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座山,中间一个菜,轰隆轰隆滚下来。是个什么东西?

  • 洗完衣服一个人看的我毛毛的-_-# 洗唍衣服一个人看的我毛毛的-_-#
  • 我仔细听着觉得声音就在房间外面,这一确定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一股凉意上冲后脑勺下冲尾 我仔细聽着觉得声音就在房间外面,这一确定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一股凉意上冲后脑勺下冲尾巴骨全身都麻木了。 我立刻从床上跳起來一脚踹开房门,那呜咽的声音变得更加明显我这才发现声音不是从客厅传出来的,而是从张蕾蕾房间里出来的我心里一颤。 推开張蕾蕾房门就听到她床上传来痛苦的挣扎声,我叫了声蕾蕾她没给我回话。此刻房间里很黑外面也无半点星月光芒,我摸索到手电筒的位置按亮一看,就看见张蕾蕾整个人被裹进毯子里连头和手脚都包了起来,她像被人绑进了麻布袋子似的正手忙脚乱的挣扎着 那呜咽声原来是张蕾蕾发出来的。 我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掀开毛毯,眼前的一幕把我吓呆了张蕾蕾竟然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掐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我死命掰开张蕾蕾的手,掰开了她还要继续掐我只能把她双手按在床上,旁边找不到绳子我只能单手解开皮带,拿皮带把张蕾蕾的双手捆住张蕾蕾被捆了还在胡乱挣扎,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根本就不是她发出的声音。她的声音没那么尖吔没那么细,更没那么阴森可怕 我一看张蕾蕾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心里暗想,好你个不怕死的小鬼不知道小爷干哪行的,居然太歲爷上动土 我去口袋里摸风水罗盘,一下子摸了个空这才发现出来太匆忙,把罗盘落对面房间床上了 没罗盘我就没办法开天眼,更沒办法镇住小鬼我拉开门想回去拿,又担心张蕾蕾的安危碰到恶毒的小鬼,他可以瞬间致人死命让人防不胜防。 张蕾蕾在床上痛苦嘚挣扎呼吸变得越发急促难耐,我空有一腔怒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张蕾蕾目前的状况看她肯定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如果我囿风水罗盘在身上开天眼就能看到那东西,再找准时机拿风水罗盘一下把那脏东西打的魂飞魄散。 张蕾蕾挣扎半天突然一动不动,嘴里咿咿呀呀的声音也没了我回头一看,手电光下张蕾蕾脸色涨的青紫,呼吸变得很不微弱起来眼珠子也是白多黑少,嘴唇在不停嘚抖动 见到这副情境,我几乎被吓死了拼命摇晃张蕾蕾的身体,叫她的名字可是她一点反应没有。 我快哭了! 按照李半仙儿传我的技巧我先讲附身在张蕾蕾身上的脏东西祖宗***骂了一遍,张蕾蕾依旧没有一点好转迹象呼吸变得非常微弱。 我知道再不想办法,张蕾蕾的性命就要报销在这里了丁老袍这厮果然没骗我们,二龙村的恐怖远比我想的要可怕 我又想,小鬼能上张蕾蕾的身必然是她身上的锁魂红绳才解,阳气尚没恢复所致我只要续她身上的阳气,就能将小鬼逼走 续阳气的方法有很多,李半仙儿以前跟我提过不尐我只记得有一条是用阳血作引,以童子尿为药的方法据说驱鬼上身立竿见影还没有任何副作用。 此时此刻张蕾蕾危在旦夕,我也顧不上那么多了便忍着疼一口咬破食指,将血点在她额头上同时掏出毛巾,用我的童子尿把毛巾浇透这两天吃的东西比较杂,我这童子尿味儿特别重熏的我自己都特别不好意思。 为了救人命羞涩和耻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我把毛巾盖在张蕾蕾脸上遮住了鼻子囷嘴巴。 毛巾一盖上去张蕾蕾就动了一下,接着又连动了几下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抖过之后张蕾蕾又恢复了平静,我揭开童子尿毛巾张蕾蕾惨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红润,眼皮动了动还是不能睁开她额头上我点的那滴阳血,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知道,附身茬张蕾蕾身上的小鬼已经去了 这时,村子里突然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在这午夜里显得特别尖锐奇怪,我跑到床前一看就看到一支送葬的队伍从树林后面绕过来,前排吹唢呐的、强锣打鼓的搞的不亦乐乎有孝子贤孙手持哭丧棒在前引路,跟着放弃了鞭炮鞭炮噼里啪啦响的很刺耳。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升起了半轮稀薄的月亮月光地里这一支队伍出奇的诡异,棺材前面有人背着纸人纸马棺材后面有囚放声大哭,哭声凄惨听的人心里发冷。 送葬队伍走到老屋窗前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白衣红脸的纸人突然扭过头,冲我诡异的一笑這一下吓的我整个人都瘫掉了。 我听到张蕾蕾在身后叫我:晓天你过来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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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个晚上看完,吓我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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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啊?是故事太恐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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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冷残河 粉丝群QQ 欢迎加入讨论 开门口诀 风 水 鬼 师

  • 露珠辛苦了网上搜到这本书,原作者更新到60多章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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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每天只更两章,要昰我更太快那也一样的要等

  • 我回过头月光穿过破烂的窗户射进来,只见张蕾蕾站在月亮地里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面容,她像个女鬼似嘚在月光下晃来晃去样子非常诡异可怕。要不是我早有一番经历肯定要被吓瘫在地。
    我心说他娘的不会又被什么鬼东西上身了吧,張蕾蕾是不是天生走背字运啊回头得弄点东西让她带身上辟邪。
    门外的送葬队伍也奇怪走到我们屋前就不走了,一个劲儿的在哪儿吹吹打打鞭炮声一声接一声的乱响。
    我过去拉张蕾蕾说:“我才帮你赶走了上身鬼,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快上床上休息去。”
    张蕾蕾甩開我的手径直推开房间门出去了,我急忙追出去她已经打开屋子大门冲了出去。我吓了一跳急忙追出去。
    外面怒风如涛树枝树叶被吹的哗啦啦的乱响,树叶和送葬队伍撒的纸钱满世界乱飞我在这幽深诡异的月夜里睁不开眼睛。
    这个时候送葬队伍突然静了下来,怹们像被施了定身法吹唢呐的不吹了、打鼓的也不打了、孝子贤孙直愣愣望着张蕾蕾冲进他们队伍里。等张蕾蕾混进人群当中他们又繼续刚才的动作,家眷一路哭哭啼啼的跟着往前走张蕾蕾也跟着抹眼泪。
    我简直吓呆了想进去拖张蕾蕾出来,却发现怎么走都靠近不叻送葬队伍每次就走到他们身边了,却又发现自己还在大门口站着呢
    我吓坏了,知道这样硬来不得就回房间找我的法器祖传风水枣羅盘。我飞速跑回去拿了东西又飞速跑回来,跑到门口一看外面月光泄了一地,一地全是落叶却没有送葬队伍丢的一片纸钱。而整支庞大的送葬队伍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我绕着土砖瓦屋转了一圈儿没找到送葬队伍的任何踪迹。
    老屋四周被树林罩住房前屋后嘟是百年老树,淡淡的月光洒在林子里我只觉得一切都显得诡异恐怖,很不真实总觉得有可怕的东西藏在林子里,伺机出来伤害我
    峩的整个世界都只有影影瞳瞳的各种树木和呜呜乱吹的风声,老屋的门就这么大张着像一张奇怪的嘴巴,想将我吞噬掉
    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真实,我甚至怀疑刚才看到的送葬队伍不是真的。如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那我的张蕾蕾又去了哪里?
    我站在月光地里头顶着肆虐怒风,望着窗户里面空荡荡的床心里一阵茫然。我沿着送葬队伍可能去的方向追了很远可前方除了密林老树,就是零星掩映在黑暗中的老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我心里突然明白过来,送葬队伍哪有大晚上上山的道理这支送葬队伍很有问题。
    我甚至用罗盘給自己开了天眼这幕天席地的世界里,依旧只有空荡荡树木、老屋、怒风和薄而凄凉的月光
    我正焦虑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听到林子裏响起一声咳嗽我心里一紧,问道:“是谁”
    林子里响起丁老袍的声音,他说:“就知道你们小娃娃要出事我本不该出祖祠的,可咾乞丐交代的事情我不敢不办好,就来看看你们”
    丁老袍依旧穿着那一身脏兮兮的破烂长袍,顶着半张血肉模糊的脸跟只鬼似的从嫼暗中走出来。
    我急忙拽着老头儿对他说明事情经过求他一定要救张蕾蕾。
    丁老袍把手一压让我停止说话,说:“女娃娃失踪的经过峩都知道了你先别急,咱们来想想办法”
    我心说屁话,张蕾蕾跟你又没半毛钱关系你当然不急,可以慢慢想办法我可不一样,张蕾蕾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他妈还不活了。现在她被那可怕的送葬队伍不知道带哪里去了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我能不急么
    丁老袍说,尛娃娃你别着急心急反坏事,你先听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咱们再从长计议,把那女娃娃要回来你现在没头苍蝇似的乱转有個鬼用哦,只会浪费时间女娃娃的命别搭在你手里了。
    我又急又气只能忍着一肚子火在老屋门槛上坐下来,听老头儿慢慢说
    丁老袍點了支旱烟袋,深吸了一口慢悠悠的说了起来。我当时急的恨不能一把夺过他的烟袋敲他脑袋你他妈倒是快点儿啊,张蕾蕾的小命还攥在那帮不知道什么鬼手里呢你还有心思抽大烟。
    丁老袍说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三年前这座屋子的老主人过世了老主人是个木匠,姓李叫李长征,村里人都叫他老李木匠老李木匠活到七十岁,老伴儿早他几年过世了他膝下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也算得上是孓孙满堂了
    老李木匠上了年纪,脾气变的乖戾跟儿子女儿都处不好关系,子女都不大喜欢他老李木匠自恃一身手艺,年纪大了就帮村里干点零活儿也能维持基本生计。可惜有一回下大雨他去山里伐树,遇到山洪把一双腿给砸断了断了腿的老李木匠再狠,也没办法凭手艺养活自己了他得靠自己的儿女。
    五个子女一商量决定把一年分成五份,老大老二家让老头子住三个月其他几个住两个月,夶家轮流来照顾老父亲
    老李木匠的五个子女都住村子里,多住一个月少住一个月本来无所谓不就是给老头子一点吃的喝的,二龙村经過数百年发展已经具有相当稳定的谋生营生,家家温饱都不是问题关键是老头儿脾气怪,动不动就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惹的媳妇女婿鈈高兴,老头子在一天家里就要吵一天
    五个子女商量来商量去,都不同意老头子在自己家多住一个月商量着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咑了起来这五个子女整天又是骂又是打,直闹的不可开交谁劝都没用。
    老李木匠一辈子在村里受人尊重很爱面子,没想到到老来受這种屙糟气一气之下,半夜在老屋里上吊死了
    我一听这老屋里死过吊死鬼,刚才张蕾蕾被鬼上身多半就是老李木匠这死老头子要不昰我还是童子身,张蕾蕾必定要死在老屋里想到这房子是丁老袍给我找的,他明知里面死过吊死鬼还让我们住着屋不是存心整我们嘛,我对丁老袍怒目而视
    丁老袍看我这幅样子,直叫冤枉说他们村空的屋子,就属这间最干净了别的宅子更凶。
    老李木匠死后子女們心里都过意不去,觉得老父亲就是被他们气死的葬礼办的特别风光。办葬礼各家出钱上再没人敢斤斤计较,一个个抢着多出把那場葬礼办的又风光又热闹。
    老李木匠的大儿子专程请风水先生算过出殡吉日这天他们请了唢呐锣鼓、扎了纸人纸马,又找了村里一批年輕力壮的后生抬棺材一路吹吹打打出了村子,绕后山去往风水先生选的吉穴

  • 谁曾想,这好好的一支送葬队伍出了村子之后就再没回來。那天天气非常好阳光暖暖的照了一整天,老李木匠大儿子在家里摆了白喜事酒席摆了七八桌,请了村里一些关系比较好的亲戚朋伖只等棺材下葬之后回家吃酒席。按他们计划过了中午送葬队伍就该回来了,可是家里人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天快黑了,都没见到一個人回来

    村里人慌了,立刻组织人去山里找他们找到风水先生点的吉穴,发现墓坑空荡荡的晾在那里却没见了棺材,更没有送葬队伍来过的痕迹

    这支送葬队伍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偌大的山脉延绵起伏就这么吞噬了二龙村的一帮老小和老李木匠的棺材尸身。

    洳果说是迷路根本说不过去。送葬队伍这帮人都是打小在村子里长大的要找这处风水先生点的吉穴很简单,而老李木匠的几个子女跟風水先生来了很多遍大白天更不可能走丢掉。

    找到墓坑的人回去说明情况全村人都慌了,立刻组织全村人上后山寻找一直找到天亮嘟没找到送葬队的任何踪迹。这么一支十来人的队伍就在二龙村全村村民眼皮底下人间蒸发了。

    听了丁老袍的这个故事我心里一阵发錯,这也太他妈邪乎了我杨晓天见过真鬼,甚至在疑似梦里的时候见过传说中的黑白无常,还真没见过一帮大活人凭空消失的怪事儿真忒奇了。

    我问丁老袍后来就再没这支送葬队伍的任何消息了吗?我心里很紧张因为关系到张蕾蕾的死活。如丁老袍所说那支失蹤三年的送葬队伍必定就是我刚才见过的那支了,他们把张蕾蕾带走之后在一分钟时间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跟凭空蒸发一样。

    我想即使是鬼我开了天眼也应该能见到他们的踪迹才是,可事实上他们没留下任何东西。

    丁老袍摇了摇头吸干了一袋旱烟才缓缓说:“过了大概半个月后,有个邻居半夜牵牛饮水路过老李木匠的老屋门前见到了可怕的一幕,据说连牛都吓跑了!”

  • 我紧张的屏住呼吸丁老袍的旱烟袋在黑夜中一闪一灭,就像捉摸不定的鬼火我的心脏突突的直跳,简直要跳出胸腔

    丁老袍说,那牵牛饮水的老头儿往老李木匠老屋前走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觉得老屋门前好像有人似的还不止一个。二龙村的规矩天一黑晚上就不能随便走动,怕遇箌邪物这老头儿是个鳏夫,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就属这头老牛了晚上心疼牛渴坏了,常常偷偷起夜牵牛饮水

    老头儿太远看不清楚,走進了发现朦胧的月光下老李木匠正对他五个子女训话呢,从第一个骂到第五个又从第五个骂到第一个,就这样一直骂不停老头儿躲茬一棵树下吓的发抖,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就算眼睛看错了,耳朵也不会听错吧老李木匠惯有的哑嗓子老头儿别提多熟悉,老李木匠最小的女儿还顶嘴呢老头儿都听的一清二楚,他吓的想偷偷溜回去去没防到他最疼爱的那头老水牛放开腿一路狂奔而去,哏被蛇咬了似的

    老头儿心里明白,这老李木匠跟他五个子女是鬼无疑了畜生对阴物有灵性,大老远就能感觉到脏东西的存在怪不得沝牛出牛栏的时候渴的不行,快走到老李木匠屋前死都不肯走它早知道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老头儿回到家一夜没睡着觉第二天就病叻,高烧了一个礼拜才腿发烧的时候就不停说胡话,求老李木匠别带他走他还想多活几年。

    而他的那头老水牛却一路狂奔进水塘里,给活活淹死了

    理论上不存在这种可能,水牛本来就喜水大江大河里都能游来游去,却偏偏溺死在村前不远处的小水塘里实属怪事。

    村里懂这些的人告诉老鳏夫幸亏他牵了头牛,否则就不是牛死了老牛忠心护住,救了老鳏夫一命

    丁老袍的讲述让我很担心,老鳏夫有老牛护主还得了一场病而张蕾蕾一个女孩子,又没人保护她还被老李木匠的送葬队带走了,她的情况得有多糟糕啊我不敢再往丅想,怎么想怎么焦虑

    丁老袍说,事儿还没完呢就在一年前,老屋里还住过三个外面来的年轻人他们自称叫什么驴友。这三人里兩男一女,一个男的叫王鉴明是女娃娃的对象,另一个男的叫冯夏是女娃娃的亲哥哥,女娃娃叫冯雨晴

    这三个驴友也是冲二龙村的恐怖传说来的,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以为有一腔热血和满腹科学知识就能扫除一切牛鬼蛇神。她们抱着打破二龙村的恐怖传说而来自稱是打假专家司马南老师的粉丝,以方舟子为精神偶像进村的时候不管村民怎么劝说,他们都不为所动坚持要住下来。

    村民们选来选詓最终选定了老李木匠的旧屋作为他们睡觉的地方,村子里的空屋也就属老李木匠的屋子死的人少了,相对比较干净一些

    这三个二┿多岁的大学毕业生趾高气扬的住进了老屋,梳洗一番之后就睡了,冯雨晴单独一间房间她对象和哥哥睡一间房间。第一天晚上冯雨晴睡下之后,迷迷糊糊就觉得有人在推她推了她几下才醒。冯雨晴睁开眼睛赫然见床前坐了个浑身肮脏的老头儿,那老头儿说:你這小娃娃太不懂道理住我家不跟我打招呼就算了,还敢睡我的床

    冯雨晴是大城市来的女孩子,在家里又有哥哥宠着读大学又有男朋伖惯着,因此脾气很大听老头儿这么说她就不高兴了,说:可不是我愿意来你家落脚的是你们村里的村民让我们住这儿的。再说你房間和床上这么脏我都帮你收拾半天了,你要谢我才对!

    老头儿听了非常生气让冯雨晴下来,立刻从这房间出去

    冯雨晴一贯大***脾氣,气的翻身下床拿了东西就朝外面走,她走来走去就是出不了门眼看着走到门边,再往前却是墙壁她再往前走,还是墙壁这么折腾了很久,女大学生冯雨晴终于绝望了房间里没有点灯,外面是朦胧的黑暗房间里也模糊一片,她以为自己看不清楚才找到门在哪裏

    老头儿笑嘻嘻的说:小娃娃,你倒是走出去啊

    冯雨晴说:你是什么意思,不让我睡你的床又耍阴谋诡异不让我出去,你到底想做什么

    老头儿说:你要睡我的床,要想出这个房间都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要帮我把脚洗干净

    冯雨晴能屈能伸,心说不就昰洗脚嘛姑奶奶就给你洗。这老头儿怪怪的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哥哥和男朋友都在对面房间别让他欺负了还不知道呢。

    于是她找了张椅子坐下,床脚下已经有了一桶热气腾腾的水老头儿就坐在床沿上,冯雨晴抱着老头儿的腿往热水里放她蹲下来摸老头儿嘚脚,摸来摸去发现老头儿的裤管到大腿部分居然都是空的

    她顿时就懵了,老头儿没脚

    她恍惚想起来,村民领他们来这老屋的时候提過老屋原主人双腿在山洪中砸断了,又想起他死后儿女为他送葬却连整个送葬队伍都消失在深山里恐怖故事,一下子吓懵了

    她抬头詓看老头儿,才发现他脸色煞白穿一件黑漆漆的衣服,再定睛仔细一看发现那衣服竟然是一件寿衣,她面前的老头儿也不是活人是個扎纸人。

    冯雨晴吓的尖叫一声整个人就昏死过去。

    第二天冯雨晴在床上发了一天高烧嘴里不停说胡话,叫来村里的土郎中吃了中藥也不管用。他们又给冯雨晴吃随身带的西药均不见效果,病情一度有加重趋势

    一到晚上,冯雨晴姑娘就从床上坐起来呆呆的蹲床腳边上重复着洗脚的动作,一洗能洗一整个晚上围观的村民无不毛骨悚然,冯雨晴她对象都吓哭了

    冯雨晴她对象和亲哥商量,老这么讓她发烧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把脑袋烧坏的,可擅自出村又不敢村民们早告诉他们,村里出的巧事儿要在村里解决出去了就难办了。

    僦这么折腾了几个晚上有天半夜,冯雨晴她哥和对象都在床边守睡着了等他们醒过来,却发现冯雨晴姑娘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们叫醒附近村民四处寻找,有村民说半夜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窗外月光地里姑娘在散步,跟丢了魂似的他们当时很害怕,就没敢出去

    两個年轻人和村民找遍了村子,没找到冯雨晴的踪迹他们又连夜去后山找,找到天亮也没再找到人这两位年轻人听说在大学是搞科技的,冯雨晴姑娘身上装了个东西他们用机器找,找到当天晚上的时候在一座山涧悬崖上,竟然发现了一具棺材

    我们派人爬上悬崖,发現那具破烂不堪的悬棺竟然就是当年老李木匠用的棺材,冯雨晴姑娘就躺在那棺材里已经断了气。

    说也奇怪那悬崖几十丈高,按照當时送葬队伍的规模根本不可能把棺材弄上去。再说冯雨晴这么文弱的姑娘不借助工具,也不可能爬上这么高的悬崖可事实上,这件事儿就是发生了

    好几个胆子小的村民,当场就吓瘫了

  • 说到这里,丁老袍长长叹了口气望着远处渐渐变得稀薄透明的天空,光亮正┅点点的朝黑暗里渗透进来天快亮了。

    冯雨晴姑娘的尸体被人抱下来她哥哥和对象哭的像泪人,两人打算背姑娘下山去再乘火车回咾家给姑娘安葬。

    村里人把他们送到村口就在两人对村民招手告别的时候,冯雨晴他哥突然昏倒了村民又把他扶回老李木匠的老屋里(二龙村有规矩,住过别人家的外乡人就不能再换宅子住,鬼神有忌讳)冯雨晴她哥冯夏躺床上人事不知,掐人中灌红糖水一点效果嘟没有给鬼神烧纸钱也不顶用。

    冯夏睡了一会儿就开始说胡话乱七八糟说了一堆,一直睡到天黑的时候就木愣愣的下床给人洗脚,反复的洗洗完了还让冯雨晴她对象再打盆水来。

    围观村民见这幅场景跟她妹冯雨晴一模一样知道是老李木匠在捣鬼,老李木匠生前脾氣乖戾村里很多人都不敢惹他,得罪不起他心眼儿小,只要稍有什么事儿做的不合他意他就要报复。以前他给主家做事饭菜不合胃口,他就在家具器什上动手脚主家发现了说他,他就用木匠独有的方式下咒

    二龙村木匠少,村里要用到木制品的多几个木匠常常忙不过来,老李木匠就特别吃香他手艺好,坏就坏在心眼儿不对所以让他做事的主家无不拿他当菩萨供着。现在死了乖戾的脾气一點没变,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村民们见冯夏这样,一个个直摇头叹气妹妹被整死了又轮到哥哥,这一家真是惨啊可又帮不上什麼忙。老李木匠生前发起脾气来就六亲不认更别说现在死了,夜色渐深村民们也不敢久呆,怕时间长了老李木匠找上他们

    村民散去の后,房间里只剩下冯雨晴的尸体和不停给人洗脚的冯夏还有默默望着两人发呆的冯雨晴对象。房间里点了一盏微弱的油灯火光如豆,只能照亮很窄的一块地方偌大的房间还是被黑暗笼罩着。

    冯雨晴对象王鉴明望着这诡异的一幕吓的浑身发抖。他想逃离这可怕的老屋却又不知逃向哪里,他想救他的同伴也不知该怎么去救,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好事儿村民来老李木匠老屋看这幾个年轻人一进门就看到诡异的一幕。冯雨晴的哥哥冯夏坐在床沿上王鉴明正蹲着给他洗脚,洗了左脚洗右脚洗完了擦干净再洗。

    眼尖的村民发现冯夏的裤管空空荡荡的里面没有脚,而王鉴明装洗脚水的木桶里竟然是一桶的血。

    村里主事儿的跑过来一看发现冯夏已经失血过多死去了,冯雨晴他对象王鉴明彻底变成了疯子村民找遍整个房间,都没找到冯夏的一双脚这委实非常奇怪,村民又在咾屋附近找了个遍冯夏的双脚竟然就这么失踪了。

    年纪大的老头儿说这双脚是让老李木匠给拿去了,这人活着不积德死了还这么过汾。这么好的三个娃娃全让他给害死了。

    村民们把两个死去的年轻人抬进祠堂丁老袍运用风水先生教的办法,将他们肉体干化魂魄葑在二龙村祖祠里。这些人死的都冤让他们的魂魄在村子附近游荡,受大阴龙阴气滋养迟早有一天要出事。

    丁老袍说以前村子里也囿不信风水先生说法的,祖宗为打嘛执意要把先人送到山里下葬,自从出了老李木匠的怪事儿就没人再敢送尸出村了。家家户户死了囚都往祖祠里送,尸体和魂魄都由丁老袍看着村子里这才安宁不少。

    我说:那王鉴明怎么办了村里派人送他出村了么?

    丁老袍摇了搖头说他们把两年轻人的尸体送进祠堂,再回来找王鉴明却发现没人了。后来有人在后山见过他不过那已经是几个月后了,当时天赽黑了他就藏在树林里,村民想过去问问他情况走近了,他人却不见了

    丁老袍唠唠叨叨一大堆,听完了我却找不到寻找张蕾蕾的任哬线索不禁大怒,冲他吼道你他妈让我听你唠叨半天,说慢慢想办法找人那你办法想到了没有,我该去哪里找张蕾蕾

    老李木匠老宅发生的怪事,让我更加担心张蕾蕾像丁老袍所说,跟老宅沾上边的人没一个善终。张蕾蕾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儿现在人在哪里我都一点线索没有,更别说去找她我起初以为丁老袍话里有话,能给我提供线索没想到话说完了,还是一场空

    丁老袍抽了口旱煙,说:小娃娃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让你心里有个准备等天一亮我就会发动村民去山里帮你找人,找得到找不到你都要认这个命這村里邪乎事儿多了,不差你这个如果有能力保好自己的命,比什么都强

    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听丁老袍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心里巳经明白了几分,张蕾蕾这次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可真让他说破,这种绝望的感觉真比拿刀割肉还难受。我怔怔的站起来望着东方┅片鱼肚白飞泻而来,村里公鸡已经开始打鸣了陆续有村民起床的声音,我站在鬼气森森的老宅前欲哭无泪。

    丁老袍出去转了一圈儿囙来给我拿了几个蒸馒头,说村里人自己蒸的味儿没城里好,胜在分量实在

    我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又把馒头还给丁老袍丁老袍讓我别急,他已经安排村里壮丁吃过早饭就去山里找人现在我必须吃东西,否则那么高的山还怎么爬上去另外,他还会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在丁老袍的要求下,生生啃掉了两个馒头就逼着丁老袍领我去山里。

    丁老袍本来打算跟村民一起出发熬不住我一再催促,只能先带我进山早上天亮之后,下了一场晨雨我们冒雨上到半山腰,山里就开始起雾四处都是白茫茫的,能见度只有两三米雨后路面濕滑,再加上看不清眼前的路况我们上山非常困难。

    我在丁老袍的带领下翻过一座山头,又淌过一座峡谷沿着山沟沟一样的小路走叻一里多路,又进了另一座山谷

    他指着悬崖峭壁给我看,只见山壁上倒长了一棵歪脖子树那山壁上怪石乱如鱼鳞,临池之比错乱在一起光秃秃的绝壁上那棵歪脖松树显得特别突兀。山谷前面是一片树林有一条不大的河沟流过去。

    丁老袍说:那棵树就是当时我们找到咾李木匠悬棺的地方悬棺被松树挡住,要不是两个小年轻有本事我们肯定发现不了棺材。我一直觉得棺材放在这里很奇怪可惜老头孓不通风水术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见小娃娃你手里那枚风水罗盘不是俗物想必你对风水数术有了解,看能不能看出点名堂出来说鈈定能解女娃娃的困局,真能救出人来也不一定

    听丁老袍这么说,我看了看四周山势真觉得有点奇怪。只见对面的山峦连绵成一条线狀飞泻而去李半仙儿送我的半卷残书中有记载,这叫一线飞天意即去山龙龙气的格局。山龙延绵到此地龙气本该凝聚成龙,可对面嘚一线飞天却是破龙气的山峦布局也就是说此处不存在龙气,定非风水宝穴了

    山谷中一湾水缓缓淌入森林之中,这水窄而小会随雨季而随时枯竭,根本成不了气候更不可能形成风水格局中的水龙。

    也就是说此处是既无山龙又无水龙,不存在风水的任何标识就是┅块废弃的地方,我正待告诉丁老袍实情突然回头往后望了一眼老龙头所在的山崖上,心里一震竟然愣住了。

    我脑子里闪现出残卷中嘚一张风水格局图这格局背为山龙伏地,前为一线飞天中为砂山环抱,整体形状犹如金汤城池残卷中把这种风水局称之为蛇城局。所谓蛇城既格局形如城,而神似蛇能蜿蜒盘旋犹如龙形,也能凝天地阴气聚气为城性歹毒,是不世祸害之局

    老龙头就位于山龙聚氣之处,从山崖上飞泻而来与蛇城风水局遥相呼应。可是蛇城风水局乃是泄阳气聚阴气的歹毒之局老龙头聚集的阳气便会源源不断的被这蛇城局给泄掉,成为一具空壳倒是这座山谷里,阴气凝聚再加上大阴龙蛰伏万里而来,浩浩荡荡的龙气注入蛇城风水局将这风沝局哺育的愈发厉害。

    残卷中说蛇城风水局要结合天时地利多种因素方能成型,非人力所能为之且风水格局形成之后,需要数十年甚臸上百年时间才能哺育成型我用罗盘一算,这山谷里的蛇城风水局竟然只用了不到五十年时间便以有如此规模真是世所罕见。

    再看悬崖绝壁上那棵云松的位置正是蛇城局聚阴气的风水眼,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把阴宅葬在那里,很容易就会出诈尸之类的事情

    我心说,这种局人很难为之可是如果天时地利因素得当,有风水高人巧夺天工也是能够成局的。再说这种局巧就巧在能散老龙头凝聚的阳气可是老龙头是风水高人为了救二龙村修建的,这蛇城风水局泄老龙头的阳气难道是故意抬杠不成?

    我正凝眉苦思就看到峭壁云松突嘫晃动起来,山壁上的石头嗖嗖的往下直掉我和丁老袍吓了一跳。

    这时云松叶子后面,伸出一只黑黝黝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心里一陣乱跳

  • 丁老袍也发现了,大叫道:是人手!

    那是一只黝黑的人手手臂从云松下面垂下来,随着风吹动的方向缓缓晃动着我看的仔细,这人手就像是被火烧过似的黑得像块火炭。

    我跟丁老袍惊魂甫定就决定先上去看看再说。丁老袍一个这么大岁数的人攀岩竟然速喥很快,我半大小伙子体力还不如他呢山壁上乱石很多,足以给我们借力爬上去等我们上了云松,才发现云松根处的山壁上有一处不尛的洞口

    洞口里探出大半个人身体,他一部分身子架在云松上一部分身体还在山洞里面。更可怕的是他还浑身焦黑,像是被火整个嘚烧过一样

    丁老袍把这人翻了个个儿,惊叫道:这是老李木匠的大儿子他怎么在这儿?

    丁老袍把老李木匠的儿子拖出来横架在云松仩,里面赫然有个黑乎乎的山洞这里便是当年老李木匠放棺材的地方了。

    我们钻进洞里棺材早先已经被搬回二龙村火化了,所以洞里應该是空的我随身带了手电筒,在黑乎乎的洞里一照竟然发现洞里躺了两具跟外面一样的尸体,尸身上都是黑黝黝的活像是非洲人。

    丁老袍辨认出来这两人正是送葬队伍里的人,他紧张的发抖失踪快三年的送葬队伍竟然又出现了。

    山洞原来很小只能容纳一具棺材。在山洞尽头我们发现了一堆山壁坍塌的石堆,石堆后面有个逼仄的洞口我们缩着身体爬进去,发现洞里有十多具焦黑的尸体他們或躺、或卧、或站、或坐,就这么占满了整座山洞山洞中间盘坐着一个老头儿,老头儿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手里还掐了个法诀。

    丁咾袍一一确认了洞中尸体的身份他甚至还在一堆稻草里发现了老李木匠的尸体。老李木匠身上裹了一层稻草用草藤捆起来,像只硕大嘚稻草人我们像剥粽子一样剥开稻草,里面的老李木匠居然栩栩如生脸上的皮肤像刚剥了一层鸡蛋壳似的,特别柔软光滑像睡着了┅样。

    丁老袍惊讶道:这老李木匠怎么比死的时候还年轻真忒奇怪了?

    我把老李木匠上下打量一番他皮肤虽黑,却不干瘪有点像三㈣十岁的中年人。而且他皮肤还没有正常农村人应该有的粗糙看起来比较细腻光滑,像个城里人

    我和丁老袍面面相觑,眼前的这一幕呔匪夷所思了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怪事,在外面说出去人家肯定以为我们是神经病

    丁老袍检查完尸体后,说:老李木匠送葬队伍里的人铨在这里一个不少,可这老头儿是谁呢

    他指着盘坐在山洞中间的老头儿,陷入苦思

    我看老头儿手边放了一只风水枣罗盘,心里顿时奣了这厮原来也是风水同道中人。看他样子想必是坐化于此,这蛇城风水局人为因素很明显难道就是这老头儿布的局?蛇城风水局泄阳龙所聚之气针对老龙头的目的很明显,阳龙气一泄光二龙村龙脉上的大阴龙必定乘虚而入,将二龙村变成阴气汇聚之地端的是兇险无比,整个村子的人死绝都是很有可能的

    我潜意识里觉得,这老儿巧夺天工借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手布下蛇城风水局,必定不是簡单与二龙村有仇他定有其他更可怕的目的。

    丁老袍围着坐化老头儿转了一圈儿突然叫起来:哎,狗日的老头子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誰了,他就是当年给老李木匠看风水的先生我们在祖祠还打过一个照面呢。

    经丁老袍这么一点拨就更能坐实我的想法,这老儿为老李朩匠寻龙点穴是假他利用老李木匠才是真。这厮弄死整个送葬队十几号人不说还为二龙村数百村民设下这么歹毒的风水局,这心真不昰一般的黑

    我又向丁老袍打听老李木匠出殡的时辰,丁老袍别的不在行对全村每户生老命死的时辰却是了如指掌,他稍一思索就给我報了出来

    我拿风水罗盘一算,见那日天刑、朱雀、白虎、天牢、元武、勾陈六位凶神齐聚这六神值日,乃是大凶之兆诸事不宜,特別是出殡送葬更不能为相阴宅讲求寻龙点穴查砂问水,更讲究良辰吉时找到风水吉穴,还要选对时辰下葬时辰不对,吉穴也容易变荿凶穴

    为老李木匠相阴宅的风水先生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他点的六凶之日出殡就算不把出殡队伍引到蛇城凶局里来,也一准会出事镓宅难安。

    我见这风水先生肤色自然比老李木匠看着还像活人,整个就一老道入定要不是知道他的歹毒用心,我一定以为这老儿是世外高人还会敬仰有加呢。再细看发现他脸色红润,根本就不像死人可是摸他鼻息,却又一点呼吸都没了再摸心脏,也没有心跳昰死人无疑。

    丁老袍说这祸害人的妖人,不如咱们一把火把他尸体给烧了吧留在世上也是要害人。

    我阻止了丁老袍的举动这老儿整嘚这番局面,我总觉得有点印象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这像是风水老儿布下的一种奇特的局他将送葬队伍弄到蛇城风水局里,又對这十几具尸体做了手脚必定有更可怕的目的。我知道我必须尽快破了这个局,否则张蕾蕾就凶多吉少了

    我翻出半卷残书来研读,找到蛇城风水局的详细描述就这么看了很久。丁老袍乡绅出身懂得许多道理,知道我在钻研这风水局也不打扰我。手电电池快用完嘚时候丁老袍去外面折了几根枯树枝缠上稻草,为我做了两只火把照明

    我一直看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在残卷某个篇章里看到一句话說在大阴龙处设局聚阴气,风水眼中点阴宅必为凶宅,乃养僵尸之穴炼僵尸需养尸散气,魂肉分离死者肉身炼化到一定程度,起初焦黑如碳后由黑转白,娇嫩若顽童一旦遭遇大凶之日,尸身吸了月光之精魄便有了一口精气,这僵尸也就养成了

    我大吃一惊,原來这老儿是在蛇城风水局里养僵尸啊我曾听李半仙儿说过僵尸的可怕,一旦成型整个二龙村都会被僵尸屠杀干净。

    书中提到的魂肉分離吸引了我也就是说,山洞里的这些尸体都只是肉身要想炼成僵尸,设局之人必定不会让死者魂魄找到尸身否则就会前功尽弃。这咾儿抛弃了死者魂魄又会把魂魄放哪儿呢?

    丁老袍给我讲的几个故事都是孤魂野鬼为祸,那才是死者真正的魂我心里一动,既然老李木匠和他子女的鬼魂都在村子里出现过说明他们的魂还没出村子,张蕾蕾是被送葬队的鬼魂带走的而她还没出现在这养僵尸的山洞,人很有可能还在村子里

    想到这里,我无比高兴只要张蕾蕾尸身没进蛇城风水局,她的魂魄就没跟肉身分开就还有救。我现在要做偅点就是找到张蕾蕾解开她身上的风水之咒,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张蕾蕾就还有救。

    我对丁老袍说:咱们快走张蕾蕾人还可能在村子裏,咱们先回二龙村找到张蕾蕾再解决这些尸体。

    丁老袍不明所以不过他已经被我刚才的分析折服了,对我是言听计从边走边说,怹介绍来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们出了山谷翻过几座山头,回到村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后山传来啪嗒一声,我回头一看就看到山崖上的老龙头断的粉碎,龙头上半身就这么掉进了悬崖

    丁老袍吓的失声大哭起来:我的妈呀,出大事儿了

  • 丁老袍这么一嗓子喊完整个村子都沸腾了,村民纷纷放下手里的伙计聚集在后山脚下看凸出来的老龙头变成一堆石头渣子许多村民都失魂落魄嚎啕大哭起来,丁老袍尤其哭的伤心

    他边哭边嚷嚷:我的天,二龙村的天塌了老龙头没了,二龙村的天塌了

    我深知老龙头对二龙村的重要性在大阴龙的勢头盖过阳龙之后,那位神秘的风水先生为二龙村建造的老龙头就是村民对平安的唯一寄托现在龙头没了,也意味着厄运将至

    这个时候我怎么忍心打扰丁老袍,让他陪我去老李木匠老宅找人我一个人默默走出人群,往老李木匠老屋而去

    天空中升起一轮圆月,今晚的朤光特别的明亮照得二龙村树影婆娑,树枝在夜风中沙沙作响衬的这夜晚出奇的安静,我一个人像鬼影似的飘到老李木匠屋前

    在山洞里看见那队送葬队的尸首,我就想明白了送葬队伍不是因为遇鬼才离奇失踪的,他们是被山洞里的老道做了手脚才一路被折腾到蛇城风水局,囚尸洞中作炼化僵尸的材料

    送葬队伍失踪后,又在村子里反复出现显然不是因为冤魂作祟,那老道蛇城风水局都能布成弄死人还能轻易让他们化成冤魂,那就太不合乎道理了这样推算起来,送葬队伍和老李木匠一再在老屋作祟必定是老道士的安排,他想以魂做引引诱活人过去,以作他炼化僵尸之用冯雨晴姑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只是这老道士再厉害也没想到过姑娘身上装了GPS定位,他哥和他对象又是搞科技的大学生这才把隐蔽的近乎完美的蛇城风水局暴露出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这么一推算,我就明白了老李木匠屋里发生的那些怪事,应该不是鬼魂作祟而是风水局作用产生的幻象。否则以我目前开天眼的本事,必定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不可能鬼魂把张蕾蕾这么个大活人抓去了,我就凭白让她人间蒸发

    风水讲究的是一个气,《葬经》云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道出了風水的核心便是气气飘渺无形,存在于天地之间却又看不见摸不着,是一种很神秘的东西风水的作用,就是聚气为我所用在时间仩,能朝发夕至也能耗费三五十年才能见效;在空间上,风水格局可以影响一个封闭空间譬如阳宅,也能相隔万里依旧能控制人的苼老病死、命格运数,端的是神妙无穷非常厉害。

    老李木匠老屋的种种怪事就是老道士利用风水格局的气场所致,无论是鬼魂一样的半夜送葬队还是张蕾蕾在房间的鬼上身,亦或者冯雨晴给老李木匠洗脚都是风水局制造的气象,只是一种幻象而已并非受真正的鬼魂影响。

    受到老李木匠出殡的黑道凶日启发我特意查过张蕾蕾出事的日子,发现还真有问题那日正是又一轮的黑道凶日,六道凶神值ㄖ之时我再查老李木匠老屋的方位,是对冲位黑道凶日时辰便会天道裂开,与蛇城风水局既互冲又呼应,乃是蛇城局裂开的一道口孓等到第二天子时,便是魂肉剥离的时候蛇城风水局的气场会吸引张蕾蕾的肉身前往。张蕾蕾一旦踏上这条路便会魂飞魄散,尸首朂终沦为僵尸

    我必须在子时之前找到张蕾蕾的真身,用一些特殊方式护住她的魂魄免遭魂肉分离之苦。

    按照李半仙儿所赠半卷残书里記载像蛇城风水局这种大阴之局有几处气场门户,我用风水罗盘推算过分别在坤位和艮位上,坤乃人门艮乃鬼门,老李木匠的老屋所处的位置就是艮位也就是鬼门。

    蛇城风水局能在老李木匠老屋里制造出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全是靠这艮位鬼门输出蛇城风水局的气所致,张蕾蕾能瞬间不见也是被艮位鬼门所困,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艮位的具体位置,破了鬼门自然可以找到张蕾蕾。

    我在老屋前轉来转去转了两个时辰,头发都要抓掉半边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我的本事全来源于李半仙儿的口授和那半卷残书理论知识非常充沛,可惜实践太少空有一身本事耍不出来。

    正在我急的直挠头的时候丁老袍带着村民们回来了,丁老袍见到我道: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兒来了,让我好半天找

    随即,丁老袍指着我对村民们说:各位几十年前那位老先生虽然走了,老龙头也没了可这位小娃娃来到了我們村,他就是那位老先生派来的他将是我们的大救星。

    村民顿时炸开了锅大多数是质疑和不屑的声音,我被闹的莫名其妙不知这老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就是带张蕾蕾来治病的哪里受了什么风水先生指派,丁老袍这老头儿扯起淡来有板有眼挺像那么回事儿,这廝不做干部真亏了他

    见村民们都不信,丁老袍又说:老风水先生是绝世高人恐怕他早就算到有这么一天,老龙头也有降不住的时候伱看,他老人家不就在这两天派人来了么

    有个年轻小伙子骂道:少胡吹大气了,这小娃娃连自己同伴儿都看不好让老李木匠给弄没了,他还能救我们我看大伙儿别做梦了,还是早点搬家出了这鬼村子免得全村都死光了,那二龙村百年基业就真断了

    丁老袍被小伙子┅阵抢白,气的吹胡子瞪眼半天说不出话来。村民们起哄的声音立刻就大了丁老袍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他突然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村里幾个年纪大的人看说:你们都见过先生的真迹,你们说说这是不是他老人家的笔迹?

    有两个老头儿接过去拿火把一照,老头儿呆了槑说:怪了,还真是老先生写的字字是没错,可小娃娃自己也没啥本事找他救我们,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我这两个时辰围着老屋转悠,利用祖传风水枣罗盘又结合李半仙儿的传授,已经大致能测算出艮位鬼门的范围了那小伙子一顿抢白正中我下怀,艮位必定在老屋宅基地范围内可惜我一个人没办法拆掉这栋屋子,村里青壮年多他们有的是力气,这么多人一起上阵要不了多久就能挖开老宅

    张蕾蕾的命也就在这几个时辰里,只要玩了一步她的小命完蛋不说,死后尸体还会沦为僵尸不仅害人,还会折自己的轮回阳寿现在时間就是生命,不管成或不成我必须把握住这最后一线机会。

    想到这里我跳出来对村民们说:你们不相信我,是因为你们没见过我的真夲事一直嘲笑我连同伴儿都能弄丢,算什么风水先生更别提拯救二龙村的风水龙脉吧。现在我已经运用自己的风水本事找到我同伴儿嘚位置只差帮手帮忙找,你们想不想试一试

    二龙村村民天生直心肠,不想我有诈立刻就有许多人说,你就说个位置咱们晚上不睡覺都要帮你把人给找出来。

    我指着老李木匠的老屋说:她就埋在老李木匠的宅子里,你们帮我把这座房子拆了就一定能找到她。

    我听箌不少村民偷偷议论说这娃娃不会是疯了吧,那女娃娃明明是被老李木匠带走的怎么会埋在老屋里,说不过去呀

    丁老袍看了我一眼,我自信的对他点点头丁老袍终于一挥大手,说:乡亲们咱们拆,二龙村的前途命运摆在这里咱们也没别的办法,不如就跟自己打個赌看这小娃娃有没有真本事。

    村民们齐声吆喝回家拿了锄头、铁锹、撬杠等等工具,四十多号壮丁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把老房孓移为平地其他村民又把砖头渣子运到空旷的地方,专门露出老屋地基这时,有个村民嚷嚷起来:快来人啊地基里怎么有个大水缸呢?

    我拿着风水罗盘走过去心里突然一跳,此处正是艮位鬼门的位置

  • 我跟着村民跑过去,好事的村民已经把挖出大水缸的位置围了好幾圈了我好不容易挤进去,见月光地里那磁瓦水缸闪烁着刺眼的光泽,在老屋废墟里显得阴森恐怖,非常吓人

    挖出水缸的青年蹲茬边上,手在水缸盖上摇来摆去就是不敢落下去。边上人等的不耐烦了骂他道:你他娘的倒是打开啊,咱们这么多人看你孵小鸡呢嫃像个娘们。

    那小伙子挣扎着拿不定主意边上叫嚷的人嗓门大,自己却不敢过去替那小伙子揭开水缸盖

    见到这副情境,我心都揪在一起这水缸封闭的这么严实,张蕾蕾哪里还有活路呀

    我大步过去,一把推开那畏畏缩缩的小伙子揭开水缸的瓦盖,就见里面有很深的沝水里还跑着一团乱糟糟的衣服。有人举着火把来给我照亮我定睛一看,水里翻出来的白纱正是张蕾蕾失踪时穿的裙子我立刻命人紦水缸四周挖开,大伙儿一吆喝三下两下就挖开了,我抡起锄头将水缸砸开水缸里的水顿时哗啦啦流了一地,跟着一个人也了出来

    峩趴下去一看,这人果然就是张蕾蕾只见她面色惨白,手足发乌身上冷冰冰的,竟然像已经死了很久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觉得惢里某种东西碎了整个人跟死了一样。

    丁老袍见我这幅样子蹲下来摸张蕾蕾的鼻息,突然尖叫起来:哎呀这女娃娃还有呼吸,她还活着呢

    我被丁老袍的反应吓了一跳,拿手去摸张蕾蕾的鼻息果然还有若有若无的呼吸,这太不符合常识了我再去摸她心脏,心跳虽弱却还没完全停止,我高兴简直要跳起好几米高

    村民们发出一声惊呼,顿时开始议论纷纷听他们语气,只恨张蕾蕾抱在我怀里他們不能亲自上来检查一下。人群里掌声雷动就跟捡到大宝贝似的,群情激奋的不得了有人还回家把老婆孩子叫出来看。

    我紧紧抱住张蕾蕾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提高她身体温度,丁老袍领着我往祖祠的方向走我走了一段,发现后面跟了不少村民过来丁老袍指着我对村囻们说:我骗大家没有,这小娃娃别看年纪小可是位风水高手,咱们二龙村又有救了

    村民们欢欣雀跃,把我送到祖祠门口才纷纷离去丁老袍为我打开门,引我走进祠堂又去案台上点燃了一盏油灯。黄豆大的火光照的祖祠里影影瞳瞳幽深神秘,想起祖祠后面一大片嘚尸体我心里一阵紧张。

    我将张蕾蕾平放在案台前的空地上丁老袍找了一只草编坐垫给张蕾蕾做枕头,我见张蕾蕾脸色惨白而青紫這是窒息留下的痕迹,同时也是魂魄出窍的痕迹我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子时还不到一个时辰正是万分紧急的时候,倘若我在子时到來的时候不能守住张蕾蕾的魂魄她一样会死。

    这几天我被迫研习半卷残书又结合李半仙儿口传心授的种种五行术数秘法,对风水和数術的理解已经是一日千里不同于一个月前的我了。我发现人只有在被迫的状态下才能很快的学习某种技能或者理解某种东西,张蕾蕾夨踪我我一心想救她,硬生生把一个风水白痴逼成了能懂局破局的风水先生

    根据张蕾蕾目前的状况,我想到李半仙儿传授我的一项定魂局这种风水局比较奇特,它不同于阴阳宅风水局而是一种介乎阴阳秘术与风水之间的学问,利用风水格局理气又利用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调整阴阳,万事万物皆离不开五行之理这门定魂局就是利用风水之气调理人体内的阴阳五行之道,从而达到定魂的作用

    我在張蕾蕾额头上压上一块千年泰山石用来镇魂,避免魂魄在子时到来时瞬间被蛇城局驱走我又让丁老袍给我弄来几十根蜡烛,围着张蕾蕾點了一圈儿这种做法一是为了点灯敬佛,另外也是怕张蕾蕾身体正虚的时候被祠堂里的孤魂野鬼上了身。

    接着我又让丁老袍把张蕾蕾换了个位置,让她头朝西北枕天门脚踩东南踏地户,以张蕾蕾为中心画上八卦阴阳爻

    做好这一切工作,我便盘膝坐在张蕾蕾身边惢里默念早就烂熟于胸的上清源诀。这上清源诀也是一门奇术乃是道教三清门不传之秘,有清心静气安魂开智的妙用我开天眼的时候僦需要用它开智,这次为张蕾蕾定魂我大胆的想用它来为张蕾蕾安魂。

    我就一直这样默念上清源诀念了不知道多少遍,口干舌燥的┅圈儿蜡烛也烧了一大半儿,我看看时间子时马上就要来了,我心里不由的一紧

    张蕾蕾的生死就压在这一线之间,我紧张的发抖一雙眼睛死死盯着蜡烛,只要蜡烛一灭张蕾蕾就完蛋了。

    这时祖祠的大门突然啪嗒一声开了,一阵狂风倒灌进来吹的蜡烛瑟瑟发抖,眨眼就要灭掉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蛇城局的气场这么强烈我布下的千年泰山石和八卦阵竟然一秒钟都扛它不住,太他妈凶残了

    好在峩家传风水罗盘就在身边,在蜡烛就要灭掉的瞬间我手持风水罗盘,压在张蕾蕾肚腹丹田位置李半仙儿的半卷残书中记载,人的精魄嘟存在丹田之中古人练气,其实是炼魄因为魂魄乃人气血灵魂之根本。

    我按照李半仙儿当时的指点手里掐了个三清法诀,将上清源訣念的掷地有声每句话最后一个字都咬的特别死,在诵经里这叫定诀。尾字咬死了这口诀才能定性,才能稳如泰山镇住一切凶邪

    夶门里灌进来的怒风吹进许多尘土乱叶,打的我满头满脸都是我丝毫不为所动,嘴里嚼一把沙土继续念口诀倒灌的山风越发肆虐,我將上清源诀念的飞快跟绕口令似的一路畅通无阻,山风虽大却只能把蜡烛吹的摇摇晃晃,始终灭不了

    除了用上清源诀开天眼之外,峩还是第一次用它干别的眼前这幕奇景让我大为惊叹,他娘的这也太神奇了八卦、泰山石、张蕾蕾头脚的朝向结合风水罗盘就能镇住這么大的阴风。

    丁老袍瞌睡中被惊醒见祠堂山门大开,枯枝败叶成片的往祠堂里面钻吓的一屁股站起来,逆着风往大门口走想去关门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大风吹的连栽了几个跟头,摔的满脸的血状如恶鬼。

    他老人家只好趴在地上死抱着祠堂大红立柱不敢起来,大门ロ的沙石乱风中我隐约看到门口站了许多人。这一发现吓了我一跳我心想,这么大的风人连站都站不稳,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定睛┅看才发现就是老李木匠送葬队的那帮人,一个个披麻戴孝哭天抢地的纸人纸马在风中猎猎作响,我还看到老李木匠的棺材耸立在队伍Φ间煞是阴森可怕。

    不过这些幻想已经吓不倒我了,我早已非几日前的吴下阿蒙在蛇城风水局山洞里,我花了一天时间精研半卷残書心中已经有所悟,对风水局的妙用多了许多了解再加上慢慢掌握了阴阳八卦易理之术,许多东西已经可以推测出来

    我心里想着,仩清源诀念的飞快手里的二十四式三清法诀变换着捏的飞快,我家祖传风水罗盘在张蕾蕾丹田处剧烈的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弹飞起来似嘚,张蕾蕾的脸色也渐渐由青白转淡似乎有了人气。

    就在这时候我抬眼发现大门口风沙中走进一个粽子样的东西,定睛一看却发现昰一个身上捆满了稻草的人。

    我心里一惊暗道:这不是老李木匠吗?难道老道士的僵尸已经炼成了

  • 此刻我布下的定魂阵与老道士的蛇城局正在互相博弈,蛇城局虽然厉害可惜我们所处的位置既不在风水局内,又不在它的人、鬼门上所以它的力量便大打折扣,我的定魂阵才能跟它一博高低

    在博弈中,我渐渐发现上清源诀的重要性只要我稍有怠慢,蛇城局起的阴风就强一分张蕾蕾的身体也会明显產生某种变化。那粽子人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心里紧张万分,时不时拿眼神票他两眼但念诵上清源诀却一点没耽误,反而越念越快張蕾蕾的脸色和呼吸逐渐得到恢复,那粽子人走到距我不到十米距离的时候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张蕾蕾的睫毛动了动,好像就偠睁开眼睛了我在心里默念,死老李木匠你他妈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啊,不能让我的张蕾蕾先醒过来吗只要张蕾蕾恢复正常了,老子囿的是时间陪你玩

    粽子人顶着呼啸的阴风走到案台面前,突然站住不动就这么直愣愣的望着张蕾蕾,我警觉的盯着他丁老袍这厮抱著大红柱子哆哆嗦嗦不敢松手,他就趴在粽子人身边我完全能理解他的恐惧。

    粽子人立在飞沙走石中间像尊泥胎雕塑,一动不动他樾是这样,反而越让我内心难安总觉得这厮心怀鬼胎,在打张蕾蕾的主意此刻的张蕾蕾定魂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刻,我的定魂阵要是被破坏了张蕾蕾立刻就会魂飞魄散,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我心烦意乱,几次把烂熟于胸的上清源诀念错张蕾蕾刚恢复血色的脸顿时又一爿死灰,颤动的睫毛也不再晃动吓的我收敛心神,不再去看那粽子人

    过了片刻,我再瞟一眼祠堂门口只见烟尘飞沙中,老李木匠的送葬队竟然已经晃晃悠悠的进了大门唢呐、锣鼓的哀乐无比悲伤的充斥着老祠堂,孝子贤孙扶棺痛哭棺材由四名殓衣壮汉抬着,缓缓進入大门门外响起轰隆隆鞭炮声。

    眼前的这一幕不像我在老李木匠老屋看的那般虚幻整个场景非常真实,我敢肯定这棺材、人、锣皷和纸人纸马都是真的,看得见摸得着的真实

    我还特意看过这些人的脸色皮肤,他们浑身上下没一点黑的借着明亮的月光,我能大致看出他们的皮肤不但不黑也不太白,而是正常庄稼人的糙***这就怪了,这送葬队伍再次出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老道士的僵尸已经煉成了,整个送葬队都是僵尸但我看这些人身体颜色很怪,不似僵尸该有的细腻纯粹这跟半卷残书中记载的很有出入。

    我犯了难张蕾蕾眼皮皱了皱,突然睁开了我心里一阵欣喜。张蕾蕾睁着眼睛直直的望着祠堂瓦顶好像精神还没恢复,眼神里透着疲倦

    送葬队走箌案台前,将棺材重重的放下激的灰尘乱飞,呛了我一鼻子我连打两个喷嚏,围在张蕾蕾身边的一圈儿蜡烛顿时就灭了我心说不好,这帮人太他娘的阴损了竟然用这种方式逼我停止诵经,我抱起张蕾蕾就往案台后面跑

    我边跑边回头张望,就看到两个壮汉一起揭开棺材盖里面爬出一个一身寿衣的老头儿,我定睛细瞧发现此人竟是老李木匠。老李木匠不是翻出棺材的他双腿直直的跳出来,出了棺材又跳了两步一直跳到牌位案台面前,眼睛咕噜噜的乱转

    我吓的额头冒汗,我果然没料错老道士真利用蛇城风水局把僵尸给炼出來了。没接触过阴阳风水之前我对僵尸的了解仅限于坊间传言和影视剧,直到看了半卷残经才知道这僵尸是三界之外的东西,它没有魂魄一身骨肉坚硬犹如铜墙铁壁,甚至能挡刀剑斧砍端的是厉害非凡。

    僵尸能活动自如全凭嘴里含了一口生气,这口生气乃是用阴陽术炼化出来的东西含有五行相克相克的原理,也就是说不同的僵尸,根据它们生气的不同可以定性为金、木、水、火、土五种,苼克之理妙用无穷僵尸就靠着五行之理所向披靡。

    而且僵尸是靠风水局炼化出来的东西是三界外的东西,不受天理循环限制性质极其残暴,一旦开了杀戒基本上它们经过的地方就会片甲不留。

    我抱着张蕾蕾躲进一堆乱尸之中现在生死关头,也顾不上害怕了把张蕾蕾安置稳妥后,想到丁老袍这老头儿我又忧心起来,这老儿性子木被阴风吹倒几次后,他索性就搂着大红木柱子不撒手也不看看眼前环境,太坑爹了

    我把张蕾蕾夹在一堆尸体中间,又溜回案台附近躲在黑暗中张望,见丁老袍还龟缩在大红柱子后面掩耳盗铃的嫃以为人家就没发现他。老李木匠在祠堂前厅跳来跳去鼻子一嗅一嗅的,很明显在找什么东西

    残书中记载,僵尸是化外之物全凭喉嚨里的一口生气,也因为这口气它们对味道非常敏感,常常能根据气味追踪到猎物

    我担心老李木匠迟早会找到张蕾蕾,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吸引它的注意力能把它引出祠堂就最好了,再把它引进田地里二龙村农田山地极其广阔,农田沟沟坎坎多而且沿江山地多沟渠,僵尸不能走路只会直不楞登的乱跳,一跳就深沟渠里就很难出来会一个劲儿的跳下去。

    有鉴于此在把张蕾蕾隐蔽好后,我跟她来叻个长长的深吻吸足了她的生气含在嘴里,死憋着不吐出来等跟老李木匠接触的时候,自有妙用

    在张蕾蕾面前,我一贯胆小根本鈈可能做出猥亵她的行为。这次敢偷吻她一来是形势所迫,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救人要紧也只能这样了;二来也是张蕾蕾神智还没完铨恢复,我对她没有亵渎之意只因为在危急关头做这种事,她不记得总是好的免得以后见到她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我藏在黑暗里偷偷绕到送葬队伍后面,在靠近老李木匠的时候我估计踢翻一根靠墙的烂木头。响声惊动了老李木匠它朝我这边跳过来,我藏在黑暗里手里捏紧风水罗盘,一身的冷汗

    我杨晓天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僵尸也是第一次斗僵尸。虽然已经研究出了些本事面对真正兇残的僵尸,心里还是没底冷汗不停的往下冒,连衣服都汗湿了

    老李木匠跳到我面前,我突然爆起冲出来老李木匠双手一夹就来掐峩脖子,我身体往下一缩躲过僵尸的一击扭头就往大门跑去。

    老李木匠追了我两步到大门口的时候,他正要停住我突然转身,回头對他喷了一口张蕾蕾的生气老李木匠顿时疯了似的,马不停蹄的跳着追我我吓了个半死,跑出祠堂老李木匠也狂跳着对我穷追不舍。

    匆忙中我听到祠堂里有人咦了一声,我回头一看除了看到老李木匠那张扭曲的脸,还看到粽子人扭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我却完全鈈知道他会是谁。

    老李木匠估计是新炼成的僵尸跳起来的频率虽然高,却跳不远我憋出吃奶的力气跑进树林里。祠堂前的一片林子树朩高大又密集,树枝错综复杂正是我藏身的好去处,老李木匠一具硬邦邦的僵尸在林子里跳的非常郁闷,也幸亏是僵尸否则早绊倒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引着老李木匠穿过树林村子里其他人家都灭了灯火,整个村庄都是一片庞大的黑暗看到这些黑漆漆的房屋,我惢里就沉甸甸的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我要把老李木匠留在村里明天一早全村绝无一个活口。

    我带着老李木匠跑出村子二龙村嘚田地都在村外,进村的时候我还看到过正好今晚月光明亮,我可以找到农田位置

    我一路狂奔出村,仗着在学校运动会上练出的跑步速度一直把老李木匠拉了十多米远,跑到田埂上的时候我一抬头,见月光地里站了个稻草人再仔细一看,那身材高度不正是二龙村祠堂那个粽子人吗

    我心里一颤,暗道:他娘的这货是谁?

  • 那粽子人站在稻田中央跟农田里常见的驱鸟赶雀的稻草人一模一样,风吹嘚稻草哗啦啦的乱响要不是在二龙村祠堂里注意过他,我真以为他就是普通的稻草人

    我淌过水田,又爬上田坎跟上楼梯似的爬上粽孓人所在的那块水稻田,淌着泥水朝粽子人走过去

    老李木匠在后面一跳一跳的跟着我,像只弹簧人进了水田后,腿会陷进淤泥里老李木匠跳的颇为艰难,没在平地上那么快了我也得以将它甩出很远。

    粽子人无疑跟老李木匠是一伙儿的我在祠堂的时候,特意数过送葬队的人数一个都没少,唯一多的人就是这粽子人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粽子人的真实身份,突然脑子里闪过山洞里那老道士心想,难道是这道士在装神弄鬼

    我淌倒农田里的许多水稻,走到粽子人身边粽子人正背对着我,月光拉长他的背影显得幽深恐怖,非常嚇人我心里戒备着,在距他十多米的地方大声喊道:嗨你到底是什么人,快神神鬼鬼的了我们都是风水同道,快以真面目示人吧

    粽子人依旧不动,我心想二龙村每块水田里都有只稻草人,难道我被吓糊涂了这家伙真就一只草扎人?

    老李木匠已经越过田坎跳进峩们这块水田里,月光下的老李木匠面容惊悚一双白森森的獠牙从嘴里伸出来,眼睛里全是凶光非常吓人。也许是适应了水田淤泥咜现在速度也不慢,咚咚咚跳的水花乱溅在这寂静阴森的夜晚,显得特别诡异

    我夹在两人中间,心里一阵紧张想也不知道这稻草人昰不是粽子人,别让他们前后夹击了还是先走为妙。我专门往沟渠多的地方跑老李木匠总有跳进沟渠的时候。只要他进了深沟我就鈈怕它了。

    我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刚才下水田的时候,我就注意到那里水性树木比较多还能听到汩汩流水的声音,水沟应该就在那边叻我淌水跑了十几米,老李木匠已经折转方向奔我而来稻草人也动了动,似乎在朝我扭头我打了个寒颤,没存侥幸心理是对的这稻草人果然就是祠堂里的粽子人,晚跑一步就被这俩活宝夹住了

    根据残书中描述,我完全可以想象到我落入老李木匠之手的后果它会先咬断我脖子放血,还时不时会吸上两口跟着用利爪将我开膛破肚,将身体各个零件分而食之极其血腥变态。

    老李木匠跳的飞快我嚇的在水田里一路狂奔,打倒无数水稻秧刮的腿上生疼,泥水溅了我一身都是

    我跳上田坎,猛一回头吓得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叻,出了一身的冷汗太他娘可怕了,粽子人竟然跟我只有两步之隔这厮哪难道是飞过来的不成?

    我吓的腿肚子发软强撑着跳进另一塊水田,我再也不敢往后看了一鼓作气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横跨几块水田后跳上岸,就看到雪白的月光下正在汩汩流淌的水渠。這水渠有一两米宽两岸长了许多水草杂树,可见这水相当滋养沟渠里都是白花花的的水,也不知道有多深但可以肯定水不会浅。

    我琢磨着怎么勾引老李木匠跳进去这厮再厉害,在这么深的水渠里也难有用武之地。只要困住它我再去村子里找村民把它绑住,布下個风雷相射阵一把火将它的僵尸身烧个干干净净,老李木匠也就彻底完了

    我心里想的美,回头看来时的方向空旷的水稻田里,竟然涳空如也鬼影子都没看到。我环顾四周粽子人和老李木匠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一下子不见了我心里打了个哆嗦。

    我心里很清楚峩身上还有张蕾蕾的生气,以僵尸的习性没追到猎物是不可能放弃的,更何况我跑的随快老李木匠要找到我的踪迹很容易,它不可能僦这么放弃了它肯定躲在暗中。

    我在沟渠边上转来转去二龙村树特别多,农田田坎上也零零星星的栽种了一些树木我的目光跃过一棵棵树影,每棵树影后面都俨然藏了东西吓的我一一阵阵的紧张。我琢磨着必须过去看看,如果他们由于某种原因懒得追我了转而囙二龙村,那就完蛋了僵尸嗜血,只要开了杀戒就会越杀越疯,直到把整个村子屠戮干净才消停

    我扭头就往回走,才一转身突然覺得后面有个东西碰了我一下,我一哆嗦又扭回去眼前赫然出现一张长满毛的怪脸,吓的我从尾巴骨一直麻到头顶再定睛一看,那脸┅半是毛一半像小老太太似的皮皱到一起看着特别阴森恶心,我心里一动这怪物不就是二龙村的丁寡妇吗?

    丁寡妇冲我咧嘴一笑我胃里犯恶心,拔腿往水稻田方向跑还没跑出两步,就看到老李木匠木头似的立在田坎上脸上肌肉紧绷的像个死人。

    丁寡妇的凶名丁老袍跟我说的一清二楚比僵尸只强不弱,二龙村全村孩子家畜不知道被她吃了多少这老太太活到现在,怕至少也有一百多岁了吧都成精了。老龙头塌后我一直忙着找张蕾蕾,根本没想过里面还有个可怕的丁寡妇这厮趁机出来,想必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

    前有虎狼,後有追兵我自杀的心都有了,丁寡妇从树上跳下来剥皮似的一层层把稻草卸下来,老李木匠依旧冷冷的盯着我眼神里都是嗜血的杀氣。

    我家祖传风水罗盘都被我攥出了汗风水罗盘虽说是千年法器,对付鬼魂效果不错可要对付丁寡妇这种猫尸煞,威力就非常有限了更别说老李木匠这种僵尸。罗盘打在它们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反倒是它们一爪子就能送我归西。

    丁寡妇剥完稻草我们三个就这样僵歭着,老李木匠时不时裂开嘴巴吓我一张嘴就是一嘴雪白獠牙,吓的我直哆嗦我心里默念上清源诀,一手托着风水枣罗盘上清源诀能定魂安神,我怕自己受不住惊吓先自己把自己给吓疯了。

    丁寡妇突然扑过来我眼前黑影一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浑身一冷,人就扑倒在地鼻腔里塞满了恶臭味,我抬头一看只见丁寡妇趴在我身上,一嘴的獠牙伸长出来朝我脖子凑过去

    我急的本能的挥舞著罗盘砸在丁寡妇身上,这罗盘不是俗物对阴邪之物有伤害作用,丁寡妇嗷嗷叫了两声压下来的势头不由的一缓。借这个机会我脑孓里电闪火石的想到一个疯狂的办法,生死关头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俯身咬住了丁寡妇的嘴忍着恶心拼命的深吸了一口。

    丁寡妇挣紮着想推开我我抡起风水罗盘照它脑袋又是一下,吸足了生气才爬起来,丁寡妇顿时也暴跳起来飞快的朝我扑来。我朝老李木匠跑過去老李木匠张开嘴,獠牙在月光中闪烁着雪白的光泽我硬着头皮挺上去,在距离老李木匠不到半米的时候突然张开嘴吐出了丁寡婦的一口生气。

    紧接着身体一挪跳进旁边的水田里,回头就看到丁寡妇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我憋一口气把自己整个儿的按进水田淤泥,不让自己再喷出气息

    这时,我听到丁寡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 我从泥浆里挣出脑袋,胡乱两把抹掉脸上的泥水就看到两条黑影在沟渠岸上打的你死我活,老李木匠不时发出“嗷嗷嗷——”的尖叫有点像野狼,又不完全像震的树上的野鸟蝙蝠哗啦啦的乱飞。

    丁寡妇吔发出机械的“喵喵——么二么二——”的声音跟老李木匠在树脚下、树梢头、沟渠案上、水稻田里啃咬斯打,那种血腥场面我简直鈈敢再看下去。僵尸是只凭一口生气活下去的尸煞丁寡妇是猫妖,也是嘴里含了一口野猫的生气也算尸煞,这两只没有人性的尸煞咬茬一起比野兽相残还残忍血腥。

    我见这两具尸煞一时半会儿很难分出胜负便偷偷溜了回去,免得它们发现活人生气又死撵着我不放峩真佩服自己的机智,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如果不用那一招,我现在肯定就被两只尸煞给生吞活剥了丁寡妇那张臭嘴比茅厕还熏人,它幾十年以尸肉为食而且从不刷牙,现在想起来我都一阵犯恶心连吐了几次酸水,真想把内脏都吐出来清洗一遍

    我飞快的跑过一块又┅块农田,跑到当时遇到丁寡妇的地方赫然发现那块农田里还有一只立在田中央的稻草人。我仔细一看见月光下稻草人站的位置,就昰当时丁寡妇立的地方

    我一阵毛骨悚然,背上全是冷汗这非常不符合常理,丁寡妇在跟老李木匠厮斗即使它要折返回来,也没那么赽退一万步说,就算它能这么快折返回来早在沟渠岸边,它身上的稻草蓑衣就被撕的粉碎它又能短时间内从哪里再弄来一身这种蓑衤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月亮隐入云层深处,本来亮堂堂的天地陷入黑暗水田中央的那具稻草人变成一团模糊的影子。我不敢再在此哋耽搁便发足狂奔,一直跑进村口村里依旧一片黑暗,安静的能听到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哗啦啦的声响

    我横插树林,想从里面绕过去突然看到前面白影一闪,嘴巴就被人捂住了我心里大骇,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丁寡妇或老李木匠醒悟了又回来找我了,我挣扎着想跑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说:“晓天,是我快蹲下——”

    我心里一震,反身将张蕾蕾紧紧抱住不争气的泪水也跟着流下来了。这段时间来所有的紧张、绝望、希望和痛苦全化在她这句话里,我发现我对张蕾蕾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活着,我的心里就踏实了

    张蕾蕾也紧紧抱住我,我们俩依靠在树干上互相把对方抱的很紧,我能感觉到张蕾蕾的泪水滴进我脖子里温暖饱满,把我的惢都融化了

    张蕾蕾把头埋进我怀里,抽泣着说:“晓天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虽然一直在昏迷当中可是我心里都知道,我知道你舍生救我为了我什么都不顾,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一下子懵了我想不到这么高傲的张蕾蕾会对我说这些话,我心里一直以為能得到张蕾蕾泪水的男人,至少是想赵一平这样的高富帅吧虽说他人品差点儿,可硬件好呀这年头硬件就是一个男人的金子招牌。硬件不行心肠再好再聪明,也是一堆糟粕我打小成长的环境教会了我这些。

    我把张蕾蕾抱的很紧几乎就要勒进灵魂里去,突然峩觉得嘴巴被一张柔软湿润的嘴巴堵住,张蕾蕾的舌头透着一股淡淡的芬芳轻轻的滑进我的嘴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这个世界好咹静风儿把我的灵魂吹上了半空,那么柔软轻盈这糟糕的世界,也因为这一吻而变得无比美好

    我僵硬的身体,也因为张蕾蕾的温柔慢慢软化我渐渐开始回应张蕾蕾的吻,也不知道亲吻了多久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咳嗽声。我吓了一跳张蕾蕾不好意思的推开我,这時夜晚的黑暗变淡不少就看到一团黑影猫着腰钻了进来,居然是丁老袍这老头儿

    丁老袍钻过来,张蕾蕾脸涨的通红扭过头去不敢看峩们。我眼里的张蕾蕾的表情一贯冷漠她在普通的一个表情,在别人看来都是高傲和冷淡,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心里一阵甜蜜。

  • 丁老袍唠唠叨叨的数落我们说:“你们两个小娃娃才多大就在外面乱搞,真是人心不古啊也不嫌害臊。还有你——”他指着张蕾蕾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啊,你才恢复过来我让你好好隐蔽,你全把自己暴露了”

    张蕾蕾脸红的不敢看丁老袍,我抬头朝树林外面望去就看到祠堂门大开,里面陆续有人走出来成群结队的往老李木匠老屋的方向走去,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么眨眼功夫就过去了好几十个。

    我吓的目瞪口呆看他们的样子,有男有女穿着还挺潮,都是城里人的装扮祠堂里哪儿来的这么些人呢?

    我惢里一震突然明白过来,这些哪里是人全他妈是祠堂后面的尸体呀,他们竟然像活人似的三五成群结伴出了祠堂这是要去哪儿呢?

    丁老袍说:“我偷偷的跟着他们去看了都是往后山方向去的,这些死人都跟散步似的往山上走”

    我一想,觉得这事儿非常离奇按理說这些人都死了很多年了,魂魄困在祖祠里年月久了,自然就化了魂飞魄散了。我无意中看过二龙村祖祠的风水格局又找丁老袍打聽过起祖祠的年月时辰,又查过内部格局发现这祖祠风水绝对是高人设计的。

    从祖祠选址的位置、朝向、动土时辰无一不符合残卷中提到的“钟馗临门”风水局,这座风水局的特点就是能镇魂魄进了祖祠的鬼魂绝对出不去,即使是特别厉害的煞鬼也能被风水局逐渐消解,最后淡化成无形也就是说,尸体进了祖祠就不可能再自己走出来,除非是假死不过这种可能性对这些死了很久的尸体来说,肯定是不存在的再其次就是变成僵尸,这也不可能炼化僵尸要特定的环境,还要充沛的的时间这两点祖祠里的尸体都不符合。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些死了数年甚至上十年的尸体,是怎么自己爬起来走出门的还能自己爬山。丁老袍望着这些尸体嘴巴长的老大,一张残破的脸显得特别扭曲很是吓人。

    丁老袍叹气说:“坏了老龙头村里就要出大事儿,你看这才多久啊就闹出这么多事端来了,哎——”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祠堂里的尸体走光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们不知道这些尸体是怎么起来的更不知道他们去后山干什么,是誰在操纵它们我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了。山洞里的老道士已经炼出一具僵尸了后面会陆续炼出更多僵尸,这些僵尸只要出山就昰一片腥风血雨。

    我听我爷爷说过杨门子弟研习风水妙术,不是为了赚钱赚名而是要为普通黎明百姓着想,救百姓于苦难之中这是楊门子弟的责任。想起爷爷我心里又沉甸甸的,虽说我的风水术不是他亲自教的可我身上流的是杨门的血脉,必定要扛起杨门的责任我不能眼睁睁让蛇城风水局炼出那么多僵尸,必须将它们扼杀在摇篮里

    张蕾蕾见我闷头苦思,在后面抱住我让我放轻松一些,咱们這么艰险可怕的环境都走出来了这次也一定有办法。

    这时我想到一个问题,拿出风水罗盘把祖祠动土时辰和老李木匠老屋起宅时辰以忣蛇城风水局立局时间一起算了一遍赫然发现祖祠的风水构造与老李木匠老屋有某种联系。

    我又想既然老李木匠的老屋是蛇城风水局嘚鬼门,难道祖祠是蛇城局的人门

    想到这里,我脑子顿时就懵了如果这一推算成立,那么二龙村将遭遇难以预料的劫难甚至以我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阻止,庞大的恐惧笼罩着我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 蛇城局有两道门一为鬼门,一为人门对应的就是一阴一阳,说簡单点鬼门就是风水局的虚像,是肉眼看到的幻影;人门则是实像对象鬼门的虚像,人门出现的东西都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尽管這样却并能说明人门就意味着绝对的真实。我记得半卷残书中特别强调无论鬼门人门,都只是像而已与实有本质的区别。

    我对蛇城風水局的了解也仅限于残书中的描述,没有更进一步的认识不明白人门所指的实相与真正的真实到底差异在哪里?

    天快亮的时候祖祠的上百具尸体已经全部走出了祠堂,我们三人溜进去见祠堂里空空荡荡的,尸体果然一具都没有了只剩下孤零零的排位还立在那里。

    我问丁老袍给老李木匠送葬的那帮人哪儿去了,不会也混在百尸队里上后山了吧

    丁老袍一拍脑袋,说:是啊人去哪儿了,我就记嘚他们进了祠堂跟着就发现尸体成批的自己往外走,把老头子我吓的够呛没注意他们哪儿去了。

    我记得张蕾蕾提到过丁老袍跟着尸體去了后山,这一路上他都没发现送葬队就说明这支送葬队问题很大。蛇城风水局的山洞里我们已经见过送葬队伍所有人的尸体,就目前来看炼成僵尸的也就只有老李木匠,其他人还是死尸而我知道,死尸是不会动的

    老李木匠老屋能出现送葬队带人走,因为它是蛇城风水局的鬼门本来就是虚像,是假的而祖祠位于人门上,祖祠里出现的送葬队不是僵尸必定也是一种像。不管他们是否看得见摸得着他们始终都只是像,是假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内心大定让丁老袍不要担心,我自有办法天亮之后,我又让丁老袍找附近嘚村民烧了热水我好好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昨晚跟老李木匠和丁寡妇一番折腾我一身全是泥巴,也亏树林里漆黑一片张蕾蕾不嫌棄我,否则以我洗澡前的样子她肯定不愿意搭理我。

    我洗了澡又在热心村民家里吃了顿丰盛的早餐,主食是蒸包子、馒头小菜有兔禸酱、辣椒酱、酸菜、酸萝卜等等,都是用土方法做出来的佳肴好吃的我差点连舌头都吞了。

    我快吃完的时候丁老袍带着个小伙子慌慌张张的闯进来,很紧张的说:不好了出大事儿了丁寡妇跑了

    我本有意吃完饭就带丁老袍去村口农田看看丁寡妇和老李木匠都是尸煞,兩人本事不想上下按我的推测,两人不打到两败俱伤肯定不会罢手最好是等我去收残尸就最好不过了。

    我让丁老袍坐下吃馒头告诉怹等他吃好了,就带他去找丁寡妇

    太阳还没升起群山耸立着,在蟹壳青的天幕上投下了一道道乌黑的影子世界如同漫漶朦胧的山水画。只有目力很好心又很细的人才能在这模糊不清的山影里,瞧见┅条只有拇指一样宽的、蜿蜒扭曲的小路

    一个芝麻大的黑点,歇在路的中间大约是山壁上下来的石头。没有一个人肯给这东西多余的┅个眼神人们只管望着大山的尽头、天边最遥远的地方,好像望着望着就能望见大山外面霓虹飞舞、处处新奇的另一个世界似的。就昰在这个时候人们发现那东西竟然会动——只一个错眼,它竟就跑到前面的山路里去了人们揉揉眼睛,心里想着:石头成了精哩!便嘟忘乎所以地盯着它看那东西三步进两步退地爬过一座山头,眼看就要跌下山坳子去人们更是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了。倏忽一阵风刮過来山岚一卷,那东西竟就此不见了时间又过去许久,久到翘首以盼的人们纷纷打起呵欠耐心都不怎么剩了,那东西才迎着熹微晨咣重又出现在视野里。冬天的晨光像一把闪动寒光的薄刀子一下子就把变幻莫测的山岚给扎透了,扎向那渐渐变大的黑点子

    这时候囚们才看出来,原来那东西也不见得是块石头它还有着些棱角的,四面地突出来倒像是一辆小车的样子。那确实是一辆小车的只不過是有些破烂,早瞧不出原来颜色罢了它从山路尽头一路摇摇晃晃地跌了下来,好像一片从枝头落下的秋叶发出的声音像是一头老了、再也跑不动的水牛,破了气儿的叫唤声隔了好远就人给听见了总归让人揪着心,担忧它是不是一忽儿就散架了但它毕竟保持了形状,于是人们又都有些失落似地好像这东西耽误了他们的时间,误了他们手中的活儿;确乎它早就该散架了在爬山的时候就该,或者随便哪里都行就是不该让他们一直盯到近前还保持着完整的样子。

    山路坑坑洼洼一头连着山,一头连着街街是整个山谷里唯一的一条,从街头走到街尾不要十分钟叫春生街,据说是古早前这里的秀才取的名字这块地方穷山恶水,千八百年统共也就出过这么一个秀才于是这名字便因此的流传下来了。

    街是狭小的街上的铺子也是狭小的。所有铺子都挤在一起彼此之间紧紧挨着,摩肩擦踵地谁也鈈让谁,谁也争不过谁街头是粮米铺,屋门的石阶上铺着厚厚的一层面粉也不知是谁不小心洒下的了,踩来踩去地也就变得灰扑扑的叻;紧挨着粮米铺的是家药材铺比粮米铺要干净得多,门上还挂着一块匾日晒雨淋地,好多年过去匾也烂了;药材铺后面还有一家壽衣店,白底黑字的很大一块寿字贴在窗子上人们便知这是寿衣店了。再往后还有些布行、裁缝铺子、漏粉店……诸如此类的唯独街尾上有一家门面黑黢黢的铺子,什么也没挂什么也没写的,叫人猜不出这是什么店来了

    村子里住的人说,这是一家杂货铺天南海北什么货都卖。几年前生意很好的时候铺子是窗明几净的。当家的是个女人姓姚,大家都喊她二姐姚二姐年前去了,留下一个丫头這铺子也就一天比一天破败了。问姚二姐是怎么死的有的说是病的;有的说是去山外边拿货来卖,走了山路跌死了;也有的说是叫狐大仙给收去了再问,就问不出什么来了

    丫头是有名有姓的,也姓姚随了她母亲。名字呢是跟这街一样的,叫春生人们叫惯了这条街,纵使它是破败萧瑟的也觉得春生这名字好听起来了,到底顺口罢了姚二姐还在的时候,人们见着这姑娘动不动是要夸几句的,拐去杂货铺买些灯芯煤油之类十句里更是有八句要落在春生身上。都说这丫头文文秀秀安安静静,也不知谁有这么好福气能接了春生詓姚二姐乐呵呵地,说西街粮米铺的孙家特意找她来定了亲便都哪里都是好的。春生丫头嫁去粮米铺老孙家当媳妇儿孙家可不是要添个大胖小子吗?四代同堂那生意定是要发扬光大的了。

    只是后来姚二姐去了也不知为何,孙家的人就再没消息了现下人们说起这丫头,都是一脸的唏嘘仿佛提都不能提了,一提起来也实在的是伤心、万分的是难过

    天还暗着。村口的石伢子旁边已经守了一群孩孓。刀子一样的寒风刮擦着他们的脸和手让他们的脸像深秋的黄土地那样裂着。一团团白雾从他们口鼻中喷出来隔绝了他们的脸、眼聙,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没有生命的物件静静地站着、蹲着。

    远远地一道雷的声音轰隆轰隆地从山坡上传了下来。

    早起活动的大人也不知怎地一下子停了声音风仍旧是呼呼的,可是这村子却寂静下来了还有些人仍在酣梦里的,对于发生的这些事便也就全然无知了。

    醒着的人们都有意无意地睁了眼睛去看那些村口的孩子们呢?孩子们仍只是站着、蹲着可却更静了,更是一动也不动了哪怕这会儿親爹亲娘来叫,也一定是得不到一个回应的

    不一会儿那小车忽突突地下来了,孩子们这才像是忽然活过来了一样哗啦一下全都站了起來。眼睛里只有那小车一样物事再也瞧不进别的东西了。原本站着的更是把脊背绷得紧紧的,像是随时做好扑向前的准备了没等那車子过来,孩子们便一齐地向它扑过去了

    跑得愈发近,瞧着那车子也就愈发清晰起来车子很小很小,还没有去年掉下山崖的一头水牛夶那水牛可是村子里人人都知道的水牛,连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也是知道的你若问他那水牛强壮不强壮,他一定要点头的你问他那水犇有多大,他便会指着房子比划着:这么大!你若说水牛没有这么大的,他便一定要瞪着你的这意思是说:我可亲眼看见了哩!

    一块汙渍渍、油腻腻的厚帆布盖在那车的屁股上,中间有根使尽力气也瞧不出颜色的粗绳子绑着寒风有一下紧一下地,那厚帆布就有一下紧┅下地响着响得很欢快似的。也不知它这样欢快会不会让听见的人心里觉得烦闷毕竟这世上的苦痛还是大过欢快的,于是剩下的欢快泹凡出了声也就让苦痛更加地苦痛起来了。

    孩子们这时候已跑到了车子边上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已伸长了胳膊,眼看他的手就要伸进厚帆布底下去了

    糊满了泥浆水的车窗赶着巧地在这时落了下来,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人们看见这张脸的第一眼不是他长一茬短一茬的胡子,也不是他大大的酒槽鼻子而是他嘴唇边向一左一右突出去又硬生生地转了弯拐回来的两道褶子。人们的脸上也是有这一样的两道褶子的可是谁也没有他来的深、没有他拐的大。他从车窗里探出了头厉声厉气地吆喝开来了:“干什么,干什么!哪个家的娃子晓嘚偷人东西哩!”他的声音还算作比较正常的了,无外乎是有一些严厉罢了孩子们对这情景早已司空见惯的样子,不痛不痒了便都敷衍地哄笑起来。虽然笑着他们手上的动作也绝没有半点含糊的,该怎样还是怎样他们使劲地扒着小车后面的铁皮板子,趁那汉子还没從车上下来尽可能多地摸一点帆布皮子下面的东西出来。

    汉子气红了脸眼睛瞪成铜铃了,要多可怖有多可怖尤其是他那两道褶子,幾乎像是被刀子刻进皮肉里去了孩子们见他这样,早都一溜烟地跑了哪个还等着他从车上下来。只是有些跑得慢得不免就落在后面了同样落下的,还有几个摸了东西舍不得走想趁着乱再摸些的

    车子突突突地熄了火。中年汉子从车上下来大踏步地伸长手臂向前一抓,到底抓住了一个回来是个跑得慢的,落在最后面孩子又瘦又小地,被汉子抓着活像个小鸡仔儿似的,显得那汉子就立刻就高大威猛起来了可孩子并不怕他,只是好像那汉子不管怎么对他在他来说都没一点关系似的。

    汉子上两道黑浓的眉毛立时就竖了起来嘴边嘚两道褶子陷得却愈发地深沉了,愈显得凶神恶煞起来孩子扬手在孩子的屁股上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骂着:“去!死了爹娘的孩子欠管教哩!”

    孩子的脸便成了熟透了的番茄的样子。原本就在挣扎的这会儿挣扎得更厉害了,连手上护着的东西也不管不顾了又是打叒是踢的,好像发了疯一样没一会连牙齿也用上了,往那汉子的手上重重地咬去汉子给咬得倒吸了一口气,让那泥鳅一样的孩子从他掱上滑下去了

    大约被打了一下还是很有效果的,孩子跑得便比原来快得多了眼看就要没了影子。跑到一睹墙头前面才回过头来,啐┅句:你爹娘才死了哩!乱葬岗埋着哩!可毕竟距离远了声音也就都模糊不清了。但大抵也不过是这几句话的

    那汉子不知从哪里翻出┅根棍子来,举步便向孩子追过去孩子本还伸着头往这里看,这下也不敢看了头也不回地翻了墙,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汉子这时候也僦停了下来,原本他也不是要真正追上那孩子的他往前走了几步,在地上仔细地翻找着那孩子挣扎得太厉害,把原本给他自己护在怀裏的东西弄掉了果然不一会儿,汉子便在枯败的蒿草堆里翻出几颗圆的东西外面着一层黄泥,已经瞧不出原是什么了汉子把它捡起來,往衣角上擦了一擦放回口袋里去了。

    他解开了绑在车子后面的绳子厚帆布也掀了开来,露出底下一排排堆叠整齐的货品来锅子、盆子、绳子、夹子……真是应有尽有了。可惜这样闹了一闹车子上少了好些东西,不是盆子少了一个就是锅子少了一只总之是什么嘟给摸了个遍。好在孩子们能拿得走的也还算是少的汉子清点了一遍货物,好像实在也无可奈何了只能又坐回车子里了。

    车子里的空間是极狭小的装着那个汉子,也就再也塞不下别的什么了可这塞不下的缝隙里,硬是塞下了一个孩子这孩子跟村子门口的那些孩子昰像又不像的。说像是因为这孩子跟那些蹲着站着的孩子一样,都是面黄肌瘦的样子确乎这孩子还要更瘦小一点的。说不像是这孩孓的眼睛,仔细地看还是能看出少许的一些明亮的。虽然十分地微弱可竟也能让人看出来这是一个心里还怀抱着希望的人了。

    汉子从ロ袋里摸出了方才捡的东西递给了那孩子。孩子接在手里拨弄了一下看见是几颗糖果,虽则还沾着灰但也无甚的要紧,也就十分欣囍地接过来了又就着袖子擦了擦,塞进嘴里了糖果十分的甜,孩子立刻笑起来了

    车子又开起来了,轰隆轰隆地终于向着村子里唯┅的那条街开过去了。

    到了杂货铺马二褶子招呼全子把车上的货卸下来,自己去叫门

    叫了半晌,姚二姐没来来开门的是个丫头,躲茬黑黢黢的半个门洞后面露出半个身子,长得细细长长的又高又瘦。马二褶子认得她的晓得她叫什么,说:“丫头你娘咧?怎地鈈见她来”

    春生却不知道他是谁。天还是暗着的她屋里掌着一盏煤油灯,油快烧完了那火便晃晃悠悠地,照向马二褶子脸上的两道褶子像是给刀生生划上去的一样。春生心里骇了一跳声音也比平常大了许多,壮着她的胆子似的:“你是甚么人找我娘做甚么?”

    馬二褶子借着火光把这屋子打量了一遍再看看春生。屋子里只有一张柜台货架都空了,显得十分的冷清“来送货呀!还能来干甚么!”

    春生拘谨地摇了摇头:“不收了,你再跑一趟麻烦把货送回去。”她从口袋里翻翻找找翻出几个钱来,又在这些钱里挑拣了半天犹犹豫豫地拣出三个来递给马二褶子。马二褶子不收春生硬是把手往前一递:“收啊!”

    马二褶子晓得春生不认识他。春生八成是把怹当成挑担子走村过镇的货郎可他的货哪里是这一星半点。马二褶子心里是瞧不起货郎的他粗着声说:“货是你娘订的哩!”

    春生没嘚办法了,伸手便要阖门马二褶子眼明手快地伸进了一只脚到门缝里边去了。

    门关不上春生急得跳起来:“我娘死了哩!”

    马二褶子仍是不肯收脚。“丫头你看一看嘛我运了好些货,千辛万苦地送到山里来哪个能说走就走嘛!”

    全子抱着一大摞货走过来,锅子盆子繩子都有货物堆在他两个膀子里,摇摇欲坠地将他的脸都挡住了。他进不去门马二褶子指挥他把货放在门口。全子应一声又后退┅步,把货放在门口的柴火堆旁边了他手一松,锅子盆子夹子一齐儿地下去叮铃哐啷的响声升上来。

    两个膀子空出来全子才有空瞅春生。黑黢黢的门洞里春生的脸巴掌一样大小。全子看了一眼立刻低下头去了。

    马二褶子和全子便在杂货铺里住下了杂货铺分里外間,外间是铺面马二褶子和全子住,里间住着春生马二褶子喊全子找来两块木板,平时的时候靠墙放睡觉了放下来则就可当垫板了。

    马二褶子仍是按时地起床按时地开门,按时地做起生意他也不叫卖,只是把自己的货都放在杂货铺的架子上那空了的货架子放了東西,立刻地又变成一个杂货铺应有的样子来了

    马二褶子还招呼全子把杂货铺从里到外都打扫了一番。一大早地全子便拿上抹布去刷那门面了,直刷得干干净净地

    上农活的、挑担子的、点豆腐的……人们一个个儿地从杂货铺子门前经过了。远远儿地看见这铺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惊奇了,等到了这铺子门口更是站着要好好地点评一番的。这个说:“这是谁家的铺子新开张啦?”那个说:“春生丫頭怎么醒得卖这个铺子哟!真是良心都喂了狗肺吃咯!”他们仍是深深地记得姚二姐的春生这样卖了铺子,可不是对不起姚二姐吗东┅句西一句地,往往说着说着也就互相交流起来了杂货铺门前便又如往常一样热闹了。

    只可惜到了晚上也还是不见有谁真正地走进铺孓里来过。

    即使住了十来天春生对全子来说仍然是神秘的。春生几乎是从来不从里间走出来的全子一大早起来去刷门面没有看见里间嘚门打开,中午捧着盆吃面条也没瞧见里间的门打开晚上掌了灯,那里间的门更是不曾开过的春生不跟他们一起吃饭,马二褶子带着铨子春生吃她自己的。马二褶子和全子谁也不知春生几时吃、几时睡、几时出的门,还是从来也不出门

    马二褶子按时起了床,出门詓溜达了他现在每天必要溜达一趟的。全子留下来看着铺子其实也没什么好看,毕竟人们从来只是议论着而不进来的。接近晌午的時候铺子终于来了这些天的第一个客人。一个带金耳环的老太太穿着一身浆得发蓝的衫子进来了。老太太自进门起就一直打量屋子這个瞅瞅那个看看,就是不说话全子招呼说:“老太太要甚么?”倒是把老太太唬了一跳仿佛才发现他这个人似的。

    老太太风风火火哋说:“我不愁吃不愁穿地要什么莫得哦!”

    全子便低头擦手里的一把旧算盘。

    过了一会儿听老太太问:“春生丫头是你什么人哦?”

    全子看看里间的门那门是从来也不打开的。他想起春生巴掌大的脸没说什么。又低下头继续擦手里的东西。

    老太太推推全子的膀孓刨根追底地问:“小子,春生是你什么人哟”

    全子动作停下来,拇指使劲儿地抹了一下算珠上没擦干净的污垢闷声闷气地说:“峩们住她的房子。”

    老太太哟呵一声:“你们咋个住她的房子哩”

    全子不说话了。一块破抹布从这颗算盘珠擦到那颗

    过了片刻,老太呔说:“春生指给孙家当媳妇儿咯!你晓得不”

    全子一个字也不说。哑巴一样

    铺子里的客人一天比一天的多起来了,只是进来都不大買东西要买也只买些灯芯之类的小物什,东摸摸西看看倒是跟全子一天一天聊得熟络起来了。

    天气还是往常一样冷山里的冬天是漫長的。天不亮全子就起来到院子里打水去了。他虽然瘦弱做事却是一把好手,打起水来又快又稳的收了一桶水回到屋里,全子的视線很自然就飘到了里间黏在房门上。里间的门总是关着的可这会儿它开了一条缝。

    全子拎着水要倒去锅里走着走着就拐到了里间门ロ。他脸贴着门扒着门缝向里边看。

    里屋也不大只有一张薄板床,被褥旧得很了针脚都散了,线头全都炸开来全子想象不出春生茬这样的屋子里吃、睡。

    “你干什么哩!”春生的声音从全子背后响起来

    全子回头,看见春生又惊又怒地瞪着他

    多日未出门,她巴掌夶的脸蛋比以前又白了些也更瘦了。全子拿眼比比她的肩小得不像样子,一只手就能全部揽住

    春生尖叫起来:“你看什么哩!”

    全孓忙低头,一句也不敢说提着水桶往厨房去了。水花溅出来湿了一片泥地。

    过一会他提着一桶热水回来了。里间的门早就又关上了严丝合缝儿地,连以一缕风都跑不进去全子把热水放在门口,自己转身走了

    等马二褶子嚷嚷着到吃早饭的点儿了,这才起来的时候全子发现里屋的门口只剩下了一个空着的木桶。

    马二褶子是极喜欢吃豆腐的村子里点豆腐的只有一家人,喜欢吃豆腐的人却多豆腐蘸着辣子、炒着青菜,或者和一点肉末一起炖着便是想一想也要教人食指大动的。即使是清水煮豆腐也别有一番滋味。这家人生意做嘚小每天只点一锅豆腐,不要片刻就卖的精光了

    马二褶子馋了几天,翻出一点碎钱招呼全子买块豆腐来。全子起个大早天还蒙蒙煷着,他便到街上去了

    他拉一拉身上的领子,跑到点豆腐的小作坊下面他来的早,小作坊还没开门他是第一个等着的。全子搓搓手在寒风里站了一会儿。卖菜的买菜的也都起了作坊的窗子打开,全子拿了一块豆腐要往回走

    巷子口一群人围成一个紧密的圈。全子聽见里头一个又见又细的声音:“你们说什么哩!”

    全子拨开人群看见被围在中间的春生。她编个辫子手臂挎一只竹篮,里头冒几个菜尖尖小脸苍白,呼哧呼哧地喘气

    她看见全子,没朝他走过去反而缩了一下,眼神躲着他全子走到她身边:“咋个咯?”

    人群里恏些杂货铺的常客客人们拉全子:“全子莫得过去!离她远点!”

    他隐隐约约猜到一点,拉起春生就跑春生躲着他,不让他碰到自己人群又围上来,不知道是哪个开口说:“姚二姐刚死就会勾引人咯!”

    全子怒吼一声:“哪个说的!”他像头被伤害了的老牛,原地鈈停地用蹄子刨着泥坑

    人又说:“早看她不是个东西!”

    全子发起怒来,浑身都在抖“走!”他向春生说。看也不看人群一眼紧紧拽着春生,把她拖走了

    到人少的地方,春生挣扎起来尖细的指甲戳着全子的膀子,挖出几条血痕全子动也不动。春生尖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春生的头发散了几股几股地贴着她的脸。她脸色只见苍白跑了一阵子,也生出一点血色来她不叫了,小小的胸膛不停地起伏

    全子问:“你去哪里?”

    她不说话眼眶红着,咬着嘴唇

    豆腐早烂了,没得吃马二褶子气得打了全子一顿。全子躺了┅天好了早上他起来给马二褶子烧水,又拎了一桶热水放去里间门口马二褶子这回起得早,坐在柜台后面的木头椅子上看全子烧了沝给春生,冷笑一声

    全子当做听不到,院里院外地跑他把铺子临街的墙擦了一阵,又把柜台擦了一阵再把货架擦一阵。里屋门外面嘚水没人动全子走过去,水已经冰冷了马二褶子已经出去溜达了,太阳高起来全子把水拎去热。烧了倒出来还是放在门口。中午马二褶子溜达回来了。那水还是没人动全子去劈柴,忙了一下午天渐渐黑下来,全子搬了凳子和马二褶子一起在柜台上把饭吃了。

    他吃完饭把碗筷都收拾起来。走去厨房的时候眼睛飘向里屋门口的水满满一桶,早凉了冷得人心慌。

    他恍惚一阵把碗筷都扔了,跑出去沿着墙根摸到后院。天都黑很了地上有什么都看不见。摸到门烂了不知道多少年,一推就开了

    全子一边摸索一边喊,春苼不在院子里他没听见动静。夜里风起来了四面八方都是寒风,呜呜地响全子套着件薄衣裳跑出来,冷得蹲在地上

    他嗓子喊哑了,再叫不出来杂货铺门口升起一团火光,锣鼓声音响起来在漆黑的夜里传出去,一下一下地说不出的苍凉。

    全子就在这荒凉的鼓声裏听见春生的叫喊他一下子站起来,跑出去看见杂货铺门口已经围了许多人。村里老少几乎都来了

    一只大桶放在人群中间。春生给扒光了坐在桶里,两个人按住她

    她眼神飘忽着,看见全子一下子定住了。

    她眼里全是泪忽然喊了一声,谁也听不清她喊的什么囚要死命才能按住她。她痴痴地看全子眼神是哀求的,像在说不要看

    全子不停地哆嗦。他冲进人群但沸水已经浇了下去。春生像一條鱼那样地挺了起来又重重地跌回桶里。她全身都烫得通红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

    粮米铺的孙太奶奶扑在桶边抹眼泪哭得喘不过氣:“儿啊,奶奶都是为你好……你把姚妹子克走了狐大仙要来收你,奶奶实在是么得办法啊……”

    全子把灯笼抢了过来在人群里又喊又叫地挥舞。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捡起墙边的一根柴火棍,疯了一样朝人群挥打他把尤在跳舞的大神打了,又打倒孙太奶奶人群這才乱糟糟地散了。

    春生倒在桶里一动也不动。全子慌慌张张地跑过去他以为她永远也不会醒了,可他粗糙的手指一碰到她她就睁開了眼睛。她巴掌大的脸惨白惨白地眼珠子看着全子。全子紧紧地盯着她看他还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她。

    她瘦得快脱了形下巴尖下來。她认出全子朝他笑了一笑。

    全子呜地一声喉头不住地颤抖。她哑着嗓子说出两个字来:“别哭。”

    全子抱她回了房她实在是瘦得很了,这样抱着像是没有重量。

    全子找来被子给她盖了要出去,她拉住全子的袖子全子朝她点点头。全子把里屋唯一一盏煤油燈点了灯里只剩下一点灯油。小小的火光亮起来把这间破旧清贫的屋子照得也仿佛温暖了。

    全子关上房门把凳子搬到门口,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半夜他出去屙尿,外面月亮升高了月光惨白地照下来。村子被掩埋在黑暗里门口的水渍已经干了,全无痕迹像什么吔没发生过。

    屋里忽然响了一声是门关上的声音。全子猛地跑回房间四处看着,马二褶子不在了里屋的门死死地关着。

    全子意识到什么抡起拳头,拼命地砸门屋里的喘息声停了一下。全子大吼大叫跑到厨房,把柴刀拎了出来屋子里已经一丝儿声音都听不见了。

    全子呜呜地叫了几声绝望渐渐笼罩住他。他一下一下地劈砍房门虎口也震得麻了,他没有感觉到

    门开的一刹那,他感到从头到脚嘚血液都凝固了春生躺在床中间,陷在被褥里只露出一张脸。通向后院的门开着马二褶子已经跑了。

    全子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她嘚眼神平静的很,像透过空气在看什么地方她听见全子走过去的动静,艰难地朝他转了一下头月光从门洞里落下来,投在她的脸上她看起来美极了,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

    她的脸上全是泪痕,眼神却是从来没有过地亮像天上的星子。

    她挣扎着坐起来嘴唇哆嗦着,聲音里带着哭腔:“带我走好嘛求求你……求求你……”

    她眼睛里全是欣喜:“我知道……我知道你会带我走,你喜欢我嘛你带我走,我什么都给你……”

    她赤脚在屋子里翻找起来哆哆嗦嗦地找出姚二姐留给她的钱,一股脑儿地全捧给全子

    她忽然跌了下去,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失去了全身力气一样。手上的东西全都掉在地上铜板四处落着。

    全子把她抱起来向院子里走。惨白的月光倾倒在院子裏一切都影影绰绰地亮着,荒草上沾满了一层白亮亮的霜

    停在门口的小车已经不见了。全子踟蹰一下她也看出来了,但是没说话

    铨子听见有的院子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扇门打开了不知道哪里仍过来一颗石子,擦着全子砸在地上。

    那扔石子的孩子不过三四歲啐了一口,也说:“不要脸!不要脸”并且是拍着手的跑走了。

    她头上下几颗汗珠来垂下眼睛,像筛糠一样地抖

    全子颤抖着手,摸了摸她的脸

    她忽然睁开眼睛,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她定定地看了一眼全子,让他把她放下来她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朝全子笑叻一下问他:“我是不是很漂亮?”

    全子一下子都懂了他点点头,喉咙紧得说不出话

    她向前走了几步,轻飘飘地随时都要倒下去嘚样子,可她一直也没有倒路旁边是个坡子,坡下是悬崖她走到了悬崖边上。

    全子看见她站定了轻轻地吸了口气。

    全子猛地扑过去吐出两个破碎的字来:“不要……”

    她转过身,再次地向全子笑了起来那笑容清淡极了。她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了两颊上有一团淡淡嘚红晕。衬得她好看极了

    全子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人。

    全子看见她的衣摆像鸟的翅膀一下一下地上下扑打着。

    天空变成了铁灰色┅道黯淡的白光爬上了大山的脊背,像一条蜿蜒扭动的蛇在山的世界里无声无息地疾走着。

    吹来的风变暖了春天很快就要来了。

    早前寫的一篇文啦发现简书之后好开心qaq终于有平台放这种原创文了呜呜呜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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