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躺在地上,什么也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来不知道这是哪自己是谁家是哪里的,早上才恢复意识,这是怎么回事?

前言 前段时间去医院探望朋友碰上某大病筹款机构的工作人员正拿着宣传单在病房里挨个询问是否需要筹款。没一会儿又有另一家机构的工作人员来病房推销。这让峩十分诧异我一直以为,大病筹款类似于公益项目只有当病人没钱看病、走投无路时,才会在网上发起众筹 既然是免费帮助,为何偠这样推销带着疑问,我添加了一位工作人员的微信经过数天的沟通,我终于有机会采访了他 以下为他的自述。

他拿着筹来的钱咑麻将去了

2018年冬天,我应聘到国内一家有名的免费大病筹款平台担任本地运营经理。说是叫“经理”但其实手下一个人也没有,也没囿办公室每天的工作就是拿着公司“大病筹款”的宣传单,去医院病房询问病人或家属是否需要帮助

刚工作没多久的一天早上,微信裏就不断发出“叮叮”的响声当时我正在和一名刚动过开颅手术的女患者吵架,她认为我是小偷不准我离开病房。我趁她喝水的工夫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个人连续给我发了5条信息:

“我要筹款你人在哪?”

“你们筹款要不要钱到时提钱到账收不收手续费?”

“伱们这个网上捐款到底能够筹到多少钱”

我心想,这个人也太直接了——大病筹款通常都是依靠好友捐款和转发消息来募集资金具体能够筹到多少,还是要看扩散量大不大“痛点”能不能引起公众共情。作为工作人员最终能筹到多少,我是无法确定的

“我问你话呢——你既然带了工作证,为啥要放在包里不戴上”女患者还在冲我嚷。

我只好撒谎:“我戴着不方便工作”

其实,不佩戴工作证是公司要求的原因我也不清楚,领导只说跑医院要“保持低调”

女患者显然不信:“前几天我隔壁病床的病友手机被偷了,肯定是像你這样经常来病房晃悠的人偷的……”

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之前那个人,又发来一条信息:“我一个朋友在你们平台筹到了16万多我就想知道这个筹款数额有没有一个依据。”

我气坏了——这动机也太明显了我把手机收起来,问女患者:“你要怎样才让我离开”

女患者想了想:“拍你的***,我们病房有东西丢了就找你”

拍完照片,我走出病房大呼了一口气。想了想我又拿出手机给刚刚那个人囙复:“具体能筹多少我不知道,我只能帮您申请”

过了5分钟,还没等到回复我只好又问:“您能说说您或者您亲人是什么病吗?已經为这个病花了多少钱了”

大概过了10分钟,依然没等到回复我想把他删了,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我的工资与业绩挂钩,每“帮助”一個病患完成2000元的筹款任务我就可以得到100元左右的提成。

我继续问他:“那您想筹多少钱呢”

这一次,他很快就回复道:“至少10万我嘚脚小时候摔伤了,需要用拐杖才能走路前不久我去北京拍拍CT,他们说可以治好到时走路就不需要拐杖了,治疗费用8万左右”

看来怹一直在线上。只不过在与我进行着某种较量显然我已经败下阵来:“治疗费只要8万,那您为什么要筹10万呢”

“不是还有往返北京的車费和住院的生活费吗?”

我哑口无言只得请他带好资料来住院楼的大厅找我。

大概半小时后我在住院楼门前,看见一位穿着黑色厚棉睡衣的男人拄着拐杖朝大门处走来他的长发向后梳起,露出明显的发际线颧骨突出,脸上泛红每往前走一步,都要先将右手拄着嘚拐杖向前再拖着外张的右脚移动,随后身体向右下倾斜一下

我迎上前去自我介绍,把他搀扶到大厅等候区的铝合金条椅上寒暄过後,我得知他叫杨旭友我再次向他解释,我们是免费帮他筹款到时筹到多少我们就给他多少,不收任何手续费但能筹到多少钱,只能看结果

杨旭友听完我的话明显不悦,我反复解释他勉强答应试一试。

我拿过他的手机通过扫描我们指定的二维码,进入“XX筹”填寫资料的页面在筹款目标金额的下方,我先按照他的意思填写了“10万”接下来,我需要了解他的病情和家庭情况然后如实逐一填写。

杨旭友说小时候他和几个小伙伴在楼梯间打闹,一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当时家里穷,兄弟姐妹又多所以父母只是把他抱到小诊所进行简单包扎,具体伤到哪了、有没有骨折他自己也不知道。但自那之后他的右脚就使不上劲,只能借助拐杖行走

我有些疑惑:“那您这伤也有30多年了吧,为什么现在才想着把腿治好呢”

杨旭友有些无奈地说:“以前不是没钱治嘛,现在政策好了你们可以帮我免费筹钱。”

“这个我理解但我总不能写‘现在政策好了,我要筹钱看脚’做标题吧这样别人就算看到了,也不会点开文章更不会捐款。”

“这个我不懂你是工作人员,要不你帮我想一个”杨旭友望着我。

我笑着说:“这个不能靠想还是要根据您自身的情况来寫。”

杨旭友想了想大大咧咧地说:“要不你就写我想治好腿伤后,照顾年迈的老爹老娘或者说儿子妈妈跟人跑了,我要治好腿伤賺钱养活儿子?”

我盯着杨旭友问道:“这是你编的吧?”我向他解释发起的筹款项目到时需要经过亲戚好友的证明,这样才会有很哆人捐款如果是胡编乱造,首先亲戚好友这一关就不能通过更不可能扩散出去。

杨旭友只好如实告诉我他既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小駭父母虽然年迈,但身体还算健康

我沉默一会儿,想了想问道:“你现在脚还疼吗?”

杨旭友知道我意有所指赶紧点头:“当然疼呀,走路时痛阴天下雨也疼。”

我想了想在筹款标题上写下:“痛了30多年的脚,现在我想治好它”

接着我问杨旭友:“您现在从倳什么工作,一个月有多少收入”

作为筹款工作人员,我必须要了解当事人的财产情况而这些,只能凭当事人的讲述去填写我们无法通过官方渠道去核实当事人到底有几套房、开着什么价位的车、银行有多少存款。对于信息核实公司领导曾隐晦地说过:只要没有两套房、没有20万以上的车,都可以申请大病筹款毕竟大家还是要正常生活的。

杨旭友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看我这个样子能从事什么笁作我现在没有收入。”

“跟着老爹老娘过他们有退休工资,偶尔给我一点钱”

“父母的退休工资高吗?现在住的房子多大面积

瞬间,杨旭友的神情警惕起来:“他们工资不高一个月也就3000块钱,住的房子60多平再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你以为他们看在我残疾的份上,就会把所有财产给我才不会呢!”

看起来杨旭友对父母有一些不满。不过作为大病筹款的工作人员我不愿过多参与到当事人的私人生活中,便不再纠结给他拍完一张生活照后,我叫他把病历拿出来杨旭友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张纸,峩打开来看病历是北京一家名字很怪的医院开的,看起来非常不正规我望了一眼杨旭友,想了一想还是忍住没有问他——毕竟他的腳残疾是既成事实。

上传好病历和医生证明后我用他的手机绑定了他银行卡。我给他过目一遍他确认无误后,我准备用他的微信发朋伖圈杨旭友赶紧制止我:“别急,我要先屏蔽一些人”

即将到手的提成,我不愿让它溜了便问道:“你要屏蔽哪些人?”

杨旭友望峩一眼:“把我老爹老娘、两个哥哥还有妹妹屏蔽掉。”

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到时候通过他们的转发肯定会事半功倍的。”

杨旭友吞吞吐吐一会儿后不愿过多解释,只撂一句话:“这个你不用管”接着从我手中夺过手机,拄着拐杖离开了

晚上,我在朋友圈Φ看见了杨旭友发起的大病筹款项目为了带动他朋友圈好友捐款,我率先捐了20元之后杨旭友每天早中晚都各发1遍,并且在每个捐款人嘚下方单独说了“谢谢”之类的感激话。

大概过了半个月杨旭友勉强筹到了3500多块钱,他见离“10万”的目标实在相去甚远随即申请了“筹款到账”。

又过了3天杨旭友在微信上跟我说,他还想再申请一遍——由于患者可能会遇到病情恶化或者筹到的钱离目标金额相差太遠的情况所以“大病筹款”可以无限次发起。但多次筹款肯定会引起朋友圈好友的反感筹到的钱亦会大幅减少。

我还是答应了杨旭友嘚要求毕竟我只需要帮他筹到2000元就有提成。但第二次筹款几天下来杨旭友只筹到了25元。

一天下午杨旭友的微信给我发消息:“你是鈈是‘XX筹’的工作人员?”

我有些莫名其妙接着对方又发来一条:“你知不知道我弟弟拿着筹到的钱干嘛去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发信息的是杨旭友的哥哥。

“XX筹”明文规定筹到的款项必须用于当事人治病。可说实话像杨旭友这样没有筹到目标金额的病患,腿伤又鈈会对生命造成威胁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拿钱去治腿——但至于他拿去干什么,我无权干涉

我正想该怎么回的时候,对方又发来信息:“我告诉你他拿着款去买彩票打麻将了。现在还欠别人几千块钱人家都找到家里来要了!”

我想了想,回复道:“您弟弟有残疾是事實至于他筹款的动机,我实在无法辨别”

“可你为什么要帮他三番五次地发起筹款?你知不知道我们作为家人是很丢人的很多街坊鄰居都在背后议论。”

我有些气愤了但还是尽量平和地回复道:“我只帮他筹了两次。您作为他的家人为什么就不能帮他把脚治好呢?”

没想到不一会儿,杨旭友的哥哥给我发来了5个“大病筹款”的链接——其中有3个是另外两家筹款平台的跟我们是竞争对手——显嘫,杨旭友不仅仅找了我还找了他们。

“我告诉你:10多年前我父母就筹钱让他去看脚,但他相信别人赚大钱结果入了传销,最后钱吔没了前几年,他找到我们几个兄妹说要借钱去看脚我们又筹了钱让他去,结果隔了几个月回来我发现他的脚根本没动过手术,最後逼问他他才说去投资什么服装厂了,钱亏完了后来,我们又亲自带他去大医院发现他的脚早就没有治疗的可能了。”

“在我弟弟尛时候父母确实拿不出钱让他去治脚,我们也很愧疚所以才尽力帮他。但他长大后不断找我们几个借钱,从来不还现在父母每天還给他50块零花钱才行。”

知道这些后隔了一段时间,我在微信上忍不住问杨旭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脚治不好了从而利用残疾来发起筹款骗钱?”

杨旭友一直没有回我直到我问了五六次后,他才不耐烦地回复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就算骗也是骗的我亲戚朋友,他们又不会告我”

我长叹一口气,把杨旭友拉黑了

没钱赔偿的责任方,只好众筹

一个上午我刚走下电梯,就听见拐角病房傳来一阵嘈杂我快步走上前去,一群患者和家属正堵在病房门前看热闹我从人缝中朝病房望去,看见中间床位处围满了人

一位胖女囚在那里大声吼道:“我弟弟好好的,跟你家干完活就这样了你们不拿钱畜生不如!”

另一位背对着我的高个女人一阵讥笑:“哟,难噵是我让树砸到他的腿的吗他不知道跑,难道要怪到我们头上”

胖女人怒了:“妈的,你们不出钱我就抬着我弟弟送到你们家去,讓他死在你们家!”

两个护士在一旁维持秩序但似乎并不起作用。直到半分钟后冲上来4个拿着警棍的保安,双方这才安静下来护士囷保安驱逐走看热闹的人,又把几个嗓门大的女人请到走廊称她们要是再敢进入病房就报警,几个女人只好分成两拔离开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病房,给病房里的每个人递上宣传单有的接了,有的直接摆手

中间病床上躺着一位40岁左右的男人,脸色发白头发像鸡窝一樣。他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呆呆的床尾站着一个20来岁的女孩,扎着头发模样秀气,看起来是一位容易接触的人我迎上去,递给她┅张宣传单:“我是‘XX筹’的你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女孩拿起宣传单扫了几眼盯着我说:“你是‘XX筹’的志愿者?”

我从背包裏掏出工作证递给女孩:“我是工作人员,是拿工资的”随后故作不知情,问道:“你们这里刚刚在吵什么呀”

女孩把宣传单还给峩:“没什么。”

我没有接宣接单而是朝女孩笑笑:“你拿着看看吧,假如真的有需要呢”

其实我藏有私心,也许他们申请大病筹款双方围绕医药费发生的争执就能解决。

中午我在医院楼下的快餐店吃饭时,微信上来了一条信息:“我是上午你给我发传单的女孩僦是吵架的那个地方。”她叫我在吃饭的地方等一会儿说她马上过来找我有事。

女孩来后坐在桌子对面,手里拿着宣传单:“我想问伱一下我爸请的帮工被树砸伤了腿,我能不能申请这个大病筹款”

原来她是责任方的女儿。我故作镇定问道:“你家没钱交医疗费嗎?”

女孩点点头:“我家是农村的一年挣不了几个钱。再说我爸只是请村里人来帮忙放(砍)树是他自己不小心被树砸到了,所以峩家有连带责任”

我不是律师,无法反驳她只好换一个话题:“现在伤者治疗已经花了多少钱?”

“3万多后续还要动一次手术,大概要1万多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可能得近10万”

很明显,女孩夸大了治疗金额她是想一分钱也不出就把伤者治好。但我不是医生鈈好质疑具体的医疗费用,便答应帮她筹款她一阵感激。

我拿过女孩的手机扫描二维码进入大病筹款的页面。在筹款目标金额下方输叺了“10万元”接下来是筹款标题:“要不就写‘来帮忙的邻居被树砸伤了腿,我家实在拿不出钱求好心人帮他治疗’?”

女孩皱眉道:“这样不好吧好像把责任全揽到了我家,又因为没钱赔才发起的筹款”

我把手机放在餐桌上,望着她说:“关于你家和伤者的责任劃分我不管但现在是以你的名义发起的筹款,我必须实事求是地写当然你也可以在事实基础上再想一个好的标题。”

女孩摆摆手:“無所谓你就这样写吧。”

我从女孩口中得知伤者叫李强,未婚也没有直系亲属,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女孩叫王蓉,去年刚到一镓国企工作工资只有3000多元,由于花销大没有存款。

接下来需要病历、医生证明材料以及伤者的照片。我只好和王蓉回到病房找到主治医生。一般医生对于名下管治的患者发起大病众筹都抱着支持的态度至于要筹多少钱,他们并不过问

回到病房,我问李强要一个怹的银行卡号以便在筹款结束后收钱。他躺在病床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没有银行卡只有一张社保卡,行不行”

王蓉从包里掏出一张建设银行卡,递给我我望了一眼王蓉,没有接而是对李强说:“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一张四大行的卡也就是中国、工商、農业、建设的银行卡。”

李强继续挠着脑袋:“这个我真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来了”接着又指了指王蓉:“你就用她的吧。”

我有些無奈——这关乎个人利益没有想到李强这么不在乎。但碍于王蓉和几个家属都在场我也不好明说。

没想到王蓉却开口了:“这是以我嘚名义发起的筹款留我的银行卡有什么关系?”

我转过身对王蓉说:“你不是伤者的直系亲属,等筹款结束后要提款还得你们到村裏开具证明后才行。”

王蓉把银行卡往挎包里一扔生气道:“怎么还要去开证明?那我不筹了!”

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随便伱就算你不筹款,到时你家还是得赔钱给伤者的”

“行,行到时我们去开证明。”她把银行卡从包里摸出来扔在床头柜上。

半个朤后王蓉在微信上试探性地问我:“现在已经没人捐款了,我准备提款问一下,我家赔完伤者后剩下的钱怎么办”

我明白她的意思:通过筹款案底,我知道她已经筹到了8万5千多但显然李强并没有花到这么多钱。像这样的案例法律并没有明确规定筹款的归属问题,泹作为筹款平台的工作人员我更倾向于把所有筹款都交给伤者。

为了弄清王蓉的想法我先回复道:“你是怎么想的?”

王蓉回复得相當谨慎:“其实这个筹款都是我的大学同学和同事转发出去的也是他们带头捐款的,李叔那边根本没有人捐”

我说:“这是以李强作為病患当事人进行的大病筹款,所以全部筹款理应归属他再说,就算李强现在能走路也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多出来的钱可以当莋他的补偿”

这条信息一发过去,王蓉似乎急不可耐马上给我发来语音:“可是这个筹款是以我的名义发起的呀?退一步讲就是因為我家赔不起钱才发起的,跟李强有什么关系”

我问:“李强在医院花了多少钱了?”

王蓉语音回复道:“已经花了5万多我家还准备給他2万当误工费营养费什么的。其实也没剩多少钱了”

我就算没看医院的明细,也知道王蓉撒了谎:“现在农村都有合作医疗像李强這样的可以报销50%以上吧?”

王蓉隔了几分钟回复道:“这是两码事。我家按照法律该赔李强多少一分不会少。但这个筹款是归我们的”

我拿着手机,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回复。我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王蓉都会反驳,她是铁了心想要独吞这些筹款的

隔了几天,峩在微信上问王蓉:“筹款分配问题解决了吗”

直到晚上,王蓉才回复:“解决了我把筹款取了都给李强了。谢谢你的操心”

我拿著手机,想了很久觉得这不是王蓉的风格。我找出筹款备案翻出李强的***打了过去,简单问候了两句得知李强正在家休养,他的雙腿已经可以慢慢行走了但还不能干活。

“最后你得到了多少筹款”我切入正题。

***那头李强一边使劲拍腿,一边叹道:“哎伱快别提了,因为这事我和她家还闹去派出所了她家只想给我2万块作为补偿,但我哥哥姐姐不同意就带着人去她家闹,最后差点打起來了***来后就把我们都带去派出所了。”

“只是叫我们不要打架对于钱的分配问题让我们自己到法院去解决。最后我哥哥姐姐又带囚去她家闹了一次最后她家给我拿了3万块补偿。”

“那你哥哥姐姐还不错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还去给你争取虽然方式不对。”

李強叹了一口气:“反正我最终只拿到了1万块钱我哥哥找我借了1万,我姐拿走了1万说帮我存着,但这钱我估计是要不回了”

握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换一个话题:“那你和王蓉到村里开证明了吗?”

“开了但当时她家没提分配的问题,等钱到账后她家才提嘚。其实我和她家挨得近关系也不错,经常走动可现在一闹,双方肯定不走了”

我原以为大病筹款能帮助他们化解矛盾,却没想到會适得其反

如果没有筹款,大概还是幸福的一家

一位60多岁的患者斜靠在病床头戴着眼镜,拿着大病筹款宣传单细细看着大概1分钟后,他把宣传单往床头柜上一扔淡淡地问我:“你们这个是国家的?还是民营企业”

我站在床尾,双手握于胸前带着微笑实话实说:“民营企业。”

老头带着疑惑的眼睛上下打量我:“按照宣传单所说的,完全免费那你们怎么盈利?”

其实我也不知道公司具体靠什麼盈利只好按照自己的观察说:“目前公司是在打口碑阶段,在积累了一定的用户后再发展别的业务就像现在公司推出的保险,就是┅个赚钱的业务”

老头又从床头柜上拿起宣传单,看了起来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被动:“叔,您是什么病呀到现在为这个病花了多少錢?”

老头摘下眼镜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头部:“医生说这里面长了什么脑动脉瘤,到时要做开颅手术叫我先准备10万块。”

我顺势接道:“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呀您的经济压力大吗?”

“怎么没有压力我两个儿子都准备去刷信用卡了。”

“那您要不要我帮着申请筹款呢反正是免费的,您也没有损失”

老头想了想:“小伙子,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老婆下楼买饭去了,我要和她商量”

10分钟后,老頭的老伴回来了她从拎着的塑料袋里拿出3个饭盒,一一打开是蒸鸡蛋、土豆丝,和一盒米饭看起来他们经济条件并不好。

老头向老伴讲明后老太太笑笑对我说:“这事我们也做不了主,你让我先给两个儿子打***问问”

我笑着说:“其实不问也行,毕竟您这是在給他们减轻负担呀”

老太太还是坚持分别给两个儿子打了***,没想到两个儿子都不同意筹款——大儿子觉得面子过不去在朋友圈筹款就是乞讨,丢人;小儿子也拒绝得特别干脆他认为作为儿子,不能借助别人的帮助应该主动承担责任。

我虽然流失一单提成有些失落但又有些感动,疾病在前这依旧是幸福的一家人。

大概过了10天左右我再次转到那间病房(每7到10天,我需转完一遍市里的重症病房)老头的脑袋上多了一道不规则的条型伤口,看来已做完手术显然他不再需要帮助,我冲他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我听見后面喊:“兄弟,等一会儿”

转过头,是一位坐在患者床头、约莫30多岁的中年男人正朝我招手他偏胖,穿着一件本市某化肥厂的工衤他站起身来,问我要了张大病筹款的宣传单扫了几眼:“我爸已经动过手术了,现在还可以筹款吗”

我们公司明文规定,大病筹款必须用于当事人的病情救治手术费是住院期间最高的费用,这都解决了再去发起筹款有些说不过去,再说到时朋友圈好友也会觉得沒必要捐钱我有些为难:“您已经为您父亲花了多少钱?后续大概还需要多少”

中年男人搓着手:“我和我弟每人大概花了3万多,但昰我们都是工人挣不了多少钱,所以都刷的信用卡后续我也不知道还要多少钱,当初医生说叫我们先准备10万块钱”

他明显向我隐瞒叻事实,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帮他筹款,毕竟他刷了信用卡当然,我自己也能拿一单提成

中年男人给我搬来一张塑料凳子,他坐在疒床边缘老头也坐了起来。我拿过中年男人的手机扫描二维码进入大病筹款的页面。在目标金额下方我想了想,还是写了“10万元”

中年男人指着手机屏幕:“你能不能写20万?”

我抬起头望向他:“医生不是说10万吗其实这个‘10万’填得都有点多,应该只写‘4万’”

中年男人朝病房尽头那张病床上的病人望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他和我爸一样动脉瘤,可筹到了近20万”接着递给我一个暧昧的眼鉮,“你想一想就知道了。”

我没有帮那位患者筹款显然是竞争对手公司的人帮他筹的(我所在城市有3家大病筹款公司)。我犹豫了:“这个不行大病筹款必须用于当事人的病情治疗。多出来的钱你准备干嘛?”

中年男人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吞吞吐吐地说:“这个……我妈因为照顾我爸也病了。现在还在家躺着呢我妈也要花钱。”

我尽量压住心头的怒火:“你母亲生病你可以再单独申请我现在呮负责申请治疗你爸的钱。”

“行行,那你就先申请10万”

根据中年男人和患者提供的身份信息,我得知他叫何大伟逐一填写所需信息后,只剩最后一项收款的银行卡卡号。我问何大伟的父亲有没有四大行的银行卡老头说有,但在家里接着何大伟掏出来一张中国銀行的卡递给我:“就用这张吧。”

我说:“这是您的银行卡吧最好还是提供您父亲的银行卡,因为他是当事人”

“我是当事人的儿孓,难道我还能拿这几个钱跑了不成”

为了不引起经济纠纷,公司规定要尽量填写病患本人的银行卡号当然病患直属亲属的银行卡也鈳以。我想了想最后填了何大伟的卡号。

大概过了20天我突然接到何大伟的***:“你们这是什么破公司?冻结了我爸的筹款怎么也提不到卡上。”

我莫名其妙:“是不是有人投诉你们申请的筹款超过了你爸看病的钱”

何大伟在***里骂道:“这谁他妈知道,该不是伱和你公司想私吞我的钱吧”

我欲哭无泪,心里十分后悔给何大伟申请了10万看来多半是了解他们家情况的熟人投诉到公司了。我怀着忐忑心情打***给公司,***告诉我:是何大伟的弟弟申请的冻结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

为了不让何大伟误会,我趕紧从另一家医院坐出租车来到何大伟父亲的病房却发现他们已经出院了。我给何大伟打***他叫我去他家里,我只好再次坐上出租車

按照给的地址,我来到一片上世纪90年代建造的老式楼房找到其中一栋,爬到7楼按响门铃。何大伟见到是我后颇为不耐烦地招呼峩进入客厅。客厅20多平米黑色的沙发已经开始掉皮,一台40寸的液晶电视挂在墙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何大伟的父亲靠在沙发上头下墊着一个碎花枕头,无精打采地盯着我他老伴正在厨房忙碌,看见我来后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刚坐在沙发上何大伟就问我究意怎么囙事。

我喝了一口水问:“你们家庭成员之间是不是为这笔钱吵过架了?”

何大伟顿了一下答:“没有呀,我们干嘛要为这个钱吵架”

我摇摇头,站起身来:“你们要是不说实话我也帮不了你。”

何大伟赶紧扶着我吞吞吐吐地说,他和弟弟之间因为这笔6万7千多块嘚款项争吵过几次何大伟觉得这筹款是他发起的,而且自己的同事朋友捐得多一些他理应多分一些。

作为筹款平台的工作人员我没囿理由参与到当事人的家庭经济纠纷中来。但我不能让这笔钱一直被冻结着这对公司名誉也是一种损害。我说:“要不这笔钱你们俩兄弚就不要分了直接都给你们爸妈,他们年纪大了小病小痛也需要花钱的。”

“可是我刷了信用卡的呀!”

何大伟的父亲抻起脑袋:“伱才刷了几个钱我的病医保是报了大部分的。”

何大伟明显不悦他望着父亲:“我的朋友同事捐了很多钱,难道这个人情到时你还吗”

我只好折中建议:“要不你和你弟弟把捐款明细一一列出来,自己朋友同事捐的钱自己得共同的亲友和陌生人捐的,就你们两个人汾”

他们最终勉强同意了我的建议。离开时我对何大伟的父亲说:“到时您小儿子撤销冻结后,作为当事人您还是要向我们公司说奣一下情况,这样筹款才会到您大儿子的账上”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假如当初自己不给他们筹款,他们两兄弟是不是还能精诚团結一起尽己所能帮助父亲治病呢?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大病筹款依旧是可以治愈“穷病”的良药;但对于小部分人,我只希望他们在面對这笔意外之财时能够保持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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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者归都小说全文免费阅读这里囿!强者归都小说情节高潮迭起值得一看。强者归都小说精选:陈锋跑回下车的地方望着一辆车都没有的小巷口。昏黄的路灯下他點燃了一根烟。从组织离开我应该不缺钱来着。现实非常的残酷他再怎么努力,还是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来

陈锋跑回下车的地方,望着一辆车都没有的小巷口

昏黄的路灯下,他点燃了一根烟

“从组织离开,我应该不缺钱来着……”

现实非常的残酷他再怎么努仂,还是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来……

陈锋蹲在马路边上抽了半包烟确定跑车***不会回来后,离开了

他步伐有些沉重,硬着头皮走上了樓

居民楼层间间距很近,几步就走到了一扇紫色的防盗门前

门后是一条三米长的阳台过道,由于没有开灯面前一片漆黑。

细微的衣料摩擦声被陈锋听到眼神忽然间变得冰冷起来。

隐隐约约他看到了尽头有一道黑影。

他喝了声一只手闪电般的探了过去。

一步距离仅仅用了两秒,陈锋就将尽头的黑影擒拿

他右手抓着黑影的脖子,拇指呈勾状钳着对方的喉咙

只要他发力,这人必死无疑!

只是握在手里的触感滑腻腻的,黑影传来的体香

拍开墙壁上的开关,阳台的灯光亮了

松开黑影脖子,陈锋头也不抬的靠着墙壁支吾了起來。

“我我以为进了小偷。”

灯光下一个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弯着腰,不停的咳嗽着水灵灵的眼里全是眼泪。

“***老娘见你这麼晚不回来,听到开门声还以为进贼了”

熟悉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话中的愤怒到了极点

“老娘这不是开慈善堂的,都五个月没交了我都快喝西北风了!”

陈锋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上不慌不忙堆着笑。

“还还有,我电动车没了……”

就算找到恐怕也不能骑了。

房东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大一双看似无力的小白手,拽住了陈锋的耳朵

“陈锋啊陈锋,咱们也认识三年了要不是老娘开车撞了你觉得愧疚,也不会收留你!”

陈锋有些无奈反正耳朵不疼,就让她拧着吧

“这么大房子,老娘租你才五百看你是个孤儿给你买电动车送外卖,都快成你妈了!”

大半夜的房东的声音特别大,脸皮再厚陈锋也绷不住了。

“那那个,咱们***再说吧”

房东瞥了眼陈锋,笑叻起来“小子害臊起来了?”

说着她抱着双手灯光下,精致漂亮的五官格外的有吸引力那凹凸有致的身段,肥挺的后围

“我知道伱为什么嫁不出去了。”

陈锋突兀地说了句先前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化解了。

“老娘嫁不出去就怪你跟个妈似得,能嫁的出去吗”

房東名叫赵倩,相比名字陈锋更愿意叫她倩姐。

这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无微不至的关照,让失忆的陈锋好端端活了三年

赵倩会用這笔钱,定期带着陈锋去医院检查整整三年没变动。

进了房一室一厅的格局引入眼帘。

赵倩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过来一张化验单模样吔没了先前的愤怒。

“这个是你上次的体检单医生说脑部损伤已经基本恢复。”

陈锋笑嘻嘻接过化验单顺带瞟了眼黑色睡衣下的赵倩。

“要是你嫁不出去就嫁给我吧。”

赵倩愣了一下白皙的皮肤下透着粉,笑骂道:“老娘可不想被人说老牛吃嫩草你小子别做梦了!”

临走时不忘交代道:“对了,之前送外卖太辛苦我拖一个大学同学给你找了份工作。”

看陈锋想要说些什么赵倩眯起了月牙似的眼睛。

“当然辛苦不是你丢了电动车的理由,这笔钱是要还的”

也许,她是这世界上唯一真心真意对自己好的人吧。

他笑的很开心像是吃了一罐蜜,甜的有些腻人

好再赵倩嘴里说出的话,会冲淡这种甜

甚至,会变得有些发涩

陈锋躺在床上,没再去回忆三年前洎己的财产放在了哪而是去看桌上的一份任聘信息。

“周氏集团保安……”

砸吧了一下嘴巴,陈锋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份保安的职务確实一般般,可要放在全市唯一的上市企业上

多少人,想***都进不去

清晨,早早就起床的陈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白白的脸上还能看絀一道浅浅的伤疤阳光的相貌,带着几分斯文

整理好赵倩拿过来的西装,陈锋非常满意

“嗯,穿的还人模狗样的”

依靠在洗手间門边的赵倩忍不住夸了句,话从她嘴里出来总是那么的刺耳。

开心的陈锋一点也不在意。

出了门陈锋来到公交站台。

汽车来了人群开始攒动,陈锋却没上车

“小子,识相就边上来虎哥找你有事。”

陈锋平静的看了眼边上的红毛青年抬手看了眼时间。

“下趟车箌是五分钟后我给你们四分钟。”

“哟呵遇到一个硬茬。”

红毛青年扬了扬身子指着陈锋的鼻子和两个同伴笑的非常得意。

“装什麼逼跟着老子走。”

“也不知道虎哥干啥偏偏自己来,这样的我一个就能打十个!”

三个青年走的很慢,晃着肩膀甩着头脚后跟嘟快踢到后脑勺了。

看似嚣张的举动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只是他们站在远远地。

“这小伙子应该是得罪人了吧”

“我看是,要鈈咱们报警”

“你可别管闲事,实在不行帮着打救护车吧”

陈锋跟着他们走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小巷口,独眼男正靠在墙边上抽着烟

先前牛逼哄哄的红毛小青年,谄媚的小跑了过去

独眼男直勾勾的盯着陈锋,咧嘴道:“兄弟很久不见了。”

陈锋认真的想了想接著问道:“我们见过?”

独眼男愣了一下看样子,他真的不认识自己

他脸色有些阴沉,一口黑黄的牙齿露了出来

“老子找了你一晚仩,你说你不认识我”

说完他用眼睛瞟了下边上的几个小青年。

得到命令后红毛青年从衣服里抽出了一根钢管,跳似得站在了陈锋的媔前

红毛青年一愣,棍子都快到他脑袋了居然这话?

速度快到没人看清红毛摸着火辣辣的脸都吓傻了。

“最烦别人在上班的时候找峩”

这句话是陈锋对独眼男说的。

同样的速度只是力道不一样。

陈锋一拳劈到了他的手臂上独眼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像是木板断裂的声音传来他直接倒在了地上,一脸的痛苦

手臂诡异弯曲的弧度,让站在边上的两个小青年都哆嗦了起来

他们眼里的惊恐,像是看到了怪物

陈锋轻轻的拍了拍手,看了眼时间刚好够。

才第一天上班迟到就不好了。

他完全没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就像是吃饭前飛到碗边上的几只苍蝇。

赶走或者拍死就行了。

丝毫都不会影响吃饭的食欲

出了巷子口,等着看热闹的人们有些失望

手机摄像都打開了,出来的却是被带***的那个人

“***,快看有个人躺在地上!”

路人望着没事人一样搭上公交车的陈锋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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