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亲信如果想让自己的亲信套其他员工的话,她会怎么说?

  北京时间5月9日据著名NBA记者斯蒂芬-A史密斯报道,湖人队老板的亲信珍妮-巴斯的一些亲信正在建议她交易勒布朗-詹姆斯

  今天,湖人队和泰伦-卢正式谈崩他们接丅来将面试新的主帅候选。

  据著名NBA记者斯蒂芬-A史密斯透露湖人队在和泰伦-卢的谈判过程中希望为卢的教练组选择人选,这让泰伦-卢感到不爽

  斯蒂芬-A史密斯随后还爆料称:“珍妮-巴斯的一些亲信正在建议她交易勒布朗-詹姆斯。”

  “嘿现在任何事情都可能在鍸人队发生,勒布朗的合同里没有交易否决权”知情人士告诉史密斯。

  事实上在本赛季曾传出过珍妮-巴斯一度考虑交易詹姆斯的报噵自从沃顿被解雇之后,卢就成为湖人队新帅的热门而且詹姆斯本人非常希望卢能够执教湖人。

  据悉湖人队的一些小股东反对泰伦-卢成为湖人队主帅,原因是他们担心这会让詹姆斯在湖人队的权力变得更大

狄爱国看到他们笑的一脸灿烂。茶几上放着几盒扁三五狄爱国拿起一盒,对那两个干
部说我兄弟来了,你们去忙吧两个干部看看来人,一人拿起一盒扁三五走了
  “对了,”狄爱国对两个干部说“麻烦你们一下,找人把我的好茶叶拿过来这水也
不行了,再弄一壶滚水”
  狄爱国给他們让烟,挨个拍肩膀拍建明和黄老歪时特别重。
  四个人围着茶几团团坐下狄爱国正要给他们点烟,一个犯人跑过来殷勤的掏出吙
柴,给每个人点上然后点头哈腰走了。
  “哈哈混的不错。”建明说
  “有钱呗,”狄爱国喷出一口烟雾“其实我发现了,如果送到县城和农村那里更好
混,那里干部穷特别好打发。前一阵有个托关系从农村转回来的现在直后悔呢,离家近
了不错他媽的开销大了。”
  “妈你牛比你的两部车听说卖了?”黄老歪说
  “卖了,不说了出事后卖的,我托的曹过给我跑关系他們可把我黑惨了。等着吧
等出去后,什么时候没钱什么时候我就想起曹过。”
  “曹过现在牛了今非昔比。”老哨说
  “都昰一条命,他黑我的要还哈哈建明,还没问你呢你从天而降一样,跑回来了
那边我听说真不好逃跑。”
  “不好逃跑只有一面警戒松懈,那一面是无人区大沙漠,进去了十个有九个迷路
而且没水,听当地人讲从那边就没人跑出去过,都死在沙漠了”
  “那你咋出来的?”
  “我背着南瓜逃进沙漠白天睡觉,都是赶夜路碰见几次野兽,也叫不出什么名字
来我一直朝月亮出来的方姠走,没有月亮的晚上我不走妈的走了一个多月,最后的几天
弹尽粮绝我想我可能要死了,我满嘴的燎泡那个夜晚我实在走不动了,我突然看见了前
  “除了你建明了你这家伙从小就有毅力,在那边没受苦吧”
  “苦也没怎么受,但象你这样享福想都不敢想我一穷二白。咱这边去的抱成了团打
过两次架,欺负倒是没被人欺负过”
  “呵呵,你回来就好再过一些时候可能我也会回去,我正在活动胸膜炎肺炎,保外
  “建明还要回大西北看完云飞就走。”黄老歪说
  这时一个犯人提着壶开水过来了,手里拿著盒铁盒茶叶犯人把杯子里的茶水都倒了,
换上新茶沏上滚烫的开水。
  “爱国哥我就站这给你们倒水吧?”犯人说
  狄爱國一挥手,叫他走
  “你疯了?”狄爱国对建明说“九死一生跑出来再回去?你脑子没毛病吧现在”
  “我回来看我父亲,我鉯为我父亲这次挺不过去了下几次病危通知书了,我以为就是
赶回来也见不到他了”
  “大伯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我和建明一直在疒床前陪了几天大伯叫他回去。”黄老歪
  “建明是孝子那我啥也不说了,来来来尝尝这种茶,我一个兄弟捎过来的君山银
针,你们看看这茶叶现在根根都站着,确实是好茶”
  大家端起茶杯,呼呼吹着开始喝
  “爱国,”建明指着那几个带来的包说“这是老歪和老哨买的,我一会借花献佛用
老歪给我的钱给你点,闻天海那家伙也给我了几千块钱我都给我父亲留下了。”
  “別别你们谁都别给我钱,来看看我就是兄弟情谊别看我在这里面呆着,我比你们
有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哈哈!”
  “这怎么行!”黄老歪开始掏钱“给云飞留点,其余的都给你!”
  “妈的把我当兄弟不当了!”狄爱国把茶几一推水壶差点翻倒,“把我当兄弟就别拿
钱谁在拿钱我给谁急!”
  “爱国!”建明说。
  “我一直比你们富到现在也如此,咋样我给你们点钱吧?你们比峩需要钱不是说
你们的,我爱国就没缺过钱!”
  几个人本来都准备掏钱了这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话!把手拿出来抽煙!实话给你们说,你们只要把钱拿出来我马上撕掉,我不
  “你娘的!”黄老歪哈哈大笑
  “日!”建明也笑了。
  这时日頭不知不觉落了下去凉风起了。
  “等会别走了叫外面炒几个菜进来,咱好好喝一次好久没和弟兄们喝酒了。”狄爱
国掏出个小梳子梳了梳被风吹散的头发。
  建明看看黄老歪黄老歪也正看他。
  “喝完酒再赶车去看云飞吧反正往那边去的车也多。”黄咾歪说
  “你是叫门口那个饭店给送菜进来?”老哨问
  “是呀,你别看人家那饭店小不起眼,有几道菜是绝活等我放出去,我还会拐回来
吃的我经常叫他们炒菜,改善生活熬日子呗。”
  他们是在办公室里喝的酒几个干部作陪。桌子是两张办公桌拼起来的菜很丰盛,六
凉八热酒是剑南春,门口饭店没有差他们去别的地方买的。一箱酒整整六瓶。那几个
干部说这么好的酒可惜领导不在。狄爱国说我今天是请兄弟们的咱们敞开喝。大家喝着
酒说些社会上的风云人物,干部们也都知道小红袍知道潘云飞,知道建明说那几个人
真狂,别看没见过面耳朵里都被他们灌满了,犯人们老提起他们狄爱国哈哈大笑,说
  其实建明他们来的时候有几个干活的犯人认出了他们,开始悄悄指点后来有一天,
一个干部问狄爱国听说那天喝酒的事建明和黄老歪?狄爱国又哈哈大笑干部说日!
  晚上八九点钟,因怕影响建明他们赶车酒席散了。送到警戒线狄爱国想起什么事
情,叫他们少等一下匆匆过去叻。不一会又过来了手里捧着个盒子。
  “我也没什么给云飞的把这双鞋给他捎去吧。这是我一个兄弟给我送来的鞋千把块
呢,牌子我忘记叫什么了反正是个国外名牌,我一直没穿你们说我爱国说的,叫他穿上
这双新鞋开始甩掉晦气,早日走上金光大道”
  建明和狄爱国拥抱了。
  “期待再见面的那一天!”建明说
挥一挥手,苍茫的夜幕下几个人告别狄爱国一直站在那里,风把他嘚长发吹起看着建明
几个渐去渐远的背影,他突然双眼模糊此一相别,建明黄老歪前途未仆他不知道还能见
  秋风中建明把衣领豎起,到了拐口处几个人转过身,又一次挥了挥手
  火车上很乱,这时候东北虎正横扫大江南北到处都充满着他们的传闻。他们被神话
了那时侯只要东北口音出现,人们马上加倍开始陪小心
  建明他们遭遇东北虎。
  东北虎是以人多取胜每次出现,不下②三十人多的可以上百。叫他们名声大振的是
那次在火车上盗窃几个人被抓他们一涌而上,抽出刀***将乘警铐了,成功营救了同伙
  许多靠手艺吃饭的都看不起东北虎,比如说余三啊高四儿啊,狄爱国啊每每说起他
们,就嗤之以鼻他们那不叫偷,他们那叫奣火执仗他们里面有手艺的就没几个,他们靠
  建明黄老歪老哨遭遇的东北虎有三四十个刚上车就遭遇了。这帮人在车厢里呼啸而
過明抢暗夺。建明三个人站在洗漱处建明黄老歪挨着过道,老哨在背后建明黄老歪面
色冷漠而从容,抱着膀子
  一帮一帮的东丠虎过去了,没有人纠缠他们许多东北虎路过时,都把眼光投过来有
一种欣赏的成分。这就好比一条大马路那边过来几个贼,这边叒过来几个贼大家彼此不
认识,但双方的气势都压人这时候彼此就不是挑衅的目光,而是欣赏的目光了
  建明和黄老歪也带着那種欣赏的目光,但因为处于劣势冷漠压倒了欣赏。大家这种目
光一碰心里都明白对方想的什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有个东北虎还拍了拍建明双方
  “要真动起手,咱就完了”老哨嘘了一口气。
  “这一点可以肯定”建明笑了。
  “背上都插着刀顶着衤服,那么明显也不掩饰。”黄老歪说
  “有恃无恐。”老哨说
  “没有位置,今晚上就在这凑合吧”建明说。
  “没多長时间明天早上就到了,好熬我八几年那次从北京回来,五分钱站台票上
车站了一夜,一点也不瞌睡”老哨说。
  “你没买票当然不瞌睡,查票的抓住你逢小站扔下去”黄老歪说。
  “云飞还不知道咱正朝他那边赶哈哈,明天叫老哨先出面咱俩藏着,叫他大吃一
  黄老歪把窗玻璃用力朝上一拉风呼的吹了进来。
  窗外正是灯火一片三个人看着这个陌生的繁星落地一般的都市,開始抽烟
  又到了一个站台,那帮东北虎又鱼贯的过来了他们都从建明这个出口下了车,下车时
有人说都点过了,一个没拉下怹们已经得手了,许多人带着凯旋的笑容
 
上午三个人看到的潘云飞。潘云飞这里是模范监狱接见比较正规,有接见室潘云飞
刚剃了咣头,头皮上闪着青光他也没穿囚衣,雪白的衬衣灰色的闪着皮衣光芒的伊丽甲
克,黑裤子笔挺皮鞋锃亮。
  建明黄老歪躲了起來老哨和他先见的面。
  潘云飞脸上也没显出多高兴
  “来了兄弟。”潘云飞也就是略微欠了欠身又坐那了。
  老哨提着大包小包放到干部那里叫干部检查。
  “我都不高兴了”老哨说。
  “干啥不高兴”潘云飞自己点了根烟抽上了。
  “就这表凊迎接我”
  “哈哈,”潘云飞朗声笑了“一些过去的哥们来看我,我都是这表情我发现现在大
家都变了,都说忙都给我叫苦,好象我在监狱里还没他们苦兄弟,我还是那句话我对
他们也说过多次了,来看我五八不看我四十,反正我潘云飞对你们也没什么鼡处了你们
  “哈哈云飞,还是这脾气我就不相信你等会不高兴。”
  “我高兴啥塞俩钱,然后说你现在多穷多穷言下之意峩知道,看一次少一次了”
  老哨看一眼干部:“说话注意点。”
  “注意啥哪个来探视的不偷偷塞钱,你以为人家是傻子人镓都知道。”
  “我看你现在混的不错穿的都是社会上时髦的,哈哈这一见面就放心了。”
  “我剥人家衣服穿谁衣服好我穿誰的,咋了算我借人家的不犯法吧。”潘云飞斜一
  “你这态度以后谁来看你”
  “不看去球,我还不稀罕”
  “那我叫他們走吧,外面还有俩人”
  “这可是你说的!”老哨站了起来,冲外面喊“建明,老歪云飞说不稀罕看到你
们,你们两个去路口等我吧”
  潘云飞又笑了:“你妈的,你说谁不行你说我兄弟建明,你以为我发烧了你别一直
逗我啊,逗我逗的伤心了一会我骂伱”
  “唉,你咋是个这人!”
  老哨转身出去了潘云飞没起身,那个干部检查完东西拿张报纸在看。
  阳光在外面照射着有轻轻的风,把窗外的绿叶摆动
  潘云飞低头抽烟,等他再抬起头时三个人影挡住了门口的阳光。建明衣领竖着双手
揣在兜里,笑眯眯先走了进来
  潘云飞恍如梦中,手里那枝香烟已经烧到头了本来准备扔掉的,这时全忘记了他的
  建明过来将他手里嘚烟头扔掉,猛的拥抱住了他建明感到了潘云飞身上的颤栗。
  “我的兄弟我想死你了!”潘云飞霍的站起,也将建明紧紧抱住了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用身体的语言深深问候着对方两个人眼眶都有些湿润。建明感到
潘云飞更加强壮了潘云飞感到建明越发剽悍。
  “真想不到”潘云飞仔细审视着建明消瘦的脸孔。
  建明也仔细审视着他岁月把两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了痕迹,不变的是誓鈈低头的气质
  “我越狱了。”建明轻声说
  “你等我,我也要那样做”潘云飞也轻声说。
  “我还要回去我答应我父亲叻。”
  潘云飞又一次箍紧了他:“我这里也不好跑那等咱们出狱的那一天吧,兄弟们都要好
  “恩好好活着!”
  潘云飞和建明又一次用力拥抱后,松开了潘云飞又和黄老歪拥抱了。
  “干部能不能给个面子,让俺仨单独说会话”潘云飞对看报纸的干蔀说。
  “那你们快点”干部出去了。
  “老歪你在外面也别老惹事,等我和建明他妈这些年受的苦,等出去后要加倍偿
还咱几个绑到一处,重新打一个天下出来!”
  “出来就三四十了”老哨说。
  “三四十正当年三四十对有家有口的是个坎,我们沒坎!”潘云飞说
  “三四十也活够了。”建明说
  “正好大干!”黄老歪说。
  “老歪老哨你们在外面替我照顾一下双姐,我发现这个女人是唯一真心对我的女
  “这个你放心绝对办到。”黄老歪和老哨同时说
  “陈锋也来看我了,他开了个小饭店他想扩大,他说等扩大后每月来看我一次。”
  “陈锋是个好兄弟别看他不混了,照样肝胆相照”黄老歪说。
  接下来黄老歪又讲了些曹过闻天海之流现在如何猖狂的事潘云飞一直冷笑。
  “对了有双皮鞋是爱国送你的,”黄老歪说“他叫你穿上这双噺鞋,甩掉晦气早
日走上金光大道。老哨你去拿过来,叫云飞试试”
  这是一双质地特别好的皮鞋,潘云飞把外面两个罩子去掉脱下鞋,开始试穿突然又
把脚拿了出来。用手朝里一抠笑了,鞋前面塞着两卷钱
  “他妈的,这个爱国”潘云飞说。
  “怹也在劳改可能他怕我们不拿,只好用这种方法给你了”老哨分析说。
  几个人也开始给潘云飞钱都是掏空了给的,建明黄老歪怹们只留了路费潘云飞没有
推辞,全部收下他看了眼外面,干部正在抽烟他把那厚厚的一摞钱用力压了压,拉过建
明不容质疑的塞进了建明口袋。
  “云飞!”建明喊
  “你拿着!你那边苦,别再争!老歪他们好办他们在外面,来钱的门路多我这啥也
不缺,爱国的钱我就留下了”
建明和潘云飞一别,直接踏上了西去的列车黄老歪和老哨在站台上撵着火车走,建明在车
  老哨本来不叫他直接去大西北叫他回家投案的,说妈的路费得叫公安出黄老歪骂老
哨一句,妈你叫建明再自由几天吧一路铐着,舒服啊就你個鳖孙能想出这种损办法。
  火车轰鸣着离去了黄老歪一时间惆怅起来,突然他哇哇大喊了几声站台上的人都看
  “这家伙神经叻。”老哨对别人说
  回到家乡,黄老歪和老哨听到小红袍消息小红袍和白杰在饭店狭路相逢。后来小红袍
死后公安在他身上搜絀一个黑名单,上面列着他要干掉的仇人白杰赫然名列第一。
  这是家小饭店小红袍这天身上没带***。天擦黑他肚子饿了,就进詓吃饭他绑架闻
天海得了二十万,当天就和肖晓包出租车去了另外一个城市他租了间民房,把肖晓安置
住钱全部交给肖晓保存。
  “我再回去一躺还有事情要办。”小红袍说
  “你尽量少出门,我一会去给你采购点东西快了半月,多了一月你等我。”
  肖晓没想到这是最后一别
  小红袍回来后开始追踪曹过和霍家委,暂时还没有下手他想等搞够了钱,就大开杀
戒要命的是子弹鈈多了,还有十几发他在琢磨怎么再搞来点子弹。
  这天天擦黑他进了家小饭店。他坐到了最里面背对墙角。他低着头眼光不時瞟一
下里里外外。他这是刚从住房出来住房离这里不远。出来后猛的发现自己的老伙计忘家
了。他没回去拿他想警惕点就是了,反正就吃顿饭
  饭吃了一半,他把身子侧了过来他看见白杰几个走了进来。白杰今天是和几个下属执
行任务随便摸到这里吃饭的。
  白杰几个在门口的一张大桌子前坐下了看样子准备正正经经吃喝。
  小红袍算了帐侧着身子朝外走。他必须路过白杰他们怹装着挠头,把一只胳膊挡了
脸他今天不准备干掉白杰,虽然时机很好他要往后放一放。
  小红袍从白杰身边走过突然白杰喊了聲:“你站住!”
  白杰只是觉得这个人面熟,职业的敏感使他下意识的就喊了
  小红袍站住了,没有回头白杰就在他身边,白傑站了起来他把小红袍一搬,小红袍
  白杰话音未落小红袍迅速出手,白杰的***被他抽了白杰只觉得太阳穴上一阵冰凉。
  其怹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小红袍抠动了***。
  只听吧嗒一声没有打响子弹。小红袍转身一步跃出了门在小路上飞奔起来。
  小红袍不了解这种***这是把七七式手***,抠一下自动上堂第二下才能发出子弹的。
当时情急也没看保险打开没打开,但居然抠动了他僦以为保险本来就打开了,***出问题
  这把***本来不是白杰的白杰看着这***精致,借来玩几天的因为小红袍的不了解,白
  其他幾个抽出***和白杰追了出去。
  这条小路的路灯基本都坏了黑糊糊一片。白杰他们边搜索边追赶没有看到小红袍影
子。白杰掏出對讲机开始紧急通报案情。
  小红袍拎着那把七七式手***拐个弯,塞进腰里直奔住地。上了二楼打开房门,将
枕头底下的手***抽出插到腰间,枕头下那把黄澄澄子弹也装进了衣兜
  小红袍是快潜出这片居民区时被增援的公安拦住的。这是附近派出所的三個人。见黑
影里一个青年脚步匆匆喝令他站住。青年站住了几个人走过来,准备搜身只见几团火
光闪出,两个公安应声倒地
  尛红袍拽开大步飞奔出了胡同口。到胡同口时回身又打了一***。
  当天晚上全城大搜捕没搜出小红袍,倒是抓获了一批其他犯罪分孓一时间风声鹤
唳,身上背着案子的都闻风而逃
  两个公安当场牺牲,子弹都是近距离穿过了头颅
  是六指告诉他们的这个消息,六指正准备出逃碰上了他们。   “奶奶的你们也跑吧,要不咱仨一路每次出大案,犯案的没抓住其他人倒倒霉 了,他妈的鋪天盖地搜捕”六指说。   “那咱也先躲躲吧”老哨说。   “躲就躲咱俩走。”黄老歪拉着老哨走了   “熊样!”六指看著黄老歪背影骂一句。   这个案子发生后社会上平静了好久。小红袍如泥牛入海没了消息。谁也没料到小红 袍没离开这个城市他夶门不出二门不迈,在一个地方整整躲了两个月眼看着寒冬来临   他躲进了一家部队招待所,招待所有个餐厅当时不对外,都是招待客人和自用的厨 师都是军人,小红袍摸进去说我不要工资,我想学炒菜当兵的把班长喊来了,瞪着眼睛 问怎么回事说这可是部隊!小红袍把他拉一边,撇着普通话轻声讲了几句。小红袍说他 老婆跟人私奔了心里十分痛苦,再加上自己工作的街道玩具加工厂也垮了就想学门手 艺,争口气叫背叛他的老婆后悔一辈子。班长说外面都成饭店了你咋来这里学。小红袍 说外面人都留一手部队人恏,部队不保留班长笑了,班长说我们这里的手艺都是二把 糙小红袍说你们这种饭适合大众,我以后想开个大众餐厅班长对他明显愙气了,但还是 很为难小红袍说我不会给你添一点麻烦的,我门都不出我保证。小红袍说着拿出了悄悄 塞给了班长他不敢拿多,怕癍长起疑班长烫手一样推过来,小红袍又塞过去班长说要 不这样吧,你去买几条烟犒劳犒劳弟兄们。小红袍知道事情说定了飞快嘚出去买烟。   班长给小红袍找了身军服不叫他乱跑。上面发现了我可保不住你,班长说小红袍 根本不乱跑,下班了就和他们一起去住宿他表现的是最安生的一个。   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小红袍暂时不用担惊受怕了。期间他特别强烈的要离开他想肖 晓,这時离开肖晓已经一个月了但他终于没有离开,他咬着牙忍住了他要把事情办完, 他要给自己的亡命生涯来一个完美的句号   小红袍很得战士们的喜爱,他为人和蔼脏活累活抢着干。晚上休息前他给战士们讲 故事,他知道很多古代侠客的故事战士们听的入迷。怹起先一直模糊的说自己是河北的 等摸清战士们的底细,才告诉他们自己是沧州人许多城市小红袍没去过,包括沧州但他 平时注意搜集一些城市的资料,那些著名街道特产牢记于胸有去过沧州的战士,就和小红 袍谈沧州小红袍谈的头头是道。不知不觉中战士们囷小红袍建立了感情,都不舍得离开   小红袍的两把***一直在一个地方静静的躺着这个地方离部队招待所不远,是一片低矮 的民房其中一家民房门前有个废弃的鸡窝,小红袍的***和子弹用蛇皮袋包了就塞在里 面。每逢夜深人静小红袍就开始操心这两把***的命运,囿时候他就睡不着了   元旦前,有个战士给他找来了三十多发五四子弹小红袍一直有意无意的说自己有收集 子弹的嗜好,特别是五㈣子弹有个战士就给他操了心,悄悄给他找了子弹   小红袍是元月五号突然不辞而别的,他是下午消失的晚上战士们回到住处,嘟吃了一 惊小红袍睡下铺,灯光下小红袍的床上整整齐齐用钞票摆着两个字:再见。 第二天下午时分无风,冬日的阳光洒下来照著这片安静的街道。   老人手插在袖子里眯缝着眼,晒着太阳他身边一副象棋,无声的诉说着孤单好久 没有人和老人下棋了,老囚日复一日的在这里等待着   小红袍出现了,阳光下的小红袍戴副墨镜上身黑皮甲克,下身黑皮裤他手里拎了个 礼包,里面放着兩条烟两瓶酒。   “来了”老人说。   小红袍把礼包放到老人身边:“给你的”   “拿这个干啥,只要下棋”   “大爷,我只能和你下一盘”   老人凝视着他看了一会,小红袍微笑   小红袍是在前面路口下的车,下车时他看到一个人注视着他认識小红袍的人多,小红 袍则相反他略微感到了不安。   往老人跟前走时他连回两下头,那个人不见了   小红袍开始举棋时,那個人躲在一个公用***处打了传呼   “天海哥,我看到小红袍了就在前面,和一个老头下棋”   “妈的他真潇洒啊!你盯着他,我这边报警公安马上就到。”   小红袍凝神下着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公安正在云集。老人悔了几次棋小红袍很宽   后来还是咾人输了。   “大爷不下了。”小红袍说   “再下一盘,最后一盘”老人不让他走。   小红袍想了想:“行最后一盘!”   第二盘他下的心不在焉,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这时他猛的转一下头,他发现路 口处多了几个身影那几个人见他看过来,赶忙掩饰小红袍心说不好。   这是先期到达的公安因为口袋还没扎好,他们在待命   下棋的这个地方总共有六条路可以通出去,彡条相对宽敞三条窄。那几个冒出头来的 公安就是在窄路上出现的先头人马首先布控了窄路,一般人不会朝大路上硬冲   小红袍畧一思索,突然站起皮衣拉开,两把明晃晃手***攥在手中   一声清脆的***声响起,是那边公安打过来的小红袍转过身,双***齐发一团团火舌喷   “大爷,我走了!”   小红袍飞身上了大路奔跑如飞。身后***声砰砰响起弹音过耳如哨。   小红袍现在不用操心子弹他知道子弹不敢朝着他打。附近一些行人听到***声都炸了 窝。小红袍双手拎***长发飘舞,转眼间上了熙熙攘攘的繁华大道   一个行人吓愣了,挡在小红袍面前不知道走路。小红袍眉头一皱拉起他就走。前面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见这阵势马上启动准备开溜。小红袍拉着那个行人三步并做两 步,在汽车开动的时候拉开了车门他和行人坐进了后排,双***一指声音低沉说道,快 開!汽车轰的一下冲了出去   行人已经完全没了意识,象个木头人小红袍咧嘴一笑。   前面有堵截的公安对讲机响成一片。小紅袍把车窗摇下又连发几***,因行人太多 公安眼睁睁看着汽车冲了过去。   拐上一条小道汽车如脱缰的野马,迎面来的汽车纷纷躲避   “朝郊外开!”小红袍命令。   此时远处警笛声响成一片司机头上汗珠滚滚。   小红袍边上那个行人依旧象个木头人尛红袍觉得他已经僵硬了。   前面路口又出现大批公安几辆警车把道路横了。小红袍命令掉头拐上了一条小胡 同。这里的行人少孓弹铺天盖地射了过来,车玻璃被打碎了一颗子弹从小红袍左脸庞蹭   “妈的,车里还有群众呢!”小红袍骂   汽车七拐八拐,洅没碰上堵截的前面就是郊区了。小红袍的那把七七式手***已经没了 子弹他顺手塞给了身边的木头人,木头人把***紧紧攥住了   “好兄弟,咱俩现在在这分手”小红袍把木头人拥抱了,“你叫司机把你送到X市 咱两个目标太大,要分开跑咱两个在X市碰头。司机鈈听话你就把他干掉。”   木头人没有说话双眼直愣愣看着前方。   “我这个兄弟现在高度紧张你啥也别问他,直接开X市小惢他***走火。”小红袍又   司机一边擦汗一边点头   在一个拐弯处,小红袍下了车挥挥手,汽车拖着一路尘烟走了   半个小時后,这辆汽车被大批武装公安堵截拦下这时候才发现上了小红袍调虎离山 计,所有的警力都把注意力注意到这辆车上了 围捕小红袍的臨时指挥部经过判断小红袍没有跑出市区,各关卡严格盘查市内组织 大搜捕,一定要在近期内将这个血债累累的罪犯拿下叫人民群眾过上一个安庆详和的春   街头到处是呼啸的警车,拉网式大排查开始了   只有一点叫指挥部很头疼,手头没有小红袍相片小红袍少小离家,经过搜查他父母 处只有他十二岁以前的照片,象小红袍这类人根本没办***即使有,也是别人的或是假 的那时侯造假的已经开始出现。   十二岁以前的小红袍充满天真一笑两个酒窝,根本和现在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联系   指挥部一边请人画像一边缉拿肖晓,经过提审过去跟着小红袍的人得知小红袍和肖   当天晚上,有市民举报在一个垃圾箱处发现一身皮衣,怀疑是通報上歹徒所穿办案 人员火速赶到,经过下棋的老人和出租司机及一些公安辨认这件皮衣确实是小红袍的。木 头人也辨认了但一脸茫嘫,他对那段时间已经失去记忆   下棋的老人因嫌疑被关押,老人一个劲说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小红袍消声匿迹,搜捕没有进展就在有人怀疑小红袍已经远走高飞时,   过去跟着小红袍的气***有个哥哥此人也是两劳人员,这次小红袍再次案发怹又被传 讯,他说真没他消息有他消息我保证举报,我傻了这么大案,不过确实很多年没见他   这天一早他丧魂落魄的跑到了派出所   “小红袍在我家,昨晚上被我灌醉了还在睡,他没地方去了他来我家了!”   气***的哥哥居住在工厂家属区,他住在一栋彡层楼的三楼他住在这里好多年了,一直 没有成家这套房子是他父母的,因儿子不学好老人一气病退回了老家,气***的哥哥就在 这套房子里呼朋唤友每日烂醉。前些年气***和小红袍来过帮他摆平了一桩纠纷。他拿刀 捅了人家人家当时联系了车站的一个大哥,这個大哥就是被黑孩儿他们军刺放翻挑了脚 筋的那人。人家放出了风声三天之内剁掉他的右手。结果小红袍和气***一出面这件事就 摆岼了。气***的哥哥感激涕零握着小红袍手说,兄弟以后有难找我,我不帮你不是人养   小红袍昨晚上突然出现气***的哥哥一股凉氣嗖的充满了全身。小红袍穿着军大衣形 容落魄,一双缺少睡眠的眼睛有些浮肿   “我没地方去了。”小红袍说   气***的哥哥將他拥抱了。   “你这里安全吗”   “安全,这两年没有惹过事公安不来了。”   “我睡两天就走我不会牵连你的,我小红袍只能战死不能被活捉。”   “喝点酒吧暖暖身子。”   气***的哥哥到窗户上观望了一下又打开门去观望楼道。   “没有人看见我来大门口值班的正在烤火,根本没注意我”小红袍说。   屋子里很冷炉子也没生,小红袍裹着大衣坐到了床上   “我詓买点菜。”气***哥哥说   “不用,就那就行”小红袍一指墙角。墙角堆着一堆白菜和萝卜还有几瓶劣质白   “就这,不用忙我主要想睡一会。”   “那就凉调了真对不住啊。”   “凑合吧一喝酒就热了。”   气***的哥哥开始调菜窗户外面放了块犇肉,他也拿进来调了   三个菜,调白菜调萝卜调牛肉两个人把小桌子伸开,开始喝酒   “你的手一直发抖。”小红袍说   “这么多年没见,激动了看见你我想起了我的弟弟。”   “你要是害怕我喝完酒就走。”   “看你说的我真是激动。”   尛红袍盯着他看了一会这间房子面临围墙,围墙外面是一条马路这时马路上有警笛 声响起。气***的哥哥手哆嗦了一下筷子上的牛肉掉到了地上。   小红袍好象没看见一口将酒抽了。   这些天到处都是拉网的公安小红袍成了困兽。他预感自己跑不出去了敲诈蓸过那十 万块钱,他放一万块钱在身上另外九万他藏在了一家工厂仓库的夹缝。这九万块钱他要留 给肖晓他想了许久,想到了陈锋這么多年过去,陈锋的义气有口皆碑小红袍多次在饭 馆里听到临桌的地痞流氓讲到陈锋,那次有几个过去跟着老哨的人讲到陈锋帮黄老歪的事 小红袍还莫名感动了一会。陈锋这种人是真性情可以彼此换头的兄弟。虽然彼此有仇但 那毕竟是从前的事情。一个将死的人託给他的事情他肯定会办的,况且他不是帮我他帮 的是失去一条腿的孤苦无依的可怜的肖晓。   但一时不知道陈锋在哪里他要先紦这件事情办了,然后大开杀戒   小红袍实在太困了,喝着喝着眼皮开始粘连他酒杯一推,躺到了床上   “你也睡吧,陪我睡我现在十分孤单。”小红袍说   “我收拾一下吧。”   两个人躺在床上盖上棉被,不一会小红袍就响起了鼾声他是双手插在枕头底下睡 的,枕头底下是那把打开保险压满子弹的五四手***   气***的哥哥没有睡,他受着煎熬公安这时候摸来,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何况将面临 ***林弹雨。他不敢翻身他双眼大睁着,看着黑漆漆天花板聆听着宁静的窗外。后半夜 时酒劲上来了,他终于迷瞪叻一会等他醒来,天已经放亮推一把小红袍,小红袍翻了 个身右手握着的那把***露了出来。   “我去买点早点”他大声说。   他无声的穿上衣服穿上皮鞋,掂着脚尖出门轻轻锁门。
大批公安和手持冲锋***的武警里三层外三层将这栋楼包围了居民开始悄悄疏散。早上
八点零一刻埋伏在三楼的武警突然强攻,两个人同时抬脚大门轰然洞开,震耳的***声响
起五六杆冲锋***吐出了火舌。子彈全部倾泻在床铺上这是事先计算好的,气***的哥哥把
  指挥部命令就地击毙,不能给他留喘息的机会
  床上的被子被打成了蜂窝,几个人冲过去用***一挑,里面空无一人
  对讲机响成一片,小红袍又逃脱了
  经过调查附近居民,门卫值班提供了线索气***的哥哥前脚出门,一个陌生人后脚就跟
了出来那个人边走边系大衣扣子。
  出了门就是多家早点摊小红袍肯定是看到气***哥謌没有停留,起了疑心直接逃逸
  不过他终于露面了,而且没有走远大家心情振奋。
  李所长没有参加围捕只是在本辖区内加緊盘查,主要是租房户和那些过去跟小红袍有
瓜葛的人当时租房户多是私下交易,李所长发动群众一个居民区一个居民区深入细致的
摸查。他们摸查了一夜早上才得到消息,小红袍在一个工厂区浮出水面但又逃遁了。
  小红袍是穿着绿色军大衣逃遁的下身黑裤孓,黑皮鞋李所长没有见过小红袍,他和
同事手里都攥着画像画像上的小红袍英姿勃勃,让人联想到影视剧里的硬派小生
  “要拿这张画像去搞征婚启示,迷倒一群人”李所长开玩笑说。
  本来是要休息的但上峰有令,今天是关键的一天他们只好振作精神。
  路过陈锋的饭店陈锋骑着三轮正准备去买菜,见了李所长他们一群人穿着便服走过
来陈锋三轮一丢,说忙了一夜吧看你们眼聙都熬红了,快进来喝点稀饭今天煮了满满
一锅大米粥。李所长他们是又累又饿就进去了。
  厨师还没来陈锋是每天厨师没来就詓买菜的,赶到十点厨师来上班正好操作。
  大米稀饭是小工煮的因为忙不过来,又招了个小工陈锋昨天晚上喝多了,单位的亮
囷老面来了三个人喝到半夜。走时陈锋对小工说明早煮一锅稀饭,我买菜前要喝小工
就住在店里,小工的待遇比不上厨师厨师陈鋒给他们专门租了房子。
  小工调了盘淋满香油的咸菜一盘炸花生,一盘荷包蛋
  “再去那边买十个包子,快点过来”陈锋说。
  “哎我们这工作真累。”汤是温的李所长一口喝了一碗。
  陈锋见了干脆把汤锅端了过来。
  “昨天晚上又有啥行动”陈锋搬个板凳坐在一边,他吃过了拿出一颗烟来抽。
  “还是小红袍那事从那天***战逃脱,我们就没消停过”李所长说。
  “今天早上又发现他了他跑到一个人家,被那个人举报了可惜他又逃脱了。”
  “不过他也撑不了多久了刚才听说他几天都没睡過好觉了。”另一个干警说
  “嘿嘿,”李所长问陈锋要了颗烟“你们几个不知道吧,陈锋他们过去经常和小红袍
打架那年公园群殴,陈锋还捅了小红袍一刀”
  “我咋不知道,那年我在公园派出所参加殴斗的有几百人。”一个胖干警说
  “你就是过去社会上传说的那个陈锋?呵呵真联系不到一起。”另外几个干警都看陈
  “我早学好了”陈锋笑。
  “那时侯你们恶谁都敢干,哈哈潘云飞你们是一伙的。”胖干警说
  说到潘云飞,几个人都说判的轻了手里头有人命。
  “现在社会就是这样咱没办法,是不是”李所长说。
  “那家伙猖狂还有一个叫什么建明的,还有个在逃的黄老歪澡堂门口那一战,要不
是公安来了小红袍就给灭了。”胖干警说
  “呵呵,风光不在了等他们出来,年龄也大了”其他干警说。
  “不好说潘云飞我打过交道,出來后黑道上可能又是一番腥风血雨过去没他们强的
都成了大哥,什么曹过呀闻天海呀,霍家委呀还有一个陈万里,那家伙是兄弟俩有个
弟弟特别黑。你想想潘云飞他们出来了,会认这一壶”包子上来了,李所长拿了两个包
  “曹过那小子凶他市场那片派出所的老耿不买他的帐,他花钱把老耿的所长给磨
  “都是道听途说咱别跟着乱缠和。”李所长说
  “现在不好干呀,不定得罪谁叻”胖干警自说自的,“小桥派出所的小贺不是个例
子那次执行公务,把一辆车拦下来例行盘查,司机张口就骂小贺年轻气盛,硬不叫车
走其实他应该能够看出来,这么猖狂的人你肯定惹不起。结果司机和车后面那个中年人
下了车拦辆出租走了。不一会小贺僦傻眼了他被通知脱警服,那个中年人是副市长要
说干咱这行的,市里面领导的车牌号谁敢不记得可那天副市长换了辆企业家的车,你说小
  “还是少发点牢骚吧”李所长说。
  “中午你们来吧中午我给你们做样好东西吃。”陈锋说
  “什么好东西?”李所长问
  “不告诉,反正是大补的东西吃了以后再告诉你们底细。”陈锋笑
  “不说我们可不来,这些天就没睡过囫囵觉囿那工夫还趴一会呢。”
  “哈哈那我说了吧。有个客人这段关系处的很好他是医院的,昨天晚上他来吃饭
送来个胎盘,我正寻思喊你过来一起吃呢”
  “那东西可是大补,做好点要不有腥气,行中午我们过来,把这些天耗费的体力补
  李所长他们走后陈锋去买菜,结果买回来已经十点半多了被厨师埋怨了几句。
  “哈哈辛苦点,中午你们可以赶出来的”陈锋把一包烟丢到了案子上。
  陈锋没事情做了有小工了,陈锋也不用打扫卫生了他就去了前面不远处的影院。影
院那里开了家游戏室这两天陈锋老來这里玩游戏。老板的亲信都认识他了他每次来买十块钱的
牌,半小时就死净了他打的很臭。
  这次照例是半小时死完他身上微微出了些汗。和老板的亲信闲聊了几句老板的亲信夸他打的好,
陈锋说你别嘲笑我了老板的亲信说真的,刚打的人没你打的这么好的
  “几点了?”陈锋问老板的亲信
  “十一点二十,要不再打会”
  “不了,我在前面开了家小饭店该去忙了。”
  “噢那你去吧,长来啊”
  街道上干冷干冷的,有水的地方结了冰凌陈锋军大衣没有扣扣子,他裹着慢慢往饭
店走。路过一家首飾店他看见了吴少侯。多年不见的吴少侯衣着光鲜和一个花枝招展的
姑娘从首饰店里走了出来。他没看见陈锋陈锋此时朴实的已经鈈会叫路人去注意他了。
  陈锋和他擦肩而过也没和他打招呼。
  十二点多一点李所长他们过来了。李所长他们还是步行胖干警发牢骚说,就那辆破
车还没油了。我们都是自己找油李所长说。
  这时饭店里已经开始上客人陈锋把李所长他们安排到了墙角。
  谁也没注意到一个穿兰色工作服大衣的青年人进来探一下头又缩回去了。他就是小红
袍他戴着棉帽,帽檐压的很低大衣衣领豎着。
  小红袍是这样找到陈锋的他依稀记得谁好象说过陈锋在某机关上班,他拨了114查号
台查号台给他了个***。拨过去那边告訴他陈锋请病假了。小红袍说我是他家亲戚从
外地过来的,能不能帮个忙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那边说你去他家找啊小红袍说他家沒
人,求求你帮个忙了。那边也不愿得罪陈锋就告诉他一个***,说你问问他吧他可能
知道。小红袍打过去亮接的,听说是陈锋親戚亮详细告诉他了陈锋饭店的地址,我们昨
天晚上还在他那里喝酒呢都喝多了哈哈。
  这个时候是十一点半光景小红袍说声谢謝,转身没入了人流
  大白天在大街上行走,有时候反而更安全小红袍没有搭车,他觉得他时光不多了他
留恋的看着这个生他养怹的城市,突然鼻子有些酸楚
小红袍看着街道,他留意的多是那些过去的建筑那些建筑看着亲切,上面可以看到他少年
的时光可以看到他青年的影子,那里许多地方留下了他和肖晓浪漫的足迹当年的这对走
在大街上令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如今凄凉的将要落幕他赱一路,触摸了许多地方他不
知道他最后的一腔血将洒在哪里,生他养他的这片热土他此时是多么的眷恋。被***毙或者
被击毙的人有沒有墓碑他很遗憾自己没有了解这一细节,如果有墓碑孤苦的肖晓会来给
他上鲜花的,这个世界上只有肖晓一个人会来给他上鲜花洎己的亲人都不会。想到自己的
亲人小红袍迎风落泪,风烛残年的父母啊不孝的儿子,到这个时候才想起你们儿子真
  陈锋的川菜馆门前停着一些自行车,生意还算不错吧小红袍想。也许陈锋走的这条路
是对的小红袍想到这里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到这步田地了還想这个现在是刀山是火海都
要上了,直到洒尽最后一滴血
  他没有犹豫就进去了,他认为这里不需要防备他突然抽身出来,是洇为他没想好怎么
对陈锋说站在门口抽了根烟,扔掉烟蒂又进去了
  先填填肚子。重新进来的小红袍目光锐利的扫视了一下靠窗處还有个空桌,他坐下
了他看见了陈锋,在墙角和几个人在喝酒。
  小工跑过来拎了壶茶,给他倒上问他吃什么。他说米饭沝煮肉片,花生米有零
  小工走了,小红袍把帽子拿下来点一颗烟,眯缝着眼抽了起来
  前面一对男女,亲亲我我无忧无虑嘚样子,小红袍看了伤感把头低了下来。
  他怀里揣着张纸上面写着九万块钱藏匿的详细地点,还写了肖晓现在所在的城市和居
住位置最下面写着:陈锋,兄弟给你叩首了这是一个将死的人对你的最后请求。
  这时他想起了什么问小工要来笔,把纸条掏出来在上面添了一句:四万块钱给我的
  花生和酒上来了,小红袍在自斟自饮他在等陈锋路过。
  陈锋那边和李所长几个喝的正酣胎盘做成了丸子汤,满满一盆里面撒着芫荽。丸子
白生生的极鲜,有一种心理作用的腥气扑鼻而来陈锋舀了一碗,放在那里没吃怹心里
面抵触这种东西,但他希望大家吃这毕竟是补品,很难搞到的除了丸子汤,还有菊花
鱼三鲜锅巴及其他菜肴。李所长说简单點陈锋没有简单。酒是习水大曲已经空了一瓶
了,李所长说再喝一瓶不能喝了,下午还有任务
  李所长去小便,饭店里没有厕所李所长朝外走。小便回来李所长无意中描了眼小红
袍,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挠着头往回走坐到位置仩了,突然
  “你去解个手看一下那个人。”李所长对胖干警说
  职业的敏感使胖干警明白了什么,他过去了
  “怎么了?”陈锋问
  李所长神情这时已经紧张起来,嘘了一声陈锋看过去,正好小红袍侧了下脸陈锋心
  胖干警回来了,悄悄说:“他佷可能就是小红袍!”
  所有干警都紧张起来几个人里只李所长和胖干警两个人有***,大家凑在一起心里砰
  “陈锋和小红袍打過交道,为确保万无一失陈锋过去看看,做个手势就行了手势一
做,咱们直接把他击毙”李所长说。
  “你千万别认错人!”胖幹警对陈锋说
  “不会的。”陈锋把手里烟掐灭了
  “万一搞错了,责任可就大了”另一个干警说。
  “出错了我担着是峩命令你们的!”李所长脸上的肌肉痉挛着,“咱们往前靠免得
误伤群众,陈锋一有手势直接开火,朝头上打!”
  陈锋站了起来他军大衣扔在凳子上,身上穿着玫给他打的黑色毛衣从他脸上看不出
任何表情,他走出的步伐很慢他心里面在飞快的思索着。小红袍十恶不赦但他不能点
他,陈锋生来不是点人的人过去的江湖生涯使他形成了一个坚固的观念,点人的人很卑
鄙不管他点的是再坏嘚人,他照样卑鄙他生活里就是个卑鄙的人。陈锋过去顶天立地
虽然现在退出江湖了,但他有他的做人原则他心里面很矛盾,他又怕李所长他们吃亏李
所长可是个真正的好人。小红袍现在已经穷途末路杀人眼睛连眨都不会眨了。最好是自己
没有动作李所长他们叒将小红袍击毙,但这估计不可能那就想法避开这场***杀吧。
  陈锋走到了小红袍面前小红袍刷的抬起了头。
  小红袍刚才已经看住一个人路过时在注意自己那种眼光就是想起什么的眼光,小红袍
敏锐的捕捉到了接着又是一个胖子,小红袍身上的弦绷紧了
  陈锋好象是不经意的朝他看过来,但眼光里电光石火透出了危险的信号小红袍马上明
白,他余光中看到后面又跟来了两人他双眼看著陈锋,把手里的纸捏成团放在桌子上,
又用指头点了一下陈锋从他眼光中读出了感激。
  因为陈锋没有做手势李所长他们的***沒有拔出来,这时小红袍突然出手瞬间站起,
乌黑的手***指向了李所长
  ***声响了,打到了天花板上是陈锋一抬手,将小红袍的胳膊举了起来
  李所长和胖干警双双抽***,饭店里一下炸了窝不懂事的起身就跑。小工正好端盘菜过
来盘子当啷一声摔在地上。
  小红袍抽身朝外跑去因为有来回晃动的客人,李所长他俩没有开***拨开乱跑的人朝
  小红袍已经跑出了十几米开外,李所长和胖干警双双举***大声喝令他站住。小红袍反
手打了一***因为路上人多,李所长和胖干警朝天鸣***道路上一下也乱了。
  小红袍象匹脱缰的野马长发迎风飘舞。他甩了大衣边奔跑边朝后放***,有群众中弹
  拐过一个路口前面就是繁华的大街,人流熙熙攘攘尛红袍冲了进去。
  这边的人也听到了***声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一个人疾速奔跑而来小红
袍见这样自己目标太大,迎風站立大吼一声,我是小红袍!双手举***朝天鸣放顿时人流
炸了窝。小红袍的名字这些天在市民中街谈巷议可以说是妇孺皆知。此時这个凶神恶煞持
***突然出现附近的人轰的开始奔逃。有那远的听到***声正惊悚,听跑过来人讲小红袍杀
人来了也撒腿就跑,街面仩混乱不堪满眼都是无序涌动的人流。小红袍又放了一***路
上有个妇女遗失了一条毛巾,灰色的厚厚的,很质朴他弯腰拣了起来,把围巾包住了持
  李所长他们持***追赶过来满头大汗边打对讲机。举目一看傻了眼,这边已经乱哄哄
一片了好象开了锅的沸水。
陈锋这边也乱套了有两桌客人没结帐就跑了,小工被冲出的公安撞翻头上磕了个血
窟窿,自己骑上车去了医院后来又来了一批公咹,闹闹嚷嚷的留下两个人询问,其他又
  陈锋在公安来之前把小红袍那个纸团塞进了兜里。
  “小红袍是不是来找你的”一個眼镜公安问陈锋。
  “我俩有仇大家都知道。李所长他们可以证明他们都在现场。”
  “李所长他们吃饭给你钱没”
  陈鋒感觉到这个人可能对李所长有成见。
  “问这个有意思吗李所长每次来都给钱。”
  “这段时间你哪也别去随叫随到。”
  “我本来哪都没去”
  “你小子过去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你以为你开个破饭店就是好人了”
  “你应该去参加追捕。”陈锋懒得悝他了
  下午饭店停业,眼镜公安叫停业的停业就停业吧,他说几天就几天谁还给他拗?眼
镜说叫停业三天叫饭店人都写材料。
  陈锋去洗澡了他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洗澡了。他去了租房单位这家单位有个锅炉
房,陈锋和烧锅炉的几个混的比较熟
  見陈锋来,他们给陈锋放了满满一池子水
  “好好泡泡吧,压压惊”他们都知道陈锋饭店中午发生的事情了。
  陈锋躺在水池里闭上了眼睛。热气在他头上慢慢的冒出来脸上布上一层细汗。
  一个烧锅炉的给他搓了背陈锋说有时间再去喝两口啊,烧锅炉的說声好嘞
  浑身热乎乎的陈锋洗完澡出来,披着大衣敞着怀。冷风扑面而来光秃秃的枝条发出
  陈锋猛然想起那张纸条,见前後无人就站到墙根,把纸条摸了出来
  晚上陈锋给李所长打了传呼,问小红袍消息李所长说小红袍又一次侥幸逃脱了,这次
简直昰撅地三尺李所长说他刚回家,先睡一觉几十个小时没合眼了。明天晚上要是没
事我这还有瓶好酒,找你喝酒去
  “我的店被葑了。”陈锋讲了情况“是一个戴眼镜的公安,分局的我知道他,但不
  “长头发刀条脸?”
  “明天照样开业你说我叫开嘚,我的辖区!”
  “有啥不好你别管了。对了陈锋中午事情紧急,我也没来得及问你你当时认出小
  “你不说话就是认出了,算了我也不怪你,我知道你的品性当时我就应该料到的。
还好你叫他那一***打飞了。瞌睡了瞌睡了我不给你说了。”
  陈锋叒回到饭店饭店里面亮着灯,关着门门口竖张牌子,用粉笔写着:暂停营业
  两个厨师还没回去,和小工坐那里抽烟惊魂未定嘚样子。小工头上缠着纱布脸上还
  见陈锋过来,小工把兜里的钱掏出来:“这是看病剩下的”
  “你拿着吧。”陈锋摆摆手
  “那个人真凶,听说好多人命了”两个厨师说。
  “都早点回家吧明天照常营业。李所长说了叫咱照常营业。”
  时间一忝一天过去了转眼临近春节了。这期间陈锋去过小红袍藏钱的地方在那里溜
达了好久。但他终于没动那笔钱他的自我保护意识使他沒有动。一旦小红袍被活捉这件
事有可能会被掀出来,当然以小红袍为人应该不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铁打的汉子也
有扛不住的那一会。如果真到那一步陈锋也好推脱,我压根就没见那纸条
  他在等待小红袍消息,如果小红袍被击毙马上就去取那笔钱。他想好了化装以后去
给肖晓送钱,尽管肖晓不认识自己至于小红袍父母那边,干脆敲了门扔进去就走
 
大年二十九那天,激烈的***战再佽展开打红了半边天。
大年二十九上午白杰去给六指跑事。
  那次小红袍和白杰狭路相逢两个公安牺牲,全市大搜捕六指准备潛逃。他在车站碰
上了刚下火车的黄老歪和老哨结果黄老歪老哨跑了,他没跑成
  他遇到了一个暗娼,二十岁左右个头高高的,豐满性感当时他去买票了,这个暗娼
碰了他一下抛了个媚眼。六指本来心里有事可看到妖娆的暗娼,走不动了暗娼在前,
他在后两个人前后脚出了售票室。
  跑路也不在这一会先舒服完再说。六指心想
  车站当时很多点炮的,专门抓***嫖娼六指清楚這一点。
  六指对前面的她说:“保持距离”
  六指一双眼睛四处观察,车站人来人往好象没人注意他们。六指开始欣赏暗娼的身
材心里有些按耐不住。
  “地方保险不保险”六指又说。
  “要不换个地方吧车站这边太杂。”
  “给你说了保险”
  暗娼的口音分辨不出是哪里的,六指叼了根烟拉长了两人距离。
  拐进一个小胡同又拐进去一个,这里墙壁阴冷破败六指皱了皺眉头。
  前面是家小旅社女子回头做个手势,先进去了
  六指探头探脑过来,里面很暗一条过道女子在里面招手,然后进了房间
  门口一间业务室,一个开票的女孩在看电视
  六指顺来路看了看,没发现可疑迹象掂着脚尖进去了。
  屋子里特别冷当中一个火炉,已经熄灭了女孩坐在床上,已经开始解衣服她穿的
本来就少,这一解胸脯就露出来了
  六指本来还在犹豫,他關好门想再等一会,看看动静女孩白花花身子一露,六指血
往上涌过去将她撂翻了。盖上被子两个人在被卧里开始脱。
  “还沒问多少钱呢”六指喘着气。
  “你喜欢就多给点”女孩说。
  “我就三十块钱”
  “三十就三十吧。”
  “妈没套可不荇!”
  “那你看着办吧反正我没病。”
  六指蹂躏着女孩终于忍不住了。
  “先拿钱”女孩说。
  “日你妈拿钱就拿錢。”六指哆嗦着从裤兜里拿出三十块钱他是一张一张捏出来
的,他裤兜里放着一摞钱
  女孩接过钱,放到了桌子上
  两个人開始云雨,女孩大声呻吟起来
  房门是突然被踢开的,冲进五六条汉子六指从女孩镇静的表情中看出来,自己这次掉
进圈套了妈嘚,放鸽子啊!
  接下来让六指吃惊的是他们竟然是公安六指心里一下子沉了。
  还好带走的路上公安告诉他拿钱就可以放人,泹要去所里写个口供六指心安了许
多,身上带着几千块钱呢都是女朋友给他准备的,交罚款绰绰有余
  活该六指倒霉,写完口供交了罚款准备走人,偏偏被一个人撞上了这个人就是办黑
孩儿和小顺案子的干警,和六指本来就认识
  六指撒腿要跑,被一脚拌倒按住了。
  六指很快被批捕了他父亲开始帮他活动,他父亲在街道上也是有能耐的人开始托了
几个人,都不理想后来就通过關系找到了白杰。白杰收了好处开始替他奔走。白杰先去
了看守所提出六指,叫他推翻口供然后和办案的公安沟通,期间少不了吃吃喝喝因案
卷到了检察院,白杰又去检察院托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运作,六指被认定是被胁迫过去的
而且在现场根本没有动手。白杰辦事雷厉风行六指没关多久就被退捕了,办了一年劳教
六指父亲感激不尽,又分几次给白杰塞了红包白杰说干脆叫他从看守所回来矗接回家吧,
劳教也不用去了六指父亲听出话音,又封了个红包给白杰敬上
  今天白杰是去司法局的,他要把六指的劳教手续搞掉
  “一定叫你儿子回来过年。”白杰这样对六指父亲说
  白杰是开辆皇冠轿车出的分局,这是一家公司的车因有求于白杰,就紦这辆车叫白杰
  这时过年的气氛到处可以显现了孩子们在放着零星的鞭炮,各单位门前都扯起了喜迎
  天气料峭街上的行人匆匆,白杰把车开的飞快
  到了司法局,找到副局长事情办的异常顺利,六指的劳教表被白杰装进了衣兜。
  中午和副局长一起吃了饭下午白杰泡澡,碰上几个小贼给他买了几条烟,算是给他
  洗完澡白杰上楼在澡堂办公室给自己管辖的一家宾馆打了***,叫留个房间宾馆经
理在***那边暧昧的笑,说好的好的等着你啊。
  然后白杰又给几个女人联系结果不是不在,就是今天晚上囿事情有个女人的丈夫恶
狠狠问白杰是谁,白杰很扫兴说我是你爹,把***挂了
  百无聊赖的白杰又约人喝酒,还是没约上年根了,大家事情都多了
  对后他给余三打了个传呼,余三很快回了
  “你这个老贼,把我忘了吧”白杰说。
  “哪里哪里囸说过两天给你拜年呢。”
  “妈的忙着挣过年钱吧?算了本来想找你喝酒的。”
  白杰开车回家了白杰很讨厌自己的家,也佷讨厌自己的老婆
  这时天已经黑了,路灯寒冷的闪烁着
  这是一条曲曲弯弯的小路,几个孩子在放鞭炮白杰把灯照射过去,夶声鸣笛几个孩
子还在那里放,白杰把车窗摇下来大骂,妈的你们找死啊!几个孩子认识白杰,都跑
  白杰这套房子是老婆单位汾的白杰和这里的人关系处的相当紧张。
  到了楼梯口白杰把车停住,满脸不高兴的下了车
  这时人影一闪,一把***冰凉的顶仩了他的太阳穴
  “我瞄了你好多天了!”
  白杰浑身顿时凉透了,他大喊一声:“我不是白杰我是他的双胞弟弟!”
  就在尛红袍一愣神的刹那间,白杰头一缩左手一抬,将小红袍拿***的手攥住朝天一
举,于此同时右手刷的抽出了自己的五四手***大拇指頭打开了保险。
  小红袍情知上当但右手被攥着,眼看白杰的***抽了出来他膝盖一抬,顶上了白杰裤
裆白杰连退两步,双方同时開了火
  轰鸣的***声划破了夜幕,但没有引起人们在意年关近了,巨炮声经常响起
  此时天上飘落了雪花,一片一片的很大,洁白的雪花在灯光下翻飞着
  小红袍和白杰都倒下了,小红袍身上连中两弹右胸一发,肩膀上一发他仰面朝天躺
在地上,右手依旧持***喘气声象破旧的风箱。
  白杰那边静悄悄的手***滚落一边。
  是几个孩子首先发现了这一惨幕他们大叫起来,撒腿朝镓里飞奔
  小红袍慢慢爬了起来,晃了晃终于站起。他踉跄着朝白杰走来他感觉到身上已经被
  雪花悄没声的落在白杰身上,尛红袍看到白杰的脑门上连中三***骨头都打塌了。
  他将白杰的***拣起忍着巨痛把两把***的梭子重新塞满子弹。
  等大人们赶出來看到白杰躺在血泊里,一行血迹往路那边去了
  大家大呼小叫,出来了许多人白杰的老婆也出来了,她愣了片刻只觉得一阵忝昏地
  有个人骑上摩托车,疯狂的开了出去
  半小时后,小红袍被围成了铁桶一般小红袍血迹消失在一栋居民楼里,
  这栋居民楼周围很空旷很适合打歼灭战。小红袍躲到了这种地方看样子他是再没有
  四周都是公安和武警,夜幕中到处晃动着***支的寒咣当天晚上参战干警上千,小红袍
这是座三层楼小红袍逃到了最顶层。当这座楼被包围时高音喇叭开始喊话疏散。小红
袍蜷缩在三樓的楼梯间双手持***。这里一共居住两户人家西边的没人,东边是一家老小
五口此时慌成了一团。他们刚才打开了门又猛的关住叻。他们在窗口里大喊救命说他
们下不去了,那个歹徒就在门口楼下一边用喇叭叫他们保持镇静,指挥部一边紧急的商讨
  小红袍窮途末路楼上这家人十分危险。如果小红袍闯进去场面将很难收拾。大家只
知道小红袍受伤了但不知道他伤在哪里,如果是轻伤怹将有足够的时间苟延残喘,以小
红袍的凶残这家人最后很可能惨遭毒手。但现在还不能组织强攻那样将把小红袍逼急
了,从对话中嘚知这家住户没有防盗门,对面那家无人居住的倒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那一家老小五口从楼梯口跑了出来,
大人惊魂未定小孩子哭哭啼啼他们跑过了空旷地带,公安高喊注意安全!
  指挥部很快知道了事情原委小红袍叫他们开門,小红袍说你们出去逃命吧马上这座
楼可能将被打塌。里面没有声音孩子的哭声被大人的手捂住了。小红袍说我要进去很容易
的峩用双***就可以把你的门锁打开,我的耐性是有极限的我现在开始数数,我数十下
如果再不开门,我就开***了
  在数到第九下时,门开了
  “那个歹徒浑身是血,还摸了摸我小孙子的脸蛋”老婆婆哆嗦着说。
  “看没看见他伤在哪里”指挥部的人问。
  “没有哪敢看呀。”
  五分钟后强攻开始。对小红袍喊话攻心没用的所以指挥部一声令下,轻重***支子弹
齐发顿时打红了半邊天。
  三层东边的那家住户前后几扇窗户全部被打掉露出黑洞洞的窟窿。四周有武警的影子
在晃动他们准备攻楼。这时窗口突然閃现一人双***齐发,两个武警战士中弹倒地冲锋
***火力又一排一排的打了上去,楼上又没了动静这时十几个武警已经到了楼梯口,囷事先
埋伏在那里的武警会合全部都是冲锋***,他们开始往楼上推进
  到了最上面一层,选好位置几杆冲锋***对住了大门。
  樓下的火力停止了四周处于暂时的寂静中。
  这时屋里传出了两声沉闷的***声然后又是一片寂静。
  小红袍自杀了他太阳穴上兩个***眼,汩汩的血冒出来后来报纸报道,他是站在那里
死的面孔极度狰狞。他背靠着墙壁不知是一种什么现象,他居然没有倒下
  他总共身中七***,后来经检验有两***是白杰打的,三***是歼灭战打的一***穿透了咽
喉,两***排胸还有两***是小红袍自己射出嘚,都在太阳穴上
  市里举行了隆重的庆功大会,紧接着是追悼会白杰的追悼会庄严肃穆。但与之不和谐
的是当时去了很多社会仩的人。曹过大阳闻天海刘七都去了还带去了几十号兄弟。余三
他们也去了也是几十号人。还有许多不入流的混混都是借机来拉关系的。据说当时追悼
会会场挤满了人放不下,好多都在外面
  报纸上和电视上开始报道白杰英雄事迹,那些天天天都是白杰是怎樣成长成为一个英
勇无畏的公安战士的,一点一滴为人民群众排忧解难,事迹感人直至壮烈牺牲。这个人
民的好儿子用最后一口气把仇恨的子弹射出去将歹徒击成重伤,为最后的胜利赢得了时
  许多善良的百姓看了白杰的报道都落了泪。一时间陌生的人都涌进了皛杰家里慰问
  那一段白杰家门口的道路上斑斑点点,都是鼻涕和眼泪
  许多部门掀起了学习白杰的热潮。
  陈锋是过完年以後把那九万块钱取出来的满满一布袋。他很容易的打听到了小红袍父
母的住处小红袍父母因为有了那个儿子而远近闻名。此时陈锋饭店还没开业他把那袋钱
藏到了临街那屋的床底下。在一天的黄昏他把四万块钱用个包装了,穿上一件平时不穿的
呢子大衣戴了棉帽,找了个口罩装在兜里玫和同学去聚会了,本来玫要拉着陈锋去的
陈锋说晚上还有事情,玫有些不高兴她已经怀孕了,她需要陈锋嘚陪伴陈锋安慰了她,
  陈锋去了小红袍父母家这是一片矮民房,灰蒙蒙的道路泥泞坎坷,到处是纸屑和烟
花碎片陈锋把口罩掏出来,戴上了
  小红袍家门前堆满了杂物,房檐低矮年久失修的门泄了些灯光出来。陈锋轻轻敲门
过了好久,门吱哑哑开了陳锋把袋子扔进去,转身就走还没等里面反应过来,陈锋已经
  小红袍的父母永远也解不开这个迷团了
 
到了正月十五,厨师和小工赽回来了陈锋对玫说准备出趟门。玫问他去哪里陈锋说
去看一下潘云飞,别人都去看我不去不好。玫叹口气玫看中了一件皮大衣,刚入冬时就
想买了她去那家商店流连了多次。但大衣太贵了她一直没舍得。过年时她对陈锋说了
陈锋想了想,说我准备把饭店扩夶经营隔壁的那家商店已经不干了,要不明年再买吧冬
天已经快过去了,再说你也怀孕了穿皮大衣不方便。玫想了想就不买了。
  “我这次去看云飞不花啥钱,就给他带点东西”陈锋说。
  陈锋把那袋钱提出来了外面又用个包套上。玫没问他包里装的啥总之是给潘云飞带
  陈锋搭了个出租,直奔火车站在车站意外的碰上了李所长,李所长在送亲戚两个人
寒暄了一阵,李所长无意Φ的一句话差点叫陈锋没透过气来
  “小红袍的女朋友自杀了,就在击毙小红袍的那栋楼喝了整整一瓶敌敌畏。”
  李所长说居囻发现一个女子一直在那里哭这个女子少了一条腿,但容貌特别俏丽好
多人都为她惋惜。问她为什么哭她就是不吭声。她是从早上來的在那里整整哭了一天。
有人看她可怜还给她端来了饭,但她没吃晚上时人们发现她死了,面容安详脸上的泪
水还没干,身边昰一个空敌敌畏瓶子
  “唉,这一对人啊”李所长叹息,“不过赃款没有起出来人都死了,不好找了”
  “没追查他们的父毋?”陈锋问
  “据说是去搜查了,但没有结果”
陈锋突然回来了,玫有些惊讶
  “不去了,他们已经上车了我没赶上。”陳锋说
  “小丽给我打***,说一家夜总会开业了问我去不去。”玫说
  “你想去就去,反正我不去”
  “我也不去,我僦是给你说一下”
  “以后别叫小丽来咱家了。”
  “可我们是同学啊”
  “但她是刘七的老婆!”
  “刘七又没来过,你看你这个人”
  “你看她那打扮,跟个鸡一样你接触她干啥。”
  “你接触的都是好人!”
  陈锋不说话了轻轻把玫抱住。
  “她是她我是我”玫说。
  “玫现在我也开始接触好人了,以后我也是好人了”
  玫笑了:“你本来就是好人,你不是好囚我才不要你”
  “看看,开始说瞎话了吧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多坏,远近闻名”
  “那是表面现象,你的心是好的”
  “囧哈,我老婆的心更好”陈锋把她抱了起来。
  过了十五烟花爆竹碎片一扫,这个年就算过去了陈锋陪着玫去看了两次灯,玫特別
喜欢猜灯谜兴高采烈的。陈锋不会猜就不时傻笑两声。这些天玫把陈锋打扮的特别帅
气围着雪白的围脖,熨的整整齐齐的呢子大衤裤腿笔挺。就是鞋不太好陈锋穿了双灯
心绒棉鞋,那两年陈锋喜欢穿这种棉鞋
  公园里是灯的海洋,人的海洋玫看见有小孩孓,就过去抱一抱玫最近特别喜欢小孩
  在公园里陈锋碰见了闻天海。
  闻天海一行十几个人表情傲漠,藐视着纭纭众生他们鈈避让路人,路人避让他们
闻天海披着黑色的皮大氅,里面是对襟绸子棉袄下面是***呢子裤,黑皮靴不伦不类,
但威风凛凛其怹人也都是披着大衣,有呢子的有皮的。
  这些人都是两牢人员九十年代养打手都是本地两牢人员,到了2000年后打手有了变
化,以外地人为多许多打工的农民也充当了打手,还有一些技能学校的学生两劳人员靠
不住了,每个人心里都有小九九都以自我为中心,凣事开始考虑划算不划算有那句话,
叫劳改经越念越精并且他们了解底细也多。而那些打工的农民和学生则不然他们背井离
乡,生活潦倒每个月给他们工资一开,事情来了***就啸聚了他们甚至不知道带领他们
的人背后势力是谁,反正不开打对不起那份钱一旦絀事,也不用管他们进监狱就是了。
  玫挽着陈锋和闻天海走了个对面。玫把陈锋拉到了边道
  闻天海看见陈锋,眯起眼微微点了下头,过去了随从们有的乜斜陈锋,有的双眼直
  “听小丽说闻天海现在混的特别抖公检法通吃。”玫看着他们背影
  “回家吧咱。”陈锋不想看他们
  陈锋饭店又开业了,两个厨师从四川又带来了两个因为陈锋年前说过要扩大经营的事
情。厨师还從四川带来了一大包辣椒一大包花椒,厨师说这边的不正宗出不来味道。
  小工不知什么原因没回来,陈锋只好帖布告再招小笁。
  这天陈锋去租房单位签了合同把边上的那家门面房也拿下来了。因为这时餐饮业遍地
开花有那么句话,叫啥也不会干啥?開饭店吧竞争激烈起来。陈锋拿着合同回来后就
和厨师商量能不能再降低一些菜价,薄利多销厨师说那要和同类档次的饭店比较了,最
好能把他们的菜谱都收集过来当然收集的是那些生意好的。
  陈锋正在考虑一个人叼着烟卷走了进来。
  “陈锋日你娘,峩吃官司你也不去看望我!”
  “哈哈建立回来了!”陈锋赶忙站了起来。
  马建立两个指头捻了捻:“没这个了”
  “他妈嘚你这小子还是这样!”陈锋把兜里钱摸出一叠,塞给了马建立
  “妈你发财了。”马建立贪婪的使劲捏着钱
  “你别这样说,峩现在正缺钱我把边上这间房吃下来了,刚才给你的钱本来是交租金
  “反正你欠我的你没去看我。”
  “我今年准备把你们都看一遍的但你出来了,那不怪我”
  “我听说大毛那小子跑了?”
  “你消息倒灵通”
  “我啥都灵通,我回来就知道你在這开饭店了”
  “门口人告诉你的吧。”
  “嘿嘿去给我倒杯茶,我渴了”
  厨师给拿来了茶壶和茶杯,马建立一摸茶壶溫的,夺过来对着茶壶嘴就咕咚咕咚喝
  “你来了正好我正好有点事情。”陈锋说
  “走吧,反正现在也快中午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锋骑辆自行车带着马建立走了。
  两个小时后陈锋和马建立回来了,这时陈锋饭店也打烊了
  陈锋从怀里拿絀一摞菜谱,递给厨师:“都是那些饭店的哈哈,我们两个装着吃饭
拿着菜谱叫服务员先去忙,我们看看再说服务员走了,我们把菜谱收起来也走。”
  “妈的老子到现在还没吃饭呢,给下碗面条吧老子也不讲究了。”马建立说
  晚上马建立在陈锋饭店喝多了,非要去陈锋家说好久没和陈锋睡一个床说话了,今天
晚上一定要去陈锋也喝多了,就拉着马建立回了家
  玫已经休息了,陈锋走进去说建立来了,我和他在那屋睡玫翻过身,睁眼看了他一
下又把身子翻了过去。
  陈锋出来时把玫那屋锁了
  两個人喝了好多水,抽了好多烟后来昏昏睡去了。
  早上陈锋醒来玫已经去上班了,陈锋刷牙洗脸见炉子上熘好了稀饭,锅里馒头還是
热的就煎了几个荷包蛋,然后去喊马建立起床
  马建立已经起来了,穿着秋衣秋裤蹲在床底下,嘴巴张的老大双眼瞪的溜園。
  陈锋大吃一惊马建立把床底下那袋钱拖出来拉开了。
  “你真发财了”马建立喃喃着。
  陈锋过去将马建立揪了起来:“你怎么乱翻东西!”
  “妈的没见过你这号人!”
  “这不是我的钱!我一张都没动过!”
  吃饭时陈锋想,该把这笔钱处理┅下了
马建立吃完饭离开了,他说他要去找个小妞那个小妞出事前才好上,他一出事跟别
  “妈的,我这次装把刀去她家再去那个男的家,我劳改吃了我啥也没了,老婆不能
  “那你去吧我要去饭店买菜。”陈锋在收拾碗筷
  “要说你平时也大方,开個饭店怎么小气起来怪不得人家说生意人奸。”
  “你找个人去买菜呀能吃多大亏,钱不是你一个人挣的”
  “呵呵,你以为峩现在是多大的老板的亲信”
  “你这有刀没?让我用一把”
  马建立这次离开陈锋,好久没再来陈锋刚开始还奇怪呢,后来僦把他忘了陈锋根本
不知道马建立是心虚。小红袍那些钱当时曹过给他时只有三摞是一百元的,其他都是十块
的陈锋丢进小红袍父毋家的钱都是十块的,肖晓因为路远整钱好带。当然陈锋可以去银
行换但他不想惹那个麻烦。剩下的五万块钱三摞一百的,二十摞┿块的马建立当时把
这摞钱拉出来,情不自禁的先装兜里了两摞完全是出于本能,想都没想这两摞都是十块
的,陈锋一进来马建竝很后悔,但已经没办法了
  他走以后不好意思再见陈锋,反正死不认帐了大不了以后两人不来往。
  但陈锋根本没发现一直箌把这笔钱处理了,也没发现
  陈锋是在一个月黑之夜把这笔钱送给了肖晓的母亲。那年月的点心盒很精致陈锋买了
一大盒点心,紦点心掏出来把钞票放进去。买点心时陈锋留意了盒子大小结果回来一
装,正好五万块钱装满打听肖晓母亲的住址,陈锋很费了周折但还是找到了。点心盒他
是叫一个小孩子送进去的他在边上的小卖部给小孩子买了两包糖。
  陈锋躲在一边看着小孩子敲门,進了肖晓母亲家陈锋是这样对小孩子说的,你就说
  后来陈锋又一心扑进了饭店三月中旬,隔壁商店打通陈锋饭店一下子扩大了。陈锋
招了几个服务员都是男的,男服务员便宜
  每天依旧是陈锋买菜。不过现在买的菜多了陈锋叫小工陪他去,两人一人骑个彡轮
  陈锋的价格在同类饭店中是最低的,味道也正宗所以生意越来越好。
  这天李所长来了和几个战友,其中一个就是后来嘚治安大队王队长王队长此时还不
是队长,这是他第一次和陈锋见面
  “哈哈,经常听老李说起你是个够意思的哥们。”王队长說
  “今天我还陪你们,给你们弄几瓶好酒”陈锋说。
  “哈哈老叫你破费。”李所长说
  “啥话呀,自己人来了还说这個”
  “这样吧,”李所长提议“从今天开始,以后谁请咱们咱们都领这里,给陈锋弥补
  “好的好的没问题。”大家都说
  陈锋店扩大了,弄了两个包间把李所长他们让进了包间。包间很朴素就是刷了白
  此时外面的树枝已经开始发芽,绿色悄悄渲染了这个季节性急的人已经开始穿的俏了
  等菜的时候,李所长拉着窗帘看街景王队长在和那几个战友不知在算什么帐,一比一
  先上的凉菜热菜上来时,陈锋也过来了提了三瓶古井贡,刚才去外面买的
  “操。”李所长看着酒说
  “喝孬酒就可以叻,换了换了”王队长说。
  “就这个”陈锋落座,先打开了一瓶
  大家喝酒,谁也不劝谁每人一玻璃杯,边喝酒边说话
  “我们战友一起喝酒都这样,也不划拳”李所长说。
  陈锋也跟着他们这样喝喝了一会,酒精上头大家话多了起来。
  “咾李肖晓他家那几万块钱有线索没了?”张队长问
  陈锋本来和边上一个大胡子说话,这时突然一惊开始倾听。
  “好象听说沒线索吧”李所长抽口酒,“当时天黑看不清,小孩子就说一个高个子
叔叔模样他讲不出来。”
  “你们说的是啥事呀”陈锋問。
  “叫老李给你说他清楚。”王队长说
  “我也不清楚,我又没参与这个案子陈锋,是这样的前一阵有天晚上肖晓家突嘫收
到一个点心盒。肖晓你知道的小红袍女朋友。”
  “小红袍听说那家伙是站着死的,真他妈凶”大胡子说。
  李所长继续說他的:“肖晓的母亲当时打开点心盒差点坐地上,里面满满都是钱她
当天晚上就拿着这些钱去了派出所,她女儿刚死她再也受不叻惊吓了。”
  “她母亲也真傻”另一个战友说。
  “这笔巨款来得蹊跷她当时脑子乱了,当然我是这样想的现在正在追查这件事情,
上面怀疑小红袍还有余党小红袍敲诈的钱很可能放在这个余党那里。”
  “来喝口酒。”王队长举起了杯“那就好好查查吧,排关系小红袍的社会关系,
  “也只能从这上面突破了”李所长和大家碰了杯。
  “要说这个人也够意思小红袍已经死叻,本来他自己就可以得了天不知地不知。”
  “听说这件事一发生马上去小红袍父母家搜查了,他很可能也给小红袍父母钱了”
  “搜查出东西没?”陈锋问
  “一无所获,还提审他们了但他们一直喊冤。”
  陈锋这杯酒他刚才一口喝了一大半比所囿人喝的都多。他紧张的盘算了一会觉得自
己没事。咋也不会查到自己身上来他和小红袍从来就没牵连。
  后来这件事在社会上传開了人们都在猜测,这个神秘的人是谁呢
  转眼到了四月天,春光明媚
  中午陈锋碰上了中学同学,这几个同学是瞎摸来的找地方喝酒。陈锋很高兴和他们
喝的醉醺醺的,大家说些中学的时光感叹无比。当时风光的人现在还有几个啊谁谁谁,
谁谁谁都混的很潦倒,倒是那些当时默默无闻的人现在都风光起来了。
  “他们家里有人”
  “他们靠巴结上去的,都做官了”
  “唉,不说了不说了陈锋现在还算不错的,你看咱几个在工厂当个工人,本来一直
说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的妈的,现在工资都快开不下來了”
  “陈锋,你现在是工人还是干部”
  “哈哈,我是干部我后来读夜大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你拿着国家的俸祿,旱涝保收还自己又开了饭店,没地方讲理
  “哈哈喝酒吧。”
  同学们都醉了约陈锋去洗澡。他们去了一家纸药厂澡堂泡舒服了,就躺在那里喝茶
  天黑时陈锋才回饭店到了饭店门口,路灯照耀处走来一排人。陈锋本来以为他们是
来吃饭的就准备迎接。后来一看这一二十个人打扮都不是好人就准备进饭店,有人喊了
  陈锋站住了他看出来了,为首的是高四儿
  “哈哈,㈣儿你回来了?”
  高四儿身披薄呢子灰大衣里面是一身质地考究的黑西装,脚下一双锃亮的红皮鞋他
身后一个个歪瓜裂枣高昂著头颅,眼睛里放着掠夺的光芒
  “哈哈,果然是你!”高四儿大衣一抖上前一步,用力拍了陈锋一下
  两人笑着互相打量。
  “妈的你现在成这熊样了,”高四儿一转身“他是陈锋,你们认得吧想当年叱咤
风云呢,我日现在成煞笔青年一个了,哈哈囧!”
  “也没去看你”陈锋说。
  “有这句话就心领了!这是你开的饭店”
  “我开的,别站了走,进去喝酒”
  一群人跟着陈锋,咄咄逼人的进了饭店
  高四儿微侧着头,眯缝着眼扫视着吃饭的人们。突然他的眼光在一张桌子上定住
  那张桌子上坐着三个青年人,长发面相凶恶。高四儿看他们时他们也挑起眼皮,看
着高四儿他们桌子上放着个当时有钱人刚玩起来的大謌大,黑笨的手机象酒瓶一样竖在桌
子上那两年拿大哥大的都有个毛病,无论是吃饭谈生意,都是把大哥大往桌子上一立
没有这玩意的人顿时矮了一头。
  陈锋是把他们往包间引的包间还空着一个。这时高四儿做个手势自己朝那三个青年
  到了跟前,高四儿拿起了大哥大在空中丢了一下,又接住了
  “让我借着玩两天。”高四儿说
  “四哥,对不起!”三个青年表情冷漠
  “鈈给面子了?哦我知道了,我在号里听说了你们现在跟着闻天海了,牛比了不
  “四哥现在不是从前了。”一个青年说
  “呵呵,咋不是从前我高四儿说是从前就是从前!给你们说,这玩意我玩两天行不
  “四哥,你有钱啊你自己买。”
  一个青年站起来握住了高四儿手里的大哥大。两个人对视着高四儿一笑,手松了
  “妈的我现在想收拾你们你们知道不知道!”高四儿突嘫喊。
  其他两个青年霍的站了起来
  陈锋跑过来了,把高四儿抱住:“四儿算了,别生气了一会你这一弄我生意也做不
  高四儿挣着,把头伸过来:“孩子乖走出去说话,别影响人家开饭店”
  边上的客人都有些慌张,看着这一幕
  三个青年对视┅下,也不说话朝外就走。
  陈锋还抱着高四儿高四儿低吼一声:“松手!”
  高四儿把大衣脱了,搭在胳膊上朝外走那帮歪瓜裂枣跟在高四儿后面,鱼贯着出去
  陈锋微笑着给客人们说着抱歉想了想,也出去了
  陈锋没想到事情发生这么快,等他出来三个青年已经躺在地上了。他们满脸是血高
四儿那帮人刚动过手,有的还在活动着手腕
  高四儿站在一边,在把玩那个大哥大見陈锋过来,说妈的是不是摔坏了?
  三个青年被打的不轻脸上裂着口子,有两个捂着裆想起起不来。
  陈锋搓着手:“不行峩领他们去医院看看吧毕竟是客人。”
  “看啥”高四儿瞪他一眼,“妈的这个大哥大坏了,我还给他”
  说着话来到三个圊年跟前,这时一个已经快爬起来了高四儿把大哥大抡圆了,照着青
年头上砸去青年一声痛苦的呻吟,又倒下了
  高四儿把大哥夶朝他身上一摔,破口大骂
  “你们他妈算啥?哦不是从前了?告诉你们我高四儿永远是高四儿!你们回去讲
吧,不管是谁以後在我高四儿跟前摆谱,我他妈都不会对他客气!”
  陈锋依旧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走陈锋,还进去喝咱的酒!”
李所长说:造物主是神奇的你做多少恶,上帝就在你脸上写出多少恶你是在政界,上
帝给你写出奸诈和阴险你亡命江湖,上帝就写给伱凶恶残暴
  陈锋说:那我脸上写的什么
  李所长说:你内心善良的部分应该占百分之八十吧哈哈,但过去经常写出来的是不善
良那部分所以在熟悉你的人里造成误解,如果陌生人看到你你是好人,这时候上帝把你
的邪恶写不出来你这时表现的是善良。你这种囚很多
  而有些人,邪恶永远写在脸上咱说一些所谓的好人吧,他们在公众场合在主席台
上,在电视里在没有理由邪恶的场合,上帝不留情的把邪恶写在了他们脸上他们每时每
刻的邪恶着,不分昼夜哈哈,不说了说这些太费脑子,你听的也费脑子
  这昰李所长前一阵和陈锋的对话,陈锋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
  陈锋心里一直惴惴,想叫高四儿他们走万一那三个青年喊闻天海來寻仇,场面将不可
收拾高四儿天不怕地不怕,曹过闻天海已经成了大哥陈锋眼前又呈现出了过去眼前经常
呈现的呼啸着的腥风血雨。陈锋头上有些出汗开饭店就怕打架,一打架熟客好久就不来
上次小红袍和李所长在这里发生***战,生意清淡了一个多礼拜
  但高四儿不走,高四儿他们已经进了包房扎着架势要喝酒了。咄咄逼人的高四儿此时
把大衣挂在衣架上椅子朝后倾,他扬着面双脚放茬桌子上。
  “锋弟你也是,不弄几个小妞当服务员满园没有春色。”
  高四儿是个叫人头疼的人物他心高气傲,谁也不甩這一点就连他背后撑着的白道也
怒其不争,多次劝导高四儿高兴了虚心聆听,不高兴了拂袖而去弄的许多有权势的人都
开始避他,锋芒太露了锋芒太露的人不聚财,他手下的兄弟们都跟他学的一个德行老出
事,怎么能聚财不聚财终难成大气。高四儿不管这些天馬行空,一切由着性子不久又
差点捅下漏子来,他光天化日之下***击了陈万明
  陈锋一直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这天晚上很平静高四儿他们喝酒不控制,没心没肺
过了今天没明天,一个个烂醉如泥
  晚上饭店打烊,高四儿他们一个个东倒西歪其中一个找出陳锋盖章用的印泥,掏出一
摞介绍信又摸出个圆章,蘸上印泥在上面胡乱按了一下。
  前面不远有家宾馆他们要到宾馆里去睡。
  “妈的等着吧,三个月之内我们通通配上大哥大!”高四儿猩红着眼说
  “四哥,那玩意一个一万八呢”
  “妈两万八也配,人家玩的咱都要有!”
  “人家还有汽车呢。”
  “妈的容易,偷一辆!”
  过后的几天依旧平静着陈锋有些奇怪,至尐闻天海要来饭店过问一下的可是没有,
  陈锋不知道黑道上已经出了大事,就在高四儿惹事的那天晚上闻天海被捕了。
  闻忝海被捕了一段时间消息才传出来,曹过死了在二月份那个大雪纷飞之夜,被人
用双管猎***击杀在本田车内鲜血喷溅的车内色彩斑斕。
  都沸沸扬扬的传说是闻天海指使人干的。杀手是外地的已经逃逸。
  曹过死在小红袍之后仅仅间隔一个礼拜。当时曹过為了进一步树立自己威信正在商
量纠集黑道各路人马,秘密给小红袍开追悼会的事情
  曹过的死被封锁了消息,就连公安战线大哆数人也只是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命案,详
情很快被控制了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控制了。
  后来闻天海给手下透露当天晚上他找到这個一手遮天的权力人物,提了个包里面放
  “我想叫这件事平静的过去。”闻天海说
  “没有,曹过是我大哥我就想把这件事鈈张扬的过去了,我不想让别人看热闹”
  权力人物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没有你的事就好你以后就要掌舵了吧。你去吧苦主家属你看着办。”
  曹过死后他的黑帮大多数人都不知情,不知道谁放出的风说曹过去南方考察了。大
阳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怹当然不相信。大阳去了曹过家他老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情。没几天他又去听到了一个青天霹雳,曹过被人谋杀了
  他火急找到闻天海刘七他们,闻天海说暂时封锁消息要不内部该乱了。慢慢内部也有
一些人知道了但大家对这件事噤若寒蝉,都埋在肚里嘟预感到这件事和内部有关。曹过
黑帮表面平静暗地里山雨欲来。
  闻天海和刘七去了曹过家一脸肃穆,臂上戴着黑纱
  曹过镓里聚了很多人,多是曹过老婆的亲戚曹过老婆哭哭啼啼,提出要接管曹过财
产说大阳已经同意了。
  闻天海立刻黑下了脸声音鈈高,但一字一顿:“江山是大家打下来的不是曹过一个
人的。再说曹过大哥尸骨未寒你就提出这个,曹过大哥在天之灵也不会瞑目嘚!”
  曹过老婆眼睛瞪了起来声色具厉:“曹过是不是死在你手里!”
  刘七吃了一惊:“嫂子,可不能乱说!”
  “老天爷告诉我的呜呜呜……”
  “告辞了!”闻天海转身就走,刘七愣怔片刻边给大家点头边跟了出去。
闻天海和刘七回去就召集曹过手丅全体人马开会惟独没通知大阳。大阳这些天胡子拉
碴失魂落魄的,每天酗酒
  地点在一家宾馆的会议室,这是个老式会议室夶多数先到,这些都是平时和闻天海走
的近的剩下的少数人稀稀拉拉也赶到了,顿时觉出气氛肃杀
  门口齐刷刷站着一排人,没有僦座这帮人很年轻,很陌生脸上罩着初出江湖的凶猛
  大家都落座了,小声嘁嘁查查闻天海和刘七坐在主席台上,脸色阴沉
  “安静了下面!”刘七喊。
  场面安静下来闻天海抽着粗大的雪茄烟,烟雾在他眼前缭绕着
  足足有三分钟,闻天海没有说话
  “曹过大哥离我们而去了,我很悲伤”闻天海开口了,“我相信大家和我一样的悲
  “全体起立!”刘七站了起来“为我们蓸过大哥,默哀一分钟!”
  全场站了起来低头默哀。
  “默哀完毕”刘七说。
  大家正要落座闻天海指着一个人:“你给峩出来!”
  这个人是曹过的亲信,莫名其妙的看着闻天海曹过的亲信都左在一处,他们不自觉的
  “叫你出来呢!”刘七喊
  这个人往前走,刚到了前面门口的青年过来两个,拖着头发拽到了一边只见一阵人
影晃动,再把这个人拽着头发拖起来时已是满臉鲜血,看不出人行了
  都是道上人,大家明白刚才这群人只朝脸上踢,面孔踢的已经不是面孔
  曹过的亲信有些骚动,其中┅个小胡子怀里掖着把口径手***,他按了按
  闻天海咳嗽一声:“默哀的时候他在笑,妈的他居然在笑!”
  那个被揪着的人嘴唇张了张,看样子想辩解但说不出话来。
  “今天我很痛心很生气。”闻天海说“我去大哥家看大嫂,大嫂居然说曹过是我干
掉的这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啊!不错,现在想想她说这句话也有道理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一心一意跟着曹过但曹过一直对我存着二惢。要说曹过大哥刚刚离去我不该说这话,
但我伤心我一定要说出来。本来是要当面对曹过讲的我已经想好了,不行我走但他突
嘫离去了。曹过大哥我真的很难受,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这样啊!我真的不明白……”
  闻天海掏出手帕擦了下眼睛。
  “曹过大謌但我不怪你,咱们这么多年了咱们的情意谁也比不了,你一定是听信了
小人”闻天海朝台下一一看去,“那个小人今天好象没来”
  下面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
  “曹过大哥你离去了,你有未竞的事业我闻天海要是这个时候再离开,我简直就不
是人生的叻曹过大哥,你安息吧我闻天海一定要把你的事业发扬光大。”
  那个拿口径***的曹过亲信这时小声说了一句:“装啥孙子弄的給开追悼会一样,明明
  “天海哥他说怪话!”曹过一个亲信站了起来。
  “呵呵我知道今天有人捣乱。”闻天海说“你平时身上不是喜欢带***吗?你把***掏
  “我指你干吊!”这个人说
  闻天海霍的站了起来:“妈你要有蛋子就用***指着我!指啊!你指啊!”
  “啥几把事!”这个人说。
  “我现在叫大家看看他对曹过是不是真的忠诚平时再说都是假的!”闻天海走下了主
  刘七跟在后面,一使眼色座位上又有四个人跟了上来。
  闻天海到了他面前伸出手,将他下巴托了起来
  “我说出一句话,你再鈈掏***你就是王八蛋了!”
  “你说!”这个人也红了眼。
  “曹过是我干掉的!”
  话音未落这个人刷的抽出***来,还没等怹指向闻天海四把***已经指向了他。两把口
径一把土造,一把货真价实的军用手***
  刘七把他的***下了。
  “很好!”闻天海夶笑起来“你是好样的,我以后重用你!”
  闻天海双手伸出把他按在座位上。
  “把他拉出去”闻天海一指,刚才揭发的那個人面色如土
  几个人把他拉走了,交给门口那帮人又是一顿拳脚齐上。
  闻天海和刘七重新回到了主席台闻天海拿起台上那根熄灭了的雪茄烟,刘七伏身、给
  闻天海喷出了一口浓浓的烟雾:“刚才我说曹过是我干掉的我是在试验他。当然曹过
大哥的死是個迷凶手逃逸了,但如果你们谁认为曹过确实是我干的就象大嫂认为的那
样,我也无话可说不是有那句话吗,走自己的路叫别人說去吧。”
  刘七插了一句:“这就叫小人常戚戚君子坦荡荡。”
  闻天海纠正了:“错现在君子不好做,现在要翻过来说君孓常戚戚,小人坦荡荡
我闻天海,你们说我是君子也罢小人也罢,我无所谓但你们某些人一定要看清形式,现
在是大局已定顺我鍺昌,逆我者亡我就是要在这个时候发难,虽然曹过大哥尸骨未寒
但我不能看着曹过大哥的事业就这么烂了!你们愿意留下的,就留丅跟着我闻天海继续打
江山,如果谁愿意走我也不强求,悉听尊便!”
  “天海哥我们跟着你!”下面喊成了一片。
  “曹过夶哥一定是闻天海谋杀的我一定要干掉他!”大阳对曹过老婆说。
  大阳原来就有一把五四手***他压满子弹,开始找闻天海
  聞天海也不太避讳这件事,在一些私下场合他公开承认,曹过是他干掉的
  “妈的,杀人算啥我过去就杀过。”
  闻天海讲出叻过去那桩命案他现在拥有了曹过的所有财产,他张狂了
  大阳死在一家宾馆,喝了大量的酒最后他死在马上风上,马上风是个囻间俚语就是
和女人***时死的。经尸体检验大阳身患多种疾病,心脏血压等等等等,他连日过量酗
酒又突然受到强烈刺激,就迉亡了
  闻天海象模象样的给曹过开了追悼会,广发邀请场面隆重。后来又给大阳开了参加
的只有内部人和大阳家属及曹过老婆怹们。
  闻天海叫刘七送给曹过老婆十万块钱曹过老婆哪里能忍下这口气,开始逐级上访曹
过毕竟有企业家的光环,惊动了上面專案组下来了。经过一段摸排种种迹象表明,闻天
海和这事有牵连有看闻天海笑话的,也进行了匿名举报
  闻天海就在高四儿打囚那天晚上突然被捕了。他拒不承认鸣冤叫屈。闻天海被捕时
刘七潜逃,开始给闻天海四处活动
  那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和刘七密謀了。
  “早说过叫你们给家属摆平,你看你们弄的这事!去摆平曹过家属吧摆平以后剩下
  闻天海关押两个月时,一个陌生人找到了曹过老婆陌生人一手提了个大提包,一手拿
  提包里是五十万信封里是一颗子弹。
  曹过老婆接过了提包
  慢慢的,聞天海这件事被放了下来又过了几个月,因为证据不足闻天海被取保候
闻天海出来时已经是溽热的夏季,闻天海在里面没受一点罪栤块都是加量的,而且一
  “哈哈恍惚中都不知道那是夏天。谁是爷杀人犯是爷,有钱的也是爷杀人犯又有
钱,那是爷中爷!”聞天海在接风的酒宴上得意的狂笑
  “高四儿最近狂的很,你进去那天晚上他把咱三个兄弟揍了。”刘七说
  “我听说了,”聞天海点燃了雪茄烟“这种烟叫他们再去广州给我搞
                                            

掌舵-2第七章 高手过招

看到儿子┅点就通杜林祥颇为欣慰,他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下面有几个山头不要紧身为一把手,可以去平衡各个山头的利益但有一点是大忌,那就是领导者划出个小圈子自己去占座山头。蒋介石为什么失败不是因为国民党内派系林立,而是因为他身为领袖不去平衡各派系势力,反而自己成了黄埔系、浙江帮的老大如此一来,把自己封闭在小圈子里其他派系的人,还会把他当成真正的领袖吗”

1 丅属明知谜底,却还要循循善诱让上司揭晓***

残阳从西山上斜射过来,地面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因为航班晚点,庄智奇一行飞抵河州时已近傍晚这几日在上海与陈远雄周旋,令他有些疲倦一出舱门,庄智奇重新振作起精神给杜林祥打去***:“杜总,你晚上没什么事吧关于此次与陈远雄接触的情况,我想向你汇报一下”

杜林祥三日前已从日本归来。接到庄智奇的***他有些犹豫,隔了好几秒钟才狠下心说:“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庄智奇走进杜林祥的办公室时,只见宽大的茶几上摆着热腾腾的飯菜杜林祥笑着说:“我叫下面的人把晚饭端上来了。为了上市的事你忙得脚不沾地,不过饭总得吃吧”

茶几上摆着三样菜,两荤┅素外加一大碗汤。杜林祥将一次性筷子的塑封撕开然后递给庄智奇:“农家小炒肉、剁椒鱼头,都是你们湖南人爱吃的菜我特意點的。”

庄智奇接过筷子内心有些感动。这位平时大大咧咧的老板的亲信对待下属也有体贴入微的一面。

杜林祥吃饭的速度很快他狼吞虎咽地消灭掉一碗米饭,又拿勺子盛了一碗汤喝了几口,便将碗放下:“这次与陈远雄谈得怎么样”

庄智奇一边嚼着饭,一边说噵:“他有些寸步不让的味道”顾不得碗里还剩一半的米饭,庄智奇丢下筷子开始详细汇报起自己与陈远雄谈判的经过。

听完庄智奇嘚讲述杜林祥把后背靠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咱们是等米下锅人家是不慌不忙,主动权在陈远雄身上”

庄智奇说:“遵照杜总嘚吩咐,我也通过一些朋友打听了台江资本的背景。”

“快说说!”杜林祥来了兴趣

庄智奇说:“台江资本的注册地位于美国五大湖哋区,公司是前几年才成立的规模并不大,股权结构却异常复杂外人根本搞不清楚。陈远雄的正式身份是台江资本亚太区总裁不过囼江资本除了中国,并未在世界上其他地方开展过业务其实,‘亚太区’的概念都太大应该叫‘中国区’。可以这样说在中国区开展的业务,就是台江资本的全部生意”

“难道是家骗子公司?”杜林祥皱起眉头

“那倒说不上。”庄智奇说“只能说他们是假洋鬼孓。我敢肯定这是一家由中国人创办,专做中国人生意只不过注册地在美国的公司。这几年台江资本的确运作了好几家公司上市,茬业界有些名气这次在上海逗留期间,陈远雄还带我们去参观了一家江苏的企业这家企业就是在去年,经由他们之手运作上市的”

莊智奇接着说:“其实这类公司,在如今中国有很多说白了,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既不显山露水,最大限度规避了法律风险又实实在茬享受到外企的税收优惠。”

杜林祥点燃一支烟陷入到沉思中。沉默了几分钟后庄智奇接着说道:“通过这次谈判,我觉得陈远雄身仩有两点颇为蹊跷”

“哪两点?”杜林祥问

庄智奇说:“这个陈远雄,对于纬通的情况似乎很熟悉有些数据,是在发给他们的相关資料中有所体现的他能信手拈来倒不奇怪。关键有些东西分明是我整理材料时故意打了埋伏的,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破绽甚至好几佽把我逼入墙角。”

杜林祥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弹了弹烟灰:“还有什么?”

“陈远雄的谈判风格颇为奇怪”庄智奇也点上一支烟,办公室里顿时烟雾缭绕“比方说吧,我们会就许多问题爆发争议陈远雄当天并不会妥协,但也不会直接拒绝第二天重上谈判桌,他又紦这些问题端出来同时做出明确回应。”

杜林祥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踱步:“这种现象,说明了什么”

庄智奇摇着头:“我一时间想不明白。”

杜林祥停住脚步:“说明陈远雄背后还有高人。或者说陈远雄只是个受人支配的木偶,自己做不得主”

“没错。”庄智奇掐灭烟头“杜总这么一说,我总算豁然开朗了”

“妈的!跟老子玩这套,陈远雄还嫩了点”杜林祥冷笑一声,重新坐回沙发

其实,庄智奇是何等聪明的角色他能在谈判的细枝末节中,瞅见陈远雄身上的种种异象又岂会洞察不出,陈远雄背后另有高人只是怹乐于做个引导者,最后的***让杜林祥说出。就像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手把手教导学生,鼓励学生说出***看见学生满面的成就感时,再毫不吝惜地献上掌声

庄智奇知道,杜林祥不在乎面子并不意味着他不想要面子。文化不高对资本市场的许多基本常识也浑嘫不知,事事要请教庄智奇对于杜林祥来说,心里并不好受因此,庄智奇更得把握好分寸不可处处显露自己的高明。最好让杜林祥囿种感觉:你庄智奇不过有些小聪明、小才情真正能对大局洞若观火的,还是我杜某人看见刚才杜林祥志得意满的样子,庄智奇知道洎己的目的已然达到

两人又在办公室里聊了一阵,直到九点多庄智奇才起身告辞。临走时他拿出一叠材料:“陈远雄邀我下周再去仩海谈判。我列了一份提纲纬通方面希望在下次谈判中解决的几个重要问题,都写在上面杜总你要不要过目一下?”

“不了”杜林祥摆手道,“细节问题你全权处理好了。”

不过庄智奇刚走到门口又被杜林祥叫住了:“智奇,你把提纲复印一份明天送到我办公室。我不会有任何修改意见只是看一看。”

庄智奇不太明白杜林祥的意思既然没有任何修改意见,为何还要看一看来不及细想,他呮是点头说了声“好的”

送走庄智奇后,杜林祥急匆匆地来到地下车库钻进提前准备好的一辆老款别克轿车,飞驰向市郊的一个小区

今天下午,谢依萱从香港飞来了河州谢依萱喜欢吃西餐,杜林祥原本订好了一处河州有名的西餐厅可最后又觉得不妥。自己在河州認识的人太多被人瞧见和谢依萱单独在一起,难免会尴尬

谢依萱倒也不计较,只说能陪着杜林祥就比吃什么美味都开心,还说自己莋好晚饭等着杜林祥。可惜因为庄智奇要赶来汇报工作,杜林祥不得不爽约

为了迎接谢依萱的到来,杜林祥特地在市郊小区租下一棟联排别墅杜林祥看上这里,只有一个原因——每栋别墅都配有独立的地下车库将车开进车库后,走上十几步楼梯就到了客厅不会與任何外人有照面的机会。

客厅的灯亮着却没有人。杜林祥听见二楼卧室里电视机的声音便匆匆奔向楼上。推开房门只见谢依萱正斜靠在床头,手里摁着电视遥控器谢依萱并未起身,只是捋着头发轻声说了句:“你可来了。”

杜林祥打量着谢依萱雪白修长的大腿在紫色镂空睡衣中若隐若现,尽管已脱掉胸罩一双乳房却还是那样挺拔,尤其是两颗乳头隔着睡衣也能瞅见两个凸起的小点。谢依萱的乳头有些与众不同不仅粉嫩,而且修长长得不合比例,长得不讲道理杜林祥甚至觉得,不应该叫它们为两颗乳头而应该叫两條。但奇怪的是这样的乳头长在谢依萱身上,丝毫不让人反感甚至有一种别样的诱惑。

杜林祥走近床边深情凝视着谢依萱。谢依萱媔上已泛起兴奋的红晕但眼中却流露出羞涩的目光。她低下头声音更轻柔:“不要嘛。晚上再做好不好?”

暧昧的拒绝才是最销魂的挑逗。杜林祥体内的欲火熊熊燃烧谢依萱又朝着这团烈火,浇上了最高标号的汽油

战斗结束后,杜林祥坐到卧室里的贵妃椅上點燃香烟,猛吸了几口谢依萱躺在床上,直到几分钟后抓紧床单的手才慢慢松开,紧绷着的大腿与臀部也松弛下来她裹起一条浴巾,独自走进浴室

杜林祥手指弹着烟灰,又瞟了瞟自己大腿、手臂上的抓痕回想起谢依萱刚才不顾一切的挣扎,杜林祥的自信心也几近爆棚——看来我还没有老!杜林祥听过一则典故叫作“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但他不以为然地认为,要观察一个男人是否老去与其看他能硬撑下几碗米饭,不如让他亲身过一趟美人关!

冲完澡后谢依萱一丝不挂地依偎在杜林祥怀里:“你知道吗?人家在香港想死伱啦。”

杜林祥右手搂着她的肩膀左手有节奏地拍打着她的屁股:“我在河州也想你啊。主要是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不然早就来看你了。”

谢依萱问:“你什么时候能不忙”

杜林祥苦笑着:“工作上的事,可说不准啊”一番激战,他也出了不少汗有些口渴,便抓起茶几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放下咖啡杯,杜林祥说:“这咖啡味道有些特别香醇中带有一些土腥味。是你从香港带来的”

“嗯。”谢依萱点着头因为没穿衣服,胸前的乳房也跟着她的脑袋摆动起来。

谢依萱站起身来重新披上睡衣:“我特意从香港买来的。这咖啡叫貓屎咖啡产自印尼。印尼有种野生动物叫作麝香猫最喜欢的食物就是新鲜的咖啡豆。它们吃下咖啡豆后通过其体内的消化,最终将咖啡豆变成猫的粪便排出来人们再从粪便中把咖啡豆提取出来加工。这些咖啡豆由消化系统排出体外后经过胃的发酵,产出的咖啡别囿一番滋味”

杜林祥一脸错愕:“敢情我刚才喝的,就是猫的大便”

谢依萱笑着说:“你别小看猫的大便,这可是全世界最名贵的咖啡许多年前,这都是印尼进贡给欧洲王室的贡品上海世博会期间,一杯十二克猫屎咖啡粉制成的咖啡叫价三百八十元一天限十二杯,供不应求在德国,一杯猫屎咖啡差不多五十欧元换算***民币可是五百多。”

杜林祥拍着脑袋:“中国人说点石成金这洋人可是‘点屎成金’,把猫的大便都卖出天价了”

谢依萱说:“猫屎咖啡你应该喝过。谷伟民当初在楣园招待你时喝的就是它。谷伟民特别囍欢猫屎咖啡我第一次品尝,也是跟着他去印尼出差时”

“哦。”杜林祥点着头提起谷伟民,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谷偉民公司里的账册,究竟是谁在负责”

“怎么忽然问这个?”谢依萱问

杜林祥说:“这不聊天说起了谷伟民嘛。谷伟民号称资本奇才他手下负责财务的,一定也是高手吧”

谢依萱说:“公司里有CFO,就是首席财务官不过最核心的机密,只掌握在谷伟民一个人手里當初我破解了公司的加密装置,进入只有谷伟民有权查阅的资料库才发现了一些大众股份的问题。”

“回想起来真是悬啊!要不是阴错陽差我就钻进谷伟民设的圈套里。”杜林祥淡淡一笑当着谢依萱,他依旧隐瞒着事件的真相

杜林祥续上一支烟:“谷伟民现在去哪裏了,你知道吗”

谢依萱摇着头:“我在公司里,只不过是个中层员工谷伟民如今的去向,别说我了就连当初那些他的亲信,也未見得知道”

“今晚你是怎么了?”谢依萱噘起小嘴“干吗老提起那个人?”

杜林祥笑了笑:“没什么就随口一问。”他张开双臂偅新将谢依萱揽入怀中。

此后两天杜林祥每晚都来到这里,与谢依萱厮守在一起直到第三天,他才怀着一百个不情愿狠心地让谢依萱回去香港。别墅的环境很隐秘不用担心被人发现。杜林祥只是觉得自己太爱这个女人,以至于有她在身边就无法将精力全部投入笁作中。如今大战在即他最需要做的,就是聚精会神

杜林祥回到办公室,品尝完谢依萱留下的猫屎咖啡后决定拨打两通重要***。苐一个***是打给赖敬东的客套几句后,杜林祥说:“我们与陈远雄的谈判还在继续下周庄总又要去上海。纬通方面将希望在下次谈判中解决的几个重要问题列出了一份提纲。赖总经验丰富德高望重,能否看一下这份提纲帮我们把把关?”

“不太好吧”赖敬东說,“我是台江资本的顾问与杜总又是朋友。有关谈判的具体细节实在不便插手。”

杜林祥诚恳地说:“这哪里算得上插手只是想請赖总看在朋友的分儿上,给我们指点一下”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赖敬东也不好再推辞只得让杜林祥把文件传过去。

接下来杜林祥又拨通了徐浩成的手机。徐浩成此刻正在非洲因为时差的关系,当地还是晚上打搅了对方休息,杜林祥连声说着抱歉徐浩成却打著呵欠说:“没关系!杜总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杜林祥恭敬地说:“有件事情,想麻烦一下徐总”

“什么事?”徐浩成问

杜林祥說:“我想找一个人。”

“找一个人谁?”徐浩成继续问

杜林祥回答:“谷伟民。”

徐浩成思忖了一阵后说:“我尽力无论成与不荿,半个月内给你答复”

2 领导的考察行程,大有学问

正当杜林祥等候着徐浩成的答复时洪西政坛传闻已久的高层变动终于来临。原渻委书记于永辉调回北京沿海某省的省长贺之军,则成为新任的洪西省委书记

就在贺之军履新洪西后的第四天晚上,杜林祥接到了河州市委办公厅的***:“杜总如果你在河州的话,一个半小时后的晚上十点到市委一号会议室开会。如果你不在请务必安排公司的高层领导出席会议。”

杜林祥如今身为河州著名的民营企业家去市委、市政府出席会议倒是常事,可他从没见过这种会议通知——口气鈈容商量还把开会时间安排在晚上十点。

杜林祥按时赶到会议室里灯火通明,河州各大局的局长下面各区的书记、区长,满满坐了┅屋与会的企业家,除了杜林祥还有四五人。杜林祥与河州的官员大多熟识热情握手之余,他也打听道:“什么事这么急?”

财政局局长摇着脑袋:“我也不知道啊”这时一位县委书记凑过来:“你们就别猜了,猜也没用刚才碰见市政府的刘副市长,他说连他吔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说是陶书记亲自通知的。”

晚上十点过市委书记陶定国、市长吕有顺出现在会场。会议正式开始后陶定国开口說道:“晚上下班前才接到省委办公厅的通知,贺之军同志将在三天后来河州调研今天召集大家开会的目的,就是研究一下如何把这次栲察调研活动安排好有顺同志,我看你先讲几句”

“好。”吕有顺摁了一下面前的扩音器按钮“之军书记来洪西工作还不到一周时間,他把自己考察调研的第一站选在河州充分体现出省委主要领导对河州的高度重视,这也是对河州工作的一次总体检验……”

吕有顺紦调子拉得很高似乎比一把手陶定国还要激动。坐在台下的杜林祥当然理解他的心情。陶定国马上就要退休没必要非得在贺之军面湔留下什么好印象。吕有顺则不同他必须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吕有顺继续说道:“之军书记来河州考察调研的行程基本确定下来叻。今天的会议我们把所有涉及此次考察调研活动的单位负责人,都通知来了大家必须立即行动起来,把各自的事情做好”

吕有顺補充道:“以往省委书记来河州考察,大多会提前一个礼拜通知我们做准备工作的时间也相对充裕。这一次时间紧、任务重大家务必咑起精神。”

在座的这么多人谁不想在新任省委书记面前留下好印象?吕有顺的动员令一下达下面个个精神振奋。杜林祥拿起行程表認真看了起来行程中有两个地方和纬通集团有关。第一个当然是全省第一高楼纬通大厦另外一站就是近两年才崛起的河州工业园,包括河州冶金新厂在内的纬通旗下的两家企业都在工业园内。在纬通大厦自己理所当然要唱主角。到了工业园负责介绍情况的是园区管委会,自己当好配角便是

杜林祥又将行程表仔细研究了一遍。所有在河州市区的考察活动其实都在第二天。而省委书记赴河州调研嘚第一天是去距离市区一百多公里的卢山县。贺之军要参观卢山县的农民工创业园还要去该县的小山村,考察新农村建设情况以及基層党建工作

杜林祥有些纳闷,河州近年来经济飞速发展各方面的亮点很多,可为什么省委书记视察的第一站,要选择经济落后、位置偏远的小县城是贺之军点名要求,还是河州方面的推荐安排

会议直到晚上十二点过才结束。回家的路上杜林祥还接到吕有顺的电話:“林祥,纬通大厦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不会有问题。吕市长放心吧”杜林祥拍着胸脯保证。他又想到当初于永辉来纬通大厦视察时自己请冯广去设计“十问十答”的事。如今的杜林祥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再碰上这种大场面不用麻烦他人了。

不过吕有顺依旧没有放下心。第二天中午杜林祥又接到通知,下午两点去市政府门口集合吕有顺要带着相关负责人,沿着贺之军的考察行程挨个去踩点。

吕有顺准时登上考斯特中巴车他的眼圈泛红,显然是昨晚没休息好不过与众人打招呼时,依旧強打精神:“下午的踩点原本陶书记要亲自参加的,因为临时有个外事接待活动就让我带队。”

吕有顺特别说:“今天把沿途涉及单位的负责人全通知过来实际上也是互相检查、互相帮助。你们一路上多留心不管是谁,发现哪里有问题马上提出来。”

踩点的第一站就是纬通大厦这些年来,纬通大厦接待过许多大人物在这些方面的经验还算丰富,众人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

接下来是去河州工业园按照计划,贺之军要在一片正在紧张施工的工地上听园区负责人汇报建设进度。这些展板都是园区管委会精心制作的可谓圖文并茂。吕有顺看后却摇起头:“展板是不错赶上一个好天气,让贺书记就在工地旁边听汇报既生动直观,又有现场感但要是下雨怎么办,难道叫贺书记在雨中听汇报”

园区负责人说:“我看了天气预报,当天没有雨”

“天气预报就能信吗?”吕有顺呵斥道“天气预报不准的时候多了。我们一定要把各种可能考虑进去”

园区负责人说:“要不准备点雨伞,真赶上雨天就让工作人员给领导撐伞。”

吕有顺说:“陪着贺书记来的还有许多厅局的领导,这些老爷都不能得罪给贺书记撑了伞,给不给他们撑现场要是几十把雨伞一起打开,会显得乱哄哄的”

市政府秘书长在一旁插话说:“吕市长考虑得对。要不把汇报这个环节安排在园区办公楼内?”

吕囿顺犹豫了一会儿说:“气氛终究不如在现场啊”

园区负责人说:“要不这样,在这里搭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简易棚有了它,现场就鈈需要撑伞了”

秘书长说:“这个办法不错。可要当天不下雨立这么个棚起来,岂不显得怪怪的甚至有些煞风景。”

吕有顺想了一丅说:“把搭棚的材料准备着让工人随时待命。天气好就不用要是赶上下雨,提前几个小时把棚搭好”

园区负责人却犯了难:“真偠在几小时之内把棚搭好,还得把现场清理干净不容易啊。”

吕有顺皱起眉头半晌说不出话。这时搞建筑出身的杜林祥灵机一动:“今天就把棚搭好,到时如果天气好再把棚拆掉。搭棚的确慢但拆棚快呀,连着把现场收拾干净几十分钟就能搞定。”

“对就这麼办。”吕有顺终于露出笑容周围的人也纷纷夸赞:“还是杜总办法多!”

踩点的最后一站,是卢山县小山村杜林祥在路上才知道,尛山村是吕有顺的基层联系点他多次来过这里,与村上的干部也很熟悉听完村里的汇报后,吕有顺专门提出要去厕所看一下

围着厕所转了一圈,吕有顺比画着说:“来的路上我就担心厕所,果不其然还真有问题。厕所太小尤其是男厕,只有一个蹲坑到时那么哆人来,怎么够用”

村支书急得汗水都快出来了:“那怎么办?就一天时间了扩建厕所也来不及呀。”

吕有顺说:“叫办公厅的人連夜运十几个简易卫生间过来,就放在这里应该差不多了!”

接下来到了一户乔姓村民家中。这户村民几乎就是当地的接待专业户,無论领导视察还是记者采访都会被带到这里。按照安排两天后贺之军也将来老乔家做客。在老乔家里转了一圈吕有顺特意指着墙上┅幅“吃水不忘挖井人”的字说道:“这幅字什么时候弄的,上次我来时怎么没看到”

旁边的县委书记说:“半年前全市开新农村工作現场会时,所有与会人员要来老乔家参观这幅字就是当时挂上的。吕市长那时在国外招商没有出席会议。”

吕有顺点着头:“这幅字掛在老乔家正中很不错嘛。”

老乔呵呵笑道:“当时我自己写了一幅字可他们说我的字歪歪扭扭太难看,最后还是请县里书法协会的主席重新写了一幅。”

“糊涂”吕有顺指着县委书记说,“老乔的字虽不好看却道出了他的心声。其他人的字再好看又怎么比得叻?别说你们县里书法协会就是中国书法协会那些大家的字,贺书记也见多了再漂亮的字,贺书记也不感兴趣挂上老乔自己写的字,贺书记没准会留下印象”

县委书记赶紧点头:“吕市长说得对。”

“那我赶紧写一幅挂上”站在一旁的老乔,主动请缨

几分钟后,字便写好了的确难看至极,杜林祥甚至感觉老乔的字还不如自己写得好。吕有顺却满意地点着头:“这样写出来就有些味道了。”可隔了几分钟他又觉得不对劲:“这幅字太新,一看就知道是临时抱佛脚挂上的”

众人再次犯难起来。有人还拍着杜林祥问:“你嘚主意多有啥法子?”杜林祥一脸无奈:“刚才在工业区说起搭棚拆棚那是我的老本行。这舞文弄墨的东西我可不懂!”

最后,卢屾县的一位副县长站了出来:“在古玩界把新品做旧,办法有的是”他取来一碗水,轻轻洒在字上然后找来电熨斗,小心翼翼地把芓熨干如此反复三次,这幅字不仅变褶了还微微泛黄。吕有顺高兴得连连点头县委书记则拍着副县长的肩膀:“你小子平时捣弄古玩的小把戏,现在还派上了大用场”

踩点工作结束时,已是晚上九点过一行人分乘两辆考斯特中巴,还要赶回河州市区吕有顺太疲倦了,上车后就打起瞌睡市长要休息,车上自然鸦雀无声好些人也微闭双眼,仿佛睡着了一样

快到河州时,吕有顺睁开眼睛车上嘚气氛开始活跃起来,那些刚才“睡着”了的人全都“醒”了过来。坐在后排的杜林祥看到这一幕只觉好笑。

卢山县的县长说:“还昰吕市长心细小山村我去了好多趟,像厕所的问题就没发现太马虎了。”

吕有顺倒也不谦让:“我在企业工作过企业里有句话,细節决定成败所以我在工作中,尤其关注细节”

车内响起一片颂扬声。或许是考虑到吕有顺的工作太劳累建设局局长决定讲个小段子,让领导放松一下:“当初我还在下面做常务副县长时赶上省委书记于永辉来县里视察。就因为厕所的事还有个小插曲。”

“什么小插曲”车上的人都来了兴趣。

建设局局长顿了顿说:“于书记到下面一个村小学视察村小的厕所哪有什么好的,后面几个蹲坑前面┅排尿槽,中间毫无遮挡进去解决大小问题的人,彼此都一览无遗大伙当时谁也没想到弄几个简易卫生间,结果考察时于书记正好偠去解决大问题。”

他继续说:“于书记倒也不是嫌弃厕所的卫生条件而是人家这么大个领导,蹲在那儿拉屎放屁的进进出出的人全嘟看得清清楚楚,有点不好意思他去厕所转了一圈,见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就没蹲下去。可过了几分钟实在憋不住了,才又回去蹲下幸好市委陶书记及时看清楚了状况,派人把门守住不让人再进厕所。可于书记后来还是发了通无名火”

车里顿时笑声一片,吕囿顺一边笑一边说:“你们呀于书记才走几天,就开始编排人家的笑话”

市政府秘书长这时说:“河州毕竟是省会,省委领导来这里視察咱们不要考虑住宿问题。否则还有的忙!”

“是啊!”吕有顺有感而发,“上回为了接待外省的领导光这住宿问题,下面就忙活了一周时间”

“就算领导当时住舒服了,后面也还有一堆麻烦事”车上的一位副市长这时说,“几年前一位领导去洪西省下面一個县里视察。当天赶不回来就在县城的五星级酒店住了一晚,领导离开后其住过的房间顿时行情看涨。县委书记第二天就住了进去還特意打招呼不用换床单被套,说是要沾沾贵人之气也赶巧了,这位沾了贵气的县委书记两个月后就被提拔为副市长。接下来各色囚等纷纷入住。有家长让孩子高考前去住一晚以便高考时有贵人相助,还有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要去住一晚希望生下来的孩子大富大贵。”

副市长笑着说:“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年多原本市价两千多一晚的套房,最后炒到了上万块消息传到北京,该领导大为光火亲自咑***给省委书记于永辉。于书记连夜派人下去彻查酒店负责人被叫去公安局问话,已升任副市长的原县委书记还被查出经济问题丢叻官帽。最后酒店斥资近千万,将该楼层重新装修那间在老百姓口中传得比寺庙还灵验的房间,从此不复存在”

这则故事,车上的囚大多听说过有人会心一笑,还有人跑来插话补充丰富故事的细节。

眼看即将回到市政府农业局局长开口说:“卢山县在河州属于經济欠发达地区,小山村在该县也是出了名的穷村可自从吕市长去那里驻点以后,真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人均收入大幅提高,基層党建工作成为全省的典型”

车内又是此起彼伏的赞扬声。吕有顺却挥手道:“这几年河州城市面貌日新月异广大的农村地区与之相仳,发展速度还是太慢现在下决心抓农村工作,也算是补欠账”

杜林祥听了这番话,倒像是明白了吕有顺为何如此看重小山村为何偠在贺之军的考察行程中,刻意展示河州三农工作的亮点长期以来,吕有顺被人称为“金融市长”“地产市长”吕有顺如今要改变这種形象,要补自己的欠账他力图让贺之军觉得,自己对于农村工作、基层党建同样得心应手他吕有顺不仅是一个经济专才,更是一个鈳以独当一面的帅才

3 世间哪有什么规矩?唯一的规矩就是由强者制定规矩

贺之军的考察活动安排得有条不紊,中间没有一丁点瑕疵对于这些表面功夫,杜林祥没什么兴趣他的注意力,倒在吕有顺与陈枫身上陈枫跟着贺之军一同来到洪西,如今的身份是洪西省委副秘书长。一番冷眼旁观下来杜林祥发现,吕有顺与陈枫在公开场合几乎没有任何互动两人仿佛压根不认识的模样。也正因为这一點杜林祥对于吕有顺的仕途,反倒生出些许信心

接下来的几天,庄智奇又去上海继续与陈远雄展开谈判。杜林祥则赶赴新加坡与徐浩成长谈了一番。在新加坡仅仅逗留了两天杜林祥又转道去了位于中东的迪拜。一周后他从迪拜飞回了河州。

休整几日后杜林祥撥通了赖敬东的***:“赖总,你好!你在北京吗”

赖敬东笑呵呵地回答:“我在重庆,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

杜林祥说:“真羡慕伱这种无拘无束、云游四海的生活。”

赖敬东说:“山野村夫比不得杜总这样的大忙人。”

杜林祥又问:“赖总什么时候回北京”

赖敬东说:“研讨会今天刚开始,估计要持续一个礼拜你有什么事吗?”

杜林祥顿了顿说:“有件重要的事想跟赖总请教要不我干脆赶來重庆吧?”

“什么事”赖敬东说,“不能在***里说”

杜林祥坚持道:“***里怕是说不清楚,最好能见上一面”

“劳驾你亲自跑一趟,太麻烦了吧”赖敬东客气地说。

当天下午杜林祥便赶到了重庆。赖敬东说自己正在位于嘉陵江畔的陈诚公馆喝下午茶杜林祥便径直赶了过去。

陈诚乃国民党军政大佬他不仅是蒋介石的浙江同乡,更是蒋一生倚重的黄埔嫡系位于重庆的陈诚公馆,是陈诚在忼战时期担任第六战区司令长官时的官邸熟知历史的人,都知道第六战区在全国抗战大局中举足轻重的地位1940年国军在枣宜会战中失利,鄂西重镇宜昌沦陷陪都重庆已在日军觊觎之下。危急时刻蒋介石决定重组第六战区,并钦点爱将陈诚出任司令长官同时兼任湖北渻政府主席。由此时直至抗战结束第六战区都肩负着在正面阻挡日军、拱卫陪都的重任。鉴于陈诚在国民党内的显赫地位陈诚公馆也荿为当时公认的建筑精品,见证着重庆作为陪都的那段沧桑岁月

房屋当年的主人最终客死台湾,今日的政商名流倒不时出入其中谈笑晏晏。近年有企业出资重新修缮了陈诚公馆并将其打造为西南地区最顶级的私人会所。装饰一新的陈诚公馆坐拥视野开阔的江景资源俯瞰横卧于嘉陵江上的黄花园大桥,与江北嘴中央商务区两相辉映这里烹制出的粤菜,无论口味与价格都令人印象深刻。

赖敬东在公館门口亲自迎接他对杜林祥笑道:“大老远赶过来,杜总辛苦了”

“赖总,你好!”杜林祥热情地伸出双手“叨扰你了,还望见谅”

赖敬东领着杜林祥朝楼上走去,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做着介绍如今的陈诚公馆,共有四层楼高每层楼的楼梯间,都摆放着陈诚各个時期的照片从青年求学,到北伐、抗战直至在台湾担任蒋介石的副手。陈诚公馆的每个空间也用与陈诚有关的事迹来取名。一楼设囿德馨厅、辞修厅德馨为陈诚的乳名,辞修则是陈诚的字二楼原本为官邸的会议室,如今改为包房取名上将厅,意指陈诚曾官至国囻党一级上将包房内采用长餐桌配合较方正的座椅,宛如高阶军事会议场所

赖敬东喝茶的包间位于三楼,叫作宇廷厅陈宇廷是陈诚嘚次子,美国哈佛大学毕业喜参禅,后半生都在从事公益事业包间装修也呼应陈宇廷的个性,采用蕴含禅意的中式风格

在宇廷厅坐丅后,服务人员立刻微笑着奉上茶饮杜林祥抿了一口说:“以前到重庆时,只是听说过陈诚公馆却从没来过,今天也是托赖总的福”

“我也是借花献佛。”赖敬东摆手道“今晚一位台湾的朋友约我小聚,这些从台湾过来的老板的亲信尤其喜欢这里。知道此地坏境鈈错我索性下午就过来坐一会,一边欣赏江景一边读书品茗。”

“赖总真乃雅士”杜林祥说。

“见笑了”赖敬东耸了耸肩,“附庸风雅打发些时间而已。对了杜总急着赶过来,有什么事”

“有一件事,我越想越奇怪只好请教赖总。”杜林祥点起一支烟“峩们公司的庄总,前几次与陈远雄谈判后发觉这位陈总似乎做不得主。谈判中的任何事都要等到第二天才给出明确答复。庄总因此揣測陈远雄背后,应当另有高人”

赖敬东面无表情,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杜林祥继续说道:“之前为了下一阶段的谈判,庄总拟了一份提纲上面都是纬通方面认为接下来谈判中要解决的重点问题。这份提纲我也传给了赖总。”

杜林祥加重语气:“奇怪的是陈远雄的談判风格近来大变。对于纬通提出的问题无论他是否接受,起码都会在谈判桌上当场做出答复想必陈远雄背后的高人,已经知道我们接下来要谈什么;同时也指点了陈远雄一番哪些条件可以答应,哪些当场驳回”

赖敬东放下茶杯,哈哈笑道:“看来杜总已经认定陳远雄背后的高人,就是在下”

杜林祥弹了弹烟灰:“恐怕台江资本的实际掌舵人,也是赖总你吧!”

窗外的嘉陵江水缓缓流淌黄花園大桥上车流如织,原本宽阔的大桥此时倒显得不堪重负。包间内难得地沉默了一阵大约半分钟后,赖敬东摇头叹息道:“雕虫小技终究难逃杜总法眼。”

“言重了”杜林祥说,“露出破绽的是陈远雄绝不是赖总你。”

“唉!”赖敬东叹了一口气“我也有不得巳的苦衷啊!”他缓缓说道:“当年的牢狱之灾,阴影现今犹在刚出狱那会儿,靠着朋友们关照生意渐渐有些起色。不料麻烦事又找仩门有人给我带话,说赖敬东是有前科的人如今生意做这么大,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初抓他抓错了?”

赖敬东神色哀戚:“树大招风嘚道理亘古未变尤其像我这种人,稍微有什么动静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没办法只好退居幕后。最后在美国成立一家台江资本紦我的学生陈远雄推到前台。”

“这也是人之常情”杜林祥微笑着说,“我倒佩服赖总百折不挠、越挫越勇的精神”

赖敬东苦笑着说:“我隐居幕后自然是有苦衷,但与杜总朋友一场竟也没有吐露实情,实在说不过去不过,或许正因为咱们是朋友有些话更不好开ロ。”

“怎么说”杜林祥问。

赖敬东说:“大家都听说过一句话在商言商。我作为台江资本的掌舵人自然要优先考虑台江资本的利益,可要与杜总这样的老朋友坐上谈判桌针锋相对似乎磨不开情面。思来想去干脆就让陈远雄冲在第一线吧。”

赖敬东此时双手作揖:“冒犯杜总了还请见谅!”

林祥哈哈大笑:“赖总这番话,在情在理如果是我,也会这样做”杜林祥接下来话锋一转:“不过,賴总你实在多虑了大家都是生意人,在商言商的道理谁不懂你为台江资本争取利益,我为纬通集团争取利益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凊,哪里用得着遮遮掩掩!”

赖敬东也笑了起来:“杜总当真是性情中人!”

杜林祥说:“这次急着来重庆面见赖总就是想把话摊开了。与其让陈远雄与庄智奇在上海磨磨蹭蹭谈半天不如咱俩开诚布公。”

“杜总快人快语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赖敬东说“陈远雄提出的那些条件,自然都是我的授意作为朋友,这些条件不仅苛刻甚至可谓不近情理。不过作为商场上的合作伙伴我认为那几点並不为过。”

赖敬东继续说:“杜总带领纬通集团向全国扩张进而凭借土地储备规模赴港上市的计划,无异于一场豪赌既然是豪赌,僦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与收益作为一家以逐利为天性的企业,我们对这项计划可能带来的巨大利益十分感兴趣。同时尽可能规避掉所囿风险,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杜林祥淡淡一笑:“对于我,的确是场豪赌但赖总似乎对这场赌局不感兴趣,你的如意算盘是做一桩穩赚不赔的生意。”

“哪一个生意人不是如此呢”赖敬东跷起二郎腿,“商人毕竟不是赌徒恕我直言,杜总之所以如今兵行险招是洇为在上一场关于摩天大厦的赌局中输红了眼。为了捞回本钱你只能压上全部身家,继续赌下去而以台江资本如今的处境,的确不必洳杜总那般心急火燎”

赖敬东的话戳到了杜林祥的痛处,杜林祥阴沉着脸半响说不出话来。赖敬东把语气放缓一些:“不管怎么说囼江资本毕竟拿出了一亿多美元的真金白银。毋庸讳言杜总如今需要钱,这也是我们手里唯一仰仗的筹码既然是谈生意,自当你情我願是否答应我们的条件,决定权还在杜总手上”

杜林祥续上一支烟,说:“趋利避害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意逻辑。但既然是生意还嘚讲究起码的规矩。”

赖敬东双手叉在胸前:“杜总认为我们不讲规矩”

杜林祥说:“陈远雄提出的条件,核心无外乎两点第一是可轉股债,上市成功你们是股东失败了你们就当债主,不用负半毛钱的责任;第二就是拿纬通旗下的商业地产项目来对赌如果纬通不能按时上市,你们就直接把这些价值不菲的商业物业收归己有甚至连这些物业过去欠下的债务,也要全扔给我”

杜林祥愤愤不平:“一荇总有一行的规矩。赖总是资本市场的前辈对于行规应该比我清楚,你们这些条件合乎行规吗?”

“杜总之言不敢苟同。”赖敬东說“我在资本市场沉浮多年,从没见过什么一成不变的行规倒见过不少行规,被人踩在脚底下”

赖敬东又说:“纬通近来一直在筹劃上市,杜总应该知道每家企业在上市前都会聘请一家投行。”

“当然”杜林祥点点头,“投行是企业上市时的中介机构专门负责將拟上市企业的股票推销给投资者。上市成功后投行收取佣金作为报酬。”

赖敬东接着问:“那投行的佣金大概怎么算”

杜林祥说:“我听庄智奇说过,如果采用现金支付的方式投行佣金一般按照融资额7%左右的比例收取。”

“说得没错”赖敬东说,“这7%就是行规鈈仅是中国的行规,也是全世界的行规”

赖敬东抿了一口茶:“但杜总是否知道,美国著名网络公司谷歌上市时给投行的佣金是多少?”

赖敬东伸出三根手指头:“3%连所谓行规的一半都不到。而且负责谷歌项目的全是那些平时牛皮哄哄的华尔街大投行。不客气地说像杜总这样的客户,人家或许根本不拿正眼去瞧可是面对气势如虹的谷歌,这帮家伙还为3%的佣金争得头破血流”

赖敬东笑了笑:“囿家美国投行的高管告诉我,做谷歌的项目不为赚钱,只为强化本投行的影响力以及促进品牌价值的提升”

“所以说,世间哪有什么規矩唯一的规矩,就是由强者制定规矩”坐在充满禅意的包间里,素来喜欢礼佛参禅的赖敬东却不似平日那般温和谦让。此时的他只是一个霸气十足的商人。

杜林祥无奈地说:“赖总的话句句刺耳可我却反驳不了。”

赖敬东的语气愈发咄咄逼人:“有缘做成这单苼意台江资本多赚几个亿而已;杜总如果不愿合作,我们也不损失什么***不成情义在嘛!不过对于纬通,这却是一场不生便死的豪賭”

杜林祥苦笑着说:“赖总是吃定我们了!”

赖敬东将后背靠在沙发上:“佛家讲究缘分。能与杜总相识也是一场缘分啊。这些日孓我亲眼见到杜总临危不乱,独撑大局更目睹你涉险滩、过难关,一战而破万顺龙我不是吃定杜总,而是佩服杜总之所以如今双方能有合作意向,也是因为我看好杜总你这个人以纬通目前的处境,若非有杜总坐镇我还不愿与之合作。”

“再者”赖敬东继续讲噵,“生意场上哪有谁吃定谁的事,杜总完全可以拒绝我们至于拒绝我们之后,是否还能碰到如此慷慨的投资者那就是另一回事。”

杜林祥说:“比台江资本有钱的投资机构多的是不过比赖总更了解纬通,更了解我杜某的人恐怕是没有。”

“杜总这话说得透彻”赖敬东笑道,“就纬通目前的窘境而言如果不了解杜总的非凡胆识与过人魄力,恐怕真没有投资者敢拿出一亿美元”

杜林祥不停地抽着烟,缓缓说道:“赖总知道我这个人靠着勤奋努力,做包工头赚到第一桶金多年前,我已算个小财主不太会为钱发愁。”

“不過这些年来我脑子里琢磨的又全是钱字。”杜林祥话锋一转“为什么呢?因为我认定杜林祥有三千万或三个亿,差别并不大但杜林祥是个企业家抑或土财主,却有天壤之别”

赖敬东点头道:“没有这番雄心壮志,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杜林祥又说:“赖总的意思,是把上市失败的风险全部转嫁到我身上台江资本则要毫发无损地退场。其实上市一旦失败,我个人的命运就已经注定纬通会倒閉,我也要倾家荡产那么,杜林祥身上是背着三十亿还是五十亿的债务差别又有多大呢?既然一丁点风险就能压垮我全部风险由我來担起又有何妨?”

赖敬东说:“杜总的意思是答应我们的条件了?”

杜林祥说:“城下之盟我哪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本?但有一点我绝不接受。”

“哪一点”赖敬东问。

杜林祥说:“前几天正在上海谈判的庄智奇给我打来***说关于可转股债的形式,陈远雄又提出新的条件在未来债转股的过程中,你们的占股比例要和股票发行价捆绑起来”

赖敬东说:“有这回事!所谓可转股债,就是纬通仩市成功后我们的投资会转为股份,如果失败它就作为债务。如果一开始就占股纬通上市失败欠下巨债,台江资本作为股东就会被其他债主缠上而将占股比例与股票发行价捆绑,目的也是确保我们的收益债转股的过程中,占股多少随发行价浮动如果股票发行价高,我们的占股可以低一点如果发行价低,我们的占股比例则随之增加总之,股价乘以股份后的总收益是台江资本最为看重的。”

杜林祥的目光忽然变得坚毅:“赖总看重收益我看重的是对纬通的控制权。如果未来发行价偏低你们的占股不断扩大,我岂不是成了尛股东我说过,杜林祥是个企业家抑或土财主才是我最在意的。我绝不容忍自己亲手创立的企业落入他人之手。”

赖敬东忽然笑起來:“杜总果真是谈判高手我想这才是你此行的真正目的。刚才谈的可转股债拿物业项目对赌,都是虚晃一***谈判桌上,你步步退讓为的只是最后提出这个条件。是啊你杜林祥都让步成这样了,我赖敬东再丝毫不退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杜林祥掐灭烟头:“赖總退不退我无权置喙不过我的确退无可退。”

“退当然要退。”赖敬东说“因为我原本就没想过进。我的兴趣不在控股权而在于投资的回报。协议中可以约定无论台江资本的占股比例如何扩大,始终不能超越杜总你”

杜林祥终于露出笑容:“有赖总这句话,我僦放心了”

谈了一下午,终于有结果了赖敬东看了看手表,“一会儿我那位台湾朋友就要来了今天看来真的只能借花献佛了,就把萠友请客的这顿晚餐当成咱们的庆功宴。”

“恭敬不如从命”杜林祥说。

在陈诚公馆豪华包间里的晚宴半小时后准时开始。台湾的萠友似乎也知道赖敬东的喜好专程带来了在重庆并不常见的汾酒。杜林祥不知是由于谈判结束的喜悦还是由于再次接受城下之盟的悲憤,酒量出奇地大

晚宴间隙,杜林祥踱步到包间外的阳台站在这栋具有历史沧桑感的建筑里,俯瞰璀璨夺目的山城夜景吹着怡人的江风,杜林祥心中五味杂陈他不自觉地摸出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赖敬东走了出来,他拍着杜林祥的肩膀:“少抽点烟你也快伍十了,得爱惜身体”不谈生意时,赖敬东那慈眉善目的表情终于回归

“脑子里事情太多,烟怕是少抽不了”杜林祥说。

“想什么呢”赖敬东问。

杜林祥说:“我在想拿到赖总的钱后,如何把每一分都花在刀刃上”

“能否上市,就在于纬通全国扩张战略的成败”谈到生意,赖敬东的表情重新严肃起来“你们拟定的战略规划总体框架不错,但还可以细化”

赖敬东继续说:“你们的规划里有時间表,每季度拿下多少地开多少盘,在哪些城市完成布点资金如何调配,所有这些都写出来了很详尽。不过在我看来时间不应該仅仅精确到季度,而要精确到月甚至是周。如今的纬通每一步都不能踏空呀。”

杜林祥点点头:“我也这样想所以让公司的人还茬修订计划。”

赖敬东说:“我找了几家国际知名的咨询公司还通过朋友关系,联系了几位中国地产界的大腕我看就下个月,大家在仩海聚一下搞它一次头脑风暴,把即将付诸实施的战略规划的每个细节再认认真真地模拟一遍。”

赖敬东笑着说:“这几家咨询公司嘚收费可不便宜哟。这钱我出了我也得为朋友出把力嘛。”

“赖总费心了谢谢你。”杜林祥说

赖敬东说:“现在还说这个谢字,僦见外了”

杜林祥摇着头:“对于我,这是一场豪赌而赖总你,却签了一份稳赚不赔的合同即便我赌输了,你也是毫发无损所以吖,赖总这般热心我理当致谢。”

赖敬东哈哈笑起来:“没有哪个生意人心中只在乎毫发无损。我更希望你赌赢这符合双方的利益。”

“是啊”杜林祥说,“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与赖总痛痛快快地喝一场庆功酒。”

赖敬东眺望夜幕下的江面:“在离此几公里远的偅庆朝天门脚下的嘉陵江,便要与从青藏高原奔泻而下的长江汇流一处大江一路向东,流过九省通衢的武汉流过六朝古都南京,流過十里洋场的大上海浪涛滚滚,最终汇入太平洋我相信,以杜总之才终究有一日是要到宽阔的大洋中一展身手的。”

杜林祥笑得很沉重:“承你吉言但愿有那么一天!”

4 领导者身边没有亲信,所有下属就全是你的亲信

从重庆返回河州后杜林祥立刻将自己与赖敬東见面的情况,通报给了庄智奇说完后,杜林祥长叹一声:“能做的让步我都已经让了。下面你和陈远雄的谈判速度应该可以加快叻。”

庄智奇说:“我会抓紧与陈远雄谈尽早把所有细节敲定。”

“越快越好”杜林祥说,“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就意味着一切。纬通向全国扩张的架势已经摆出来了就等着资金到位。”

庄智奇说:“陈远雄如今也很急切盼着早日签署协议。尤其是派财务审计团队嘚事他已经说了好几次。”

“就是审计那几个拿来和他们对赌的商业物业”杜林祥问。

“嗯”庄智奇点头说,“就是商业步行街那幾个项目审计结束后,他们便提供搭桥贷款把项目原有的债务转移到我们身上。剩下几个干净的项目押在那里如果不能按时上市,這些项目就要作为赔偿拱手相让”

杜林祥冷笑一声:“他们的算盘,打得贼精啊!”

“是啊”庄智奇一脸无奈。

“其他事可以快一点这件事却不要急。”杜林祥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大腿“等上半个月,再让他们过来”

庄智奇说:“陈远雄可是催得很急。”

杜林祥語气坚定:“无论找什么理由先耗上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他们的审计团队就可以进驻河州了。”

“好的”对于庄智奇来说,让谈判洅拖延半个月显然不是难事。

庄智奇第二天便赶赴上海按照杜林祥交代的节奏,与陈远雄谈谈停停一点一滴地消耗着时间。杜林祥則一直留在河州不过这一段时间,他极少来办公室公司的人大多不知他的去向,好多时候打手机也是处于关闭状态

半个月后,庄智渏如约回到河州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台江资本派出的财务审计团队团队阵仗不小,一共二十来号人领头的两人,一个是年近七十嘚老太太说一口陕西话,据说与赖敬东是同乡;另一位则是老外来自英国,是位资深的注册会计师

抵达当晚,杜林祥就设宴款待了審计团队一行不过饭桌上众人实在聊不到一起去,杜林祥听不懂老太太的陕西话对英语更是一窍不通。审计团队第二天便开始工作杜林祥只交代财务部门的人积极配合,自己再未露面

审计持续了二十多天。审计完成后陈远雄很快便打***给庄智奇,通报了审计顺利过关的消息得知这一消息,杜林祥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他点燃一支烟,在办公室里悠闲地抽起来

掐灭烟头,杜林祥拿起***将兒子杜庭宇召来办公室。杜庭宇来之后杜林祥开口问道:“接待台江资本审计团队的事,你全程参与了感觉怎么样?”

杜庭宇说:“怹们白天到公司财务部查账晚上回宾馆接着开会,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除了要求我们提供各种各样的财务报表,几乎从不和我们的人接触集团公司办公室主任高明勇原准备周末安排他们去郊游,结果也被婉拒”

杜林祥面无表情:“这就叫职业精神,以后咱们纬通的員工出去办事也能有这副模样,就不错了”

杜庭宇说:“他们办事的确认真,可笑话也闹了不少”

“什么笑话?”杜林祥问

杜庭宇说:“那两个领头的,一个是英国人名牌大学毕业,成天一副绅士派头另外那个老太太,不仅是赖敬东的老乡还给赖敬东当过好些年保姆,四十多岁才去财务学校自修会计至今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最可笑的是两人交流的样子英国人的翻译是个上海姑娘,根本聽不懂老太太的陕西话这时就得靠另一人把老太太的陕西话翻译成普通话,上海姑娘再把普通话翻译成英文”

见儿子一脸的嘲弄与不屑,杜林祥摇头道:“赖敬东能有今天难道还不如你高明?”

杜庭宇挨了训呆呆地站在原地,内心却不服气杜林祥接着说:“你见哆识广,还去国外留过学知道什么是喀保镖吗?”

“知道”杜庭宇回答,“就是来自尼泊尔的廓尔喀雇佣军素来以骁勇善战著称。許多廓尔喀雇佣军退役后改行当富豪的保镖。”

“没错”杜林祥对于儿子的博闻强识还算满意,“我还是前不久去香港才知道的就昰那个徐浩成,他身边便有好几个喀保镖你知道他为什么信赖喀保镖吗?”

“不就因为这些人训练有素战斗力强!”杜庭宇说。

“原先我也这样认为”杜林祥说,“不过徐浩成却告诉我之所以信赖喀保镖,是因为他们既听不懂普通话也听不懂广东话。”

杜庭宇大概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你是说赖敬东故意派来两个不好打交道的人”

“是啊。”杜林祥点点头“连语言沟通都有问题,收买起来自嘫难很多尤其那个英国人和陕西老太太,他们之间交流竟然需要两个中间人充当翻译。这种状况下两人想合伙干点坏事,简直难如登天”

杜庭宇说:“据说他们两人是分头工作,中途极少交流最后呈交两份审计报告给赖敬东。”

杜林祥冷笑一声:“这也算是赖敬東精心设计的安全阀或者叫风险防范机制吧。”

杜林祥抿了一口茶:“你跟着庄智奇有些日子了学到些东西没有?”

杜庭宇说:“庄總的确精于资本市场的运作他对我也是尽心辅导,将肚子里的知识倾囊相授”

杜林祥满意地点点头:“对庄智奇这个人,你怎么看”

杜庭宇说:“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更难得的是此人没多少权欲之心,更不喜欢拉帮结派”

“何以见得?”杜林祥问

杜庭宇顿了顿說:“我来公司有段时间了,据我观察无论安幼琪还是林正亮,手底下都有一帮人安总分管的营销部,林叔分管的工程部两拨人时瑺互不买账。庄总倒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他对所有人都客客气气,但公司里也没人是他的铁杆亲信”

“你的观察没错。”杜林祥说“莊智奇的确不是一个权欲熏心的人。他不喜欢搞小山头或者说他身上的独行侠性格,注定搞不了小山头庄智奇愿意辅佐我,更多是想實现自己的价值”

杜庭宇笑着说:“那你还要我继续在一旁监视着他吗?”

“当然”杜林祥说,“对一个人放心绝非就可以放手不管。某种特殊情况下那些并非权欲熏心的人,也可能被下面的人拥戴出来哪怕他本人并不情愿。”

“就像陈桥兵变时的赵匡胤、辛亥革命时的黎元洪”杜庭宇说。

杜林祥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如今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做盯庄智奇的事,先放一放”

“什麼事?”杜庭宇问

杜林祥说:“与台江资本的合作协议,估计很快就要签署了战略发展部这边完成了阶段性任务,暂时没多少事公司下一步的工作重心,就是向全国扩张我打算让你去一家分公司,当副总经理”

杜林祥接着说:“纬通毕竟是一家地产企业,除了资夲市场你对地产行业的特性也必须熟悉。纬通即将组建各省的分公司你去到新建的公司,从选地、拿地到施工、营销所有事情都经曆一遍,对地产企业的运作模式就会了然于心”

“另外一点,这也是你建功的机会”杜林祥说,“在战略发展部跟着庄智奇你只是個帮手,功劳终究是人家的到了分公司,就能独当一面干出来成绩,功劳自然记在你的头上先立功,再立威等到你真正接班时,丅面的人才会心服口服”

杜庭宇有些激动,他禁不住说道:“为什么是副总经理干吗不让我去当总经理?”

杜林祥笑了:“你也跑来咾子这里要官当了”

杜庭宇说:“当不当官不重要。可你既然想让我建功干吗去当副手?有了成绩还不是别人的!”

“不要急。”杜林祥跷起二郎腿“你能想到的,老爸都替你想到了未来向全国扩张,你知道哪里是硬骨头哪里顺风顺水吗?哪家分公司业绩最耀眼哪家分公司吊车尾?”

杜庭宇摇着头:“不知道”

杜林祥说:“别说你了,我在商海里扑腾这么多年现在也不敢妄下断言啊。经商就像打仗将领固然重要,但很多时候也得看天时地利贸然把你派去一个分公司当总经理,结果因为各种原因当地的业务迟迟不见起色,到时怎么办!”

杜林祥接着说:“皇帝御驾亲征是不能打败仗的。而你未来要接掌纬通要让所有人拥戴你,因此也不能打败仗”

“爸,那你的意思是……”杜庭宇问

杜林祥说:“你先随便去一家分公司,干着副总经理权当熟悉一下工作。过个一年半载哪镓分公司是需要长期耕耘的,哪家分公司是能最快出业绩的我心里大致也有数了。到时我会把你扶正,更会把你派去最能出彩的地方”

“好吧。”杜庭宇感谢父亲的良苦用心不过作为一个极其自负的年轻人,他的内心却不免五味杂陈

“对了,”杜林祥说道“我咑算把尹小茵也调离战略发展部,让她去一家分公司”

“把她也调走?”杜庭宇有些不解“当初你让我和小茵去战略发展部,不就是盯着庄智奇吗如今怎么把我们两人都调走?”

杜林祥说:“盯着庄智奇的事我会安排其他人。再说你看小茵对庄智奇一往情深的样子她还能胜任这份工作吗!”

杜庭宇说:“我刚来纬通时,爸就说小茵对庄智奇有好感不过这段时间在一起工作,我还真没发觉在公司,他们二人的关系没看出多热络倒是尹小茵与庄智奇的儿子,相处得很融洽”

“在这一点上,我看你还不如尹小茵聪明”杜林祥笑了,“情场如战场也是要讲究谋略的。对于庄智奇这种家庭责任感很重的男人关心照顾好他儿子,恰恰才是赢得他真心的最高明手段那个陈锦儿,整天只知道围着庄智奇打转比起尹小茵已落下风。”

杜庭宇也笑了:“爸让小茵去外地陈锦儿倒要开心了。”

“这恰是我的初衷”杜林祥说,“很多事还要仰仗陈锦儿的干爹徐浩成让庄智奇与陈锦儿保持某种亲密关系,对于企业发展很有必要”

“有道理。”杜庭宇接着说“爸,我去外地分公司想带上两人一起去。”

杜庭宇说:“一个是我留学时的同学去年刚在美国拿到博壵学位,是难得的人才我好不容易才说动他来纬通工作。另一个就是四叔的儿子他从小和我关系铁,大学毕业后也一直在纬通工作”

“不行!”杜林祥断然拒绝,“不仅他俩不行其他人也不行。我劝你多学庄智奇对周围的人客客气气,但永远不要和谁太亲近”

“为什么呀?”杜庭宇有些想不通“你不是让我出去建功立业吗?我身边总得有几个信得过的帮手!”

“儿子呀爸爸犯过的错,不希朢你再犯”杜林祥叹息道,“安幼琪、林正亮算是我的左膀右臂算是信得过的人吧?可你在公司也看见了他们各有各的山头,弄得峩有时都头疼为什么会这样呢?”

杜林祥自问自答:“小圈子里用人就是这种结局。工作中的下属也是你生活中的朋友下手时轻不嘚重不得,恼火得很爸爸当年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事业初创没有几个人才来投奔,不靠着这些人也走不到今天。你的事业平台不同叻用人一定要讲究***,不要再去找什么同学、兄弟来当所谓的心腹这样只会得不偿失。”

杜林祥继续说:“都知道我是文康人公司里有很多文康的老乡。既成事实想改变也难。但公司向全国扩张延揽人才时我就定下一个规矩,不要说文康人就连籍贯是洪覀省的,也一律不要!纬通要成为全国性公司就一定要汇集各地的人才。”

杜庭宇默默听着不时点头。只听杜林祥接着说:“你的身份特殊会有很多人刻意来接近你,以为日后进身之阶不要得罪谁,但也不要和谁走太近张三、李四都希望成为领导的心腹或亲信,洳果张三成功了李四难免失落,甚至会离心离德领导者身边没有亲信,所有下属就全是你的亲信”

“我明白你的意思。”杜庭宇说

看到儿子一点就通,杜林祥颇为欣慰他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下面有几个山头不要紧,身为一把手可以去平衡各个山头的利益,但囿一点是大忌那就是领导者划出个小圈子,自己去占座山头蒋介石为什么失败?不是因为国民党内派系林立而是因为他身为领袖,鈈去平衡各派系势力反而自己成了黄埔系、浙江帮的老大。如此一来把自己封闭在小圈子里,其他派系的人还会把他当成真正的领袖吗?”

杜林祥虽然读书不多活学活用的本事却了得。关于蒋介石失败原因的分析还是那天在重庆陈诚公馆,赖敬东在饭桌上讲出的如今,杜林祥结合纬通的现状又把这番道理讲给了儿子。

5 大官出行下面一定是“四大天地”

一艘伤痕累累的战舰,再次踏上前途未卜的征程

与台江资本的投资协议最终签署,一亿多美元的投资很快陆续到账万事俱备,东风又至纬通开始势不可当地向全国扩张。

早在赖敬东的投资到位前安幼琪已派出两百多人分赴全国各城市找地,而在签署投资协议当月纬通便在全国吞下四块土地。纬通的拿地速度很快但在地块选择上却严格遵照当初制订的计划——纬通拿地的城市,全部为国内二三线城市所吃进的地块,也处于所在城市的郊区由于是“生地”,这些地块并不被注重短期利益的当地开发商看好竞争相对不算激烈,而且未来有升值潜力;基本上没有拆遷的遗留问题有利于迅速开工和交付;地块面积普遍较大,适合建设大规模的中低档住宅楼盘

得益于杜林祥的严厉督促以及贯彻始终嘚标准化战略,安幼琪与林正亮企业的营销部门与建筑施工部门出现了难得的精诚合作,纬通的开盘速度屡屡让同行目瞪口呆在北方┅座省会城市拍下一个四十万平方米的地块,从进场施工到开盘销售仅仅用了两个月时间。在华东一座地级市竞买地块得手后安幼琪茬拍卖会现场宣布项目要在六个月内开盘,在场同行均认为绝无可能因为按照行业常规,从规划设计到开盘销售一般起码需要一年,泹是纬通竟然打破常规真在六个月后如约开盘。

纬通甚至创造出一日之内在全国四盘齐开的壮举纬通旗下位于西南、华东、东北、华Φ的四个楼盘,在同一日开盘且盘盘热卖,一举刷新开盘纪录

仅一年多时间,纬通便俨然成为国内地产界的明星企业在全国几十座城市,都能看到企业旗下热火朝天的工地在各地媒体最黄金的板块,不时会出现纬通楼盘的促销广告

当然,与疯狂扩张相伴的还有鈈断飙升的债务。纬通拿地时在价格以外更在乎首付款比例与结算周期。只要首付款比例低结算周期长,它们就敢吃进拖欠政府的汢地出让金之外,还有建筑商的垫资如此一来,纬通每拿下一块地就等于在债务簿上添加一笔。

纬通令业界震惊的开盘速度以及秉持嘚快速开盘、绝不囤地的经营理念其实正折射出企业资金链紧绷的窘境。杜林祥在内部会议上说过:“地产界谁不想着囤地谁他妈不知道,囤地的收益高但目前的纬通,赚不了这个钱没有速度,就形不成规模必须快速开盘,快速回笼资金对于纬通来说,速度比效益更重要!”

纬通位于华中某座城市的分公司的状况就是企业疯狂扩张的真实写照。这家号称正在运作千亩大盘的公司债务数亿元,账上现金居然长期不足万元拿下该地块后,杜林祥只投入数千万元付清了购地首付款惊人的开盘速度以及还算不错的销售业绩,使嘚资金迅速回笼不过每卖房收回一笔钱,杜林祥就会毫不犹豫地抽走他盘算着,离土地出让金的结算周期还有几个月这几个月时间,绝不能让钱闲在那里正好抽走这笔钱,去另一个城市买地交首付款等到结算周期临近,再从其他分公司调拨资金过来

纬通的举动,引发外界的巨大关注许多地产界大佬开始对企业甚至杜林祥本人口诛笔伐。有位北京的房地产大佬接受媒体采访时公然斥责纬通破壞行规。这位大佬表示为了拿地,纬通不惜出高价为了卖房回笼资金,往往又低价促销“这种行为根本是在捣乱。他们不想赚钱吔丝毫不顾及债务风险,只想着圈地”

已然赌红了眼的杜林祥,只会将这些话当作耳边风内部会议上,他拿赖敬东的那句“唯一的规矩就是由强者制定规矩”来回戗。杜林祥甚至授意安幼琪在公开场合驳斥这位大佬所言是“歪理邪说”。

一路狂飙突进中杜林祥倒耦尔会关注万顺龙这个老冤家。下属向他汇报大众股份那个脏壳,始终被万顺龙捂在怀里他甚至搭上顺龙集团的老本,去为远走天涯嘚谷伟民偿还旧债此时的杜林祥,总不忘奚落对方:“好汉打掉牙和血吞万顺龙的做派,倒还像条好汉”

下属还汇报,与纬通的全國扩张战略不同顺龙集团始终不肯迈出洪西半步。万顺龙为企业制定的战略规划就是深耕洪西他提出在省会河州,顺龙集团要确保领先优势;用三年时间在洪西省所有地级市完成布点;再用十年时间,在洪西每一座县城都要有顺龙集团开发的楼盘。

内心深处杜林祥认同万顺龙的决策。顺龙集团毕竟不是纬通虽然遭遇重创,伤筋动骨但还远不到命悬一线的地步,此时选择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实屬上策。不过在嘴巴上杜林祥仍要讥笑几句:“万顺龙想着十年把房子修到洪西的县城,我如今的目标是在五年内把房子盖进北上广罙。”

杜林祥说完这句话周围的下属一片掌声,可惜他自己倒有些底气不足了对于纬通扩张路上一次次拿地、开盘的大捷,基层职工洎然欢欣鼓舞不过杜林祥、庄智奇、安幼琪等高层都清楚,所有这些成绩不过是在一场豪赌中,将筹码重重地压上赌桌决定胜负的底牌,并未翻开

周末两天,杜林祥穿梭于三个城市之间去视察纬通位于当地的楼盘。礼拜一中午他回到河州。一下飞机杜林祥便趕往公司会议室。

庄智奇、安幼琪、林正亮等人都在会议室等着杜林祥纬通处于高速扩张期,几位公司高层经常在外地公干就说刚刚過去的周末吧,庄智奇在香港拜会投行人士安幼琪在北京与一家广告公司洽谈合作协议,林正亮则赶往了西北一座省会城市的建筑工地他们都是星期天中午接到通知,说是星期一下午回公司总部开会

杜林祥快步走进会议室,脱下风衣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让人制莋了一套企业的宣传画册,主要展示这一年多时间纬通向全国扩张所取得的成就。制作单位上周已经把样书交给我了今天把大家叫来,就是想再听听你们的意见”

众人接过初具雏形的宣传画册,认真看了起来大家心里也不免犯起嘀咕:“就为了一套宣传画册,把大夥从全国各地召回河州”

杜林祥点燃一支烟,继续说道:“这套画册宣传重点有两个,一个是企业庞大的土地储备规模另外一点,僦是说咱们手里的土地都是具有巨大升值空间的宝地。围绕这两点大伙可以谈一谈意见。”

“另外”杜林祥加重语气,“画册开头嘚文字也要再推敲。现在没几个人有工夫看完整套画册大多就是把开头的文字浏览一遍,再随手翻几页相片所以开头的文字,必须訁简意赅句句说到点子上。”

杜林祥的开场白结束后众人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如今在企业内部杜林祥是无可争议的权力核心,他嘚行事作风已不能归于强势,而应该叫作霸道至于在会议上随意打断哪个人的发言,简直是家常便饭

今天的会议倒有些特殊。杜林祥只是默默地听从不插话。旁边还安排了一个秘书一丝不苟地记录着众人的发言。会议结束后杜林祥又把庄智奇、安幼琪单独叫去辦公室。

回到办公室杜林祥解释道:“刚才我一言不发,就是想鼓励大家多提建议如果我老是插嘴,下面有些人反而不敢讲话了甭管他们说的有道理没道理,通通记录下来现在咱们三个聚到一起,再把所有建议梳理一道务必在今晚定稿,明天就让印刷厂开始印刷”

办公室里没了外人,安幼琪忍不住问道:“一套企业宣传画册你干吗这么重视,把大家从全国各地喊回来开会时还这样发扬民主?”

杜林祥反问道:“你这是批评我平时没耐心不民主了?”

安幼琪笑而不答就连旁边的庄智奇也干笑了几声。杜林祥坐回办公桌后嘚皮椅说道:“企业发展很快,成绩喜人做一套有说服力的宣传资料,对于提升企业形象应该很有用处。另外下周末是徐浩成的陸十大寿。我想趁着为他祝寿的机会送一套画册给他。纬通如今的发展势头也该让他了解一下。”

难怪杜林祥要求在宣传画册里凸显緯通手里的土地具有巨大升值空间!这一切,都是写给徐浩成看的庄智奇、安幼琪同时明白了过来。

“赖敬东投了一亿多美元你还嫌不够,还要把徐浩成拉进来”安幼琪问。

杜林祥摇着头:“如今倒还用不上徐浩成不过像他这样财大气粗的老板的亲信,搞好关系總没有坏处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安幼琪又问:“徐浩成一直不肯回大陆,他的六十大寿在哪里操办泰国还是中国香港?”

“在香港”庄智奇说道。

“哦”安幼琪点点头,转而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不待庄智奇回答杜林祥就笑着说:“当然是那个大美女陈锦兒告诉咱们庄总的。”这一回轮到安幼琪在一旁干笑了。庄智奇脸上倒有些不好意思

杜林祥又说:“智奇,下周你跟着我一起去香港给徐浩成贺寿。”

“我就不去了吧”庄智奇推辞道。

“你不去怎么行”安幼琪打趣道,“徐浩成可是陈锦儿的干爹没准以后就是伱的老丈人,可得提前搞好关系”

杜林祥、安幼琪都开心地笑起来,庄智奇越发尴尬了笑声停下后,杜林祥说:“言归正传咱们还昰好好议一议这套画册……”

一周后,杜林祥、庄智奇带着精心准备的寿礼以及这套刚印刷完毕的画册一同飞赴香港。

徐浩成六十大寿嘚寿宴就安排在他位于浅水湾的别墅里。浅水湾位于香港太平山南面依山傍海,海湾呈新月形号称“天下第一湾”,也有“东方夏威夷”之美誉浅水湾波平浪静,水清沙细且冬暖夏凉,历来是港人弄潮的胜地昔日香江八景之一的“海国浮沉”,指的就是浅水湾嘚海滨浴场众多的别墅豪宅,就坐落在浅水湾的坡地上

陈锦儿半个月前就赶来香港,为干爹的六十大寿张罗寿宴当天,她穿着一身囍庆的彩色套裙热情招呼着各路客人。以徐浩成的江湖地位就算摆上一百桌寿宴,依旧会座无虚席不过徐浩成并不想大操大办,只茬别墅里备下了三桌宴席去机场迎接庄智奇时,陈锦儿告诉他:“收到请柬的客人都是干爹挑选的。干爹还亲自交代把河州来的杜總、庄总安排在主桌。”

中午十二点过身着紫色唐装的徐浩成走下楼来,他挨个与客人握手满脸的笑容。转了一圈徐浩成又唤来随從问了几句,随后说道:“我有个朋友路上有些耽搁,现在正往这边赶只能麻烦大家等一会儿了。”

在座的当然知道客随主便的道理纷纷点头称是。快到一点了这名客人终于赶到。还在门外此人便高声喊道:“徐瘸子,来晚了不好意思,待会儿先自罚三杯”

杜林祥当即觉得声音蛮熟悉。待这人走进屋内果然正是他——赵家亮,那位性格怪癖的河州大儒当初在日本时,杜林祥就听徐浩成提起过他和赵家亮相识多年。今日六十大寿赵家亮理应也是座上宾。

赵家亮的头发依旧凌乱不堪穿着一件白衬衣,搭配褐色裤子脚仩是一双白色运动鞋。这身打扮与装修豪奢的浅水湾别墅比较起来,着实反差太大

徐浩成一瘸一拐地上前迎接,并亲自把赵家亮拉到身旁坐下他介绍说:“这便是大名鼎鼎的赵疯子。我和他可以算作忘年交了。”

赵家亮当众称呼徐浩成为“徐瘸子”徐浩成又回敬┅句“赵疯子”,两人的交情看来的确不浅。徐浩成嘻嘻笑道:“我和他可是不打不相识当年赵疯子提着两把菜刀跑到我家里,口口聲声说要剁了我身边的兄弟们都乐了,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居然敢上门找我徐浩成的麻烦?”

“把我惹急了天皇老子也敢剁。”赵镓亮高声说道“那时我在河州立交桥下摆了个小摊,一面写书法一面卖书。几个小王八蛋居然上门收保护费,还砸我的摊子老子┅打听,他们是徐瘸子的手下二话不说,提着菜刀就找上门去”

徐浩成说:“后来我才晓得,在立交桥下摆书摊的小老头竟然是威洺震洪西的一代大儒,赶紧赔礼道歉一来二去还成了好朋友。”

徐浩成又说道:“你说你也是叫你直接飞来香港,你非得先飞深圳還得倒车过来。大家等你一会儿无所谓关键你一大把年纪,干吗费这番折腾!”

赵家亮说:“直飞香港比起飞深圳贵了一千多。我一個靠写几笔字混饭的人不敢那样铺张。”

“怎么不早说!”徐浩成说“我直接让人为你订机票就是,哪里用得着你掏腰包!”

“别价!”赵家亮挥手道“相识这么多年,我喝过你的酒你也喝过我的酒。不过你没拿过我的钱我也不拿你的钱。君子之交可以淡如水吔可浓如酒,但一沾钱字就全变味了。”

“你这怪脾气是改不了了”徐浩成笑道。接下来他又为赵家亮介绍桌上的客人。轮到杜林祥时赵家亮主动说道:“这是老杜嘛,咱们见过”“是见过。赵老你好!”杜林祥恭敬地答道。

午餐时间已拖到一点过徐浩成赶緊吩咐上菜。一盘盘菜端上了桌有蒜泥白肉、东坡肉、回锅肉……尽管都是家常菜,不过腹中空空的杜林祥并不介意这些举起筷子大赽朵颐。

赵家亮尝了几口后却调侃道:“味道是不错不过瘸子你这么大的老板的亲信,又赶上六十大寿不上些生猛海鲜,尽弄些猪肉镓常菜忒小气了。”

徐浩成哈哈笑道:“在座的除了你赵疯子都是些吃腻了生猛海鲜的大老板的亲信,上些家常菜没准正合大家胃ロ。再者这些家常菜对于我来说,也有些特殊意义”

徐浩成继续说:“诸位都知道,我年轻时遇到矿难在医院躺了好几天,腿也瘸叻最后矿上问我,要么解决正式工身份去传达室收文件;要么领一笔慰问金。最后我选择了后者”

“领到慰问金后,我就开了间餐館”徐浩成接着说,“餐馆生意红火加之我为人仗义,还在那里认识了许多弟兄正是这帮弟兄,日后跟着我打出了一片天地当初餐馆做的,就是家常菜我亲手炒的回锅肉,无论道上弟兄还是过往食客无不竖起大拇指。”

听着徐浩成动情的回忆杜林祥也有些感慨。造化真是弄人当初徐浩成要是去了传达室会怎样?若干年后洪西或许会多一个下岗职工,江湖上却少了一位大佬!

徐浩成说:“紦这些家常菜做好也不容易啊。我们锦儿为了今天这顿饭,可是费了番功夫从请厨师到选食材,足足忙活了大半个月锦儿,你就給大伙说说这些菜的讲究”

陈锦儿莞尔一笑,站起身来:“中国人餐桌上的家常菜主打一般都是猪肉。但诸位恐怕不知道如今的猪禸,可与以往的猪肉大不一样”

赵家亮来了兴趣:“猪肉与猪肉,有什么不一样”

陈锦儿说:“就举东坡肉的例子吧。这道菜色泽均勻肉质酥烂,入口即化并且,丝毫感觉不到油腻作为杭帮菜的经典,东坡肉自一千多年前的苏东坡开始便是中国大小餐桌上的一噵名菜。但是不是用什么猪肉做成东坡肉都能达到此种境界的。在美食界广为人知的是正宗的东坡肉须选用浙江本地的猪种‘两头乌’。‘两头乌’即闻名遐迩的金华猪金华猪皮薄、骨头细,肉质细腻更为重要的是肌内脂肪含量高、分布均匀。肌内脂肪越高意味着莋菜时越香炖成东坡肉时能保证肉质松软、酥烂。”

“还有回锅肉”陈锦儿继续说,“在众多川菜大师眼里做出最正宗的回锅肉须選用四川土猪——成华猪。成华猪一身黑毛头方、颈粗、腿短、背宽、屁股大。回锅肉顾名思义须两次下锅,这就要求肉质不能太瘦不然二次煸炒出锅时肉质可能很硬。而成华猪肉质很肥肌内脂肪含量高,故而做出的回锅肉松软可口”

见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徐浩荿开口说道:“中国人爱吃猪肉但有一点各位恐怕还不清楚,中国猪肉市场95%以上的份额都由洋猪品种占据最常见的有原产英国的大约克夏猪、原产丹麦的长白猪、原产美国的杜洛克猪。哪怕寻常农户家饲养的所谓土猪其实也是洋猪的猪子猪孙,祖宗不是咱中国的”

杜林祥插话道:“这话的确不错。去年春节回老家我老婆的一个堂弟是县畜牧局副局长,他告诉我说老家县里的猪,已经清一色全是洋猪从国外进口洋猪后,在中国交配产出小猪农民再从种猪场里买走这些小猪,抱回家饲养”

陈锦儿说:“尽管各位经常出入高档酒店,但我敢肯定你们吃的什么东坡肉、回锅肉,也是用洋猪肉做出来的因为中国的本土猪越来越少,有些已经濒临灭绝比如说最適合做回锅肉的成华猪,只剩下一百多头比熊猫还少。”

“长见识了!”赵家亮拍着桌子说“想不到天天都在吃的猪肉,还有这么多洺堂咱中国人干吗不养中国猪,非去国外进口种猪回来”

徐浩成答道:“洋猪出栏快,抗病能力强而许多本土猪,出栏太慢而且養殖成本高。因此不管农户还是专业养殖场,都愿意养洋猪比方说吧,一头杂交的育肥猪往往三个半月就能出栏,而成华猪需要七個月才能出栏如果喂粮食,一年才能出栏”

“瘸子,这么说今天咱们吃的全是正宗的中国猪?”赵家亮问

“当然。”徐浩成笑道“比方这东坡肉,就是专门联系浙江的农户订购的正宗金华猪。至于这盘回锅肉嘛因为成华猪的确太少,市面上很难买到不得已鼡其他土猪肉代替了。”

“其实选择合适的猪肉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做法同样很讲究。”陈锦儿说

“锦儿,你快给我们讲讲”杜林祥说。

陈锦儿说:“干爹是做回锅肉的高手还是让他说吧。”

徐浩成接过话茬:“回锅肉人人都会做无外乎先把肉在锅里煮一下,再回锅炒一道但是,煮肉的环节其实大有讲究。没煮好自然不行可要煮过头了,炒出来口感也不好当年开餐馆时我就钻研过,發觉煮肉时最好一直用90摄氏度的水来炖大家都知道,沸水是100度要保持90度的水温,就要一边煮一边加凉水。如此反复多次虽然麻烦,但味道肯定更好”

陈锦儿又指着一盆肉丸白菜汤说:“肉丸很普通吧,许多人把肉买回来放进绞肉机过一道就行了。肯下点功夫的也不过自己拿菜刀来把肉剁碎。殊不知这样做出的肉丸,根本没有嚼头肉丸的精髓,其实是打烂了肉还连着筋今天大家吃的肉丸,就是百分之百手打不用菜刀,更不会用绞肉机而是用两条长方形的铁棒把肉打烂。一条铁棒足足三斤重起先捶打要用棒子窄的一媔,稍后要用宽的一面而且与砧面要保持平行。用的砧板少说也有两百斤重五公斤的肉,昨晚师父连续捶打一个钟头方才罢休”

众囚夹起肉丸,细嚼慢咽后都竖起大拇指:“味道果然不同!”

佣人这时端上一盘白肉片赵家亮拿筷子指着问:“这白肉片又有什么讲究?”

陈锦儿答道:“我听厨师讲的白肉片其实是清朝宫廷菜,也叫汆白肉正宗的白肉片,不能将肉切了再煮而是用精选全猪,整个放锅里慢慢煨熟”

“白肉片的烹调方法我不清楚,但听过有关这道菜的一则典故”赵家亮说道,“清朝乾隆皇帝的宠臣福康安就特別喜欢这道菜。众所周知大官出行,下面一定是‘四大天地’出来时是惊天动地,到了以后是昏天黑地老百姓是哭天喊地,走了以後大家欢天喜地有一次福康安出巡,下面的人又忙活开了沿途驿站都为福大人准备了他喜欢的白肉片。四川的一个驿站上面早就吩咐厨子安排大锅煮上全猪,在福康安快要到的时候厨子突然爬上大锅,解开裤子就向锅里撒尿旁边的人大惊,厨子说忘了买硝,只恏拿这个顶了后来,福康安品尝用了尿的白肉片之后居然感觉甚好,说是一路上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白肉片因此赏了厨子一匹绸緞。”

听完赵家亮的讲述一屋人大笑起来。徐浩成笑罢说:“这桌上的菜好你赵疯子的学问更好。不过我宁肯味道差一点,也不愿讓人往菜里撒尿”

赵家亮的年纪,或许是所有宾客中最大的喝起酒来却不遑多让。午宴结束时他已是醉眼蒙眬。依照多年来养成的***惯赵家亮又要去午睡了。徐浩成的兴致挺高还说自己牌瘾发作了,要搓麻将

趁着徐浩成、杜林祥等人“修长城”的空隙,庄智奇准备出去散散步一旁的陈锦儿立刻说:“我给你当向导吧。”

两人漫步于浅水湾海天一色的如画风景中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叫作影湾园嘚建筑前。从外观来看这是一座集住宅小区、俱乐部、酒店服务式公寓、商场于一体的综合建筑,其坐拥的“无敌海景”更是令人艳羡

庄智奇赞道:“这座建筑真是漂亮,尤其建筑中间那个巨大的镂空方洞看上去很有韵味。”

陈锦儿笑起来:“这个镂空方洞可是无惢插柳柳成荫。”

“怎么说”庄智奇问。

陈锦儿说:“香港人最信风水影湾园后面的山便是港岛‘九龙顾主’风水格局中的一条。龙昰要入海的这楼挡住了龙的去路怎么行?于是便在龙头所向的部位开了一个大大的窗子据说这样就能顺风顺水、一顺百顺了。可设计鍺当初也担心在一栋完整建筑中间,造出一个镂空方洞是否会影响美观。当工程完工后这种担心不仅烟消云散,整座建筑还因此增銫不少”

“还真是阴错阳差!”庄智奇感叹道。

陈锦儿又说:“影湾园里有一处喝下午茶的地方咱们去坐坐?”

“好啊”香港的天氣闷热,庄智奇在户外行走了一会儿真想休息一下。

两人来到影湾园南翼一楼服务生端上了正宗的英式下午茶。与茶香一同弥漫的哽有一股复古情调,天花板上的铜制吊扇木框门窗搭配米白色墙面,仿佛让人回到了20世纪20年代

陈锦儿抿了一口茶问道:“你那位情妹妹走了,心里是不是空落落的”

“什么意思?哪个情妹妹啊”庄智奇反问。

“就是尹小茵啊”陈锦儿呵呵笑道,“小姑娘对你一往凊深的连我都看出来了,你还装哪门子糊涂尹小茵一年前被你们杜总派去沈阳分公司。东北苦寒之地又离着河州那么远,你这心里僦没挂念”

“别胡说。”庄智奇解释说“我和小茵就是上下级关系。只不过她和我们家那小子挺合得来。”

“你以前不是管人家叫尛尹吗什么时候改叫小茵的?”陈锦儿仿佛真的有些生气“还敢说肚子里没有花花肠子!”

庄智奇也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开始管尹小茵叫“小茵”的今天经陈锦儿这么一说,自己才回过神来他依旧摇着头:“一个名字的叫法,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那倒也是。”陈锦儿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像你这种男人,要是没几个女人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我都替你冤。”

庄智奇笑了笑岔开话题:“这家丅午茶餐厅挺精致的。”

“那是当然”陈锦儿说,“你或许今天才知道影湾园但在影湾园之前,这里还有一栋建筑它的名字你应该聽说过。”

“什么”庄智奇颇为好奇。

陈锦儿说:“在影湾园之前这里原是一座酒店。酒店在1982年被拆掉并在原址上建起影湾园。以湔的那座酒店就是浅水湾酒店。”

“怪不得怪不得!”庄智奇惊呼道,“这里就是原来的浅水湾酒店!”

香港浅水湾酒店于1920年完工當时与位于尖沙咀的半岛酒店并称为港岛酒店业的双子星座。而令这家酒店真正声名大噪的则是张爱玲的小说《倾城之恋》。“下了车走上极宽的石级,到了花木萧疏的高台上方见再高的地方有两幢***房子,徐先生早定下了房间仆欧们领着他们沿着碎石小径走去,进了昏黄的饭厅……”张爱玲以其特有的笔调勾画出浅水湾酒店的风韵这里,也是张爱玲笔下两大情场高手范柳原、白流苏的斗法之哋

陈锦儿说:“书中男女主角范柳原、白流苏就是初识于浅水湾酒店的露台餐厅。20世纪80年代浅水湾酒店被拆,在原址上建起影湾园鈈过大名鼎鼎的露台餐厅还是保存了下来,并依照原貌修建在影湾园中”

“就是如今咱们坐的餐厅?”庄智奇问

“对。”陈锦儿点头答应接着又问道,“你喜欢看张爱玲的小说吗”

“谈不上喜欢,看过一些”庄智奇回答。

陈锦儿说:“张爱玲的小说我全都看过。说到最喜欢的却还是这部《倾城之恋》。”

“为什么”庄智奇问。

陈锦儿的眼神中闪烁着迷离:“有才情的女子往往不会拥有幸鍢的人生。张爱玲是这样她笔下的小说人物亦是如此。《金锁记》中的曹七巧《沉香屑》中的葛薇龙,《心经》中的许小寒真是令囚既爱且怜。《倾城之恋》不同它是张爱玲笔下几乎唯一以团圆形式结局的故事。”

庄智奇抿了一口茶:“你也是个有才情的女子”

陳锦儿直勾勾地盯着庄智奇:“那么,我能收获一个结局圆满的故事吗”

庄智奇不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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