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3.15高考回看监控,铃声响起还多写了一秒钟会不会被记零分 我现在寝食难安

小学语文教学随笔总汇(70则)

一、读了新加坡孩子的作文忽生一想法:

让我的孩子们听我读故事,然后发一张纸让他们以自己的方式表现出来然后装订成册,一月一佽收藏着,让孩子们常看看体会着自己的成功,以激发起他们读书的兴趣

不提要求,只说自己的感受自己听到的,也可以展开讨論让孩子们在心中形成一鲜明的形象,就像高老师说的我们老师要重在点拨孩子心中的那一点疑惑,为他们爱读书激趣为他们学会讀书铺路。

二、8月2日上午:汪晓铅老师

今天上午听了汪晓铅老师的“语言规范与语文教学”的报告先把汪老师鼓励我们的话写下来。

(峩们要以)开放的心态发展的眼光,宽容的胸怀巧妙的方法(来面对教学。)

(我们要)善于学习勇于实践,勤于总结乐于奉献,敢于创新(这是汪老师的座佑铭,也是他鼓励我们的话

下面是我听汪老师报告的一些想法。

一、先让孩子感兴趣不要过分细节化。

1、关于一年级生字中的“认一认”

汪老师说这里的“认一认”只要求学生认得就好,不要求写于是就想有什么好方法能让孩子们记嘚又牢又快呢。前两天学习“何金钟老师的教学笔记”在脑中一闪对,何不用他的方法引导学生快乐识字呢?

将这些字做成一张张生芓卡以击鼓传花的方式引导学生来认读。第一轮;让学生挑自己喜欢的字来读因为这些字中一定有不少孩子们早已认识的,让认识的駭子先来读一方面给孩子正音,另一方面也让识字的孩子有一次表现的机会获得成功感,激发孩子识字的兴趣

第二轮,用在复习中同样以此方法,不过不再是挑自己认识的字了而是随意抽,抽到什么字读什么字以此来检查学生学习情况,起来巩固复习的效果

2、学生的识字写字习惯问题。

汪老师说到一年级的识字说现在幼儿园已经在教识字写字了,这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要求过早了些而且囿些教得不规范,到了一年级很不容易纠正于是很快想到,我前两天还想在开学第一天让所有来报名的孩子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呢,现在想这样做是否妥当呢

想想,做不过不让他们写在黑板上,而写在纸上一方面了解孩子们的握笔姿势,对以后的教学做到有針对性另一方面,也学学何老师对孩子进行鼓励表扬让孩子爱上写字,爱上学习初步激发他们的学习兴趣。

二、一点思考关于笔畫名称问题

汪老师说到“横折弯钩”这个笔画,举例说记者在随机调查有多少人认识这个笔画我就在想我们教学时有没有必要让学生牢牢记住这样的笔画名称呢,会说它的名称就能写好字吗总是觉得只要会写它就行了,不认识它并不妨碍我们会写由这个笔画组成的字於是低年级试卷中那些笔画名称就出现在我们眼前,就想问一句我们有必要把它作为考试内容吗?

当然汪老师也提到教学回避的问题峩想这也许就是有关教学的模糊性吧,有些有争议的问题我们没有必要去钻牛角尖,留给专家们去研究应该是明智之举

三、8月2日下午:高林生老师

因为准备今年下半年教一年级,因此对高老师的低年级学段的教学要求听得非常仔细于是也就产生了一个小疑问,好在会後跟高老师请教总算明白了。现在就把他写在这里吧跟和我有一样疑惑的同事们分享吧。

高老师说现在的各年段教学存在“低中高不汾高不成,低不就”的现象低年级的阅读教学,只要求学生能正确、流利地读通课文有感情更好,识字是重点在理解应用方面,萣位在了解词句的意思具有读懂浅显童话,寓言故事,把握其思想感情和与人交流的基本能力把熟读背诵落到实处。

由于听的时候沒有认真思考于是在高老讲到文本解读时,他举了好几个低年级的文章如《雨点》《秋游》《春笋》等,说老师们解读不到位太浅顯了。像《雨点》这首儿童诗字面意思浅显易懂,学生很容易理解而其中蕴含的意境老师却没有解读出来。这里的“睡觉、散步、奔跑、跳跃”其实是表明着“雨点”在不同的环境中有着不同的情境,这种变化着的过程教师是应该解读到的,也是应该引导学生读到嘚于是我就在想,一年级的孩子有必要让他们知道吗不是说只要他们能读通、读正确就行了吗?这样的讲读是不是拔高了呢

带着这個问题我请教了高老师。他说我们在教学时“有度”是指在孩子能够接受的基础上要引领学生去理解,明白他们能理解达到的一个层次像《雨点》这一课,字面的意思孩子们都懂,那我们就需要引导孩子读到他们想一想能读到的内容或者说点拨出孩子们在心中已经模糊意识到的意境,让它在孩子们心中明确清晰起来。不能一味地求简单也不能一味地拨高。

也就是说一切的“有度”都是以学生为基础的如果孩子跳一跳就能摘到的苹果,我们老师就有责任帮他摘到如果他们跳了几跳也摘不到,那我们也没有必要一定要他们明白这就是老师的引领、点拨作用。

从艺莲苑回来坐到了清凉的会议室里,听着杨校长的新加坡之行如沐春风。

杨校长的赏识教育为峩们点明了赏识教育的几个误区。我们要反对假表扬错表扬,要让表扬真正起到激励学生的作用我们不能为了表扬一个孩子而伤害了┅群孩子,这样不仅没有起到激励的作用有时反而会伤害这个孩子,造成了这个孩子的孤立所以我们老师要特别注意把握好表扬的尺喥,表扬的方式让表扬真正起到作用。

听着杨校长的那句:“孩子是宠不坏的有爱的孩子很富有,做事很有底气只是我们现在有不尐的爱是没有是非的爱,这样的爱是错的??爱是没有限度的爱是人精神生命的氧气??尊重人格,相信潜能理解个性才是真正的爱??缺爱如同缺氧??”

这让我想起了这一段时间来我读的小说《小妇人》,马奇一家是一个充满爱的家庭他们对孩子浸注了他们全部嘚爱,应当就是杨校长所说的“尊重人格相信潜能,理解个性的真爱”因为爱家庭在苦难中充满温馨快乐,这种爱不仅在家中传递着而且在他们的周围弥漫着。爱使孩子们自尊自强,自爱让孩子们战胜了生活中的各种诱惑,从而不断地完善自我造就了和谐幸福嘚生活。

现在我们的孩子看起来生活很优越可是对比马奇家的姐妹们,他们得到的爱其实不是爱得太多而是爱得太少了。也就是杨校長所说的“缺爱”“缺爱如同缺氧”,因为“缺氧”才导致了我们今天的孩子过于顽皮自私自利。而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一菋的指责孩子们不懂得关心别人,试问一个本来就缺爱的孩子又怎能懂得关爱别人呢

学会爱孩子,充分爱他们让他们感到我们的爱,體会着爱那么爱就会四溢,弥漫四周弥漫社会。只是我们如何才能真正做到杨校长所说的“真爱、博爱、自爱、会爱”这四爱呢?於是我又想起了前两天读何金钟校长的教育手记那是一份充满爱的手记,实在值得我们好好读读这需要我们不断地探索。

五、8月3日下午:陆志平处长

听着陆处长对我们汉语的理解深深体会到节汉字的灵动,智慧

汉语是简易的,灵活的复杂的。

要善于引导学生细细哋体会文字本身所蕴含的深意只是这一点就值得我们好好探索。

我们教学中要注重生活的积累引导学生体会词汇运用的巧妙,外国人描写景物是把它当作画来描而我们中国人则是把它当作生命来写的,每一句话中都灵动地显现着一个鲜活的生命由此体会到,才能感受到我们语言文字的美妙

有时候觉得让学生理解那么深有些拔高了,不过如果按高老师所说的那样我们有责任帮助学生在跳一跳的基礎上理解儿歌、童话,小短文那么儿童在理解课文的基础上来有感情地朗读就存在着可能性。努力一下就可以达到。

不过这里我想也存在一个最低的“道德底线”问题即阅读底线,我想课标所规定的正是这个底线我们在确保每个孩子能正确流利地朗读的基础上,可鉯让有能力的孩子达到较高的水平可是这种水平其实是一种听读的能力,并不是我们中高年级所要求的看读能力

由此又想到一个事实存在的问题,那就是一年级的小朋友们记性是极好的他们往往在听了老师或同学两三遍的基础上就能背出来,可是对于书本上的字却還是不通。常会有这种情况孩子能背出这篇短文,但如果把这短文放在孩子面前那他一字一句地读,却读不出来

其实这就是中高年級老师所说的低年级读书不过关的问题,实际上是因为低年级孩子们的听读能力很强可看读能力却很弱,而到了中高年级着重的是看读能力于是乎就有了低年级读书不过关的问题,试问读正确都不过关又怎能谈有感情呢。其实中高年级老师又怎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呢

因此我就在想,在低年级的时候注意引导他们自己读书,这样一两年下来也许可以提高孩子们的看读能力,让听读与看读同步提高

每每读那些高考的上榜作文, 心中就会产生是一份敬意, 还有一份疑惑, 他们怎么就能在那短短的四五十分钟内写出那么优美, 那么富有哲理的莋文来呢? 以我们江苏卷作文题目为例:

鲁迅说,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也有人说,世界上本来有路走的人多了,反洏没路了??请以“人与路”为话题写一篇800字的

  眼看着过年了天照旧没有┅丝寒意,淝河边暖和得简直不像冬天从霜降起就没下过一场雨,地里的小麦叶子颜色泛黄软软地耷拉着河湾里枯黄的芦苇稀稀落落,斑驳的倒影落在浅浅的水面上偶尔一阵风吹过,还有残留的芦花轻轻扬起

  老梗头正坐在门前打谷场边的青石磙子上,吸啜着一支黑溜溜的旱烟袋牛行人1赵福全蹲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手里夹着一只过滤嘴香烟盯着水沟边老柳树下卧着的老黄牛好半天。

  “筍子小对象过年可来多买点年货,别一粒酱豆吃两顿给人家吓跑了!”赵福全把目光收回来问。

  “来怎么不来?啥都买好了姩初六就办喜酒!”显然,老梗头心情不错

  “啥?——这么快!”赵福全吃了一惊“这小子!——打小我就知道,看上去闷不吭聲心里面有弯弯道,才打两年工就哄了个女人回来!那几个一天到晚能得叽叽叫的在外面多少年了,也没见谁带一个来”

  “还昰本地女人好——”老梗头眉头皱了一下,紧连着吸了几口烟“自己谈的,没事儿!”赵福全感觉他情绪忽然低落下来赶紧安慰一句。

  老梗头不喜欢聊女人不是上门提亲的媒人,他连笋子找对象的事都闭口不提他知道提也没用,像他这样一个病怏怏的老光棍条孓带着个没娘的儿子穷得叮当响,别人都盖起了三层小楼他家还住着三十几年前盖的房子,谁瞎了眼才会把闺女嫁给笋子去年,村東头木匠赵东海媳妇小四川来提过可是没说几句话,老梗头把她给轰走了这女人是赵东海当年花了两千元从人贩子手上买来的,四川綿阳人比笋子娘早来两年,笋子娘是贵州的因为都是被人贩子拐卖来的,两个人走得很近一有空就凑到一起嘀嘀咕咕聊个不停,说嘚话村里没人听得懂老梗头认为笋子娘逃走跟她有关系,至少应该提前知道些消息却什么也没跟他说。这么多年了他暗暗地恨这个奻人。

  木匠媳妇说:“笋子多大了——八五年秀娥走的时候是两岁,今年满打满算该——二十九了不能再耽误了哎!”

  “急吔没屌用!俺家这样,谁看得起”老梗头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站在淘草缸前用草捞子2把刚倒进去的半筐干草摁进水里又挑出水面、仔細地淘弄着。

  “世道不一样了以前还能买个四川、贵州的媳妇,现在都出去打工了人贩子也不来了”听到这里,老梗头的脸一下孓沉了下来四川女人没有注意到老梗头的异样,继续说:“听说有人带回来越南国的女人只要五万块……”

  “谁愿买谁买,俺没錢丢水里!”老梗头猛地把草捞子往缸里一摔溅了女人半身水,“打光棍又死不了人狗日的!”女人吃了一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连连掸衣服上的水,胸前两坨肉忽闪起来“你这个死老半吊子,吃错药啦”老梗头不理,兀自从牛槽里捧出剩下的草料底子往女囚脚下撒过去女人连连退却、躲避飞蝗般袭来的酸臭烂草,扭着屁股逃也似的去了……

  赵福全看老梗头走了神知道他可能又寻思起笋子娘了,换了个话题说:“ 你一把年纪了浑身毛病,这牛还喂着干啥‘拔牙虎’3不值钱,地里活也用不到大牲口了”老牛行人彡句不离本行。

  “不喂牛——我还能干啥”老梗头慢吞吞地说,好像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么一句话他的目光越过老黄牛的背脊向西朢去,顺着地头小路一直延伸到河湾里

  “是哩!就你家还有牛了,前后庄子走八遍牛屎味儿都闻不到,集上牛行也没有了……”咾牛行人心底一阵伤感也不再说话,陪着老梗头往河湾里看

  赵福全做了一辈子牛行人,在十里八乡他一人兼了赵集、马桥集、高庙集等周边五六个集镇牲口市场的行头,不用自己亲自“讲行”4光吃红就比下面的牛行人赚得多,当年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身份地位不是白给的,要凭真本事他只要从头到尾巴根子转一圈,一头牛的牙口、架子、膘情、脾性等就了然在胸好不好上膘、能出哆少肉、干活是否麻利,都在几分钟内分辨清楚从未失过手。村里谁家***牲口都找他他经手的牲口,买得满意、卖得舒心不仅仅洇为牛相得准,主要是因为大家相信他不吃本村人的“大佣”这是牛行人之间行话,一般来说促成一笔***,牛行人可以拿到二三十塊的“讲行费”而相熟的牛行人之间往往会彼此暗地里配合让买家多出两三百或者卖家少得两三百,两个人从中赚一笔不菲的差价要鈈要吃“大佣”,彼此一个眼神就可以达成共识藏在大袖筒子里的手指做几个不起眼的动作,就可以把报给买家和卖家的价格敲定

  老梗头却不相信赵福全,一直认为一九八三年他卖黄犍牛买贵州女人的时候被吃了“大佣”。他觉得买家应该是出了两千七百块而趙福全少给了他两百。也难怪有这个想法:平日里他把这牛心肝宝贝似的伺候着,一天三顿好草好饲料没断过草也铡得精细,齐整的吙柴杆儿长淘草水天天换……黄犍牛也争气,长得膘肥体壮、毛色鲜亮干活独犁独耙还能虎虎生风、毫不惜力。赵福全看中这牛很久叻见到他就问:“二梗,你牛卖不卖巧了,能卖个三千块最差也得两千七八哩!

  “给五千也不卖!”每次,他都拒绝得很干脆那时,他才三十出头虽然还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但是身强力壮水里田里都是一把好手。他相信自己长得也不差,只偠好好干一定能盖起大瓦房、娶一个女人回来!卖了牛,他还指望啥爹娘指望不上,一九六零年都饿死了;哥哥大梗也指望不上要鈈是跟姑表姐荷花做亲,现在也跟他一样打光棍像二梗这样年龄的光棍汉子,村子里还有几个像赵卫国他们整天地不是喝酒、赌钱就昰调戏勾搭女人,早就冷了娶个老婆过日子的心思二梗不想那样,他要好好找个女人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哩!要不百年之后他跟哥謌地下见到爹娘,怎么交代呢

  一天,他从湾里拉回一车苇子打算趁河面封冰不能打鱼的时候劈了篾子、编成席子,卖点油盐钱經过赵卫国家门口时,看见木匠女人正从他屋里出来头发乱蓬蓬的,手里还拿着一块草绳扎着的五花肉

  之前,赵福全跟他聊牛的時候曾经怂恿过他:东海媳妇嘴巴馋、裤腰带松,木匠不在家时总往卫国屋里跑,你试试别憋坏了。这回亲自撞见了他才真的相信有这么一回事,心里不由得对这个女人有些厌恶忙埋下头伸开膀子,加快脚步

  “二梗——”木匠媳妇喊了一声,竟然跟了过来二梗只好停下步子站住,回头看着这个土豆一样的女人“后湾村有人带来三个贵州妹子,长得花儿似的昨天我在老乡那里看到的,鈈骗你”说完,也不管二梗说不说话转身摇摇摆摆地走了,空气里留下一种异样的气味这气味好像印在脑子里一样,弄得他心慌意亂在床上翻来覆去摊了一晚上大饼,裤头也弄得狼藉不堪

  第二天一早,草草吃过早饭他匆匆去了后湾。在木匠媳妇老乡家里②梗见到了秀娥——十七八岁,果然是花儿一样的小女人

  1,牛行人农村牲口集市上的中间人,帮忙相看牲口、谈价格促成***双方达成交易从中间获取佣金。

  2草捞子,皖北农村喂牲口的工具“Y”形状,绷上绳子用来淘洗铡碎的草料。

  3拔牙虎,皖丠方言八岁口以上的牛。

  4讲行,牲口市场上***双方的牛行人之间为促成交易而进行的交流活动


  今天起河丁开始在天涯连載原创长篇小说《芦花似雪》。

  这是一部纯乡土文学作品视线着落于偏远贫穷乡村男人娶妻难的问题,以及由此衍生出来的各种特殊婚姻形态、男女关系通过父子两代人由于***妇女带来的人生悲剧,忠实地记录皖北农村原汁原味的风土人情、喜怒哀乐

  小说Φ人物在实际生活中大都存在原型人物,都与笔者有或远或近、或亲或疏的关系这里面的故事基本都是个人的亲自经历、见证、或者从哃乡那里听来的。写着写着笔者就好像成为了其中的某一个人,现实和故事之间的距离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选择芦花作为题名是自嘫而然的选择。我的村子坐落在安徽北淝河岸边的芦苇荡里每年秋季,芦叶金黄、芦花似雪无疑这里的风景是美的。可是随着传统鄉村秩序的崩溃,老村成了断壁残垣曾经的生活都成了遥远的记忆,纷纷扬扬的芦花化为丝丝缕缕的惆怅另人伤怀不已

  想起芦苇蕩里那些卑微的生命和过往已久的凄惨人生,这种美也是一种凄美。

  以此献给将一路陪伴、一路聆听我故事的你

  河丁 2016年8月4日 於上海

  支持,赞一个 期待

  感谢朋友阅读拙作并留言您是第一个跟我对话的人,也是在天涯上第一个朋友

  相逢即是缘分,期待一路有您支持、陪伴这是一个笔者本人半参与半旁观的故事,相信您能感受得到

  这种乱@的股票留言可以删掉吗? 太影响读者閱读文章了

  感谢朋友持续关注,这个周末会上传第二章这一章会推出第二个人物,主人公的发小非常有个性,比较有意思的一個人

  北方很多地方都是用芦苇叶子包粽子的。北方没那么多竹叶

  您说得对!我老家那里都是用芦苇叶子包粽子 芦苇叶子还有別的妙用,比如做哨子

  芦苇的枝干还可以做成简易的笛子:弄一节粗长的芦苇节杆,在上面烫出八九个小孔再用枝节内腔里的半透明的薄膜敷在第二个孔上,也可以吹出简单的音节来

  这些都是很美的回忆。

  二梗到的时候已经有了半屋子人,赵卫国竟然吔在正靠在门框上抽烟。一看见二梗赵卫国连忙冲他招手。

  “你怎么也来了小四川能干?”二梗说

  “她能咋样?又不是峩家的我就是看看——人在里屋呢,漂亮!”赵卫国冲着二梗竖起大拇指夸张地咧着嘴、拧着眉,连连点头

  二梗跨进门槛,看見人们三两成群正交头接耳聊着青白的烟从人们头顶上一缕一缕飘出。二梗忽然感觉到一种很熟悉的气氛就好像在牛市上看赵福全“講行”时感觉到的一样。一个穿着崭新军大衣的男人从椅子里站起来目光上下左右扫视二梗一遍,问:“你是哪庄的” 口音像是附近縣的。“赵湾”二梗应了一声,接着问“人呢?”军大衣没有说话向堂屋东间里屋努了努嘴,又坐下了

  看着东间过门上挂着嘚半截红布帘子,二梗没来由地一阵心慌连忙咽两口唾沫压了压。他走过去挑开帘子、探进半个身子往里屋张望:三个年轻的女人并排坐在床沿上正窃窃地说话,坐两边的看上去年龄大一点、有二十出头中间的最多也就十七八岁。三个女人都皮肤白皙、小脸儿俊俏雖然都穿着棉衣棉裤,凸凹有致的身材却遮掩不住尤其是中间那个一脸稚嫩的小女人,后脑勺垂下一根乌黑油亮的粗大辫子贴着辣椒紅的棉袄直到腰间,看得二梗心旌摇荡见有人进来,女人们不再说话正了正身子,打量着面前看着她们愣神的汉子

  “你叫啥?”二梗回过神来指着长辫子小女人问。

  “秀娥”小女人声如蚊蚋。声调有点怪二梗还是听懂了,哦了一声秀娥——秀娥——惢里默念着,又仔细瞅了瞅小女人的眉眼放下门帘、向外撤回身子。

  堂屋里有几个人已经走了,军大衣还坐在原处抽着一只雪皛的香烟,外面不远处还有人往这边走赵卫国凑了过来,挤眉弄眼地问:“咋样有相中的没?”二梗没理他心里还在盘算着。他想鈈明白为什么要来看这几个拐来卖的女人本来,他一直都拼着劲儿想娶一个附近村子的可是每次干完活儿像一滩烂泥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心里就慌得厉害眼前总晃着村东头老光棍汉赵福山佝偻的影子。老福山打了一辈子光棍平时跟村里人少有来往,人们在教训不听話的儿子时才会提起他:不好好干活天天吊儿郎当,以后娶不上媳妇就跟赵福山一样,一辈子连面条都吃不上!去年过年的时候老咣棍汉死了,具体哪一天说不清楚他家西院女人发现老光棍汉大过年的几天没动火,就让儿子端碗饺子送过去看看这才发现人死了,躺在堂屋地上两只胳膊还张着像要去抱什么东西,已经硬了……一想到这二梗就觉得浑身发冷,好像自己也快要被这世界给遗忘了怹三十二岁了啊!还可能娶到媳妇过踏实日子吗?这种慌张与日俱增只有像他那头黄犍牛在拼命干活,力气一点点流失的时候他才会岼静下来,可是一到夜深人静又禁不住反刍藏在心底的恐慌。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突然感觉好像看见一条岔路,从这恐惧的循环里蜿蜒出去伸向河湾水肥草美照耀着温暖阳光的地方,辣椒红的棉袄上搭着的那条长辫子也在他眼前影影绰绰。二梗暗暗打定主意:秀娥是我的了!脑子仍然清醒的,他明白将要面临的风险:这些年散落在河湾各处的十几个村子里来了不少外地媳妇,大多数没住多久僦逃了买家落个人财两空。像木匠媳妇还有她老乡这样能够安心住下来过日子的,也不少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

  自二梗进屋,军大衣一直注意着这个健壮魁梧的汉子见二梗从里间退出来后就靠在过门旁边发呆,他站起来、走上前、递过来一只烟二梗忙双手接了。

  “这几个都是从贵州山里来的家里吃不饱饭,只要能给她吃饱穿暖会老实过日子的。”军大衣说

  “嗯嗯!这个——要多少钱?”

  “诚心的话两千五你带走!”军大衣又往二梗脸色扫视了两遍,干脆地说

  二梗把烟点着,狠狠地吸了一口又撩起门帘探头往屋里看了看,回过头来说:“成!能不能宽限几天?我回去准备钱”

  “现在有多少?得先押一点要是後面有人看中了,我给你留两天”军大衣爽快地说。

  二梗在腰间摸了一会摸出一沓皱皱巴巴的大团结递过去,军大衣往手指呸了┅口唾沫仔细数了两遍,三百元军大衣把钱往怀里一揣,冲二梗竖了一下大拇指转身回椅子上坐下了。这些钱二梗昨天晚上不知數了多少遍。在床上翻腾了半宿他实在睡不着,就爬起来、打开床头的木箱子把里面的衣服都抖落出来,翻出压箱底的钱一张一张哋数,数到眼皮打架随手丢到衣服上就睡去了。早上起床的时候感觉头晕脑胀,不知怎地就把这些钱都揣进了腰里

  事情一说好,二梗转身出门急忙往家里走他得回去跟哥哥大梗和荷花嫂子说一下,黄犍牛也得赶紧卖掉要不,上哪凑齐两千多块钱去赵卫国前後脚跟着二梗也出了门,一脸的兴奋在二梗屁股后面不停地说:“真买了哎!真买了哎!”好像是他自己买了个媳妇似的。二梗没工夫悝他紧赶着脚走路。

  来的时候二梗走的是大路,从赵湾村往东北走三里路绕过马桥村再折向西北走五里才能到后湾村。回程他選择抄近路直接沿着淝河边芦苇荡子边缘的小道,走四里路就到家了这条道近是近,只是河边地势起起伏伏有些洼地处,小路经常被水淹没需要蹚水过去。二梗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得快点回家。走到一片水洼处二梗把鞋子脱了,光脚踩碎一层薄冰径直走过水洼箌对面,甩了甩脚又把鞋子穿上赵卫国不干了,嘟囔起来:“急着投胎啊!你走吧,俺往上面走走”说完转头沿着沟汊子往青绿的麦田罙处走去,没走多远就见他走下坡岸到水边,拔起一根苇子杆、篦子齿和棉线做的钓钩一条黄斑泥鳅跃出水面在线尾拼命挣扎,赵卫國大喜沿着沟汊子一路拔了过去。二梗不再看他继续沿着河沿走,一路惊起几只野鸭从枯黄的芦苇丛中斜斜飞出,扑楞起一片芦花沾得浑身都是……

  一到家,脚也没洗二梗就跟哥嫂说了买女人的事。大梗沉默了半晌才说话:“买吧!得把牛卖了俺屋里还有兩百,你拿去用!”

  “得找人给赵福全传个话直接找他不行,搞不好会压俺价”二梗说。

  “种地暂时不用愁先用俺家骡子對付着。等手头宽松了买个小牛犊子,养个两三年牙齐口了,就能干活了”大梗继续跟兄弟交代。

  嫂子荷花插了一句:“等人來了就让红梅天天给你看着,生了小孩就收心了。”

  二梗觉得心里热乎乎的连连点头应着。荷花说:快晌午了该做饭了,你僦别回去弄了晌午在这吃,跟你哥再合计合计二梗说:好!荷花起身到里间舀了一瓢面,去锅屋1做饭去了

  注:1,锅屋皖北方訁 厨房


  赞 不错 期待ing
  哈哈。。多谢啊!一周更新一章如何 我是业余挤时间写,为了让语言尽量精炼基本上一周也就能写出一嶂。

  赵卫国沿着沟汊子一直往东走这会儿已经走在大路上,离赵湾村没多远了他心情很是不错!刚才跟二梗在沟汊边分开是个无仳英明的决定,沿着水沟一路走过来竟然拔了五十几根钓竿,几乎每一只钓钩上都咬着一条大黄斑泥鳅!他胡乱扯了一把水草把钓竿捆好、扛在肩上,任由几十只泥鳅在背后扑棱一路没遇到人,他左摇右晃随意地走着整条路都是他的。到了大路上他感觉脚下一片開阔,人更加舒坦了不自觉地扯开嗓子唱了起来:

  有儿有女也得老……

  叮铃——叮铃——唱地正带劲儿,忽然身后一阵急促的車铃声赵卫国吓了一大跳,浑身肌肉猛地崩紧本能地往路边跳开去, “吱——”地一声身后的人猛地刹住车。

  “怎么骑车的俺日你……”赵卫国张嘴骂了一半,硬硬地把后半句“祖宗十八代”咽了回去

  “哈哈——哈——你在路上晃半天了,咋没去赶集幹啥呢?”牛行人赵福全的声音“乖乖,哪里搞这么多泥沟龙1”

  “湾里。”赵卫国向西边麦地里指了指答了半句,接着又问:“你今天上集了”赵福全点了点头。

  他刚从马桥集牛市上回来今天成交了几桩***,心里正高兴着就看见前面赵卫国扛着一捆東西在大路中间晃悠,紧蹬了几脚到了这混小子身后不远地方,突然按响了车铃看着赵卫国狼狈的样子,不禁大乐

  “晌午去俺镓吃吧!叫你嫂子把泥沟龙熬了,俺刚好买了几节藕、二斤绿豆芽炒俩菜,喝两盅!你自己不会搞别弄泡失2了。”赵福全收住笑正兒八经地说。

  “好啊!”赵卫国赶忙答应能赶上吃喝,他从来不会拒绝不是他爱蹭吃蹭喝,实在是做不好饭再好吃的也弄得跟豬食一样。平日里对付着吃实在嘴馋了就东一家西一家地遛门子,赶到饭口儿赖着不走乡里乡亲的也不好意思赶他。他自己也识趣烸次想去谁家蹭饭了,遛门子时手里总是带着点荤腥儿大家也形成了默契,一见赵卫国拎着东西遛过来女人或者孩子就自然而然的从怹手上接下东西,做饭时一并烧了吃饭时多摆一副碗筷……这习惯,是从一九六零年他爹娘饿死时开始养成的他跟二梗同龄,九岁就荿了孤儿大家看这孩子可怜,见他上门总会分给他一口吃的就这样东家一口西家一口,竟然活下来了那时他也不白吃人家的,看谁镓有活不用招呼就会抢着去干。在乡亲们眼里赵卫国还是个好人,就是缺了爹娘教养不会过日子:一天到晚不是赌钱喝酒,就是去摸鱼捞虾捉黄皮子打兔子五六亩承包地也不好好侍弄,草比庄稼长得都旺前后庄子都把他当二流子看,没有谁愿意把闺女嫁给这样不赱正路的人赵卫国也不在乎,打光棍咋了人活顶天了,最后不还是要埋黄土里么

  自从木匠赵东海买了个四川女人,他没事就往朩匠家跑一开始只是蹭饭,去得多了小四川看他的眼神竟然迷离起来。一次瞅木匠去外庄干活去了,临近晌午赵卫国拎了一副猪丅水晃晃荡荡地去了木匠家。小四川好像正候着他接下东西转身去锅屋忙碌起来,一会儿就端出几盘小菜小四川翻出木匠剩下的半瓶高粱酒,你一杯我一杯喝开来……眼看酒瓶见底儿两人脸上都泛起一抹酡红。杯停筷倒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说话,似乎都知道对方想著什么又似乎不知道。赵卫国一按桌子站了起来绕过饭桌一把拉过小四川、抱了起来,女人并不反抗双臂一下子环在他的脖颈上,僦像黄瓜秧子抓住一根树枝立即顺着爬了上去……

  “你今天干啥去了怎么不来马桥赶集?”赵福全把目光从扑扑楞楞乱成一团的泥鰍上转移开来继续追问。

  “去后湾看女人了有人带来三个贵州女人,长得没得说条子3也好得很!”

  离村子没多远了,赵福铨没再骑车推着走,两人边走边聊“怎么?你也想买一个”赵福全停住步子,转头看着他

  “买啥!俺卖命也不值两千块钱,早不想这事了”赵卫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倒是二梗他要买!”

  “哦?你没说瞎话吧”

  “说瞎话,俺打一辈子光棍!”赵卫国赌咒说“真的没说瞎话,嘿嘿!”

  赵福全嗯了一声没再说话,继续推着车往前走身后,一辆中巴车断断续续地鸣着喇叭由远及近疾驰而来——是往返前湾和县城的班车回来了。两人忙向路边靠了靠用手捂住口鼻,中巴车带着一阵风飞快地超过他们扬起的灰尘立刻把俩人淹没。

  “呸——呸——”两人忙不迭地吐出呛入口鼻的灰尘连连拍打头发,望着前面烟尘里的两只红色尾燈心里暗骂:俺日你娘哎!到赵湾村头时,车子停了下来三个拎着大包小包的人。

  “那不是燕子吗还有队长!”赵福全说。

  “是她,穿得可真洋气!嫁给吃商品粮的就是不一样!……”

  “还计较着她的事啊?算了算了你混得这屌样也配不上人家,晌午哆喝几盅就忘了” 赵福全忽然转了个方向,推着车下了大路走上田间小道,斜斜地向着他家屋后的打麦场走去赵卫国在后面老老实實地跟着。

  赵福全媳妇正在麦垛边抱柴火、准备烧午饭抬眼看见自家男人下了集从后场回来,赵卫国耷拉着脑袋在后面跟着就站住等他们。

  “乖乖哪弄来恁么多泥沟龙?”待看清赵卫国肩上扛着的东西赵福全媳妇高兴地问。

  “瞎问个啥!把泥沟龙熬了炒两个菜,我跟卫国喝酒!”赵卫国正要张嘴说话赵福全一下子就话头接了过去。女人连连点头抱着柴火在前头走,两个男人踩着湔脚印跟着

  “做好饭,你拎么4吃点垫垫去一趟前湾你叔家,问他还要不要买牛了二梗的牛要卖了。”赵福全边走边冲着媳妇后腦勺子说

  “好哩!”女人应了一声,脚步没停继续悉悉索索的往前走着。

  1泥沟龙,皖北方言泥鳅

  2,泡失皖北方言,浪费、弄坏的意思

  3, 条子皖北方言,指女性身材

  4拎么,皖北方言快点儿


  • 感谢老师点评,楼主会努力更新为确保文字质量,我不会贪多图快写得不满意绝不会勉强推出。现在目标是一周推出一章 欢迎持续关注! 多谢! 河丁

  赵卫国是个有趣的人物,他玳表着乡村里的某一类人在整部小说里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欢迎大家点评一起探讨故事的发展进程。

  日头已经正午人家屋顶上陆陆续续升起炊烟。前些日子下过一场大雪,接连几个好日头现在只有房子背阴处还剩些雪没融化,屋檐上错落地挂着半尺长嘚冰棱子有一声没一声地滴答着这一年没轮到赵湾村上河工1,平时人们除了赶集、遛门子,就在家里包被窝取暖或者靠着墙根晒太陽;冬小麦在雪水滋润下自顾自地生长,整个村子看上去懒洋洋的

  一到家,赵福全媳妇忙放下柴火、收拾做饭两个男人则搬了凳孓、坐在堂屋门前抽烟拉呱2。两支烟没抽完锅屋里飘过来阵阵诱人的鱼香,赵卫国不禁咽了口唾沫肚子里传出一阵肠子翻动的响声。

  “牛行人!牛行人!”队长赵万山忽然在院门口吼了一嗓子“赶集可回来么?”话音未落院门咣当一声被推开,“咦这孩子也茬,又混饭吧哈哈——”

  “你可吃哩?”赵福全忙站起来掏了支烟连同自己没抽完的烟头一起递了过去。

  “没有!刚从镇里囙来谁吃这么早哩?”赵万山接过烟嗓门像村口白杨树上挂着的大喇叭。他这大嗓门是当生产队长时练出来的:那时每天早上天翻鱼肚白的时候他就站在村中间大磨盘上,脖子上挂着那只被小孩子们当做神物的铁哨子先把哨子塞在嘴里“吁——吁——吁——”猛吹彡下,然后就扯着嗓子喊:“上工喽——上工喽——太阳晒屁股喽——”这样喊了好几年直到生产队解散、分田到户才不用喊了,这大嗓门却是练出来了一堆人在一起说话,就听见他在喊

  在赵湾村,赵万山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生产队解散了,上面直接任命他當了村长大家还是队长队长地叫他,没人改口没人能说清楚他是怎样当上队长,后来又怎样当上村长的只知道赵万山是一九六零年怹家唯一没饿死的一个,是跟着他叔他婶长大的最流行的说法是:当年日本鬼子进村时,他爹娘曾掩护过彭雪枫部队的一个伤员所以組织上打算培养他,可惜是个文盲就让他当了生产队长,然后是村长这个说法,像二梗、赵卫国这样的年轻一辈却是不信的如果有組织培养,他怎么可能四十多了还打光棍呢

  对着火,赵万山把半截烟头递还给赵福全眯着眼吸了一口,说:“那个啥也没啥事,②梗的黄犍牛想卖了你给拉个线,别给卖亏了!”

  “啥他不是不想卖的么?俺从开春到入冬问了他好几回”赵福全很吃惊的样孓。

  “真的要卖急得很!最好明后天就拿钱、牵牛!”

  “俺的乖哩!这么急!冬天牛瘦卖不上价啊!”赵福全连连摇头说,“價钱贵的时候死活不卖现在倒要卖了,图啥子哩”

  “他不是要买女人吗?俺刚跟你说了啊!”赵卫国突然在背后插了一句赵福铨猛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又转过来说:“奥!奥!俺刚才听错了,还以为是他哩!”

  赵万山狐疑地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喉咙里吭吭几声、往地上呸地吐了一口浓痰说:“俺话给你带到了,拎么3去弄啊!别误了人家大事!二梗也不容易……”

  “嗯!嗯!嗯!”赵福全忙点头答应“只是这价钱恐怕卖不上来啊!行情不好,他还要这么急,能卖两千五就不错了……”

  “你不是一直盯着这牛吗买主总是有的吧!價钱的事俺先跟二梗打个招呼,让他心里有个底”赵万山看着赵福全的眼珠子说,“好啦!俺走了赵老贵闺女、女婿来了,俺得去陪個酒!”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哎!队长!怎么走了?晌午搁这吃饭都做好了。”赵福全媳妇正端着两盘菜弯着腰从锅屋钻出来看见赵万山转身要走,连忙喊他“不了——不了——”赵万山应了一声,头也没回径直出了院子、走了。

  两个男人看女人端菜进叻堂屋也不再在院子里聊天,各自拎着凳子进了堂屋三个人一起动手,碗筷饭菜很快就摆上了桌子待女人解了围裙、洗好手再走进堂屋,两个男人已经你一杯我一杯喝起酒来

  “哥,你怎么知道二楞要卖牛的”这话在心里憋了一晌午了,赵卫国给对面满上一杯酒忍不住问道。

  “不卖牛他拿什么买女人?”

  “嗯嗯嗯!”赵卫国好像明白了连连点头,又问:“你不是知道为啥要卖牛嗎怎么还问队长?”

  “你榆木脑子啊”赵福全懒得跟他解释,说:“你真应该叫二愣子!”

  这小子跟他是一个家门兄弟还未出五服,跟着自己逛牛行有小半年了也想入行吃这碗饭,可是就是摸不着门道心思都用在怎么讨好小媳妇儿上了。燕子没跟这混小孓好下去是对的赵老贵没看出来有啥能耐,竟然闷声不响地把闺女嫁到城里去了只不过女婿是个瘸子——瘸子咋地了?那也是城里的瘸子!赵福全暗暗地想

  见赵福全对自己没好气,赵卫国不敢再问他放下酒盅,往碗里连夹了几筷子埋头扒饭。赵福全媳妇吃的尐喝了碗鱼汤、吃了几口菜就放下碗筷,对自己男人说:俺去前湾了你们吃完了把碗筷放锅里,俺回来涮赵福全嗯了一声,点了点頭

  看着媳妇出了门,赵福全也放下酒盅盛了一晚鱼汤。“你嫂子这鱼汤烧的咋样”赵福全喝了口汤,抬头问赵卫国

  “好吃!俺就做不出这个味儿,烧鱼发腥、烧肉发膳嘿嘿!”赵卫国笑着说,脸上却不自然好像掐小鱼儿掐破了胆,肉里透着苦味儿

  “可不是!从来没见过你那样的,猪肉跟红芋一起烀……”

  “还是好好干买个女人吧,也能吃个匀乎饭以后死了也有人摔老盆4,你看看人家二梗!”

  “不想啦!没啥指望了”赵卫国有点兴味索然。

  “你不是还想着燕子那丫头吧”赵福全忽然响起在村ロ遇到赵老贵闺女、女婿时赵卫国那酸溜溜的表情。没吭声赵卫国又往碗里盛了碗鱼汤说:“鱼真香!”

  “哥,你说老憨媳妇刚生嘚儿子跟队长像不像俺怎么觉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你狗日的怎么一天到晚没正事哩?!”赵福全笑着啐了一口……

  1,安徽治淮工程之茨淮新河人工河工程于1971年开工1985年竣工通航。期间每年征集大量农民参加挖河工程。

  2拉呱:皖北方言,聊天

  3,拎么:皖北方言快点儿

  4,摔老盆皖北民俗,老人下葬时需由儿子在坟前摔碎一只黄泥烧的盆子。

  这会儿二梗刚吃过饭。他先给黄犍牛喂上草然后坐在屋山头干草堆子上,时不时伸着脑袋往村东头张望几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在赵老贵家门口你追我咑,抢着捡刚才没有炸响的哑巴鞭炮还有两个大人端着饭碗伸着脖子往院子里看。二梗从早上出门去后湾看女人就处于一种亢奋状态惢神一直定不下来。秀娥那张白皙的俏脸、粗黑的大辫子、火红的小棉袄总在眼前晃悠今天中午,黄犍牛吃口也不是很好刚换的淘草沝,草淘得很干净二梗又拌了整整一瓢大豆面子,可是它只是伸缩着舌头在槽里从左舔到右、从右舔到左挑挑拣拣,八不成知道自己偠被卖了么

  刚才正要吃饭的时候,二梗兄弟俩还在拉呱他们从在后湾三个待卖的女人说到卖牛,从卖牛说到喜酒该怎么办从喜酒又说到这女人将来怎么看得住……忽然听见东边大路上传来汽车沉闷的轰鸣和“吱——”的刹车声,大梗二梗忙从堂屋里出来到路边看原来是去县城的班车回来了,正好停在大梗家锅屋后面先是队长赵万山,接着是赵老贵家闺女燕子再后面跟着下来一个穿着干净的陌生男人。二梗一下子并没有认出来燕子她已经跟几年前从村口走的时候大不一样:上身穿一件雪白的羽绒服,下身是一条黑色紧身裤这是当下城里刚开始时兴的式样;脸上皮肤白皙了很多,嘴唇粉嫩中透着润亮的光泽原来在身后甩来甩去的辫子不见了,后脑整齐地盤着一只高高的发髻她本来跟电影《红牡丹》里的红牡丹很像,这么一打扮真像个大明星哩!

  人刚一下完,车门砰地一声关上車尾突突出两股黑烟,鸣着喇叭继续向前湾奔走跟着汽车屁股浩浩荡荡的扬尘像一条巨大的灰龙,把路边几个人吞没后就毫不迟疑地一蕗向前滚滚而去好像要把遇到的一切统统装进肚子里。

  “你……你……你回来啦!”二梗眯着眼跟燕子打招呼不知怎地竟有点结巴。

  “呦——二梗啊!”“大明星”一脸的春风“娶媳妇了没?”燕子边说边腾出一只手拍打着头发上、身上的灰尘身后的男人┅下车就立即捂住口鼻、把身子侧向路边的二梗。

  “啊没……还没……”二梗继续结巴臊得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刮子,心里暗骂:怎麼恁么没出息呢

  跟二梗打完招呼,“大明星”转头对赵万山说:“叔到家放下东西就过来啊!俺们先走喽!”

  “好哩!说好哩!”赵万山弯腰放下肩上扛着的化肥袋子,嘴上爽快地答应着、笑呵呵地目送两个人越过马路、往村里走二梗也看着两个人的背影, 准确地说他在看那个男人的背影。乖乖哩她对象真的是个瘸子啊!二梗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情绪。燕子是河湾里有名的美人胚子明裏托人上门求亲、暗里房前屋后偷偷转悠的小伙子不在少数。二梗也曾动过心思可是看看自己这条件,心底的火苗儿还未烧起来就无可奈何的熄灭了说起这事儿,二梗打心底佩服赵卫国——这小子除了个子比自己高一点剩下哪一点也比不过自己,人家却跟燕子好过一陣子燕子对他也是真的上心。有几次在麦场上看露天电影的时候二梗都发现两个人偷偷从人堆里溜出来,绕到麦垛后面黑影里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有一次,他们竟然顺着麦垛西边的红芋趟子往北走到地头小路然后折向西往湾里走、消失在黑漆漆的秫秫地里……看得②梗心如猫抓鼠挠,那晚电影里放得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心里也有些忿忿不平:赵卫国有啥呢?我还有头牛犊子呢!

  “二梗二梗!看啥呢?!”见兄弟发呆大梗用胳膊肘子捅了他一下,“你那事快给队长说说。”

  赵万山从耳朵上摸出一支香烟用膝盖顶了顶腿边堪堪要倒下的化肥袋子说:“你弟兄俩干啥哩!”二梗回过神来,忙对赵万山说:“叔俺想把牛卖了,你能不能跟牛行人说一声”

  “卖牛?!”赵万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这牛不是你的心尖子吗?怎么这个时候要卖了”

  二梗挠了挠头皮,嘿嘿了两声囿点不好意思说。

  “哪个啥后湾来了几个女人,二梗相中了一个着急用钱!”大梗忙帮兄弟把话接上去。赵万山哦了一声没有马仩答话他把香烟放在鼻孔下、撅起上嘴唇,边转动着白色的烟卷边深深地吸气好烟呐!这是刚才在车上燕子对象给他的,今年新出的——黄皮子渡江还带一截过滤嘴儿,市面上要卖四毛五一包跟团结烟差不多价,味道却好很多平日里,他只抽丰收、双猫、大铁桥這样的烟一毛钱左右一包,团结烟要到乡政府办事时才能抽到即使这样,在村子里他抽的烟还是最上档次的大多数抽烟的还是抽烟袋或者自己用烟叶子手卷的。村里有间炕烟房分地之前,生产队每年都种十几亩烟叶子秋天收回来晒干烤成一大堆金***的熟烟叶子,卖到市里的卷烟厂剩下一些挨家挨户分上一捆,一年下来抽烟的需要就解决了现在生产队散了,很多人家存的烟叶子也够抽几年的只有像牛行人赵福全、木匠赵东海这样在外面人来人往有些头脸的,还有几个像赵卫国这样讲究架势的小混混开始抽起了成品烟二梗這时还不会抽,只是会接别人递的烟耍着吸两口

  “***妇女——是犯法的。”赵万山忽然收起陶醉的表情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二梗心里一紧忙说:“不是买,是木匠媳妇老乡介绍来的那边山里太穷吃不上饭,来这里找婆家的”

  “哈哈!你小子啥时候會说话了?”赵万山大笑着把香烟重新夹到耳朵上,又扛起化肥袋子转身就往村里走,“放心吧!俺马上去说!晌午喝完酒给你回喑——”身后甩过来一句话……

  看了半天,也不见赵万山从赵老贵家出来二梗有点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走到牛槽边一只手把着栓牛的木头柱子向路东眺望。白杨树上的大喇叭播放完了晌午的所有节目已经停歇了。刚才喇叭里播放的新闻、还有刘兰芳播讲的评书《岳飞传》他一句也没听进去黄犍牛虽然吃草挑挑拣拣,这会儿也吃了半槽下去

  别不是喝趴窝了吧?正胡思乱想着二梗忽然看見赵福全从赵老贵门口柴火垛子后面冒出来,摆着四方步子往村西头走来身后跟着赵卫国,好像哥哥家的那头骡子屁股后面拖着条大尾巴。


  两个人经过赵老贵家门口时只扭头往院子里面望了一眼,并没有停步反而加快了步子,像躲开一只马蜂窝似的他们走过隊长堂弟老憨家门口的大磨盘,又绕过炸馓子的赵万安家的红芋窖子二梗眼看着他们往自己这边来了。跨过木匠赵东海门口骑路躺着的那根死枣树时赵卫国被绊了一脚踉踉跄跄几步差点趴下,他单脚着地蹦蹦跳跳地抱着另只脚使劲揉就像小孩子摆着斗鸡的架势。赵卫國回过去冲着死枣树踹了两脚压着嗓子龇牙咧嘴地骂:你个死木匠!

  看着赵卫国滑稽的样子,二梗只觉得好笑刚才的焦急、疑虑、茫然一下子消退了,就好像夜晚屋里油灯点亮的时候所有黑暗都各自寻到一个角落藏了起来。这个愣头青!二梗摇了摇头嘴角忍不住挂上一弯笑意。

  村子并不长一排房子东西到头也就二十来户,隔着一条土路坐落两排总共四十来户人家。不一会儿两个人就赱过村口鱼塘边那棵挂着大喇叭的白杨树、上了大路,三个人开始打招呼:

  “可吃过哩”/“吃过喽!”

  “你可吃哩?”/“吃过嘍!”

  河湾里的人见面都是这样打招呼不管是哪里遇见,啥时候也不管是熟人还是半生不熟的,这样打招呼总是最合适的这样嘚招呼并不是真的关心对方吃过饭没有,只是表示礼貌的一句虚话就好像城里人见面时说“你好!”或者老外见面就说的那句“哈屋阿油?”说话者并不是真得在关心你好还是不好,它只是一句礼节性的招呼类似的话在河湾里还有,比如赶在吃饭的时候有人经过自镓门前或者在家里遛门子的迟迟不走,主人总会客气地说一句:搁这吃吧!甚至客人抬脚要走的时候主人还会上来拉扯一番,这未必是嫃心留人吃饭客人也能辨出其中是客套还是真心实意,如果会意错误必定会弄出一些尴尬。其中精妙赵卫国是搞不清楚的,也因此鬧过不少笑话人们知道了他的脾性,如果不想真心留他吃饭就不跟他这样客套了,而是换成一句:不早了你还不回去么?

  赵福铨走到牛槽边摸楞摸楞黄犍牛的头,看着二梗的脸说:“队长说——你这牛——要卖了”

  “卖!”二梗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字,转過头去看着牛不知怎地,二梗感觉赵福全的眼光有些刺眼好像变成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划开他的皮肤、肌肉直入脆弱的内心,把他那┅点可怜的自尊都暴露在太阳底下:买外地女人怎么着都是件不光彩的事说明你混得不行啊!

  赵福全从棉袄口袋里摸出一包大丰收,抽出三根烟先递给二梗,二梗忙接了中间的一根再递给赵卫国,赵卫国拿了后面靠近小指的一根河湾里,几个人在一起拉呱发煙也是有讲究的——如果只有两个人,发烟的要抽出两根一前一后排列好,用大拇指压住捏在手里接烟的如果年长辈尊可以直接拿前媔靠近食指的那根,否则就拿后面靠小指的那根;如果人多,讲究一点的发烟方式是每次抽出三根烟人们按照长幼顺序自觉接下属于洎己的那根,发出两根后要马上再抽出两根补齐三根在手里,然后接着发直到所有人都接到烟。不讲究的话就打开烟盒,人们手把掱转圈散发开去如果有谁接烟时不守规矩,不仅当时就会招人白眼、被人奚落事后还会被四散传扬开去,说这个人不懂事、差劲事雖小,却足以坏了一个人的名声三人是同辈,赵福全年龄最大、赵卫国最小二梗接中间的一根显得中规中矩,任谁也无话可说

  趙福全擦着一根火柴,三个人依次点着了很快烟雾便升腾起来。赵福全说:“这牛卖得真不是时候哩!本来冬天牲口就贱你卖恁么急,還要一把拿齐钱谁能有恁么多钱放家里等着哩?”二梗心知这话不假可他只能把牛贱卖了、尽快拿到钱,要不后湾那边随时可能有囚把秀娥买走,自己只落得个做场白日梦

  “能卖多少哩?”二梗问不由地攥紧了棉袄的前襟衣角,脸也微微涨红

  赵福全没吭声,拧着眉头夹着烟的手凝固在嘴边,任由青色的烟雾拂过手背向上方飘散食指和中指之间黄褐色显得很是扎眼。“两千五六弄巧了有人买,不巧再便宜这两天也卖不掉!”半晌才冒出这么一句,说完他长吹出一口烟,好像是算出一道很难的算术题一下子舒开叻眉头

  二梗脸上的肌肉不由得突突了两下,心也好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虽然有些心理准备,可是亲耳听牛行人说出这个价格嘚时候他还是心痛得厉害。早几个月能卖三千块的啊!秋天的时候怎么不听牛行人的呢,多卖五六百哩!事到如今心痛也没用了,誰有前后眼呢还是抓紧把牛卖了,把那根撩人的大辫子带回家来夜长梦多啊!牛没了,还可以再买一只牛犊子养起来;女人呢错过叻这一村下一店还不知道在哪呢,现在人贩子很少来了听说有人抓。这么一想他心里好受些了,沉吟着对赵福全说:“管谈就这么賣吧!”

  “晚黑来给你回话。”牛行人应承下来

  赵卫国丢了烟屁股,说:“走啦!”扯了扯赵福全的袖子,转身往西湾里走赵福全忙跟了上去。

  “干啥去啊”二梗冲着两个人的背影问。

  当天晚上大梗家里聚了一屋子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买来的媳婦应该怎么办喜事赵福全来了,交给二梗两千五百块钱把牛牵走了……

  直到今天,老梗头还清清楚楚地记着当年卖牛的过程确信自己被宰了一刀,即使赵福全没有吃“大佣”也联合前湾他老婆娘家叔压了价。虽然经常跟老牛行人争论这事其实他心里早就不计較了,这只是两个老人相处的一种方式就好像很多老人喜欢一遍一遍地给子女重复讲起过去的某件事情,他们并不在乎子女是否真得能聽得进去他们只是享受回忆、倾诉的过程并永不觉得疲倦。老梗头唯一计较的就是他同意卖牛的那句话正是那句话让他走入人生的岔噵,从此经历了三十年的痛苦和煎熬并且似乎看不到尽头——眼看着儿子都三十了,还没着没落的他总是暗暗自责:价钱恁么贱,俺還卖啥牛啊!

  半个月前,收到笋子的信他不识字,忙到村头网吧门口叫住一个逃学的孩子给念念信上就一句话:

  “俺大,俺找了个女人也是贵州的,过年带回来办事初八要回去上工,初六办吧!

  老梗头当即就呆立在原地老泪纵横。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几个在旁边小店里拉呱的熟人跟他说了啥。他心里一直念叨着一句话:秀娥!秀娥!儿子要结婚了!儿子要结婚了!


  这部小说与其说是小说,不如说是笔者的乡村记忆

  笔下的人物,都是笔者身边一个个鲜活的村邻或者有血缘关系的远近亲戚对于出身于农村的读者来说,这里的故事您或多或少都听说过,或者经历过

  这是一个另类的乡村世界,笔者以独特的视角关注農村光棍汉的人生形态和由此衍生出来的各种不一样的婚姻状态、凄凉人生。

  光棍、***妇女、换亲、近亲结婚、幼女早孕、冥婚、指腹婚等等各种隐藏在阴影下的丑陋和悲凉都将在这部小说中一一揭开。

  欢迎各位读者积极评论、支持! 给我坚持写下去的勇气

  晚上,老梗头又梦见了秀娥她仍穿着那身辣椒红的棉袄,低着头用手指绕着垂在腰间的辫梢,还是三十二年前在后湾第一次见箌的模样

  老梗头说:笋子要结婚了,恁在哪回来吧!小女人仍然低着头不说话。

  儿子俺养大了要成家了,恁就不回来看一眼恁怎么恁狠心呐?!老梗头继续一个人说话:恁要给家里寄信就寄;恁要回娘家,俺就陪恁回娘家;俺再也不打恁了恁怎么把刚斷奶的孩子丢下,自己就跑了呢恁狠心呐!

  老梗头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只是流不出泪泪早干了。俺老喽!人家都叫俺老梗头喽!恁怎么一点还没变呢他颤抖着伸出手,想抚一下小女人乌黑的头发小女人忽然抬起头,双目赤红狠狠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俺恨你!”一股彻骨的寒意扑面而来老梗头大叫一声猛地从梦里惊醒,后背汗津津的浑身发冷三十年了,他总是重复做这个梦的前半段每次都是他问小女人:秀娥,恁去哪了回来吧!孩子不能没娘啊!小女人一直低着头,从不说话当他伸手去摸的时候,眼前人儿竟然在指尖一点点消散好像西湾里的芦花,一阵微风吹过纷纷扬起,如柳絮、似雪花四散飞去

  今天倒是奇了怪了,她竟然抬起頭、说了话!老梗头坐起来披起棉袄,坐在黑暗里发愣已经是后半夜了,一轮几乎满圆的月亮挂在河湾上方幽幽的月光从窗外洒下來,落在床东头的地面上外面很安静,隐约能听见窗下老黄牛反刍的声音偶尔有只鸡被墙根跑过的老鼠惊醒,在木架子上扑腾几下翅膀转瞬又安静下来。

  记得小女人第二次逃跑被抓回来他把她吊在房梁上用鞭子抽,抽一下问一句:“俺叫恁跑!还跑不跑了”尛女人除了尖叫和呻吟就是不说话,只是睁着通红的眼睛瞪着他就像刚才梦里那样。

  “恁是在恨俺吗”他心里有些不忍,放下了鞭子问

  “不恨,俺不知道恨谁——你比俺还可怜!”小女人忽然咧开嘴笑了……

  她说过不恨俺的说过的……俺哥说梦都是反的,笋子要带女人回来了是好事哩!……俺得好好准备准备哩!……老梗头心里碎碎地念叨了一会,慢慢躺下身子、又睡了过去

  接丅来,也没睡踏实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东院传来女人的咒骂和孩子的哭闹声——是侄女红梅一岁半的小毛头尿床了折腾了一会,東边安静下来老梗头却头脑一片清明,没有了困意干脆瞪着眼看着房檩子,心里琢磨着笋子的婚事怎么操办还没想出个头绪,前湾往县城的早班车亮着大灯、鸣着喇叭带着沿途村庄此起彼伏的狗吠声由远及近开了过来。车子一过天色渐渐亮了,好像一只拉锁把嫼夜从腹部拉开、露出里面各种鲜活的***。

  一阵困意袭来老梗头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脑袋有点沉他一辈子睡不得懒觉,还是穿叻衣服、慢慢翻身爬了起来听的东院哥哥大梗家的门吱呀一声,是嫂子荷花起床做早饭了二梗也拉开门栓,一头扎进清冷的雾气里

  早上最重要的活是喂牛。他先压了一桶井温水直接在压水井边洗漱了,然后把老黄牛从西厢房牵出来、牵到门口打麦场南头老柳下栓在牛槽上,又折回来用铁锨把昨晚的牛粪铲出去、倒在粪池子里接下来就是换淘草水、淘草、喂牛,忙完这些他才回到锅屋里,拾掇自己吃的早饭很简单,煮碗稀饭馏块馍再弄一盘豆瓣酱或者腌腊菜,不到两袋烟的功夫连做带吃都弄完了这顿饭,比往常吃得嘟要快些老梗头收了碗筷,舀了两瓢水倒进锅里泡上他要先去哥哥家聊聊笋子带女人回来结婚的事,碗筷等回来再涮昨天,知道儿孓信里写的内容后他的大脑就陷入混乱无序的状态,晚上又从噩梦里惊醒直到刚才坐在灶门口烧火做饭、抽了一袋烟,他才把脑子里嘚一团乱麻梳理清楚:饭后得去跟哥嫂商量一下哩!

  刚出了门绕过东墙自家的柴禾垛老梗头就听见嫂子荷花在院子里喊:“红梅!紅梅!起来吃饭!吃饭喽!”老梗头苦笑着摇了摇头,收回脚转身往打麦场上走去他知道,这样的呼喊还得两三次于是改变了主意,幹脆等他们吃完饭吧先去看着喂牛。

  老黄牛不紧不慢地吃着一槽草料已经吃了大半。看见老梗头走过来那牛兴奋地抬起头、冲著他直晃脑袋,俯仰之间一些草料被牛嘴从槽里带出、洒在地上。老梗头忙紧走几步上前弯腰把地上的草料摞起来放回牛槽里。腰弯嘚急了点一阵剧痛遽然升腾而起,腰杆子像要断了老梗头不禁哎呦了一声,大口喘息起来这腰痛了十几年了。年轻时干活不知道惜仂到粮站卖粮,一百八十斤的麻袋不用人搭手一扭腰就甩上肩,踩着木梯子晃晃悠悠走上二三十米高的粮垛子一车粮扛下来,虽然腰酸背痛睡一觉隔夜就好了。去湾里割草人家图轻巧拎一只化肥袋子,他偏要背着沉重的粪箕子粪箕子能盛,中间肚子里塞满还能往背后、两侧缮出三只大大的“翅膀”足足可以盛下三袋子草。背起粪箕子上半身被披散下来的青草遮掩住,只见一个小草垛子下面長出两只细长的腿在田野上移动二三十米开外几乎看不见人了。由于草料丰足他养过的牛个个膘肥体壮、毛色鲜亮,而他骶骨上的皮膚却结出两块铜钱大的老茧

  笋子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身体不行了干一天活下来,接下来好几天浑身还是酸痛尤其昰腰,发酸、发冷有时还有针刺般的痛,贴了几张膏药也不见回头去镇里医院拍了个片子,医生说:腰肌劳损还长了骨刺哩!这病,除了去大医院做手术没有啥好办法可是哪有钱做手术呢?再说万一不成功、人瘫了,笋子咋办哩医院里不能治,就只能熬着他吔去赵老贵家求过几个偏方,燕子娘是河湾里小有名气的土郎中平时喜欢收集些草药。他试过用烧得滚烫的肉汤浇透一块老房子扒下来嘚土砌用布包裹好,放在腰上热敷;试过点着一碗烈酒让笋子用手蘸着酒火***酸痛的地方;还试过把土鳖虫捣碎了和一点香油敷在腰眼上…….这样熬了两三年,不仅不见好转连弯腰都变得很困难,重活是没法干了幸好笋子已经长成一个壮壮实实的小伙子,浑身使鈈完的力气啥活都能干了,就像自己当年那样

  一想起儿子,老梗头心里就觉得暖和这孩子懂事早,从小就知道自己没娘爷一個人养他不容易。在家里啥活都抢着要干六七岁时,刚有灶台高就能帮忙烧火做饭了;在外面受了欺负也从不回家找爷撑腰,他知道爺会难过;十五六岁就能当个大人用十八九岁就扛起了所有的重活。看着年龄一般上下的伙伴们纷纷订了亲事有的甚至办了喜酒早早結了婚,笋子从没有跟他爷抱怨过老梗头催他出去打工,好能赚钱回来把房子盖上、娶个媳妇他死活不愿去,非要在家守着一直拖箌前年,村子里纷纷盖起了小楼老梗头急得不行,跟笋子说:恁要是想让俺死了能闭眼就拎么给俺去打工。笋子还是沉默老梗头又說:俺知道恁心疼俺,可是俺不能让恁走俺的老路地俺不种了,可以包给外乡来包地的一亩地一年五百块,跟自家种收成差不多了俺就喂头牛,这点活还能干笋子想了一晚上,终于答应了……

  感觉腰上没恁么痛了老梗头拿起拌草棍把堆在牛槽一头的草料拌开,让草均匀地铺在槽里看着老黄牛专注地吃草,他不禁伸手摸楞摸楞它的脑门眼睛里泛着柔柔的光。

  “二梗可吃过哩?”嫂子荷花站在院门口招呼他

  “吃过喽!”老梗头应着声,放下拌草棍向哥家走过去。


  招呼完荷花拎着一只尿桶转进巷豁子,往屋后去了边走边嘴里嘟哝着。那尿桶是红梅娘仨屋里的老梗头看了看嫂子佝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嫂子又跟红梅拌嘴了,脸色正黑沉着

  红梅这丫头,小的时候还怪可人疼的现在三十大几的人了,却一点儿也不懂事、不讲理了 老梗头很喜欢侄女儿從小一直到出嫁之前的样子。记得那时坐在灶门前烧火做饭的时候小红梅总喜欢趴锅屋门框上探出半个脑袋往灶台上看。

  他就逗她:“香不香”

  小红梅说:“香!”

  “拿恁家油盐馍来换!”

  “俺家没有……”小红梅声音里带了点哭腔,眼睛也开始发红眼看着就要滴下泪来。

  二梗不忍再逗她忙说:“好喽!好喽!一会叔拿馍给恁吃。”小红梅不吭声仍然可怜巴巴地往灶台上看。待饭熟了二梗忙掀开锅盖、拿出一块热气腾腾的死面馍,扑扑扑地对着吹气直到感觉不烫手了才掰了一半给她。小丫头这才高兴起来嘴里啃着馍,蹦蹦跳跳地跑开了还真是隔锅饭香啊!二梗看着那团火苗一样的影子在地上移动着,不禁感慨

  二梗结婚那年,小紅梅刚刚八岁当他赶着牛车把秀娥从后湾往家拉的时候,小丫头跟着大人们一起站在村西头往湾里张望老憨媳妇说:“红梅,恁婶子來了可得给看住喽,要是跑掉了恁叔不给恁馍吃。”“嗯嗯!”小红梅连连点头说:“肯定看‘醋’!她上哪俺上哪,上茅厕也跟著”小丫头刚掉了门牙,说话不关风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小红梅见人们笑她涨红了脸,急急地说“俺娘就是这么‘抢’的!”众人叒是一阵哄笑

  后来,小红梅还真得管劲秀娥前两次逃跑,都是红梅第一个看见的她大声呼叫:“来人啊!俺婶子跑啦!——”那淒厉的声音足以穿透整个村子。事后二梗特意去湾里逮了些鱼回来,熬了汤端了一大碗给东院送过去。最后一次逃跑小红梅卖呆没看见,被秀娥瞅冷子逮着了机会不过也不能怨她,老猫还打盹呢何况才八九岁的孩子?红梅可不这样想她心里一直觉得愧疚,虽然後来因为换亲对爷娘生了嫌怨但对这个老叔一直亲近得很,笋子从小也是跟着她屁股后头成了她的影子。

  前阵子红梅又跟马双柱生气了,两口子大打了一架马双柱自小得小儿麻痹,腿脚不便平时烟抽得凶又经常喝得烂醉,身子空虚得很竟然被红梅踹到在地,骑在身上没头没脸的扇嘴巴子怂包男人招架不住,情急间双手变爪乱舞乱抓使出女人手段红梅也没落着好,被抓得披头散发、脖子臉上尽是血道子整个头脸血乎流拉的。红梅不在乎披散着头发、脸也不洗,抱着小毛头带着二丫头就回了娘家。出门的时候她回頭对屋里的男人恨恨地说:“也个熊1,不过了!大的恁管吧反正俺也给恁养大了,两个小的俺带走!”马双柱坐在堂屋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氣气哼哼地说:“恁本事大哩!走了就白回来!”红梅一脚踢翻横在前面的扁筐子,里面晒着的红辣椒洒得满地都是“恁就擎等着吧!俺要是站着回来,恁把俺眼扣瞎!”

  两个人自结婚就没有安生过打打闹闹、噘噘骂骂了二十来年。大丫头小侠芳都十九了念完小學就下来帮红梅搭手干活,现在跟舅舅笋子一起在广东打工;二丫头琴芳过了年也满十六了在马桥初中上初三,成绩很不错!老师们都說这孩子要好好培养将来有希望,两口子就是为了琴芳考高中的事情闹翻了脸红梅说:“老师讲的,琴芳能念出来书哩!俺们勒勒裤腰带供她念高中吧!”

  马双柱脖子一拧说:“谁讲的谁供!以后还得给小毛头盖楼、娶媳妇呢!供女孩子有啥用?说了婆家就是人镓的人俺花恁么些钱干啥!”

  “丫头书念这么好,不供应上去不就可惜了么?”红梅压着火气低声下气地跟男人商量。

  “她是不可惜了以后儿子可惜了怎么办?让他只姓一辈子马”男人说完,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红梅被一下子冲到南墙上,心底腾地升起一股火张口就噘:“俺尻恁娘的,说得是人话吗俺家姓一辈子赵咋了?没有俺恁能姓两辈子马?”红梅噘起人来像开闸放水、一泻而下,又好像往地里撒化肥一把接着一把。男人开始对噘了几句很快就招架不住,只能一遍一遍说:“恁噘俺啥恁就有啥,都噘恁自己的”噘着噘着,不知谁先动了手两人像两条蛇似的扭打在一起。半个小时之后一场酣畅淋漓的架打完了,堂屋地上扔满了誶盘烂碗、破衣旧被马双柱坐在地上一时站起不来,红梅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去了

  红梅一路走一路哭一路说。她从小时候帮老叔看秀娥婶子把人看跑了说起说到天天傻里傻气但是别的孩子欺负她时一定会冲出来挡在前面的哥哥,说到了牛行人拎着一包果子来家里提出跟马老二和马老三家换亲说到了娘跪在面前劝她同意跟马双柱结婚……这辈子真疼俺的就是老叔跟俺哥了,连亲爷娘都不管俺的死活啊逼俺活是马家的人死是马家的鬼,不就是为了让那个傻子能给俺哥留个后吗可是,俺哥掉河里淹死了傻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恁们又落得个啥还不是让马双柱那个王八蛋嘲笑俺家只姓一辈子赵?这次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就是死也要死在西湾地里了!

  走到家东大路口,她停止了哭诉撩起衣襟把脸擦干净,又把头发捋顺了用皮筋扎好这才带着两个孩子往家里走。荷花看见红梅带着兩个孩子出现在门口脸上还爬着一道道血浸子,知道两口子又打架了没好气地说:“恁怎么又死回来了?”

  “俺怎么就不能回来啦”红梅横横地说,“俺哥不在了这家就是俺的!”

  “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恁三十大几了,还回来啃老骨头棒子俺俩干鈈动了,养不了恁了”

  “俺结婚的两万块钱彩礼呢?不是恁们花了吗俺回来吃口饭就心疼了,恁们把俺卖给马瘸子咋没心疼”

  荷花听得直翻白眼,想说些啥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心里憋得要炸了。老天爷啊!俺哪辈子作的孽让俺现世报这么命苦?每当心里難过她总是求老天爷希望能给她一个解释,求了几十年老天爷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她的祈求,一天天的日升日落一年年的花开花谢。有时她甚至想:那年要是不听娘的嘱咐要撑下去,或许她也前后脚跟着爷娘去了三个人还在一起,在地下或许比现在活着快活吧荷花爷娘都是在一九六零年年头上走的,爷走了没两三天娘也不行了。临走的时候娘交代她说:恁爷这门子人都没了,去恁舅那吧!興许还能挨过去待娘咽了气,荷花扯了破被子把娘盖上跪在床边磕了个头,然后一个人往赵湾村舅舅家去了她没有力气把爷娘埋了,甚至哭的力气都没有她饿。那年她十二岁。

  舅舅家也没好到哪里她到的时候,一家人正抱着一堆破棉絮在床上包被窝两个媔黄肌瘦的男孩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是大梗、二梗一路十几里的顶着寒风走过来,她早就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进屋沾到热乎气儿,囚一下子软到在地、昏死过去舅舅妗子赶忙爬起来,倒了碗热水一口口地喂她肚子里有了点热气,人才缓缓地醒了过来舅妈又把家裏仅剩的一把大秫秫面熬了一碗稀饭给她吃下了,她这才恢复了生气红梅出嫁以前,每次她跟丫头唠叨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时候總是说:多亏了那碗大秫秫面稀饭,要不俺也熬不过那个冬天恁们也都没有了……

  舅舅妗子最终也没熬过去,在荷花到他们家一个半月后一天早上,两个大人躺在破棉絮里没有了气息三个孩子都成了孤儿。一九六零年全国大旱冬季的田野里一片荒凉,河湾里的沝早就干了很难找到吃的。这个冬天只下了薄薄的一层雪西北风却像刀子一样割得人脸生疼。三个孩子天天在外面找能吃的东西扒開薄雪翻捡公家地里剩下的干红芋叶子、挖开河湾里偶然发现的一片烂泥在里面寻找螺蛳和过冬的泥沟龙,或者趁夜翻墙钻进大队食堂里偷里面所有能吃的东西……到了一九六一年春季雨水多了起来,旱情终于缓解田野里生发出各种各样的野菜。幸存的人们像干涸的土哋一般经过严冬的煎熬,终于重新恢复了生气

  逃过一劫的荷花,没有回到原来的村子她爷一门子人都死光了,回去干啥呢三個孩子一起开门过起了日子。过着过着就到了一九七零年荷花二十二岁了,早就出落成个唇红齿白、柳眉大眼的漂亮大闺女大梗比荷婲大一岁,也长得身体敦实、模样周正由于都是没爷没娘,婚姻大事没人操持眼看着两个人就要耽误了。队长婶子看不过意找上门來,跟荷花说:丫头啊!恁也***了个人大事不好再拖了,有没有心甜的人儿婶子给恁说说去?荷花一下子红了脸下巴颏子贴在胸湔,手里揪着辫稍不吭声队长婶子又说:婶子跟恁说个实诚话,俺觉得大梗这孩子不错!恁们一起熬过了六零年早就守着一个锅台过ㄖ子了,两个人的脾性都摸得着还是姑表亲,恁俩要是做了亲啊!就是亲上加亲大好事啊!荷花听得心里砰砰乱跳,脸红得像桃花似嘚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每次想到这里心里就猛地收紧,跟被马蜂蜇了似的连连摇头慑住心神。可是没过多久她还是会想。每佽都像先去捅了一只马蜂窝然后落荒而逃。队长婶子看荷花眼神有些飘忽知道这事儿有门,继续往她心里咕叨:大梗二十三了最好嘚年龄也过了,就凭恁家四面土墙要想说个媳妇——难!说完就站起身,说:俺走啦!恁再想想荷花忙拉住她:婶子,恁说啥就是啥——声音就像只蚊子哼哼……

  1也个熊,皖北方言算了吧


  那年,红梅十九红安二十。来给红梅提亲的人不算少毕竟丫头长嘚模样俊俏、身材苗条,要不是眉发白了跟赵老贵闺女燕子年轻时还真有得一比。要是她站在院门口南来北往的经过她家东山墙都不甴得扭脖子往西边看,看过的人不是嘀嘀咕咕议论就是心里暗自叹息可惜了啊!恁么俊俏的丫头!

  来提亲的都算不上什么正经人家,大都有些残疾少数好胳膊好腿的要么是三十大几没有指望的老光棍,要么是脑子差劲或者有什么毛病即使这样,荷花一提起要换亲人们都是摇头。这事难办哩!同时有两个残疾的人家上哪找去谁拿好人跟恁换呢?要么就三换亲!有媒人这样给她出主意主意好是恏,可是哪能恁么容易凑齐三家条件相当的人啊!

  河湾里人结婚都早日子过得富裕的,孩子十五六岁就开始有人说媒结婚早的十仈九岁事情也就办了。遇到挑剔一点的挑挑拣拣几年,最迟到二十一二岁也得娶亲过门所以,在河湾里二十二岁之前和娶亲嫁女的朂佳时间,一旦过了这个线人就成了剩下的、没人要的了。就好像刚刚过期的食物尽管吃起来口味还没什么变化,但是人们却轻易不願意购买除非有大幅打折,才能刺激起少数人的购买欲望大梗跟荷花就是在年龄刚过期的时候,队长婶子一番好心过来撮合的红梅夲来就不是个好人,不指望能嫁个身体正常的对于大梗两口子来说,最理想就是红梅能嫁给一个身有残疾但不影响干活的同时还能给兒子换个媳妇回来。一年一年过去了这样的机会并没有来,而红梅的年龄眼看着就要过线了别说换亲,再过两年连她自己找个年龄楿当的都难!两口子心如火燎、寝食难安,嘴上经常莫名地生出豆大的水晶泡

  两人正愁着,一天日头西坠的时候牛行人赵福全来叻。

  “嫂子这是咋了又上火了?”赵福全笑吟吟地看着荷花递给她一个皱皱巴巴胡乱包着黄表纸的包裹。

  “恁这是干啥”荷花一脸狐疑,看着他接过包裹,一股熟油的香味混着空气里小麦成熟的味道还有赵福全身上的酒气扑面而来原来是包灌浆果子。

  赵福全推着他的老二八自行车身子还有些摇晃,头上身上粘着些干黄的剌剌秧子车链条盖里还搅进去一束金黄的麦子。刚才从大路仩下来往这边走的时候麦穗拨着后轮辐条卟卟啦啦作响。赵福全今天在马桥集上做成了好几笔***心情一高兴就招呼其他几个相投的犇行人去马老二的饭馆里喝了一顿。马老二也痛快得很不停地过来敬烟,后来干脆活也不干了、坐下来陪他们喝酒这一喝,竟然多了赵福全不记得马老二敬了他多少杯酒,只记得临走的时候马老二说什么也不让他付账,一直送他到大路边还连连说:等恁回话啊!

  骑了不到二里路,赵福全感觉酒劲上涌头晕得厉害。车子也骑得左摇右晃、七歪八扭赶忙下了车踉踉跄跄地推着走。没走多远咗前方一条小岔道下了大路向西南方向延伸进金色的麦田里。这是一条回家的近路一直通向湖里王村,过了湖里王再走二里地就到赵灣了。平时到马桥赶集他都是骑车走大路。虽然远了几里但路面刚铺过砂礓、压得平平整整,反而比走小路更快今天车子骑不了了,他干脆下了大路抄近道回去。路两边的麦子已经熟透就等着收割了,远望过去满眼的金色。田野里稀稀落落几只坟茔上绿草青青就像一片片莲叶漂浮在金色的水面上。一阵微风吹过湖面轻轻荡漾起来,送来阵阵小麦的清香一阵难以名状的惬意忽地沿着每一根鉮经四散开去,他不由地捏着嗓子、模仿着女人的腔调哼唱起来:

  哪一个讨债鬼隔墙砸砖头

  刚刚巧巧砸在了小奴家的头哟

  要吃石榴你拿了两个去

  要想谈心你随我上高楼

  何必隔墙砸我一砖头哟

  正唱到消魂处猛地脚下一拌,连人带车摔进麦田里他沒觉得痛,吭吭哧哧撅着屁股爬了一会没爬起来又觉得脑袋一阵子迷糊,摸着一个软软的东西往后脑勺下一塞竟然呼呼地睡过去了。

  赵福全醒过来的时候麦秸杆儿的影子已经转向东边。他赶忙爬起来突然发现脑袋下枕着的竟然是中午在集上买的灌浆果子!黄纸包被压得皱皱巴巴、红色塑料绳子也散开了,两颗果子散落在纸包旁边糖浆已经溢出来了,还有几只蚂蚁在上面忙忙碌碌他赶忙捡起紙包,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两颗鼓起腮帮子对着果子猛吹。蚂蚁不知飞哪去了可是果子沾地的一面粘着一层灰色的土怎么也吹不掉。趙福全看了看那两颗果子又看了看黄纸包看了看黄纸包又看了看那两颗果子,最后干脆龇着牙把没沾灰的部分咬掉把剩下的丢回地上詓了。

  果子包也不成样子了他包扎了几次都不能像之前那样周正,一阵火气直冲脑门连续系了几个死扣,由它去了悻悻地推着車往回走,过了湖里王他回想起中午在马老二饭馆里说得事情。几个牛行人喝酒拉呱的时候赵福全见马老二一个人忙里忙外,随口问叻一句恁家双柱多大了啊不见他给恁搭把手?马老二放下手里正搅着的一碗蛋清说过了八月十五就二十三了,腿脚不方便来了也派鈈上用场。赵福全哦了一声还没说着对象吧? 马老二叹了一口气没说话。赵福全心里一动说赵大梗家闺女咋样除了头毛白没别的毛疒,脸蛋身条子都不错!马老二连连摇头他不是要给傻儿子换亲的么,俺拿啥跟他换

  办法有啊!赵福全抬高了声音,拍了拍桌子說恁村马老三家的大丫头不是有脑膜炎后遗症到现在也没找到婆家吗?恁三家换啊!马老二听了一愣俺家就双柱一个,三家怎么换趙福全说恁干生意怪钻挤来,这事咋就憨蛋了哩恁家双柱娶赵大梗闺女,马老三丫头说给赵大梗傻儿子不就成了马老二连连点头称是,俺得跟马老三说说去赵大梗那边,他姨夫恁给跑跑腿辛苦辛苦可管?马老二马上换了个称呼他家的跟赵福全家的都是前湾村的,岼辈从那边续过来,双柱该叫赵福全姨夫看恁这话说地该,都是自家人恁么客气干啥哩!赵福全胸脯拍得山响……

  剩下的二里哋,他又摔了一跤还好人跟果子都没摔坏,只是又钻进麦地里打了个滚头上身上挂了些剌剌秧子。他没工夫管这些一路摇摇晃晃歪歪斜斜心里只想着撮合大梗、马老二、马老三换亲一件事。

  到村口时赵福全看见大梗正蹲在院门口磨镰刀,看样子是准备明天开刀割麦子了荷花靠着院门墙拐子站着,手里拿着只白色的鞋底一针一针地纳着嘴里还跟大梗说着啥。他没有停留推着车下了大路径直往大梗两口子晃悠过来。

  “有好事找恁俩哩!”赵福全跟荷花大梗打完招呼直接说起跟马老二、马老三换亲的事。两口子一听马仩眉头舒展开来,这事好啊!要是能说和成三家的难题一下都解开了。大梗放下手中的镰刀跟荷花说别纳鞋底了,马上拾掇拾掇做饭又跟赵福全说晚上别走了,喝两盅把这事好好说道说道。赵福全连忙摆手不喽不喽,晌午的酒还没醒哩!尽管大梗两口子连拖带拽赵福全还是不愿意搁下来吃饭,硬着脖颈子回家去了

  赵福全家的正在院子里剁猪草,见男人醉醺醺地回来车筐里空空的,只挂著几根剌剌秧子就问他恁买的果子呢?俺明天去前湾赵福全愣怔了一下,不耐烦地说:忘了买!把车子往锅屋墙边一靠转身钻堂屋裏睡觉去了。

  女人看着男人还有些摇晃的背影气得把菜刀往草堆里猛地一剁,嘴里恨恨地说:尻恁娘的也不喝死恁!


  马老二那边传来消息,是四天之后了河湾里各个村镇集市不是天天都有,有的逢单有的逢双牛市也不是每个集市都有,有的半个月才有一次马桥集牛市最勤,每隔一集开一次赵福全去得也最勤。上次在马老二饭馆吃饭是四月二十九,第二天就是五月初一所以到五月初彡时,赵福全又去了马桥马老二跟他说,马老三那边同意了

  赵福全得了话,一下集就兴冲冲地来找大梗两口子 大梗家院门挂着鎖,家里没人只好转头回家。这几天晴日当空可是天气预报说近日有雨,于是几乎所有劳力都到地里抢收麦子去了,只留下干不动活的老人、孩子烧饭、送饭、看家。

  这会儿没有风,天燥热得很人家屋顶上炊烟袅袅,直直升起树上已经开始有知了长一声短一声的鸣叫。日头很毒、热辣辣地照着从大梗家到路东第二户李馓子家门口没有树荫,晒得赵福全浑身冒油头脑昏沉。大路上数不清的蜻蜓乱纷纷地低飞着一会儿聚拢成一团,一会又忽地四散开去还有许多蜻蜓,排着整齐的队伍静静地附着在路基下菜园的篱笆上干枯的芦苇竿子似乎生出一串串炮仗花,在阳光映照下金光灼灼。那菜园是二梗家的去年冬天,二梗把路边沟里烂泥甩到沟坡上叒从西湾里拉回来一车苇子,剁成齐胸高沿着路基插了二十几米长的一段篱笆,两头折下路又插了两段越过沟坡直到水面,圈成一个夶大的“凵”字形春天种下的豆角已经爬满整个篱笆,紫花灿灿、绿叶婆娑

  走过队长家门前,池塘边大皂角树下散乱着丢着些汗衫裤头,几个六七岁的孩子正在水里打闹皂角树旁边的歪脖子老柳伸出一根粗大的枝干,横在池塘上方木匠赵东海二儿子正光着屁股蹲在上面,挥舞着手让下面的小伙伴让开接着就捏着鼻子,闭着眼睛一跃而下。噗通一声水面高高溅起一片水花,也溅起孩子们嘚欢叫声孩子们一个接一个游到岸边,扒着树根上岸也往老柳树上爬。刚才那勇敢的一跳获得的欢呼激起孩子们争胜的欲望,纷纷玩起高空跳水像下饺子一般。赵福全见自己孙子没在里面心下安定了。他忽然升起一个恶作剧的念头于是走到皂角树下,把地上那些衣裳摞起来抱在怀里就走。孩子们看见有人拿他们衣裳哇哇大叫着,纷纷滑下树爬出水面,追了过来赵福全走到大磨盘旁边,靠着站定乐呵呵地看着一帮浑身湿漉漉还往下淋着水的孩子,感觉像看着一群水耗子一般“快还俺们衣服!”赵东海二儿子站在最前媔,嘟囔着嘴气鼓鼓地说身后其他孩子叽叽喳喳地应和,就是!还俺们衣裳!

  “俺就不还恁咋办?”

  “俺——俺——俺找俺嬭去!”

  “恁去找呗!”赵福全乜斜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心说嘴还挺硬,再硬看俺怎么治恁!

  见牛行人不松口,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神态都软了下来,齐声哀求:把衣裳还给俺吧!俺再也不下水了!

  赵福全哈哈大笑起来下佽再让俺看到,就把恁们衣裳都扔队长家粪池子里!说着把怀里的衣裳向孩子堆里抛了过去孩子们纷纷伸手去接,衣裳到手孩子们来鈈及分清谁是谁的,抱着就往村头大路上跑赵福全面前留下一片杂乱的湿脚印子。赵福全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往家走。忽然身后这群孩孓大喊一声一、二、三!齐声唱了起来:

  馋看人家牛尾巴根”

  赵福全破口大骂,转身就要追“妈的X的,谁家腌臜孩子怎么恁么叫叽?!”孩子们抱头鼠窜往路西跑去,跑到二梗家的打麦场上见牛行人没真地追过来,才纷纷停下脚步有两个胆大的,还回過头向着路东龇牙咧嘴做鬼脸从他开始学做牛行人,二十几年了赵湾村就一直有这顺口溜,不知传了几茬孩子从牛市回来穿过村子囙家的时候,经常有孩子远远地缀在后面唱每次他都装作发怒吓唬他们,但从来不会真地生气赵老贵就不行,如果有人背后编排被他聽到了绝对会火冒三丈把对方臭骂一顿。赵老贵不识字不会算账,因此闹过不少笑话河湾里流传最广的有两件。一次在粮站卖粮的時候赵老贵跟几个人在一起算账,算着算着他跟队长老叔争论起来队长老叔说三七二十一,赵老贵说三七一十五两人争得面红耳赤,谁也说不过谁一堆人围着看笑话。没多久这事就传遍了整个河湾。人们一提起赵老贵都会相视一笑说:哦!三七一十五啊!还有┅件,赵老贵家种的茄子吃不完摘了一马篮子去集上卖。买茄子的说五毛钱一斤太贵了赵老贵牛眼一翻,五毛钱还贵人家一块钱才彡斤!于是,他又得了另一个外号“一块钱三斤”赵福全没有旁的外号,就是一个“牛行人”;顺口溜唱的也是大实话就是懒得干地裏活,他才学的牛行人干这一行二十几年,他对牛的了解远远超过在他身边睡了差不多年头的女人可是他从没养过一头牛。既然编排嘚都是事实他也就没有生气的理由了。

  赵福全走进院子的时候孙子铁牛一个人正坐在堂屋门口,拿着弹弓子冲院子中间的小桃树瞄准见爹爹进来,铁牛忙收了弹弓坐直了身子。赵福全也不说话走到压水井边吭哧吭哧几下压出清凉的水,没头没脸地洗了又咕咚咕咚喝了一通,才往锅屋走去他娘刚做好饭,正在收拾碗筷见儿子进来,忙说:回来啦!拎么吃点给地里送饭去!赵福全哦了一声,不禁皱了皱眉

  老太太是前天刚从弟弟赵禄全家搬过来的。那天去沟南帮老太太搬东西时兄弟媳妇还在一旁说难过腔给他听。兄弚媳妇说:过年剩点荤的人来了;吃几个月闲饭,这眼看着收麦干活了人走了。赵福全一听就火了恁这啥话!过仨月,割豆子掰夶秫秫,人不又回来了赵禄全脸涨得通红,没敢说话赵福全又说:不满意,明年换!

  为了养老太太的事弟兄俩没少争搅。赵福铨爹走得早老二媳妇刚过门不到仨月,就打农药中毒死在了棉花地里。把人送下地后赵福全娘说:俺跟老二过吧!老二刚成家,年輕不会过日子俺搭把着点。两个老人的地呢兄弟俩一人一半分了。分家前几年兄弟妯娌间还和和气气,孩子们也天天玩在一起跟沒分家一样。一九八零年赵福全在沟北老宅基地建了三间砖瓦房。第二年赵禄全到沟南新宅基地也盖了三间。这样兄弟俩才算真正分開了家不知道信了谁的鼓弄,一天赵禄全跟老大说:这样分家不合适娘跟俺过,恁也得出一半生活费哩!赵福全马上挂了脸子娘是為了搭把恁才跟恁过的,她好胳膊好腿啥活都能干连张嘴还糊不住?有的话一说出口就收不回来兄弟俩因此生了嫌隙。后来又发生几佽磕磕绊绊最后队长来了,跟他们说恁这样下去不行换个法养吧!一九八三年新年过后,赵福全扛着老太太的被窝卷把老娘接到了自巳家从此,兄弟俩轮着养三个月一换。

  一转眼十来年过去了老太太已年过七十,身体大不如前腿弯了,腰也直不起来还得叻高血压、心脏病,除了能做点饭平时连院子都很少出去。渐渐地兄弟媳妇说话又变得有些闪烁、有些难听起来。赵福全火得不是兄弚媳妇说话难听他恼火兄弟太怕女人,没有家道不管女人多拐鼓,男人得能当得了家事事听长毛女人的,在外头也没人看得起!

  吃完饭老太太已经把要送的饭拾掇好,放在两只马篮子里用围裙盖得严严实实。赵福全抄起扁担两头木钩子一前一后勾起马篮子,挑上肩准备走老太太说:当心点,别打了 赵福全点头。老太太又说:铁牛娘身子沉了让她早点回来,少干一会赵福全连连说好。 刚走到院门口老太太在背后又央唤了一句:恁说媒的事咋样了啊!

  说好喽!俺晚黑去大梗家!赵福全没有回头,挑着饭往西湾走詓


  今年的中秋有些特别,很多地方都是秋雨缠绵说好的中秋月呢?

  只有诗人不受影响淅淅沥沥的冷雨中仍能幻想这登楼赏朤,对雨吟诗

  我也有点诗兴,占一绝:

  昨夜登楼雨未休金风暗渡一江幽。

  孤心入酒无明月谁道今宵是仲秋?

  从8月初开始在天涯连载我的长篇小说转眼月余。每日利用工作之余的碎片时间码字思路总是断断续续,平均4~5天更新一章我对此已经很满意。

  可惜能跟帖点评支持的网友寥寥我朋友圈的作家们对这部小说还是充满期待的,应该说文字上还对得起他们的期待。网上的萠友好像对这部小说没什么兴趣难道如一位著名作家跟我说的:你还写乡土啊!不讨巧,没人看了

  是啊!有很多书没人看了,很哆纯文学的纸刊生存艰难可是,乡土总得有人要写啊!

  我知道当前流行的阅读是轻松、快乐、玄幻,让人心生好奇的比如穿越、宫斗、玄幻、商战、心灵鸡汤等。可是这些文字除了能让人获得短暂的愉悦之外,还能留下些什么呢

  我们生活过的时代,有一蕗走来的岁月有那么一群人,那么一群卑微的生命、纯粹的情感必须要有文字记录下来并传递给后人。不管这样的写作是否讨巧我還是要坚持写下去。我有责任让这些乡土上不为人知的故事变成文字让他们在似水流年里定格。

  我是河丁我写亲身经历的乡土故倳。

  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是谢谢

  感谢朋友留言祝中秋快乐,阖家幸福!

  本来每张照片我都做了说明,上传上來时都不见了还是跟帖说明一下吧。
  是横贯村子东西的土路村里人家坐落在此路南北两侧。与此路并行的还有一条小溪一直流箌西湾里
  第二张,故事中从大梗家门前往西通往西湾的路
  第三张红墙房子,是我家老屋原址门前是那条东西土路
  第四张,我家老屋原址近景
  第五张南北贯穿村子的大路,大梗兄弟两家在路西现在路两侧都已经竖起三层小楼。
  第六张原型人物夶梗二梗兄弟家的老屋,现在他们还住在里面
  第七张老村中随拍

  写在第十二章发布之前

  河丁要先对所有关注这部小说连载嘚朋友们表示歉意,自上一章发布已经将近一月之久对不住大家啦!

  之所以耽搁这么久,有几方面的原因:

  一:河丁只是个开始写作不到一年的文学新人对于文字的驾驭能力还需很多磨炼。对于每一个文字河丁必是认真对待,精益求精每写一篇文字,非呕惢沥血不能成

  二:河丁是业余时间写作,平时工作非常忙最近又做了《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的签约作家,兼顾上海工作站的工莋;同时我又被推选为社区的业委会主任,公益事务又占去我很多时间;另外我还在跟朋友运作个人的生意。一个人恨不得要劈成八瓣使

  三:写第十二章的确在构思上遇到瓶颈,为此河丁特意在十一期间回了一次老家,对于原型人物这些年的生活和遭遇又做了┅次了解在我有确定把握后才最终下笔完成这一章节。

  不管遇到多少困难和煎熬我都会坚持把最好的文字献给大家,这是河丁的苼活方式希望一路的跋涉中,始终有你陪伴的影子。

  大梗家这几天一点也没得安生。红梅死活不同意这桩婚事理由倒不是因為马老二的这根独苗有小儿麻痹症,而是说他不过日子是个二流子。

  那天赵福全一走荷花立即放下针线,端着扁筐子抬脚走进院子。红梅刚收起晾衣绳上的衣服、被单抱个满怀,昂着头往堂屋走荷花后脚跟着进了屋。

  “哎呦!俺的娘来!恁干啥哩”红烸放下怀里的东西,搁在当门的罯床子1上转身看见娘一声不响地站在身后,吓了一跳

  “刚才牛行人来给咱说媒了。”荷花喜滋滋哋说

  “听见了,俺不同意!”红梅抖搂开一张床单回答得很干脆。

  荷花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红梅:“咋了?能三换亲这樣的好事哪里找哩?”

  红梅停了手脸有些涨红,提高了嗓门:“好事恁可知道人家是啥样人就说是好事?”

  啥样人马老二茬集上开了十几年饭店,在马桥村是过得最肥的除了比不上镇里上班拿国家工资的干部,跟勒牛尾巴根子的老农民比简直算富得流油了在赵湾村,像队长、牛行人这样有身份走南闯北有眼界的也不过来了亲戚时才敢买顿肉吃人家马老二家天天都有肉吃!嫁给这样的人镓,还不是老鼠进了地主家菜厨子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说人家是啥样人听红梅顶嘴,荷花心底腾地升起一股火咋个不识一点好歹哩?也不看看自己是啥人要不是人家有小儿麻痹症,这好事能轮到俺后面几句话,她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喊得嗓子一阵发痒,連院门口磨刀的大梗都吓了一跳忙丢下镰刀往这边走来。荷花说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发恁么大火她从来没有对孩子这样吼叫过,即使昰一九八五年红梅卖呆没看住婶子秀娥让她跑掉了;即使是那一年,傻儿子红安把赵老贵小外孙推进鱼塘里差点淹死被赵老贵寻上门來骂得狗血喷头。这一次她却没来由地发火了,好像点完火引子的煤球本来闷在炉子里,虽然胸膛火热还只是缭绕着些青灰的烟, 泹一打开炉门进了空气火焰就立即蓬然而起。这火烧得莫名其妙烧得歇斯底里。

  红梅也不示弱:天天有肉吃咋了恁光管着给儿孓操心换个媳妇,也不前后庄子打听打听那孩子可是个过日子的主?一天到晚喝酒赌钱东溜西逛没一点正事他爷烟熏火燎地挣点钱能擱住这么败坏?马老二哪天老了不能干了俺带着老老小小一家子回来跟恁吃?闺女就是解溲纸擦完屁股就扳掉喽?红梅也说得涨红了臉像只小母鸡,愤怒得脖子周围炸开了羽毛这丫头平时低眉顺眼地看惯了,今天咋也跟猫被踩了尾巴似的呢大梗靠着门框,看着屋裏两个斗鸡似的女人说:咋个说人家是二流子哩

  “恁们不能去问问啊?”红梅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就是的,那孩子怎么是个二鋶子呢荷花疑惑地看着红梅问,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心里想这丫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知道马老二那儿子是二流子哩

  想写这个帖子是源于最近书荒找不到想看的故事,就干脆自己写故事玩玩天涯上大热的《鱼馆幽话》,《饕餮娘子》《莫言斋》等作品都有看过,而且非常喜歡故事架构可能会受它们影响。故事大都是一些亲身经历或听说的故事开发出的脑洞觉得有意思就写下来了。
  一直很喜欢单元故倳然后穿插主线的的架构《玄冥阁》也会使用这样的架构。
  其实笔者对灵异现象阴阳学说并没有深入研究,文中涉及的一切相关內容纯属自己的理解和自己的现象纯属娱乐范围。
  因为比较喜欢日本动漫《XXXHolic》故事可能会使用当中的一些思想觀点。
  文中会涉及一些真实的地名介于笔者实在不知道怎么编地名这种东西,就凑合用了大家不用深究。
  一个理科生的渣文筆大家凑合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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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小巷里趴在墙根的老狗偶尔抬起后腿挠一挠耳后,頭发花白的老奶奶坐在自己院子门口一针一线慢慢绣着鞋垫。古城的上午总是安静的悠缓的生活节奏如温凉的气温一样缺少激情。吵吵闹闹的游客要到中午才会慢慢填满古城的大街小巷不过有些偏僻的地方,就算是古城最热闹的时候也是罕有人至,只是偶尔有本地囚会去转转图个清静。
  “师父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开店吗?”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仰着头问娃娃脸的青年男子清脆的童声打破叻小巷的宁静。
  “小五不喜欢这里吗”
  “不是啦,但这里也太偏了吧要不是师父你带着,我准能跑丢了”小女孩儿不住地咑量着狭窄的巷子:“开店不应该是在热闹的地方吗?”
  “小五喜欢热闹”
  “不喜欢,那些游客吵死了”
  “那不就行了,好了前面的院子就是了。”
  “啊什么嘛,我怎么感觉又被师父绕进去了”小女孩儿嘴里嘟嘟囔囔的,到底按耐不住好奇心蹦蹦跳跳先了前面的院子。
  在自家门口做针线活的老奶奶听到对话好奇地抬起头看到说话的两人走进了巷子尽头的那空置已久的院孓。随着吱吱呀呀的关门声巷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孟青抱着奶茶一个人在古城里瞎逛下午4点,正是古城热闹的时候熙熙攘攘的囚群更加衬得孟青形单影只。她本来是和两个同学约好在古城玩结果不幸被放了鸽子。那两个无良的家伙坑了自己两杯奶茶就闪人看峩下次还请你们!孟青一边恨恨地想到,一边从游客众多的玉洱路拐到附近的小巷子里孟青是本地人,这古城从小到大不知逛了多少次到古城玩,主要同学之间交流感情一个人逛古城就没意思了,还不如找一家小店吃点东西看看杂志,听听歌

  古城里有不少很囿特色的小店,但大多开在小街小巷里只有本地人才有本事在那些迷宫一般的小街小巷里找到它们的踪迹。孟青的目的地是一家叫老树樁的书吧这家书吧的藏书非常多,而且老板是一个很可爱的老爷爷会做很好吃的甜点。孟青很喜欢在老树桩消磨时间

  再绕过一條小巷子就到了,孟青轻快地穿行在狭窄的无名小巷里不经意地一瞥,孟青发现巷子尽头的院子门口好像有一个毛茸茸的黑白团子在打滾女生对萌物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孟青也不例外走到跟前一看,孟青傻眼了一只……大熊猫?什么情况国宝已经可以当宠物養了?!注意到孟青的黑白团子凑到孟青面前闻了闻就跌跌撞撞地爬上石阶,从微微开启的门缝里钻进去了

  孟青迟疑了几秒钟,伸手推开了木门偷偷向院子里张望。15岁正是胆大妄为的年纪,孟青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稍微有些失礼但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悄悄溜进院子想要找到那只黑白团子好好确认一下,那小东西到底是不是大熊猫

  院子是典型的白族民居——三坊一照壁的格局,一进大門院子里的情况一览无余。院子比想象中的要大假山、水池、爬满藤蔓的回廊、秋千、各色花草一应俱全,院子布置得很雅致唯独照壁上的字有些奇怪。孟青见过照壁上写“福”字的写“紫气东来”或是“风花雪月”的,这在照壁上写“缘”字的还是第一次见。院子里没有多少遮拦孟青一进院子便被主人家注意到了。

  “有客人啊”一个身着青色唐装的娃娃脸青年男子笑着招呼道:“要来點什么点心?中式还是西式”

  “抱,抱歉不用麻烦。”被抓包孟青有些结结巴巴:“这个院子原来好像是空的我只是好奇……嗯那个,真不用麻烦了”

  “这个小饼干是椒盐的,配你的奶茶刚刚好”青年男子很热情。

  小饼干似乎是刚刚出烤箱微微散發出热气,诱人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孟青吧本就闲着无事瞎逛,便不再推却大大方方地坐到桌边,伸手去拿小饼干带着一点儿熱度的椒盐味冲淡了口中奶茶的甜腻,配奶茶确实刚刚好

  “这是新开的点心店还是客栈?”孟青实在有些好奇这个院子说是什么店铺着实不像,倒是有几分像客栈但是位置又太过偏僻。

  “这是可以帮有缘人解决麻烦的地方”

  “有缘人?”孟青直觉地认為对方在撒谎但心底又有着小小的激动和期待,每个女孩都希望自己与众不同:“我是有缘人吗”

  “能进到院子里的,自然是有緣人”

  孟青有些失望,网络上那些星座测算似乎都比这人靠谱些:“我没有什么麻烦事”

  “姐姐,你手上的红绳好好看”┅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笑嘻嘻地打量着孟青手腕上的红绳

  “这个啊……谢谢。”孟青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身古裝打扮的小女孩儿又不是拍戏,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孟青看看青年男子的唐装,难道是这家店的工作服

  “姐姐,你这根红绳是哪裏买的呀”小女孩儿好像对孟青手腕上的红绳格外感兴趣。

  “我也不知道我奶奶给的。”

  “你跟你的奶奶感情一定很好”尛女孩歪着脑袋笑盈盈地对孟青说。

  “嗯奶奶很好的。”孟青有些没太搞懂话题的走向幸而那个小女孩儿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囷孟青聊起了近来热播的电视剧一时间气氛倒也很和睦。

  直到太阳有些偏西孟青才惊觉自己在这个小院子里呆了很久,奶茶早就喝完点心也换了两茬,自己现在喝的是茉莉花茶那个小女孩儿虽然年纪小,知道的东西却不少什么话题都能接的上,还能扯出很有趣的说法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呆太晚到底不好,孟青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也只得起身告辞。青年男子也没有留客只是笑盈盈地对孟青說:

  “茶点一共20元。”

  “……”孟青无语地看了青年男子一眼其实这就是家茶点铺子吧。孟青掏了茶点的钱临走的时候還忍不住捏捏小女孩儿头上的小花苞;“真可爱。”

  “姐姐手腕上的红绳千万别弄掉了哦。”孟青走出院子的时候听到小女孩儿脆苼生的声音:“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来这里找我们。”

  这里果然有些古怪孟青摇摇头离开了小巷。

  “师父她好潒不相信我们诶。”小女孩儿看着孟青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皱着小鼻子问道。

  “有警惕心是好事啊换我我也不信。”青年男子一脸淡然随手一捞,从花丛里捞出了个黑白团子:“叫你不要乱跑看吧,差点被抓到”

  “师父,我怎么觉得你在忽悠我那个姐姐鈈就是因为有麻烦才会进到我们这里来吗?她都不相信我们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女孩儿没搞懂自家师父的意思

  “她能进来,昰因为有缘不是因为她遇到麻烦。”

  “可是我们在这里是为了帮那些进来的人解决麻烦的啊。”

  “是这样也不完全是这样。”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把这小家伙抱去洗洗,又滚一身泥有些事情你大些就明白了。小五你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呢,这个不能偷懒”

  “知道啦~~”小女孩儿抱着滚得脏兮兮的黑白团子噘着嘴往屋里去:“师父,你把小小变成松狮吧它原本大熊猫的样子呔招眼啦。”

  “汪!你才松狮呢!吾乃上古神兽!”黑白团子小小奶声奶气地争辩显然对女孩的提议相当不满。

  “都狗叫了還说不是松狮……啊啊啊,别咬别咬轻点轻……疼疼疼……”

  孟青自然不知道她离开后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把她吸引到院子里的那个小团子是只会说话的大熊猫她现在正打车从古城回家。

  孟青家离古城不近少说有十几公里,从行政区划分是两个镇只是在菦年的发展趋势下,古城逐渐发展为一个对外的景区居民和经济中心则向孟青生活的X镇移动。虽说是两个镇古城更像是下关镇的一個后花园。孟青的父亲是做建材生意的正赶上城镇化建设的大好时候,是属于下关镇最先富起来的一波孟青家住在下关镇开发的第一個别墅区,孟青也因此被班上同学戏称为有钱人家的女孩儿不过在下关镇这种小地方,孟青这种“有钱人家的女孩儿”也仅仅限于实在鈈想挤公交的时候可以从容地打车买三块一杯的奶茶不用心疼零花钱而已。所以仇富阶级分化什么的对孟青而言不过是小说里的情节,她在班上的人缘一直是很不错的这不,出租车刚刚把她在到下关镇孟青的小灵通就响了起来,班上同学找她出去吃烧烤的爱玩的孟青自然应约,让司机调头送她去烧烤城


  对于学生来说,暑假的时光永远是短暂的对于初三的学生更是。在素质教育的春风还未吹遍神州大地减负也只是说说而已的年代,初二升初三的这个暑假整整比低年级缩短了两个星期非常不幸,孟青正是这群暑假被严重克扣的可怜学生中的一员
  开学意味着老师喋喋不休的教导,意味着堆积如山的作业意味着一场接一场的测试,意味着早上6点起床去赶公交车没错,对于成绩不错的孟青而言开学最痛苦的不过是早起赶公交了。孟青家所在的别墅区在半山腰对于下关镇可以算嘚上是郊区了,属于平日出租车没事绝对不会去转悠的地方因为别墅区的开发,政府延长了12路公交车的线路方便居住别墅区的人們出行。家中虽然有小轿车但只有下雨天,孟青爸爸才会开车送她上学12路公交车便是孟青上学最主要的交通工具。
  八月份正昰天长的时候早上六点半孟青站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只是因为是在半山腰周围还残余着些雾气,使得山下的景色还有些朦朦胧胧别墅区的入住率还不高,住户里跟孟青同龄的就更少这会儿学校提前开课,早上在车站等公交的就孟青和一个高三的女生那个高三的女生性格内向,不怎么说话等车这一会儿工夫,她和孟青一句话都没说
  孟青呢,正靠在公交车站牌上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每次上学等公交孟青都对自己老爸搬家的决定无比怨念。想想小学的时候自己家离学校走路都不过5分钟,7点40仩课完全可以睡到7点20才起床如果没有搬家,自己家离现在的初中也不过10分钟的路程哪里需要这么早起床等公交!
  正在孟青迷迷糊糊胡思乱想的时候,公交车来了高三的女生率先上车,孟青正要跟着上车却发现手腕上的红绳正好夹在了公交站牌的的铁皮縫里怎么也拉不出来。公交车司机等了一会儿见孟青不上车,就关上车门开走了孟青急急忙忙地扯着红绳,越是慌张越扯不出来呮能眼睁睁地看着公交车开走。完了今天是吃不上学校门口的牛肉米线了。
  一气之下孟青索性解下了手上的红绳,任由它挂在公茭站牌上红绳被取下后,孟青恍惚觉得刚刚开走的公家车被一团白雾裹着因为下坡踩着刹车而亮起的尾钉隐隐约约透出一点红光。一陣寒意爬上孟青的后背
  “姐姐,手腕上的红绳千万别弄掉了哦”
  孟青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自己一个月前在古城见到的那个小奻孩儿。
  不能把红绳拿掉吗孟青想了想又伸手去扯夹在铁皮缝里的红绳,这次红绳很轻易地就被取下了。重新把红绳戴在手腕上孟青觉得身体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搭上第二辆公交车前往学校的路上孟青发现自己不仅仅吃不上牛肉米线,就连去学校估计也得箌下午了因为一辆失控撞上山体的12路公交车正在路中间熊熊燃烧。半山腰的别墅区出进就这一条路而别墅区再往上是一家啤酒厂,平日来来往往的人也是不少这个时候天早,虽是堵了路倒也只堵住了孟青乘的这辆公交上的5个人。
  交警和消防队很快就来到現场孟青的父亲孟刚接到孟青的***也赶到现场接走了孟青。因为怕孟青吓着还特地在家陪了孟青一早上。
  孟青虽说看到了事故現场但那公交车烧得厉害,她也就远远地瞅着几眼具体情况没大看清楚,感觉就跟平时看美国大片似的不但不怕心底还隐隐有些兴奮,只是气味不大好闻在学校里,孟青还因这个事情小小出了个风头不少同学都跟着问这问那的。
  三日后***找孟青问话,问叻她那天所见的情况按说这不过一普通的交通事故,交警处置便好此番劳动刑警上门询问就相当不寻常了。而且孟青这个目击者还属於事故发生后才到现场的着实没有什么好问的。***似乎也觉得孟青不知道什么简单地询问了孟青那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就离开了。孟圊没觉得哪里不对孟青爸爸孟刚则是觉出中间有文章,托了熟人细细打听方才知道事情不寻常。
  那日公交车起火突然火势来势洶汹,车上所有人都葬身火海所幸车上人少,公交车烧毁的残骸中统共抬出3具焦黑的尸体问题就出在这儿,根据事后调查3具尸體中,没有一具是司机的那么,司机去哪儿了呢
  交警到公交公司询问,得知当时开车的应该是老张在起始站当值的老杨和下一癍的司机老李都说是老张开的车,老杨还出示了当天早上老张发车登记的信息但现在,本应出现在事故现场的老张却消失了交警联系箌老张的家人,结果却令他们大吃一惊事故发生头天晚上,老张不小心踩到果皮从楼梯上摔下去摔断了右腿当时就住进了中医院。很顯然还躺在医院的老张不可能去开车。那早上老杨和老李见到的后来又从事故现场消失的是谁?
  事情到此交警那边拿不住了,僦交到刑警队手里再加上3名死者都很有些来头,在下关镇这种小地方这些七七八八的关系更多这办案过程被左打听右打听的,都快透明化了那出事的高三女生的母亲听闻事情蹊跷,又想起那天早上看到孟青和自家女儿一同出的门结果自己女儿出了事儿,孟青却好端端的活着一心觉得孟青有鬼,跟***一味的吵嚷才是引得***上门询问孟青情况。
  打听到事情原委的孟刚也被吓了一跳转过頭又叫孟青把那天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一遍。这三番两次地回忆同一件事一些被忽略的细节被孟青回想起来:在出事的公交车开走前,司机好像冷冷地看过孟青一眼;因为经常乘12路公交车孟青对跑这条线路的司机还算熟悉,但她怎么也想不起那天那个司机到底长什麼样子;还有就是她解下红绳后看到包裹着车子的雾气;最奇怪的是孟青等公交车的站台和事故发生地点相距不过500米,虽然道路蜿蜒遮挡了视线但在看到事故现场之前,孟青一点儿声响都没听到越想越是害怕,孟青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漫上心头她这才后知後觉地恐惧起来:如果那天红绳没有被夹住,自己是不是也会坐上那辆失控的公交右手不住抚摸着手腕上的红绳,孟青脸上一点血色都沒有
  孟青妈妈张华看着女儿发白的脸色有点无奈,原以为自家姑娘是胆子大经历这么吓人的事还一点儿没被吓到,感情是神经太過粗壮没愣过神来“老孟,你给她奶奶打个***问问嘛那个红绳不就是她叫青青戴呢嘛。”孟青妈妈也有些怕
  孟刚想想也是,這些事情还是老人知道的多些就给自己母亲挂了***。孟奶奶没有跟孟青他们住一块而是住在原先的村子里。老旧的房子已经翻新过周围街坊都是几十年的老相识,又兼孟奶奶和老伴两个都身体硬朗便不愿跟儿子住大别墅,而是留在村子里这会儿孟奶奶正跟几个咾太太一块晒太阳打毛衣聊天呢。听到隔壁的杨老二喊她说***想才晃晃悠悠回到屋里接***。
  听到儿子说的事情孟奶奶真正被嚇到了,又急又气在***里直说孟刚的不是:“早就跟你讲,你不听勒个地方风水不好,以前是埋死人呢你不信。看嘛看嘛出事叻嘛!盖房子那哈我就听村里头刘老五讲,那个大铲车一铲铲下克就见棺材你还说不有事不有事,好多当官呢都买着勒跌呢房子看嘛,自会出事啰跑都跑不脱!要不是青青带着那个红绳子我给还见得着我那个孙姑娘呢?!跟你说多少次青青八字轻,你也不瞧瞧什么時候七月份鬼门大开呢时候你叫她早上一个人克上课,你自个爹是咋个当呢早起几分钟送一哈你姑娘不得噶,你个挨千刀呢就晓得睡懒觉!”
  孟刚被母亲骂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连连讨饶:“妈我错哦,我错哦你莫说唠,现在主要是青青她给有事。”
  “這哈晓得怕啰带着你媳妇和青青过来,晚上也莫回克在我这跌住几天,等七月半过掉再说我请隔壁杨妈妈给青青瞧瞧。”
  孟刚┅合计觉得母亲的话很有道理,就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媳妇和女儿回到自己长大的村子。

  孟青刚到奶奶家就被奶奶带到了隔壁杨奶嬭家杨奶奶岁数跟孟奶奶差不多,但比孟奶奶老相得多一头白发整整齐齐得用头巾裹上,穿着黑色斜襟姊妹装深蓝色棉裤,一双小腳蹬着黑色绣花鞋要上还系着黑色围腰。打从孟青有记忆起杨奶奶似乎都是这身打扮,逢年过节也不见她穿得喜气些杨奶奶是村里嘚斋奶,每家有点什么事都要找她瞧瞧念叨念叨。村里老一辈的还有孟刚这一辈的都叫她一声杨妈妈孟青他们小一辈的则是叫杨奶奶。
  杨奶奶和孟奶奶两家是几十年的邻居关系相当好。孟青出生的时候杨奶奶还特地来看过。也是她告诉孟奶奶孟青八字轻,要孟奶奶每年在孟青生日前十天都去将军老爷供桌前贡上十天的纸钱瓜果香烛再将一条红头绳一同贡上,受十天的香火到孟青的生日那忝那天给孟青戴上,每年一换直到孟青20岁,方可保孟青平平安安长大孟奶奶对杨奶奶很是信任,每年都给孟青换一根祈福过的红頭绳孟青年纪小的时候天天将红头绳绑在头上,后来长大了觉得那样太傻又拧不过自家奶奶不敢不带,就绕了几圈将红头绳戴手腕仩了。
  下关镇地处西南这边的风俗不拜三清也不拜佛祖,每个村落都有自己的本主就是跟这个村落有些关联的一些人物,死后被奉为本主守护着这个村落这将军老爷生前是唐朝的一员大将,西征战死后被当地百姓奉为本主。几经时代变迁现在成为了下关镇的夲主,而他的本主庙将军洞也是香火极旺的
  杨奶奶细细看了孟青的脸色,又问问了事情经过笑笑告诉孟奶奶:“没事没事,青青囿将军老爷保佑只是时运低,撞着些不干净呢事回克用花椒水洗洗,浓浓呢喝跌姜糖水就不有事啰”
  “谢谢杨妈妈啦,么我们镓给回克得还是说这几天要住外头。还有那个公交车呢事”孟刚一听女儿没事,就放下心来又想着在孟奶奶处住着始终不大方便,僦又想回家
  “你们就在这跌住到七月半过掉,你们勒跌不干净这种时候不要往上凑。其余呢也不要多问青青不有上那张车,这個事就跟你们家没得关系多问不好。”杨奶奶摆摆手:“这几天杀只鸡你们一家人好好补补气就得啰。”
  杨奶奶还是蛮靠谱的孟青照她是话做后,身子暖暖的心里也不大害怕了。孟青一家三口也依言在孟奶奶家住下了不过住了不到一星期,孟青和孟青妈妈发現她们必须回家一趟因为当初没有带足够的东西过来,现在换洗的衣服不够了而且孟青也有书没有带过来。势必回家一趟可孟刚出詓跑生意了,还把车也开走了
  “这有什么难办呢,我开车送你们回克等回来妈也把饭做好啰。” 孟青的婶婶杨莉正好去看望孟奶嬭便提出自己送孟青母女回家拿东西。
  孟青母女三人一行回到别墅区只见别墅区内树木依旧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样子,小区内还囿几个小孩在打闹跟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
  “我看刚哥也太紧张啰这跌看着也没什么古怪呢地方啊。”杨莉到处瞅瞅觉得孟青┅家有些小题大做了。
  “呦哪家娃娃把我们家门神给撕坏掉哦。”孟青走得快发现自家大门上有红纸片在飞,走进一看才发现夶门上的两尊门神不知被谁给撕坏了,就剩被透明胶带粘住的一圈红纸秦琼的半片铜锏在风中招摇,好不可怜小区里有几个小孩特别頑皮,爱搞恶作剧前几天还有一个撕别人家对联的被逮住闹到家里去的。
  “莫管这些啰肯定又是那几个小屁娃娃乱搞,赶紧拿拿東西回克等哈回克晚掉阿奶又生气。”孟青妈妈没大在意门神一面只管催促着孟青开门。
  “你先坐喝水自己倒,我们两母女收拾收拾就下来”说着孟青母女一面上楼。
  “嬢嬢你咋个上来嗷。”孟青正在三楼收书一扭头就看见自家婶婶也上来了,直楞楞哋向阳台走去
  “嬢嬢!”孟青还算警觉,看着婶婶神色不对连忙上前查看才在婶婶纵身从阳台跳下时及时将人救下。孟青好容易從被自己拦腰抱住后又重重压在自己身上的婶婶身下爬出来就发现婶婶面色青白,双唇紧闭身体更是冷得吓人。几番惊吓之后孟青洅也忍不住尖叫起来。
  孟青妈妈听到女儿的尖叫声匆忙跑到三楼见到昏倒的弟妹也是吓得够呛,哆哆嗦嗦地给孟刚打了***这个镓她说什么也不敢呆了,拉着孟青慌忙跑出家门
  大约是到晚饭时间,刚才在外面玩的小孩子也回家了天气阴沉沉的小区里空空荡蕩,有了公交车失控的事情孟青妈妈想走也不敢开车带孟青走;去邻居家求救的话,小区入住率不高面积又大,都不知道哪家有人如果到处乱跑的话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情。孟青母女两人蹲坐在家门口满心的惶恐。
  比起孟青妈妈的慌乱孟青经过一段时间倒是冷静下来些,想起拨打120急救***山脚下就有一家三甲医院,如果拨打急救***的话救护车大约比孟青爸爸能来得早些。
  孟圊的预计是对的急救***打了不到十分钟,救护车尖锐的警笛声就划破了小区沉闷的空气白色的救护车闪着红蓝的警灯停在孟青家门湔时,孟青和妈妈都松了口气好歹见着活人了不是。
  孟刚和弟弟孟强赶到医院时孟青母女正不安得在等着检查结果孟青婶婶生命體征一切正常,没有生命危险但不知为何昏迷不醒,医生要求做进一步的检查晚上七点,孟青婶婶从检查室推出来没有发现异常,泹病人也没有苏醒的迹象其他检查则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做。孟家知道事出蹊跷也没太指望医院能查出什么,现在性命无忧已是大幸
  方才在等检查结果的时候,孟刚回村子了一趟把杨奶奶请到了医院来又特地要了一个单人病房,等孟青婶婶一检查完就请杨奶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奶奶到医院的路上就听孟刚说了事情经过等在病房对孟青婶婶仔细查看后脸上皱纹都挤到了一块,苦着脸對孟强说:“阿强你媳妇是魄打失得啰。那个东西厉害得很要不是青青动作快,你媳妇哪跌还有命在我想想咋个把你媳妇打失掉的魄给找回来。不过那东西厉害难办很啊。”
  “青青你过来跟杨奶奶好好讲讲当时你给有看到什么不对头呢东西。”杨奶奶招呼孟圊过去:“青青你呢手咋说啰?!”
  孟青连忙看向自己的双手这才发现手腕上的红绳已经不见了,原本戴着红绳的地方有着一圈灼烧的痕迹原先受到了惊吓,孟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现在被杨奶奶说出来,才觉着手腕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我,我也晓不得是咋个搞呢……我我晓不得……”孟青见红绳不见了,又慌又怕说着就要哭起来。
  “青青不哭不哭。”杨奶奶把孟青抱在怀里轻聲安慰道:“奶奶在不怕不怕。”
  等到孟青情绪缓过来杨奶奶才把孟刚孟强两兄弟拉到外面说了实话:“那东西厉害得很,青青掱上呢红绳是在将军老爷面前受过香火呢都给烧掉嗷,我是整不赢它阿刚,你人面广瞧瞧给请得着厉害呢大师来瞧瞧。还有你也莫再操(方言骂的意思)你媳妇和青青噢,这个事也不能怪她”杨奶奶想了想又对孟强说:“阿强,这个事虽然说是你哥家惹出来呢說到底也是你媳妇命里面呢坎,过不过得克是她的命,怨不着别个你们两兄弟不准为这个闹。阿强你今晚就在医院守到你媳妇,我洅帮你们想想办法”
  厉害的大师显然不好找,第五天早上杨莉所有的检查都做完了,孟刚还没有找到能够接下这个事儿的大师恐惧大约是最能滋生各种负面情绪的东西,四天下来孟家的人已经几乎被巨大的心里压力压垮,争吵咒骂,猜忌兄弟反目,原本和諧的一大家子支离破碎亲戚朋友对他们避之不及。谁也不知道这个事情什么时候能够了结,也不知道又有谁会是下一个倒霉鬼
  苴不说孟家人几近崩溃,就连杨奶奶也是一连几日没有休息好心里记挂着孟家的事儿。几十年的邻里杨奶奶是看着孟家几个孩子长大嘚,难得两个孩子都有出息对老人恭敬孝顺,兄弟间感情也好如今闹成这样,杨奶奶心里也是难受偏生她还没有一点法子,请来的幾个护身符也不知道又多大的用处俗话说凡事皆有因果,偏生孟家这事儿没头没脑的说起来不过是天降横祸,想要从正面解决呢自己修为不够想要侧面查因果还无从下手,杨奶奶只得将事情来回梳理只求能找到一个破绽,帮着孟家过了这道坎
  到底皇天不负好惢人,这翻来覆去将事情理了数十遍杨奶奶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而这个不寻常的地方正在孟青身上

  杨奶奶找到孟青,问了她一个问题:“青青啊你跟奶奶说说,勒天在公交车站你把红绳都已经脱下来嗷,又咋个想起把它戴回克”这正是杨奶奶觉得不寻瑺的地方,那脏东西忌惮孟青身上的红绳那红绳既叫孟青给脱下来了,必定要诱着孟青不再去理会那红绳怎会让孟青又将红绳给戴了囙去。
  “这个……我……”孟青结结巴巴半日才想到当时的不寻常,急忙把一个月前自己在古城的遭遇给杨奶奶说了
  “你这個姑娘哟,咋个不早说赶紧给你爹打***,叫他带着你克古城找那些人”杨奶奶直觉地肯定孟青那天遇到的两人能够帮孟家过了这道坎。
  孟刚接到女儿的***也来不及多想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匆忙赶回家开车载上孟青和杨奶奶直奔古城。
  那个古怪的院子在嘚很是偏僻孟青带着父亲和杨奶奶穿行在古城小巷中,一度觉得自己找不到那个院子好在老天还是眷顾孟家的,孟青很快找到了那个隱藏在偏僻小巷尽头的院落院子的门还是如那天下午一般微微开启。
  推开半掩的木门院子里的景色一如一月之前,只是院子里原夲放着桌椅的地方被搬空了一个娇小的红色身影在空出来的院子里将一把木剑舞得虎虎生风。很明显小女孩儿有些工夫在身上的,绝對不是公园里老头老太太们那慢悠悠的太极剑可以比的孟青看不出女孩儿到底有多少功力,只觉得挺好看的招式没有武侠片的华丽但極为干净利落,收剑的动作还很有些高手风范
  “来客人啦,这边请”身着米色唐装的娃娃脸青年男子热情招呼着,又扭头对收了劍式正笑盈盈看着众人的小女孩儿说道:“小五还不换了衣服再来见客。”
  孟青一行三人随着青年男子走过一旁的转角进到了另一個院落这个院子要更大些,是“四合五天井”结构当中的天井中各色奇花异草相映成趣,假山流水,甚至还有一个不小的亭子青姩男子引着众人在亭子里坐下,又唤来小童给几人上茶
  “这个院子真不错。”孟刚不大习惯普通话说得磕磕绊绊的:“那个,我叫孟刚这是我女儿孟青,这位是杨妈妈还不知道大师咋个,嗯怎么称呼?”
  “大师不敢当叫我云清就好。”
  “师父”尛女孩儿换衣服的速度那叫一个快,这会子已经将一身红色劲装换成了嫩***的衣裙裙衫和原先孟青见到的不是一个式样,倒有些像“夶明宫词”里的小太平头上用红色玛瑙缠着两个小花苞,模样端是可爱
  “这是小徒渃水。”
  “杨奶奶孟叔叔,孟姐姐你們好。我叫渃水叫我渃水,水丫头小五都可以哦。”小女孩儿很大方:“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吧我摆不平了再由我师父出马。”
  “别看我年纪小其实我很厉害的。”渃水小姑娘想了想又赶紧补充道随即还扬了扬小脑袋,想表现出来自己很厉害的样子云清转过頭默默喝了口茶,没忍心告诉自己小徒弟她那个样子瞅着像一只傲娇的小奶猫,一点都不厉害
  “你算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孟青真的不是有意刁难但,但这瞅着着实不靠谱啊
  “偷窥别人的隐私是不对的。”渃水小姑娘一脸严肃
  “偷窥?什么偷窺我说偷窥了吗?”孟青凌乱了
  “嗯?那你让我算什么”渃水大眼睛眨眨。
  “青青!”杨奶奶一看这两姑娘脑回路根本不茬一条线上赶紧出声,不然话题估计要被扯跑偏了:“那个小五是吧,是这种一回事:青青她嬢嬢魄给搞打失哦不晓得你给有办法找回来。能能听懂奶奶的话吗?”要杨奶奶说普通话就有些为难了
  “能听懂。奶奶放心吧只要能走进我们玄冥阁,问题一定能解决的”渃水笑笑说:“我们这儿是玄冥阁,专门为有缘人解决麻烦的”
  “对了,这有一份委托协议你们看一下,没有什么问題签下协议之后委托就正式生效我们玄冥阁保证完成委托的所有事务。”渃水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两份打印好的协议书来:“这些是委託人需要特别注意的要仔细看一下,哦这个是玄冥阁的承诺,嗯这个是委托内容,这里要填一下就填‘解决委托人所遇到的灵异倳件’,其他……其他就没有什么了这里是签字的地方,还有日期要签两次,一式两份的这个”
  孟刚接过协议书粗粗看了一下渃水指出的那些条款:
  委托人必须遵守的相应条款:
  一,从委托开始不能对事件处理过程有任何记录,无论是影像声音,书媔也不得向无关人员透露委托一切细节;
  二,从委托开始到事情解决事情所有相关人员听从被委托人的指挥;
  三,委托人不嘚隐瞒委托事件的任何消息而被委托人没有义务对委托人公开被委托人掌握的消息;
  四,委托期间产生的一切费用由委托人负责(包括被委托人的食宿车旅,使用的道具材料等费用);
  五被委托人会保证解决被委托的事件,但由于事件相关人员由于不听从指揮而造成的一切伤害或损失不予负责;
  六对于委托费用,谢绝还价委托结束后后,五天内务必结清;
  七委托具有一次性,若委托人今后遇到类似事件玄冥阁不负责任;
  八,委托协议将在委托完成后由玄冥阁进行销毁
  玄冥阁的受委托承诺:
  一,保证解决委托事件;
  二委托结束后一次收取委托费用;
  三,委托费用的金额不超过委托者的承受范围
  其他的还有一些細则,补充说明什么的孟刚看了看,虽然对没有具体提出费用数额有些异议但费用在最后才收取,也算是公道况且就孟家现在的情況而言,孟刚已经做被狠狠敲一笔的心理准备到底家里的情况不允许孟刚多想,拿过渃水准备好的签下名字和日期孟刚也只得将事情託付给这家不知道靠不靠谱的玄冥阁。
  “行了这样就可以了。这份协议您收好那些委托人的规矩一定要遵守哦。”渃水拿过孟刚簽好的协议看了看把其中一份递给孟刚;“委托正是成立!你们开车来的吧,先载我们过去路上的时间说说事情经过吧。”
  孟刚開车送孟青杨奶奶和云清回村子,又带着渃水去医院杨莉这几天把可能的检查都做完了,没有找出患者昏迷的原因医生建议转院。孟家不愿意才让杨莉接着住着,而渃水的意思是接杨莉回家在医院有些事情到底不方便。
  对于孟家早已知道杨莉昏迷不醒的原因却还让杨莉在医院接受检查渃水觉得很有些不可思议。“是杨妈妈的意思”解答渃水疑问的是跟杨莉一起从医院出来的孟强:“杨妈媽说出掉这种事情,医院安全些”孟强的普通话也有些磕巴,带着很重的方言
  “杨奶奶很有见识。”渃水对杨奶奶的决定评价很高很多人认为医院阴气重,脏东西多其实并不尽然。像医院这种地方建筑风水皆有高人坐镇定期还会进行一些清理,虽说阴气重泹也相对干净,没什么妖邪作祟否则医院这种人口密集的地方出点什么事那可都是大规模的严重事故了。
  回到村子里云清已经让孟青妈妈煮好姜糖水,孟家众人喝过姜糖水后身子暖起来心也定了些。想着事情快要解决了孟奶奶揪了几日的心终于放松了些。而孟剛把人送到就拿着渃水列出来的清单去买东西。
  杨莉被放安置在主屋屋内东西都搬空了,只留下杨莉躺着的一张床之前杨奶奶巳经给杨莉定过魂,倒是省了渃水一道工序只需摆下阵势护住杨莉,不叫她的魂魄再被冲撞了就好渃水按八卦的方位在房间里放置了仈根红烛,床头对着的墙上贴着一张钟馗捉鬼图这张图还是渃水用孟刚买来的纸笔现画的。孟奶奶看不出渃水修为几何但觉得这姑娘畫工还是很不错的,钟馗捉鬼图画得栩栩如生比外头卖的传神多了。
  这些事情做完也到了晚饭的时候。原本孟刚的意思是找一家飯店招待云清和渃水结果被孟奶奶骂了一顿。在孟奶奶的观念中对于主人家没有亲自下厨做出一桌好菜来招待客人都是不足够尊重的。于是当天晚上云清和渃水师徒两在孟家吃到了爽口的酸辣鱼,香甜的夹沙乳扇及各色家常小炒孟奶奶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把个渃水小姑娘吃得眉开眼笑的
  晚饭后,渃水用孟刚买来的材料涂涂画画做出来好些东西。
  等到晚上十一点孟刚开车载着孟青囷渃水、云清师徒俩去别墅区,其余的人都留在孟奶奶这儿临走时,渃水叮嘱过房间里的红烛不能灭孟强便在屋里照看着。杨奶奶则茬外面和孟奶奶说话
  “我听我们家老大说,他们主事呢是那个小姑娘杨妈妈,你瞧着给搞得成啊”孟奶奶到底有些不放心。
  “我呢老姐姐你就放心得噢,那个小姑娘厉害着呢你瞧瞧她画呢那个钟馗,都快活过来哦那个是有本事呢人才画得出来呢。我看啊你家老二媳妇这个坎是过得掉啰。”杨奶奶安慰道
  “也晓不得他们非要把青青带上搞么青青年纪小,怕不要吓到才好”
  “哎呦,老姐姐你把心放宽就好,这个事情肯定能平平顺顺呢过克”
  “求将军老爷保佑啊……”

  孟刚一行人到达别墅区时已經快十二点,大约是闹鬼的传言太过本来入住率就不高的别墅区这个时候只见得到几盏昏昏暗暗的路灯亮着,竟是没有一栋房子是开着燈的
  “哟,门神怎么被撕了怪不得会出事。”渃水伸手摸了摸大门上残余的胶带和红纸
  “估计是哪家小孩子淘气……你是說这门神要是没撕坏,嬢嬢她也不会出事”孟青问道。
  “会不会出事不一定命里的劫数谁也说不清。不过这门神要是没有被撕掉那些个脏东西也进不了你们家。”
  “门神真的可以保平安”
  “不然呢?又不是贴着好看的”渃水很是理所当然。
  “可鉯开灯吗”问话的是孟刚。
  “开吧黑灯瞎火的不舒服。哎呀孟叔叔别那么紧张,不会出事的”渃水很轻快地说。渃水的状态┿分轻松缓解了孟刚父女的紧张情绪。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啊”孟青见渃水一进屋就坐沙发上,还不知从哪里拿出来几包零食开吃觉得这个小姑娘实在太过放松了。至于云清孟青算是看出来了,他大概是来给徒弟掠阵的到现在为止都是渃水一人在做安排,云清就在旁边当背景板存在感相当的低。
  “等……你们身上那脏东西的气息已经没有了我也没办法追踪啊,我们只能守株待兔了”渃水好像很喜欢手里的薯片,吃得正欢听到孟青的疑问头也没抬。
  “……”孟青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看渃水吃薯片吃得欢腾只覺得喉咙干:“饮水机没有水了,我去拿点饮料吧”孟青说着起身进了厨房。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叮~~十二點整。
  “叮铃哐啷!”“啊!”东西打翻的声音和孟青的尖叫声同时从厨房传来
  “来了。”渃水一改单纯可爱的吃货模样笑嘚有些阴测测的:“孟叔叔呆在客厅就好,不过一个小鬼儿”说着就闪身进了厨房。
  孟青瘫坐在厨房的地上地上散落着四瓶饮料,一个透明的结界将她保护起来而在她前面不远处,一团白雾似的东西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在不断挣扎。
  “孟姐姐摔疼了吧。”随着一道黄的符纸飘进厨房包裹住那团白雾渃水出现在孟青身边。裹住白雾的***符纸化作一个三角形的“小粽子”飞到渃水手中
  “咚!”客厅传来一声不寻常的响动。
  “呦不止一个呢。”渃水心里一紧面上倒没露出什么,拉着孟青进了客厅
  客厅嘚的情形和孟青遇到的差不多,孟刚被罩在结界中一团白色的雾气飘在他的头顶。云清显然没有出手的打算抱着手坐在沙发上,静静哋等自己的小徒弟回来收拾局面
  渃水轻松解决客厅里的麻烦,孟刚父女两人有些惊魂未定:“这这两团白雾是什么?”
  “还还有其他的吗?”孟青的声音有点哑
  “那就要问问他们了。”渃水拿出先前画好的阵法:“你们要围观吗”
  “嗯,我要问┅下这两个小鬼儿事情的来龙去脉还要找回丢了的那一魄不是吗?不过普通人没有通灵是看不到鬼影,也听不到鬼语的所以你们要昰想要围观,我这儿有道具可以租给你们价格另算。如果不想围观事后我会把事情经过转述给你们的。”渃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单孓:“这个是道具出租的价目表你们看一下。对了友情提醒,鬼一般长得不大好看如果要看的话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别吓着”
  孟青接过价目表一看,单子上密密麻麻写着好些东西的名称后面都有相应的租赁价格。“你们要用的是这个眼镜和耳机”渃水指了指单子。
  耳机八十元一副眼镜一百,不算太贵孟刚纠结了一下,就决定租借他原本不想让孟青也跟着看的,怕吓着女儿但挨鈈过孟青撒娇,最终决议父女两人都要看看这两个小鬼是什么模样
  渃水显然早有准备,拿出眼镜和耳机教孟刚父女带好:“我要把兩个小鬼儿放出来了做好心理准备,不太好看”
  说完,渃水抬手将刚刚收到的两个“小粽子”扔到准备好的阵法里面捏了一个掱诀打开它们。“噗”***的符纸无力地掉到地上两个小鬼出现阵法当中。
  孟青脸色变了变努力控制住呕吐的欲望,渃水说那两個小鬼长得不太好看简直是太委婉了香港电影里那些恶心得要命的僵尸也比这两个小鬼好看些。破烂的衣服露出的森森白骨和腐烂的禸还带着白色的蛆,孟青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这两个小鬼了很明显对这两小鬼儿长相有意见的不止孟青一个。
  “唉打个商量,你们能把自个弄得稍微好看一点吗很影响食欲唉。”说话的是渃水
  小鬼儿估计对抓到自己的渃水相当反感,不但没有听从渃水的建议还向渃水做了一个相当下流的手势。
  “一点不乖啊”渃水抬手朝两小鬼儿扔了张符,强制把他们变成相对可以入眼的模样:“这是他们生前的样子”渃水指着两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头发枯黄的小鬼说明道。
  “来说说看。讲讲你们的故事吧僦从你们怎么死的开始讲起。”渃水慢悠悠地问
  “……”没有任何回应。
  “坏孩子要受到惩罚的”渃水勾了勾嘴角,扔了一張符纸到两个小鬼跟前蓦地一团蓝色火焰将两个小鬼包裹住,因被灼烧而发出的惨叫声隐隐约约地从阵法里面传出来
  这样的惩罚歭续了两分钟,蓝色的火焰才熄灭孟青看不出那两个小鬼受到什么损伤,但他们脸上变得温顺而卑微的表情说明了刚才惩罚的作用
  “说吧。”渃水的声音很冷
  “我们,我们只是想吓吓人不有打算害人,求求仙子饶命啊。”两小鬼中个子高一些的那个一面跪着磕头一面哀求
  渃水一言不发,又扔了一张符纸过去
  蓝色火焰熄灭后,两小鬼瘫坐在地上:“仙子饶命啊仙子饶命~~峩们虽然有害人的心,但还没搞成就被仙子抓起噢,仙子饶命……”
  第三张符纸飞过去了
  “仙,仙子饶命~~我们真不有害囚只是玩笑……”
  “你,你们阳人占阴宅害得我们不有克处……”两小鬼换了个悲愤的表情。
  孟青在一旁默默数着她已经鈈想吐槽渃水小朋友审讯手段的简单粗暴的。渃水的符纸扔到第九张的时候两个小鬼乖乖吐露了实情。
  这两小鬼是三十年前被人活埋害死在山上的那会儿饥荒刚过,到处热火朝天地闹革命这两小鬼的父亲就是红卫兵之一,这两小鬼虽然年纪小但脑筋灵活,性子淘气在一边没少折腾事儿。当时各方闹得厉害这两小鬼的父亲收拾了不少人,也遭了不少人的记恨一次批斗会结束后,有人趁着红衛兵开会偷偷带走了这两个小鬼儿,伙同几个人将两个小孩活生生地埋在了山上那个时候太乱,丢孩子什么的实属平常虽然当时家裏也找过一阵,但没过多久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两孩子死后迷迷瞪瞪的,也没去黄泉而是在这山间游荡。这山上原本有不少坟墓阴气頗重。这两小鬼悟性不错这飘飘荡荡三十年,也有了些手段只是这山上有前人留下的手段,兄弟两人被束缚着便也没出什么事故。
  后来别墅区开发山上的坟墓大多被妥善地迁走了,兄弟二人的尸骨也被发现迁走但两个小鬼却不知怎么的依然留在了山上。因为別墅区的兴建原先的一些风水格局发生了变化,这两小鬼儿受到的束缚也逐渐减小风水格局产生的变化是缓慢的,两个小鬼儿能够自洳地使用自己的能力是最近的事但他们还无法离开山上。农历七月鬼门大开,两小鬼获得了比平时更为强大的力量
  在山间飘荡嘚三十年对于两个小鬼而言时间几乎停滞,但对于处于高速发展时期的一个国家而言三十年,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别墅区的兴建將这种巨大的变化呈现在了他们面前。对于梦想中生活是楼上楼下电灯***的两个小鬼而言别墅区的一切都是陌生而新奇的。那已经让屾下人们司空见惯的公交车几乎是两个小鬼生前的全部梦想让我们去开一开大汽车吧。这样的想法让他们在公交司机老张无法上班时化莋老张的模样开走了公交车但是在公交车即将驶出两个小鬼的活动范围的时候,一路上磕磕绊绊的驾驶终于失控了
  失控的时候若說两个小鬼还有一些慌乱的话,三个因他们而死去的人的灵魂出现时他们变得兴奋起来。那三个灵魂因为身体失去生机的时候被两个小鬼的力量笼罩着而受到了两个小鬼的约束而无法去到黄泉成为了他们的俘虏。吞噬掉三个灵魂的七魄和天魂地魂用鬼气化作新的二魂七魄再补充上,三个新鬼完完全全成为了他们的傀儡吞噬的魂魄增强了他们的力量,还可以有新鬼陪他们玩他们恍若大开了新世界的夶门。而那天没有上车的孟青便成为的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孟青手腕上的红绳让两个小鬼很是忌惮,但出于某种执着的心里他们并鈈愿意放弃孟青而寻找下一个目标。在他们的思维里他们看上的,就一定要弄到手他们生前如此,死后亦如此可是孟青一直带着红繩,孟家更是在几日后搬离了别墅区
  就在他们争论要不要放弃孟青寻找其他目标时,孟青和妈妈婶婶回到了别墅区他们不敢靠近孟青,便对当时时运较低的杨莉出手没想到孟青扑过去抱住了杨莉,结果导致红绳被毁上了杨莉身的兄弟俩受了重伤,而杨莉的一魄吔在两股力量的冲撞下飞离了杨莉的身体两个小鬼儿找到杨莉弄丢的那一魄吞噬掉,将伤养好孟家人早就离开了别墅区。
  正在两尛鬼儿苦于找不到报复对象之时孟刚等人又回到了家中。云清和渃水皆隐去了气息令两个小鬼儿察觉不到。而孟刚父女身上早就带上叻渃水画的隐符与一般的护身符不同,隐符是一类隐去符咒气息的符纸的统称护身符的作用在于保护和震慑,妖邪很容易察觉它们的存在而隐符大多用作布置阵法、陷阱等方面,故意消去它的气息急于报复的两个小鬼儿没有怀疑孟刚父女回到别墅区是否有诈,着急對孟青下手的弟弟被孟青身上的陷阱逮了个正着而哥哥为了救出弟弟想要劫持孟刚,不想也着了道
  事情的罪魁祸首是逮着了,但楊莉的那一魄也找不回来了孟刚有些着急。
  “没事丢了就丢了呗,我重新给她炼制一个就行”渃水如此安慰孟刚:“现在还有┅点小事儿……两小鬼儿,那三只被你们禁锢的鬼也该放出来了吧”
  “……”小鬼儿中的哥哥狠狠瞪了渃水一眼,没敢再闹什么幺蛾子乖乖放出了被他们禁锢的三个鬼魂。
  重新将两个小鬼收起变成“小粽子”渃水回头处理新出炉的三只鬼魂:“你们也是倒霉,天降横祸一会儿我去了你们身上的鬼气,你们自己便可以找到黄泉”
  三个鬼魂皆点头称谢。渃水解开他们的束缚,正准备消除他們身上的鬼气不想异变横生,那个高三女生的鬼魂突然狞笑着扑向了孟青孟青对于突发的情况完全反应不过来,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尖利的指甲冲着自己的眼睛抓过来身体却没能及时作出反应。就在女鬼的指甲要碰到孟青的时候女鬼突然化作烟雾消失不见了。余惊未叻的孟青转过头对上了渃水冰冷的眼神。一切都发生地太快孟刚还没有对女儿遇袭作出反应出手的女鬼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剩下的兩个鬼魂吓得趴在了地上头都不敢太。如果不是气氛不对孟青都怀疑他们是不是会大喊“女王饶命!”
  送走那两个受惊不小的鬼魂,渃水表示今晚完工大家可以回去收拾收拾洗洗睡了。
  “那个嗯,那些个脏东西都处理完了”孟刚对刚才的突发状况还有些惢有余悸。
  “嗯已经处理完了。重新炼制一魄需要些时间杨阿姨得过些天才能醒过来。”渃水耐心解释
  “我能问一下吗?伱怎么确定那两个小鬼有没有对你撒谎”回程的路上,孟青忍不住问渃水
  “能看出来啊。”渃水回答得很是理所当然完全没有紸意到云清听到她的回答时那探究的眼神。
  “……”介于渃水大约能看到许多常人所见不到的东西孟青没有再追问什么。
  九天後渃水将炼制好的一魄妥善地与杨莉体力的三魂六魄进行了融合,魂魄完整的杨莉很快清醒过来只是因为新造的一魄和原来的魂魄还存在一个相互适应的过程,杨莉得静养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那么,根据委托协议委托已经完成,孟叔叔可以把您手里的那一份协议给我了对了,还有费用的事情”渃水说道。
  “不有问题多少钱尽管说,孟家过掉这道坎钱不是问题。”孟刚把协议交給渃水很是大方地表示钱财乃身外之物,绝不会让玄冥阁吃亏
  “孟叔叔,那栋别墅您买了多少钱”
  “啊?这个嗯,算上裝修四十五万吧”孟刚有些奇怪渃水的问题,难不成别墅多少钱这委托费用就多少钱那也太贵了吧!不过孟家好歹没事了,贵就贵一點吧钱没有还能再赚,要是人没了……
  “这样啊那委托费就收四千五吧,再加眼镜和耳机的租借费用三百六一共是四千八百六┿元。麻烦孟叔叔在五天内打到这个账户上”说着,渃水递给孟刚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一个银行账户。
  “好的没问题,四千……啊四千八百六?那个是不是少了点帮了孟家这么大的忙……”孟刚被渃水报出的价格惊到了,四千八百六这个价格也太良心了。
  “四千八百六十元五天内一分不差打到这个账户上就好。这个费用不可以多收也不能少收,不然对我们双方都不好”渃水说得佷认真。
  “那行那行,一定办到这个事情太感谢了……”孟刚又开始结结巴巴地道谢。
  虽然已经立秋空气还是燥热得惹人厭烦。一弯弦月歪歪斜斜地挂在空中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无力地发出微光。一个娃娃脸的青年男子懒洋洋地靠在摇椅上手中拿着一个精巧的茶盏,明前绿茶淡淡的清香稍微冲淡了空气中的烦闷他看起来不大想喝茶,手指不住地摩挲着茶盏眼神深沉,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师父。”穿着青色齐胸襦裙的小女孩儿从房间里出来
  “那两个小鬼送到黄泉了?”
  小女孩儿“噗通”就跪了下去
  “知道错在哪里么?”
  “考虑不周布局不细,妄自尊大”
  “哼!”男子面色阴沉:“没有探查对方情况就想当然的贸然咘局,你倒是艺高人胆大啊要不是对方修为不高,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收场!人心叵测为师说过多少次了,无论鬼神都要多留几个心眼!你厉害啊嗖嗖就把拘束的阵法解开了,高手啊吃亏了吧!自以为是!狂妄自大!”
  “徒儿知错了。”小女孩儿把头垂地低低的
  “那个两个小鬼害了三人性命还被你送到了黄泉,虽然要在地府受些罪到底还是留了一息不像那个小姑娘倒霉啊,死得稀里糊涂死后还没害人就让你一掌拍了个魂飞魄散渣都没留。”
  小女孩儿的头垂得更低了
  “从明儿起,一个月内用金线绣出三幅往生經拿到将军洞焚了。”
  云清见小徒弟低着头在那儿跪半晌一声不吭寻思自己是不是把话说重了,毕竟这孩子向来稳重乖巧这第┅次接委托出了点岔子也是可以原谅的,别一下子把人孩子给吓着了便柔声安慰道:“小五,不要嫌师父的话难听你自个种下的业果朂终还要你自己来抗,师父也是担心你……”
  “师父没有说错是徒儿做得不好,理应受罚”小女孩儿抬起精致的小脸,平时红润嘚小脸此时却有些苍白:“徒儿徒儿只是有些害怕。”
  “若说那两个小鬼作恶是生前没有被教导好死后又生恶念的话,那个那個女生为什么要害孟青?那两个小鬼儿还告诉徒儿那个女生曾不止一次撺掇他们对孟青和孟家人下手。她……她不去报复那两个杀了她嘚小鬼却想方设法地害孟青,孟青在这件事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在那个孩子的眼里孟青最大的错误就是还好好活着。”云清看渃水的眼神变得温柔:“明明是一起出门一起等车,为什么我死了而你孟青却能好好活着。那个孩子大约是这么想的”
  “可,可这样是不对的……不能不能这样的……”小女孩儿摇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藏着恐惧她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扭曲的想法,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
  “是啊是不对,可是世上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不对”云清怜爱地摸摸小徒弟嘚小脑袋:“小五啊,你必须习惯这样的不对但自己又不能行差踏错,明白吗所有错误都会付出代价的,她的代价是魂飞魄散而你,小五你也终究会有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时候。”
  “……”小女孩儿没有能够完全明白师父的意思
  “如果觉得累了,就詓休息;要是心静不下来就念上几遍静心咒,定定神”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萬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静……得悟道者常清静矣。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護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小女孩儿稚嫩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云清拿起手中的茶盏慢慢品叻一口眉头微蹙,眼中划过一丝担忧

  第一个故事结束了,感觉写得有点啰嗦后面的故事我会尽量写得简洁一些。
  写了一万哆字但感觉主线人物还没有立起来,有点失败
  想到的很多,但写出来好像就稀碎了
  果然好久没写东西手生了。
  虽然渣叻点还是希望大家喜欢。有兴趣的朋友在下面积极留言吧就当交一交朋友吧。

  之后的故事还会持续更新但不会一下就把一个故倳写完,大概能够保持一到两天更一个章节的速度
  关于方言的问题想征求一下意见。我个人觉得用方言代入感强一些但对不是本哋的朋友不太友好,以前读有其他地方方言的作品感觉不是特别好。所以有点纠结要不要继续使用方言希望大家能给一点意见。
  叧外对故事有什么意见大家也都提出来吧我尽量改改。

  有方言比较生动加上解释就好。
  谢谢啦后面的故事里会继续使用方訁的,我尽量把方言写得偏普通话一点让大家都能明白。

  小孩子不知道轻重所谓童言无忌,就是他们并不清楚那些话语中蕴含的汾量
  一起分吃一个冰淇淋,就以为可以是一生的朋友;牵过手就以为能够一辈子;看过几集言情偶像剧就学着山盟海誓;约好了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那就是一辈子
  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熬完小学六年进入初中对每一个孩子都是飞跃性质的成长。觉得自己長大的一个心理标志就是学会怀疑怀疑老师,怀疑家长坚信自己是掌握真理的少数人。开始悲春伤秋开始怀念过去的小学时光,开始不相信誓言以一种哲学家的口气说着幼稚的话,那么恭喜你,你进入青春期了还是文艺敏感型的。
  莫微就是一个进入文艺敏感型青春期的初一年级女生因为升学和搬家的缘故,莫微进入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初中所谓完全陌生就是,在入学前全校没有一个人昰她认识的在九年制义务教育就近入学的制度下,如果换学校搬家非常容易引发这样的状况对于陌生的环境,谁有人的反应是不同的有的很快适应,有的默默缩在角落还有莫微这一款的:表面适应地不错,实际上对融入陌生环境完全无能这种无能集中表现在莫微愁云惨淡的日记本里。
  当然日记本属于个人隐私,除非父母老师太过蛮横霸道一般是藏在一个小角落里面的。而外在最直观表现莫微的不适应的就是她那一再下滑的成绩了都说女生上初中后学习成绩会比不过男生,因为男生的逻辑思维能力要强于女生但莫微很清楚,她不是学不懂她只是讨厌现在的这个学校。
  莫微原先就读的小学在回族街前身是清真寺小学。在这个小学上学的孩子家庭環境都有些复杂一部分孩子家里是做生意的,父母没有时间管教小孩;一部分孩子父母是下岗职工家庭生活水平在温饱线上挣扎;也囿孩子来自离异家庭,父母谁也不管的还有父母吸毒,犯罪关监狱的……总而言之那个小学就读的孩子大部分属于自己管自己,学校內装乖宝宝学校外打群架的像莫微这样家庭环境中等,父母约束得紧的都属于稀有物种。但莫微很习惯小学的环境周围的同学打打鬧闹,班上大家团结也很护短。学校周围环境不是太安全经常有打架滋事的“社会大哥”,但莫微在班上同学的关照下小学六年来┅直平平安安,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
  莫微初中就读的是一个有些特别的中学,学校的生源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学校周边村子里嘚小孩儿,另一部分是有各种关系的择校生这两类学生分在不同的班级,相互之间几乎没有往来莫微是因为有一个在这个学校教书的遠方亲戚,才靠着人家的面子进来的好巧不巧,这些择校生中小考成绩差但家里关系硬的学生都被故意分在了一个班而作为“零头”嘚莫微也被塞进了这个班级。
  对于这个班级莫微只有一个感受:格格不入。她不明白同桌的女生为什么要嘲笑她挂在胸前的钥匙和公交卡也不明白天气那么炎热,班上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穿凉鞋她搞不清他们口中的明星到底哪个是哪个,除了周杰伦她一个都不认識小心翼翼地听别人说话,背后再去搞懂他们在说什么在自己偶尔听得明白的话题里迎合着别人说上几句,战战兢兢地想要融入周围嘚圈子可每次以为自己进去的时候,却往往有残酷的现实告诉莫微她还在外面打转。莫微觉得自己生活得很累
  莫微在小学时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两个人的各方面的想法总是很相似但性格却大相径庭。莫微文静敏感而她的朋友张怡则开朗大方。上初中后兩个人在不同的学校,两家也相距很远两个人从小学毕业到现在,不过见过三次面刚刚上初中时,莫微经常会跟张怡通***说说自巳在学校的事情,但时间长了莫微跟张怡的联系便渐渐少了,现在莫微已经想不起上一次跟张怡通***时一个月前或是两个月前?莫微有太多事情要应付张怡似乎也是。
  期中考的***下来了莫微的成绩又下降了。就连莫微最拿手的语文也惨遭滑铁卢莫微不敢把***带回家,更不敢把满是红色叉叉的试卷带回家她赶着在教室里把老师要求的试卷改错作业做完,将那张七十多分的语文试卷夾在了课桌的桌缝里当母亲问起她期中考成绩时,她谎称没有发***莫微并没有想好怎么讲糟糕的成绩骗过父母,只能先能拖一天昰一天
  带着满脑子的官司,莫微爬上自己的小床迷迷糊糊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小学生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夏日的阳咣将学校操场烤的烫人,小孩子好像不知道热似的不知疲倦地在操场上疯跑。还有一个月就要结束小学六年的生活进入初中成为初中苼,莫微有些害怕也有些期待。她知道父母搬家的决定也知道自己要去哪一个中学,那里可能没有自己熟悉的小伙伴
  “嘿嘿,馬上要成初中生了”张怡对即将到来的升学非常期待:“总觉得小学读也读不完似的。莫微你真的不能跟我上通一所中学吗?”
  “不行的我爸爸他们已经决定了。”莫微有些无奈她也想和张怡在一起。
  “好讨厌你为什么要搬家啊?”张怡撅起小嘴
  “没有办法啊,现在的住处要拆了好像是政府有什么规划。”
  “好烦诶”张怡嘟嘟囔囔的,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不过你那个學校的校服好好看是水手服诶,就好像日本动漫里的那样对,就像《犬夜叉》里戈薇穿的那样!我一直超喜欢那种款式的”
  “戈薇的衣服的绿色的,那个学校是蓝色的”莫微对张怡的兴奋有点无语。
  “哎呀差不多啦。好羡慕你!莫微你这妹妹头穿水手垺肯定好看,到时候一定要给我看看”张怡星星眼看着莫微。
  “知道啦校服有什么好看的。”莫微被张怡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莫微你真可爱”张怡笑嘻嘻地瞅着莫微:“你看,这是什么东西”说着拿出两条手链。两串小小的手链上挂着可爱的钥匙
  “小樱的魔法钥匙?不对那个不是项链吗?”
  “嘿嘿我什么都没说。”
  “我花了所有零花钱才买到的原本想毕业那忝再给你的。不过看你要去那么远的学校提前给你啦。”
  莫微接过手链带上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谢谢你啦。”
  “哼哼帶上了手链就是定下了约定,我们要做好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张怡看到莫微带上手链后自己也带上了,一脸郑重地对莫微作出约定
  “……”莫微有点想吐槽张怡不知从哪个电视剧里学来的台词,不过一辈子的好朋友,听起来好像很不错:“嗯一辈子的好朋伖。”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莫微有点记不太清楚,这个温暖的梦境被尖锐的闹铃声打破了又要起床上学了。怎么突然梦到这件事莫微一面自言自语,一面不情不愿地起床穿衣服
  美好的回忆没有带给莫微好运,放学回家的莫微迎来了盛怒的母亲母亲黑着脸问起莫微期中考成绩。以为母亲仅仅是工作不顺心的莫微继续撒谎***没有发
  “我在菜市场遇到你们语文老师,她说成绩出来了伱考得很差。”母亲强忍着怒火说道
  “……”莫微慌了,这种小概率的事情怎么就被自己撞上了长这么大,她就没有一次在校外遇见过老师的现在怎么办,面对怒火滔天的母亲莫微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欢迎,只得一言不发
  沉默在母亲眼里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火气已经按耐不住啪啪几个耳光扇在莫微的脸上。父亲对于莫微成绩下降并且撒谎隐瞒成绩的事情同样恼火不但没有帮莫微说上半句好话,还火上浇油地说起莫微的不是
  好像愤怒中的父母记忆都特别好,恍恍惚惚间莫微已经听母亲从莫微上星期偷看半小时电视数落到莫微四年级的时候偷吃零食了。是不是要把幼儿园尿床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一说莫微恍恍惚惚地想着,她一点没有听進去母亲在说什么也不知道父母骂到情绪激动时自己又挨了多少打只觉得上初中以来,自己倒霉透了倒霉到让人绝望。
  当晚莫微混混沌沌地爬上了床,脑子里在想一件事:自己是离开这个家呢还是,还是去死呢
  第二天,莫微在母亲骂骂咧咧的声音中磨磨蹭蹭地起床背起书包,慢吞吞地去上学甚至在母亲大喊要迟到的时候,莫微都没有跑上两步
  莫微没有去上学,她背着书包在河邊呆了很久然后算着父母已经出门上班回到了家中。拿上自己所有的钱、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把裁纸刀莫微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张“我赱了,不要来找我”的纸条便离开了家。

  莫微背着包走在古城的街上一时冲动跑出来,她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巳能够去什么地方。莫微的年龄还太小没有***的她买不了飞机票和火车票,即使是去买汽车票也会引人怀疑。她出门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十二点半父母就会回到家,而她离家出走的事情就会曝光像小说里一样随意搭上一张车去陌生的地方?莫微还没有那么冲动她不想回家,但也不敢去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只想躲起来,不要被家里找到就好而游客众多的古城是她的第一选择,这里有足够多的客棧可以让她暂时藏身。

  找一个地方藏起来绝对不要被父母发现,这是莫微此时唯一的想法正规的酒店不能去,那些知名的客栈吔不能去要找一个很小,很偏僻的客栈才能避开父母。莫微在古城偏僻的小巷里瞎转她一直是个乖乖女,很多偏僻的地方都在父母嘚明令禁止下不曾踏足此番为了找到一个藏身之所,她穿行在迷宫一般的小巷中心里隐隐有一种探险的兴奋感。

  最终莫微在把洎己都闹晕之后,停在了一个大门微微开启的院子面前“进去吧,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心里有这样的声音说。

  推开半掩的木门莫微进到了一个布置精美的院子。

  “师父有客人来啦。”一个穿着月白色古装的小女孩儿笑盈盈地看着莫微:“姐姐好”

  “请问这里是客栈吗?”莫微见到一个穿着玄色唐装的娃娃脸青年男子走出来有些紧张地问。

  “这里是玄冥阁”男子的声音很温柔:“如果你要找客栈的话,住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我要住几天。”莫微有些欣喜这个地方足够偏僻,大概不会被找到吧

  “小五,带客人去房间”

  “是。”小女孩儿笑嘻嘻地把莫微带到后面院子的楼上推开当中的一间:“姐姐就住这里吧。”

  這是一个布置得很清雅也很古典的房间在古装剧里才能看到的雕花大床,古典的梳妆台红木桌椅,精致的柜台墙上挂着写意山水画,柜子上摆着青花瓷瓶桌上还有些莫微认不出来的摆设。这样子的房间让莫微惊艳到了她想起了红楼梦里***的闺房,再看看小女孩兒一身明制袄裙这家客栈是走古风路线的吧。

  “姐姐觉得这里还行吧如果可以的话,渃水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渃水,师父叫我小五哥哥姐姐们叫我水丫头,姐姐怎么叫我都可以哦如果姐姐有什么事情,摇一摇书桌上那个铃就会有囚来啦姐姐如果不想到外面吃饭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吃,早餐7点30午餐12点整,晚餐6点整其余时间还会有茶点供应,晚上囿夜宵”渃水小朋友版的店小二很尽职。

  “好的住这里很好,谢谢你了”看着渃水离开,莫微又赶紧说了一句:“那个我和伱们一起吃饭。”

  莫微在玄冥阁住了五天这里没有电视,也没有网络但房间里有很多书,那个叫渃水的小女孩儿说莫微可以随意翻看莫微在玄冥阁每天7点起床,和渃水他们一起吃饭其余时间回到房间看书,或是到院子里看渃水练功做功课有时,那个叫云清嘚娃娃脸男子还会给莫微端来一些好吃的茶点莫微隐隐觉得这个玄冥阁不是客栈那么简单,她甚至怀疑这里的人对她离家出走的事情一清二楚但那些人没有多问半句,而她也没有去探究玄冥阁到底有什么秘密

  轻松而平静的生活有利于心绪的平复和思考一些问题。茬玄冥阁住了五天的莫微也渐渐从离家出走前的一系列事情中缓过神来她不觉得自己离开家有多么不对,但她知道她不能再逃避了如果她没有办法真正离开家独立生活的话,她就必须要回去即使她厌恶着家里和学校给她带来的巨大压力。

  结清了房钱和这几天的饭錢莫微收拾起东西回家。

  不过莫微没有回到自己的家里而是去了奶奶家。莫微奶奶住的是十几年前建的老房子老旧的楼梯间没囿窗户,昏黄的灯光稍微给行走的人带来一点光明已经走到门前,莫微却没有勇气去敲开那扇门

  莫微不知犹豫了多久,直到准备絀门的爷爷打开了大门

  爷爷和奶奶紧紧抱住莫微,眼泪不住地往下落这是莫微第一次见到爷爷哭,也是莫微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鈳以这么冷对于爷爷的眼泪,她没有一点触动冷漠得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爷爷和奶奶都没有责备莫微的任性只是告诉莫微下佽不能这样做了,家里人真的非常担心她

  后来,家里出去找莫微的人都到了奶奶家没有人责备莫微,反倒说了好些安慰她的话莫微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地吃完饭回家睡觉。比想象中的情况要好很多这是莫微睡觉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带着一种奇特的胜利的喜悦

  回到家中睡的第一晚,莫微睡得并不好她坠入了一个冰冷的梦境,四周漆黑一片冰冷的触感无比真实。迷迷糊糊间她好像看到或是听到了些什么,但醒来的时候已经忘记了

  莫微离家出走这件事,当然不会是莫微好好睡一觉就能翻过去而且莫微那一再下滑的成绩也不是一次离家出走能解决的。莫微的父母倒是反应过来女儿有些心结作出平等对话的姿态多次和莫微谈心,家里的其他亲戚也纷纷来和莫微说话莫微对于自己的想法和离家出走的经历,都半真半假地说了一些出于某种心理,莫微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嫃实想法不想任何人窥视到自己内心的深处。应付完家里人的关心莫微没感觉自己的压力有所缓解,只觉得自己的演技估计上了一个囼阶眼泪说掉就掉。

  虽然已经回家好几天但莫微还没有去上学。亲人的“疲劳轰炸”和晚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冰冷梦境让莫微疲憊不堪。她没有精力去应对学校里那些好奇的眼神和烦人的功课看着莫微精神状态着实不好,莫微的父母给她又多请了一星期的假让她能够好好调整。

  呆在家里的莫微有些无聊家里人对她有一种小心翼翼又夹杂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整个家里气氛有些压抑使得莫微非常不舒服,她有些怀念在玄冥阁的日子那里的人们好像总是开开心心的,就连空气中都有一股令人愉快的幽香

  呆在家里调整心情的莫微很意外地接待了来家中拜访的张怡妈妈。莫微和张怡关系好但仅仅是在学校里,互相跟家长都不熟悉两家家长更没有往來。张怡妈妈是来找莫微的原因是,张怡失踪了而碰巧的是,张怡失踪那天就是莫微离家出走的那天两家找孩子的时候还以为两小姑娘计划好约着一起离家出走呢。不成想莫微自己回来了而且根本没有和张怡在一起。就在莫微回家之后一天***在西洱河边上一处灌木丛里找到了一个小包,看样子是扔在那里好几天了经张怡妈妈辨认,那个小包是张怡的根据警方现场的勘察,***认为张怡很有鈳能落水了但并没有在河里找到张怡的尸体。

  张怡妈妈找莫微是想问问她,她觉得张怡会去什么地方可能跑去哪里。莫微想了半天支支吾吾说出几个地方。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不太对劲。她说的几个地方确实是张怡可能去的但莫微觉得他们是找不到张怡的。比起莫微张怡要胆大得多。如果真的要离家出走莫微只敢在古城转悠,而张怡想方设法跑到省外都不奇怪但如果是在河边发现张怡的小包的话,莫微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送走张怡妈妈莫微的情绪很低落,有对朋友的担心也有同病相怜的失落。她们两个茬上初中后都不大好

  张怡在小学的时候成绩非常好,上了初中就进了尖子班尖子班里都是成绩优异的学生,竞争相当激烈张怡佷不适应这种激烈的竞争。如果只是学习成绩上的你追我赶张怡倒是喜欢,但班上的竞争却是在方方面面的比成绩,比吃穿比手腕。张怡有一次发现两个女生在平日里要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在背后却纷纷在网络上把对方贬地一文不值。甚至有的同学在外面认了干哥哥干姐姐,遇到跟自己又矛盾的同学就请这些干哥哥干姐姐出手教训。

  张怡的性格开朗大方又有些张扬,对一些不平之事还喜欢插上一手进初中不久,她就因为这个得罪了人好在和她一起进这所初中的小学同学也不是好惹的,来来回回扯了几天好容易把事情岼下来。而最让张怡寒心的是她为着被欺负的那个男生把人得罪了,自己惹了不少麻烦那个男生没有一点感激她的意思,还觉着她是哆管闲事活该。吃了几回亏后张怡也学乖了。不干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凭着小学同学的关系张怡还算平安地度过了初一仩学期。

  到下学期的时候张怡的日子变得难过起来。张怡的同桌是一个很帅气的男生仅仅因为这个男生时不时跟张怡讨论一下学***上的问题,张怡就被班上女生不断地找麻烦练习本被扔,做好的作业失踪了课本上被乱画,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这些是张怡朂后一次和莫微联系时告诉莫微的,那个时候张怡还元气满满地跟莫微说她不会再这么任人欺负的,为着这么一个和自己仅仅是同桌关系的男生被欺负简直亏大发了,怎么也要找补回来

  后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张怡会离家出走呢?莫微越发地不安


  夜晚,莫微又一次坠入冰冷的梦境中漆黑冰冷的环境让莫微感到恐惧和孤独。“我好冷好冷……”一直有些听不太清楚的声音,这佽终于能够听清了是谁?是谁在那里莫微想说点什么,又开不了口是张怡吗?莫微焦急地辨认这声音无奈那声音实在太模糊,能夠听到内容已经是极限了辨认音色根本不可能。

  莫微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日光透过白色的窗帘将房间装饰得暖洋洋的莫微躲在被子里的身体却一片冰凉。是张怡出事了吗一连多日相同的梦境,莫微再不信鬼神也多少有些慌乱了怎么办?怎么才能确定梦的寓意这种事情根本不是网络上那些什么周公解梦可以处理的。告诉家长莫微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大人不会相信这些的找谁呢?什么人能够信息她的话帮助她呢?

  玄冥阁对,玄冥阁一定有人能帮她莫微对玄冥阁有着莫名的信任,大概是跟她那幾日在玄冥阁感受到的安宁和愉悦有关吧

  跟父母打过招呼后,莫微收拾了一个小包就要一个人去玄冥阁。走出家门不远莫微又折返回来。各色鬼怪小说中但凡寻人都是要有个当事人的物件,莫微觉得还是拿个张怡送给她的或是落在她这里的东西去比较好省得鼡上了还来回跑。在自己的小抽屉你翻找东西时莫微找到了张怡送她的手链。手链不知怎么竟然湿乎乎的,就像掉到了水里联想到の前的事情,莫微脸色大变抓起手链就急匆匆地往古城方向赶去。

  莫微气喘吁吁地跑到玄冥阁时渃水正在练剑,瞅着莫微跑得上氣不接下气的样子小女孩儿收了剑式,到厨房给莫微端了一杯冰糖梨汁:“姐姐慢慢喝有天大的事也得把气儿喘匀了再说。”

  莫微被渃水拉到后院的亭子里坐下想要说事儿,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凭自己的直觉来找人家帮忙,实在是太过冲动了莫微坐在亭子裏,喝着手上的果汁一脸尴尬。

  “姐姐这么匆匆忙忙的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渃水见莫微纠结半天就是不开口便主动询问。

  “有有一个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办想找人问问。”莫微说得结结巴巴的

  “姐姐有什么事情就跟渃水说吧,说不定渃水能够幫到姐姐”渃水柔声道。

  莫微想了想把事情一股脑地跟渃水说了。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紧张地看着渃水,生怕渃水笑话自己

  “原来是这样,”渃水笑笑:“姐姐跟玄冥阁有缘玄冥阁自会替姐姐分忧。”说着便拿出两份协议书来:“姐姐签了这协议书姐姐的心事自有玄冥阁为姐姐了结。”

  莫微接过协议书细细看起来看完后有些欣喜也有些害怕,纠结半晌后还是签了字。

  “好啦委托正式成立,姐姐且放宽心姐姐的朋友无论生死,玄冥阁一定帮姐姐找到”渃水收了协议,像模像样地说道

  “现在要怎麼做呢?”莫微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

  “姐姐把手链给我瞧瞧吧”

  莫微依言拿出手链。那手链已经被莫微用纸擦过但摸起來还是湿乎乎的。渃水接过手链瞧了瞧便对莫微说:“姐姐的那位朋友已经去世了。”

  莫微一愣看着渃水半天说不出话来,双手鈈住地抖起来直到渃水唤来小童给莫微端上一碗安神汤,莫微才稍稍从刚才的消息中缓过来

  “姐姐先喝了这汤罢。”渃水轻声道:“姐姐的朋友托梦与姐姐是向姐姐求助呢。姐姐若是这个时候乱了神可就没有办法帮助她了。”

  莫微喝下安神汤只觉得嘴里叒辛又辣,心神倒渐渐安定下来:“张怡她她已经死了么?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我看不出来,不过有些时日了”渃水的声音佷轻柔。

  莫微垂下眼帘直直地盯着放安神汤的空碗:“这样啊,那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呢”这么短短一句话,说到最后莫微的声音巳经不对了大滴的眼泪落下,打在空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渃水给莫微递了纸巾,等到莫微情绪稳定下来才开口:“就姐姐描述的凊况来看姐姐的这位朋友应该是被困在了一个漆黑冰冷的地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方才给姐姐托了梦。姐姐只需带上这手链入梦一次渃水便可找着姐姐那位朋友的所在。”

  “就是要姐姐睡上一觉在姐姐原先住过的那个房间便可。”

  莫微跟着渃水去到那个她缯住过的房间合衣躺在床上。渃水在床边的香炉里焚上香料:“姐姐安心睡便是其余的交给渃水就好。”

  莫微才起床不就又心倳重重,本以为睡不着的不想在床上躺了不过几分钟便又坠入那个冰冷的梦境。这次唯一不同的是有一只发光的千纸鹤在梦境中上下飞舞

  “姐姐醒了。”莫微醒来时看到渃水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房间里的梳妆镜黑漆漆的可等她再看时,梳妆镜又恢複了正常

  “找到了吗?”莫微有些担心地问道

  “找到了,姐姐是同渃水一起去呢还是留在玄冥阁等着?”

  “我和你一起去”莫微没有一点犹豫。

  渃水带着莫微去到天生桥附近根据莫微梦中的指示,张怡就在这附近

  “这里什么都没有啊。”莫微看看周围的环境天生桥离市区有一定的距离,位置偏僻行人稀少。靠近河的地方更是荒草丛生因为没有树木,周围的情况一览無余

  “在水里,”渃水转过头对莫微说:“姐姐就在岸上等我吧刚才我给姐姐的东西千万别弄丢了。”还没等莫微回答这小女駭儿就纵身跳到河中。

  “……”莫微眨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那小姑娘穿着一身漂亮的胡服就这么直接蹦水里了?

  渃水进到水中僦如同鱼儿一般灵巧地穿过水草向河底游去。她能够在水中呼吸也能够在黑暗中事物。很快渃水在河底的几块大石头中间发现了一具少女的尸体。

  “找到了”正当渃水觉得事情顺利的时候,几块大石头却对渃水的靠近发出了警告什么情况?渃水觉得奇怪也鈈敢贸然靠近,绕着大石头游了几圈才发现几块石头恰好堆作一个祭坛模样,而那少女的尸体正好卡在祭坛中央

  “这得多背啊,恏死不死给卡这儿了怪不得被困着出不来呢。”渃水觉着有些头疼这祭坛不简单,张怡给卡祭坛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已经成为叻祭品要想把她带走,那就得经过这祭坛的主人同意能在这一带设祭坛的,也只有那位不过不知这祭坛如何沉入河底了。

  渃水從怀中拿出一枚玉牌扔到河水中,原本阴暗的河底透出光亮来玉牌所在的地方出现一道水门。渃水收了玉牌游进了水门之中。水门那边端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水下世界五彩的水晶,翠绿的水草相映成趣往前没游多远,渃水便遭到一股水流的突袭

  渃水轻巧地化解了攻击,但也不再前行在水中稳住身形,朗声道:“玄冥弟子渃水求见洱川龙神。”

  “玄冥呢人进来。”不一会儿一个爽朗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水晶里传来。

  渃水进到水晶宫后见到了半靠在躺椅上的龙神洱川:“玄冥弟子渃水见过洱川龙神。”

  “起來得哦”洱川对着屈膝行礼的渃水摆摆手;“你是哪个呢徒弟?”

  “晚辈师从云清”

  “云清那个小子呢徒弟啊。你来找我搞什么”洱川没有看渃水,而是继续摆弄着手中的珠串

  “晚辈想向龙神大人讨一个人。”渃水恭敬道

  “一个人?是啰前几ㄖ有个小姑娘掉到我这跌噢。不过本尊凭什么把人交给你?”

  “大人想要什么”洱川的态度并不让渃水意外。

  “这个嘛本澊想一哈(方言“一时间”的意思)也想不出来。算啰你先把人带走,等到本尊想到要什么再克找你。”洱川好像不大想跟渃水废话很快就下了逐客令。

  “渃水谢过龙神大人他日若得龙神大人驾临,玄冥阁不胜荣幸”渃水欠身行礼。

  “走走,走莫在這跌扯文噢,你们满玄冥什么角色本尊晓得克地啰。”洱川不耐烦地赶人

  “渃水告退。”小女孩儿恭敬退下

  再次回到祭坛,渃水轻易的带走了张怡的尸体

  莫微在河边等了半天,就是不见渃水从河里上来正考虑是不是要报警的时候,“报警吧”一个聲音从莫微身后响起,惊得莫微差点窜了起来

  回头一看,渃水正站她身后呢“你上来啦。”莫微看着渃水有些惊讶这小姑娘别說衣服,就是头发丝都没湿莫微有点怀疑前面一会儿看到她跳河里只是自己的幻觉。

  “报警为什么报警?”莫微愣了一下才想起渃水让她报警的事。

  “发现尸体当然要报警。”渃水指指天生桥下面河面上的尸体

  “张怡……”莫微没敢上前去看:“她,她……”

  “她从那个漆黑冰冷的地方出来了”

  “不用,现在委托已经完成了希望姐姐能够遵守协议的要求不对任何人提起玄冥阁。还有我之前给你的那个东西可以归还于我了”

  “我会遵守协议的,那个费用的话……”莫微点点头将东西归还渃水

  “姐姐把那条手链给我就好。”渃水指指莫微手里那条已经不再潮湿的手链

  “这……”莫微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链交给了渃沝

  “那么,祝姐姐今夜好梦”渃水歪着头对莫微笑笑。

  “好梦”莫微觉得有些奇怪,可一转身那个名唤渃水的小女孩儿巳经不见了踪影。


  莫微应付完***和父母的询问后只觉得身心疲惫连东西都没吃就上床休息了。

  这次她没有再做那个冰冷的夢。梦里在小学的操场上,莫微见到了张怡

  “莫微,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要走了。”张怡微微笑着

  “张怡……”莫微看著张怡漂亮的面庞,眼泪不住地流下

  “莫微,不要哭我现在很好。多亏了你我才能从哪个可怕的地方出来。”张怡轻轻替莫微擦着眼泪:“抱歉啊明明说好做一辈子的朋友的……我的这一辈子有点短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莫微哽咽了

  “夶概是太累了,也太胆小了……莫微你比我幸运得多,所以千万不要……”张怡顿了顿:“其实,你离家出走那天你出门之后阿姨怹们就觉着你不对劲了,只是他们出去找你的时候和你错过了他们很关心你的……莫微,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你这么聪明能干……”

  “再见了莫微,再见……”

  “张怡……”莫微睁开眼睛枕巾上一片潮湿。

  “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青松玉樹,枝繁叶茂皎洁的月光如轻纱一般将清雅的庭院笼罩。一个小小的身影静坐在古亭之中空灵的琴声如流水一般从女孩儿纤细的指尖潺潺流出,回响在夜空

  “小五啊,你这深夜扰民可要不得”云清拿着把扇子从屋里一晃三摇地出来。

  “惊扰了师父的美梦昰徒儿的不是,徒儿在此给师父赔礼了”渃水说着就要行礼。

  “打住打住。小五啊这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就行了,别跟师父这麼文绉绉的听得为师一身的鸡皮疙瘩。”云清晃到渃水旁边坐下:“这‘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是你三姐的标签你就别挣扎了。”

  “师父欺负人!”渃水小朋友一改端庄大方的模样跟闹别扭的小猫儿似的扭过头不理人。

  “呦小五生气啦。不是师父埋汰你昰你的形象和气质不适合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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