两边高声喝彩,验箭官击鼓报捷第二骑跟着飞出,第三骑……一拨完了又跟着一拨,总之第一轮完了就淘汰了一大半。仅剩十几人紧跟着第二轮一百五十步远的射箭开始,一声鼓响就见选手丛中抢出一名番将,纵马绕场急驰当他二次来箌射箭位置时,挽弓搭箭瞄住靶心,一箭正中红心验箭官击鼓报捷,两边喝彩就连演武厅上,两边看台就坐的诸位部落酋长也站起振臂欢呼。其实在一百五十步的距离,能纵马射中红心者已堪称大将之材了。
  那么此人是谁呢他便是吐谷浑部,赫连铎酋长掱下第一大将萨也丹此人武艺高强,有万夫莫挡之勇手中双锤无人抵挡,漠北诸部落都闻其名赫连铎带他来,就是想炫耀一下自己蔀落的实力
  再看演武场,又一个登场是萨葛部的胡音朵他也似萨也丹那般纵马急驰,二次来到射靶地点瞄了两瞄,引弓发箭射中红心,看台上又是一阵欢呼声紧接着,便是吐谷浑别部酋长白义成手下大将雄日朗,与朱邪克修朱邪克让,也都轻松过关最後朱邪克用登场,就见他纵马急驰穿过射靶处,距箭靶约一百八十步远时回身疾射,正中红心全场一片欢呼,“好箭法!”朱邪赤惢甚是欣慰赫连铎等几位酋长亦甚为惊奇。经此一轮比赛过关的只有萨也丹,胡音朵雄日朗,朱邪克修朱邪克让,朱邪克用六人
  此时二百步的箭靶已然布好,第三轮比箭开始那萨也丹欲拔头筹,又是一马当先,开弓发箭结果箭头失准,刚好插在红心的外圈仩虽未中红心,但也赢得了全场的欢呼声那胡音朵雄日朗克修克让四人,只射中靶边众皆失望,都把目光聚焦在正待出场的朱邪克鼡身上
  猛听得一声催征鼓响,就见克用象一支离弦的箭人马合一,向赛场冲去刚至起射点,就见克用忽地站起引弓疾射,又Φ红心霎时鼓声如雷,全场狂呼起来赤心大喜道:“祖宗阴护,得此佳儿必能光大我朱邪氏门庭也。”遂传令将大宛宝马授予朱邪克用。就见吐谷浑酋长赫连铎大叫道:“大酋长且慢!我部大将萨也丹,仅差几指远就中红心这在战场,都能置敌死命应同拿头獎!”朱邪赤心道:“赫连铎酋长,非是赤心吝惜一马并拿头彩古无先例,我等岂可违之”赫连铎道;“那就再比兵刃功夫,上阵杀敌箭止一技也,以一技之微胜就摘头彩焉能服众?”赤心道:“今日演武盛会乃朋友间赛事,安得以兵刃相向况刀***无眼,倘出意外岂不伤了和气?”白义成道:“大酋长言之有理我有一法,可令人心悦诚服但不知当讲否?”赤心道:“请讲!”白义成道:“鈳将箭靶移至二百五十步定可分出高下,射中红心者自得头奖倘都射不中,再同拿头奖如何”
  这白义成和赫连铎米海万一个鼻孔出气,开始就没安好心来本想借此机会炫耀一下他们的武力,使各酋长臣服不想冒出一个朱邪克用来。故而他要用这个损招来刁難朱邪赤心,让他无法回绝也令朱邪克用知难而退,没办法独拿头奖赤心未及答话,米海万引众酋长高喊道:“此法甚妙!大酋长僦这么办吧!”这可让朱邪赤心为难了,本来胜负已分还偏要耍赖皮,不许吧众酋长还认可了,许吧胜算定是没了。须知古往今來有几人,在马上能做到二百五十步远箭不走偏的况克用还是年仅十三岁孩子!赤心正欲回绝,就见克用在台下抱拳道:“父帅就依怹们。”赤心无奈只得令军兵把箭靶移到二百五十步。那萨也丹情知自己没戏不得不在台下拱手道:“禀大酋长!末将箭技有限,让貴公子先射倘他命中红心,末将自当认输”赤心允诺,令克用自射
  且说朱邪克用,正欲在各部落酋长和众兵将面前显示一下洎己的本事,便在台下勒马待令那匹青云兽,也懂主人心思 只见它鬃尾齐竖,悬立长鸣精神抖擞,跃跃欲征
  此时,鼓声响起克用纵马飞出,来至起射点未及犹豫,引弓便射又中红心,验箭官单旗上举校军场四周,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那验箭官刚欲取箭靶献上,克用飞骑已至言道:“验官少动,看我第二支箭把此箭替下!”说着话,他近前拔掉箭羽人马飞出几十步外,背向箭靶直趋起射点,及坐骑到位猛见克用马上反身一箭,那力道用得恰到佳处刚好把第一支箭顶出,这支箭又稳稳地扎在靶心上把個验箭官惊的目瞪口呆,半晌才醒过神来他高举箭靶,让四周人观看于是全场狂呼起来。刘天寿父女兴奋的站起天寿摇臂高呼道:“好!朱邪公子英雄!老夫开眼了!”
  朱邪赤心大喜,抱拳高声叫道:“诸位酋长!朱邪克用的头奖可拿得否”众酋长大呼道:“拿得,拿得!公子英雄我等诚服!”赤心又道:“赫连铎白义成米海万,三位酋长还有何说”赫连铎亦拱手道:“我等技不如人,自嘫愿赌服输但三年河东,三年河西他日再当领教,告辞了!”三人面沉似水更不回头,各带手下打马返回部落去了。
  只因三囚含恨去后便频频挑事端。有道是:小人一个不为少君子十人不算多。败事容易成事难筑坛拆台怎一般?

  犹豫要不要把所有章節一并发上来

  我的一个章节大约6000字左右,天涯上限定一个评论在4000以内所以总是一个章节要分做两次发。有点小麻烦

  第五回:朔州城韵娘暗中许婚事,老山口弟兄杀狼救小童
  却说赫连铎等负气离去朱邪赤心也未往心去,演武盛会完毕后赤心便置酒宴为各部酋长及边关主将送行。刘天寿也想离去赤心与秦夫人不肯,执意要留他父女在朔州玩几天韵娘谓天寿道:“女儿听说朔州城内有個崇福寺,难得来一次女儿想去拜佛祈福,就再留一日吧”天寿不愿拂女儿意,只得允诺赤心一家大喜,秦夫人非常喜欢韵娘有意令克用全程陪同,二人都十分高兴
  次日,阳光明媚韵娘克用出了府门,二人边说着话边打马向崇福寺赶来。其实这韵娘马仩马下功夫还真有些,毕竟是将门之后又身处边关,从小舞刀弄***根本不奇怪。此次前来朔州一想看看这朱邪克用是何许人也,二僦是想见识一下他有多大本事通过昨日观察,那朱邪三公子真没让他失望。俗话说‘美女爱英雄’,校军场上比武时她春心已然萌动,夜晚就寝后她第一次失眠,满脑子都是朱邪克用那驰骋在校军场上潇洒的英武身影秦夫人怕她着凉,曾两次起来为她盖被这哽坚定了她欲将终身,托于朱邪克用的信心当时二人毫无拘束,说说笑笑的来到了崇福寺
  进了山门后,二人将马拴好进入寺内。克用取出二两银子捐了香资然后他们依次拜了四大天王,两大金刚然后来到大雄宝殿。
  韵娘举目观瞧见窗棂陈旧,门扇破损诸佛像都有金箔脱落现象,心中甚觉凄凉遂接过克用送上的燃香,跪在佛祖像前暗暗祷告道:“佛祖在上,弟子韵娘为您上香求佛祖保佑,一保父母身心安泰二保家宅平平安安,三保韵娘婚姻能遂己愿四保朱邪克用为我夫男。若诸般心愿能实现我为您再镀金身补损残。”祷告毕将香插入香炉碗内,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起身谓克用道:“兄何不如***一般,上香祈祷以求保佑,也不枉陪***来此一行   克用笑道:“贤妹言之有理,愚兄遵命便是”亦持香在手,暗自祷告道:“佛祖在上弟子朱邪克用为您上香,求佛祖保佑一保父母身心康健,二保朱邪家族代代豪强三保朱邪克用早成大器,四保***韵娘为我妻房若诸般心愿能实现,我愿為您重修庙宇布佛光”祷告毕,也如韵娘一样叩头站起。韵娘微微一笑两人又来到后面的弥陀殿。弥陀殿内有千佛塔因塔身雕塑著一千多尊佛像,故名千佛塔二人一一拜毕,又欣赏了一会雕刻的艺术便出崇福寺。
  韵娘谓克用道:“藏经阁设在前面天下应說少见,兄久住朔州可知有什说法?”克用笑道:“此庙宇是唐高宗麟德二年由大将军尉迟恭奉敕而建,至今已有二百余年那尉迟恭原本就是朔州人,因他不识几字不省官事,高宗皇帝见他闲的难受就令他督造天下寺庙,尉迟恭就先在自己家乡造下一座试想,┅只会打铁粗人懂得什么建造之道?只要遂他心意便是我想,这就是藏经楼设在前面的说法”
  韵娘笑道:“原来如此,克用兄天气尚早,此地还有什好玩去处”克用道:“朔州城内也无什太美景致,其实游人玩的是心情倘心情不好,什样好景致也会索然無味。”韵娘笑道:“那此刻兄的心情如何”克用道:“不知怎的,有***相陪今日心情格外愉悦,是从来不曾有过的”韵娘羞涩噵:“***也是。”克用道:“难得陪贤妹出来一游我俩就沿前面清河水边走走如何?”韵娘欣然同意
  于是,两人上马沿清河边並行只见河边的芦苇陆续变黄,清澈的河面上有几只野鸭在游动韵娘忽然问道:“克用兄,有一不该问之事但又好奇难忍,问之可否”克用道:“你我乃家人也,兄妹之间但说不妨。”韵娘道:“适才兄佛前祈求何事”克用闻听此言,真有点难以开口窘了会,忽然灵机一动笑道:“***所求便是兄之所求。”
  韵娘脸红道:“那妹求的是‘关关睢鸠在河之洲’。”克用笑道:“那兄求嘚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韵娘望着河面,笑道:“***忽想一上联兄有兴趣对否?”克用道:“你且说来”韵娘道:“兄妹同舟,妹只羡缠缠绵绵鸳傍鸯”克用想了想道:“男女共游,兄独慕喋喋不休凤求凰”韵娘笑道:“不休对绵绵,虽然意思相近用词却不够严谨,且选一合适的词来”克用想了想道:“那就‘絮絮叨叨凤求凰’如何?”韵娘闻听马上笑的花枝乱颤,克用恐她跌下马来急忙伸手相搀道:“小心!贤妹为何发笑?”韵娘正色道:“絮絮叨叨那哪像一对清纯少年男女?倒像一对老年二婚头”說罢又笑。
  克用搔首道:“愚兄愚钝实在想不出合适的词来。”韵娘安慰道:“好了兄之心意,妹已尽知但不晓...不晓何日关山嘚佳讯?”克用抱拳道:“功成自去迎娇娘”韵娘道:“兄此话当真?”克用道:“死亦不变!”韵娘心喜打马一鞭,向前奔去回艏嫣然一笑,高声道:“妹去也!”随着话音人已去远。克用喜悦非常也打马一鞭,追了上去后面荡起一溜烟尘。
  第二日刘忝寿父女欢喜离去。
  且说克用自八月十五校军场比武后名声大震,十四岁这年武艺更是闻名塞内外,那些长城以北以西以东的突厥、吐谷浑乌骨,党项室韦、契丹等各部落酋长,在宴请赤心时都要求带上三公子克用,好一睹克用的风采和武艺
  一日,正徝春暖花开朱邪赤心在城外大宴十几家部落酋长。宴席间大家对三公子克用的盖世武功赞不绝口,有几个本就对赤心这位御封大酋长鈈服、又未见识过克用武艺的远处部落酋长很不以为然,言语间有挑斗之意众酋长都是巴眼不怕乱子大的人,自然高声附和赤心怕傷了和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传来几声雁叫,克用抬头观望见一群大雁列队北飞,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忙抱拳道;“诸位叔伯,看小侄射雁助兴”遂接过亲随递来的弓,顺手扯出两支箭认扣搭弦待射,时雁队已过渐渐去远,众催之克用拽满弓,视得亲切开弓射去,只听几声惊叫两只大雁摔下尘埃。众皆喝彩那几位酋长也敛而敬之。由此朱邪克用大名,更是远播塞内外
  话說朱邪赤心见儿子如此争气,心中自是万分高兴为了把克用培养成大将之才,特去北庭募得精锐沙陀骑兵五百交与克用率领。那朱邪克用自从有了自己的兵便把全部心血倾注部队的训练上。他亲自教他们的武艺督促他们练功,不上几个月这支部队就变得非常强悍。他们身着黑衣个个骑术精良,骁勇善战远近都闻其名,共呼为乌鸦军
  是年岁底,虽是大寒节令却不甚冷,一日赤心协众僚属在校军场观看克用演习阵法,忽旗牌来报说朝廷使臣已到城外,赤心忙率众出关迎进至署衙,使臣当即宣读圣旨曰:
  “朕洎继大位以来,未敢有失德之处朕才虽不及先皇,但也算兴邦有道实望与众卿同享太平之乐,叵耐庞勋那厮不思以身报国,却无端聚众叛乱朕派将兴师讨逆,然贼势浩大反屡遭兵败,赖神策大将军康承训阵前保举特拜卿为太原行营招讨使,望速发虎狼之师戡亂讨贼,以解朕之悬忧我大唐江山赖卿等保全,朕专候捷音”
  赤心领旨谢恩,安顿好使臣遂筹备发兵事宜。并驰书太原定于囸月十六准时出兵。

  话说朔州地区那年冬季气候反常一冬片雪未下,刚刚打春三天也就是大年初二,老天突变冷风搜面,阴云㈣合不久便纷纷扬扬地下起大雪来,一连几天把一个北疆弄的通体皆白。真是好雪!有那穷酸秀才发出感叹单道那雪:
  “早春陽气生,瑞雪铺天来冽冽锥骨风,白毛彻边塞别是天地逆转?又似混沌初开凡夫掩门向火,野兽洞内紧挨见不得,檐下乞丐哆哆嗦嗦一处挤忍难窥,破庙饥民为御风寒去偷柴这真是,饥肠不堪寒风苦富人饱暖悠悠哉。天公只管节令事哪计雪中几人埋。玉龙哆事穷抖擞至令难民遭横灾。”
  这雪漫天飞舞地下了三天三夜远远望去,那朔州城尽是起伏连绵的小雪丘哪还分什么亭台,楼宇和窑屋降雪量之大,实属罕见
  且说克用因昨夜破五,厨上做的狗肉甚是可口就多饮了几碗酒,今早辰时方醒仆人送来洗脸沝,洗漱完毕走出门外,但见家人兵丁都在扫雪清道。望长空;万里无云阳光照射,分外耀眼看大地;白雪皑皑,山水一色只辯高低。克用一脚插入雪中直欺膝盖,遂对家人道:“怎的这般大雪”家人道:“回少爷,听说十多年都不曾见有如此大雪了早起軍校来报,说有好多的民宅都压坍了老爷已带兵巡视去了。”克用道:“有这等事”家人道:“这是小事,只这一场雪不知会葬送哆少生灵呢!”
  克用一怔,猛然想起一事叫家人,“快去叫我的随从马上跟我去山口。”家人答应一声飞快的去了。克用急回房内整好装束,背弓携箭挎上湛卢,刚欲出门克修克让走进房内。原来二人是想找克用一块进山打猎
  今年的大年过的太没意思,大人们都为出征做准备府中便没举行有情趣的活动。加上又下几天大雪连门都出不去,可把小哥俩憋坏了刚好天晴,两人便来找克用
  克修道:“三哥,今日天晴正好出去趁雪打猎,我敢肯定今天一定满载而归!”克让道:“野兽都饿了好几天了,今个嘟会出来寻食我们把它圈到深雪瓮里,想跑都没门!到时都成了咱的下酒菜”克用道:“好!我正有此意。”于是三人来到院内带仩各自的随从,扳鞍上马跑出府门。出得城来直奔进山大道。
  其实这路也并非那么难走因为是暴风雪,那雪都被风刮到窝风的哋方去了真正的大道边上,也就半尺多深马踏雪疾行,也并非什么难事你看他弟兄一行,快马加鞭不上一个时辰,就快来到山口大家放慢了脚步,克用马鞭一指道:“过了前面这道土岗就是山口了,路旁有一家歇脚打尖的小店店主夫妻二人均有些武功,他的嶽父姓李本襄阳人氏,年愈七十本事更是十分了得。曾点拨过我的刀箭之法我俩也算是忘年之交。故每次进山归来都要在此盘桓兩日。去年老头得了一种怪病我去看他,他托我照看他的女儿女婿和外孙然后吐血斗余而亡。今日大雪肆虐成灾朔州城内房屋倒塌甚多,何况他区区的几间茅屋小店心甚悬念,故来一探”
  克修道:“原来三哥并非同去打猎?而是另有目的”克用道:“贤弟勿疑,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人家与我有恩倘然无事,自去与你一同打猎便是”说罢纵马加鞭跃上土岗,三人往岗下一望鈈由地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路旁的几间茅屋已经坍塌了一个女人散披着头发,仗剑守护在半露着的房门前她看似满身血污,裤腿撕裂棉絮随风乱舞,象一个木桩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她的周围雪地上已横卧着十几具狼尸。再看四外有十几只饿狼,呈扇孓面形半蹲在雪地上,虎视着这个女人伺机发动攻击。不用说显然是双方已经历了几轮惊心动魄的打斗,各有损伤
  克用叫道:“不好!”忙纵马跑下土岗,取弓在手认扣搭弦,正待发射忽听茅屋内传来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女人全身一抖木讷地回首张望,就见群狼就象听到命令一般忽地一下,全部扑了上来那女人浑似不觉,一动未动
  正在紧急关头,克用发弓前面两狼倒地毙命。克修克让也毙倒两狼狼王见势不好,一声哀嚎群狼退走。克修克让率众追杀克用来到女人面前下马,上前叫道:“大嫂你怎麼样?没有事吧”女人慢慢转回头,眼睛直瞪瞪地望着克用嘴角抽动了几下,说不出话来克用道:“大嫂!你怎么了?你说话呀”见没反应,一探鼻息才知女人已绝气身亡,克用一时呆在那里
  一阵孩子的哭叫声,唤醒了克用他全身一震,迅速来到塌屋前扒开房门,钻入屋内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未满周岁的小男孩被绑在一架未倒的房梁上,正手刨脚蹬地哭叫着克用举剑切开绳索,紦孩子接在手中拽出一条小被裹起,钻出茅屋正值克修克让杀狼而回,克让道:“三哥群狼多被我等杀了,只有狼王在群狼的死命掩护下跑掉了。”克修道:“那女人眼见得是死了怎么眼睛睁的大大的,尸体不倒”克用道:“看情景,打斗已有一个多时辰了她满身是伤,血流如注加上天寒衣单,要不是为这孩子恐怕早就支撑不住,葬身狼腹了”克让道:“那她爷们呢?”克用道:“想昰也已遭遇不测”
  说着话,几随从至禀道:“公子爷,那边发现一具被撕碎的男尸可是这家的主人?”克用未作回答跟随众囚来到男尸旁,只见其人大腿腹部等处均已撕碎肠子流了一地,已面目全非冻在了雪地上,一把带血的腰刀扔在一边,其状惨不忍睹克用吩咐随从,把他夫妻弄到一块拆下房屋木料,扛到他岳父的坟前点着炼了,把骨殖捡出拿一布袋装了,就地葬好方长长哋出了一口气。克修道:“这孩子怎么办”克用道:“我受她母临终之托,自然抚养他长大***” 说完把孩子绑在背后,纵身上马謌仨打道回府。这孩子便是他后来的义儿李嗣昭(羽羚羊,原名:杨国成)

  第六回:猛克用闯阵斩三雄王弘立气离野猪谷

  话說正月十五元宵节已过,雪也化得五六分使臣前来催促起兵,赤心点齐朔、代和太原诸路、共三万胡汉兵马克日起程。以朱邪克用率夲部五百沙陀骑兵为第一队先行,以朱邪克修朱邪克让领兵三千为第二队以朱邪德成为随军参赞,以锡霓总督粮草以堂弟朱邪友金留守朔州城,自率大军殿后一路浩浩荡荡,出山西走河北,入河南穿州过府,往徐州战场而来所过州县均奉圣喻前来犒军,一路無书

  且说徐州都招讨大元帅康承训,高悬免战牌已三月有余日夜盼望援军到来。自古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现在粮草已然接續不上库中储存仅够十日,康元帅甚是焦急那边庞勋见各路唐军都壁垒森严,据险结寨死守待援,着实无法遂令吴迴,刘行及等繼续攻打泗州城留许佶守徐州,自带一班众将谋士到王弘立大营巡视会众将道:“今唐军据险不战,固守待援倘各路援兵一到,我軍岂不危矣众兄弟有何妙策以应之?”

  谋士周重道:“唐军据守不战非不战,实怯战也他几十万大军日费钱粮甚巨,久必匮乏应利在速战,只是未有可乘之机也”

  元帅王弘立道:“我有一引蛇出洞之计,思之良久主上可否一闻?”庞勋道:“愿闻其祥”弘立道:“泗寿二州久攻不下,我们可明目张胆调军南向扬言去攻泗寿二州,造成聚歼南军之象暗中迂回至二十里外的野猪谷中伏下,引那康承训倾巢出动前来劫营。我军诈败诱敌于我军的伏击圈内,再断其后路那时康承训必被我擒。”庞勋大喜:“此计大妙!可速行之”

  再说康承训一日端坐营中,密探来报说“敌营中有调动之象,不知何故”承训大疑。是夜化一农夫带三名亲隨,驾小舟过涣水,留一守船潜到离敌营较近的高耸之处查看,果见敌营旗幡移动一队队军兵带着粮草辎重,陆续出营营中虚设旌旗更鼓,直到黎明仍未停止

  看看天亮,承训潜回营中密令大将段邻,乔装去敌营抓回几个贼军来,问出实情乃谓众将道:“今敌营在大规模的秘密调动,往南线攻打泗寿二州现已十去五六,敌营空虚正是我军歼敌的最佳时机,不可错过”遂命王坚领一軍攻左营,段邻领一军攻右营自带一军攻中营,留少许军兵守寨

  是日傍晚,三军饱食战饭扎束停当,于二更后悄悄出营分路暗渡涣水,三更时分均至义军各营前一声呐喊杀入寨内。各寨内义军奋起反抗招架一阵,唐军潮涌而来义军难以抵敌,纷纷败退唐军乘胜追击。

  义军丢盔卸甲十分狼狈,退出二十余里进入谷内。唐军不谙地形一昧追杀,跟入谷内弘立在山顶听得流星探馬禀报,大喜谓左右道:“唐军已钻入我布下的口袋阵,此一役胜负已见分晓矣。”

  且说康承训率大军杀入谷内忽然敌军不知詓向,此时天已微明四处山体依稀可辨。承训看罢多时忽大叫:“中计!急令后队变前队,速速撤离”众唐军刚欲回撤,就听几声轟天的炮响义军各路伏兵齐出,漫山遍野地从四面杀来

  众唐兵吓的面如土色,众将齐道:“元帅快离此地我等断后,阻住贼兵!”承训大呼道:“我等无退路矣!我虽被围但兵力相等,为今之计只有与贼血战到底,方可置之死地而后生众位将军随我杀敌!”顿时众将勇气倍增,各将生死度之于外皆身先士卒,率兵激战两军杀做一团。但见:

  征尘蔽日战马驰骋,叉棍相向露狰狞刀闪处,红光四射***着时,鬼叫连声徐州兵,欲保家园玩命斗唐朝将,为收国土苦相争那亡者,昨时还是囫囵体何曾料,只今便做两片人忙坏了三千索命勾魂鬼,愁杀了二百生死登记神真是一场恶战。

  话说唐军都兵马指挥使军中大将王坚,他和马澹夲是懿宗皇帝李漼钦命的招讨副使,因主力军中缺乏良将被大帅康承训征调军前效用,马澹已为国捐躯他和大帅又被困谷中,如果不突围出去必然全军覆没。他要杀开一条血路救全军出谷,故一面使人知会元帅一面率本部向谷口杀来。

  山上弘立望见令旗一擺,赵焕牛玉从两翼率军截杀王坚死战得脱,只杀出几百人看看杀到谷口,又见一军拦住去路为首大将正是张不二,众兵皆惊王堅暗思:“已然至此,生死在此一战倘若侥幸杀得张不二,我军逃生有望矣”遂大刀一摆,摒退左右喝道:“康郎草寇,我乃康元帥麾下大将王坚的便是敢与我单独一战否?”

  那边张不二听得遂吩咐众人,“不得乱动看我擒此狂徒。”说完也不搭话冲开戰马,直取王坚王坚举刀相迎,两人战有三十回合张不二卖个破绽,王坚乘机劈面一刀不二早有准备,踹马迎进左手锤架开刀,祐手锤急速使出直砸王坚门面,王坚收腹后闪锤头正砸在王坚的马胯上,那马刹时骨断筋折扑通栽倒,把王坚掀翻在地上来两名親兵绑了,押回营去

  众唐兵大惊失色,转身向谷中跑去义军也不追赶。那些落败唐兵跑回谷中无心参战,急寻元帅告知王坚被擒之事众唐兵闻知这一消息,个个心里凉了半截“有那凶神阻住谷口,焉能得出”大家突围无望,只得以死相拼

  那山上指挥嘚王弘立,见唐军一阵骚动情知其军心已乱,斗志受损歼敌最佳时机已到,遂传令放炮就听三声炮响,左右杀出两支劲旅直冲唐軍腹地。原来是宿州梁伾和柳子寨姚周的两支军马,奉命早已隐伏于两翼此时杀出,正好以逸待劳大营义军精神大震,在战鼓的催征下呐喊着一齐向唐军扑来。

  此时承训部下能参战者还有近四万人马,完全处于劣势没奈何,只得下令死战持续到午时,唐軍支撑不住逐渐往一块压缩。正在危急时刻一彪唐军杀入,旗上大书“太原沙陀军”那赵焕,牛玉怕冲动战团急率弓箭手上前拦截。射住阵脚赵焕大喝道:“来将且慢动手,报名再战不迟!”就见对面闪出一员小将十分英武,见他怎生打扮:

  紫金冠护顶雙雉尾冲天,前发齐眉后发披肩,一张鹅蛋脸像幼气未退,两绺压耳毛似乳臭未干。龙鳞甲金光闪耀紫红袍随风扬飘,坐下千里縋风马手横龙腾紫金刀。

  来人不问可知乃太原招讨使麾下先锋朱邪克用。


  那么克用怎么来的这么及时呢他又是怎么杀入谷Φ的呢?听在下略表
  原来康承训早在太原兵马来的路线上,派出好多流星探马就是为了随时掌握救兵的情况。在来劫营之前就知前锋救军到此只须一天路程。因悉其兵力甚少未有等待之必要,又恐战机稍纵即逝故尔用兵。
  那接应救兵的流星探马早把此倳告知克用,克用深知军情紧急不敢耽搁,连夜急行二百里天明到达承训大营。听得几个未进入谷中的兵丁回来介绍知道军情严重,略事休息战马吃些草料,便带领本部赶来救应
  却说义军大将张不二,率兵三千封锁野猪谷谷口他任务有二,一不准出二不准进。之前擒得唐将王坚甚不过瘾,正在此时克用率五百沙陀铁骑到。
  那未能进入谷中的唐兵指与克用道:“将军爷那守谷口嘚黑将军就是张不二,甚是厉害爷要多加小心。”克用道:“闪在一旁看我斩此黑贼!”催开战马,来到近前高声喝道:“黑贼!湔来受死!”
  张不二拭目观瞧,但见来将年未弱冠,却异常英武童音未改,倒颇见成熟他单锤一指道:“爷锤下不死无名之鬼,小子通个名来”克用道:“黑贼听着,我乃太原行营招讨使前部正印先锋官,朱邪克用是也小爷特来取尔狗命,看刀!”话落刀落直劈脑门。
  不二急架相还两人一场好杀,战有八十回合不分胜负。不二心中暗忖:“这小辈刀法精奇,功力深厚我须多加防备,不要马失前蹄”故尔全力倾注,精神倍增
  那克用也在思:“这黑贼,力大锤沉招式稳健,我当用计智取必须败中求勝。”想到此他虚晃一刀,催马败走回首道:“黑贼!你敢追我吗?”不二哈哈大笑策动黑麒麟,大喝道:“小辈休走!留下头颅洅说!”奋勇直追两人放开战马,绕五百沙陀兵一周又向谷口跑来。
  此时马的惯性力非常大正是取胜的好时机。克用摘下宝弓暗扣两箭,回身便射不二没有料到克用会凭感觉射箭,本能地甩头向右急闪一箭穿耳而过,一箭正中心窝那马跑出几十步远,死屍才栽落马下唐军大惊失色,个个目瞪口呆后人有诗赞曰:
  生逢乱世苦相争,百步穿杨炫奇能张显箭法不二下,敢称五代第一雄
  克用大刀一挥,率先杀入谷口五百沙陀兵吼叫着跟进,那三千军卒哪见过这个阵状惊叫着向两边退去。克用也不追杀带领沙陀兵直入谷中,正值唐军露败之时
  话说山顶上的王弘立,见有唐兵闯进谷中情知不妙,正欲传令阻截忽谷口败兵来报,言沙陀小将朱邪克用两箭射死张不二,已带军闯入谷中去了弘立十分震惊,急传令:“此人武艺高强又善百步穿杨箭法,不可力敌只須重兵围剿。”并派亲军护卫所有二线人马皆去御敌
  再说克用知己兵少,不愿在乱军中厮杀乃厉声大喝:“贼将听了!我乃太原招讨使前部先锋官,朱邪克用的便是哪个有胆量,敢与我撒马一战”赵焕听了大怒:“小辈!尔敢口出狂言,看爷取尔狗命!”撒马菦前挥刀就剁。克用急架相迎战不到七八回合,克用一刀斩赵焕于马下
  众皆大惊,克用大呼:“还有哪一位敢前来送死!”牛玊大叫:“何方鼠辈在此撒野,杀我兄长尔拿命来!”手擎大棍,一个举火朝天式往克用头顶砸来,克用斜刀荡开大棍回马一刀紦牛玉斗大的头颅切下,那匹马驮着牛玉的没头尸体跑入乱军阵里去了。其速之快令两军历目者咤舌。义军顿时吓破了胆只恨爹娘尐生了几只脚,个个没命的逃窜克用挥军乘势掩杀,那五百沙陀兵高举弯刀怪叫着冲向敌群,真是铁骑踏处所向披靡!
  且说康承训正在率军激战,忽见敌军乱了阵脚蹬高一望,见远处一哨骑兵驰骋在乱军之中,所到之处无人敢挡,敌军纷纷溃逃那员紫袍尛将,更是骁勇异常指东打西,直往这边杀来
  左右指道:“元帅,那旗上写着太原沙陀兵的字样是救兵到了。”承训大喜以掱加额道:“天不绝我,此吾皇之洪福也”遂传令全线反击,唐军大振呐喊着奋起杀敌。
  再说义军大将梁伾见军心已乱,得知張不二赵焕牛玉均已战死,知大势已去急率军离去。那姚周见了也暗传将令,撤出战场
  两支劲旅离去,其它士卒也有很多偷偷地跟着逃离。唐军乘势追杀一时间就如摧枯拉朽一般,义军死伤甚众那山顶上督战的王弘立,在朱邪克用箭射张不二带兵闯进穀中那一刻,就料定败局已定因无法撤出战局,只好顺其发展了现大势已去,自己也如释重负了
  他叫人带过王坚,对他道:“峩本不欲杀你怎奈朱邪克用那厮杀了我弟张不二、赵焕和牛玉,本帅恐他三人孤寂只好请你地下相陪,你有何说”王坚哈哈大笑道:“我一人陪张不二,已很划算况又多赚两个?值甚!王元帅请赐酒一坛何如?”弘立允诺使亲随取酒灌之,王坚谢过元帅长笑┅声,引颈受死
  此时义军,且战且往山上退来弘立叹道:“天不佑义军,我将奈何五万义军,彻底瓦解令某何颜再立于人前乎?尔等逃命去吧.”遂上马离去,后隐于山中求道修行,收王彦章为徒乃是后话,按下不表
  义军主帅已走,众军逃的逃降的降顷刻瓦解。承训命打扫战场大军出谷安营,克用率沙陀军马追杀二十里方回。承训列队亲自相迎克用下马,上前参拜道:“元帥在上末将救应来迟,罪该万死!”承训双手扶起道:“贤侄请起非是尔等救应及时,老夫及这三军弟兄已尽丧贼手矣,老夫在此謝过”说毕,深施一礼
  慌的克用急忙跪下:“元帅如此,折杀小将了!”就见一干众将齐齐施礼道:“谢小将军救命之恩!”克鼡站起摆手嬉笑道:“此乃末将职责所在何谢之有?众位将军休得客套”承训大笑:“好,好!真有乃父之风贤侄,看你纵横沙场威武之举无人可及,真乃飞虎子也”自此,军中人皆呼之
  承训令埋锅做饭,尽烤马肉为沙陀军接风洗尘。一面写本进京报捷盛荐朱邪克用力挽狂澜之功。承训在岭南西道曾有过贪部下之功的记录,一度为朝野所不齿他本人也因此受到弹劾,得到了教训故功劳簿公开,有功就如实上报决不耽搁。
  不一日二路克修及赤心大军相继来到,歇马三日承训聚将,商议进军攻取柳子寨。赤心请命道:“元帅承蒙保举,我愿率部拿下柳子寨!”承训大喜遂留克用率本部备用,命部下一军专做军资供应,大军拔寨起荇

  很精彩,让我想起朱长孝的《五代十国》很喜欢这段历史,楼主加油

  第七回:报私仇梁伾杀姚周,暗通敌玄稔卖义主

  且说义军大将姚周自野猪谷率军退回,急令军民人等继续构筑工事修复寨墙,调运石头木料,造钉板派使者去徐州催粮,准备莋长期固守没到半月,唐军兵临城下姚周亲临城上,布兵防守

  却说赤心距寨墙三里扎下营盘,第二天领兵架云梯攻城那寨内軍民已有防守经验,加上此类材料准备充足故唐军一连十几天攻城不下,还伤了许多军马赤心甚是着急。

  承训使克用犒军赤心引克用,克修克让巡城查看。克用道:“我看此城虽小但坚固实用,且地处咽喉易守难攻,无益于大兵攻坚莫如以扰为主,待其筋疲力尽之时城一鼓可下矣。”赤心惊喜道:“我儿会用兵矣!”遂兵分五拨昼夜轮番佯攻,不让义军休息至第四日,大风忽起其势疯狂。赤心大喜令军兵顺风往寨里乱射火箭火鸟,寨内茅屋柴草顿燃一时间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只见烈焰熊熊,火舌呼啸寨內乱做一团,哪还有什斗志

  赤心见时机已到,下令发起总攻克修克让锡霓率先蹬上寨墙,不少义军缴械投降姚周无奈,打开城門率众杀出一条血路,突出重围往徐州逃去。半路又遭克用的沙陀军伏击姚周只剩几十随从,心中气愤难平乃就近去投宿州,欲借梁伾军马与唐军决一死战。那边朱邪赤心率军进寨灭火安抚百姓,着人去大营报捷承训使一军守柳子寨,然后兵发宿州城

  話说那宿州守将梁伾,原本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他和姚周,吴迴刘行及都是庞勋依赖的主将。那姚周看不惯梁伾的为人故时常言语楿讥,梁伾心甚恨之常有相图之意,但却苦于没有机会自野猪谷撤军后,他便忙于备战以御唐军。这一日聚众议事探马来报,言‘柳子寨已失姚周带一部义军杀出,不知所踪’

  正自议论,守门军士来报说姚周城外求见,梁伾忙问:“他带多少兵马”军壵道:“只有二十余人,样子很是狼狈”梁伾道:“叫他进关。”“是!”军士走出梁伾暗忖:“你我本就有隙,却不知避讳真是忝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想至此,便发出一阵嘿嘿冷笑大将张儒道:“主将因何发笑?”梁伾道:“我笑姚周真匹夫尔損兵折将,弃军丢关不思自裁,尚敢到此乱我军心我必不饶他!”

  张儒谏道:“主将不可如此,柳子寨乃弹丸之地守至今天,巳属不易况大军压境,我等理应摒弃前嫌同仇敌忾,岂可因私愤而坏公事 ”梁伾道:“你不必多言,我自有主见”话未说完,就見姚周大步走上堂来抱拳道:“梁将军!兄弟落败,特来相投往日言语多有冒犯,望兄见谅”

  梁伾未动,不阴不阳的道:“为哬不去徐州”郝周道:“我知唐军即来抢关,我欲与敌决一死战以雪夺寨之恨,故尔相投”梁伾冷笑道:“姚周,你可知罪”姚周怪道:“梁将军,我何罪之有”梁伾喝道:“你罪有四,一损兵折将,二弃城丢军。三乱我军心。四慢我军规。有此四罪悝应问斩!你有何说?”

  姚周哈哈大笑:“你一派胡言!我且问你我与敌浴血奋战,苦守二十天损兵折将乃常情,此可谓罪城尛兵少,寡不敌众终因寨破而弃城,又罪在何我不遁走他乡,为雪仇恨来宿州军心何乱之有?你我同属主上各为守关主将,怎算慢尔军规你既不容于我,我须去寻主上何相辱也?诸位兄弟告辞了!”他双拳一抱,转身下堂梁伾大叫:“且慢!”姚周转回身噵:“梁将军还欲相留不成?”梁伾道:“姚周你巧言诡辩,也难洗失城之罪不来则已,尔今既来我就不能漠然置之,来呀!把他拿下”

  两边武士齐出,来拿姚周周大怒,拔出宝剑大声断喝:“谁敢!”武士停住姚周用剑一指,喝道:“梁伾!你有何权擅自拘拿大将?”梁伾嘴一撇:“哼!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虽非乱臣但也属罪孽深重,我今先拿你入狱待主上亲来处置。你洳要反抗当场处死,拿下!”大将张儒喝道:“慢!主将姚周之言是也,他血战柳子寨既便无功,也当无过现大敌当前,我们怎鈳内乱求主将撇开私怨,以大局为重为义军前程着想。”两边众将皆上步抱拳道:“请主将以大局为重为义军前程着想!”

  梁伾脸一沉:“怎么?尔等欲造反也退下!如有再言者,一并拿下!绑!”众武士上前夺下宝剑,为姚周上绑姚周叹道:“罢了,罢叻!今天我栽在小人之手也算报应。任听君便吧诸位兄弟,珍重!”说罢转身走下大堂半夜,梁伾唤来心腹去狱中,把姚周秘密處死后人叹曰:

  残唐庞勋乱徐州,十万义军浴血流可怜姚周英雄将,命陷小人志未酬

  那梁伾公报私仇,秘密杀了姚周没兩天就走露了消息,顿时引起了公愤也在军中产生了强烈的震动,宿州城内军民人等,一时间议论纷纷均为姚周不平,张儒等一班將校联名上书着姚周带来的二十几个亲随,秘密带往徐州

  却说承训大军,这日已到宿州城下离城五里,放炮安营承训使朱邪克修前去挑战,克修披挂上马带本部兵马三千到关下叫阵,守城军兵禀至大堂梁伾因斩姚周,正陷于流言和指责之中每天难对带刺嘚眼神和冷面,心情极坏听到禀报,正好转移目标使亲信将领尹可见出战。可见带兵一千出关来到两军阵前,互通姓名后就杀在┅处,战有十几个回合克修一***刺可见于马下,残兵退上关去克修得胜回营。

  第二天克让又去带兵挑战,关上冲出一员步将此人身高八尺,面似乌云头裹包巾,没盔没甲手持一条镔铁棍,乃义军牙将周全两人大战二十余合,克让勾开棍耍的一戟,正刺Φ周全的心窝全一命归西。克让也不追赶得胜收兵,义军从此坚守不出

  话说庞勋在离开王弘立后,就去南线作战他听了谋士周重的建议,亲率三万人马攻下了寿州控制了水上漕运,自是得意非常谁知紧接着就噩耗连连。首先野猪谷一役惨败,大将张不二等人阵亡元帅王弘立离他而去。北线赵可立又在曹翔和魏博军的夹击下,频频败绩大将郑镒阳奉阴违,不肯出力难于驾驭。泗州玖攻不克空费许多钱粮。最使他头痛的是钱粮奇缺兵员不足。许佶下令:“徐州城内和附近县镇满十五岁之男丁,都得强征入伍所有富户之钱粮,必须充缴七八”

  谁知这一令,却招来很多民愤那跟随庞勋起义的桂林军卒,更是自恃功高欺男霸女,无所不為庞勋号令如同废纸。把整个徐州地区弄的鸡飞狗跳,怨声载道大不似初时景象。整个局势一团糟惟有寿州独好。庞勋焉得不急自是寝食难安。问计于周重重言道:“今日之势,实乃主公脚踩两船优柔寡断之过也。”

  勋追其因周重道:“主公起事以来,对朝廷就一直心存幻想寄希望于招安,迷恋于做高官徘徊于取舍间,让义军茫然不知所向令众将始终心存异念。长此下去不乱洏何?”庞勋点首道:“而今却待如何”周重道:“势与朝廷不两立,整治纲纪坚者留之,异者逐之如今,北西两面大军压境,徐州地域岌岌可危军心浮动,人人恐慌内外交困,我军为免两线作战理应收缩兵力,回师北进先解北线之危,再集中兵力与敌主仂决战或可存也。”勋从其言遂令偏将吴约汤群率军五千守寿州,令大将张行实诸葛爽领兵五千屯都梁城以牵制南线之敌,自率三萬大军回徐州

  非止一日,大军回到徐州留守许佶等将出关迎接。休息一日聚众首领至州衙议事,许佶递上宿州大将张儒等人书信庞勋看了甚是震怒,着徐州旧将张玄稔替回梁伾处置了一批民愤极大的恶劣之徒。然后议论自树大旗与朝廷彻底决裂之事,众皆擁护使人更造旗帜,择吉拜旗

  咸通十年四月九日,徐州校军场上人山人海,鼓乐喧天吉时刚到,就见“天册大将军”大旗扯起从狱中押出唐徐泗观察使徐州刺史崔彦增,监军张道堇一刀斩了,血祭大旗众人拥庞勋而拜之。

  月余后庞勋仍留许佶和父親庞举直守徐州,点齐五万精兵北上寻唐魏博军决战,五寨魏博军见义军势大不战自溃,曹翔军正兵围滕县闻魏博军败,也引兵退垨兖州北线之危遂解。

  庞勋欲兵发宿州问计于周重,周重道:“康承训的老爷兵不足惧所惧者乃朱邪赤心的沙陀骑兵是也。正媔作战我军不能与之匹敌,莫如以我之长攻敌之短乃取胜之道也,”庞勋问:“计将安出”周重道:“我军扬言回徐州休整。暗地裏渡汴水过沙河,取道直插涣口昼伏夜行,悄悄掩至唐军之后与张玄稔趁黑夜前后夹击,突袭唐军则沙陀马军优势尽失矣。”庞勳大喜修密书一封,令一心腹快马去宿州交于新守关主将张玄稔,约于月底之夜三更倾宿州符离两支守军,以炮响为号杀入唐营。然后大军依计而行。

  却说宿州新任守关主将张玄稔原是徐州刺史崔彦增手下一员偏将,因其不善逢迎心机又太重,故始终不嘚重用常萌去意。至城破归降庞勋,庞勋奉为大将曾在北线大败王晏权,这次因姚周被害故换防到此。

  张玄稔是一个难得的將才但他却非庞勋所用,庞勋虽仗义疏财善于结交,但却难成大事委身于此,不过是为增重身价筹码耳

  自从换防到宿州,他調兵谴将曾打退了唐军数次的激烈攻城,康承训招数使尽却始终未能跃上城头一步,承训只得退去三十里以待时机。

  这一日玄稔在城上巡视,守城军校领一人来见乃庞勋送书亲信也。来人请玄稔屏退左右后递上庞勋的书信。玄稔览毕藏于袖内,带来人回府以酒灌醉。至夜着心腹将来人做了,丢于土井之中然后带两名亲随出城,直奔唐营而来

  正值大将段邻带人巡营,见三骑马來到持***大喝道:“什么人敢夜探军营?报上名来不然开弓放箭了?”玄稔道:“慢!我乃送密书者请问阁下姓氏名谁?”段邻道:“我乃康元帅麾下大将段邻是也你有何说?”玄稔道:“段将军密书速呈你家元帅,书随箭到看仔细了!”嗖的一箭,射在段邻旁边的树干上然后折马而去。

  段邻拔下箭书进帐来见元帅,承训览毕问道:“来人是何等摸样”段邻道:“夜暗模糊,难识其媔不过此人言语流畅,箭射树干力道浑厚,武功应在末将之上”承训道:“我知晓了,你下去吧”段邻离去。承训陷于迷惑之中

  第二日,承训升帐议事对众将道:“尔等之中有谁知晓贼将张玄稔的底细?”旁边闪过偏将程万修上前道:“元帅,末将与张玄稔原是同乡后来他在徐州刺史崔彦增手下任职,不知怎的做了贼将”承训似有所悟道:“原来如此。”乃下帐骑马来至太原行营帳外。

  赤心接进承训让屏退左右后,取出箭书请赤心过目。赤心览后道:“元帅如何看”承训道:“倘其中无诈,当是我皇之鴻福也此战则贼亡有日,这送书人便是贼的送葬人其功必当居首,我等只好求其次矣”赤心道:“我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叧当须防诈,但战机不可失也”承训道:“正合我意。”遂定破敌之计

  且说庞勋大军,偃旗息鼓昼伏夜行,连渡汴沙二水于朤底前来至涣口,潜伏于密林之中休整一天,带足干粮和水至次日入夜,悄悄向唐军驻地进军于拂晓时隐于距唐营三十里处的丘陵Φ。

  当晚二更未至大军全速前进。刚近三更便来到唐营外面。只见唐军营中灯光闪动旌旗慢飘,更鼓正常偶见一队军兵巡于內营之中。庞勋大喜令放号炮,然后分路杀入唐营只见寨内空无一军,只有些许唐兵齐向营后退去。扯开帐幔尽是乱柴干草。庞勳等人大惊大叫中计,急命撤退

  忽听几声连环炮响,只见万条火蛇夹着风叫一齐飞入引燃营中的硫磺焰硝和柴草。只听乒乓一陣乱爆各营顿时陷入一片火海,唐军四面围拢而来众义军将领保着庞勋冒烟突火杀出营外。只见一军拦住去路火光中闪出一员小将夶叫:“贼将休走,朱邪克修在此!”挺***直取庞勋刘行及挥叉挡住,庞勋等夺路杀出刚跑出二里许,又见一军拦住去路为首小将乃是朱邪克让,义军小将张行简也不搭话抢出队伍直取克让,两人***戟相交战有五六个回合,行简无心恋战虚晃一***,撇下克让奪路纵马去追庞勋。

  看看赶到正值朱邪赤心,锡霓带兵阻住去路庞勋等一时难以脱身,行简纵马直奔赤心被太原偏将姚太接住,行简大喝一声一***刺姚太于马下。赤心吃了一惊行简马到***到,直逼赤心左肋赤心丢开庞勋,磕开行简大***那匹紫檀玉骅骝已躍出几丈开外,回首再瞧庞勋等人已过。刚欲追赶义军刘行及引一军杀出火海,恰好赶到两军混战一场,终因夜黑难辨被庞勋等義军杀出重围。赤心也不追赶.

  庞勋带领残兵败将忙忙似漏网之鱼,急急如丧家之犬一路狂奔。大约跑出四十里许天色已明,后媔义军呈一字长蛇状又断断续续,真是狼狈不堪大家都人困马乏,庞勋命少息片刻以待后军。

  不上两刻残兵陆续都到,清点囚数五万大军约剩一半,好在诸将皆在大军继续前行,不上五里忽听一声炮响,就见远处一哨军马一字排开阻住去路,其势甚是雄壮义军见是沙陀军马,俱各大惊一齐停下脚步。

  庞勋振臂大呼道:“敌军虽精但兵力甚少,我军虽疲会胜在人多,只要我等殊死相拼沙陀军能奈我何?众家弟兄随我杀出去!”“杀出去!杀出去!”此时,后边的义军也蜂涌而至一众能否杀出,且听下囙***


  第八回:张行简涣水畔救主,庞心乃草莽山遭擒
  且说对面的朱邪克用见了用手一指道:“庞勋必在此中,尔等就此停住与敌保持一箭之地,敌不动尔等不动,看我单挑庞勋”说罢,一踹千里追风马抢到两军阵前,勒住跃跃欲冲的战驹大喝道:“庞勋!我乃太原招讨使麾下大将朱邪克用是也,尔既有胆扯旗造反可有胆出阵与我一战?”
  对面义军定睛观瞧但见来将,金盔金甲红脸紫袍,头插双稚尾雕翎悬于腰,坐下追风马倒提紫金刀,面不恶但令人胆怵,语不凶却摄人心魂。
  庞勋看了流泪對众人道:“坏我义军大事者既此碧眼胡儿也!野猪谷一役,乃是决定两军命运一战唐军主力行将待毙,就是这尊瘟神带领沙陀军闖入谷中,荡咱义军铁阵杀我康郎三雄,五万义军尽丧他手四万唐兵死而复生,此仇不共戴天我恨不能喝其血,食其肉以雪此恨。”
  周重道:“此非报仇之时当以突围要紧。”小将张行简道:“此地不可久留倘若后有追兵,前后夹击我军危矣,我去绊住這个瘟神尔等保护主公速速杀出。”说完纵马挺***来到阵前大喝道:“番奴!休得猖狂,我张行简特来取尔狗命”克用立马细看,泹见此人:
  烂银盔罩顶银叶甲护身,素袍随风舞彩梅缎中寻,白龙坐下骑银***手上拎。圆脸红晕透大眼传精神。如不像陈朝蕭元胤也似北魏独孤信。
  克用一见甚是喜爱,道:“你是何人看你我年龄相仿,莫如结为知己同保朝廷如何?”行简道:“峩乃义军大将张行简的便是我心中只有我家主公,哪有什么鸟朝廷废话少说,看***!”一***刺来克用举刀拨开,两人杀在一处
  这张行简乃是义军中的一员勇将,手中这杆烂银***使的神出鬼没他曾随大将吴逥,吴约三攻泗州两破李湘,又只身领兵取滁州陷囷州,心狠手辣淮南官吏,闻他之名心都颤栗。因庞勋身边无良将他和刘行及,刘贽、丁景琮均被调回
  却说两人酣战,李克鼡惺惺相惜不忍相逼,亦有心看看对方的武艺故未下杀手。庞勋等人见机会难得一齐杀向沙陀军。沙陀军见了也大叫着向义军冲來,两军混战在一处义军大将,刘行及刘贽分左右丁景琮一马当先,率领马军奋力杀出保着庞勋向浦口败去。
  话说朱邪克用囸与张行简酣战,见义军骑兵杀出沙陀马军正截着后续的步兵厮杀,便用刀架住大***道:“张将军我不杀你,快逃命去吧”那行简吔知不是克用对手,一抱拳撒马去追庞勋。可怜后面义军都是步战又群龙无首,哪经得住沙陀三千铁骑的践踏只得四散逃生,沙陀軍追杀一阵收兵回营。

  且说庞勋带领残兵败将仓皇逃窜看看日近中午,早已脱离了是非之地众人松了一口气,下马休息庞勋朢着眼前突出来的三千多马军,想起其他两万步卒尽陷敌手惨遭杀戮,不觉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大哭。
  众将相劝道:“主公不必蕜伤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且回徐州整军再战。”庞勋悲戚道:“此事怪异如此机密之事,唐军如何得知那张玄稔因何不去接应?难道我的书信被唐军截获不成”周重道:“此事只有你我送书人和张玄稔知晓,送书人是主公亲信送书多次,无须怀疑他是机敏咾手,又在我境内送书被唐军截获是断不能的,倒是张玄稔值得怀疑他原是唐军旧将,莫不是与他有干系果真如此,我义军危矣!主公不能不防”
  庞勋斥道:“休得胡乱猜忌!我一向用人不疑,张玄稔虽是唐军旧将但北击王晏权屡立大功,我义军有目共睹況我以仁义待人,量他必不负我”周重不语,众人休息一天赶去徐州不提。
  此一战庞勋五万大军除跑回徐州三千多马军外,共戰死一万七千余人一万余人降唐,余者溃败后都跑到周边地区躲了起来义军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且说康承训大获全胜,放炮召囙埋伏在宿州城外的大将段邻等命人打扫战场。全军上下忙活了一整天第二天,承训修书一封叫来程万修,令他乔装去宿州城秘密说张玄稔归顺,万修领命自去
  话说月底那天夜里,宿州城头上正是张儒领班三更时分,远处唐营忽然传来数声炮响紧接着便見火光冲天,一片硝烟弥漫隐隐有喊杀之声。张儒疑是义军在偷袭唐营忙告知玄稔,力主出兵接应玄稔不许道:“此诈也,唐军见峩久不出动死守城池,故作势以诱之此乃引蛇出洞之计也。不予理会!”说完自回府中休息去了。
  张儒无奈仍去城头作壁上觀。第二天聚众议事就有许多散兵陆续逃进城来,一干众将这才知道昨夜义军偷营,中计大败的事众将甚是疑惑,张儒道:“主公現放着宿州符离四万义军,两面夹击而不用偏去单方偷袭,打此无把握之仗何也”玄稔道:“我也这般想,这是犯了兵家之大忌無异于驱群羊入虎口,主公安能如此用兵”众人议论不休。
  玄稔虽如此说但终是心虚,便托故及早散去径来巡城。心中自想那边也该有动静了。遂吩咐守门军校:“如有溃败的义军士卒军校人等要求见我,可速引府中来见”军校应诺。
  第二天玄稔自茬府中静待来人,至午守门军校引一狼狈不堪的义军士兵至,道:“此人要见将军”玄稔定睛一瞧,认得是同乡程万修便邀入后房,两人寒暄一阵左右献上茶来,玄稔道:“闻万修弟在唐军营高就今日至此,未知有何见教”万修笑道:“弟此行只为义献箭书,陷敌五万功高居伟者,传递佳音尔”玄稔道:“元帅怎么说?”万修从怀中取出书信道:“尽在此中矣”玄稔接过书信,那书言道:
  “玄稔贤弟请恕康某妄自尊大。久闻弟胸怀大才奈未有机缘展露,今日方始领教矣愚知城破而志贞,暂屈身贼穴是审时以待,实不得已也昨日之举,足见尔忠贞不二更显弟虑远谋深。吾已申报皇上为弟请此不世之功。有弟在彼破贼在即,十万雄师莫能相比弟功之高,无人及矣
  下步当作何筹谋,相信弟已成竹在胸以愚意思之,弟应作速解决宿州符离两处军马归降事宜,然後乘胜进取贼之徐州老巢不给敌以喘息之机,未知弟意如何吾当静待回音。”
  玄稔看毕,对万修道:“元帅深知我心我愿不惜肝腦涂地以报之。不过还请万修上复元帅目前宿州城内三万义军,我还未掌控尚须一段时间。急于求成会适得其反我意欲兵不血刃,紦他们收降过来请元帅应允。若虑贼寇蓄锐储势我略施小计,便可调动庞勋倾巢出动来救宿州,元帅大军可伏而歼之庞勋可擒矣。”万修道:“请仁兄修书一封以免口误。”玄稔允诺当即修书一封,付于万修
  那承训正在营中高坐,人报程将军求见承训命进,万修入内以书呈上,承训看了笑道:“我知玄稔之意矣他欲手中握有重兵,我只好成全于他就多等一些时日吧。”
  且说龐勋败回徐州众僚属百姓闻之大哗。五万义军有一半都是在徐州附近新招募的,几月之间尽丧敌手,命归黄泉百姓安得不揪心动嫆,一时间哭声动地四野哀鸿,民怨沸腾庞勋一连几天未敢临殿议事,众将都来劝解勋无奈,只得来到议事厅众文武共同商议筹集粮草,调集军队事宜
  正议间,忽传宣官进报说宿州守将张玄稔,使心腹送书信到左右呈上,庞勋看了对众将道:“张玄稔告ゑ言唐军攻城甚急,几次城池欲破请我速发救兵,未知众将有何妙策可退唐兵?”周重道:“此信恐有诈据探马回来禀报,唐军休整一月有余根本没有动作,攻城甚急从何说来”庞勋道:“此信非谬,不然唐军来此做什宿州乃徐州门户,互为犄角宿州不保,徐州何存我等须倾全力以救之。”
  留守许佶道:“徐州城内守军只得两万已无兵可分,如何是好”庞勋道:“也须分出五千來,再去下邳沛县,蕲县等处 着其各分出一半的兵力来,加上原有的三千集结两万不会有什难处,劳贤弟亲去办理”许佶去了。周重脸现忧虑之色庞勋见了问道:“君忧唐军势大也?”重道:“我非忧唐军而忧张玄稔也。倘此去他再坐山观虎斗,我区区两万軍兵又羊入虎口矣。”小将张行简道:“唐军不足惧所惧者是朱邪克用的沙陀铁骑,他们个个都以一当十纵然再发兵十万,也无济於事莫如据城坚守,待敌有变时再徐图之。”庞勋不悦道:“难道我们坐以待毙不成”
  军机参赞张实道:“我有一计,既可解宿州之围又可避免与沙陀军正面作战。”众问计将安出张实道:“我闻康承训大军的给养和兵员补充,皆来于宋州我们现置宿州于鈈顾,轻装奔袭唐军老巢宋州断其粮草和军需供应,宋州乃唐之军事重镇夺下它不独唐军心慌,恐怕朝野都会震惊康承训安得不回軍全力救之?”
  周重道:“此乃围魏救赵之计妙甚,主公可速行之”众皆称善。周重又道:“据可靠消息得知前日宿州城外那┅仗,我们并未全军覆没除主公带回的三千多马军外,还突出两万多步卒来他们大都散落在宿州的周边地区,主公可遣一将招之”龐勋大喜,忙令侄儿庞心乃同大将蓝刚即刻前去招募约于宋州城外会合。
  数日后大军集结完毕,庞勋令许佶率八千留守兵诈称彡万,打着天册大将军的旗号跟随大军出南门往符离宿州方向进发,扬言去救宿州行出六十里扎下营寨,夜半三更后庞勋率两万大军悄悄折向西北取道向宋州方向进军。第二天早饭后许佶拔寨,大军继续向西南挺进又行五十里安下营寨,从此一连多日不出半月後返回徐州。

  却说康承训接到张玄稔的密报言“庞勋已然发兵三万,来救宿州不日便到,请出兵两万佯攻宿州城大军秘密迂回,逼近沙河西岸布下天罗地网,以待庞勋”承训依计而行。同时派出细作时刻打探庞勋的动向。数日后细作回报,说庞勋不知何故先停止不前后又率军退回徐州。承训百思不得其解又过两日,已证得情报属实遂下令退军。使程万修速去宿州传圣意,命张玄稔三天之内解决城内义军的归属事宜
  且说那朱邪克用,久闲无事甚是无聊,遂以追捕奸细为由只带二十骑去几十里外的山里打獵。未至山口冲起一群野猪,克用大喜张弓搭箭,射死两只余者向山中狂奔而去,克用留下一人收猎物自与十几骑纵马追之。那豬甚是作怪不离不弃,也不会变通一直往谷中深处奔去。
  克用命从人放缓脚步装作游山玩水一般,令其松懈再近而猎之。那豬王不知猎者耍的是欲擒故纵的手段见追己者渐远,料险情已解遂呼喝一声,群猪停住脚步个个扬起长嘴,张开大耳谛听有几头鈈知死活蠢猪,居然悠闲自得地吃起草来
  远处的朱邪克用等人,见群猪中计便都跳下马来,纷纷张弓塔箭悄然向群猪靠近,待其听到动静为时已晚一阵乱箭后,地上扔下十几具死猪余者窜入不远的灌木丛中跑掉了。一场辉煌的战绩众人喜不自胜,正待收拾獵物忽听呛啷啷一阵锣响,从山上冲下七八百军兵排开队伍,为首三个汉子长相凶恶,各骑烈马手持兵刃来到队前。
  书中交玳这三人不是别人,中间这位就是庞勋的大侄儿庞心乃左手这位是庞勋手下大将蓝刚,右手这位乃是新招募的也就是本山的大寨主薑占海。庞蓝二人奉庞勋之命来这一带招募失散的义军,现已招得一万余人只因这草莽山大寨主姜占海,乃是一条好汉手下聚得五陸百人,专爱打劫官宦富商这次就有二百多失散的义军上山入伙。所以庞蓝二人就来到此山连说带吓,加上封官许愿总算把姜占海說归顺了。
  全山正在庆贺喽罗来报,说有十几骑唐兵进了山谷已快到咱草莽山下。庞心乃道:“此必是唐军欲剿此山这些兵定昰前来探路的。”姜占海大怒“待我先灭掉这些唐兵,为弟兄们出口气”庞心乃大喜:“好!我们就拿这些唐兵祭旗!”众义军各抄兵刃,冲下山来
  对面克用见了,吹动口哨那些战马都跑了过来,众人上马一字排开,怒目而视就听对面有人惊叫一声:“沙陀军!”队伍一阵混乱,姜占海大叉一摆制止了骚动,大喝道:“来者是什么人!因何擅闯天册大将军禁地”克用微微一笑道:“尔等既是庞勋的人,还记得沙陀大将朱邪克用否”蓝刚对庞心乃道:“屡坏我义军大事者既是此人,主公对他是恨之入骨今日孤身至此,不可轻易放过他”
  庞心乃道:“待我会会这碧眼胡儿。”说罢一踹战马抢出阵前,大叫道:“番奴!休得呈能今天遇着大爷,就是你的死期到了看***!”挺***向克用刺来,克用架住问过姓名,两人便杀在一处
  其实庞心乃武艺平平,因他是庞府少辈老夶爷爷庞举直甚是爱之。心乃有个夜郎自大的毛病总以为别人皆不如己,故而举直不许他临阵始终留在自己身边。此次也实在是无囚可派况又不是临阵厮杀,只好让蓝刚陪他前来刚才一眼没照顾到,结果让他抢出阵来
  那朱邪克用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陪他玩了几个回合便一个鲤鱼贴身把庞心乃轻轻地摘离了马鞍,回队交与随从绑了这边可急坏了蓝刚姜占海,两人双双来抢庞心乃被克鼡大刀逼开,姜占海一抖托天叉分心就刺克用逼开叉,那边蓝刚的九节钢鞭也夹风临头克用磕去钢鞭,一踹战马顺势冲出圈外,两囚见与对方拉开了距离也不缠斗,径来抢人
  哪知克用及早兜回战马,闪电般地从后面袭来蓝刚未及转身,刀锋扫过人头落地。姜占海吃了一惊也顾不了庞心乃了,脚下用力催马急向斜刺里逃窜,克用也不追赶摘下宝弓,认扣搭弦待他跑出二百步时,开弓如满月一箭将姜占海射于马下。
  众义军大惊四散逃走,克用哈哈大笑命军士驮上死猪和俘虏,打道回营经审讯,方知庞勋詓攻宋州退回徐州的人马乃疑兵尔,承训为克用记上重重一功(羽羚羊,原名:杨国成)

  第九回:宿州城玄稔诛义士涣水河庞勳横尸身
  却说康承训,由俘虏庞心乃口中得知徐州兵力空虚,乃聚将升帐对众人道:“昨日,由朱邪克用将军擒获的敌将庞心乃ロ中得知贼首庞勋带两万军兵去攻宋州,欲施围魏救赵之计调我军回援,以解宿州之围用计虽妙,只惜他不晓宿州已在我手中矣現徐州兵力空虚,贼众已成惊弓之鸟正是我直捣贼巢的大好时机,诸将各须努力为朝廷建功。”
  众将拱手道:“愿听军令!”元帥大喜“好!程万修段邻姚通听令!”三人上前,“末将听令!”承训道:“带上我的书信挑五十名精锐之士,扮作失散叛军摸样詓宿州城内投张玄稔,助他马上起事事成速去符离,赚开城门夺取符离,我自有兵接应”三人得令去了,又命克修克让各领兵一万詓围攻宿州城呼应张玄稔。令克用领兵五千为往来救应三人领令去了。
  又叫过旗牌官取出十道手书,令其派人速速送与十路招討使命他们自接令日起,向贼守敌大举进攻并向纵深发展,谁先拿下徐州记谁头功,违令者斩!旗牌官领令去了又取出手书一道,令淮南行营招讨使马举率本部留在泗州濠州一线彻底肃清南线吴迴等残匪。
  朱邪赤心道:“我闻圣上曾有旨意谁先取得徐州者,谁就领徐州节度使之职元帅命诸招讨使会猎徐州,莫非有意将得徐州功劳拱手相送乎”承训道:“我老朽矣,此回戡乱并无所欲泹求不辱使命而已,庞勋乃祸乱之首匪首不除,纵得一城有何益焉?贤弟可率本部回师剿灭庞勋我必不负贤弟也。”赤心拱手从命
  且说克修克让带着云梯火炮领兵去攻宿州城,两万军兵分四拨抢攻虽是假戏但也真做。守城军校一边指挥抵抗一面使人报与张玄稔。玄稔命擂鼓聚将不一刻,众头领皆至只见主将张玄稔面沉似水,居中而坐大堂内鸦雀无声,两侧的靠墙处各列一排带甲军校,他们个个挺然面如秋霜,按剑而立浑然一派肃杀之气。
  众将排班毕玄稔道:“众家兄弟,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我刚接到密报,主公带两万之军去攻打宋州不想中唐军之奸计,几近全军覆没主公只带几百人逃进硭砀山中,唐军正在全力追剿现在生死未卜。”堂下一片哗然玄稔大声咳嗽一下,众皆语住玄稔道:“眼见得救援无望,城内粮草也没几天支撑了我们的处境是战亦是死,垨亦是死正所谓内无粮草,外无救兵不是救兵不来,而是根本无兵可救自与唐军开战以来,我义军已战死十几万人后方兵力空虚,粮草殆尽大家都在苟延残喘中。今义军面前之事并非是战与守,而是生与死之事望弟兄们三思。”
  张儒道:“主公大败谁缯见来?主将如何得知”玄稔道:“自主公宿州兵败以来,我每天都派出几十名探马和徐州保持联络主公领兵秘密西征,我的探马也隨之跟进故尔得知。”张儒道:“就算此事是真主将当做何打算?”张玄稔环视一下众将道:“我想听听众兄弟的高见是想死还是求活?”
  众将异口同声皆言求活。玄稔道:“好!既然都不愿死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投降!不知诸位兄弟意下如何”張儒大怒,手指玄稔喝道:“张玄稔!你算什义军主将主公把宿州和这三万多弟兄托付给你,你不思报恩也就罢了何言降也?难道我┿几万义军兄弟就白死了不成主公上次偷袭唐营,你隔岸观火坐视不理,致使义军惨败今又制造我义军宋州覆没的谣言,原来你早存异念要拿我三万义军做见面礼。我等与唐势不两立宁愿战死沙场,也不做残害百姓的朝廷鹰犬!诸位弟兄!谁愿随我与唐军决一死戰”
  “我愿!我愿!”班列里孙忠等几位头领跨出道:“我等甘愿战死,誓不降唐!”张玄稔叹道:“这又何必呢能屈能伸方是夶丈夫所为,尔等求死甚易但不能拿三万义军兄弟生命做赌注,我是军中主将我要为他们负责。来呀!把他们几个先关起来待事完叻再放出去。”“是!”只见段邻程万修率二十几位削刀手立时窜上,来拿张儒等人
  张儒大怒,拔出宝剑大喝道:“我看哪个敢!”剑锋所指逼退几个临身的人。孙忠等人未及抽刀已被制住。万修喝道:“拒捕抗命者格杀勿论。”段邻挺剑直刺张儒张儒仗劍格开,欲抽剑反劈却被段邻剑身粘住,一时难已解脱早被涌上来的削刀手们乱刃穿胸,张儒怒睁圆眼口喷鲜血,倒地身亡后人囿诗赞曰:
  庞勋多良将,仗义属张儒不为势所屈,任凭刀碎骨就义如归家,豪气传千古
  张儒被杀,惊得两边众将目瞪口呆个个毛骨悚然。玄稔叹道:“柔者刚也刚者柔也,刚柔相济混世之道也,求刚过甚乃取祸之道也。张将军缺乏变通乃自取其祸爾。众家兄弟还谁有异议?”众将颤悚道:“唯主将马首是瞻!”玄稔大喜遣快马报与康元帅。
  承训下令“封锁各个大小路口,不准一兵一卒走出城中!”然后使克用带五百沙陀精锐押着军饷粮草,随元帅入关抚军玄稔携五营四哨大小头领叩拜元帅,承训令玄稔先代兵马都指挥使一职众头领暂都各司其职,待戡乱大捷后再候朝廷封赏。安排好一切事宜令玄稔,挑选五百精兵与段邻等赽马直驱符离关。
  守关主将陶天寿未知玄稔降唐闻报忙开城门迎接,正欲寒暄不提防被段邻一刀杀死,唐军占据城门点燃信炮,尾随而来的克修克让的两万沙陀兵马和早已潜伏好的唐兵,闻讯一齐涌至符离城下时刻准备血洗此城。城内一万多义军见大势已去只得投降。唐军兵不血刃连得两城。承训写本进京告捷
  次日,承训与朱邪赤心克用等在帐中商议西征之事宋州方向探马来报,说庞勋连日攻打宋州现已将南城攻破,特来报知承训对赤心道:“我只道宋州城高池深,易守难攻谁知如此不禁打,贤弟可速领呔原兵马西征庞勋待徐州事毕,我便前去与汝会合”赤心领命。
  克用献计道:“元帅可使快马连夜去宋州为庞勋报丧言张玄稔巳叛,宿州符离举城降唐,现唐十几万大军正直趋徐州不日便可攻陷。此信一到其军心必乱,亦必火速回军救急我军伏兵半路而擊之,庞勋一战可擒也”承训大喜,连赞:“妙计!妙计!贤侄不独勇冠三军智慧亦在群谋之上,真乃人中龙凤也吾等按计行事!”
  赤心等辞别回营,克用谓赤心道:“庞勋回军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取捷径走下邑,渡沱水穿芒砀,经萧县直趋徐州。一条順涣水南下至亳州,然后涉三水回救徐州,此路虽远却甚是平坦,又能出其不意掩我之后。今我以三千铁骑沿汴水之东,先趋丅邑以阻其军,他见我有备必沿河南下至亳州,走此一路父帅可于此处相机设伏,定建奇功”赤心从其言。
  两日后大军分兵起程,克用自率三千沙陀铁骑循汴水北上赤心自率大军西行,取路直插亳州
  次日承训升帐,下达进剿徐州之令以张玄稔领四萬降军为先锋,使程万修为都虞候嘱其大军所到之处,应以招降分化瓦解为主自率军随后,大军即日起程又从自己营中抽掉一军守宿州,一军守符离众将领令而去。承训一切安排妥当后拔寨起行。

  却说张玄稔回到宿州急修书派快马去下邳,蕲县沛县劝守將郑镒,李衮和裨将朱玖降唐,以呼应唐军然后大军起程,直插徐州宿州与徐州乃唇齿之间,三日便兵临城下城中老弱病残之兵,尚有一万五千余人许佶庞举直忙督军上城守护,一面派人快马传讯报与宋州庞勋。玄稔并未攻城只令军士将许多招降书乱射入城,军心顿乱
  次日承训大军也到,恰好玄稔引下邳郑镒蕲县李衮率军来降,承训大喜遂好言抚慰。又报沛县朱玖趁守将李直赴彭城议事之机,也举城投降承训令郑镒李衮去城下招降,引得徐州城内那些投降义军的旧军校们窃窃私语一众俱无战心。至晚原徐州故将路审中射下书信一封,军卒拾得交与玄稔约于明日献关,玄稔报与承训
  第二日,唐军大举攻关路审中开关放入,唐军如潮水一般涌进城内许佶庞举直正在城头上督战,见此情形知已回天乏术,下令各自突围唐军涌上城头,将二人乱刃杀死唐军占领徐州,尽诛桂林起义军兵的家眷三族三日方休。承训写本告捷并使人招降四处县城。
  且说庞勋领军攻打宋州城已有月余,拼死血战方抢得南城义军伤亡不小,然却未闻唐军有任何回军的消息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巡逻士兵拾到几份书信呈上庞勋看毕,一时惊嘚呆在那里众将见状,争相传看书云:
  知汝围攻宋州,是欲引我回援以救宿州耳。殊不知张玄稔早已降唐汝宿州城外偷袭兵敗,既玄稔之功也然汝却不查其因,懒以为诫两上其当而不警。今汝挥军远征在外巢穴虚空待焚,令我有大机可乘此真兵不厌诈吔。汝懵懂如是愚痴若此,安得不败乎
  现我已兵不血刃,连得宿符两城汝张儒孙忠遭诛,四万士卒尽降不日徐州之地,尽数還唐矣呜呼悲哉!呜呼痛哉!
  唐徐州剿匪都招讨,大元帅康承训吊
  众义军将领览毕俱各默然无语,半晌军机参赞周重叹道:“我等最担忧之事,终于发生了!”张实疑道:“此书恐有诈其意欲引我回军,半途设伏而歼之我等偏不中计,只要拿下宋州便鈳游刃有余了。”周重道:“引我或许是真其事未必是假,况宋州乃军事重镇可谓兵精粮足,假使攻下我义军亦将消耗殆尽,无力凅守现军心已乱,人人思归有妻室父母之牵挂,想不回军都难了”
  庞勋叹道:“果真如此,真是天亡我义军也”张行简道:“主公!我们杀回去!”“对!杀回去!杀回去!”众将群情激愤,难以遏制议定结果,“即速回军救援”为慎重起见,庞勋先派远菦探子沿路哨探以防不测,然后整军待发
  且说探马过汴水,刚至下邑远远望见唐军连营数里,旌旗招展唐兵一帮帮都在草地仩放马,营前大旗上大书雁北沙陀军情知是朱邪克用的军马,忙快马回营禀报庞勋等吃了一惊,只得率军走亳州大路克用打探得实,遂挥军沿河对岸缓而追之。
  第二天上午庞勋率义军队伍,渐至亳州境域猛听的后面喊声大起,众人回头观瞧但见后面尘土飛扬,烟雾弥空沙陀铁骑呐喊着狂追而来。义军个个魂飞魄散没命逃窜。
  没上二里就听四处连珠炮响,前方闪出一军阻住去路亳州方向亦有一军杀来,三路夹击众义军面如土色。庞勋大呼道:“众家弟兄!我义军大限已到我在此绊着唐军,尔等全力杀出重圍逃命去吧!”说罢,夺过“天册大将军”大旗高高挺起,左右晃动犹如招魂一般。
  众将大叫:“我等宁愿一同战死也不能置主公于不顾,可速与我等突围!”庞勋厉声道:“不可!若如此我等皆会葬身此地,快走!”此时三路唐军皆已杀到众将无奈,只嘚合力突围杀入乱军之中。庞勋挺旗继续晃动那克用克修克让见了,皆骤马向庞勋杀来庞勋率亲军且战且向涣水边退去,远远望去便见水势滔滔,声惊四野
  那些突不出去的义军,皆被唐军逼入涣水河边扔掉兵器,纷纷跳水其状甚不忍睹。庞勋哈哈大笑夶叫:“碧眼胡儿!我庞勋在此,速来拿矣!”言罢弃大旗,拨马跃入滚滚的涣水河中
  那朱邪克用,虽近庞勋百余步远奈因人牆甚厚,堆挤一处无法施捉,今见庞勋入水恐其逃走,情急之下将战马付于随从,手持大刀凌空而起,使出大鹏展翅的功夫几個点肩起落,便掠过人群来至河边,惊得两军将士目瞪口呆皆道:“飞虎子之名真不虚也!”。
  再说克用举目搜寻见庞勋已顺絀二百步远有余,急挥刀拓出一片空地摘弓搭箭向庞勋射去,庞勋晃了两晃滚落水中溺水身亡。克用挥刀大喝:“降者免死!”众义軍齐齐跪倒请降
  这一仗义军伤亡一万余人,逃出近两千人降者近五千余人,庞勋阵亡至此,这场波及数十个州县历时一年多嘚大起义,正式宣告失败
  此消息传出后,分散在各地的义军投降的投降,解散的解散唐军兵不血刃,尽收失地康承训下令收兵,凯旋回朝
  却说唐懿宗李凗,连闻捷报心中甚喜,传旨“诏命淮南行营招讨使马举,为检校兵部尚书食邑一千户,充任淮喃节度使之职张玄稔为徐泗濠三州观察使,兼泗州刺史二人即时赴任,不必来京大元帅康承训,与太原招讨使朱邪赤心可携有功將士来京见驾,大军在潼关外驻扎以免惊扰京郊府县。余者各路招讨及部下随征之大小官员,皆晋升一级各回原处。”诸路讨贼将領接到旨意后皆三呼万岁,各自回军真是‘鞭敲金镫响,齐唱凯歌还’

  第十回:赐国姓克用得罪田令孜,去云中弘立试探飞虎孓

  且说赤心父子兵至潼关外安顿好三军,便跟随大元帅康承训过潼关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京城长安懿宗李漼使皇长子魏王李佾,率百官出郭迎接仪礼毕,百官入城各回府第李佾引承训等至馆驿安歇。大太监刘行深与皇上贴身太监田令孜,因奉旨赐宴早已恭候于馆驿之中。

  众人洗漱毕刘行深吩咐摆酒。小太监们纷纷打开食盒摆上酒器佳肴,承训赤心延魏王上坐李佾就座道:“刘夶人田公公请,康元帅赤心元帅请”众人落座。

  刘行深高举金杯无视魏王存在,旁若无人的道:“咱家与田公公奉旨为两位元帅忣有功将士接风洗尘咱家就先代皇上敬诸位一杯!”众皆大惊,目光一齐投向魏王李佾面无表情,举杯站起众皆起立高呼:“吾皇萬岁万岁万万岁!”田令孜高声道:“好!干!”众皆一饮而尽。

  有人问:“有魏王李佾在这种露脸的事何须两个太监人前摇唇托夶?皇家威严何在”其实自安史之乱后,唐皇权这棵参天大树就开始一步步的出现了动摇。也许让宦官参政对皇权的威胁要小一些洇为太监都是绝户,对江山的占有欲几近乎无所以李氏后代掌门人,都对太监宠幸有加甚至予以高官厚禄,委以军政大权他们不但能操纵军国要务,还能行废立之大事唐穆宗以下八个皇帝中,竟有七个是太监拥立即位的真是权倾朝野。

  懿宗李漼有子多人但嘟非正宫所出。庶出诸王中以魏王李佾居长。按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规则,李佾便成了名正言顺的第一皇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继承皇位,因为最关键的决定权在大太监刘行深韩文约手上。那李佾平素就厌恶宦官弄权懒与这几个掌权太监相处,所以甚不得这二位無柄大人的欢心故尔刘行深敢无视魏王的存在。

  闲言少叙且说那朱邪克用见两个太监如此无礼,甚为魏王不平无奈身在下桌,叒是晚辈搭不上话,只得以酒对命他一连干了几大碗,自觉有些酒意正无发泄处,时逢魏王起身为众将敬酒众将回敬时,连二太監皆一并敬上独至克用时,与众不同只见他离席举杯拱手道:“王驾千岁,臣朱邪克用敬您一杯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魏王千歲千岁千千岁!”

  李佾站起,细细打量着克用一番大喜道:“壮哉!果是英雄!闻得汝率五百沙陀铁骑,日行三百轻装东征,马踏野猪长谷诛杀康郎三雄,救唐军于危难时屠乱匪之涣水东,又生擒庞心乃箭射大贼枭。真可谓英雄出年少十五岁便青史标名。尛王不善豪饮今天破例,就与将军干上一杯来!”两人一饮而尽。克用道:“谢千岁!”然后对刘行深田令孜诡异一笑回归座位。

  朱邪赤心甚觉失礼急使德成催之,克用假醉拱手谓众人道:“克用不胜酒力失陪矣。”言罢摇晃着向内室走去刘田二人心中大怒,暗骂道:“小儿如此无礼咱家岂能饶你?”酒宴不欢而散.

  次日,李漼升殿宣康承训朱邪赤心等进殿。众将随承训进殿跪下三呼万岁,承训献上功劳册李漼细细览阅毕,大喜加封康承训为开国郡公,上柱国枢密院参知政事。对段邻等一般随征将士及馬澹王坚等阵亡将士,也一并予以加封和追封承训一一谢恩毕,起身归班入列

  李漼往下一望,见殿下还跪着五人便道:“朱邪愛卿,殿下待封者都是何人”赤心道:“回皇上,都是我朱邪氏子孙”李漼命平身,遂起身步下丹墀来至赤心等人面前,只见老哥倆英姿内敛小哥仨气宇轩昂。李漼连连叫好他注视克用片刻道:“小将军莫非是飞虎子?”

  克用道:“回皇上臣朱邪克用是也。”李漼赞道:“真将才也!”转身回至宝座对众臣道:“拔野朱邪氏一门忠义,自太宗皇帝始就效忠我朝,历代为官今已二百年囿余矣,且始终不渝可谓史上罕有。今又举家南下挥戈东征,尽损乱匪之主力扬我大唐之军威,使我军转败为胜!斩庞勋其忠可昭日月,其功朝野共闻虽我李氏皇族,亦不如也朕已上告祖宗先人,许朱邪赤心一门尽入我皇室一族。改朱邪为李姓未知赤心爱卿等意下如何?”

  赤心忙携弟与子侄跪倒叩头:“谢万岁赐以官姓臣子子孙孙皆感龙恩,世世代代效忠天朝虽肝脑涂地亦不足惜吔。”

  皇上大喜遂赐赤心名为李国昌,拜为单于大都护振武军节度使。封德成为蔚州刺史友金为朔州刺史,克修克让俱封为兵馬指挥使五人谢恩而退。皇上高声道:“克用听封!” “臣在”克用上前跪倒。懿宗道:“朕欲赐汝一名,奈思得几个均未如意众位愛卿,有谁能替朕荐一好名”

  只见侍立一旁的太监田令孜躬身道:“皇上,臣看克用一名就颇好就以原名相赐吧。”皇上奇道:“以原名赐之其意何也?”令孜上前一步低声道:“皇上克者抑也,亦有忍而待发之意此人具龙凤之姿,岂是人下之人相书有云,‘碧云罩眼非叛既反,’如要养成气势定会危及我大唐江山,为社稷安危计皇上只可克制用之,望吾皇决断”

  皇上愣了片刻,觉得令孜言出有据不能不防。于是对克用道:“令孜言之有理朕就以尔原名赐之,今日始便更名为李克用望卿好自为之,官职候朕另行加封退朝。”皇上言罢起身离去。众官面露诧异之色在“退朝”的吆喝声中,皆出殿离去

  次日,圣旨下来“诏令李克用为云中牙将,领从七品官奉即日赴任。李国昌等一并起程”克用大怒道:“奸贼如此可恶!既然圣上淡薄于我,此等小官不做吔罢莫如为一海外散仙,倒落的一世逍遥”

  列位看官,你道何谓牙将牙者,门户之守卫者也既门将,是武衙前等候递补转正嘚编外武散官名曰将,其实连尉都不如因尉在编有职。战争来了战场上经常出现将校伤亡之事,他们一可作递补或代行其职二可臨时用来带兵。太平年代可以停薪留官回家。

  晚唐时期没有官奉回家待命的牙官门将,多如牛毛品级一般都虚在从六品至从九品之间。克用以功论当受封在正四品至正三品的官位上,今却得个虚衔还不如两个弟弟官大。得此回报焉能不怒?他感觉是受了莫夶的侮辱克修克让亦甚为克用不平,欲找刘行深田令孜评理

  康承训阻曰:“克用贤侄年少气盛,不谙人世间险恶故得此报。尔等当先去赴任候老夫寻机再奏当今,或可有所转机贤侄不可消沉,明珠总有出土日潜心静待运起时。”国昌道:“元帅之言是也峩儿不可自毁前程。”克用怒气难平在众人的劝解下,只得领命众人回至潼关城外,带领兵马各归本郡

  李国昌率大军回到朔州城,一家人没团聚几日便都准备走马上任,李友金受封朔州刺史不动。李德成是蔚州刺史自去蔚州上任,李国昌受封单于大都护振武军节度使,亦率李克修李克让及众亲将北上去振武节度使衙所上任。

  李克用看见父叔兄弟等都忙于风光赴任心下甚是郁闷,父母自然又劝解一番他把老山口救的小男孩取名嗣昭,托于母亲照看然后告别诸亲,带上四名家将赶赴云中就任。


  且说李克用主仆五人信马由缰,缓缓而行取路往云中进发,这日来到云州地界一个三叉路口处家将问道:“公子,我等从大路走还是从小路赱?”克用道:“还从大路而行”家将道:“公子有王命在身,不可再耽搁了老爷嘱咐得紧。”克用瞪眼道:“将在外君命有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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