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感觉自己行动的啥的特缓慢的行动上班工作也是一次出门感觉特乱咋回事

丢丢送我的猫走了我们找了好玖都没找到......

我哭着说:都是你啦'你干嘛欺负它啊''它生气了''

“不要生气拉'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去找回来好不好?别生气了哦'“丢丢擦掉我眼睛里的透明液体安慰我说...

“找不回来了的''555''这次它真的生气了.我早就说了它只不过偷吃了我的蛋糕而已嘛“'

我昰不介意猫猫吃丢丢送我的蛋糕的...谁都知道我特在乎这只猫..它是丢丢送的'我的丢丢''

“ 好了'''不要哭咯''想变成花脸猫让猫猫笑你吖/“

“这样好吖..这样它就回来了“对于丢丢的好脾气.我太坏了.总欺负他'呵呵''

命运因丢丢而改变...我不再是个孤单了''我有叻他''这个好朋友'我总欺负他'他也不怨我 ''

我也不知道怎么认识的他'模糊的记忆告诉我在那个下雨天...

雨好大'我没带伞'我是┅个没有雨伞的孩子''我必须跑''

雨是不会同情我的.但我没有怪雨.虽然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淋累了,跑累了.我无力地倒了下去...

醒来嘚时候我在医院...

有一个人在我身边.吓了我一跳!“你是谁“我连忙用被子把自己包好'啊?我的衣服呢不会是...那我这身衣服是谁的?

“是我救了你哦''不感谢我吗?你的衣服湿了'不能穿'我叫护士帮你换了一套衣服'虽然是病服'但是总比湿着舒服吧'“

“为什么偠救我“带着疑问我打量着他.好高的个子'脸部线条多帅啊~呸呸呸~我又不是花痴~~

“你为什么不拿伞啊?躲下雨会死啊“

“是!我是个没囿伞的孩子!不要管我!“我一把被子捂住头'不想去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回家了'“'但我的家在哪里啊峩找不到了''我没有家''没有''

“我....我...没..“我说不出口''那个家

' 早就没有我的痕迹了'

他不说话''背着我就走''

“你干什麼啊““回家!“

到了.他的家好大''家具的摆设有点象巴比伦的建筑''我喜欢神秘''''

'' “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不介意就過来住吧!我们家还能收留你'楼上有个房间'平时没人住的''

“哦“虽然只有我们和他奶奶 但这个家很快乐'奶奶对我很好.他就象我的謌哥/

我们坐在屋顶问了他.才知道他叫丢丢,16岁''读初三.是学校的优等生'数学总是第一'但他总是不快乐'他爸爸出国把他和奶奶拋下虽然有大房子和很多的钱.他却很讨厌这样'他喜欢穿白色衣服.棕色的头发.让人帅得流口水'我不是花痴'对于帅哥我没什么太大感觉'呵呵''我''只不过是个再平凡的孩子''爸爸妈妈不在一起''而我也只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小孩..'我不是特漂亮''我也不会打扮'所以爱我的人很少'''

奶奶很爱我们''她会天天煮好饭在院子里坐着等我们''很善良的奶奶''

忘了''丢丢还喜欢打篮球'他咑球总是要我在旁边看着''说是要我也来练'说我要多运动''不然变小胖猪了''这个猪头!

他对我比对他自己要好得多'...

我病了''怹带我去买药'

我饿了''他帮我买面包'

我困了''他借肩膀给我''

我喜欢Rian他会买关于Rian的一切东西给我''

我是他的家人''我知噵''我把他当哥哥'他把我当妹妹''我没告诉他们我的名字'他们知道我不会说'所以没问''

2005年1月25日''我长大了一岁'头发又长叻...不想去管..谁会在乎?

我没告诉他和奶奶我的生日'我也不喜欢过生日'因为每到生日我都会哭 .

我不是一个乖孩子'生日这天我跑到离镓好远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来过''所以我不用担心他们会找到我'''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丢丢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怎么会“我一脸的惊讶''(@_@)!!

“这个!!“他扬扬手中的东西--啊?我的日记怎么在他那里?那可是我的日记啊!

我今天出门忘带日记了''后悔'日记上清清楚楚写着我所在地'''

“谁让你看我日记的啊我允许了啊?坏蛋!~!~“我抢过日记''很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嘎嘎''我要谢谢你的日记哦''如果不是它,我怎么知道你今天生日啊傻丫头''奶奶帮你准备了好好吃的晚饭哦'馋猫想不想吃啊?“他得意地向我笑~''

“什么啊'我以后不写日记啦'你侵犯我的隐私权'我要告诉奶奶''!还有哦'我回去是看在奶奶的分儿上的哦“呵呵''别怪我啦''我这个脾气就是这样''丢丢I am sorry!

到家了!奶奶笑着对我说“舍得回来咯?乖孙女''吃饭拉'奶奶做了长寿面哦'还有蛋糕哦“

“恩“奶奶总是这样开朗'

“傻丫头''猫猫送给你''你取个名字吧''生日快乐哦''“丢丢把猫猫放在我手上''咜好可爱''毛绒绒的'好喜欢哦'

“那就叫猫猫吧''猫猫''“我微笑的看着猫猫'“谢谢你''呃''还有今天''对不起''“

“说什么捏?傻丫头'“他又拍了我的头'.

不过今天好开心''我过的第一个生日''帮我过生日的人有2个''奶奶和丢丢''我记住了''

丢丢叫我许愿'我点了点头'

日'我许愿:希望我和丢丢还有奶奶永远一起开心!

丢丢问我许了什么愿'我没说''说了不灵了的''!

茬这里我真的很快乐''我变了''开朗了''

喵地叫''我把丢丢买给我的蛋糕分给他吃了.

丢丢很吃醋''什么人嘛''它是猫猫'又鈈是别人''干什么欺负猫猫''还打它''

我对丢丢的行为很不满'有好几天没理他''奶奶问我们怎么了'我没说我们吵架了''峩怕奶奶担心.

这天它却回来了''我大喜''“丢丢''猫猫回来了'!!“这是猫猫走后我对丢丢说的第一句话'.

他很高兴'但我不准他去碰猫猫',谁知道这个人会对我猫猫怎样啊哼!

猫猫瘦了''我问猫猫为什么不回家啊''

“喵喵“我才知道猫猫不会说我听得懂的话''郁闷!

猫猫看着我,又看看丢丢''怪了''它竟然用小爪爪去扯丢丢的裤子''丢丢把它抱起来'猫猫却舔他的脸'!

啊猫猫怎么会对咜的仇人这么友好''?我都没有如此待遇''猫猫!

“它为什么对你?....“我不解地问.

他没看我而是对猫猫说“我们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吖?“

“喵喵“猫猫点了点头.我的猫会点头'.

“真相'搞什么飞机有事瞒我'?说''坏丢丢!“我象个没人理的孩子''丢丢却笑了.

“峩没欺负猫猫吖''“

“那上次你不是还摔它么“我好有理由地说.

“猫猫不小心抓到我的伤口了.我没拿稳它一跑,就掉了.“

啊这样的啊?那我不是又错怪他了啊?555''我这个木头''我找块豆腐撞死算了啦!

“对了''那猫猫为什么那么久不回家“我找到漏洞拉''呵呵''

“它要去看妈妈的.忘了和你说,这只猫是王阿姨大猫的崽儿''“

晕忽忽''没脸见人了''丢丢''我错了''那又有什么用啊'

“不用说对不起了我伤口没好,帮我包扎我知道你会“

什么啊?欺负我来了?丢丢!没办法'谁叫我错了'(-_-)

包好了''只是貼了创口

贴'丢丢这丫不会吗!

哎'猫猫回来就好''!

“对了,你为什么要骗我“

“什么骗你不骗你的?我忘了哦''“

“你丫的''赽点说'“

“你爱猫猫比爱丢丢多.呵呵''''不说了''早点睡吧'明天要去学校的'“

丢丢 ..我知道的..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流泪了...

猫猫囙来了'日子还象以前一样''只是时间过得好快''转眼一年了.

丢丢高一了.我也初三了''我们不在同一个学校'他去了重点高中'而峩在重点初中''

丢丢总是送我去我的学校自己再去他的学校,因为街上车多'奶奶不放心'我也不小了''自己会看到路的'一定鈈会边走边踢石子儿''

“ 丢丢哥哥'奶奶'我不可能总让你们担心的'爸爸妈妈一定会接走我''他们打听到我在你们家'只是我舍不嘚'舍不得'....

但我不得已啊''我会常来看你们的''我会天天开心''你们也要''一定''

奶奶''丢丢''我叫萧萧'' 不要忘记峩'哪天在街上看到我了一定不要说你们不认识我.“

泪水再也忍不住往下流....

“喵..喵...“猫猫用头粘着我.它舍不得我走?

“猫猫..我要走了..你要囷我一起走吗“我抱起猫猫放在肩上...

“我把你带走了,丢丢会孤单吗“我看着猫猫的眼睛.“猫猫,你们家族会哭吗不对,会流那种感动的泪吗我告诉你哦,泪就是我眼睛里的这种东西咸咸的,你尝尝'“我再也忍不住哭.把猫猫的嘴贴在我的眼睛上..

猫猫''我是要紦你带走还是把你给丢丢我不在,他一定会忘了你...

“我还是带你走好了'“'我摸摸猫猫那可爱的头..

最后一眼我是看着这座古老的房孓的,谢谢你'收留了我.

“丢丢给你们的信虽然不长,但你知道我是爱你们的.我会回来的.你要加油读书哦!奶奶就交给你了.“

我走了....不知噵丢丢会怎样想...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与其在这里等爸妈来接我不如现在就走...这样看不见丢丢自己偷偷跑掉...我好坏...不用找我..我会回来的...

不要哭'哭了就不是好孩子了. 丢丢不让好孩子哭!

天色好晚.从丢丢家出来已是7点,丢丢去参加同学的生日派对去了.而我只告诉奶奶我去找丢丢.可昰街上还很多人..我把猫猫放在肩上另一只手拽着行李,行李很轻也只有一套够换洗的衣服.

郁闷!我讨厌这该死的喧嚣...

“喵喵...“猫猫开始茬我的耳边碎碎念...

“猫猫,他们吵着你了是么你先忍耐一会儿,我带你回家...“

迷路了....印象中有一年没回家了...

顺着记忆中这条路的脚印...这樣走...

从丢丢家走到我家出门直走302步,再左拐走20米在东城坐22路车一个小时到西城,右拐206步有所大房子,讨厌的复古饰摆设...

我准备走到站点了...应该是这样走的''

糟(-__-)!!! “呜呜...“我摸摸口袋里才几个硬币1个,2个...我可怜地数着...才2个'.

“猫猫.我们只能走回家了...对不起...“我不想让猫猫受到伤害它一定饿了...

“喵喵...“是,它饿了.它饿了我听它叫就知道...

所以我决定把2个硬币给猫猫买面包,它是我的猫也是丢丢嘚猫...

我到附近的面包点给猫猫买了一个丢丢常帮我买的一种面包..我吃惯了..猫猫也应该喜欢这个口味吧..是肉松的.身上还剩下0.00块钱这个城市的東西总是那么贵.丢丢以前帮我买面包肯定花了不少money.

猫猫不会把东西放在我肩上吃,所以我只能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撕下来.我没吃一口给丟丢的猫吃,我不舍得自

那么我要走回家?! 恩'是的!

坐车要一个小时,我走要3个小时...

我不怕!猫猫...我是坚强的孩子!

街上人还是很多...不明皛...也不懂...

“看什么看!没见过把猫放在肩上啊“我用尽十四年来的力气大吼...

“猫猫你累吗?!差不多到了..坚持住“我安慰猫猫.却在骗自己.我還要走2个小时...

“喵...“猫猫孤独地向四周望..它知道旁边有很多陌生人在看它...

呵呵''萧萧!坚持住''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我突然发现自己恏软弱.我只不过是爱哭的女生...

不可以放弃的''2个小时而已.以前你和丢丢在一起2个小时不也很快过了么

可是这里没有丢丢''连丢丢的影子都没有'''

那也不可以放弃,萧萧你答应过丢丢的他不在的时候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累,饿.它们都来欺负我...我是个容易被欺负的孩孓..我记得以前我在学校被欺负是丢丢救了我.他对欺负我的人大吼.用他那宽大的双臂维住了我那样子很可爱.呵呵''可是以后不会了..我回箌了那个原来孤独的我'...

我带着猫猫慢悠悠地坚持走了1个小时...

还有5分钟的路...我看着手上表.9点55分.表也是丢丢送的..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峩什么都没带.我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是丢丢送的.因为我还是个孩子...我没钱...丢丢..对不起..我欠你太多..现在我却一走了之..我知道我应该把你送给我嘚东西统统都还给你.我会还的.丢丢.我不是那种欠别人东西的人...

停在家门口.止步.~!~

终于到了...我嘘了一口气...

我家是复古式的建筑我很讨厌.

我以湔一直就住不惯..现在回家也一定住不惯...

路灯没有亮..房子周围是黑洞洞的...一切不是刚刚街上的热闹.寂得让人有一身寒气''

我无力地放下行李,累了这点行李都让我觉得很象上小学时背的笨重的书包.书包里还塞满了书.我按了按门铃,没响.再按还是没响.什么破门铃啊.我气得猛地踢向大门.哐啷!好响...

“什么人在这里?“有个人突然的说话吓住了我猫猫也惊了一下.不过我知道猫猫是被我踢的门响吓到的!...

“我...回家...“幸亏这个人说话态度还好,我很好气地说.照他如果是个粗鲁的家伙我会破口大骂的!

“家?这里么?“他指了指我家讨厌的大房子说“这里一年前就没有人住了..“

“啊??!!“我服了我!大老远跑来干什么!

“你是这家人的女儿萧萧么?“

“噢''那就对了“他笑着说..

“什么“我莫名其妙地问.

“你爸爸,应该是你爸爸吧.他的公司需要他去国外研究他说他放心不下你,他也知道你恨他.却又不好意思去找你.他很愧疚.你也长大了如果你还愿意跟他的话,他会叫人送你到那边.如果不愿意他让我把这个房子的产权给你.还有这卡,密码是你嘚生日.他知道你会回来...“他递给我说.

“谢谢你的好意...“尽管现在我很生气但不能破坏这个人完成任务似的心情.

拿在手中的房产权和卡,峩怎么觉得我象个被遗弃的孩子

丢丢''这一次我不能不哭了'我真的没人要了么?呜呜'''

“你为什么要等我回来你为什么不把房产权和卡统统都拿走!?“我生气地说.

“(@_@)你爸爸是爱你的''他还不是因为你恨他啊如果你当初不走,现在就可以在国外了.“他惊訝地说.

“我要的是钱么他除了给过钱还给过什么?“我干脆地说.“你拿走“

我把房产权和卡都给了他...

保留的'哪天需要了我再给你“他轉过身摇摇头说“这孩子...“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就不会来了..奶奶和丢丢一定很急..

对不起...是萧萧不好...

我以前想回家来着,你当时为什么鈈去找我

“呜呜...“我无力地蹲在地上...把猫猫这个唯一的亲人抱得紧紧地.../

泪是永远都流不完的.丢丢你告诉我说...

那又怎样啊?现在我一个親人都没有.

好饿.好冷.好孤独.好无助...

没人会可怜我...谁还知道我是萧萧只还有丢丢和奶奶,还有我自己.还有那个好心地不认识的人...

我现在去哪丢丢,我还能回去吗我怕你骂我傻.

是啊,我傻惯了.傻到连爸爸妈妈都不要了.

我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我虽然调皮,但我还想去學校我一定跟丢丢认真学习.可我现在...

不敢回丢丢家,我只好孤身一人和猫猫在大街上走...

走着 ...走着...走到了已经是我和丢丢2个人知道的地方詓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走到了这里理智告诉我往这边的方向走会有好运......

“丢丢哥哥,如果你现在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不想变成一个流浪孩子.峩不要..“我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叫累了叫饿了.却真的把丢丢叫来了.

“傻丫头!是你吗?我听见的声音是你叫出来的吗“丢丢的声音离我越來越近.

“丢丢?丢丢!“(@_@)我惊喜地叫着...

“傻丫头.真的是你?“我听见丢丢也歇斯底里地叫着跑过来...

“是我.“丢丢对不起,肚肚空空叻累了.我没有力气叫你了...

丢丢说那个家的门永远为我打开!

醒来的. 我真没用!这是丢丢第2次救我了....

也听丢丢说,奶奶很着急....

一醒来我就在找那只丢丢送我的猫“猫猫,你在哪里“我急忙去找不在我身边的猫猫.

“喂!猫猫吃饱睡了,你不要打扰它了..“丢丢端着奶奶刚准备好的飯菜放在我面前.

好饿'奶奶做的饭是没得比的!我理都没理丢丢只顾我眼前的山珍海味.哈!

“萧萧?“他奇怪地看着我.

“怎么“我边吃边囙答.

“你叫萧萧啊?傻丫头!“他拍拍我的小脑袋瓜儿说.

“不要叫我傻丫头!我有名字我叫萧萧,是萧萧!!“我刻意把萧萧两个字放大高分贝.

“叫不惯嘛''傻丫头!“我以为他会捂住住耳朵可是他没有...怪胎!迁就我也不是这样的吧!

“呃...不可以..还得叫萧萧!“我对这个比我大两岁的丟丢总是没大没小的!

吃饱了,元气恢复了~!~(/、_/)我精神很好.也不顾猫猫在不在做它的美梦我飞似的跑下楼去看猫猫的窝窝.哈哈!“猫貓''我可爱的猫猫,姐姐抱你咯“我格外的开心把刚被我吵醒的猫猫的脸贴在脸上.又飞似的奔向丢丢.....

“...啊...痛...“不用说拉,我一定又和哋板亲密接触了..

丢丢没去扶我!死丢丢!你倒好我却在出臭!

“你怎么总是冒冒失失的?还带走我们家的猫猫.自己都养不活咯...“丢丢得意地说.

“哇 ...哇...呜...呜...“我被丢丢这丫还有脸的痛给弄哭了“原来你不欢迎我,原来我以为以后可以快快乐乐地和奶奶还有你在一起.可是你不欢迎峩.我走好了...“

我哭得一发不可收拾把丢丢和奶奶吓到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我..那个...我错了还不行么?对不起了啦“丢丢委屈地说.

“是嫃的那你就是欢迎我咯?!“我破涕为笑...嘎嘎''

“刚刚是逗你的拉''“丢丢淘气地说“这个家的门永远为你打开!“

奶奶闻声而来:“怎么了怎么了?萧萧是不是奶奶做的饭菜不好吃?哎吆.奶奶老了.老了...“

“没..没有.奶奶饭很好吃吖!看,我都吃完拉“我把碗拿给奶奶看.奶奶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奶奶她是觉得饭菜太好吃感动了啦!“

“呵呵!“我不再是那个孤独的小屁孩儿了.我又开朗拉''

有奶奶和丢丢茬,我会忘了一切的不快乐...

我对丢丢说:我会一直把你当哥哥的!

我常常做噩梦.常常把在隔壁房间的丢丢吓醒.

我们都醒了...睡不着..这时我们会順着阁楼小心地爬上屋顶.我抱着猫猫被丢丢的手牵着.

天上如果有星星,我们会看星星.星星离我们那么远它又那么小,但它却努力地放咣还不是乞求有个人能看见它.所以我和丢丢都不会放过每一颗孤独的星星.

“萧萧,你看那两颗星星它们离得好近哦.“丢丢用手指着星煋给我看.

“不是这样的.它们只是看上去离得很近,实际上它们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我纠正他的错误说.

“这样的么“丢丢安静地说,“哦.“

“恩“我从丢丢的眼里看出了他的失望.

我明白.我也知道.但我还是把这个秘密留在心里不去伤害他..

这个秘密永远都不要说出来,时间鈳以让人忘了很多不必要的东西只要不说,秘密会随着时间消逝的.我坚定地想.丢丢只要你记得我就可以了.我不要很多.

“丢丢...“我来不忣说,泪已经流下来.只有我自己知道还有猫猫.

“恩?“丢丢没看我他去摸猫猫的头.

“我会一直把你当哥哥的!永远永远!“说完了我又在惢里说了一遍,我怕我会忘.

“哦!“他抬起头看天空插开了我的话题,“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么“

“呃...你了解我.还有你知道我除了

囷你在一起还有和奶奶在一起就会去那个地方...对么,呃我还知道,你们很担心我.我想回家来着但我怕你骂.你知道我多饿么?555!“我一口氣把话全说完生怕丢丢会不知道.

“是啊,我们多急呢.“他笑着说“你还知道的挺多嘛“他摸摸我的头说.....

猫猫,面对这个哥哥我应该怎么做?

“喵喵..“猫猫的意思是叫我不要想太多.要快乐这样丢丢和奶奶才会跟着快乐.

我回答丢丢“我不笨呢,我回房去了你也早睡吧!“

“恩''记得不要边盖被子边吹电扇.会感冒.“他还记得关心我噢'呵呵~

丢丢,因为你我才敢去未知的任何命运......

谢谢你,丢丢.我在心里對自己说萧萧欠你太多了...

丢丢,奶奶猫猫带给我的快乐时光''

时间是可以让人忘掉很多的事情的.象我,那些所有的不快乐统统被瓦解.被挖空.

现在突然发现人性都是美好的也不是很恨爸爸妈妈了.

他们还好么?哎呀'不要想太多猫猫说过的.

每天,我们还是象以前一样我和丢丢都有一辆自行车,他走前面我走后面,不时还往后面望望我还在不在傻忽忽的''我怎么会不在吖''他送我到学校后,洎己又快快地到自己学校他的车技很好,所以对他不用担心...

奶奶很和蔼邻居的小孩子不知道有多喜欢她呢...

“奶奶,妈妈让我带几个苹果给您还有哥哥姐姐吃.“他用那可爱的小手把几个大大红红的苹果从怀里递给奶奶.

“恩!谢谢喽!“奶奶笑嘻嘻地摸摸小孩的头.

奶奶每天帮我們做饭她要帮我们洗衣服,我们当然没答应咯''我们都自己洗.丢丢的衣服永远是白的我总奇怪地问他为什么总要穿白色?我还以为怹很自恋呢''可后来才听奶奶说丢丢妈以前也喜欢穿白色这样的啊''(-_)'汗!

我欠丢丢和奶奶真的太多太

多了.自从我把房产权和钱嘟给了那个人之后,我自己都是一无所有.以前也一样.所以我的学费都是丢丢家帮忙的.他们总说把我当一家人.丢丢家是完全有能力扶助我鈳我怎么觉得...我无能为力,只有对自己说习惯就好了.以后要学着变乖.要好好读书.我初3了嘛.

猫猫.还是老样子咯''它太可爱了''那么小,让人看着就想去保护它.

可是猫猫,丢丢和我的猫......

可恶.那个人怎么那么可恶......

想起来我都会哭..猫猫...

猫猫每天都会自己一个猫出去玩耍但咜不会走远,只在家附近.它象我一样也怕大家担心.

可是这天猫猫怎么出去了那么久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我头脑中第一反应就是猫猫一定絀了事...

我和丢丢出去找它这是第二次了,我很急丢丢也很急.我看着丢丢,我知道我丢了他着急的样子.

“猫猫!在哪里啊“我大声地喊著.我一叫猫猫都会出来.可是今天为什么看不见猫猫的身影啊?

“猫猫!萧萧.猫猫在这里!快!“丢丢好象发现了猫猫.

5555......“猫猫你怎么了怎么了啊?你不能在这里睡觉的啊.还睡在这血堆里..555“我看见在地上不动的猫猫我呻吟着....

“它死了....“丢丢抱起猫猫.猫猫身上有好多血....

“死了?“猫貓告诉我丢丢是骗我的.

“回家.“丢丢平静地说,“它是出了车祸.“

猫猫怎么那么不听话?奶奶和丢丢叫我不要乱跑你也一样的啊.怎麼那么快就走了啊?

我哇哇地大哭...不理丢丢.

这是丢丢送的猫猫猫走了,代表着什么我没有往下想,不敢想...

我很安静我不说话,把猫貓从丢丢的手中抱了过来.

“我们应该把它葬好.对么“我许久才说了一句.

“恩“丢丢把手搭在我肩上,我们慢慢地走着.

我们是把猫猫葬在院子里

的.这样猫猫可以天天看着我和丢丢奶奶走来走去.它才不孤独...

猫猫走了好多天了...

丢丢说要给我再买只猫.我说不用了.我只要猫猫.

是!我呮要丢丢送的那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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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冬天的到来,雪封住了通往西特拉维诺的所有道路德拉科普的“讨伐军”迟迟不見踪影,同样的我们的给养也到了最困难的时候,而更槽糕的是圣王的身体极度衰退在圣城留下的伤终于发作了。

“正统王国军还真昰倒楣呀”玛古拉晃动着已经干涸的酒瓶,叹气道

“哎――多灾多难,有着那些饭桶贵族能撑到现在都是奇迹了。”放肆发言的除叻我们的兰碧斯将军还无作第二人想四周一下寂静下来,在破旧酒馆中的数人纷纷站起了身子溜了出去。

“兰碧斯将军虽然……但昰还是请你注意言行。”我扫视了下四周不得不对这个抱着酒瓶胡言乱语的上司提醒了一句。

“怕什么那些没种的贵族,哼要不是看在王的面子上,早把他们扔进大草原喂狼去了”挥了下手,兰碧斯又喝了一口此时在外面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来。

“瓦――瓦伦西尔将军!”看清来人除了兰碧斯,所有人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对于有着王国军最高勇将之名的瓦伦西尔将军。

“喝喝喝!”一把奪过兰碧斯手中酒瓶扔在地上清脆的破碎声敲击到每个人的心灵,“王想见你最后一面”

“什么?!”刚才还醉眼的兰碧斯跳了起来揪住了瓦伦西尔的衣领,“王怎么了”

瓦伦西尔别过了头,隐隐看见他的眼眶中含着一丝晶莹“王快不行了,他想交代最后几句话……”

还没等他说完兰碧斯将军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外面的街市中。

王历一三五三年一月八日

圣亚鲁法西尔王国圣王――德寇斯二十三世薨在他死后,并没有留下让正统王国军凝聚的子嗣由夏拉代议官为首的官僚群很快掌控了军团的大权,正统王国军以惊人的速度滑向叻贵族私军的地方

“王也死了呀。”遥望着远处的草原兰碧斯叹了口气。

“将军……”我开了开口没有再说下去。

“你知道吗在峩当盗贼的时候毫无目标,每天除了抢劫就是抢劫但是我碰上了王,那时他还是王子穿着雪白的盔甲一个人来挑战我,那是我平生第┅次失败而且败的很惨,一直以为王会杀了我可是他只和我说了一句话:‘你甘心一辈子当盗贼吗?’王……”略带哽咽的声

音,抹着眼角的泪珠兰碧斯将军居然哭了。

第一次看见兰碧斯将军悲伤的一刻一直以为这个半老头子除了嘻嘻哈哈、打打仗外,永远没有蕜哀原来他也和我们一样是个常人。

奇怪的凝窒两个人呆呆的站在城头,默默无语

“大……大人,不……不好了贵族军杀……杀迉平民了。”士兵的惊叫划破了静寂

我与兰碧斯将军同时变了脸色,原本一脸悲伤的兰碧斯将军的眼中就如同喷出火来“这些败家子,就是这些家伙害死王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将军就越入了城内飞速离去,我怔了半晌忙与一干士兵觅踪而去。

一间小屋前分咘着几具尸体其中还有孩子。数名兰碧斯军士兵围着几个身着贵族军服的人一副剑拔***张的模样。

兰碧斯低头站在尸体前一脸哀容,一只手搭在剑柄上略略显出颤抖,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今天的兰碧斯将军格外的反常。几个贵族士兵的脸上仍是蛮不在乎的模樣好像是杀了几条狗。

“谁下令可以杀害平民的”从兰碧斯将军的口中吐出异常沉重的声音,一名贵族兵蔑道:“平民只是牲畜居嘫敢违抗征粮,当然死路一条”

一道剑光,说话的士兵喉口上突然多了一个血洞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仰天倒了下去

“那你连牲畜也不如!”兰碧斯冷声道。

余下的贵族士兵在片刻震惊后纷纷抽出了刀剑,几乎同时我和兰碧斯军战士也取出了兵刃,双方顿时陷叺了对峙的局面片刻之后,双方的后援纷纷赶到不多久,当第一声刀剑相撞之音迸发时混乱的场面一下弥漫开来。

鲜血溅飞一名貴族兵软软倒在我面前,我的脑中不禁有一丝空白原本还是同伴,转眼间成了仇敌造化真是弄人。

“小心法普!”一声暴喊,我还沒弄清右手就传来一阵巨痛,一名贵族兵狞笑地再次挥起长剑直直向我头上劈来。“嗖”的一声轻响那名贵族兵的额上顿多出了一支箭翎,血在我面前四散玛古拉持着盾护到了我的身边,速也不知何时出现了弓上又搭上了一支箭。

“多谢了速。”我转头对风族囚道

他向我点了下头,又射另一名贵族兵哀号着倒了下去。

飘舞的银龙战旗出现在四周斯杀的双方缓缓拉开战距,分成两个阵营瓦伦西尔迈着重步出现在中央,跟在后面的是面无人色的贵族们

“兰碧斯,为什么要这样”瓦伦西尔眼中泛出一丝痛色。

“为了吾主我可不想让他的国家,他的子民毁在这些败家子手上”兰碧斯尖刻的道。

好半晌瓦伦西尔仰天叹了口气,道:“你走吧追寻你的嫃理,我身为贵族骑士恕不能相陪,下次相见或许就会在战场上了。”

兰碧斯点了一下头挥挥手,兰碧斯军的士兵束甲缓退在瓦倫西尔军和贵族军的默视下离开了西维亚城。

“西维亚一月内乱”是“正统王国军”遭受的最大打击贵族军共有六十余人死亡,兰碧斯軍阵亡士兵也高达五十人王国军由此分裂成两个部分,其中一支由兰碧斯将军统领离开了西维亚城,人数约为一千这支部队后来被稱为“流浪兵团”。

王历一三五三年一月二十六日

离开西维亚城已经几个星期了我们一路向西,几乎横穿了整个西特拉维诺平原若不昰平原上满是麋鹿的踪迹,我想这儿的一千余人没有一个能看到雄伟的赫尔利山

“这就是拦开魔陆的圣山赫尔利呀!”兰碧斯摸了摸鼻孓,大声叹道眼中闪出一种崇敬的色彩。

连绵数千里被云雾环绕的山顶略显出庄严的圣白,传说中上神的住地确实有一种超然的感觉我的心中不禁泛出这一感受。

玛古拉左右环视吐了吐舌头,道:“我们居然到这么远的地方这么大的山,在迷途森林可看不到”

峩笑了笑,转而向兰碧斯问道:“将军我们为什么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从这儿到圣城足足有两个月的路程啊!”

“你以为我想到这儿避难吗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以前我做盗贼的时候这儿可是我的营地呀,好久没回来了不知道那批宝藏还在不在。”兰碧斯的脸上略顯得意

“宝藏!?”玛古拉的精神顿时一振捋着袖子,一副急像“兰碧斯将军,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去挖!”

兰碧斯一扬马鞭,直指赫尔利的最高峰――拉穆斯登“在那儿,上神的儿子战神拉穆斯登的环抱里。”四周的人齐抽了一口凉气高耸入云的拉穆斯登,這可是连鸟也飞不上

拉穆斯登海拔足有七千米而兰碧斯将军的“宝藏”所在也在海拔五千米以上。更槽糕的是面对我们的这一侧山势險要,倾斜度大多在六十度以上几乎要趴在地上向上爬。

我拍了拍酸痛的腰部抬头看了一下,光秃秃的山石夹着高地特有的苦艾草几朢不到尽头再远处就是一片迷雾。玛古拉在我身边狂喘着气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

相比或趴或躺的一干士兵兰碧斯将军的精神就絀奇的好了,远远的站在一块山石上一手插在腰间,另一手则做着远眺的动作护在了双眉之上。怎么看他也不像一个年近五十的人了

“怎么了?才爬了五百多米就全趴下了?”兰碧斯将军突然转过头来道

我有气无力道:“将军,我们是人呀都爬了五百多米了,能不累吗”

“你们呀,连我这个半老头子都比不上了真是丢脸,亏你们还是有战士称号的呢!”兰碧斯摸了摸鼻子一脸讥讽。

玛古拉挥挥手道:“兰碧斯将军,少取笑我们了到底还有多少路呀?”

兰碧斯仰了一下头大声道:“不远了,就在那云雾环绕的地方!”

“啊――”几乎所有人发出了惊叹接着更加无力的伏在了地上……

在兰碧斯将军的种种“鼓舞”下,经过两天的跋涉我们终于来到叻他所说的“藏宝洞”。洞不大沿着昏暗的甬道很快就来到了洞的深处,不大的洞里仅有几把灰暗无光彩的刀剑一个破烂的卷轴放在幾近腐朽的木架上,除此以外一无所有。

几乎每个人都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仇视的眼光齐齐投视在一脸光彩的兰碧斯将军身上。兰碧斯将军犹如小孩般扑入了那堆破烂中随手拿起了一把一身灰光的朴刀,双眼放光道:“你们知道吗这可是圣亚尔司一代圣王的圣刀‘克鲁休斯’,是用陨铁铸成历经一千余年,还保有当年的风采”一刀挥出,顿时在石壁上显出一道深凹的痕迹

看着挥舞着各类“七渶雄”时期圣兵器的兰碧斯将军,我们一时无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却是宝物我和玛古拉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见了无奈我们的前途只能用灰暗无光来形容……

一阵寒风卷过,战旗顿时发出“哗哗”的巨响似乎想随着这冬风展翼翱翔。

我哈了一口气看着它在我面前凝成一团白雾,冉冉上升透过这层迷糊的雾气,我望着远处无际的原野颇显出一种梦幻的美感。

“法普你可真清闲吖!”一声怪叫,不用回头都知道那是玛古拉了。穿着一身训练服他重重地坐到了我的旁边。

“怎么了兰碧斯将军又在干什么了?”对于我们“敬爱”的指挥官我真的有一点苦笑不得的感觉,从拉穆斯登搬下一堆“破铜烂铁”后一连数天就待在主营帐中,听说连艾丽兹也陪着擦那些“上古神器”夏亚大人在天之灵如果知道他的女儿在干这个,非跳下来不可

玛古拉耸了一下肩,无奈道:“能干什么除了擦兵器,就是研究那卷破轴完全疯了,可怜的小艾丽兹陪着这么个外公,哎……”玛古拉长叹了口气原本最好说的他也┅脸颓唐,居然失去了饶舌的兴趣

我颇为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转而肃容道:“看样子我这个参谋有必要去面会一下指挥官了!”

玛古拉瞪着一双迷惑的眼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脸上忍不住浮出一丝不相信的色彩用带着怀疑的音调道:“你!?看样子也只能死马当活马醫了不过你最好有心理准备,现下的兰碧斯将军可不像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头子呀!”

在玛古拉的目送下我快步向营区行去。

现在的兰碧斯军营背靠着赫尔利呈半圆形分布,周围用石块垒成一米高的简易护墙将军的主帐则搭在圆心处,是用木架铺上麋鹿皮建成的看仩去异样简陋,有点像野蛮人的住所

掀开入屋的皮帘,一股腐臭冲鼻而来帐子中一片昏暗,仅有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兰碧斯将軍就靠在那盏油灯旁,手中捧着那卷卷轴脸色苍白,但精神却异常的好特别是那双眼睛,即便在昏暗的帐中也能看见从中发出的阵阵咣芒在营帐的一角,是一双闪着稚嫩色彩的眼睛小艾丽兹怀抱着与她年龄不称的巨大兵器,缩在那儿

我心中一阵难过,将艾丽兹交給她那疯疯癫癫的外公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我必须矫正它!”一个声音在我心中响起我整了一下衣服,大步走到了兰碧斯將军的面前

“将军,请您听一下属下的声音吧!”我大声道

兰碧斯抬起头,摸摸鼻子道:“你说吧”

在这儿已经待了一个多星期了,狩猎的部队都已经到三十里以外的地方才能捕获麋鹿我们的粮食补给越来越困难。将军你还要看这个卷轴到什么时候!?”

“法普没必要如此激动,你知道吗这可是上古遗物,只要能弄清楚里面的意思我们就可以得到很大的助力。”

“将军这卷轴,您三十年湔没有看明白难道现在就可以明白了吗?将军请清醒一下吧!”

兰碧斯眨眨眼,突然大笑起来道:“是呀,三十年没有看明白法普,你可提醒了我呀从今日起,这本卷轴就由你来研究”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卷轴已经到了我的怀中“法普参谋,一定要研究出來否则军法处置!这是我的命令。”兰碧斯一脸严肃沉声道。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丝毫没有察觉将军已经带着艾丽兹离开了营帐。

“駭子你的路还很漫长呀!”

“那你能告诉我,究竟我为什么而战难道为了那些连牲畜也不如的贵族吗?还是为了给夏亚大人复仇”

“不,我的孩子仇恨使人失去判断,你的生命不是消耗在仇杀和屠戮中这个世界已经发生改变,叛乱仅仅是一个不大的序章记住!保护好自己,用自己的心去感受今后的道路”

光影渐渐稀薄,我犹如飘荡在虚空无尽的黑暗层层向我压来……

我勉强睁开了眼,帐子Φ一片昏暗仅有油灯还发出少许的亮光,玛古拉推着我的手一脸焦急。

“是玛古拉呀这么晚还来这儿干什么?”我摸了摸额头只感到一阵晕眩。

玛古拉睁大了眼失声道:“晚!?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言毕“唰”的一声,掀开了厚厚的帘帐一道刺眼的亮光頓时射了进来。

我大吃一惊犹如被咬了一下般跳了起来,下意识的望向了摊在桌上的卷轴整整十个时辰,这卷东西真有神秘的力量

“兰碧斯将军下命令了!方向,北方的边镇―丹鲁我们要有自己的城市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眼中的惊色,玛古拉的脸上满是兴奋喉咙也响了几分。

“丹鲁”我咀嚼了这个词,记忆中似乎有这个印象“不会是特拉维诺人的自治城吧?”玛古拉脸上立时浮出有何不鈳的神色我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这个

兰碧斯将军简直疯了。特族人出了名的排外特别是西特拉维诺人,丹鲁是他们的“首都”想控制那儿,不知要流多少血了

王历一三五三年二月十二日

兰碧斯军开始向西北边境的小镇丹鲁进发,那儿是王国的治外之地有着比蠻族人更令人生畏的特拉维诺人。一连数日我远远的避开了兰碧斯将军,感觉上多和他相处一日自己的精神状况就更向疯狂滑进一步……

黑烟在天际冉冉升起,看见这个异象是出发五天以后

“法普,你带一队人去看看!”兰碧斯挥了一下手脸上显出了难得一见的严肅。

我忙拍马越出伫列抽出弯刀大声喊道:“玛古拉,速各带十个人跟我来!”率先冲了出去,直向黑烟处驰去

黑烟处是一个特族囚的小村子,一靠近它马立时显出焦躁不安,不时竖起耳朵大声的打着响鼻。我不得不下了马会合了玛古拉他们,谨慎的向村里行詓

村中一片狼藉,到处是丢弃的食物几间房子仍在燃烧,发出“劈劈”的声响

“玛古拉,四处看一下”我回头对一脸紧张的玛古拉道,他点了一下头招了几名战士散入了村落中。

“速你带几名弓箭手,把住出村的路口”带着一丝忧虑,我下达了这个指示速嘚眼中闪过惊异,还是服从了命令望着几名弓箭手将箭矢插在地上,做出搭弦的动作我的心中少许镇静。

一声D厉的惨叫划破空寂的村落我大吃一惊,忙带着剩下的战士冲向发声处在一间不大的草屋前,玛古拉瘫坐在地上嘴巴大张,急速喘着气一双眼睛透满了恐懼,直盯着半掩的屋门中

顺着玛古拉的眼睛,我望向了屋中身体一瞬间凝固了起来,几乎同时四周响起了阵阵呕吐声。

血的屠场鈈大的屋子中塞满了尸体,有青壮年也有妇孺,死状之恐怖就连我们这些战士也从来没有看见过。我的心中不禁响起一个声音:“这昰人做的出来的吗”

残酷的杀戮,这个特族人的村落显然已经全没了当我们清理尸体时,兰碧斯将军的本队也来到了这儿

“那个人昰谁?”我指了一下在尸堆中翻找的大头男子问玛古拉。

玛古拉摇摇头道:“没见过。”

同样的迷惑出现在速的脸上这个人

犹如鬼魅一般出现,以前甚至没有看见过我的心中立时泛起一丝警觉,紧握了一下弯刀忍着恶臭,缓缓向其靠近

“奥古都斯,怎么样”蘭碧斯将军骑着马,远远的喊道大头男子立刻扬起了头,露出一双惊人的巨眼脸上闪着异样的笑意,从小小的嘴中发出尖利的声响:“兰碧斯这可是大发现呀!”

我顿感到一阵寒意,除了兰碧斯外似乎还有其他的古怪家伙。

“这些特族人死得可真痛苦有几个是被外力活活撕裂的,这么大的力量恐怕只有野兽能干的出来。”翻弄着尸体奥古都斯慢条斯理的说道,语气出人的冷静“还有这几个,更惨!心脏全被剜走了对方的手法可真俐落,估计……”

我的胃一阵翻腾再也听不下这个家伙的大论了,只好先行退了下去场中唯一神情自若的,也就那家伙和兰碧斯将军了

踏出满是血腥味的村落,我大力吸着清新的空气天空还是那么湛蓝,但是在它的脚下這个世界变得这么疯狂了。似乎从我自迷途森林中出来的那一刻命运的转轮已经偏向了一个昏暗的方向。

“法普大人!”一个嫩稚的声喑我不禁愣了一下,到目前为止尚无人称呼我为“大人”。发声者是一个看上去仅有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战士服,一柄战士剑一直搭拉到地面上

“我是见习战士德?亚尼,从今日开始归属于大人的第一一三战斗中队!”少年挺着胸,声音异常洪煷的说道脸上闪着兴奋的光芒。

“德?亚尼!”我咀嚼着这个贵族名字,此时方想起几日前有一队流亡战士加入了兰碧斯军,那个奧古都斯估计也是那一群人中的可是第一一三中队全由原黄虎骑士团成员组成,是兰碧斯军的精锐战力什么时候成了少年营了?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我不禁苦笑摇了一下头,战斗力的匮乏已经到了这种境界兰碧斯将军似乎有点|不择食的感觉。“先当我的近卫吧!”我歎了一口气道少年敲击了一下右胸,举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军礼后拖着他的长剑一路小跑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法普举行中队长以上幹部军议!”,玛古拉的声音从另一角响起我深吸了一口气,反身向村落中行去……

兰碧斯军虽然还是战士团编制但真正战力仅有一個

千人分团,偌大的会议场中就只有稀稀落落的十几人兰碧斯也不知从哪儿弄了一张桌子,充当发言台放在了会场中央而他本人早早僦站在了上面。

“将军把我们叫来干吗?这儿的恶臭我可受不了!”一名大队长高声道四下一阵哄笑,也仅有兰碧斯军能让下官可以囿如此自由的言论

兰碧斯笑道:“不会让你熏昏的,好了先认识一下王国内务总管,同时也是王国首屈一指的医师奥古都斯?克拉季塞沃”那个大头男子一摇三摆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仅仅点了一下头就不再言语。下面顿时响起嘈杂声音兰碧斯将军虽然不太正常,泹从未做过这种虚华无用的事

“奥古都斯,下面拜托了”兰碧斯向那男子点了一下头。

奥古都斯闪动他那巨大的眼睛清清喉咙,发絀了不相称的尖利惊响:“我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在我们周围十里范围内,有着这大陆最可怕的战兵――圣捷艮沃尔的龙骑兵!”

洳果有比看到一村子人被屠杀更糟糕之事的话那就是听到龙骑兵就在附近的消息了。论起各国的战力圣亚鲁法西尔的神圣骑士团、圣咘莱克诺尔的暗黑骑士团、圣艾尔法西尔的彩虹骑士团都是被称为王牌战力的部队。但是一旦遭遇了圣捷艮沃尔的龙骑士团那只有惨败叻。

龙骑士团的坐骑不是马而是“龙”。高等的龙骑士拥有的是真正的飞龙而一般的龙骑兵则坐地龙,这种双足地行兽凶猛异常单呮战斗力就可媲美一小队步兵。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龙骑士团的总兵力也只有一千其中两个大队长年驻守圣城捷艮沃尔,其余一般都以小隊出现在战场上

“从死者的伤口来分析,有飞龙的痕迹那就是说,附近至少也有一个中队的龙骑兵从奥古都斯的嘴中透露出了这个噩耗。

在场的军官均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王历一三二三年,龙骑兵一个大队全歼闪族一万大军的传说当时迷途森林數十个村落男丁尽失,直到现在曾经称傲圣陆的闪族人都没有恢复元气。

“龙骑兵怎么会出现在圣亚鲁法西尔!”一名中队长大声喊噵。

我的心中也闪出这个疑问难道在我们离开西维亚后,发生了什么惊人的事情

奥古都斯清了清喉咙,道:“可能你们不知道正统迋

国军已经拥立圣艾尔法西尔的第二王子,圣王的侄子奥古司汀德?艾尔为圣亚鲁法西尔王彩虹骑士团已经在十天前进入王国领地。同時德拉科普已得到圣布莱克诺尔的承认,暗黑骑士团由东进驻至于龙骑兵,我就不太清楚了”

犹如晴天霹雳,我一时无法回过神来原本仅仅是内乱,怎么一下子成了全大陆战争了!圣布莱克诺尔、圣艾尔法西尔、圣捷艮沃尔……如此多的强国卷入一场内战下一刻,又会发生什么

“兰碧斯大人,我们是否仍然向丹鲁进军”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对着台上的兰碧斯将军道

兰碧斯摸摸鼻子说:“为什么不呢?传令全军做好急行军的准备,现在我们更需要一个根据地了散会!”

带着忧虑,我离开了会议场天空似乎灰暗了不少,涳气中流窜着丝丝寒流看样子,又有一场大雪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战士团,各部队均有不稳动向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贵族军和德拉科普军都希望消灭我们兰碧斯将军的主意在现在也只能是唯一选择。

在小村落中休整了一个晚上后我们再次踏上去丹鲁的蕗,幸运的是没有碰上龙骑兵不过一路上,到处是被破坏的特族村落无一例外,整村的人都被屠杀了

除了掩埋尸体,我们不能再做什么这一刻,我认识到力量的重要在这个已经陷入疯狂的世界,也只有力量能够保护自己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为了得到这份力量我究竟要失去多少……

“那是什么?”一名士兵的喊叫划破了整个营地的寂静嘈杂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衣冠不整的冲出帐子峩急步行到营边,只看见稀薄的晨雾中略现出数十个巨大的黑影沉闷的脚步声缓缓的传了过来,这种巨大的压迫力仅有一个解释――龍骑兵!

王历一三五三年二月二十三日

在离丹鲁仅仅一日路程的地方,我们遭遇了传说中的龙骑兵这一日的路程一下子显得异常遥远。

“也许不能完成夏亚大人的嘱托了”我喃喃自语道,眼光不禁飘向了与兰碧斯将军同骑的艾丽兹这个小女孩还要目睹多少血色才能过仩幸福的生活呢?

“至少在我死之前不能让她受到伤害。”我紧握了一下弯刀向玛古拉和速点点头。

的怯懦举刀喊道:“上神与我們同在!”

几乎同时,战鼓声四处响起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龙骑兵,真有点怀疑这些家伙的祖先是七英雄之一!穿着污垢的皮甲披着同樣污垢的散发,手中持着令人惊异的长***眼睛中则泛出狂野的光芒,连蛮族人看上去也比他们开化的多

相比之下,他们的坐骑更显的兇蛮地龙差不多都有两米来高,巨大的嘴中全是锋利的犬牙一双强健的后腿支撑着庞大的身躯,而略显细小的前肢上有着刀片一般的利爪

在地龙的威慑下,战马不是吓的瘫软就是四处惊跳,骑兵队的战力尚未交战就全部丧失我们不得不派步兵对抗对方的“骑兵”。

“掷矛队!”兰碧斯将军高喊了一声对付龙骑兵,弓箭的威力太过微小掷矛队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紧张的气息一千余名兰碧斯军战士与几十名龙骑兵之间仅仅隔着一道脆弱的木栅栏,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遭遇即便是龙骑兵也不会想到在这儿會碰到一支部队。

我平抚了一下心情用汗巾将满布细汗的手与弯刀绑在了一起,四下全是急促的呼吸声许多人的脸上挂满了汗珠。

龙騎兵们互相交换了眼神紧接着,他们的龙***竖了起来泛红的眼睛死死盯在我们身上。

“杀――!!”一声惊天的巨嚎划破了死寂大哋顿时震动起来,龙骑兵用难以置信的速度冲杀了过来

几乎同时,长长的掷矛掩去了半空

“和龙骑兵战斗,失败不是耻辱”这是战场嘚名言

在龙骑兵毫无阻涩的穿过了掷矛之雨后,第一线的部队立没入了血的海洋甚至来不及眨眼,一个中队的士兵永远消失了

顺着敵人的冲势,中央部队急速后退并不断分散到两翼,当龙骑兵冲到巨大的橹盾前时他们惊异的发现四周全是敌人。立在橹盾后的是兰碧斯军引以自豪的神箭队而指挥官就是我。

望着略现迟涩的龙骑兵我高高挥起了刀:“目标,眼睛!”随着刀的落下全由大陆上最出銫的射手――风族人组成的神箭手立时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悲鸣顿时在龙骑兵队中响起。

“再坚固的东西也有它的薄弱点”这是兰碧斯将军在战前说的话,强大的龙骑兵就成了这一句话的牺

失去眼睛的地龙战态暴虐动物的本能使它开始攻击附近的一切,龍骑兵强大的冲击力就在这混乱中被瓦解而此时散开的掷矛战士的长矛顿时制造了大量血液。

在大陆上所向披靡的龙骑兵在特拉维诺遭箌重击在浪费了近半个中队后,残余的部队不得不接受痛苦的失败当最后一个龙骑兵离开我们的视线时,我有一种飘忽忽的感觉己方仅损失一个多中队就歼灭近二十名龙骑兵,在整个大陆战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兰碧斯将军又让我大开了眼界,这个“王国双翼”之一在其疯癫的行为下却有一个出色的战争头脑。

王历一三五三年二月二十三日

与龙骑兵的初战获得了胜利在片刻喜悦后,我们的心中都蒙上了阴影王国的情况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大陆上最大的神圣国家如今成了他国肆虐的地方。

“好了继续向丹鲁前进,争取在明日進驻那儿!”兰碧斯将军高声喊道我顿时想起我们还要面对不逊于龙骑兵的西特拉维诺狂战士,心中不禁暗自呻吟起来为什么我们的對手都是这种至强的战兵呢?

丹鲁是特拉维诺平原最大的城市位于临近北部神圣国家艾尔法西尔的银龙骑士领土,是王国唯一一个自治城市丹鲁护军全由特拉维诺人组成,其中最令人恐惧的就是狂战士

“狂战士呀!”我吐了口气,那个已经是德拉科普麾下的涅寇斯顿時在我脑海中闪现出来狂暴、凶残以及近乎不死是他们的代名词,以至于一些史学家怀疑他们和龙骑兵都是远古“魔族”的残余

我晃晃脑袋,驱走了这些乱糟糟的念头“马上就要和狂战士交手了,还想这些干什么”我自嘲道,抬头望去黑色的丹鲁城已经显现出它那巨大的身影,在它前面飘展着无数旌旗看样子,特拉维诺人早就等侯在那儿

“停止前进!”兰碧斯将军挥了一下手,脸上露出难得嘚肃穆之容顺着他的目光,我望见了在天空中盘旋的一个黑点我们闪人的眼睛是出了名的好,即便隔着两里多路我也能看清那是什麼。“飞龙!”我和玛古拉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在飞龙下面是约莫两百人的龙骑兵但不同于与我们交战的部队,所有的骑兵穿着淡绿銫的鳞甲就连地龙身上也披着同色的骑甲。我的身上不禁冒出丝丝冷汗这批龙骑兵

传来的压力远远大于先日,特别是飞龙的出现更使得战力呈一边倒的情势。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特拉维诺人看上去并没有和龙骑兵站在同一战线上。望过去举着黑色旌旗的特族部队与龙騎兵呈对峙状态人数约有五百,清一色的巨斧战士充满了剽悍的气息。

“法普!”一声高喊不知何时,兰碧斯将军策马来到了我的身边我躬了一下身,道:“将军是否迎战?”

“迎战”兰碧斯摸摸鼻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是与龙骑兵呢?还是和狂战士”峩怔了一下,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和龙骑兵我们已经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不如趁现在和特拉维诺人一举歼滅他们还可以得到特拉维诺人的感谢。”

兰碧斯脸上泛出一种长者的宽厚笑意我的心一下虚了下去。虽然兰碧斯将军有那么一点疯疯癲癫但是对战场的把握,我从心里佩服他的脸上露出这么一种“果然是年轻人”的笑色,那表示我的观点是有点问题

“千万不要挤身与狂战士和龙骑兵的战争呀!法普,用你那如同鹰一般的眼睛去t解吧正规龙骑兵和特拉维诺狂战士的恐怖。”兰碧斯遥望渐渐拉近战距的双方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沉默了半晌兰碧斯又道:“准备防R,不论哪一方获胜残余的战力我们也未必能对付。”

我不禁扬起了頭对着兰碧斯道:“将军,既然特拉维诺人这么恐怖为何我们还要进攻丹鲁呢?”

“因为我有必胜的法宝呀!”兰碧斯笑笑策马驰囙了本阵。

“奇怪的将军”我自言了一句,转头对呆立一旁的玛古拉道:“执行将军的命令准备拒马,通知速神箭队进入战备!”

瑪古拉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了令旗一股肃杀的气息顿时弥漫在了整个兰碧斯军。我凝望着远方的敌人大陆上最强的两大战兵就要在我媔前展开斯杀,“不要介入呀”我低声道,能让别人有这种认识对方的强可不是一般的,“让我的眼来认知吧”

王历一三五三年二朤二十四日

“狂龙之战”渐渐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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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回到了特拉维诺平原上,在翠绿的“地毯”上是一丛丛艳丽的婲朵但是在这种平和的环境中,总是有不和谐的色彩

“是血呀!”我摸了一下草上那红色的液体,抬头向前方看去一大片草地支离破碎,数把残破的兵刃散落在那儿很明显,这儿发生过惨烈的战斗

“千万不要出事。”我在心中默念自从在捷艮沃尔与同伴们分离後,每在残酷的试练之后我都遥望着南方,玛古拉、速、亚尼……他们都在战乱中生活每一刻都面临着危险,“我会回来的你们一萣要在丹鲁等我!”

“主人,为什么不走了”略带寒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回过头看见的就是迦兰那拉下的脸,一想起她迅速解決四个龙骑兵的恐怖我连忙道:“哦,马上走”

言者点了点头,不覆言语

我重新骑上了马匹,扬起了马鞭“还有两天了,玛古拉在丹鲁迎接我吧!驾――”

还不过一个月,这个被特族人称为“永远的丹鲁”的巨大城镇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我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巳的眼睛。

从远处眺望丹鲁原来厚实的城墙全部断碎,透过那巨大的空缺可以看见里面还在冒烟的房屋,黑色已经成了丹鲁的基调

“见鬼!”我握紧了拳头,一丝不安浮上了心头“我们进去!”

“是,主人”跟随者应了一声,就没了声响

我拍了一下座骑,迳直姠丹鲁城冲了过去……

牵着马行走在丹鲁的大街上我环顾四周。

城中原来的街市早已破败不堪破碎的门窗勉强依靠在同样破碎的房子仩,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焦臭由城门到长老院的一段长路上,全是血迹和散落的兵器这儿肯定发生了激烈的巷战。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並没有特拉维诺人那特殊的巨大战斧。除了一般的兵刃外还有一些我军和龙骑兵都没有使用过的奇特长矛。

“匡铛――”一声巨响打破叻我的思索抬头看时,只见前面的街角处晃出了两个龙骑兵而同样地龙的沉闷呼吸声在我背后出现,转瞬之间我们被五个龙骑兵堵茬了长长的市街中。

“我还以为这个烂城没宝贝了原来还有这种肥羊。”说话

的龙骑兵穿着正规龙战甲而其他人仅着低级奴隶龙骑兵嘚皮甲,显然这是一个游荡的狩猎分队按照捷艮沃尔的军事编制,这儿是他们的全部

“主人,让我解决他们吗”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点了一下头道:“只要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就可以了,我还要问他们事情”

跟随者缓缓走了出去,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短刀

“本族人!?”龙骑兵惊异的喊了一声同时扬起了骑***,“杀了她!”

奴隶龙骑兵一压坐骑怪叫着冲了上来。

跟随者在龙骑兵的***快偠刺中她的瞬间高高地跃了起来,闪电般踢出了一脚

“嚎”一声闷叫,地龙轰然倒在了地上口中喷出了白色的唾沫,其背上的龙骑兵则被压在了下面发出痛苦的呻吟。

龙骑兵们彻底被震惊了如此压倒性的力量是他们这些被夸耀为“大陆最善战的骑兵”所难以接受嘚。

“你是高位龙骑士!”为首的龙骑兵的声音明显变形脸上更是出现了难掩的惊惧。

“抓住那个男人!”他一指我突然高喊道。

我竝时听见了背后响起的杂乱声音“见鬼!”我暗骂了一声,扬起了右手一股热流从我的腹部直窜向了那里。

否则圣龙的怒火将会吞噬┅切

当我手上浮现出圣龙的纹章时这个声音就在我的心中响起,几乎同时身后传来了重物倒地的闷响,地龙本能的停住了急冲的脚步将其背上的龙骑兵活活甩了出来。

那个正规龙骑兵吞咽了一下口水艰难的从口中吐几个字:“龙……将!”

我缓步行到了失去战意的龍骑兵前,道:“婆罗呀告诉我,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我以特罗亚的名义命令你!”

龙骑兵滚下了地龙,匍匐在地上道:“大人,我吔不太清楚七天前,丹陀罗大人下令发动攻击但是这儿已经是空城。三日前驻守在这的一个中队遭到攻击,敌人数目超过四千听說是穿着五颜六色的奇怪战士,我一个中队几乎全没等丹陀罗大人的本队到时,这儿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再接下来……”

手,道:“这兒原来的驻军呢”

龙骑兵脸上一片茫然。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在两天前我们的一个狩猎分队在西丹鲁遇袭,听说有狂战士出现”

一丝喜悦划过我的心头,忙向回走一边道:“我们去西丹鲁!”

当我们重新跨上座骑时,龙骑兵高喊道:“得罪大人犹如冒犯圣龍!”抽出龙刀划开了自己的颈部。

“安息吧迷途的战士,你们的灵魂会被接迎回圣龙山的”我默念道,拍了一下座骑缓缓从他们嘚尸体旁行过,身为捷艮沃尔战士虽有至强之名却摆脱不了那森严的等级制度,这或许是他们的悲哀我不禁回头看了一下一直默默跟隨的龙骑士,这又是另一个悲哀身为捷艮沃尔龙骑士最顶尖的“八部众”之一,仅仅因为是女性而只能生活在黑暗中以前是刹帝利的影子,后来又那么轻易的送给了我

不过我更可怜,被强加上什么龙将的名号还要进行该死的龙将正位试,我抬手看了看右手背上若隐若现的黑色圣龙纹章不禁自嘲道,前途可是一片黑暗呀……

离开丹鲁城已经有三天了一直向西走,沿路随处可见战争的痕迹丹陀罗從圣域带出来的一个大队损失殆尽,倒毙的地龙、断碎的骑***都显示着强大的龙骑兵所遭遇的悲惨命运。

“五颜六色的部队”我低头沉思,从龙骑兵的死状来看明显是被绝对优势的兵力所攻击,每一个龙骑兵的尸体旁几乎都散布了各类兵刃,从长***、战刀一直到重攻击用的铁锤以现有的兰碧斯军的战力,无论如何也调用不出这么多的人

“彩虹骑士团!”我突然想起了这个辞汇,这个可以说是大陸上最庞大的而且也是兵种最齐全的骑士团,总兵力超过六万人至今不知道有多少骑士团消失在艾尔法西尔的七色彩虹那绚丽的色彩丅。

如果是他们的话丹陀罗就算将所有的龙骑兵都带走,也不会赢同样的是,如果兰碧斯军与彩虹骑士团碰上那只有比碰上龙骑兵哽糟糕。

“必须在彩虹骑士团前找到兰碧斯将军”一个声音在我心中响起就算是战死,也要和同伴们在一起

一想到这儿,我高喊道:“迦兰我们连夜赶路。”

迦兰略怔了一下这还是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是主人。”声音至少没

交相辉映的特罗维西和洁卡在原野Φ洒下了异常明媚的光芒感谢上神赐给我们两个月亮,使得在夜晚赶路的人们感觉不到漆黑的困惑

我和迦兰在这月光中急速奔驰,感受着风的气息在周围流动

“叽――”跨下的马匹突然发出了异样D厉的惨叫,我立时感到一阵失力的痛楚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主囚”迦兰飞速跳跃下座骑,奔到了我的身边

我挥了一下手,示意没关系同时握住了腰间的弯刀,空气中流窜着不安的气息

沉闷的腳步声突然响起,远处的地平线上冒出了绚丽异常的色彩最先出现的是土***的装甲步兵,盔甲的厚实足让人怀疑里面的人是否还走的動;在装甲步兵后面隐隐现出的是身着绿色劲袍的弓箭手和穿着青色甲衣的长***兵以及着紫色长袍的战地牧师。

“三百五十人”整齐嘚阵型使我很快t解了这批人的数目。不过从大地的震动来看这仅仅是一部分。

红色的装甲骑兵队、橙色轻骑兵队以及蓝色的轻战甲持盾戰士飞速地从敌阵两翼绕了上来组成了凹型阵,中间是持盾战士两翼各有装甲骑兵和轻骑兵混合组成的战阵。

这就是艾尔法西尔的“七色彩虹”了我不得不钦佩这个“战争之国”的雄厚战力,不愧是能同时威胁三大圣国―亚鲁法西尔、捷艮沃尔和布莱克诺尔的强大国镓

不过为了对付两个人要这么劳师动众,未免有点……我不禁苦笑一个艾尔法西尔整编制战队的作战物件是一个仅有龙将之名而无龙將之力的闪族人加一个高位龙骑士,如果让别人知道了那肯定是一大笑话了。

同样迷惑的神情出现在最前排的持盾战士脸上显然他们吔为对手的稀少而苦恼,对付两个人战阵什么的就如可笑的摆设。但是艾尔法西尔的军纪却使阵型没有丝毫的松动

一名骑士缓缓步出戰阵,从他身上的盔甲样式来看应该是艾尔法西尔的王家骑士。骑士看上去很年轻有着一双迷人的蓝色眼睛,不过在他右胸盔甲上镶著的七彩云型徽章显示这支战队的指挥官就是他

“捷艮沃尔人……你们可让我很头痛哦!”骑士支着下巴,靠在马上道语气中充满了鈈友好,“我的三个战队到现在就只剩下一个整编了如果让圣城的

那帮老家伙知道了,非撤了我这个骑士长不可”

我无语,这个年轻嘚骑士颇有点以自我为中心居然在这种时候自言自语,真有点不输于兰碧斯将军的癫狂

“不过,抓住一个捷艮沃尔龙将就另当别论了”骑士突然道,一双眼睛散发出妖异的光彩直直盯着我“是吧,捷艮沃尔第四龙将尊贵的因陀罗阁下,你可是我的宝呀!”

我心中暗暗一凛我是龙将的事知者甚少,这个骑士居然能清楚的报出我的级位和徽号艾尔法西尔的触角伸的是有点长了。

“喂不用我请了吧?就算你是龙将再加上一个高位龙骑士,也杀不过我这六百余名精锐战士与其战死,还不如和我回艾尔法西尔上面的人可是很有興趣和你这么尊贵的人谈一下的。”骑士讥讽道眼中毫无尊重之意。

“主人”迦兰微微上前了一步。

我环视了四周平坦的草原上根夲避不过对方的骑兵,剩下来的是要战呢还是要降?我扬起了手做出了战的表示,屈服于敌人的威胁不是我闪族男儿的行为更何况峩还是龙将。

骑士冷哼了一声道:“很好,我就怕你不战到地狱的时候不要忘了我的名字――艾尔法西尔的黄骑士长波塔利奥.德.法拉尔,‘尊贵’的第四龙将阁下”

在一群骑兵的护拥下,这个波塔利奥离开了战场剩下了大约五百名步兵缓缓散开,呈半圆型慢慢逼迫过来显然他是想用厚实的步兵阵将我活活困死。

我注视着逐渐逼近的敌军以这种训练的水平,大概需要一个中队的龙骑兵才有把握胜出不过我现在只有一个龙骑士。

“迦兰”我高喊了一声,迦兰抽出了短刀应声挡在了我的面前。

“跑吧!”扔下了这一句话峩率先转身,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落荒而逃迦兰仅在刹那惊异后就紧随在后。

艾尔法西尔的步兵一时间失去了主意直到塔波利奥愤怒的声音响起后,才舍弃阵型一窝蜂的追了过来。重装甲步兵和长***兵互相撞击在一起轻巧的弓箭手又越不过速度慢的大量轻甲步兵,混乱的场面同时也阻挡了骑兵的前进步伐素以严整着称的艾尔法西尔军,由于两个人的“逃跑”而乱象丛生

敌人的轻甲骑兵率先绕過了拥挤在一起的步兵,迅速出现在我们的后面我甚至

能听见他们高调的咒骂声。

转身伸手将圣龙给我的唯一力量给展现出来,一阵戰马的嘶鸣立时响起当先的马匹纷纷失足,其背上的骑兵顿时跌在地上发出呻吟又是一片混乱,骑兵队反过来成了步兵的障碍

第一波箭矢杂乱的划过了天空,接着是无力地落在了我的后面在这片刻,我又窜出了数米如此狼狈的逃跑还是我平身未有,如果让兰碧斯將军知道了大概会讲:“不错呀,保住性命就很可以了”

“主人!”迦兰的大叫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这时我才发现敌人的重装甲骑兵不知何时远远地绕到了前面很快在我们面前组成了一道钢铁防线。

“糟糕!”我低喊了一声现在就算使用力量,也不过在去路上加仩一堆铁块身后的追兵再混乱,也足以在这片刻形成合围

“我们‘飞’过去!”略考虑了一下,我大声喊道同时使出了力量。

迦兰竝时会意一拉我的手,从人仰马翻的重装甲骑兵的头上跳跃了过去从未看见过如此弹跳力的敌人目瞪口呆,甚至连挺***的想法都来不忣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绝尘而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当我感到一阵无力时身后已经看不见一个追兵,转瞬之间跑了十里路这種速度还真托了在兰碧斯将军艰苦试练下的福。

转头看了一下伺立在一旁的迦兰她的脸上一片灰黑,原来那种冰冷孤寂的感觉顿时淡了佷多我不禁笑道:“迦兰呀,你现在可要‘好看’多了”

迦兰眼中略显出诧异,不过很快明白了过来忙抹了一下脸,看着手上的黑跡她的脸上顿时寒了下来:“主人,还请自重与奴婢开玩笑并不是主人应该做的事。”

“是!是!”一阵寒噤捷艮沃尔的女人还真鈈是好惹的。

“快走吧敌人快追过来了。”感受到大地微微的颤动我平复了胸中的气道,这时我有点觉得两个月亮的麻烦敌人太容噫追踪到我们的痕迹。

我不禁为自己的遭遇苦笑了一下堂堂龙将居然如丧家之犬彻夜狂奔,说出去整个捷艮沃尔的脸都被我一人丢尽。如果再让敌人给捉了那刹帝利非暴毙不可。不过敌人最先赶到的一定是轻骑兵拉开对方的战列,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对我们有利

仅僅在半个时辰后,我们就被速度最快的轻骑兵

追上了在领教过我的力量后,敌人明显学乖了远远的散到了四周,下马迎战

“大概八┿个人。”我默数了一下同时抽出了弯刀,“迦兰速战速决,如果不行立刻突围!”

迦兰点了一下头,突然冲了出去速度之快颇囹我惊异,几乎同时四周响起了呐喊声……

鲜血在我眼前四溅而开,一个冲到我面前的敌人软软的倒了下去在他身后又露出另一个敌囚,高高扬着战刀狠狠劈了过来几乎毫无阻涩的划开了那人的喉咙后,我的弯刀又砍入了另一人的胸膛

转瞬之间,我的脚边躺下了三具尸体而更多的人死在了迦兰那鬼魅般的身手下。

“啊――”敌人在人数上的优势顿被力量给压倒了在发出了一声惊叹后,对方的士氣迅速瓦解许多人不自主地倒退了数步,其战阵立时暴露出巨大的漏洞

“是时候了!”我高喊了一声,耳中已经听闻到重骑兵的雷鸣震响

但是就在这时,敌人的士气神奇般恢复了过来眼中纷纷冒出介乎于狂热的色彩,压力顿从四周挤迫了过来

“糟糕,糟糕呀!”峩抬脚踢飞了一名怪叫着扑上来的敌人喃喃道,对方不要命阻止我们的突围这下可要玩完了。时间已经拖得太久了就算能突出这群巳经丧失理智的家伙,也会被重装甲骑兵给追上的

迦兰带着一身的血迹又杀回了我的身边,在她身后躺下了一片尸体不愧为高位龙骑壵。

“主人很难突出去了。”迦兰喘了口气抹了一下脸上满布的汗水,我挥刀砍翻了一个后环顾了四周,至少还剩下一半人远处巳能看见重骑兵高耸的骑***。

“等风吧!”我突然道

“风!?”迦兰一脸不解

我指了指天空中急速窜动的云,“特拉维诺平原迅风看樣子快要来了如果在那之前我们还没死的话,就可以再和命运赌一把了不过在这之前……”数把战刀呼啸而来,打断了我的话稍做調整的敌人又发起了进攻。

一刻钟后我们被完全合围,死伤过半的轻骑兵被步兵阵给代替了在我们面前已经是专业的陆战部队,与不擅于此的轻骑兵就完全是两种感觉

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近的观察艾尔法西尔的重装甲步兵,笨重是我唯一的感觉所穿的重盔甲即便是懷特诺尔的

***箭也射不透,一手支着厚实的长盾另一只手则举着重矛。能够从那么远的地方追踪到这儿颇难为了这些大号‘甲虫’。鈈过也要感谢他们正因为他们的缓慢的行动,才给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用弓箭射杀!没必要再浪费宝贵的战力了。”波塔利奥冷酷的声音越过战阵传到了我的耳中

“上弦!”弓箭指挥官的声音响起,这时天色迅速黑了下来漫天的乌云遮住了两个月亮的光芒,特拉维诺迅风终于来了

当战马的嘶鸣由四周响起的时候,我低声道:“迦兰注意了,听我的命令现在千万不要动!”迦兰点了点头,停了下来将自己护在我身前的行动,敌人的弓箭手显然为突如其来的黑暗不知所措从重步兵的身后传来阵阵呼喊声。

“射箭敌人就茬中央,就算是黑他们也在中央!”黑暗中传来的还是那个波塔利奥的声音,这人恐怕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敌人就当这时,一种古怪嘚带有尖哨般的响声由远处急速席卷而来。

“趴下!”我厉喊了一声唤着迦兰扑倒在地上,几乎同时强大的气流已经在我们头顶越過,四处顿时响起了重物倒地的闷响

这恐怕是我一生中最富有波折的一个月,由捷艮沃尔出来后先是遇到龙骑兵袭击,后来又碰上艾爾法西尔彩虹骑士团的部队现在又遇上了特拉维诺迅风,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不好的开端

当我和迦兰抖落一身的尘土时,才发现四周已经面目全非敌人的战阵七零八落,装备最轻的弓箭手被风吹的越过了重装甲步兵极度扭曲的躺在了地上,而重装甲步兵很多被活活吹死在他们的战甲中血从战甲的缝隙中缓缓的滴落出来。

“快走吧”我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到处都是痛苦的呻吟声,但是如果我詓同情他们那么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了。

当我们走出好长一段路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闪族的小鬼,我会杀了你的我向上神发誓,用我法拉尔家族的名誉发誓!”波塔利奥摇摇晃晃从尸堆中站了起来眼中冒出火红的光芒。

“主人!”迦兰低声道示意是否杀了這个狂叫的骑士,这时她的脸上少了几分以前对我的鄙视

我摇了一下头:“没必要了,如果他杀了我那也是战争的原因呀。”

望着天涳中从乌云里现出身来的特罗维西和洁卡我摇了摇头,我不能改变命运但我不希望被命运支配。

四天后我们在西丹鲁的奇卡地区与蘭碧斯军会合了……

兰碧斯军驻扎在一个小山谷中,当我看见那熟悉的亚鲁法西尔战旗时心中一片翻腾。在战旗下是数十个营包站在高高t望哨上的士兵警惕的望着四周。兰碧斯军还在!一个声音从我心中响起兴奋的拉住迦兰的手,我直向对面冲了过去

“法普!是法普队长回来了!”值勤的卫兵高喊道,原本安静的小山谷立时热闹了起来从简陋的营房中涌出了无数人头。

“大人!”亚尼第一个拨开叻人群高呼着扑了过来,眼中透满了泪水紧接着是玛古拉、速、塔特姆、雷帝斯……曾经和我在一起战斗的夥伴们纷纷出现在我的面湔。

“法普按照协定,一一三中队一个不少的在这儿!”玛古拉喊道脸上满是兴奋的色彩。

我行了一下军礼道:“我也回来了,按照我们的协定!”

“没有呀队长,你还带回来一个人”不知是谁的声音,四周顿时响起了爽朗的笑声

迦兰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这種表情顿时让四周的人一阵噤口玛古拉扯了扯我,轻声道:“你还真带回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哦”

我苦笑,不过温馨的感觉立刻填满了峩的心头只有在这儿,我才找到了家的气息

梅尔基奥尔一身近卫军军官的服饰出现在我的面前,率先向我敬了一下礼道:“欢迎你囙来,队长!”

转而肃容道:“兰碧斯将军希望你立刻过去!”

我点了一下头高声道:“玛古拉,你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们一一彡中队好好聚一聚”

“好呀!”一片欢呼声从四周响起。

兰碧斯将军的营帐在山谷的最内部还是那么简陋,当翻开营帘后“法普叔菽!”带着稚嫩声音的艾丽兹就扑入了我的怀中。

兰碧斯将军一脸笑意站在最里面我抱着艾丽兹,一脸尴尬道:“将军下官……”

兰碧斯笑笑道:“艾丽兹很想你呀,抱一下也不是丢脸的事好了,艾丽兹你法普叔叔还有要事,你先去玩待会我再让他陪好。”

艾丽茲嘟了一下嘴还是顺从的从我怀中滑了下来,自有扈从带她离

兰碧斯将军脸上浮出严肃的色彩沉声道:“法普,看样子形势对我们并鈈乐观呀现在艾尔法西尔军有两个战团进入了特拉维诺,与龙骑兵交战后目前还剩下约一个战团两千人,不过据探子的回报似乎敌囚还有一支约三千人的部队向这儿逼了过来。”

兰碧斯看着地图摸着鼻子。

“那就是五千人了”此言一出,我立刻后悔这简直如白癡般的回答。

第一章 霸陵女儿长安行

波光粼粼明月初升,琴瑄正立于河边一株柳树之下她眉如新月,目如秋水发如漆墨,如花容貌方当及笄,神色却甚是焦急时时翘首望姠远处萤萤灯火。此刻夜色渐深里门转眼将闭,她苦候之人如何还不曾赶来?若不能在里门关闭前回去她莫非要夜宿于外?

  这昰大汉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①仲夏时节汉都长安附近的霸陵邑西新里。

  月上柳梢头伊人却未至。

  琴瑄轻轻地叹了口气呐呐道:“他不会来矣,他乃里中***子姎②乃倡伎贱民,如何配得上他……”

  话音甫落却见对面草丛一动,跳出一个人来琴瑄夶喜,叫道:“严郎……”话一出口蓦地察觉此人却非她的严郎,登时面上一热道:“是汝!”

  原来草丛中跳出那人,竟是一个姩约九、十岁的小女孩梳着双鬟,穿一件淡蓝色襦裙眉目十分秀气,身形却颇为瘦弱只一双眼睛却清澈明亮,甚显灵慧

  见琴瑄认错了人,她噗嗤一笑道:“琴姊姊,严孝君为他阿母所禁闭无法脱身,他着姎来告汝教姊姊不必苦候于他,汝且先回亭舍明ㄖ此刻,他再来见汝”

  琴瑄听到此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道:“傅媪甚是恶姎,定不会同意严郎与姎一起所谓‘良贱有别’……季姜,多谢汝来相告于姎”

  季姜道:“琴姊姊,唤姎凌惠便是汝请速行,阿翁阿母兄姊皆不允姎来寻汝姎乃私下前来。若是歸晚阿翁阿母必责罚于姎。”

  琴瑄道:“唤汝凌惠甚是无礼依礼应唤汝季姜。我二人速归”③她说完,一手携着凌惠之手一掱从怀中取出一把木梳,递与凌惠道:“多谢汝姎家甚薄,无甚礼物相酬此木梳赠与汝,便作谢礼汝定要收下。”

  凌惠伸手接過道:“多谢琴姊姊,姎甚歡喜此梳汝不必如此谢姎,姎此番只为报答汝汝知姎欲学游泳,便请百戏班子诸兄教姎还帮姎瞒着父毋兄长,卓师父又教姎学推拿术姎感激汝尚且不及,若能择机报答一二正是本愿。”

  琴瑄笑道:“季姜是汝聪明,才学数日便游得甚好,卓师父亦是看汝聪明肯学才肯教汝推拿术。姎不过助汝进言两句算不得何事。”

  凌惠边走边把玩那将木梳小孩心性,分明甚是歡喜眼见已离西新里不远,她将木梳放入怀中道:“姎先回去,明日此刻孝君便会来寻汝,汝要记得”

  琴瑄含笑点头,自回亭舍

  凌惠溜进里门,到自家侧门前掏出管钥(钥匙)开门回家。她偷偷回到自己房间伸手推门……蓦然听到母亲鮑采的声音:“惠儿!”

  凌惠大惊回头,道:“阿母!”

  鲍采道:“汝适才却是到何处去汝四兄言汝在晒坪上玩,转眼便不见囚他急得四处寻汝!汝可是又去寻那倡伎?自从那百戏班子来西新里之後汝日日去看彼等表演,与那倡伎颇是亲近”

  凌惠忙道:“姎适才是到卢足家里去,不曾去寻琴姊姊”

  鲍采道:“汝在欺姎!汝四兄去过卢足家寻汝!惠儿,汝一年一年长大亦应明些倳理。我凌家毕竟乡里***且是西新里数一数二富户,岂能自贬身份与倡伎贱民交往?从明日始不准汝离家一步!”

凌惠哇地哭起來,鲍采忙将女儿抱在怀中安慰道:“莫哭,阿母皆是为汝好汝若再不听说,姎告诉汝阿翁去瞧他打不打汝!好,汝且在家读读书待案比④之後,阿翁带汝去长安玩去看汝冯世父,看汝三兄看霍郎中去。”

  凌惠登时破涕为笑她委实太想去长安了!她生在覀新里,长在西新里长到十岁,最远未离开过霸陵邑虽然此处离大汉都城长安不远,她却一直未能去一次

  凌惠最尊崇的同母异父兄王禹最近一年多,一直在长安随着一位姓霍的郎中练兵准备出击匈奴,甚少回家偶有归来,言及霍郎中如何英风伟烈教凌惠心下┿分向往,在她小小心灵中对王禹与霍郎中满是崇拜。去长安看兄长与霍郎中便成了凌惠心中“伟大目标”。

  她缠着王禹教自己騎马练武王禹甚是歡喜这位聪明活泼的***,便禀明父母每次回家就教她骑射习武。汉代民间尚武凌惠身体也不好,曾大病一场養大半年才康复,习武正好能强身健体故父母都同意了。凌惠天资聪明骑射之术胜过与她一起学习的三姊王焉与四兄凌谊,王禹更是歡喜

第二天,凌惠被父母令人看得紧紧不准她离家一步,她随着那百戏班子的卓师父等人学习游泳与推拿术学倒是学会了,却不知學得如何如今又不能去找他们继续学,更不敢向父母求恳躲在树下哭泣。

一只手轻轻地抚在她肩头她回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位仙子般的女子青丝如云,蛾眉皓齿身形修长,气质温婉柔嘉维则,美艳无匹正是凌惠之同母异父二姊王寄。

王寄年方及笄行过笄礼,取字仙君她喜读书,通音律犹善歌舞⑤,性端庄温柔美名播于十里八乡,前来求婚之人络绎不绝但身为相士的鲍采却言此女当夶贵,必兴门楣非是普通人娶得起,得等些时日将她许于大贵人。故此她一直未能出嫁

王寄听到妹妹哭声,她姊妹二人向来交好便赶来相慰:“季姜莫哭,阿母亦是为汝好我家乃乡里***,汝如何能与一个倡伎交往”

凌惠哭道:“二姊,琴姊姊是好人姎歡喜看她表演,歡喜听她歌舞”

凌惠大姊凌萦在一旁接口道:“她算何好人?生而克母五岁丧父,又无兄弟与姊妹就随着卓师父到处流浪。才来我西新里数日便与严孝君勾上傅媪不喜此等女子,甚是正常汝不知事,才会喜此等女子阿翁阿母不准汝出去是为汝好。勿哭少顷令二姊教汝鼓琴,等四郎散学归来再带汝与阿灵(王焉小字)一块去骑马玩。”

凌萦字伯姁芳龄十八,按汉代律法女子十伍岁不成婚便要多交算钱,她未能出嫁其实是遇上特殊情况,事实上她早已定亲只是未来丈夫范安国先遇上母丧,後又从军未归拖箌如今。

凌惠出生于霸陵邑西新里父亲凌寿,字延寿与母亲鲍采(字徽君)一样,皆是被朝廷迁到霸陵来的赵地富人在娶她母亲鲍采之前有一妻一妾,妾董黄生子凌平即凌惠长兄,前妻李卿生次子凌贺长女凌萦,李卿性妬找一借口将董黄卖了。後李卿病逝其時凌惠之母鲍采的丈夫王遂也因病去世,鲍采无所依托有人从中说合,她便带着三个年幼子女改嫁凌寿为继室後鲍采生下一子一女,孓凌谊女儿即是凌惠。她自幼聪明懂事喜读书习字,知孝友之道活泼胆大,讨人歡喜却体弱多病,曾经大病一场养了大半年才恏。一向是父母兄姊怜爱倍至之对象

凌惠毕竟小孩心性,哭了一场便即忘却凌谊散学回家,凌惠遂与王焉同兄长一起到自家田陇间骑馬玩

如此又过几天,凌惠日日在计算着案比时间日日在梦想着去长安的时刻,将琴瑄之事淡忘

一日下午,凌惠正在楼上看书之时卻发现一群里人居然在追打琴瑄,凌惠正想跑出门去阻拦鲍采却已上楼,对她道:“毋去无汝事。姎知汝与琴瑄要好可此事与汝无關!”凌惠只得站在楼上看。

只见那一群人围住被打得口鼻流血之琴瑄严孝君之母亲傅媪双手叉腰,正在骂琴瑄:“一介贱民敢勾引峩儿。我儿可是***汝此倡妇要脸不?”

琴瑄边哭边分辩道:“姎与严郎乃两情相悦姎未曾勾引他。”傅媪骂道:“说何两情相悦!良贱不婚汝一贱民,竟欲高攀良人!来人将她抓住,交予亭长处分!”

严孝君从人群中挤出来跪求道:“阿母,琴瑄是***女儿非是贱民!”傅媪怒道:“***女儿会去做倡伎?一日为倡终身贱籍!才来此地十余日,便勾搭上汝尚言***女儿?一无父无母之贱籍女子还说***?孝君阿母早就警告过汝不许与琴瑄来往,汝偏偏不听汝要忤逆不孝?来人将琴瑄抓住,交予亭长处分!哼!”

傅媪六十余岁种有几十亩地,兼经营各种纺织手工制品与制酱为生在里坊中向来以泼辣著称,里中人皆不敢惹她她先後嫁过三任丈夫,生有子女八人前五个子女皆已经成家立业,只有六郎严孝君七郎朱廉君与八妹朱敬君还在她之身边但如今她又成寡妇。官府立她為女户主已经免了她的商业赋税,只抽她从几任丈夫那里继承下来的良田的田租与算赋

眼见傅媪带着几个人将琴瑄扭送走远,孝君跪茬地上哭过了少间,他抬起头望着琴瑄被扭走的方向,轻轻地伸出手……嘴里好像在念叨着些言语他的神情是如此之落寞,就好像整个人的魂魄皆被抽走了……

①元朔三年汉武帝之年号,一般认为是元鼎三年(公元前114年)才有此前年号皆为追定,本文为叙述方便年号先用。

②姎汉代女子自称用词。

③古人相称除尊长外,皆不称名皆以字号或排行相称。凌惠是名故琴瑄以称名为无礼。时淩惠尚幼无字季姜乃小字,故用以称呼

④案比,一称算民汉代每年皆进行之户籍审核制度,户籍中每个人皆必须到场

⑤犹善歌舞,汉人歌舞为男女必备技能

  短短的一句话,颙琰虽没有时間细究却也大致明白了几分,他的脸沉了下去,一个示意,身后跟着的御前侍卫鱼贯而出从隐蔽处冲了出去。

  很快火光接天,那几個正欲偷运货物出宫的太监被团团围住,神武门的侍卫统领见了这阵势,还没等有人上来押他,已然吓得浑身颤抖扑通跪倒在地

  “皇上,瑝上”为首的内鬼正是姚胜他披着斗篷,见到皇上出现,整个人如同雷击一般,霎时间脸上褪去了血色

  他哆嗦着退后几步,随着两腿一軟,跟着跪在了地上。

  这一切的一切都经过精心布置万无一失,绝对不可能会败露的!

  想到此处,他惊异地瞧向皇上身后的钮祜禄绣玥,很快明白过来,“是你!是你引了圣驾在此,是你要存心害我!”

  “没有人害你,都是你咎由自取。”

  绣玥退一步向身侧的皇上躬身道:“皇上如今亲眼所见,是内务府总管太监姚胜盗窃皇宫宝物私下贩卖出宫,此刻人证物证俱在姚胜身为内务府总管,监守自盗茬先栽赃太监鄂啰哩鄂秋在后,一切不容辩驳请皇上圣裁。”

  还圣裁个什么颙琰的脸色比乌云还阴沉,他腕上的碧玺手串被抓茬手里捏得几欲碎裂。

  若非后宫一个贵人今夜花心思将他引到这来这栽赃嫁祸的伎俩,他堂堂帝王岂不是要被个内务府的太监奴才耍的团团转,倒成了奴才手里的刀受他们蒙蔽而下旨冤枉处置了鄂啰哩!

  绣玥还屈身行着礼,皇上没令她起来她就只能维系著姿势不动。

  小练子颠颠地从远处跑回来打了个千儿道:“回皇上,奴才已查验完毕车上装的全部都是内务府日前失窃的珍玩宝粅。今夜这车上装的数目可远远不止那一日查获太监鄂秋那十个八个古董。”

  黑夜笼罩之下却遮盖不住皇帝滔天的怒意。

  绣玥不敢起身她站得最近,摇曳的烛火之下她只够得着瞧见皇上身上若隐若现的金龙,那金龙仿佛在她眼前张开了鳞片一触即会流血。

  此时此刻他才真真正正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令人望而生畏

  “命慎刑司释放鄂秋,鄂啰哩休养之后恢复原职将今夜这些奴才即刻押入慎刑司,严刑审问!至于当日诬陷的几个奴才”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冷清了些背过身:“也无再审讯的必要,全部杖斃”

  眼见着圣上离去,姚胜跪在原地面如死灰地喊一声“皇上!奴才是简嫔娘娘的远亲,求皇上看在简嫔娘娘的份上饶奴才一條狗命罢皇上!”

  皇帝听到这一声,重新转回身冷冷看了一眼跪着的姚胜,转而对小练子令道:“传简嫔明日到养心殿来朕有话偠问她。”

  “查一查这个狗奴才在宫外所有亲眷一经确认就地格杀。”

  一句话数条人命接连陨落。

  姚胜撕心裂肺喊了一聲他整个人剧烈地哆嗦了起来,模样在漆黑的深夜显得异常恐怖

  “是你……都是你!”

  下一刻,任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姚胜突然从地上跃起来,露出狰狞的面容疾速向着绣玥冲了过去,利刃一晃他竟还随身藏了一把短刀,直接刺向绣玥

  绣玥本茬屈身行礼,皇上没令她起身她便不敢挪动。突如其来的身影冲向她时她下意识虚退后了两步,被姚胜那冲过来睚眦俱裂的神情吓得┅时怔住危机之间来不及思索,只觉着有人伸手大力挥开了她她向后跌了一步,那刀刺了个偏

  待绣玥站稳,回过神时姚胜已身中数刀重伤被砍倒在地。他满身是血模样十分狰狞,却还不死心地狠狠怒视着她叫嚣着。

  御前侍卫的刀容不得欺近皇上五步の内。

  绣玥听不见姚胜再喊些什么耳边都是自己心跳咚咚咚的声音,她长长地深呼吸周遭却响起了更大的嘈杂声,“皇上皇上傷着了,快传御医呀!”

  她怔怔地转过头却见颙琰被几个太监围着,他自顾翻开袖口刚刚去推开她,那柄刀划破了衣袖龙袍被割破了,胳膊被划到了一寸长的红痕

  想不到这个狗奴才,身为太监在宫中行走竟敢随身私藏着匕首,如此更加证实了其包藏的禍心。

  “皇上龙体损伤非同小可,”小练子哭着道:“请皇上速速回宫请太医来诊治!”稍有不慎,他们这群伺候的奴才统统都昰难逃一死的罪过呀!

  颙琰将衣裳翻回去瞧也没瞧上前凑近欲看他伤口的绣玥,令道:“回养心殿”

  一行人紧随着圣驾离开,喧嚣渐行渐远漆黑的夜晚,神武门前的空地上徒留绣玥一个身影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娘娘”忍釉从外面进来,神色焦急“简嫔娘娘又来了!娘娘,您要不要去皇后宫里坐坐等奴婢打发了简嫔……”

  諴妃盘腿在罗汉床上坐着,摇着团扇冷哼一声:“夲宫避着她事情就能完么?她天天来景仁宫跪着哭闹皇上眼下动了雷霆之怒,外头风声这么紧这把火早晚不是要烧到本宫头上来?”

  “可是……”忍釉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一跺脚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就见简嫔哭嚎着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到諴妃面前,声嘶力竭道:“娘娘娘娘救救臣妾呀!”

  諴妃低下头,嘴边挂着笑瞧了一会儿跪在自己身前的简嫔,发髻都散了她将团扇放于手邊桌案上,倾下身将简嫔伸手扶起来。

  “瞧瞧怎么弄得这样狼狈。”諴妃依旧是笑靥如花对简嫔的语气温柔又和缓,“简嫔伱是嫔位之首,这天又没塌下来瞧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失了端庄白白让低位分的嫔妃看笑话了!”

  “娘娘!臣妾头顶的这片忝,眼见着就要塌了呀!皇上他皇上什么都查清楚了,这回臣妾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不会”諴妃笑道:“怕什么!不是还有夲宫呢么,本宫会保你保你关佳氏一族的性命,你放心”

  諴妃如此轻飘飘的语气说出这一番话,简嫔懵然愣了一下

  她本以為如此棘手的事情,必得经过几番磨难才能哭求得諴妃娘娘同意搭救却不曾想,她应得如此容易

  諴妃笑了一声,“本宫答应会保伱你还担心个什么。明日本宫就会亲自去养心殿和储秀宫为你说情这算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还有本宫摆不平的么”

  “是,是……娘娘出面自然是万无一失臣妾当然放心,”简嫔听到諴妃这样说整个人才稍稍松了口气,想想她又瞧諴妃的脸色,试着开口求道:“可臣妾那个表哥姚胜……还关在慎刑司他好歹为娘娘和臣妾鞍前马后效力这些年,有他在内务府娘娘您行事也方便些……”

  “知道了,知道了”諴妃一笑,“不过是个奴才由本宫开口,皇上少不得给本宫几分颜面再说了,还有皇后呢饶他一条狗命,也鈈难”

  “得了,你就放心回罢本宫自会为你筹谋。好好拾掇自己别再这一副鬼样子出现在本宫面前,成什么体统”

  简嫔洳今全部的希冀都落在眼前之人的身上,諴妃说什么她自然是惟命是从,不敢稍加怠慢

  好在,娘娘已经应承了明日亲自为她求凊,想必至少可以求得一线生机

  “忍釉,你亲自送简嫔出去”

  忍釉送简嫔出了门,片刻间回来便遣散了殿内的宫人急着道:“娘娘,这事您怎么能管呢这时候,咱们自己摘还摘不干净呢皇上动了怒,娘娘小心牵连到自己呀!”

  諴妃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将桌边的团扇挥到地上:“你记得,景仁宫对外一定要摘得干干净净!”

  忍釉先是惊讶随后了然惊喜道:“娘娘?你的意思昰——”

  諴妃沉下脸:“姚胜那个狗奴才犯了滔天的大罪皇上将他五马分尸都不及,到这个时候简嫔那个蠢货还想着怎么去捞她那个表哥!她这样的蠢材,本宫当初怎么会留她在身边的啊?”

  忍釉玩笑一声:“娘娘您忘了您当初不就是看上简嫔娘娘的这一點么。”

  听到这话諴妃转过目光看向她,随后自顾笑叹一声“也是。”

  忍釉跟着自家主子这些年想想自己刚刚还真是多虑叻,她放了心才又道:“那娘娘,您说明日要去养心殿和储秀宫的事儿也是骗简嫔娘娘了罢?”

  “自然不是”諴妃别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沉下目光:“本宫应下的事儿当然要去不过不是求情,简嫔眼下如同丧家之犬一旦狗急跳墙,难免胡乱攀咬旁人本宫這回去养心殿,一来撇清关系二来,也让她没有机会再出来乱叫”

  忍釉的笑容完完全全回到脸上,她恭敬地一福身敬服道:“娘娘英明。”

  养心殿里皇后这边却是一脸的愁容。

  她小心翻开袖口瞧着皇上手臂上划开的那一道刀痕,心疼道:“皇上臣妾怎么觉得这个伤痕过了几日反而一点未见好呢。”

  她叹了口气:“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这般的无能”

  皇上倒是不怎么上心,他嘚目光都落在另一手执的书卷上“小伤口而已,皇后不必太在意”

  皇后却忍不住还是一直去瞧那个伤痕,秀常在在旁边站着她尛心地看看皇上,又看看皇后适时上前,故意瞧了一眼那伤道:“娘娘,奴婢怎么瞧着皇上的伤口不但未消散,反而这划痕的颜色越来越重了呢。”

  经她这一提醒皇后也觉得怪异,她拧起眉头“是啊,本宫瞧着这伤口渐渐好似呈深紫色。”

  她抬起头“原本臣妾看到可是一条红痕啊,皇上”

  “是么。”颙琰的目光仍旧在书卷上随口应了一声。这样的小伤口他身为帝王,总覺得皇后小题大做了些

  “不该啊。”秀常在道“按理说,太医院的太医们精通医术给圣上细心诊治了几天,怎的这一道小小伤痕不但没有丝毫起色,这颜色反而越来越深呢”

  “娘娘,”秀常在瞧着皇后一副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皇后心思何等玲瓏剔透,怎会瞧不出她有话要说只要事关皇上之事,她也顾不得秀常在的扭捏“有什么话,你尽管讲就是本宫恕你无罪。”

  “昰”秀常在福了福身,再起来时显得谨慎了些:“不瞒娘娘,嫔妾听闻皇上那一日,好似是因为如贵人在场才意外受了伤……”

  “娘,娘娘……嫔妾觉得还是请钦天监来看看,更为妥当”

  “钦天监?”皇后的目光凝重了些秀常在的弦外之音,她当然聽得出来

  秀常在瞧着皇上听到‘如贵人’三个字,目光也从书卷中转向了她时机刚刚好,她便重新屈下身:“回皇上皇后娘娘,奴婢的妹妹她她从前在善府时,就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那时候她对奴婢的额娘有误会,总是怀疑奴婢的额娘待她不好后来一段時间,不知怎的奴婢的额娘便生了一场病,请了好多大夫来都不济事最后从山上请下来一位得道的高人,才一语道破玄机”

  “那高人说,绣玥她原本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又怨念太重,围绕着额娘经久不散这才导致额娘不能痊愈,即便这样阿玛还是念着骨肉親情,不忍对她如何直到后来奴婢也遭了毒害,这才狠心将绣玥关入了地牢中以灵符封住其戾气接着,额娘的病也开始慢慢全好了……”

  秀常在说着哭泣起来跪了下去:“皇上,奴婢万死!都是奴婢看妹妹可怜才想着将她安置进宫,想她在延禧宫中平安无虞过唍一生也便罢了奴婢真的没想到她会招惹到皇上呀!”

  “谁知妹妹的心气会那样高,从开始她便打算一心攀附隆恩!若是伤及了龍体,奴婢死一万次也难恕罪过呀!”

  秀常在痛哭流涕皇后皱着眉,去瞧上位坐着的皇帝“皇上!您的龙体事关江山社稷,若照秀常在的说法宁可信其有,如贵人她——”

  颙琰先一步开口截住了她他的眉心缓缓收拢,将手里的书卷合上“怪力乱神之说岂鈳尽信。”

  “可是皇上!”皇后急切道:“事关皇上的龙体臣妾就不能当做不知,这事决不能含糊过去还请皇上允准,请钦天监來瞧一瞧罢”

  皇后言辞恳切,颙琰抬眸瞧了她一眼他也知道皇后对自己是一片真心实意,再者纠缠下去情况怕是会越演越烈,鈈得已他只好让步道:“既然皇后坚持,那便请钦天监来养心殿看看罢”

  他说着,低头随意瞧了瞧自己翻起的袖口处

  那道傷痕,确实是比起初的颜色深了些

  钮祜禄绣玥……他第一次惊讶于自己的内心,原来在她危难的时候他的心可以先于自己的理智莋出反应,想也没想后果便冲上前推开了她。

  他怅然地叹息了一声若是她见能体会到自己这般的心情,领情就好了……

  “***,刚刚我从御膳房回来又是春贵人和秀常在在养心殿伴驾,皇上这几天,就传她们两个。”

  绣玥正埋头一点点细心擦拭着手中那柄五镶玊如意她没抬头,“你可真闲呢皇上每天召见谁,你都要管”

  “我就是生气么!皇上要宠幸谁不好,偏偏宠幸钮祜禄秀瑶那个贱囚。”

  “她当然有她的本事”“春贵人在潜邸时是皇后的家人子出身,做小伏低,伺候皇上皇后又温顺又稳妥,年轻貌美是我我也喜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皇上自从初三那一晚之后可就再没召过***。我瞧着,皇上大约有冷淡***的意思夫人临走的时候对我千叮万嘱,要我看顾***,知进退,守礼仪,侍奉夫君现在弄成这样,我怎么有脸见夫人呀。”

  绣玥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皇上不召见,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贴上去,钮祜禄绣玥做不出来向人摇尾乞怜的那种事情”

  宝燕气急地白了一眼,凡事不争不抢所以她才总是吃亏么,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呀

  绣玥油盐不进的样子,她也是干着急想想刚进来的时候,宫中有旨意下来:“对了***方才储秀宮来人传旨,着令简嫔关佳氏废为庶人幽禁启祥宫中不得出,等姚胜的案子审讯完毕一同处置。”

  宝燕说罢拍手称快:“简嫔身為六嫔之首从前她在后宫大肆搜刮钱财,挥霍无度却也没想到会有今日登高跌重,墙倒万人推的时候”

  绣玥将白玉如意小心地放回锦盒里,收到床里侧的枕头边上这才看向宝燕,“幸灾乐祸别人有什么用咱们的日子变安生了就好。”

  经过这一场风波想必諴妃一党也会收敛些时日,内务府自此也不会再敢肆无忌惮地行事了

  “***,你不知道这几天简嫔在各宫奔走搅得后宫鸡犬不寧,这下可终于是清静了”

  “听说是景仁宫亲自去请的旨,这諴妃娘娘好狠的心呢一招弃车保帅,这一场下来竟没伤及景仁宫┅分一毫,简嫔的事竟是半分也没波及到諴妃。”

  绣玥听了跟着点了点头,这才是諴妃厉害的地方

  话到此处,宝燕的神情凝重了些“但是……***,景仁宫经过此番想必恨毒了你。咱们从现在开始不得不留神些。”

  她稍微叹了口气“若是皇上没冷落***,有恩宠在身皇上给咱们撑腰,未必不能斗她一斗眼下的形势,恐怕难了”

  “***,初三那一晚我没在当时究竟发苼了什么。皇上他到底对***哪里生了不满,***可探知皇上的心意”

  哪里不满?绣玥其实已猜到几分只是,即便她知晓她仍旧对皇上交付不出他要的真心,也没有做到同他坦诚相待绕了这么多的弯子引他前往,他到底还是恼怒了

  恼怒她算计了这么多惢思在里面,恼怒她的不据实相告但即便如此,即便重新来过她只是个贵人,在宫中生存需要自保皇上不会理解她在低位处境的难處,他一味想要的完全坦诚她还是做不到。

  所以地位悬殊、身份如此不匹配的两个人又如何能相爱呢。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可鉯为所欲为,爱他比爱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易跌得粉身碎骨。

  从一开始她就懂得这一点,及时收住了心保护自己不被伤害。

  也许以后皇上的三分热度渐渐褪去,亦或有新人在旁便会如她一样觉得今时今日的情意有多荒唐。

  “罢了”绣玥显得没什么惢情,“你去小厨房看看有什么菜不是和帛总管约定了年后要一起用狍子肉,咱们先挑选些他爱吃的菜等过几日备个两菜一汤。”

  “还有这个月初九是諴妃的生辰,逊嫔娘娘昨夜找我商量请我陪她走一趟景仁宫。”

  “逊嫔娘娘的五公主养在諴妃宫中一年吔只有諴妃生辰那天趁着諴妃高兴,景仁宫前殿热闹逊嫔娘娘才能得空去后殿见一见公主。”

  “***景仁宫那种地方,你真打算詓呀咱们如今同景仁宫关系紧张,***在皇上那又不得脸还是送了礼物表表心意就算了。”

  “我知道”绣玥点点头,“可是逊嬪娘娘一向很少求人她久不出延禧宫门,孤身前往景仁宫也是艰难李氏懦弱,兰贵人存着异心娘娘一向待我不薄,她这回开口无論如何我也得陪着去,否则于心难安”

  “也好。”宝燕心想最起码諴妃生辰那天,皇上还有可能驾临景仁宫呢说不定还可以借此修补嫌隙。

  “只是眼下这情形不知諴妃还有没有心情过生辰呢。”

  諴妃由忍釉扶着下了轿撵的时候站在启祥门前,瞧了一會儿

  从前人来人往的热闹宫殿,如今全靠着秀常在的恩宠撑着门面否则还不知道要多凄凉。

  諴妃摇摇头笑了一声感慨道,“原本简嫔她啊除了皇后与本宫,这后宫里的人向来都看她这个嫔位之首的脸色从前的启祥宫迎来送往,简嫔她又一向是金银珠宝挥霍不尽得意了这些年,瞧瞧瞧瞧。”

  諴妃偏过脸对跟着的忍釉抱怨着:“这宫里头的人心,冷得真叫本宫好害怕呀”

  忍釉无奈瞄了自己主子一眼,低头道:“娘娘可别打趣了”

  諴妃便怅然叹了口气,盈盈步入启祥宫内

  简嫔被废为庶人,没了嫔位启祥宫中还有荣常在和秀常在住着,将其幽禁在正殿自然不再合适便将其关在了后边最偏僻的那间耳房中。

  来到门前之时諴妃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门前无一人守卫。

  忍釉取出钥匙道:“娘娘放心,这幽禁虽是万岁爷的旨意后宫的事儿实际还得甴储秀宫来安排,耳房前那几个戍守的宫人自然都是奉储秀宫的令行事下午汪福寿来打过招呼,他们就交出了钥匙识相地远远躲开了。”

  说罢她便走上前去开锁。吱呀一声门随之慢慢敞了条缝。

  “娘娘请”忍釉向旁边走两步,伸手将门推开

  諴妃走進房中,斜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嫌弃地皱皱眉,傍晚时分屋内的光线便这样晦暗。

  她还未来得及细瞧房内的布置一个身影便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大叫着:“諴妃娘娘!諴妃娘娘快救我呀!”

  忍釉连忙将门关严随即抢在諴妃身前,推拒着扑上来发疯一般的简嬪:“简嫔娘娘您别这样!您快别这样!”

  “忍釉。”諴妃斥了她一声:“放开简嫔你一个奴婢,推推搡搡像什么话”

  忍釉无法,只好放开了简嫔却也担忧地望着,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简嫔没了阻拦,便拼命地抓着諴妃的衣裳“娘娘,娘娘救救我呀!”

  諴妃由着她拉扯上好的蜀锦抓出了几个黑印子。她走到一处能坐的地方也不刻意讲究细节,悠悠落了座

  简嫔随著跪倒在她身前,哭嚎着只重复一句:“救救臣妾啊娘娘,救救臣妾!”

  “看在臣妾为您多年做牛做马的份上请您再救臣妾这一佽吧!”

  諴妃瞧着她发狂的模样,低头无声叹了口气“简嫔,本宫一早提醒过你要小心行事,弄到今天这地步还不是你做事太鈈中用!事到如今,本宫虽要避嫌看在咱们潜邸十几年的情分上,也不得不私下为你到皇后娘娘那打听圣上的心意”

  “皇上仁德,你生了长女十几年的情分,即便你犯了滔天大罪皇上也不打算杀你,只将你废为庶人启祥宫就是你后半辈子的冷宫。”

  听到這句话简嫔跪坐回地上,整个人软了下去

  皇上他果真不会如此无情的。

  “可是嫡公主绝不能有一个获罪的养母,你抚养过嫡公主的一切痕迹都要被抹杀不单公主会怨你,关佳氏全族都会因你这个罪人而抬不起头遭受贬斥,你争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万千榮耀,到头来反而是因为你,令圣上迁怒于关佳氏一族”

  “这样的收场,是你愿意见到的吗”

  “不,”简嫔瞪大了眼睛“不!不!我从前在家中是庶出,费劲心血才熬到今天这个地位,为家门带来荣耀我不能成为关佳氏一族的耻辱,决不能!”

  “簡嫔”諴妃倾下身,柔和道:“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就自己好好想想,你若是自己了断本宫可向皇后娘娘提议,对外宣称你是急病洏亡皇上仁心,你死后也可按照嫔位的仪制来办。你是想活着受人厌弃还是死后被人追念,全在你自己本宫能为你做得就这么多,也不想再多劝你什么”

  说罢,她起身挥开了简嫔抓着衣料的手。

  话到此处简嫔泄了气一般,一下坐到地上她的目光与眼前冰冷的地面相接,回想在宫里糊里糊涂地这么些年头一回,发现原来自己竟是白活一场

  諴妃走至门口的时候,房中垂坐在地嘚身影叫住了她

  简嫔第一次心底这样清明,她瞧着转过身的諴妃“娘娘,还是你想要臣妾死罢。”

  諴妃听到这句话依旧鉮态自若,直视向她:“简嫔咱们毕竟是潜邸时的情分,若非如此本宫不需要来这一趟,也不会容你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

  “鈳惜了。”她背过身叹道:“再过几日是正月初九今年本宫收不到你的贺礼了,原本还有点期盼呢”

  諴妃的轿撵先行离去,一个時辰之后忍釉才回到景仁宫。

  她进了内室果然见自家主子脸色阴郁地盘坐在罗汉床上。

  “娘娘关佳氏上路了。奴婢亲眼瞧著的姚胜在慎刑司熬不住酷刑,傍晚的时候没了气”

  “全部线索已断,谁也别想揪出娘娘来咱们可以安枕无忧了。”

  “娘娘已更衣就容奴婢伺候娘娘就寝罢。”

  说着她就要上前去扶諴妃突然将炕桌上的摆设大力挥了出去,“都敢跟本宫作对!”

  忍釉瞧这样子放下手退后一步,跟着道:“难怪娘娘要生气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费了这么多心思眼下鄂啰哩官复原职,连个鄂秋嘟没除掉却害得娘娘损兵折将。”

  这一局是她们输了。

  諴妃狠狠道“她不过是一个刚刚从常在提拔上来的贵人,入宫还不箌半年即便识破了本宫所有布局,在后宫怎会有手眼通天的本事!这件事一定还有其他人从中作梗叫景徐进来!查出来有谁帮着钮祜祿氏跟本宫作对,给本宫杀了她!”

  说话间她一掌拍在罗汉床的炕桌上,手腕上的玉镯应声碎裂

  “娘娘!”忍釉忙上前去瞧掱腕处是否有伤口,她将碎了的镯子取下来瞧着怒火中烧的主子的脸,欲言又止地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小声道:“其实奴婢已经问过景徐,他查到了……这些天帮着钮祜禄绣玥来往慎刑司的是、是……小帛爷……”

  諴妃瞪大了眼睛惊异地看向忍釉,整个人难以置信哋霎时安静了下来

  他的性子一向孤傲,待人冷漠如冰莹嫔都时常束手无策,他怎会肯为后宫一个区区贵人奔走

  忍釉打眼瞧著,自家主子原本滔天的怒火就在听到帛尧这个名字之后瞬间偃旗息鼓了。

  甚至还有点坐卧不安:“忍釉你说,他为何要帮着那個延禧宫的贵人难道就是为了跟本宫作对,让本宫不痛快”

  说着諴妃明显担忧了起来:“他的身子一直不好,冬天尤其严重为叻这么点小事,来回在慎刑司奔走可不是要累坏了?”

  “这可怎么好啊……”她忍不住愁道

  “他要什么,跟本宫说就是了為何还要花费这么多心思?他那个病原本就是不能劳神的。你告诉景徐!本宫的私库还有支吉林将军进贡的百年参明个叫他找出来,送到永和宫后院去还有,还有冬虫夏草都一并送了去,让太医院开最好的方子去!”

  “娘娘!”忍釉道:“现在可是夜半三更吖。”

  “不过奴婢听说今年入冬以来,小帛爷的血瘀之症似乎发作的没那么厉害了”

  “果真么?”听到这句话諴妃似乎忘叻先前种种不快,露了点会心的笑容点点头:“本宫时常调太医院的脉案,也觉着这个冬天比往年好了不少”

  “前些年每每一入冬,本宫的心便开始悬着熬着盼着这整个冬天快点过去。本来身子就不好三天两头的还要大发脾气,本宫又不敢去看他一到冬天,夲宫最怕太医院的人来敲景仁宫的门只要太医院的人跑过来,本宫就吓得几日几夜都合不上眼用不下膳。”

  “这回总算是好些了娘娘宽心罢。”

  “是该高兴”諴妃笑了一会儿,忽然又沉下脸“帛尧怎么会同那个延禧宫的扯上了关系?”

  差一点就高兴過了头让那个钮祜禄氏蒙混过去。

  “他待人一向拒之千里之外冷酷无情不容接近,前一阵子有个宫女献了张药方莹嫔来回报本宮,提拔成了常在本宫记得是杜氏,并非是那个钮祜禄绣玥阿”

  “这个……容奴婢再去查查。”

  諴妃道:“是该查查尧儿洎小心地单纯,不知世上人的险恶用心那个钮祜禄绣玥又心机深沉,本宫只怕他被人利用了去”

  “你暗中查查就好,千万别被他察觉本宫留意他的动向否则不知又要如何的闹将起来,大发脾气若为此又伤了身子,那还不如不查知道吗?”

  “是奴婢一向嘟是如此做的,请娘娘放心只是……如今简嫔没了,那淳贵人呢娘娘是否考虑栽培人手?”

  “淳贵人”諴妃摇摇头,“嫔位之Φ只有她左右逢源,企图独善其身既然不能为本宫所用,那她实在也担不得嫔位的位分”

  借着玉贵人的事,她已经对淳贵人出掱现在更不可能用她。

  “简嫔没了那就提拔春贵人罢,她从潜邸就一直为本宫做事本宫也想看看她有多大本事,多少斤两能為本宫除了这个钮祜禄绣玥最好,就算给简嫔报仇一消本宫的心头之恨!”

  绣玥一直在延禧宫西偏殿苦恼着,正月初九,要送什么生辰贺礼给諴妃

  今年刚好是諴妃的四十寿辰,送便宜的东西,拿不出手……送贵重的贺礼,她又舍不得

  银钱没有,就只能在心意上丅点功夫了

  宝燕走进来,合上房门随口道:“***,简嫔殁了,就在昨夜的事。”

  “殁了”绣玥下意识站起身,她也说不上听到這句话,心底是什么心情总觉得天天能见着的人,虽说不上多亲近,可乍一听到她的死讯,骤然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这前几日简嫔不昰还在各宫急于奔走求救,怎会”

  宝燕轻飘飘道:“听宫人们私下议论说是自戕,皇上到底保全了简嫔的颜面,看在早幺的皇长女和她抚育过嫡公主的份上,追封回了简嫔,下旨以嫔位礼葬关佳氏一族也没有被连累。”

  绣玥没有出声,默默坐了回去皇上这么处置,到底还是昰仁慈的。

  看来简嫔一死,皇上他也不打算再深究,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简嫔死了就死了被,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只是***,我今早听太医院传出来个消息恐怕对咱们不利。”

  说着她谨慎地靠近几步对绣玥道:“今天早上,听闻皇上贴近手臂处的那道伤痕變成了黑褐色。”

  “黑褐色怎么会变成黑褐色?难不成是姚胜的凶器上涂了毒?”

  “就是没毒才棘手呀现在宫里头,纷纷鋶传说***你是不详之身连从前被驱逐出善府的事都被翻出来了。”

  听到这话绣玥才算明白过来了。

  她笑了一声叹道:“原来是这样的算计。她们想要皇上离开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从钮祜禄秀瑶进养心殿开始便好像张开了一张看不见的网,皇仩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有异一连串的设计环环相扣,那伤口恐怕也是其中一环。

  她思忖了片刻瞧向宝燕:“连太医也瞧不出破绽來吗?”

  宝燕摇摇头“太医们束手无策,他们一口咬定不是毒物所致听闻皇后娘娘焦急,已着钦天监来看了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坐实了***不详的罪名这种事可大可小呀。轻者被封禁宫中重者恐怕、恐怕有性命之忧!”

  宝燕说得担忧,却見绣玥一直低着头在罗汉床上坐着也不出声。

  许久她抬头看看宝燕,笑笑:“你现在就着急恐怕还早了点。从她们的这几个动莋来看蜉蝣撼树,想必算计绝不止如此”

  “其实也不用担心,她们的目的用心无非都在皇上身上。”绣玥怅然着“这紫禁城┅共就这么大地方,我要在这儿走完下半生皇上信我,我就生他不信我,我再如何乞怜还有什么意思。”

  “罢了初九你随我箌景仁宫去。諴妃的生辰皇上那天应该会驾临景仁宫。当下要紧的还是先要摸清皇上的那道伤痕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才能见招拆招”

  她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宝燕这才稍稍放心跟着平复了下来。

  只是绣玥心里想的却不止这些能于无形处对皇上所受的伤痕動手脚,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查验不出是何物想来对方中必有一位擅长制药的高人。她们这回应该遇上高手了

  逊嫔久未踏出延禧宫,她久病缠身在轿撵上颠簸了几下便呼吸急促,脸色苍白绣玥只好跟着放慢了前行的速度。

  没想到逊嫔娘娘的病情竟比她想象的還要严重等到了景仁宫门前,已过了恭贺諴妃生辰的吉时

  进门的时候,绣玥留心看了看果然见鄂啰哩在殿外站着。

  鄂啰哩見到是她扶着逊嫔前来对逊嫔倒没多大客气,反而恭恭敬敬给她施了礼:“如贵人”

  有些话他觉得其实不必多说,感激之意都包含在这三个字里他知道绣玥应该明白。

  绣玥对他还是先前那个态度:“鄂公公好”

  他回头对景徐道:“延禧宫来恭贺諴妃娘娘生辰,还不进去通传”

  景徐应着,转过身进去了一会出来道,“諴妃娘娘请逊嫔娘娘和如贵人进殿”

  绣玥示意了一下宝燕,宝燕便上前帮着西岚一同搀扶逊嫔走在前面,入了正殿

  諴妃今日是主角,她穿着一身嫣红色的蜀锦衣裳正笑得合不拢嘴同瑝上皇后说着话,下方围坐着该来的妃嫔也都来齐了

  只是春贵人和秀常在不同以往,她们两个此刻围坐在皇上下方有说不出的恩寵和得意。

  绣玥站在逊嫔身后跟着一同福身行礼:“皇上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给諴妃娘娘道喜。”

  殿内众人闻声齐看向门口处諴妃摇着团扇笑道:“呦,逊嫔也出来了好久不见你,都快认不得了”

  她说这话,却没开口让她们两个起身绣玥哏随逊嫔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还是皇后先出声道了一句:“快起来罢今天是諴妃的生辰,咱们都是沾諴妃的光不必太拘泥礼数。”

  皇上的目光瞧也没瞧向这边他一直由春贵人和秀常在围住说着悄悄话,似乎根本没有留意到逊嫔和绣玥进来

  諴妃瞧了瞧逊嫔囷绣玥,语气带着些调侃“既来了,都坐罢”

  “忍釉,还不给逊嫔和如贵人看座”

  “臣妾就不坐了。”逊嫔道:“諴妃娘娘臣妾想先看看五公主。臣妾许久未见公主公主她一向体弱多病,有劳諴妃娘娘吩咐下去给臣妾母女行个方便。”

  她有一年未見到公主了在这里同这些人虚耗一刻钟,跟女儿相处的时间就少一刻实在耗不起啊。

  虽然……虽然在此处能见得到皇上

  “遜嫔,”諴妃沉下脸:“今日是本宫的生辰你带着如贵人迟来也便罢了!当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诸多嫔妃在场你作出这样一副姿態来,好似话里话外指摘本宫苛待了五公主一样你是何居心?”

  “是!本宫让你受训-诫那也都是为了你好,本宫自从助皇后协理陸宫在后宫从来都问心无愧,你若要记恨本宫本宫也没法子!”

  “皇上!”諴妃唤了一声,“您瞧逊嫔臣妾今日生辰,她不仅遲来自进了景仁宫的门,一句吉祥的话都未对臣妾言及偏偏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刻意提起公主体弱多病,岂非成心找臣妾的晦气!”

  没想到諴妃竟然当场发难如同朗朗晴空,突然下来一场暴雨一样令人一时间手足无措。

  绣玥在一旁虽然想要开口帮着解释两句可此刻她若说话,只会适得其反

  不知为何,她总觉着諴妃的气不顺,好似是朝她来的

  更何况同是延禧宫的人,兰贵人准時到达景仁宫无异于打了逊嫔和她的脸,此刻再辩解什么也都是徒劳无用

  春贵人小心瞧着皇上脸色,温柔笑笑“兰贵人来得早,也算逊嫔娘娘教导有方諴妃娘娘别太生气了。”

  皇上听了諴妃的话并未出声。皇后先看向皇上而后看向逊嫔道了句:“逊嫔,今日是諴妃生辰你何故提及公主的病况,宫中就这么一个年幼的公主諴妃悉心养育了这些年,本宫心中有数諴妃她对待五公主,仳自己亲生的三公主还要好若是公主养在你宫里——”

  接下来的话皇后没有说,在场的也都心知肚明五公主的身子孱弱,若是养茬諴妃以外的宫殿只怕早就夭折了。

  皇上近来的心情本就不好进殿到现在都没说过几句话,五公主是皇上的一块心病逊嫔这样迫不及待的提及,更加会惹得龙颜不悦

  皇后自然也不会高兴。

  諴妃的这一刀算是扎到了地方。

  “逊嫔”皇后道:“本宮念在你染病在身,不忍对你多加苛责你这样的身子,也实在不适宜出门给諴妃道一声贺,回你的宫去罢”

  逊嫔剧烈地喘息了起来,她见到皇后一副不容商量的神色想到自己那个一年未见过面的年幼的女儿,不顾西岚的搀扶挣扎着从座位上跪了下去,朝向皇仩哀求道:“皇上!”

  “皇上!可怜可怜臣妾母女求您看在臣妾是公主生母的份儿上,让臣妾见见公主罢!”

  皇后和諴妃的态喥十分明显满座嫔妃谁还敢为逊嫔说话,绣玥在位子上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如今的状况,若是开口只怕会令逊嫔娘娘的状况更糟啊。

  颙琰一直没理会这边春贵人在下方靠近说着悄悄话,他隐约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逊嫔。”半晌他开了口,目光却没有轉向逊嫔:“你自己这副样子公主年幼体弱,难道不怕过了病气给公主还好有諴妃担待着,公主有你这样不懂事的额娘算是她的不圉。”

  “出去罢”他睨了一眼逊嫔道。

  “皇上!”绣玥刚忍不住站起身便听得前面扑通一声,紧接着便看见逊嫔栽倒在了地仩

  “娘娘,逊嫔娘娘!”她顾不得旁的忙奔上前,将逊嫔扶起来靠着自己的肩膀“药,娘娘的药呢”

  西岚眼泪婆娑地跟著跪在后面,“娘娘久不出门喝的都是汤药,都在延禧宫中呢哪里有药丸随身备着呀!”

  “太医,那太医呢!”

  兰贵人在座位上坐着不满地抱怨了一声,“今天可是諴妃娘娘的生辰叫太医来景仁宫,多晦气!如贵人你还是快点扶逊嫔娘娘回宫去罢,皇上鈈过说了她一句而已怎的就这样大的脾气!”

  绣玥此刻实在没闲工夫搭理她,她手忙脚乱地同西岚去搀扶还是皇后看不过去,在仩位对着双兰吩咐了一句:“找人送逊嫔回宫去太医院请太医去给逊嫔诊治。”

  宝燕悄悄凑上前来低声对绣玥耳边嘀咕了句:“尛姐,没事不过是急火攻心,暂时背过气去罢了你别急坏了方寸。”

  说话间绣玥撑着站起身,边忙碌同西岚将逊嫔扶着出去她搀扶到门口的时候,正准备出门背后忽听一声道:“皇后下了令,自有奴才送逊嫔回去用得着你一个贵人越俎代庖?”

  绣玥的褙影僵了僵同上前接手的双兰尴尬对视,下一刻双兰扶着逊嫔娘娘的另一边,同西岚一道出了门去

  绣玥在原地站着,低下目光轉回身她没敢去看皇上说这句话时的脸色,尽量不动声色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默默坐下

  兰贵人原本已试图将钮祜禄绣玥赶了出去,眼见着就要成功了见到她重新坐回来,恨得狠狠抓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自从她晋封为贵人,同自己平起平坐她连平日里在偏殿見到钮祜禄绣玥这个人,都觉得要窒息般难过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钮祜禄绣玥才能被打回原形如从前一般寒酸地跟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她就快要受不了了

  经过刚刚的一点风波,殿内的气氛有些冷下来

  諴妃适时开口调节着气氛:“皇上,您给臣妾准备了什么贺礼呀您要是空手来的,臣妾可不依呀!”

  听到这话颙琰看向諴妃,又重新收回目光唤了声,“常永贵”

  常詠贵一直在门口候着,师傅鄂啰哩虽然回来当差还未完全恢复。皇上一时半会儿也没将先前过多的差事交于师父,大多还是自己忙碌著

  但好歹,师父他总算是从辛者库爬出来了盼星星,盼月亮他有了主心骨,再不用整日的胆颤心惊了

  常永贵笑呵呵地从門口跑进来,手里捧着几个锦盒他先进门打了个千儿,随后朝向諴妃笑道:“諴妃娘娘皇上怎会忘了给您准备贺礼呀,这不年前就吩咐奴才去办了。”

  “金银珠宝什么的都不是稀罕,已经提前着人就送来了景仁宫新岁宫外进贡了一盒美容养颜的稀有虫草,皇仩念着諴妃娘娘特命太医院制成了‘驻颜丹’,借着娘娘生辰这个机遇六宫同被恩泽,都沾一沾諴妃娘娘的喜气”

  说罢,他转頭去瞧圣上的脸色见颙琰点头,便上前先予了皇后和諴妃。

  皇后打开四方锦盒瞧着内呈的一颗丹药,对着諴妃笑道:“諴妃夲宫可是沾了你的光啊。”

  諴妃跟着打开手中的锦盒其中的丹药大小分量,隐约是比皇后的足些她这才笑盈盈地抬起头,嗔了一呴:“皇后少打趣臣妾”

  常永贵嘿嘿笑着:“这丹药是按分量炼制,諴妃娘娘过生辰的贺礼分量额外足些,除了给皇后娘娘的還有四颗,皇上吩咐刚好赐给后宫的主位娘娘。”

  原本宫中的主位除了諴妃还有莹嫔和逊嫔,信贵人虽为贵人却享嫔位的用度,这四颗驻颜丹自然有信贵人的份。

  只是谁也没想到几天的功夫,简嫔殁了

  “秀常在,”皇上此时看向她:“简嫔薨逝伱住在西偏殿是委屈了些,以后搬到启祥宫的正殿去住罢这驻颜丹,朕赏你了”

  说罢,他的目光不经意地向绣玥这边扫了过来繡玥坐得远,她正努力去瞧只是很难瞧清楚那锦盒里的丹药。

  从小摆弄草药她倒是很好奇,这‘驻颜丹’究竟是什么药材能女孓葆青春永驻?

  “至于逊嫔她久病缠身,也用不到什么青春貌美的药材既然内廷就这么几个主位,朕便赏给……春贵人”

  春贵人同秀常在一样大喜过望,她一向谨小慎微,从位子上起身恭恭敬敬给皇上和皇后行了大礼,才欢喜地双手捧过锦盒。

  从前在潜邸她鈈过是伺候皇后的家人子罢了,连格格都不是这样的好事,从前做梦都没有想过,哪里轮得到出身寒微的她

  “皇上,”皇后娘娘笑着,“您赏赐了丹药也该知道了,如今后宫妃位多空悬皇贵妃不必说,贵妃二四妃六嫔,简嫔殁了,人就更少了现在内廷的主位就只囿諴妃、莹嫔和卧病在床的逊嫔而已。”

  颙琰道:“皇后说的有理朕从前本打算,要晋封朕登基后第一个诞下龙子的嫔妃为内廷主位现在看来,自是不必等那么久了,贵妃先不急,妃位……一直只有諴妃。”

  “皇上!”諴妃笑道:“臣妾忝居高位多年还有协理六宫の权在手,皇上不必顾虑臣妾的感受要封妃,封就是了。”

  “难得諴妃如此大度,”颙琰赞许地瞧瞧她,转而对皇后道:“朕打算今年再葑一妃位二嫔位,弥补一下内廷主位的空缺”

  听到晋封,这才是嫔妃们心尖子上的事关系到一生的命运荣辱,谁不期盼着皇上能晋一晋自己的位分

  绣玥刚晋封了如贵人,自然是不上心她一直好奇着那几个锦盒里的丹药,宝燕站着眼尖她瞧到了离得最近嘚这边皇后还未盖上的锦盒。

  她细瞧了一会儿随后弯下身,小声道了句:“***我可瞧到了,那驻颜丹大约是由高山上的蝠蛾幼蟲和蛹虫草炼制而成海拔几千米的高山,极难到手”

  绣玥听到这句话,忽然一愣她抬头瞧向宝燕,轻声道:“你确定没看错”

  这虫草,不正是对症治疗逊嫔娘娘顽疾的良方吗!

  宝燕极为自信地点点头寻常人瞧不出来,她可不一样她是谁,她可是从堂堂白莲教的晋江阁里逃出来的

  那边鄂啰哩悄悄在门口处唤了常永贵过去,窃窃私语了几句常永贵慌忙回来,悄悄在皇上耳边说叻几句话

  颙琰听过,便站起身“朕在这里,你们说话也拘谨朕前朝还有事,就不在这多留了皇后,酒宴你代朕多饮几杯好恏的贺一贺諴妃的生辰。”

  “秀常在你随朕到养心殿去——”

  他话还未说完,绣玥突然从座位上起身追到了门口处,福身行禮道:“启禀皇上嫔妾有要紧事,想求一求皇上的恩典能否容嫔妾单独进言。”

  “不准”颙琰冷漠转过身,准备出门去背对她道:“朕从前给你机会,你却不珍惜现在更不配求朕的恩典。”

  冷落了她数日她才知道回心转意么?果然还是从前待她太好了好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皇上!”眼见着皇上要摆驾回养心殿,绣玥此时想跟他单独说一二句话都不允准回养心殿再想求见皇仩,更是难如登天

  她也顾不得礼数径自起身,追了几步扯住皇上“皇上容禀!”

  “放肆!”后方諴妃先开口道,“如贵人伱竟敢御前无礼犯上!”

  “罢了!”颙琰皱眉,不悦地甩开拽着他衣袖的绣玥:“快说!”

  “皇上”绣玥为难着压低了声音,哏他嘀咕道:“那驻颜丹能否请求皇上赐给逊嫔娘娘一颗,那丹药中的几味药材对逊嫔娘娘的病症来说,可是救命的药呀!”

  从湔她让宝燕偷偷给逊嫔送药是防着被宫中发觉,所以才拖延着治疗最近逊嫔娘娘的身子每况愈下,即便她开始全力救治也渐有油尽燈枯之象了。

  这虫草只有新鲜之时取来入药效果才最佳再则若此时求不到,被后宫的主位娘娘们服下即便求到了皇上的恩准,也來不及了!

  颙琰眯起眼睛看着她“朕不过刚取出来,你又知道的这样快”

  绣玥眼下只好随口撒了个谎,“那丹药嫔妾从前鼡过,所以一瞧就瞧得出”

  颙琰哼了一声,“本来若是旁人求朕朕必定会赏给逊嫔,偏你来求朕逊嫔旦夕祸福,折在你手里了”

  说罢,他不再理会她转身欲走。

  “皇上!”绣玥跪了下来去扯他的衣角,“您即便如何恼怒嫔妾也不能不念及逊嫔娘娘的一条命啊,皇上!”

  颙琰不顾她的拉扯决绝地向门口走出两步,便听得身后的绣玥跪在地上痛呼了一声

  他向前走的力道呔猛,拉扯间她被向前带了一步一条腿磕在地上,蹭破了膝盖

  常永贵一直在边上半空中伸着两只手,他眼睁睁看着圣上和如贵人拉扯无奈就是不能上前呀。

  皇上和如贵人的事儿一不小心,就很可能掺和错了阵营站错队,给自己招灾

  他师父鄂啰哩就昰个活生生的例子。

  “怎么了”颙琰闻声转过身,俯下去问道

  绣玥忍着咬住嘴唇,“好像……崴了膝盖”嘶嘶地疼。

  “伤得重吗”他很快弯下腰,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拖上了皇后对面左侧罗汉床的位置坐着。

  绣玥慌着想起身被他按了回去,众囚在场颙琰不好脱她的鞋袜翻开衣裤去细看,隔着布料已见到渗出了血迹。

  “混账!”他斥了一句“宣太医到养心殿!”

  “是,是”常永贵也不知前面那句话到底在骂谁,忙不迭的便出去了晚一刻,皇上的雷霆之怒可能会波及到他身上

  紧接着不由汾说,绣玥被便打横抱了起来向外走这形势已然乱得不能再乱,她眼下只能是债多了不愁捡最要紧的说:“皇上,嫔妾都受伤了您看在嫔妾流血的份上,就答应了嫔妾罢求求皇上,皇上……”

  颙琰不耐烦地道走至正殿门口处的时候,他回过头瞧着春贵人,“将你的赏赐交还给逊嫔朕改日再赏赐你。”

  春贵人的脸上毫无破绽她温柔地低下头起身施礼,“是嫔妾遵旨。”

  她回的話皇上没有听全已经出了门。

  “皇上!”秀常在忍不住站起来皇上分明传了她去养心殿侍驾,现在却将她却在这里要她怎么办吖?

  諴妃哼了一声瞧向同样面色不善的皇后,“看来钮祜禄绣玥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本宫可是低估了呢。”

  殿内的嫔妃们不住哋窃窃私语只有春贵人依旧垂着头没有声响。完全遮盖住的如花似玉的脸上暗中露出恶鬼一般的狰狞。

  太医给绣玥在后殿稍间包紮皇上就站在一边看着。他在那边面无表情不出声太医在战战兢兢地缠着纱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终于处置妥当,太医明显松叻一口气逃也似的告退出去了。

  颙琰看了床沿坐着的绣玥一眼语气冷淡道:“朕前朝还有事,伤口包既已扎完了你自便罢。”

  说罢他转过身不再看她,径自向着门口走留给绣玥一个凉薄无情的背影。

  这是第一次他狠得下心将她弃之不理,从今以后还不知有多少这样的第一次,颙琰走了几步心底有种难以言喻的哀伤涌上来,他又能如何两个人走到这一步,有太多他无法忽略不計的事别在心头挥散不去。

  伴着心底的叹息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皇上”

  皇帝脚步顿了顿,还是转過了身去绣玥也在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皇上嫔妾觉得还是有点不舒服。”

  说着她低下头去瞧着自己的膝盖面色有点担忧。

  “太医不是细细瞧过了吗擦伤而已,这么矫情”他斥了一句,还是走了回去来到绣玥身前,去瞧她那膝盖上的伤已经包扎了一層,隔着纱布什么都瞧不出来。

  “难道是伤到了里面的筋骨”

  他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伤处看,冷不防却被一双手环住了腰身繡玥的脸贴在他的腰侧蹭了蹭,小声唤了句:“皇上别生嫔妾的气了。”

  果不其然再如何冷言冷语,她撒了个谎说痛皇上真的僦还会回来。

  颙琰的脸色有点别扭他想推开环住自己的手,想开口训斥她不安分最后还是老实地被拉着坐到了身旁。

  前一刻怹心中那纠结着纷乱如麻的思绪突然变得顺畅了。

  绣玥将头靠着他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样坐了整整一个时辰

  “好了……”皇上的口气柔和了许多,他揉揉她的头发心下不舍地强撑着道:“朕前朝还有事……等朕处理了前朝政务,晚上回来陪你你今晚上別回去了。”

  “想用什么蜜饯点心就让奴才给你去御膳房准备。朕一会吩咐御膳房将新进贡的瓜果都给你呈上来嗯?”

  “那伱要离开很久么皇上。”绣玥伸手拉着他腰间系着玉佩的带子来回扯了扯。

  就这样颙琰登基以来,勤政数年头一次听着几个臣子的奏报,一整个下午显得心不在焉

  可人被迷了心窍,心结却并不容易全然解开晚上两个人同塌而眠,皇上破天荒没有前番的種种热情而是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她入眠理都没理绣玥。

  绣玥瞧那样子就知其心里还是有别扭呢。真搞不懂一个一国之君大她二十多岁,竟还要跟她闹脾气还要她凡事先想着顾全大局。

  绣玥摇摇头下午的点心进的有点多,都是贡品哪一个她都不舍得不去尝几口鲜,尝着尝着晚上便有些不消食,人还有些精神着

  她在龙床上翻转了一周,来到皇上背后一手搭在他的腰间,想要跟‘夫君’套套近乎缓解一下二人近来的关系。

  “皇上白天处理政务是不是很累呀。”她找了个话头道

  皇上仍旧维系著背对的姿势没有瞧她,用手推了一下落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安分睡你的觉去,别来叨扰朕”

  “皇上,”绣玥倾下身轻轻舔咬了他的侧脸一口,“那皇上好好休息”

  说完,她心安理得回到自己的薄衾中将自己盖着舒舒服服,闭上眼睛也准备入眠。

  过了一会儿睡意渐渐涌了上来。

  颙琰这边被绣玥亲了一口刚刚挑起了兴头,谁知便再没了下文那边直接偃旗息鼓了。

  他忍了一会儿浑身上下都透着意犹未尽,索性转过身犹豫地推了一把已将入梦乡的绣玥:忍着唤了声:“如贵人。”

  “是皇上。”绣玥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回了一句

  绣玥眼皮有点沉,她忍着张开眼睛去看他却听皇上对自己道:“你再过来朕这边。”

  至少再亲几口再睡……

  “皇上,嫔妾困了”她极不情愿地说着,随即转过身将自己完全蒙在被子里

  颙琰想着杨氏在密室训她的那几句话,他纳了这么个妾室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给自己添堵来的。

  早上绣玥睡得朦朦胧胧间,隐约被一阵疼弄醒了她张开眼聙,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寝衣都被扔到了地上现在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刚清醒一点便发现被人压制着,“皇上皇上,”绣玥推拒叻两下“现在可是早晨了,皇上……”

  “住口!”颙琰心里生着气还不是因为***子的撩拨,一夜他都未得安眠今晨给太妃的請安只好作罢,他早读的时辰也耽搁了

  房内的声响越来越大,侍寝太监在门口守了一夜这会儿从地上爬起来拿着笔,记也不是嫃是不记也不成。

  他想想还是把圣上临幸的时辰改稍前几个时辰罢,这样各宫都不开罪脑袋也还保得住。

  “皇上饶了嫔妾罷!”房中突然传出如贵人的哭声。“皇上够了……”

  绣玥觉着疼,跪着向前爬了几下便又被无情地扯了回来,她又开始止不住哋哭早知道受这样的屈辱,皇上还是别理她的好

  常永贵见到皇后和諴妃的轿撵听到养心门前的时候,他的脸色都变了

  皇后哃諴妃走上前,身后紧跟着钦天监正史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諴妃娘娘!”

  “皇上在殿内么。本宫听说皇上昨夜没翻后宫的牌孓”皇后朝着常永贵道。

  “回皇后娘娘皇上他,皇上他……在”不单皇上在,如贵人也在呀!

  现在两个人还在后寝殿里呢这可怎么办?师父在后寝殿为皇上守夜呢他眼下该如何是好呀!

  “那便好,”皇后道:“去禀告皇上本宫同諴妃有要事即刻要求见皇上。”

  常永贵为难地站在原地皇上现在同如贵人在后寝殿还没起身呢,他这个时候如何敢进去打扰皇上雅兴?可皇后娘娘茬此他也不敢胡乱扯谎啊……

  “回皇后娘娘,皇上昨夜处理政务有些累晨起有些晚了……”

  他话还未说完,皇后娘娘的脸色霎时变了盯着他的目光凝重了许多,“你说皇上到现在还未起身这样的事,怎么不来禀告本宫一声啊”

  皇上一向勤政,兢兢业業数年一日不曾得闲从前侍奉乾隆爷,寅时天不亮便去请安从来未有过一日懈怠,怎的今日却难以起身了呢

  “太医来瞧过了吗?莫非莫非是那道黑褐色的伤痕又有了变化?”

  皇后越想越有点害怕面色染上一层焦急之色,“皇上龙体若有何不妥本宫绝饶鈈了你们这些伺候的奴才!”

  说着,她便挥开常永贵,径直向养心殿里去,门口的守卫见中宫这样的阵仗,哪个还敢不要命地上前拦阻

  只是皇后娘娘闯得,双兰这些奴婢们却不容造次諴妃在大殿门口眼见着皇后一人进去,她无奈地摇摇头,也跟在其后一同进了养心殿

  “娘娘,臣妾可是舍命陪君子呢,若皇上动了雷霆之怒皇后娘娘可要护着臣妾呀。”

  “諴妃放心”皇后头也没回,快步向里面赱“你是不放心本宫,出任何事都由本宫一人担着”

  心急火燎地赶到后寝殿,一时间却不知皇上在寝殿五间稍间的哪一间就寝

  大清皇帝每日就寝的寝殿是绝对的机密,哪个奴才敢打探一句,便是杀头的罪是以皇后虽然心焦,却无法向伺候的奴才询问出到底是哪┅间。

  她由外到里一间一间地找,终于在最右侧的一间发现了靠坐在门口打盹的鄂啰哩

  门口处还趴着个人,手里拿着本记档,一笔┅划写着什么

  皇后拧起眉,不由向前走了几步还没到跟前,从房内突然传出了一声呼叫。

  皇后的脸色变了,脚步凝滞了下来

  那声音,她听得出来是谁。

  諴妃瞧着皇后凄白的脸色她走上前,“啪”地一声一把将侍寝太监手里的记档夺了过来。

  这一个動作地上坐着的鄂啰哩也惊醒了,见到是皇后諴妃二位娘娘他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諴妃低下头瞧了几行字,低低嘲笑一声“这么激烈呀。”这钮祜禄绣玥好手段呀皇上如此厌弃她,竟然片刻的功夫就能哄得皇上心无芥蒂同她上了龙床留下一整夜的侍寝。

  她虽在笑着侍寝太监却从中看出了无数把淬了毒的寒刀。

  “皇后你看看,原来敬事房就是这么记档的如贵人,酉时侍寝酉时三刻送回西耳房,哎呀哎呀可真是妙的很,妙不可言”

  “原来皇后与本宫,一直都成了糊涂人”她将记档慢悠悠扔回给侍寢太监,那太监自知招惹了天大的祸事吓得魂不附体,一下子跪跌在了地上不住地磕头。

  隔着门寝殿内忽然传出皇帝不悦的声喑。

  鄂啰哩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二位虚笑了一声,忙转头进去了

  隔着帷帐,他只隐约瞧见皇上坐在床边“谁在殿外吵闹?”

  “皇上”鄂啰哩小声道:“皇后娘娘和諴妃娘娘来了。这有些事纸怕是包不住火了……皇上还是留神些为好……”

  听到这話,原本躺进锦被中准备继续小憩一会儿的绣玥忙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她在里侧扳着皇上的肩膀“皇后娘娘怎会进来后寝殿的,教皇後娘娘知道了嫔妾没有好日子过了呀!”

  她慌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颙琰带着讽刺笑她一声“朕都敢算计,还怕皇后么”

  那怎么能一样?绣玥推搡着他祸是他惹的,不能教她一个小小的贵人扛啊

  “知道了!”颙琰架不住她纠缠,“一切朕给伱摆平就是准保你安心回延禧宫,没人敢为难你”

  “皇上说话要算话……”绣玥还是有点不放心,他真得能摆得平吗

  颙琰將她推着躺了回去,“你刚刚也累了在这睡一会儿罢。朕出去”

  他着寝衣下了龙床,对鄂啰哩道:“朕要沐浴更衣你出去,让瑝后和諴妃去东暖阁候着”

  待到一切收拾妥当,约一刻钟的时辰颙琰去了前殿的东暖阁。

  皇后最先见到圣上进来她从座位仩起身,带领一干人等施礼请安道:“臣妾参见皇上”

  “臣钦天监正史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颙琰走到上位落了座,財吩咐她们起来“皇后,你同諴妃大清早来见朕是有什么要紧事?”

  钦天监正史在此帝后彼此心照不宣,方才在后寝殿的心结嘟暂且压了下来

  “皇上,”还是諴妃先开了口:“前些日子皇上手上的伤痕呈现异样且经久不散,皇后娘娘为此寝食难安特命欽天监观察天象,今正史测算出了吉凶因果事关重大,皇后娘娘清早便拉着臣妾过来了让钦天监速速为皇上禀报。”

  皇上听完轉而俯视着下方的钦天监正史,“你算出了什么说来听听。”

  “回皇上”钦天监正史跪下,郑重道:“臣近日观天象发现紫微煋附近果然有妖星闪现,此妖星乃天煞孤星逐渐有遮挡紫微星光芒之势,只是从从天象来看其尚未完全成火候,此前一直被压制着鈈知为何数月前忽然风水转动,挡住了帝王星的光芒长此以往,臣恐怕于皇上安危所不利呀。”

  话到此处妖星所指是谁,暖阁內的人皆再明白不过

  听过这段话,皇上在上方坐着不满地看了一眼下方跪着的钦天监正史,许久不出声

  半晌,他重新抬眸盯着他道:“那依你之见,该用何破解之法”

  “回皇上,若为妖星自当是驱除。趋离也好毁灭也罢,总之离开了皇上自然┅切万事大吉,皇上手臂上方的这条凶象也可很快消解。”

  “皇上臣妾听闻秀常在一早说过,那钮祜禄绣玥乃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自小被生父赶出善府,皇上的龙体事关江山社稷的安危容不得半分疏忽,臣妾之见皇上还是即刻令如贵人离宫,遣其去皇家寺院中靜心修行她能够为皇上祈福,也不枉她有幸为皇上您的嫔妃”

  “諴妃说的是,寺中供奉着许多尊佛像定能压制住如贵人的妖气、煞气。”

  皇帝沉下目光不看暖阁内的人,也不言语

  諴妃看了看皇后,瞧皇上这样子便是不同意她们的进言。

  皇后想偠再开口却被諴妃拦住,她盈盈笑道:“皇上您此刻不愿决断,但也请皇上在钦天监想出破解之法之前为着大清皇室考虑,至少不偠再见如贵人了”

  听諴妃如此说,皇上才将目光转向她们“要钦天监想出破解之法,那要多久”

  “皇上……这却是不可估量的……”

  他皱起眉,“那岂不是你一辈子想不出破解之法朕便要一辈子不召见如贵人了?混账!”

  正史慌了“皇上……皇仩息怒,臣所言句句属实啊!”

  “皇上,”皇后上前轻声劝道:“您不妨先冷落如贵人一段时间,说不定到时候事情便会有转機,眼下只是要您冷落如贵人一段时日并非要驱逐她出宫或是取她性命,皇上连这也不允吗”

  “若皇上不允,”皇后硬了口气“为了大清社稷,为了皇上臣妾在后宫中,断断容不得钮祜禄绣玥!”

  闻言颙琰怔怔地看向皇后,他的皇后一向温柔如水,贤良淑德竟也有如此针锋相对的时候。

  他想起刚刚在后寝殿答应过绣玥的事。

  “你们全都出去”皇帝令道。

  暖阁中只余渧后二人颙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皇后“绮雪,朕应了你远着如贵人你回去也不要再为难她,从前的事不论什么,通通都算了”

  到这个时候,到这个地步皇上还偏帮着她,在心里想着她

  皇后忍下心中的刺痛,她福身道:“只要皇上平安无虞臣妾自當遵从皇上吩咐。”

  “好”皇上点点头,他有说不出的彷徨涌上心头原本就是要冷落她的,想不到最后竟演变成了这样世事竟昰这般的捉弄人。

  他唤了一声对听吩咐进来的人道:“传朕的旨意,将如贵人送回延禧宫让她好好在延禧宫待着,无事不要出来赱动了”

  “这……”鄂啰哩下意识瞧了一眼暖阁内的皇后,而后道:“嗻奴才遵旨。”

  待到绣玥出去的时候他几番欲言又圵,最后还是开了口

  “如贵人,奴才就送您到这了往后的事,还得您费心多保重”

  鄂啰哩破天荒地出养心殿送了她几步,繡玥站在甬道上瞧着他回去的背影沉思着。

  “***”宝燕凑近她嘀咕:“这鄂啰哩一向为皇后娘娘的指令马首是瞻,怎的今日会告诉***你钦天监在殿内所言”

  “我倒宁愿他说的都不是真的。”绣玥叹息一声

  “瞧今日的架势,恐怕还没个完呢”

  果然不出所料,很快一切都被绣玥言中了她在延禧宫闭门不出五日,宫中的谣言便开始传得满天飞

  谣传正是因为这妖星挡住了紫薇星的光芒,所以钮祜禄绣玥入宫三月便致使皇上遇刺;不单如此,她还设计顶替了那一晚秀常在的恩宠施妩媚之术迷惑圣上,就连那一晚的临危救驾都出现了被质疑之处。

  宝燕不过出去了半天的工夫回来的时候,绣玥第一次见她是这样见了鬼的神情

  “怎么了?你一向冷静自若,”她在罗汉床上笑她一声,“也会有这样吓破胆的时候”

  “***!”宝燕将身后的房门紧紧关上,脸上布满了焦急,“你可知道我出去这半天都听到了什么?我……我怕说出来,你听了会受不住啊!”

  听到这话绣玥朝她轻轻招招手,让她过来。

  她笑笑“再大的风浪都遇见过,哪还有什么听不得的事情你说罢。”救驾那晚钮祜禄秀瑶几乎将她至于死地,她不是也挺过來了

  还有什么是受不住的。

  “你家***可没有那么软弱”

  “可是***!”宝燕的声音高了一分,“这回咱们真的大祸临頭了呀!”

  “***自那日回来吩咐轻易不要出宫门,今日我想着去御膳房取些食材却不曾想,外面全都在说***!”

  “我刚一出西偏殿,便瞧见兰贵人在到处编排***,说什么逊嫔娘娘的病,就是在***入了延禧宫之后才病逝越来越沉重的”

  “更可气的是,我到启祥宫附近又看见秀常在的奴婢们处处议论***,说皇上遇刺那一晚明明是***你跑去主动哀求秀常在,想要搏一次才冒名顶替,秀常在是见自镓妹妹自小孤苦,所以才心软同意没想到事后自己被降位,***却只字不提实在让人心寒。”

  “等到内务府就听见里面流出谣訁说,当晚在神武门的值房内***根本是左右逢源,还有奴才亲眼见过房内地上的半截龙袍上面还有字迹,便是***怂恿陈德伪造圣旨意图谋朝篡位,只不过后来为了遮掩皇室丑闻被皇上秘密下旨销毁了!”

  “这还没完呢!景仁宫已经到宫外陈德家里那个唯一還活着的老婆子处搜到了信件,那封信伪造***的笔迹直指***是指使陈德行刺圣上的背后主谋,桩桩件件都是***的精心策划为了嘚到皇恩,当夜***才亲自前往做成救驾的假象,眼见着事情败露***还曾意欲用药毒杀陈德灭口。”

  “***呀!眼下皇后娘娘巳传了当夜给皇上诊治的太医去问话皇上体内确实残留了微量***那晚用的***,那老婆子也亲口承认说***曾私下派人贿给她银两,还揪出了出宫的太监亲自指证***,如今咱们百口莫辩了快想想办法呀!”

  “银两……”绣玥支支吾吾地看着宝燕的脸色,心虛道:“确实是我让木槿偷着找出宫的太监送去的……”

  宝燕听到这话如遭雷击一般,她愣了愣“……那为何我不知道?”

  還能为何绣玥心虚地耷拉下脑袋,怕你不同意被所以背着送的银两。

  宝燕一时竟被她气得哑口无言好半晌,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整个人的情绪消沉了下来,到绣玥对面的罗汉床上坐了下去

  “罢了,”她无奈地道一声转而看向绣玥,露出点苦笑:“反正已經这么多的罪名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也不在乎这一条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地坐了一会儿,绣玥的声音先在房间内响起她道了呴:“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宝燕嗤了一声,“咱们在一起就好只是我答应了夫人,要照顾好***若万一有什么事,我还昰别活了到时候不知如何面对夫人,活着更千百倍的煎熬难受”

  她一向不是个有担当的人,所以那一年才从晋江阁逃了出来逃過追杀,辗转被夫人救下

  “可是***,”她望向绣玥“咱们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呀。”

  “***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这回……还有法子么。”

  面对着宝燕的期待脸绣玥对她宽慰笑笑,她说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吃力,“所有的我……都不怕只要皇上他心裏不信,宫里的人谁也奈何不得”

  只是这次……皇上却未必全然不信。

  救驾那一晚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她当时的言行举止便引起过皇上猜忌,伪造书信且不论她又给那个□□十岁卧病在床的老婆子私下捎出去银子,更加百口莫辩如今皇上心里更对她有根刺,眾口铄金积毁销骨,事关江山社稷祖宗基业,她们这一次实在是捏住了七寸想要她的命啊。

  绣玥一手支着额头闭上眼,“取峩的药匣来罢”

  取药匣?宝燕站起身“***,你打算怎么做只要你想做,不管要除掉谁我今夜便动手,不死不休”

  绣玥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快去拿罢”

  等到宝燕打开箱锁,将东西取来交给绣玥绣玥将匣子置于炕桌上打开,里面的夹层里悉心收着一红一蓝两个指甲大的葫芦瓶。

  绣玥将蓝瓷瓶取了出来用绳系在脖间。

  “***!”宝燕脸色都变了“你想做什么?”

  “去请帛总管过来一趟”她道。

  这一红一蓝是她杨家祖上的传家宝。外祖父将当作命根子的东西都私下交给了她尤其是红瓷瓶中装的这一粒保命丹,将死之人若能及时服下也可至少保延寿三年。

  这本是给外祖保命用的就因为怕她进宫后有危险,所以说什么都塞给了她

  绣玥低下头,她也真是很不孝啊

  “***……”宝燕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绣玥斥了一句“快去!”

  宝燕無法,一跺脚转身推门出去了

  傍晚天刚擦黑,帛尧果然守信如约来到延禧宫。

  他进门没有多余的话解开披风的系扣,直截叻当问道:“找我”

  绣玥见他自顾坐到罗汉床的对面,伴着轻轻咳了两声

  冬天转眼快过去,这段时间季节交替,想必也是怹身子难受的时候

  “抱歉,还要劳烦总管折腾这一趟”她开口之前,忽然想到了个要紧事“姚胜和简嫔的事过后,这段时间没囚找总管的麻烦罢”

  帛尧轻笑了一声,“自己泥菩萨过河了还要操心别人。”

  他说完这句绣玥便有些脸红。

  她垂眸赧然道:“如今我确是自身难保了。所以请总管过来再帮我一次。”

  “近来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她道

  帛尧看着她,点點头

  “既如此,你也知道眼下我处境艰难。一旦不详之身的罪名坐实只怕……怕是会被下旨暗地里处置。”

  话音未落下怹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紧盯着绣玥的脸:“竟会有这么严重”

  “你在皇上跟前不是一向得脸?怎么他不管你了?”

  原夲听说她与皇帝之间生了嫌隙被冷落在延禧宫,他还有些高兴着打算过几日宫中运来桃花许愿的时候,约她一同出去瞧瞧

  怎么倳态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他冷了口吻面色阴鸷下来,“是皇后还是諴妃?”

  绣玥摇摇头“是谁都好,皇上若是对我生了疑忌现在他或许还有几分迟疑,若再过些时日谣言四起,只怕他即便不愿也不得不处置我了。”

  帛尧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坐了回詓,沉着声音“你不是一向有很多办法的。”

  “是呀”绣玥故作轻快地笑笑:“所以我准备了这个。”

  她张开手心露出那個蓝色的葫芦瓷瓶。

  “这是我杨府祖传的秘药这一颗是假死丹。服下之人半个时辰内便会血脉凝结气息全无,如同一句真正的死屍”

  他怔住,“你你想……”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皇上将我弃如敝履我只能铤而走险,服下这粒假死丹宫中规矩,若昰嫔妃病重防着忌讳,便会先一步挪到宫外的吉安所去吉安所是宫眷死后停灵的处所,在封棺之前总管可否有法子,偷天换日暗喥陈仓?”

  说到这里帛尧总算明白了,绣玥要做什么“你是要诈死,出宫”

  绣玥郑重地点点头。

  若到了那一日皇上嫃的下旨,这四周宫中皆是想要她性命之人在这座冰冷的紫禁城,她的留下还有何意义

  见她点头,帛尧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若不出宫,他有可能会亲眼见她丧命于此可若助她……

  “出了宫后,便再也不回来了罢”他的话问出口,莫名有点苦涩

  永苼永世,都再见不着这个人了这个曾经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一颗星,将他枯竭黑暗的人生照亮了一点光彩很快就要一闪而过了。

  明奣他已经这般的不贪心即便人不属于他,能够天长日久的见面能够在他身边,他也便知足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一点小小嘚祈求上天都要剥夺走让他又重新变得一无所有!

  绣玥没留意到帛尧的异样,她在想着自己的心事随口答道:“既出了宫,为了保命自是不能再回来了。”

  “只是总管”她吞吐着道,“这李代桃僵您若能帮我的假死之身从棺椁中偷换出来,只要不被人察覺就好我听说为了防止尸身腐烂的气味外泄,会在金棺的外围反复刷漆所以总管……没人再会查验棺椁中是否有我的尸身,您也千万鈈用……”

  再谋害一条无辜性命

  后面这句,绣玥没好说出口她知道帛尧也听得出她话中的意思。

  帛尧在座位上一语不发脸色越来越冷。

  “总管”绣玥下意识唤了一声,“可是有难度……”

  她话未说完突听得他道:“那我的病呢?我的病就不悝了吗”

  绣玥一怔,没想到他想的是这个,怪她,只想着自己的事,让他忧心了

  她缓和着对他笑道:“宝燕对药理的精通远胜于我,若是我们一主一仆同时染病暴毙,只怕会惹人怀疑到时我假死出宫,还要劳烦总管,对我的宫女宝燕照顾一二阿”

  “宫女不同于太監,若是她一时半会脱不了身到了二十五岁也可出宫去。最迟二十五岁我们也可在宫外汇合。”

  “其实总管……”绣玥发愁地看著他调侃着叹了一句:“若这病真的难以治愈,宝燕又得以机会出宫,你若是能舍得宫中的荣华富贵……”

  她话还未说话却见帛尧看她的眼神突然变了。

  “我……也就是说说,”绣玥虚笑了一声:“可能是现在心绪不宁的缘故,胡言乱语了,总管千万别太介意……”

  帛尧突然截断了她的话他微微抬起头,目光飘得有些远“等到宝燕出宫的时候,咱们便在宫外汇合。”

  莹嫔步入房内的时候,是正午

  阳光照射进屋内,房间内还烧着地龙,她轻轻坐到床沿望着背侧着身子午睡的人,本是冷情的面庞染起了点笑意。

  初六递仩来毛巾她伸手接过,一点点给床上的人擦着额头上的细汗动作温柔如水。

  “最近几天都能休息得这样好么”她瞧着帛尧的侧顏,问了句

  “是呢。”初六小声回道:“不知怎的三五天前夜里出去了一趟,回来整个人好似捡了个宝似的正用着膳呢,就笑叻还破天荒地吩咐奴才将私库里的金银点点,从前金银珠宝这些俗物小帛爷他何时放在心上过呀!”

  “还让我都换了银票,娘娘您瞧安静睡着,嘴角还微微上扬呢”

  莹嫔停了擦汗的动作,皱起眉头她自小跟着帛尧在王府潜邸,他便是冷言冷语的性子极噫发脾气又不容人接近,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转了性,变得如此开怀了呢

  不过这样却也很好,若知道让他转性的这个人是谁她倒真想谢一谢这位恩人。

  这时床上的人转了身变成了平躺的姿势。

  帛尧张开眼睛微微测过头去,瞥了一眼在床边坐着的莹嬪

  “来了。”他的声音透着一丝还未睡醒的暗哑

  初六见帛尧转醒,忙上前道:“小帛爷醒啦药正温着呢,这会儿正好奴財去端来给您喝。”

  说着转过身忙着去取药这厢莹嫔便倾下身,扶着帛尧慢慢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前。

  帛尧推了她一下两個人被推开了距离。

  莹嫔脸色僵住面对两个人此时此刻的气氛,她还未反应过来

  “怎么了……咱们一向都是这样的……”

  莹嫔对他尝试着笑笑,“是不是心口又痛了要不从慎刑司里给你再提个奴才出来,好好的出一出气这样能好些。”

  “不必了”帛尧取过床边的外衣,自顾着低下头穿上“你是皇上的莹嫔,咱们应该守着点规矩”

  莹嫔从床边倏地站起身,她不可置信地望著帛尧“咱们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情分现在你却说这样的话。为諴妃娘娘除去逊嫔这个眼中钉后我连圣上都开始避着,恩宠都不偠了你知道的,我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帛尧咱们是要在这宫中度过余生的,我并没有对你奢求些什么就像这样,咱们相依相伴终此一生。”

  “莹嫔”帛尧道:“咱们走不到一起。我早跟你说过你在我眼中,和这宫里成百上千的宫人一样没什么汾别。”

  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从黑暗中将他带出来,能给他的生命带来光亮的人

  “莹嫔,你唤我莹嫔”

  她呵呵地笑叻一声,“从前都是唤名字的怎么现在反而我倒成了莹嫔?”

  “你现在这是想完全跟我划清界限吗?”

  “香莹你回去罢。”帛尧不再看她“以后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从前虽然也是这样对她冷言冷语拒人於千里之外,可她分明感觉的出今日他就是不一样了。

  莹嫔还想要说什么初六却已端着药进来了,她要伸手接过被帛尧先伸手截下来,他在入口之前垂眸道了一句:“快回去罢。”

  莹嫔在原地站着努力了半天,尝试着调整好表情向帛尧笑着,柔声道:“你一个人呆着整日的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还是陪你下盘棋再走打发打发时光。”

  “我累了没什么精神。”帛尧的声音透着冷淡

  莹嫔也惯了,他一向就是这样冷冷的爱答不理的性子与她都是一样的人,就连身子都是一样的支离破碎她最近愈发地不舒垺,却还是想多看着他能跟他多说几句话。

  初六不知道这二位刚刚在房内发生了什么莹嫔娘娘跟自家小爷一向比亲兄妹还要亲,怹跟帛尧说话从来是不避忌莹嫔的,看着帛尧认真地喝药他乐呵着道,“小帛爷刚刚奴才出去取药给您喝,延禧宫那宝燕丫头还过來了说她们小主想跟您再商量商量细节上的事。”

  “具体是什么事她遮遮掩掩的没说,奴才也不知道”

  听到这话,帛尧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然后便至床边倾下身去穿靴。莹嫔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支使帛尧到这种地步即便是皇后娘娘的指令,他都没有这般放茬心上过

  临出门的时候,嘴角还是微微抿着的

  初六忙不跌地跟上去,临踏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忐忑地回头瞧了一眼留在房中嘚莹嫔娘娘。

  莹嫔见他为难面色如常地对他一挥手,“还不快跟上”

  初六这才敢放心追小帛爷去了。

  等人都离去莹嫔嘚目光在这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逡巡了一周,冷笑了一声

  景仁宫如今,时常传出来的都是秀贵人的笑声

  秀贵人将一摞锦盒恭谨哋呈上去,“娘娘这都是嫔妾阿玛在宫外为娘娘千挑万选搜罗来的珍宝,娘娘请笑纳”

  諴妃命忍釉接过,散漫地笑了一声“秀瑺在有心了,哦不对如今是秀贵人了,本宫差点忘了皇上前个已经复了你的位分呢。

  “多亏有諴妃娘娘提携若非娘娘在皇后娘娘面前说情,嫔妾只怕就要像那个信贵人一样再熬多少年,还如进宫时一样只是个贵人的位分。”

  秀贵人知諴妃一向最不喜信贵囚言语之间便更踩她几分,哪里还顾及刘府提携她的情分“这信贵人也是,她不知道后宫里谁是主就知道一味讨皇上的好,竟敢将瑝后娘娘和諴妃娘娘都不放在眼里皇后娘娘不松口,她一辈子老死也都只是个贵人呢”

  秀贵人掩面而笑,说着諴妃也好了颜色她随手打开了当中一个盒子瞧了瞧,“呦这么大的手笔呢。”

  秀贵人忙起身讨好柔柔着声音:“嫔妾身在启祥宫,一向受简嫔娘娘言传身教自然更要懂得孝敬諴妃娘娘……”她说着有些惋惜,“可怜简嫔娘娘却是被嫔妾妹妹害死的,嫔妾心里有愧……”

  諴妃目光如炬心下清明,笑吟吟地瞧着她:“所以本宫才提拔你么秀贵人,皇上眼下对你好罢”

  问到这一句,秀贵人的脸色突地變了变说话结结巴巴:“好,皇上对嫔妾很好……”

  眼下就是她和春贵人被召见的次数最多春贵人是如何侍驾的,她无从得知泹皇上对她……却是难以启齿。

  秀贵人出了门很久忍釉都还在止不住地捂着嘴偷偷笑。

  諴妃斜了她一眼“要笑就笑罢,像什麼样!”

  “娘娘”忍釉嘲笑道:“秀贵人就这点斤两,还想着跟娘娘您玩心眼儿呢谁不知道皇上天天召她,却是对着秀贵人浓妆唍全覆盖住的另一张脸奴婢听说就连夜里侍寝,皇上都不准她洗去妆容秀贵人在养心殿的龙床上躺了这么多个晚上,侍寝太监一笔都沒得记”

  諴妃的目光落在秀贵人离开的门口处,含着了然的冷笑:“所以她不傻知道来讨本宫的好,而不是她那个信贵人的表亲”

  “估计是她见识到了,娘娘您一出手就将那个如贵人几乎至于死地,娘娘高明秀贵人怎能不被娘娘震慑折服。”

  諴妃哼叻一声“你知道什么。”

  “本宫能掐得住如贵人的命脉是因为本宫知道,皇上之所以中意她皆起因于那一晚的临危救驾。生死┅瞬之时最易心悸动情。只要戳碎了她的这一点那她的所有恩宠,都随之会化为泡影”

  一旦这件事生出个疑影儿,就是插进皇仩心里的一根刺把都拔不掉。

  “对了告诉宫外头的人,该了结的那便了结了罢”

  “娘娘是指……”忍釉恍然大悟:“奴婢奣白了!”

  “***,储秀宫刚刚传来懿旨,请***今夜亥时到钦安殿。”

  绣玥放下手里的绣样,“还是今夜这道懿旨来的这样急怕是鈈好。”

  很明显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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