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勇者冒险攻略的你在一个洞穴里迷路,唯一能走出去的四个洞

  • 在澳大利亚有一个鱼竿和鱼篓嘚故事广为人知。

    两个年轻人外出旅行因为迷路而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绝望之时他们遇到了一个钓鱼的老人。老人手里拿着一個钓鱼竿和一个装有鱼的鱼篓他们立即向老人求救。老人说从这里走出去至少有七天的路程,我手里的两样东西分别送给你们,请伱们自己渡过难关

    年龄大些的要了(    ),他说我没有力气去钩鱼了,我吃着这些鱼回去吧.他想有鱼果腹,还愁饿肚年轻一些嘚拿了(   )想,鱼竿在手何患无鱼?他们高兴的告别老人几天过去了,拿了鱼的那个人把鱼吃光了但是也仅仅走了一半的路程,茬他要开始下一半路程的时候他饿死在了路上.  而拿了钩鱼竿的人呢?他拿了钩鱼竿以后就寻找能够钩鱼的地方当他距离有鱼的地方还有十几公里的时候,他再也走不动了也饿死在了路上.

    多年后,又有两个年轻人同样因为迷路而到了此地同样在他们山穷水尽的時候,遇到了一个老人老人手里有两样东西,一是钓鱼竿一是有一些鱼的鱼篓。老人依然是分头送给他们每人一样东西    他们商量,两个人的力量和智慧肯定比一个人大我们共同吃着这些鱼去寻找钓鱼的地方,边钓鱼边向有人烟的地方靠近就有救了    果然,茬鱼篓里的鱼将要吃尽的时候他们找到了钓鱼的地方,尔后他们把钓来的鱼晒成鱼干。十几天后两人成功地从死亡之地突围。    澳大利亚人把这个故事作为他们民族的座右铭告诉自己的子孙:合作可以把成功无限地放大,自私狭隘只会毁掉前程

    1、根据短文内容,先把两个空填上(2分)

    2、写出词语的近义词:(1分)

    依然——(   )  

    3、结合短文内容理解词语的意思。(2分)

    人迹罕至:                          

    4、具有相同遭遇的两组年轻人当他们遇到相同的鱼竿和鱼篓时,在做法上有

    什么不同结果如何?(4分)

    5、通过这故事你明白了什么道理(2分)

    6、本文在写法上有什么特点?请写出一种(2分)

    7、请结合文章内容提一个你不理解的问题。(2分)                                      

    得分     三、习作:(30分)

    同学们在学校里,在上学嘚路上在市场、商店或公园里,经常可以看到一些有意义或有意思的场景比如,班级联欢会学校的一次活动,或者是电视里看到的運动会开幕式等请你从中选择一个你印象最深的场面,写下来

    2、按时间顺序写下来。要把场景写具体如:人物衣着、神态、动作、語言;观众的表现;“我”的心情。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和想到具体地写下来

    3、注意不要写错别字,字数400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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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是意念本身就象电池一样有能量。它对一个人既可以象阳光┅样有利也可以象毒药一样有害。如果让一个悲哀或恶毒的念头进入你的心田就如同让猩红热的病毒侵入你的身体一样危险。”       “任何一个人只要每当心中有了苦闷失意的念头时,就及时地意识到并把它们驱逐出去重新放进一些愉快坚定的心信念,那么渏迹就会发生在这个人身上”                      这些话出自美国女作家伯内特(Frances Hodgson Burnett)的《秘密花园》(The Secret Garden)。      《秘密花园》是一百年来畅销不衰的经典儿童小说它被一代代孩子们不断重复阅读,是很多人童年时代记忆最深刻的书      故事讲一个叫玛丽安的小女孩,她病黄体瘦脾气恶劣,刚从印度来画眉庄园时大家都说,“再没见过比她更难看的孩子了!”但昰米索荒原有着神奇的力量。古老的庄园里也埋藏着无数的秘密这里有上百个关闭的房间,神秘的夜半哭声会带路的知更鸟,乖戾的咾园丁可以与动物们交流的荒原男孩,还有一座被封闭的秘密花园伴随着玛丽安心灵的复苏和成长,她也探索出了一个最大的秘密       《秘密花园》是关于友谊、决心和毅力的一本好书,是伯内特的代表作充满了对生命的热爱和激情,对心灵和成长的探索达箌了一个很深的地步它展示的是人的态度如何决定人的生活,它可以无比美好也可以非常悲惨,完全取决于你对它的态度《秘密花園》充满了生命力,阅读的过程就象在呼吸氧气      伯内特是最好的儿童文学家,在一百年之后的今天依然如此      没有人潒她那样了解孩子的世界,没有人具备她那样丰富的想象力没有人讲起故事来比她更引入入胜。最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和孩子的是相通嘚;她的笔就象一根魔棒,能把现实变成童话引导孩子们进入一个神奇的世界,进入一座心灵的花园在不知不觉中得到精神的愉悦和惢灵的升华。许多小读者都热爱伯内特的书因为她的书中充满了活力和希望。      伯内特从小就是个富于幻想的人这让她始终能與儿童世界沟通。她能把生活幻化成美丽莫测的童话而又不失去自然的真实,极大地满足了孩子们好奇和求知的天性在她的书中,人粅都是活生生地来自现实世界带着各种各样的性格和习气。但是作者有一个总的信念:心灵的力量可以提升人的灵魂,改变人的形像并最终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美好的心灵健美的体貌,和快乐幸福的生活是我们大家都喜欢并想拥有的。伯内特在这本书中讲述的僦是如何通过内心的力量,通过决心、毅力和美好的愿望去达到这个目的。这样的生活态度也贯穿了作者的一生      上百年来这夲书都畅销不衰,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它们对孩子心灵的滋养。      这本书孩子和***都能欣赏都能在阅读中得到愉悦和启迪。它是关于如何寻找幸福和快乐的书      成长,也许就是这样一个寻找的过程有些人一生都没找到,一生都被心灵的黑暗重重包围过着与幸福和快乐无缘的生活。如果这个人在童年时代就读过《秘密花园》也许他的生活就是另一番样子,会变得明朗起来因為每个人的心灵都是一座秘密花园,你可以让它开满鲜花也可以让它荒芜封闭,完全取决于个人的意念      这座心灵的花园,也昰一个魔镜折射着每个人的命运。找到那把埋藏的钥匙开启这座封闭的花园,让它复苏让它生长,让它开满鲜花让它生机盎然。這是每一个生命的渴望也是成长的过程。      成长就是这样一个寻找快乐和幸福的过程。   

……在那堵墙作废的前一年在到處都非常高兴之前,在人们彼此感到陌生之前我就开始画这些很容易就能看见的东西:断裂的松树,连根拨起的山毛榉朽木。

             秘密花园
              作者:芙朗西斯·伯内特(美)
              译者:心荇
  当玛丽安·列侬被送到她姑父家的画眉庄园时,大家都说,再没见过比她更难看的孩子了。的确如此。她长着一张瘦瘦的小脸身材叒瘦又小,头发稀拉拉的还带着一副很不高兴的面容。她不但头发黄脸色也是病黄黄的,这是因为她出生在印度而且从一生下来就茬生病,生各种各样的病她父亲在英国驻印度的殖民政府里任职,工作特别忙也是老生病。她母亲是个大美人儿整天想的就是去参加各种舞会和派对,和那些追欢逐乐的人们一起消遣对其它的事情都概不关心。她原本没打算要孩子所以玛丽安一出世,她就把她交給了印度保姆阿雅照管阿雅渐渐才明白,要想让女主人高兴就得把孩子放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离她越远越好所以当玛丽安是个病歪歪哭闹不休的丑娃娃时,她被人远远地放在一边;当她蹒跚学步时她依然是个病闹不堪的丑小孩,也依然被远远地搁在一边在她童年嘚记忆中,除了阿雅和其他印度仆人们黧黑的面孔她不记得还看见过什么熟悉的东西。因为女主人听见玛丽安哭闹就会发脾气所以仆囚们都绝对服从她,她想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只要不闹就好。就这样等她长到六岁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世界上最暴虐最自私一个小動物了家里请了一位年轻的英国女教师来教她读书写字,可是老师特别讨厌她不到三个月就辞职不干了。后来又请了几个家庭教师烸一位都比第一位待的时间更短。要不是玛丽安自己真想念书她恐怕到现在连字母也学不全。
  那是一个极其闷热的早晨她差不多昰九岁的时候,一早醒来她就觉得很不高兴当她看见床边站着的仆人不是阿雅时,她就更不高兴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对那個陌生女人没好气地说“你滚开。把阿雅给我叫来”
  那个女仆很害怕,结结巴巴地说阿雅不能来了玛丽安大发脾气,对她又踢叒打她吓得要命,却只是一再地重复说阿雅不可能再来侍候***了。
  那天早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神秘不祥的气氛。一切都不对勁有几个仆人好像失踪了,剩下的那些人有的蹑手蹑脚有的慌慌张张,个个都面如死灰地跑来跑去好像大祸临头的样子。但是没有囚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告诉她阿雅为什么不能来。上午的时间一点点过去仆人们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最后只剩下了她一个囚她四处游逛,最后来到花园里在前廊边的一棵树底下独自玩耍。她假装自己在建一个花坛把大朵的红芙蓉插在一个个的小土堆上。她越来越生气一个人喃喃自语地用印度语骂着,准备等阿雅回来的时候好痛骂她一顿
  “猪!猪!小母猪!”她骂道。因为她知噵管本地人叫猪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她正咬牙切齿地一遍又一遍地骂着忽然听见她母亲和什么人一起来到了走廊上。那是个非瑺白晰的年轻人和她母亲站在那里,两个人正用奇怪的声音低声交谈着玛丽安认得这个年轻人,他看起来还象个男孩她听说他是个非常年
  轻的军官,刚从英国过来玛丽安从远处打量着那个年轻人,但她看得最多的还是她母亲她只要有机会就总是这样看她,因為太太──她习惯叫自己的母亲“太太”──是个高挑纤细的美人而且总是穿着非常美丽的衣服。她的头发象丝一样光亮而卷曲鼻子長得小巧精致,似乎对什么都不屑一顾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她所有的衣服都很轻盈玛丽安说它们“满是花边”。她今天上午穿嘚这件更是缀满了花边但是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它们看起来很大很惊恐正恳求地仰望着那个小军官的脸。
  “真有这么糟糕吗啊,是真的吗”玛丽安听见她这样问道。
  “糟透了”那个年轻人用颤抖的声音回答说,“糟透了列侬太太。你应该两星期前就上山去”
  列侬太太不安地绞着她的两只手。
  “唉我知道我早就应该走!”她后悔地叫道,“我留下来只是为了参加那個该死的晚宴我真是个大傻瓜!”
  正在这时,忽然从仆人房里爆发出一阵尖利的哭嚎声吓得她一把抓住了年轻人的胳膊。玛丽安站在那里也禁不住从头到脚打了一个冷颤。那哭嚎声变得越来越尖利越来越撕心裂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列侬太太喘息著问道
  “有人死了,”那个小军官回答说“你没提你的仆人们也感染了。”
  “我不知道!”列侬太太叫道“跟我来!快跟峩来!”她说着转身跑回了房子里。
  从那之后可怕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了,玛丽安也解开了早晨的谜团致命的霍乱病在当地爆發了,人们象苍蝇样地一个个死去阿雅在前一天夜里病倒了,刚刚咽气草屋那边传来的就是仆人们哭她的声音。第二天天亮之前家裏又死了三个仆人,剩下的全都吓跑了整个地方上都充满了恐怖的气氛,每一座房子里都在死人
  第二天,惶恐不安的玛丽安躲在兒童室里没有出去结果人们就把她给忘了。没有人想起她也没有人需要她,外边发生的事情她一点也不知道在这一段时间里,玛丽咹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再哭。她只知道很多人病了也听见了一些神秘可怕的声音。有一次她悄悄地走到饭厅里发现里面空空的一个人吔没有。吃了一半的饭菜在桌上放着好像是因为什么原因,正吃着饭的人们猛地站起来推开椅子和杯盘就走了这孩子吃了一点水果和餅乾,因为渴了又把桌上几乎还是满着的一杯葡萄酒给喝了。那饮料喝起来甜甜的她不知道它酒劲很大,不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從草屋那边传来的哭叫声和急促的脚步声让她感到害怕,于是又回到了儿
  童室重新把自己关在里面。葡萄酒让她困得睁不开眼她躺在床沉沉地睡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
  在她酣睡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哭叫声和进进出出抬东西的声音接连不断但她却丝毫没有被打扰。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瞪着墙壁发呆。整个房子里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她不记得什么时候这么安静过。她既聽不见人说话的声音也听不见脚步声,她不知道人们是不是已经从霍乱中康复过来灾难是不是已经过去了。她想阿雅已经死了,那麼谁会来照顾她呢人们肯定会给她找一个新的保姆,也许她还能听到一些新鲜故事她早已厌倦了阿雅的那些老故事。她没有因为保姆嘚死而伤心哭泣她不是个有感情的孩子,而且也从来不关心别人霍乱引起的嚎哭声、匆忙的脚步声和各种噪音把她吓坏了,让她特别苼气的是似乎没有人记得她还活着。每个人都太惶恐了以至于把这个没人疼爱的小女孩给忘记了。当霍乱发生的时候人们除了自己姒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但是如果大家都康复过来肯定会有人想起她,肯定会到这里来找她
  可是一直都没有人来。她躺在床上等着感觉这座房子变得越来越沉寂。她听见有东西在席子上沙沙地划过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条小蛇正从上面爬过去一边用宝石样的眼睛看着她。她没有害怕知道这是一条无毒的小蛇,不会伤害她它也似乎很着急,想从这个房间里爬出去最后,她看着它从门缝底下爬絀去了
  “好奇怪好安静啊,”她说“除了我和这条小蛇,好像房子里一个活物都没有了”
  她刚说完,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腳步声接着声音又来到了走廊上。那是男人们的脚步声他们走进了房子里,低声地交谈着没有人出来迎接他们,也没有人和他们说話他们似乎是在打开一扇扇门,查看每一个房间
  “真荒凉啊!”她听见有个声音说,“多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啊!我猜那孩子也没能幸免我听说有个孩子,可是谁也没有见过”
  几分钟后,他们打开了儿童室的门看见玛丽安正站在房间当中。她看起来象个丑陋而恼怒的小东西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不高兴是因为肚子饿了,却没有人来照顾她第一个进来的是个高大的军官,看上詓很疲惫很忧虑她曾经见他和她父亲说过话。当他打开门看见玛丽安时惊讶得差点儿跳回去。
  “巴尼!”他大声叫道“这里有個孩子!这孩子是独自一人!居然待在这种鬼地方!上帝可怜我们吧,这孩子到底是谁”
  “我是玛丽安·列侬,”小女孩说,并挺了挺身板。她觉得这个男人很没礼貌,居然管她父亲的花园别墅叫“这种鬼地方”。“大家得霍乱的时候我睡着了,刚刚醒来为什么没有囚来?”
  “这就是那个谁也没见过的孩子!”那男人转身对他的同伴感叹说“她是被人遗忘了!”
  那个叫巴尼的年轻人非常忧傷地看着她。玛丽安看见他眨了眨眼睛好像是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可怜的孩子!”他说“因为一个人也没剩下,所以没有人来”
  就是在这种奇怪而突然的情形下,玛丽安知道了她的父母一个也没活下来他们都死了,在夜里被抬了出去唯一活着的几个本哋仆人也都仓惶逃走了,甚至没有一个人想起她这位大***来这就是为什么这里特别安静的原因。这座别墅里除了她和那条爬走的小蛇真的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在那堵墙作废的前一年在到处都非常高兴之前,在人们彼此感到陌生之前我就开始画这些很容易就能看见的东西:断裂的松树,连根拨起的山毛榉朽木。

  二 娇***玛丽安别别扭扭真难缠
  玛丽安以前喜欢从远处观看母亲,觉嘚她非常漂亮但是她对自己的母亲了解很少,根本不能指望她会爱她或者在她死后想念她。作为一个特别自私的孩子玛丽安把所有嘚心思都花在了自己身上,所以她实际上一点也不想念死去的母亲如果她当时年龄再大些,也许会为自己的孤苦伶仃而焦虑可是她年齡太小了,而且又总是被人照顾着她便以为永远都会这样。她只想知道新保姆是不是脾气很好对她会不会有礼貌,是不是象阿雅和那些本地仆人们一样对她唯唯诺诺,让她为所欲为
  她知道她不会永远待在英国牧师的家里,人们只是把她暂时寄养在这里她也根夲不想待下去。英国牧师家很穷有五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孩子,他们个个都破衣烂衫的还经常吵架,互相抢玩具玛丽安讨厌他们家不整洁的房间,和他们几个相处得很不愉快她待了一两天之后,就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她玩了第二天他们还给她起了个绰号,让她非常恼吙
  这个绰号是贝索先想出来的。贝索是个小男孩长着两只鼓鼓的蓝眼睛和一只朝天鼻子,玛丽安最讨厌他了她当时正在树下自巳一个人玩耍,就象霍乱爆发的那天一样假装在建一个花园。她堆了几个小土堆又在花园里铺了几条小路。贝索走过来站在她旁边看着。不一会儿他也感兴趣了就突然给她提起建议来。
  “你为什么不在这里放一小堆石块当假山”他说。“就放在这中间”他說着探身过去,靠在她旁边指了指那个位置
  “滚开!”玛丽安叫道。“我不跟男孩玩滚开!”
  贝索显得很愤怒,不过他马上僦开始嘲笑起她来他也经常嘲笑他的姐妹们。他开始围着玛丽安跳来跳去地做鬼脸一边笑一边唱:
    “娇***玛丽安,别别扭扭真难缠
    大树底下建花园。
    花园建得怎么样
    左边小贝壳,右边银铃铛
    金盏花儿一行行。”
  怹不停地唱啊唱啊别的孩子也听见了,大家都笑起来玛丽安越恼火,他们就越唱“娇***玛丽安别别扭扭真难缠”。从那之后一矗到她离开牧师家为止,他们都叫她“娇***玛丽安别别扭扭真难缠”,当着她的面叫背地里也这样叫。
  “他们要把你送回老家詓了”贝索对她说,“这个周末你就要走人啦我们真高兴啊。”
  “我也特高兴”玛丽安针锋相对地说,“老家在哪儿”
  “你连老家都不知道!”七岁的贝索轻蔑地说。“当然是英国了我奶奶就住在那里,去年我姐姐麦宝被送过去了你不是去你奶奶家。伱既没有奶奶也没有姥姥你要去的是你姑父家,他的名字叫阿契德·凯文。”
  “我根本不知道他”玛丽安冲口说。
  “我知道伱不知道”贝索回答说,“你什么也不懂女孩子都这样。我听见爸爸妈妈在谈论他说他住在英国一个很大很气派很荒凉的老房子里,跟什么人也不来往他特别古怪,不让别人接近别人也都躲着他。他是个驼背长得特别吓人。”
  “我不信”玛丽安说。她背轉身去用手指头堵住了耳朵眼儿,再也不想听了
  但是过后她一直在想这件事。当天晚上克里福太太告诉她说,她过两天就要坐船去英国了去找她的姑父阿契德·凯文先生,他住在画眉庄园里。玛丽安无动于衷地听着,坐在那里象个石头一样克里福先生和太太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才好。他们想对她好一些可是她根本不领情。克里福太太吻她的时候她故意把脸扭了过去;克里福先生拍她肩膀的時候,她也把身子挺得僵僵的
  “这孩子长得太不漂亮了。”克里福太太过后同情地说“她妈妈是个那么漂亮的美人,言谈举止都非常迷人可是玛丽安却处处别扭,我没见过比她更不招人喜欢的孩子难怪孩子们都叫她“娇***玛丽安,别别扭扭真难缠”虽然知噵是他们调皮,可是你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说得有道理”
  “如果她妈妈经常去儿童室看她,玛丽安也许能从妈妈美丽的脸蛋和文雅的舉止上学到些好东西让人悲哀的是,这个可怜的美人已经死了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她有个孩子。”
  “我相信她都很少看她一眼”克里福太太叹了口气说,“保姆阿雅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会想起这个小东西了。真不敢想象仆人们全都跑光了,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座荒凉的别墅里马古上校说,当他推门看见她站在房间里时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玛丽安坐船去英国在海上航行了很久。有位军官太太送孩子回英国的寄宿学校读书顺便在船上照顾她。这位太太一门心思都在自己的小孩身上到了伦敦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紦玛丽安交给了阿契德·凯文先生派来的人。来接玛丽安的是画眉庄园的女管家,名叫麦罗太太。她是个胖大健壮的女人,两颊特别红润,一双黑眼睛看人很锐利她穿了一身特别紫的衣裙,黑丝绸的外套上镶着漆黑的边儿头上一顶黑色的细棉布软帽,上面插着紫天鹅绒做嘚假花随着她头部的动作不停地颤动着。玛丽安一点也不喜欢她不过因为她从来也没喜欢过谁,所以这也不足为奇另外,麦罗太太顯然也不在乎她
  “老天爷啊!她是个多么难看的小东西啊!”她说。“我们听说她母亲是个大美人儿看来她没有遗传给她多少,伱说是不是啊夫人?”
  “也许她长大了会变得好看些”军官太太好心地说。“如果她的脸色不是这么发黄如果她的表情能愉快┅些……她的容貌还是很不错的。女大十八变嘛”
  “她得变很多才成,”麦罗太太回答说“让我说,画眉庄园可不是什么适合孩孓成长的地方!”
  这时候她们正待在一家私人旅馆的房间里两位太太在说话,玛丽安远远地站在窗前正望着外面经过的车辆和行囚发呆。她们以为玛丽安没有听实际上她一字不落地全听进去了,她开始对这位姑父和她要去的地方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心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长得什么样什么是驼背?她从来没见过一个驼背也许印度没有驼背吧。
  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在别人家里又没有阿雅在身边,她开始感到了孤独也开始想一些以前没想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了。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好像从来都不属于什么人,即使在她父母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可是别的孩子都属于他们的父亲和母亲,只有她好像谁的孩子也不是她曾经有仆人,有食物和衣服但是却没有人真正关心过她。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她不招人喜欢的缘故当然了,那时候她还不知
  道自己让人讨厌她常常觉得别人討厌,哪里知道真正让人讨厌的是她自己
  她认为麦罗太太是她见过的最讨厌的人,长着一个那么粗俗的红脸蛋还戴着一顶那么恶俗的小帽子。第二天她们出发去雅可什玛丽安一路昂着头穿过火车站台向车厢走去,尽量和麦罗太太保持距离因为她不想让人以为她昰属于麦罗太太的。一想到人们会以为她是麦罗太太的女儿她就感到非常生气。
  但是麦罗太太丝毫没有被玛丽安和她的这些想法所咑扰她是那种“对年轻人的胡闹不屑一顾”的女人。至少如果有人问她,她会这么回答她姐姐的女儿刚好要结婚,她根本不想在这個接骨眼儿上来伦敦可是她在画眉庄园里有个很舒服的女管家位置,报酬又特别优厚她想保住这个职位的唯一途径,就是听从主人阿契德·凯文先生的吩咐,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她甚至都没敢问任何问题。
  “列侬上尉和他妻子在霍乱流行中死了”凯文先生冷静洏简短地说。“列侬上尉是我妻子的哥哥我现在成了他女儿的监护人。这孩子正在被人送回英国你必须亲自去一趟伦敦,把她接到这兒来”
  于是她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小箱子,踏上了这次的旅程
  玛丽安坐在火车车厢的一个角落里,看上去相貌平淡神情恼怒。她既没有书可读也没有东西可看,她只是僵僵地坐着把两只戴黑手套的小手叠放在膝盖上。她身上的黑衣服使她的脸色看起来更黄叻头上是一顶戴孝的黑皱纱小帽,稀拉拉的头发从帽子底下披散下来
  “我一辈子也没见过比她更讨债相的孩子了。”麦罗太太想(“讨债”是雅可什地区的方言,意思是被惯得脾气很坏)她也没见过一个小孩这样一动不动坐着,什么也不干她看了一会儿就厌煩了,便开始和玛丽安聊起天来声音又脆又硬。
  “看来我得给你说说你要去的这个地方”她说。“你听说过你姑父吗”
  “沒有,”玛丽安说
  “从来没听你爸爸妈妈说起过他吗?”
  “没有”玛丽安皱着眉头说。她皱眉头是因为想起爸爸妈妈从来沒跟她说过任何事。当然他们也没教过她任何东西
  “哼,”麦罗太太自言自语地说她盯着玛丽安那张古怪而冷淡的小脸,一时间鈈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起来。
  “我想最好还是告诉你一些事情──让你有个思想准备你要去的是个很古怪的地方。”
  玛丽安一句话也不说她的无动于衷让麦罗太太有些发窘。麦罗太太停下来喘了口气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不但是这个哋方本身很宏伟很阴森而且主人凯文先生的行为方式很古怪──那也够阴森的。这座房子有六百年的历史建在荒原的边上,里面有差鈈多上百个房间但是大部份的房间都常年锁着。房子里有很多画还有很多漂亮的古董家具,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房子周围是个大园林,有几个花园和很多树有些树的树枝都拖到地上了。”她停下来又喘了一口气“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她说很突兀地结束了她的介绍。
  玛丽安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聆听了这地方听起来和印度很不同,而且她喜欢任何新奇古怪的东西但是她却不打算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这就是她不喜兴不招人爱的地方她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
  “哎”麦罗太太说,“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不知道,”她回答说“我对这地方一无所知。”
  她的话让麦罗太太短促地笑了一声
  “哎呀!”麦罗太太说,“你嫃象个老太太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吗?”
  “都一样”玛丽安说,“不管我在乎不在乎”
  “你这话说得太对了,”麦罗太太說“确实没什么用。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你放在画眉庄园除非是因为这样最省事儿。他肯定不会为你操心的他从来没为任何人操过心。”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事。
  “他长了一个驼背”她说,“这让他变得很不正常他是个乖戾的姩轻人,他的钱和大房子都没给他带来任何好处直到他结婚之后才有了改变。”
  玛丽安虽然想表现得不感兴趣可是她的眼睛还是鈈自觉地转了过去。她没想到驼背也会结婚有点感到吃惊。麦罗太太本来就是个爱说话的女人看见玛丽安感兴趣,她就说得更起劲了不管怎样,这也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办法
  “她是个温柔甜蜜的美人,他为了她可以走遍世界去找一片她想要的草叶。没有人想到她会嫁给他但是她却这样做了,人们都说她是为了钱才和他结婚的实际上她不是为了钱──她真的不是。”麦罗太太确定无疑地说“当她死的时候──”
  玛丽安本能地跳了一下。
  “啊!她真地死了!”她不由得惊叫起来她想起来读过的一个法国童话,讲的僦是一个可怜驼背和一个美丽公主的故事这使她忽然对阿契德·凯文先生产生了同情。
  “是的,她死了”麦罗太太回答说,“这讓他变得比以前更古怪了他大部份时间都出门在外,偶尔待在画眉庄园里时他也把自己关在西面的房间里,除了彼特谁也不见彼特昰个老佣人,从他小时候就开始侍候他所以最了解他的习惯。”
  这听起来真象书里的故事却没让玛丽安感到愉悦。一个有着上百個房间的老房子差不多每间都关得严严的,还上了锁──房子坐落在荒原的边上──什么是荒原──听起来真凄凉一个驼背男人把自巳关了起来!玛丽安望着窗外,紧紧地抿着嘴唇这时候外边很自然地下起雨来,灰白的雨柱斜打在车窗上顺着玻璃象小溪样流下来。洳果驼背漂亮的妻子还活着她也许像她母亲一样,会制造一些欢乐的气
  氛或者象母亲那样穿着“满是花边”的长裙,进进出出地詓参加各种派对但是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你别指望见他十有八九你见不着他,”麦罗太太说“你也别指望那里会有谁和你聊忝儿。你得学会自己玩学会照顾自己。他们会告诉你哪些房间你可以进去,哪些房间你根本不能靠近外边有很多园子。但是当你在房子里的时候你不能乱逛,也不能乱管闲事这是凯文先生绝对不允许的。”
  “我才不会管闲事呢”小玛丽安气急败坏地说。就潒她刚才突然对阿契德·凯文先生产生了同情一样,她现在又突然不同情他了,她觉得他很讨厌,所有发生在他身上的不幸都是活该。
  她把脸转向流着雨水的车窗玻璃望着外边灰白色的暴雨发呆,那雨好像永远也不会停的样子她定定地看了很久很久,那一片灰白色茬她眼前越来越浓最后她终于睡着了。

……在那堵墙作废的前一年在到处都非常高兴之前,在人们彼此感到陌生之前我就开始画这些很容易就能看见的东西:断裂的松树,连根拨起的山毛榉朽木。

  她睡了很长时间等她醒来的时候,麦罗太太已经从沿途的站台仩买了一篮午餐她们两个人吃了一些鸡肉、冷牛肉、面包和黄油,又喝了些热茶大雨倾盆而下,比任何时候下得都大车站上每个人嘟穿着防水雨衣,湿漉漉地反着光列车员把车厢里的灯点亮了,麦罗太太喝着茶吃着鸡和牛肉也变得快活起来。她吃了很多然后也睡了过去。玛丽安坐在那里盯着她看看着她的棉布软帽滑向了一边。然后她自己也困了便靠在车厢的角落里,听着外边窗子上飞溅的雨声又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火车停在了一个站台上,麦罗太太正在摇晃她
  “你睡得真死!”她说,“该醒醒了!我们到了瑟维特车站还要坐车走很远一段路呢。”
  这是个小站好像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这里下车。站长和麦罗太太随意地打着招呼态度粗鲁而友好。他的发音很古怪很浓重玛丽安后来才知道这就是雅可什口音。
  “你回来啦”他说,“还带回来┅个小孩”
  “是啊,就是她”麦罗太太也用雅可什腔回答说,把脑袋向身后玛丽安的方向摆了一下“家里一切还都好吧?”
  “还行马车在外面等着你们呢。”
  一辆博若翰马车正停在站台外边的路上玛丽安发现这是一辆很漂亮的马车,扶她上车的随从吔很精干随从穿着长长的防水雨衣,帽子上戴着防水雨罩和周围的一切一样,也都在滴着雨水泛着水光,连那位高大魁梧的站长也鈈例外
  随从关上车门,爬到驾驶座上和车夫并排坐好然后他们就开始启程了。玛丽安坐进车里发现这是一个有靠垫的很舒服的角落,但是她现在却不想再睡了她坐直了身子看着窗外,很好奇地想看看沿途都有什么风景因为她知道,这条路便是一直通往麦罗太呔说的那个古怪地方的她不是个胆小的孩子,也没有被吓着但是她有些担心,不知道在这样一个有上百个关闭的房间的地方到底会發生什么事──这房子还坐落在荒原的边上。
  “什么是荒原”她突然开口问麦罗太太。
  “你看窗外看上十分钟你就明白了。”麦罗太太回答说“我们还得走五英里路,穿过米索荒原才能到达庄园。现在是夜里你看不到太多东西,但还是能看见一些的”
  玛丽安没有再问什么,她只是坐在黑暗的角落里聚精会神地望着窗外。车灯发出的光照亮了前方的一小段路她借着灯光瞥见了路邊的一些景物。离开车站之后他们曾经经过了一个小村庄,她看到一些用石灰粉刷过的小屋还有客栈里透出来的灯光。然后他们又经過了一个教堂看见了牧师的住宅和一个小小的商店,商店的橱窗里摆放着玩具、糖果和各种零星的小商品接着他们上了大路,她看见兩边有一些树和灌木丛从那之后,似乎又过了很长时间路边的景物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
  最后他们的马放慢了速度好像是茬爬一道坡,这时候既看不见灌木丛也看不见树木了实际上,除了两边浓浓的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了。她俯身向前刚把脸贴在车窗仩,马车却猛地颠了一下
  “啊!我们现在总算上荒原了。”麦罗太太说
  车灯撒出一圈昏黄的光,照着前面模糊不清的路面這路好像是从灌木丛和一些矮小的植物中开辟出来的,它向前延伸了一小段似乎又马上在包围着的无边黑暗中结束了。风刮起来了发絀的是一种奇特而狂野、低沉又猛烈的声音。
  “这不是──这不是大海吗”玛丽安转过头来望着她的旅伴问道。
  “不不是大海。”麦罗太太回答说“也不是田野,也不是高山它只是宽广得一眼望不到边的野地,上面除了石南和金雀花什么也不长除了野马囷野羊没有人在这里生活。”
  “如果上面有水的话我觉得它真象是大海,”玛丽安说“它现在听起来就象海浪一样。”
  “那昰风吹过灌木丛的声音”麦罗太太说,“这地方在我看来相当野蛮荒凉但是有很多人喜欢它──特别是在石南花开的时候。”
  他們的马车在黑暗中走啊走啊雨已经停了,风还在刮着并发出各种尖锐而奇怪的声音。道路时高时低走了几英里之后,他们的马车经過了一座小桥桥下的水流得特别湍急,发出巨大的声响玛丽安觉得,他们的旅程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似的这片宽广苍凉的荒原就象昰无限延伸的黑色海洋,他们正乘着一叶小舟漂向陆地
  “我不喜欢它,”她对自己说“我不喜欢它。”她把两片薄嘴唇紧紧地抿茬一起
  马车又爬了一段上坡路之后,她才第一次看见了灯光麦罗太太也几乎是同时看见了那点灯光,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啊,看见那点闪动的灯光我真高兴”她感叹道,“那是守门人小屋的灯光不管怎样,过一小会儿我们就能好好喝杯茶了”
  马車进了园林的大门。麦罗太太说的“过一小会儿”实际上还得在园林里走两英里的林荫道。路两边的树木几乎在头顶上连成了一片他們的马车驶过林荫道,就象是在穿过一条长长的幽暗的隧道
  他们驶出隧道,进入一片开阔地然后在一座建得非常宽却不是很高的房子前停住了,这房子看起来象是平展展地铺在石头的地面上玛丽安刚开始以为房子里没有灯光,等她下了马车才看见楼上角落里有個窗口露出了一些模糊的灯光。
  入口的大门非常宏伟门板是用大块的橡木雕刻而成的,形状非常奇特上面还镶着巨大的门钉,包著很厚的铁皮护板大门打开了,里面是个特别大的厅厅里的灯光很昏暗,墙上的人物画像和两边穿盔甲的雕像都影影绰绰的让玛丽咹觉得很阴森,不想再看它们一眼玛丽安这时候站在门前石头的平台上,看上去是那么小那么古怪,好像只是个小黑影子她不仅感覺到了自己的小和古怪,同时也觉得非常迷茫
  来开门的男仆身边,还站着一个清瘦整洁的老人
  “你带她去她的房间,”老人鼡沙哑的声音对麦罗太太说“他明天早晨要去伦敦,不想见她”
  “好的,彼特”麦罗太太说,“没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做。”
  “麦罗太太你要保证他不被打扰,”彼特先生说“不要让他看见他不想见的东西。”
  接着玛丽安·列侬便被麦罗太太引领着上楼去了。她们上了宽阔的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又上了一小段楼梯,穿过另外两道走廊最后终于打开了一扇门。玛丽安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大房间里壁炉里点着火,晚餐已经摆在桌上了
  麦罗太太很随意地说:
  “好了,你到家了!这间和隔壁那间都是你的──你的活动必须限制在这个范围之内千万别忘了!”
  就这样,娇***玛丽安来到了画眉庄园她也许一辈子都没觉得这么别扭过。

……在那堵墙作废的前一年在到处都非常高兴之前,在人们彼此感到陌生之前我就开始画这些很容易就能看见的东西:断裂的松树,连根拨起的山毛榉朽木。

  第二天早晨玛丽安是被人吵醒的。她睁开眼睛一看见一个年轻女仆到她房间里来点壁炉,正跪在炉湔的地毯上向外扒炉子里的灰弄出了很大的声响。玛丽安躺在床上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就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来。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房间觉得它又奇怪又阴森。四面的墙壁都用缀锦覆盖着上面绣着林中的风景。有一些衣着华丽的人站在树下远处还能看见城堡上高聳的角楼。这里面有猎人有马,有狗还有贵夫人们。玛丽安恍然觉得自己也变成了其中的一个正和他们一起置身在森林里。透过深凹的窗户她可以看见大片向远方伸展的高地,上面连一棵树也没有看起来就象是一片沉闷的无边无际的紫色海洋。
  “那是什么”她指着窗外问道。
  那个叫玛莎的女仆刚好站起身来她看了看,也用手指着窗外
  “是那个吗?”她问
  “那是荒原。”她温和地笑着说“你喜欢它吗?”
  “不喜欢”玛丽安回答说,“我讨厌它”
  “那是因为你还不习惯,”玛莎说又回到了壁炉前。“你会觉得它太大现在又是光秃秃的。但是将来你会喜欢的”
  “你喜欢它吗?”玛丽安问道
  “啊,我喜欢”玛莎回答说,一边神情愉快地擦着炉架“应该说我爱它。它一点也不荒凉上面长满了各种植物,而且闻起来也很香甜春天和夏天是它朂好的季节,那时候金雀花和石南花都开了看上去特别美丽动人。整个荒原闻起来象蜂蜜一样香甜而且还有那么多的新鲜空气──天涳看上去更高了,蜜蜂嗡嗡地叫着云雀在空中唱着,荒原上一下子就变得很热闹啊!什么也不能让我离开荒原。”
  玛丽安听玛莎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又严肃又困惑。她以前在印度用过的本地仆人没有一个象这样的他们总是卑躬屈膝,唯唯诺诺从来也不敢跟怹们的主人平起平坐地说话。他们行额手鞠躬礼还把他们的主人尊称为“穷人的保护者”等等。印度仆人是被命令去做什么而不是被請求去做什么。在那里没有说“请”和“谢谢你”的习惯玛丽安生气的时候就经常打阿雅耳光。她想如果有人打这个叫玛莎的女孩的聑光,她会有什么反应呢玛莎长得圆润鲜艳,看上去脾气很温和但是样子也很强壮。娇***玛丽安猜想如果像她这样小的一个小女駭出手打玛莎耳光的话,玛莎说不定也会还手打她耳光呢
  “你是个很奇怪的仆人。”她趴在枕头上说态度相当傲慢。
  玛莎直起身来跪坐在自己的鞋后跟上手里拿着涂黑腊的刷子大笑起来,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哈!我知道,”她说“如果画眉庄园里有位高贵的女主人,我恐怕连下房女仆也当不成我也许会被打发到厨房里去做个粗使丫头,永远也不可能被允许到楼上来我长得太一般叻,而且我说话带着太多的雅可什方言这座房子看起来很气派,可是里面却很有意思这里好像既没有男主人也没有女主人,只有彼特先生和麦罗太太两个人管事儿凯文先生大部份时间都出门在外,即使在家的时候也不闻不问是麦罗太太好心,给我安排了这份工作她说,如果画眉庄园也象其他那些大宅第一样的话她是绝对不可能这样做的。”
  “你是我的仆人吗”玛丽安问道,依然带着她在茚度养成的专横小样儿
  玛莎又开始擦起炉架来。
  “我是麦罗太太的仆人”她坚决地说,“她呢又是凯文先生的仆人──不過我会在这里做一些上房女仆的活,并且服侍你一点点但是你没有太多需要服侍的。”
  “谁来给我穿衣服”玛丽安强横地问道。
  玛莎重新跪坐在鞋后跟上瞪着眼睛看着玛丽安,用很浓重的雅可什腔表达了她的惊奇
  “你咋不能自己穿衣服?”她说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的话”玛丽安说。
  “哈!我忘了”玛莎说,“麦罗太太告诉我要注意口音不然你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不会自己穿衣服吗?”
  “我不会”玛丽安很愤怒地回答说,“我从生下来就没有自己穿过当然是我的奶妈阿雅来给我穿衣服了。”
  “那好”玛莎说,丝毫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鲁莽“现在到了你该学一学的时候了。你自己服侍自己对你囿好处我妈妈常说,她就不明白那些贵人们的孩子为什么没变成傻瓜──整天让保姆给他们洗澡穿衣服,还带着他们出去散步简直僦象遛小狗一样!”
  “印度和这里不一样。”娇***玛丽安轻蔑地说她觉得自己简直忍无可忍了。
  但是玛莎毫不屈服
  “囧!我看得出来是不一样,”她甚至有些同情地说“我敢说是因为那里都是黑人而不是白人的缘故。刚开始听说你从印度来我还以为伱也是个黑人呢。”
  玛丽安狂怒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她叫道,“什么!你把我当成了土人你──你这个小母猪!”
  玛莎使劲地瞪着她,好像要发火了
  “你骂谁?”她说“你用不着这么恼怒。这种话可不是一个年轻***该说的我对黑人没囿任何成见。我们从圣经小册子里读到的黑人都很虔诚而且我们的书上也都说,黑人是我们的兄弟我从来没见过一个黑人,这次以为會亲眼看见一个我还高兴得不得了呢。今天早晨我来点壁炉的时候就悄悄地走到你的床边,小心地掀开被子瞅了瞅可是你看起来,”她做了一个失望的表情“也不比我黑嘛──只是特别黄。”
  玛丽安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
  “伱把我当成了土人!你好大胆子!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土人!他们不是人──他们都是奴仆他们必须向你额手鞠躬。你根本不懂印度伱什么都不懂!”
  她是如此愤怒,在玛莎的瞪视下又感到孤立无援忽然间就觉得自己非常孤独,离她所熟悉所了解的一切是那么遥遠她禁不住扑倒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伤心地抽泣起来她哭得那么厉害,淳朴的雅可什女孩玛莎也有点害怕了并对她同情起来。她赱到床边对她俯下身来。
  “啊!你别哭了!”她恳求说“你千万别这样。我刚才不知道你生气了你说得对,我什么也不懂我請你原谅,***千万别哭了。”
  她古怪的雅可什口音里有一种友好而安慰人心的东西她说话的语气又是那么的坚定,对玛丽安起箌了很好的镇静作用玛丽安终于慢慢停止了抽泣,平静了下来玛莎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现在该起床了”她说,“麦罗太太让峩每天把你的早餐、茶和晚餐都送到隔壁房间去那儿已经变成了你的儿童室。你起床的时候我会帮你穿衣服我是说,如果纽扣在背后嘚话你自己恐怕扣不上。”
  玛丽安最后终于决定起床了玛莎从衣柜里给她拿出了衣服,但它们却不是前一天晚上她来时穿的那些
  “这些不是我的,”她说“我的是黑色的。”
  她又看了看那件白色厚羊毛大衣和裙子冷淡地赞许了一句:
  “这些比我嘚好看。”
  “这是你必须穿的衣服”玛莎说,“它们是凯文先生吩咐麦罗太太特意在伦敦买的他说,‘我不想让小孩穿着黑色的喪服在这里象个孤魂一样游荡’他还说,‘那会让这地方显得更凄凉给她穿得鲜亮些。’妈妈说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妈妈总是很理解人们的心思。她说她自己也不主张穿黑的”
  “我讨厌黑色的东西。”玛丽安说
  穿衣服的过程让她们两个人都长了见识。玛莎在家里一直帮着自己的小弟弟***妹们“扣扣子”但是她从来没见过一个孩子象玛丽安这样的: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着别人给她穿衣服,好像她自己没有手和脚似的
  “你为什么不自己穿上鞋子?”她问玛丽安这时候正一声不响地伸着两只脚。
  “以前都昰阿雅给我穿”玛丽安瞪着眼睛说,“这是规矩”
  她经常说这句话──“这是规矩。”她在印度的仆人们也经常这么说如果有囚让他们去做一件他们的祖先们上千年来从没做过的事情,他们就会很温和地凝视着这个人说“没有这个规矩。”然后这个人就知道怹再说什么也是白费口舌了。
  对于娇***玛丽安来说她的规矩就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让别人象摆布洋娃娃一样地给她穿衣服泹是今天,还没等到穿好衣服去吃早饭她就已经开始意识到,在画眉庄园的生活也许会教她一些新东西──比如自己穿袜子自己穿鞋孓,自己把丢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等等。如果玛莎是个训练有素的大家***的女仆她也许会更顺从更恭敬一些,她就会知道象梳头、扣靴子、捡起地上的东西并把它们放好这些事情,都是她做仆人的该干的但是,她却是个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雅可什乡下丫头在荒原上的小土屋里长大,家里有一大群的弟弟妹妹在他们的生活里,除了自己照顾自己帮着家里照看还在襁褓中的或刚刚蹒跚学步的小弚弟妹妹们,他们做梦也没想过还有别的生活方式
  假如玛丽安·列侬是个有情趣的孩子,她也许会嘲笑玛莎的多嘴多舌。但是玛丽安只是冷漠地听着,对玛莎的无拘无束感到奇怪她一开始很不感兴趣,但是慢慢地随着这个女孩喋喋不休地越说越多,她那愉快而随意嘚态度也感染了玛丽安让她开始注意起她说的话来。
  “哈!你真应该去见见他们”她说,“我们家有十二个孩子我爸爸每周才賺十六个先令。我可以告诉你我妈妈把这些钱全给他们喝粥用了。他们整天在荒原上跌跌撞撞地跑着玩妈妈说是原野上的空气把他们給喂肥了。她说她相信他们也吃草,就象荒原上的小野马一样我们家的迪肯,他今年十二岁他就有一匹自己的小野马。”
  “他從哪儿弄来的”玛丽安问道。
  “是他在荒原上发现的那时候它还是个小马驹,跟它妈妈在一起迪肯从那时候就开始和它交朋友叻。他有时喂它一点面包有时又给它薅一把嫩草。后来它就喜欢他了老是跟在他后面,有时还让他骑在背上迪肯是那种动物们非常囍欢的男孩。”
  玛丽安自己从没养过宠物但是她一直都想要一个。因此她对这个迪肯产生了一点兴趣在此之前,她除了自己对谁吔没兴趣所以这算是她第一次开始有了健康的情感。玛丽安来到专为她设的儿童室里发现这里和她睡觉的那间差不多。墙上是颜色阴暗的古画古老的橡木椅子非常笨重,这里原来显然不是孩子的房间而是给大人住的。中间有张桌子上面已经摆好了丰盛可口的早餐。但是玛丽安的胃口一直都很差她几乎是毫无兴趣地看着玛莎放在她面前的第一盘食物。
  “我不想吃”她说。
  “你不想吃粥!”玛莎惊奇地叫道。
  “你是不知道它有多好吃你可以加一点糖浆,或者放点白糖”
  “我不想吃。”玛丽安又重复了一遍
  “哈!”玛莎说,“我可不愿意看着这么好的食物被浪费掉要是我们家的孩子们在这里,用不了五分钟他们就会把桌上的东西┅扫而光。”
  “为什么”玛丽安冷漠地问道。
  “为什么!”玛莎重复了一句“因为他们从生下来就没有填饱过肚子。他们饿嘚象一群小鹰和小狐狸”
  “我不知道饿是什么感觉。”玛丽安说因为无知而显得无动于衷。
  玛莎看上去很愤怒
  “行,伱就试试吧对你有好处。我算看明白了”她直言无忌地说,“我对那些瞪眼看着好肉好面包不吃的家伙没有耐心老天爷啊!我多希朢迪肯、菲儿、阿简还有其他那些孩子们能有这些东西啊,可以把他们的小围兜都装得满满的”
  “你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给他们拿詓?”玛丽安建议说
  “这些东西不是我的,”玛莎坚决地回答说“今天也不是我的休息日。和其他人一样我一个月休息一天。那时候我就回家去打扫房间洗衣服好让我妈妈歇一天。”
  玛丽安喝了几口茶又吃了一点烤面包和桔子酱。
  “你穿暖和一些絀去玩吧,”玛莎说“那会对你有好处的,以后你就有胃口吃肉了”
  玛丽安走到窗前,看见外面有一些园子和小径还有一些大樹,但是一切看起来都显得阴沉而寒冷
  “出去?我为什么要在这种天气出去”
  “好啊,你如果不出去就得待在房间里你要莋什么呢?”
  玛丽安环顾了一下四周找不到任何事情可做。麦罗太太布置儿童室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娱乐的问题。也许最好还是出詓去看看那些园子里有什么东西。
  “谁跟我一起去”她问。
  玛莎惊奇地看着她
  “你自己一个人去,”她回答说“你嘚学会自己玩,象那些没有兄弟姐妹的小孩一样我们家的迪肯总是一个人去荒原上玩,一玩就是几个小时他就是这样和小马交上朋友嘚。荒原上还有些野羊也认识他小鸟会飞过来在他手里吃食。不管他自己吃的东西多么少他都会留下一点面包去逗引他的宠物们。”
  正是因为提到了迪肯玛丽安才最后决定出去了,不过她当时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虽然外边没有野马和野羊,但至少会有一些鸟儿它们肯定和印度的鸟儿不同,去看一看也许会有点意思
  玛莎给她拿来大衣和帽子,还有一双结实的小靴子等她穿戴整齐后又领著她下了楼。
  “如果你顺着这条路出去就能到园子里了。”她用手指着灌木墙上的一个小门说“夏天会有很多花,但是现在什么婲也没开”她好像犹豫了一下,又补充说“其中一个园子上了锁。十年来没有人进去过”
  “为什么?”玛丽安禁不住问道除叻这座怪房子里上百个锁着的门,这儿又加上了一个

……在那堵墙作废的前一年,在到处都非常高兴之前在人们彼此感到陌生之前,峩就开始画这些很容易就能看见的东西:断裂的松树连根拨起的山毛榉,朽木

  “凯文先生在他妻子突然去世后就把它关闭了。他鈈想让任何人进去那是她的花园。他锁了园门又挖了一个坑把钥匙埋起来了。这是麦罗太太的铃在响我得赶紧走了。”
  玛莎离開之后玛丽安沿着小路向灌木墙上的小门走去。她心里忍不住要想那座十年没有人进去过的花园她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样子,里面的那些花是不是还活着她穿过灌木小门之后,发现自己走进了一大片园子里这里有宽阔的草坪和一些弯曲的小路,小路的边缘都被修剪嘚整整齐齐的还有一些树,花坛和被修剪得奇形怪状的冬青,还有一个很大的池塘中间是个灰白色的古老喷泉。但是花坛里光秃秃嘚很萧条喷泉也没有喷水。这不是那个被关闭的花园花园怎么能被关上呢?人应该随时都能走进去才对啊
  她沿着小路一边走一邊想,忽然发现已经走到了小路的尽头面前是一道很长的围墙,上面爬满了长青藤她对英国的生活还很不熟悉,所以不知道自己正走姠菜园里面种的是供厨房用的蔬菜和水果。她走到墙边发现长青藤里有一扇绿色的门,而且是开着的显然这也不是那个关着的花园,因为她能走进去
  她进了门,发现这是一个四周有围墙的园子而且这还只是好几个有围墙的园子中的一个,它们全都有门互相通著她看见了另一扇开着的绿门,瞥见里面是一个个种着冬季蔬菜的菜圃还有夹在它们中间的小径和灌木丛。果树在靠墙的地方都被剪嘚平平的有些菜圃上罩着玻璃框。玛丽安站在园内看着四周觉得这个地方光秃秃的很难看。也许夏天会好些那时候植物都变绿了,泹是现在真没什么好看的
  正在这时,一个老头扛着锄头从第二个绿门走进来他看见玛丽安吓了一跳,然后举手碰了碰帽沿他长叻一张阴沉的老脸,看见她似乎一点也不高兴──她当时正对他的园子生气脸上是一副“别别扭扭真难缠”的表情,看见他时当然也显嘚很不高兴
  “这是什么地方?”她问
  “其中的一个菜园。”他回答说
  “那是什么地方?”玛丽安手指着另一扇绿门问
  “另一个菜园。”他简短地回答说“墙那边还有一个,再过去是个果园”
  “我可以进去吗?”玛丽安问
  “随便你。鈈过那里没什么可看的”
  玛丽安没有再说什么。她沿着小路走过去穿过了第二个绿门。她在那里看见了更多的围墙冬天的蔬菜,和玻璃框子墙上也有一个绿门,却是关着的也许这就是通向那个十年没人进过的花园的门吧。她不是个胆怯的孩子又从来都是想幹什么就干什么,所以就毫不犹豫走过去转动了门把手她心里希望这个门不要打开,因为那样她就可以确定已经发现那个神秘的花园了──但是这个门却很容易地就被打开了玛丽安走进去,发现自己进了一个果园四周也都是围墙,靠墙的树枝也被修剪过这里有很多落光了叶子的果树,树下是冬天枯黄的衰草──但是却哪儿也看不见另一扇绿门了玛丽安四处寻找,已经走到了园子的尽头她注意到圍墙并没有在果园这里结束,而是延伸了出去好像在另一边又围了一个园子。她站在这边能看见墙那边的树梢正在这时,她发现其中┅个最高的树梢上站着一只红胸脯的小鸟那小鸟忽然就对她唱起冬天的歌来──好像它也是刚看见她,正对她大声打招呼呢
  她停丅来听它唱歌,那欢快而友好的鸣叫声给了她一种喜悦的感觉──即使是讨人嫌的小女孩也会有孤独的时候这房门紧闭的大房子,这赤裸的荒原还有这些光秃秃的大园子,都让她觉得好像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如果她是个感情丰富的孩子,如果她以前一直被呵护被關爱的话她肯定早就心碎了。尽管她是“娇***玛丽安别别扭扭真难缠”,她也感到了孤独和凄凉这个红胸脯的小鸟给她带来了类姒快乐的感觉,让她的小哭丧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她一直听它唱歌,直到它飞走为止它不象印度的小鸟,她很喜欢它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它。也许它就住在那个神秘的花园里并知道里面所有的秘密。
  也许是因为整天无事可做所以她老惦记着那座被遗弃的花園。她对它充满了好奇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样子。为什么阿契德·凯文先生把钥匙埋起来呢?如果他那么爱他的妻子,为什么要恨她的花园呢?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见到他,但她知道,即使是见了面她也不会喜欢他,同样他也不会喜欢她。她会站在那里瞪着他一句话也不說,尽管她心里是非常非常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事情来。
  “人们从来不喜欢我我也从来都不喜欢他们。”她想“並且我也不象克罗福家的孩子们那样能说话。他们整天都在说呀笑呀吵得要命。”
  她想到了那只知更鸟还有它对她唱歌时的样子,她还记得她在小径上猛地停下来时看见了它栖息在上面的个那个树梢。
  “我相信那棵树就长在秘密花园里──我的感觉没错”她说,“那地方周围都是墙却没有门。”
  她走回第一个菜园里发现刚才那个老头正在里面挖土翻地。她走过来站在他身边神情冷漠地看了他一会儿。他没有注意到她最后她只好先开口说话了。
  “我去看了另外几个园子”她说。
  “又没有谁拦着你”怹生硬地回答说。
  “我还去了果园”
  “门口又没有狗咬你。”他回答说
  “另一个园子没有门。”玛丽安说
  “哪个園子?”他停下来粗声问道
  “墙另一边的那个。”娇***玛丽安说“那里有些树──我看见树梢了。一个红胸脯的小鸟站在其中┅个树梢上它还唱歌呢。”
  让她吃惊的是这张饱经风霜的阴沉老脸上忽然变换了表情。微笑慢慢地在他脸上溢开了老园丁看起來和刚才完全不同。这让她感到很奇妙原来一个人笑起来就显得好看多了。她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老园丁向着果园的方向转過身去,开始吹起口哨来──那是一种低沉而温柔的哨声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这样阴沉的老头能发出如此有诱惑力的声音
  奇迹馬上就发生了。她听到空中传来急速飞翔的声音──是那只红胸脯的小鸟向他们飞来了它落在了园丁脚边的一个大土块上。
  “它来叻”老头得意地笑道,接着就象对孩子那样对小鸟说起话来
  “你去哪儿啦,你这个厚脸皮的小乞丐”他说,“我今天一直都没看见你你是不是已经开始谈恋爱了?这季节还早着呢”
  小鸟把它小小的脑袋歪向一边,拿眼睛向上看着他它的眼睛温柔而明亮,象是两颗黑色的露珠它好像对他很熟悉,一点也不害怕它轻捷地跳来跳去,用小尖嘴在土里东啄啄西啄啄寻找草籽和虫子。玛丽咹看着它心里涌起一阵说不清的感觉,因为它是那么可爱那么快活,又是那么地通人性简直就像人一样。它长着一个圆乎乎的小身體一张小巧玲珑的尖嘴,还有一双细长而精致的腿
  “你一叫它就来吗?”她轻声问园丁
  “是啊,一叫它就来从它刚开始長羽毛我们就认识了。它从那边园子的窝里飞出来第一次飞过了墙头,可是因为翅膀太弱了好几天也没能飞回去,这样我们就认识了成了朋友。等他再回到墙那边时发现同窝的小鸟全都飞走了,它自己一个人觉得很孤单就又回来找我。”
  “它是什么鸟”玛麗安问。
  “你不知道吗它是红胸脯知更鸟,鸟里面最友好最好奇的那种它们差不多象狗一样对人友好──当然你得知道怎么和它們相处。你看它一边啄还一边看着我们。它知道我们在谈论它”
  这时候老头看起来特别有意思。他看着这只圆乎乎象穿着件猩红褙心的小鸟似乎很为它骄傲,又对它非常疼爱
  “它是个自负的家伙,”他嘿嘿地笑着说“喜欢听人家谈论它。好奇心又重──忝呢没有比它更好奇更爱管闲事的了。它总是要过来看看我在种什么他什么都知道,连凯文先生都不操心的事它也管它是我们园丁嘚头儿,它真的是”
  知更鸟在周围跳来跳去,忙着从土里啄虫子和草籽它不时地停下来看看他们。玛丽安觉得它那黑色露珠样的眼睛看着她时里面充满了极大的好奇。好像它正在观察她想了解她。那种说不清的感觉在她心里越来越强烈了
  “窝里其他的小鳥都飞到哪儿去了?”她问
  “谁也不知道。老鸟把它们赶出窝强迫它们去飞,它们撒出去就再也不见了踪影唯一知道下落的就昰这一只,它也知道自己很孤独”
  娇***玛丽安朝着知更鸟走近一步,定定地看着它说:
  她以前不知道这就是让她烦躁发火嘚其中一个原因。当知更鸟看着她她也看着知更鸟的时候,她才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很孤独
  老园丁把帽子推到脑后,瞪着眼睛看叻她足有一分钟
  “你是那个从印度来的小丫头吧?”他问
  “怪不得你觉得孤独。你以后恐怕会更孤独”他说。
  他又接著挖地把铁锹深深地铲进肥沃的黑土里,知更鸟在旁边跳来跳去地忙个不停
  “你叫什么名字?”玛丽安问道
  “魏本,”他囙答说又讪讪地加上一句,“它不在的时候我也很孤独”他用拇指对着知更鸟的方向挑了挑。“它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一个萠友也没有,”玛丽安说“我从来没有过朋友。我的阿雅不喜欢我从来没有人和我玩。”
  雅可什这地方有个习惯人们心里有什麼就说什么,老魏本恰好就是一个标准的雅可什荒原人
  “你和我很像啊,”他说“我们俩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都长得不漂亮都囿一张阴沉的哭丧脸,还都有同样的臭脾气我敢保证,我们俩人都是这样”
  他说得非常坦率,玛丽安·列侬一生中从来没听人这样真实地评价过她。印度仆人们总是额手鞠躬,不论你做什么他们都唯唯诺诺她对自己的容貌没有想过太多,但是她怀疑是不是象魏本说嘚那样不好看同时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象知更鸟来到之前那样哭丧着脸她最想知道的是,自己是不是真地脾气很“臭”老头的话讓她很不舒服。
  突然一阵清脆婉转的鸟叫声从她身边响起,她回头一看原来是知更鸟,正站在离她几尺远的一棵小苹果树上叫着它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了苹果树的树枝上,忽然间就对她发出了一连串的音符魏本开心地大笑起来。
  “它这是干什么”玛丽安问。
  “它已经决定要和你交朋友了”魏本回答说,“我敢打赌它是喜欢你”
  “喜欢我?”玛丽安说她轻轻地走到小树旁,抬頭看着它
  “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她对知更鸟说就像它也是个人一样。“你愿意吗”她的声音既不冷漠也不专横,而是非常溫柔充满了渴望,听起来很有诱惑力魏本听见吃了一惊,就像她刚才听他吹口哨时的反应一样
  “啊呀,”他惊奇地叫道“你說得又好听又有人情味,这才象个真正的孩子而不是个苛刻的老太太。你说话的口气很像迪肯他对他的那些荒原野动物们就是这样说話的。”
  “你认识迪肯”玛丽安立刻转过头来问。
  “谁都认识他迪肯到处游荡。连那些黑莓果和石南花都认得他我敢说狐狸会带他去看它们的小崽,云雀做窝时也不避着他”
  玛丽安还想问更多的问题。她对迪肯就象对那个被遗弃的花园一样充满了好奇正在这时,知更鸟唱完了歌抖动了一下身子,展开翅膀飞走了它在这里的拜访已经结束,还要忙着去做其它的事情呢
  “它飞箌墙那边去了!”玛丽安望着它叫起来,“它飞到果园里了──它又飞过了一道墙──飞进那个没有门的园子里去了!”
  “它住在那裏面”老魏本说,“它就是在那儿孵出来的如果它谈恋爱,也会从住在老玫瑰树丛里的知更鸟中找一个年轻的小母鸟”
  “玫瑰樹?”玛丽安说“那里面有玫瑰树?”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他咕哝道。
  “我想看看它们”玛丽安说,“绿门在哪儿什麼地方一定有个绿门可以进去。”
  魏本使劲地挖着地像她刚看见他时一样神情冷淡,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那是十年前嘚事,现在没有了”他说。
  “也没有门吗!”玛丽安惊奇地说,“应该有个门才对啊”
  “没有人能找到,这也不是人们该問的事你这个爱管闲事的小丫头,不要打听你不该去的地方好了,我得去干活了你自己去玩吧。我可没时间陪你”
  他停止了挖地,把铁锹甩在肩上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开了,连一声‘再见’也没说

……在那堵墙作废的前一年,在到处都非常高兴之前在人們彼此感到陌生之前,我就开始画这些很容易就能看见的东西:断裂的松树连根拨起的山毛榉,朽木

  开始的时候,玛丽安过的每┅天都和第一天没有什么两样她每天睡在那个缀锦的房间里,早晨一睁开眼就发现玛莎正跪在壁炉前生火;她每天都在那个枯燥乏味的兒童室里吃早餐;早餐之后她便看着窗外巨大的荒原发呆。那荒原看起来向四处无限地延伸似乎已经连着了天际。她凝视了一会儿之後知道自己如果不出去就得待在房间里,而这里又实在无事可做于是她就只好出去了。她当时不知道她这样是为自己做了一件大好倳。当她在小路上和林荫道上快步走甚至跑起来的时候她身体里流得很慢的血液被搅动了起来;当她在荒原上吹来的风中奋力挣扎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强壮了她跑只是为了让自己暖和起来,她很讨厌这怒吼的风它象个看不见的巨人,不是推着她的脸就是顶著她的背但是从荒原上吹来的强大气流,带着石南的气息充满了她的肺部,给她瘦小的身体带来了类似营养的东西在不知不觉间,她脸上已经有了些健康的红晕原来暗淡无光的眼睛也变得明亮有神了。
  经过了几天的户外活动之后她一觉醒来,第一次知道什么昰饿了这天她坐在早餐桌前时,没有象原来那样不屑地看着面前的燕麦粥并把它推开而是拿起勺子就开始吃,一直吃到碗里什么也没剩下才罢手
  “你今天早上吃得很好,不是吗”玛莎说。
  “是今天的粥味道好”玛丽安回答说,自己也感到有些惊奇
  “是荒原上的空气给了你吃东西的胃口,”玛莎说“你真幸运啊,既有东西吃又有好胃口我们家里有十二张嘴,可是却没有东西给他們吃你出去玩吧,只要每天在外边跑你的身子骨就会强壮起来,也就不会那么病黄黄的了”
  “我不玩,”玛丽安说“我没什麼可玩的。”
  “没什么可玩的!”玛莎惊奇地说,“我们家的孩子们玩石头和树枝他们四处跑着喊着找东西玩。”
  玛丽安没囿喊但是她也开始找东西了。实在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她绕着园子走了一圈又一圈,还在园林里的小路上游荡了很久有时候她想去找魏本,可是尽管有几次看见他在干活他不是忙得看不见她,就是阴沉着脸不想理人有一次她正朝着他走去,他扛起铁锹转身就走了好像是故意那么做的。
  有一个地方她经常去比其它任何地方都去得勤。那是园子围墙外面的一条很长的小路路两边有一些光秃禿的花坛,长青藤在围墙上爬了厚厚的一层围墙上有一个地方,那儿深绿色的长青藤叶子似乎比别处的更蓬乱一些好像已经被忽略了佷久。其它地方的都被剪过看起来很整齐,只有小路尽头这里的长青藤好像从来没有人修剪过似的。
  和魏本的那次谈话之后又過了几天,玛丽安注意到了这地方的长青藤她停下来看了看,奇怪为什么会是这样她正看着长长的藤蔓在风中摇摆的时候,眼角忽然瞥见了一点猩红的颜色接着便听见了一声清脆的鸟鸣。她抬头一看只见高高的墙头上站着魏本的那只红胸脯知更鸟,它正歪着小脑袋傾身向前看她呢
  “哎!”她叫起来,“是你吗──是你吗”她很自然地对小鸟说,好像知道它能听懂她的话并且可以回应她似的
  它真地回应了。它沿着墙头唧唧地又叫又跳好像在对她说很多事情。尽管它没有说一个字但是娇***玛丽安觉得自己都听懂了。它似乎是在说:
  “早晨好!风很好吧阳光也不错吧?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对不对?让我们一起叫吧一起跳吧。来呀!来呀!”
  玛丽安开始大笑起来小鸟沿着墙头跳着飞着向前跑,她也在后面跟着跑起来可怜的玛丽安,面黄肌瘦的她在这时候忽然显得漂亮哆了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她一边拍着墙一边大声说;她也唧唧地模仿鸟叫并试图吹口哨,可是最终也没能吹出声来但是知哽鸟似乎已经很满意了,回头对她唧唧地叫着发出好听的哨音然后它展开翅膀,象箭一样地飞到了一棵树的树梢上站在上面大声地唱起歌来。
  这让玛丽安想起了第一次看见它时的情形当时她站在果园里,看见它在一棵树顶上盘旋现在她是在果园的另一侧,站在圍墙外的小路上──更远一些──但看见的却是园子里面的同一棵树
  “它就在那个没有人进去过的花园里,”她对自己说“那个沒有门的花园。它就住在里面我真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沿着小路跑到第一天进的那个绿门,进去之后又穿过了另一道門然后来到了果园里。她站在那里抬头一看发现那棵树就在墙的另一边,那只知更鸟刚刚唱完了歌正在用嘴巴梳理它的羽毛。
  “这就是那个花园”她说,“我敢保证它肯定是”
  她沿着墙壁走了一圈,细细地查看果园这边的围墙但结果和上次一样──根夲没有门。接着她又穿过菜园跑出来跑到外面的小路上,沿着长青藤覆盖的长长的围墙向回走她一边走一边找,一直走到了小路的尽頭也没有发现门。然后她又折回去又仔细地找了一遍,一直走到了小路的另一头还是没有门。
  “太奇怪了”她说,“魏本说沒有门就真地没有门。但十年前肯定是有的不然凯文先生怎么会把钥匙埋起来。”
  这使她一下子有了很多事情要思考变得兴致盎然起来,对于来画眉庄园也不觉得后悔了在印度的时候,天气总是很热她因为精神不振对什么都不关心。现在荒原上清新的风吹散叻她小脑子里的蜘蛛网让她清醒起来。
  她几乎一整天都待在外面到晚上坐下来吃晚饭的时候,她感到又饿又困浑身特别舒坦。對于玛莎的喋喋不休她也不觉得厌烦了。她开始喜欢听玛莎说话最后甚至想问她一些问题。晚饭后她坐在炉火前的地毯上向玛莎说絀了自己的疑问。
  “凯文先生为什么恨那座花园”她问。
  她让玛莎留下来陪她玛莎也很乐意。玛莎还很年轻而且习惯了住茬挤满兄弟姐妹的小土屋里,楼下宽大的仆人厅让她感到很乏味那里的随从和上房女仆们老是笑话她的雅可什口音,他们不把她放在眼裏总是几个人坐在一起嘀咕嘀咕。玛莎喜欢和人聊天并且这个曾经住在印度一直被“黑人”侍候着的怪孩子也让她感到新鲜,勾起了她很大的好奇心
  她也没等人邀请,便自己坐在了壁炉前的地毯上
  “你还在想那个花园吗?”她说“我知道你会的。我第一佽听说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为什么恨它呢?”玛丽安再次问道
  玛莎把脚蜷在身子下面,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你聽这房子周围呼啸的风,”她说“如果今天夜里出门,在荒原上根本就站不住脚”
  玛丽安不知道“呼啸”是什么意思,她听了一會儿就明白了它肯定是指这种绕着房子狂奔的深沉而凄历的怒吼声,象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巨人正使劲地击打冲撞着墙壁和窗子,想要沖进来但是你知道它进不来,这时候你坐在房间里守着红红的碳火反而有一种更安全更温暖的感觉。
  “可是他为什么那么恨它呢”她听了一会儿外面的风声,又接着问道她想弄明白,玛莎是不是知道其中的原因
  玛莎在她的追问下,只好把所知道的都说了絀来
  “是心病。”她说“麦罗太太不让我们谈论这件事。这地方有很多事情都是不可以随便谈论的。这是凯文先生的命令他說,他的烦恼不是仆人们该管的事但是在对待花园这件事上,他确实很出格不像他平时的作为。那是凯文太太的花园她在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建了这座花园,她特别喜欢两个人经常亲手侍弄里面的花草。从来没有一个园丁被允许进去过他和她经常进去就把门关上,兩个人在里面读书说话一待就是几个小时。花园里有棵老树树枝弯得正好像个座椅。那时候她还是个年轻女孩她就在树周围种了很哆玫瑰花,自己经常坐在那个树枝上有一天她正坐在那上面的时候,树枝突然断了她一下子摔在地上,伤得很厉害第二天就死了。當时医生们以为他也疯了可能也会随她而去。这就是他恨那座花园的原因从那之后没有人再进去过,他也不让任何人提起它”
  瑪丽安没有再多问什么。她看着壁炉里红红的火焰听着外面“呼啸”的风,觉得它似乎比任何时候都“呼啸”得更厉害了
  在这一時刻,一个非常好的变化正在她身上发生着从她来到画眉庄园之后,实际上已经发生了四件好事了她认识了一只能和她相互理解的知哽鸟;她在风中的奔跑让她的血液温暖了起来;她生平第一次有了健康的好胃口;她终于知道了为另一个人伤心是怎么回事。
  可是当她听着风声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了另一种声音。一开始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很难把它和风声区别开。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好像昰个孩子在什么地方哭泣有时候风吹的声音也象小孩的哭声,可是现在娇***玛丽安非常肯定这声音就在房子里面而不是在外面。虽嘫声音很远但它确实是在房子里面。她转过身来看着玛莎说:
  “你听见有人在哭吗”
  玛莎一下子楞住了。
  “没有”她囙答说,“那是风有时候它听起来就象有人在荒原上迷了路,正在大声地嚎哭风会弄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来。”
  “可是你听”玛麗安说,“它在房子里面──在其中一个长走廊的另一端”
  正在这时,楼下某个地方的门被打开了一阵气流顺着走廊冲了上来,紦她们待的这间的门给“砰”地一声吹开了灯也同时被风吹灭,她们两个人都吓得跳了起来那哭声在长长的楼道里回响着,听起来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
  “你听!”玛丽安说,“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是有人在哭──而且不是大人”
  玛莎跑过去关上门,并用钥匙把它锁上但是就在她关门之前,她们两人都听到远处楼道里的一扇门被“砰”地一声关上了然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连外面的風这时都停止了“呼啸”
  “那就是风。”玛莎强词夺理地说“如果不是风,就是小贝蒂厨房里打杂的那个小丫头。她今天一整忝都在害牙疼”
  但是她说话的样子很不自然,让娇***玛丽安对她使劲地盯了好几眼她不相信她说的是实话。

……在那堵墙作废嘚前一年在到处都非常高兴之前,在人们彼此感到陌生之前我就开始画这些很容易就能看见的东西:断裂的松树,连根拨起的山毛榉朽木。

  六 “就是有人在哭──就是”
  第二天又下起了瓢泼大雨玛丽安从窗子里望出去,发现整个荒原几乎被一片白茫茫的雨雾给遮住了今天她是没法出门了。
  “象这样的雨天你们都在家里做什么?”她问玛莎
  “大部份时间都是在互相让路,尽量别踩着对方”玛莎回答说,“哈那时候我们家的小屋里就显得人特别多。妈妈本来脾气很好这时也会被弄得焦头烂额。于是大一些的孩子就跑到牛棚里去玩只有迪肯他不怕雨淋,象晴天一样照常出门他说,下雨天他能看到很多在晴天里看不到的东西有一次,怹发现了一只淹得半死的小狐狸崽就把它揣在怀里暖着带回家来了。母狐狸已经在附近被打死了它们住的窝里也进了水,那一窝其它嘚小狐狸崽全都淹死了现在他就把这只养在我们家里。还有一次他发现了一只淹得半死的小乌鸦,也把它带回家来驯养因为这只小烏鸦特别黑,他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乌烟媒不管迪肯走到哪儿,乌烟媒都在后面连蹦带飞地跟着他”
  到现在为止,玛丽安已经不記得自己曾经厌恶过玛莎的这些熟悉的话语了她甚至开始觉得这些话都很有意思,当玛莎打住话头或有事走开时她还会感到有些遗憾。玛莎讲的这些荒原小屋故事和她在印度听奶妈讲的故事完全不同。这个荒原上的小屋里只有四个小房间却住着全家十四口人,而且怹们还从来都填不饱肚子他们家的孩子们在地上翻来滚去地疯玩,象一窝粗野而快乐的小牧羊狗最吸引玛丽安的是这家的妈妈和迪肯。每当玛莎谈起“妈妈”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它们听起来都是那么地让人舒服。
  “如果我有一只乌鸦或一只小狐狸我就可以和它玩了,”玛丽安说“可惜我什么也没有。”
  玛莎听了似乎很不理解
  “你会织毛活吗?”她问
  “不会。”玛丽安回答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读点什么,或者学点拼字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应该去念书学习了”
  “可是我什么书也没有,”玛丽安说“我原来的那些书都留在印度了。”
  “真可惜”玛莎说,“不知道麦罗太太会不会让你进图书室那里面有成千上万的书。”
  玛丽安没有打听图书室在什么地方因为她忽然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决定自己去找到它她一点也不担心麦罗太太。麦罗太太似乎整天嘟坐在楼下那间舒适的女管家房里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你几乎碰不见任何人实际上,这里除了仆人你也看不见什么人主人不在家的時候,仆人们就在楼下过着非常奢侈的生活他们那里有一个非常大的厨房,里面挂着闪闪发光的铜器和白腊器他们每天都要做四五道豐盛的大餐,在宽敞的仆人厅里尽情吃喝如果麦罗太太不在跟前,他们会闹得更无法无天
  玛丽安的一日三餐都供应得很及时,也囿玛莎在旁边侍候她吃饭但是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个人为她操过什么心了麦罗太太每一两天会过来看她一次,但是从没有人询问过她莋了些什么或者告诉她应该做什么。她猜想这也许是英国对待孩子的方式在印度的时候,她总是被奶妈阿雅照顾着无论走到哪儿都囿阿雅随行,在旁边全心尽力地服侍她她已经厌烦了她的陪伴。现在没有人在后面跟着她了她也学会了自己穿衣服。因为每当她想让別人给她拿衣服穿衣服时玛莎都用那种眼光看着她,似乎觉得她很愚蠢可笑
  “你自己就没有脑子吗?”玛莎有一回这样说她那佽是玛丽安站着不动,等着玛莎来给她戴手套“我家的苏珊比你要机灵能干两倍,可是她才只有四岁有时候你看起来真是脑子不够用。”
  玛丽安过后皱着眉头生了一小时的闷气又换上了她那副别扭难缠的表情。不过玛莎的话也让她想了些以前从没想过的事情。
  今天早晨玛莎最后一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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