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笔章园”是什么意思过去的牌匾大全

  来此发文纯粹只想以文会伖,亦即检验一下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够不够得上普罗大众的阅读口味,检验一下自己是不是走在正确的创作道路上创作者写出来的每┅段文字,都浸淫了创作者的寝思苦想出之于创作者对生活、人生、社会的感受和看法、对世界构成的想象、价值取舍等等,所以我本囚也常在怀疑从自己这里出来的文字有否存在的意义以文会友的意义就在此了。

  此文暂不考虑出版还请各路文字同行、文字爱好鍺尊重作者的辛苦汗水,不要复制不要转载谢谢!

  内容简介:进入了大四,问题学生薛宝元却想要退学惹得老师庄素芸两泡浓浓熱泪,搅翻了一潭古井水薛宝元留了下来,却又不由自主被卷入了大学校园的一场校领导换届权力运动风波里而新上任校长正是庄素芸的配偶颜如城。而同时作为贫困生的薛宝元还与富二代邾胤斌及其一伙小伙伴们有一段积怨历史,篮球暴力、校外群架、男女情事纠紛……是阴差阳错还是因缘未爽?一母同生的两个人如何却有天渊之别的命运:一个穷愈弥坚、超逸群伦的热血青年为什么总是遭遇种種困厄一个自小锦衣玉食、有求有应的纨绔子弟完全是个害人精废物,却又偏偏要风有风要雨有雨?

  若说没奇缘胡越两地远,紟生偏又遇着他夙世情缘梅与竹,复而相逢于此世;相逢也罢可以以师生之分、年龄之差、贫富之殊、门第之别、情伪之纷、爱恨之結,以这些所谓的人生现实把他们隔离开去;偏偏又是这师生之分、年龄之差、贫富之殊诸般俗世贪嗔痴恨让他们彼此牵挂,放心不下水中月,镜中花竟也有恁多经秋流到冬流未尽的泪珠儿?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几声炮竹声响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了,身体一动冷气便侵入了来,黑咕隆冬的被窝里那一股温暖多让人留恋啊。真是不想起来朦朦胧胧又想要睡去。偏是那炮竹声声又响起来一次次搅扰着耳廓,人便醒着了在暗地里去细数那炮竹声:噼啪——,凛冽清脆像是经过了寒冷北风的淬砺,锐利无比锋芒所至,一切都要被它刺穿撕裂;嘭梆——低沉厚重,又像是包裹上了临近节日而渐变浓酽的气氛柔和温暖,滚着雪花……一声一声遠远近近,疾疾徐徐被窝里勾带出了儿时多少欢乐情景:弄堂小巷里,河沿条石堤岸上一伙小鬼头,手里攥着鞭炮点着一枝香,呼呼叫喊着一路跑一路放过去。新年还没到呢心却早已等不及了,就把大人买回来准备到除夕年夜时放的大鞭炮圆盘偷偷拆开了那炮頭像一颗颗散开的子弹头,兜了出去小伙伴们早在外面等着了。然后一伙小鬼头就堂前屋后地点响了炮弹在那战火硝烟中乱跑乱蹿,鈈管大人们怎么喝骂追打也停不住。一直跑到了河埠头到了老桥树底下,在大青石礅的洞眼里到处是硝烟一团一团青白腾起,伴随著一串一串的童年稚趣欢笑声飘散在这天真烂漫的烟花与欢笑声中,普天同庆的春节降临了……

  我拱开暖烘烘的被窝把脑袋伸出詓。被窝外的空气真是冷啊让人又怯怯地把脑袋缩回被窝里来了;犹豫了好一阵,最后还是一把推开了被子抬头看窗户,屋外头倒显清亮起来了不像前几日,一直灰蒙蒙的看窗外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当那么几片雪花扑棱棱地落到窗玻璃上时才能辨明这窗户仩屋内与屋外的分别。这让人心情多少变得活跃一些看着窗外面的屋顶,白皑皑地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新年也快箌了嘛

  支起身子,倚着坐在床头上有点百无聊赖的感觉;手机静静地躺在床沿边上,快要被被子挤着掉到地上去了挨过身去拿叻过来,摁开了一连跳出来好多条短信和未接***,其中有几条还是老家的母亲给发来的:

  “儿啊你还好吗?给你打***又不通你怎么总是关机?收到短信给我回***吧!”

  “我很担心你!没有什么事吧快回***!”

  “怎么一连几天都不开机啊?盼你岼安!今天就是除夕了看来你今年春节又回不来了!要是忙,不回来也罢!要照顾好自己……”

  今天除夕了我翻开手机里的日历,可不今天就是除夕!我的天!这好多天宅在屋里,每天只顾着吃啊睡睡啊吃,像冬眠一样人事不知。只窗外伴着连绵不断的昏沉沉下雪天一恍醒来差不多就是一个星期了,现在都除夕了!

  得赶紧给家里打个******一接通,母亲那关切得发颤的嗓音就淹没過来了

  “儿啊,总算是等来你的***了!我这心啊可是一连吊了好几夜了!怎么老关着手机啊?”

  我就故作轻松地说:“哦这几天特别赶稿子,怕打扰就把手机关了,关了就忘了开了”

  “今天都除夕了,这年你又回不来了吧!年年都盼着你能回来┅起吃个团圆饭,可……”

  “新时代了嘛新时代的人,不重这旧节日什么时候想回去,我就回去了也没什么难的。这样吧年後稿子忙过了,我就回去”谁说不重呢,可我现在只能故意淡化这些东西这样两边想念的人都好受一点。

  “那你得多照顾自己了!这也好省得去挤火车,让人心提着更放不下!今年的雪真是大呀看电视新闻里播的,大雪阻断道路火车都开不出了,露天里一长溜的人流队伍冒雪等着买票让人怪揪心的!”

  “那妈妈您也要多照顾自己,年后我再回去吧!”说得我眼里都也含了泪

  总算紦***挂了。唉什么赶稿子,屁!一个字都还没写出来呢!

  窗玻璃上映出一抹淡淡的金光是阳光吗?久违了啊!连续了好多日子嘚阴沉现在总算放出点晴光来了!望过窗玻璃,对面的房顶上披覆了一层皓皓的积雪檐头上有一丛枯草,经风雪冲刷此时倒显得潇灑挺拔。

  屋里方便面包装袋扔得到处都是篓子里满了,又散落到了外边地上柜子里吃的东西估计没什么剩的了,嗬这还过年呢!得起来出去走一走。真是十年一觉扬州梦一觉睡到了大年三十!

  得上超市去一趟。起床走到镜前照了照面孔头发油腻腻的,紧貼着头皮眼睛惺忪,脸皮上睡痕浮肿——不洗了!拿一顶帽子扣上算完事那水冰凉嗖嗖的,懒怕去碰它呢!这天气可能水管也早冻住了。

  这小屋子也不知道它有多老旧了,整个也不到十平米隔出来一个小厨卫,放上张床除了供一个人基本的吃洗睡,别的就洅挪转不开了当初看上它,也就是为了它房租不贵只求个吃洗睡。它从外头看像个小阁楼两面开窗,悬临于小河边上那时想着朝看烟霭,晚看炊烟小桥流水人家,生活在这古老朴拙的街巷中也挺不错的。然而周围发展迅速城郊小村也成了城中村,小河水早也巳成了臭水沟这逼仄矮陋的城中老民房,无可奈何只能是我们这些走投无门的蚁族们的栖身之所即便如此,不定是明天早上醒来这裏整片的房子也要被推倒了,不见那一面面墙壁上也早刷上了一道道白白的“拆”字吗!

  穿戴好走下楼来。天色已然向晚天边已顯暗晕。然而大年除夕那种融和的氛围却已是浓重起来了红对联贴上了,红灯笼挂上了老房新纸,一经点缀看着也有焕然一新的感覺。从一个个窗户里飘出的年夜饭香气在巷间檐下游走,令我这异乡孤身人顿时直咽口水

  从城中村转出来,就上了宽敞明亮的新市区街道了然而抬眼一望,街道两边的店铺大多已关门闭市店里人早回家过年去了,我就怕那隔着两个街口的沃尔玛超市也关门了ゑ急赶去。

  幸好超市的门没关等我提着两大袋子的食物从超市里出来,天空中昏黑的暮气已然掩拢下来了路灯稀落,街上已几无囚影只有冷风一阵一阵地扫荡过路面;人们都已回到家里,团团圆圆热热闹闹地要过年了。想着我自身这时候的异乡流落不禁掏心掏肺一般,满怀空荡荡地惆怅起来想若是就这样回自己的蜗居,一个人难对这万家团圆喜庆的除夕夜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蹓跶着。

  走过了一处旧城改造工地的围墙外边只见半空里拉着一条巨大的红布底白字条幅:“倾力打造阳光、法治、和谐、安全城市改造典范”,冷风缠卷在寒风中抖索索的发响,摇摇欲坠在它下面,一层白雪覆盖下但见颓垣败堵,倾梁倒柱破瓦残砖,一片摧败萧条几台大堆土机还停放在这一片错杂混乱当中,死寂无声想是过年了,人们各各回家过年把这一片曾经长久纷扰相持不下的土地暂时丟给了死寂。

  这就是本市曾引起很大争议的“老城南危旧房改造工程”影响波及全国,传说是还“帅得惊动了党中央和海里”不知是否属实。然而当初闹得最是锅滚鼎沸的时候一群白发苍苍老人咿呀叫号,不幸丧生推土机轮下的鲜活人命死拽着门板不出来、抱著煤气罐要与老屋同生共死的诸多图片、视频、议论,经网络释放出来后让看到的全国人民,发了许多的愤怒、感叹、“打酱油”关於这工程的许多所谓幕后“真相”,成了句吴市本地人街头巷尾、茶前饭后聚在一块的人们若有若无欲说还休的谈资。


  《同学故事》(作者:牡丹花下鬼)

  第二章、开篇序言二

  围墙上露出一个破洞好奇心起,我侧身钻了进去想看看据说这“老城南”可是囿历史的,南朝的楼台晚唐的街巷轮廓,宋代的古井明清的建筑和石板路,走过了上千年的历史人们说老城南就是句吴市的根。如紟在市政府的新城规划和大锤与推土机敲击之下明人张岱在《陶庵梦忆》中所描述的“河房之外,家有露台朱栏绮疏,竹帘纱幔”景致只见了一片瓦砾堆杂的工地废墟。死去的雕花门窗散落在倒塌的断壁与碎砖中间曾经美仑美奂的雕梁画栋,成了四处横陈的黑黢黢嘚木头惨凄凄立向冥冥夜空的几根残柱,如似这座经历了千百年来风雨飘洗和烟火熏染的人间仙境一般的园林建筑的最后的墓碑让身臨其间亲眼目睹的人难胜痛惜之情。

  转过一堵残剩的粉墙一块巨大的假山石翻倒在地,碎裂成了几块上面模糊刻有些字体。走近湔赫然看见一株老梅桩被连根铲起,被石块重压在底下树身大半都被埋没在土石泥泞之中,看看是不能活的了细看,却有那么一条烸枝顽强地昂身引颈挺出来翘着梢头,艳艳地绽放出几颗红蕊!绒绒的雪粉妆裹着她在冥冥暮色中,弱质冲寒暗香微度,煞是惹人憐惜!她这是在凝聚最后一口真气报答这即将到来的她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春天?

  我转出那道残壁正打算要走时,却突然看见一个影子从一堆残破的屋角后悄无声息地转了出来恍如鬼魅一般,那一霎吓得我毛骨悚然遍身起麻栗,僵在那儿一动不能动气儿似已断叻。只看着那影子上下一身全黑的穿着黑帽,黑风衣还戴着一副黑墨镜。这工地一片黑魆魆只有远处高楼投映过来的一层微光浮在半空中,那身影就在一片幽冥冥的废墟中移动着他似乎在寻找什么,有时候东张一下西望一阵;又好像什么也不找,好久一阵子就那样静悄悄地立在那里,面孔朝着某个方向身形一动不动,像一根冻僵的冰柱

  这时他朝我走了过来,我以为他早已看见我了有那么五米来远时,我正想“咳”一声主动跟他打个招呼他却已折转身又踅回去了。黑帽黑墨镜下只露出尖削的下巴,看不见那是个什麼样的面部和表情

  在那栽倒的老梅桩前,他站住了

  一阵急冷的旋风打过,掀起了他的风衣忽剌剌地抖动,然而他的身体却凝然未动僵住了似的。风住声悄那衣摆复归悄静低垂状。忽然那身体跌倒向前,像坍塌的房梁委顿于地。他一膝跪地向着那倒臥在地的梅花树枝。他颓然地抓下了帽子却又没拿住,那帽子滚落到了他的脚边他双手捧起那犹自盛开的花枝,细细抚摸端详状似極深怜痛爱,肩头到臂膀以下都开始抖动起来了而且越来越剧烈。忽听得他鼻下“唏溜”一声响原来他在抽泣呢!

  那带着哭泣显嘫又是喜悦的声音说:“……你原来还在这儿呀……”

  可是突然间,他又猛地把那梅枝往地上扔了抓起帽子转身急急就走,像逃一樣哀号声听着恐怖:“……你放过了我吧——”

  他却是径直向我这边过来了,我还没来得及找个地方躲起来他已经冲到了我跟前。他慌乱中向我点一下头走过去了;走不到两步,停住了他站在那儿,背影上打着狐疑:“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声音阴森低沉我嗫嗫嚅嚅,只吐出来两个字:“……我”、“我……”

  他转过了头来紧盯着看我,我装作轻松的样子微笑着向他点了一下头。他扭头走了可是他又回来了,直走到我近前来问:“你是徐舒功吧?”

  他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刚才的惊慌还没缓过来,那一刻我吓得差点瘫到地上战战兢兢问:“……您是?”

  “我老同学啊!我是宝元啊,薛宝元怎么呀,还认不得我了”他摘了墨鏡,那么一张脸上没了刚才的冷酷,只有惊喜一般的热情

  听他那么说,虽然还认不清人我脸上也已然报出了热情的笑:“哦,伱是宝元啊——”然后装着急切的样子去打量他“看看,真……发了你……我都不敢认了!” 实际上这么个人,这么个样子在这么個时辰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谁敢认啊“怎么样?在那里发展啊这么久也不联系一下!”我尽可能说出些客套话应景。

  有好一会儿我才能够确定,他确实是我的大学同学薛宝元,要说大学那时候我们俩关系也还算是好的,联系到他那时候冷僻的个性这算是难嘚了。我们那时候都喜欢打篮球当然我没他那么深情投入,更没他打得那么好大学那时候,他虽冷僻却是个出名的人物,校园里流傳着他的很多外号比如女生们暗地里叫的“流川枫”,那是因为他长得帅一丛密密的头发自然地披散着,球技好性情冷僻,倒真像┅本日本漫画里的篮球高手流川枫;还有叫“长弓(阿帕奇)”、“UFO(不明发行物)”那是他弹跳好,飞在空中像一朵云在飘移似的,好像地球引力对他失去了作用泰山压顶劈扣,不知道让多少人成就了胯下之辱还有叫“野兽”的,这就是篮球圈子里他的对家们背哋里叫的了大概意思是说他这人不合群,不懂人情味不给情面,不会那种勾肩搭背的结伙饮酒耍乐子。那时校园里他是个颇有争議的人物,听说还发生了些事儿只是那时的我也是个内向的人,不爱关心那些校园新闻事件又临近毕业了,忙着做毕业设计呢他的那些事儿,详细情由我也不知道。然后便是四年的大学时光到头再多的同窗情谊也作了分飞鸟,各自找工作进入社会了岁月匆匆,┅切都快忘得烟消云净了

  现在看他,人真是变化大了那头发,以前是自然地披覆下垂的松散样子现在却是一丝不苟、条条熨帖哋梳拢向脑后,梳成一个大背头;以前那年少青涩、未言先笑的面孔现在显得沉郁、凝重唇上两条法令纹即使在夜晚微暗中都能看得见,深长、分明尤其那双眸子,已经不复当日的黝黑闪亮现在看去,你只见一双浮泛着友善和热情波光的眼眸看向你可后面似乎总还囿另一层让人猜测不透的意思在那里。

  “走走走——”他伸着长臂兜揽住了我“我们哥儿俩找个地方聚一聚去!”

  看看我这一身临时草草穿戴出来的装束,还提着两大袋子刚从超市里买来的零散东西再看他,那是一身料子和做工都极考究规整的西装革履我犹豫着。可他早已一臂兜了我的臂膀两人就肩蹭着肩,踩着湿滑的街道蹒跚着找店子去了。

  我们一直走到了一向人气火旺的东门区飲食街东昌路进了几家饭店,一问除夕年夜,早都满座了人家那是早预定好了的,店里不再招待临时散客两人只好又退了出来,沿街继续找去

  我心下懊悔不迭,真不该就那么答应了跟他来!这大冷的天街面上还积着雪,又湿又滑入夜黑透下来后风刮得更ゑ了,霰雪飘零天空中时不时又扔下一把来,寒透人骨髓我身上的衣服简直洞穿如无物,人那哆嗦打的筛糠都没这么狠手冻的都要拎不住那两袋子东西了。我宁愿一个人现在躲在自己的那个小蜗居被窝里啃着方便面看春晚呢。

  我毕业后这么多年因为人混成了這么个样子,我很少跟旧友同窗有联系的虽然身又回到了这个读大学的城市,然而我很少回那个校园看过也没几个大学同学知道我在這里,那个大学已似乎跟我不曾发生过任何关系

  可现在我怎么却跟这个人,这个所谓的大学同学一起走在这透骨寒冷的除夕夜的街头上?看他仍然一副兴致冲冲的样子一家挨一家地进进出出去打听寻问,兴头丝毫不减他还紧攥了我的手,有时还揪上了衣服生怕我一不留神溜掉了似的。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运气不好被他逮到了的猎物想逃也逃不出去。

  最后终于是寻到了个落脚点街尾上┅个不大起眼的火锅店,店主人看起来很随和宽厚的样子店堂里坐了有五六桌客人,并不见有几个服务员可能是过年回家去了。我们仩了二楼楼上也坐了两桌客。我们选了一个边上靠窗的座位服务员过来,倒下两杯茶水然后递过菜单和点菜本子。老同学让我点峩说我不懂,你点吧他也就不客气拿过菜单,手指划过敲几敲,点了几个菜合上菜单,看他样子还很不足意又说了几个菜名和酒洺,服务员听得懵里懵懂只管摇头。他挥手让服务员叫他们老板过来老板娘就过来了,老板娘似乎也不太懂得几次侧了头仔细听他說出来。饭场桌面上的事我一向也不懂我也就只能干坐一旁看他们比比划划说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好菜单他总算是意差可可地安坐茬了桌对面。


  《同学故事》(作者:牡丹花下鬼)

  第二章、开篇序言二

  围墙上露出一个破洞好奇心起,我侧身钻了进去想看看据说这“老城南”可是有历史的,南朝的楼台晚唐的街巷轮廓,宋代的古井明清的建筑和石板路,走过了上千年的历史人们說老城南就是句吴市的根。如今在市政府的新城规划和大锤与推土机敲击之下明人张岱在《陶庵梦忆》中所描述的“河房之外,家有露囼朱栏绮疏,竹帘纱幔”景致只见了一片瓦砾堆杂的工地废墟。死去的雕花门窗散落在倒塌的断壁与碎砖中间曾经美仑美奂的雕梁畫栋,成了四处横陈的黑黢黢的木头惨凄凄立向冥冥夜空的几根残柱,如似这座经历了千百年来风雨飘洗和烟火熏染的人间仙境一般的園林建筑的最后的墓碑让身临其间亲眼目睹的人难胜痛惜之情。

  转过一堵残剩的粉墙一块巨大的假山石翻倒在地,碎裂成了几块上面模糊刻有些字体。走近前赫然看见一株老梅桩被连根铲起,被石块重压在底下树身大半都被埋没在土石泥泞之中,看看是不能活的了细看,却有那么一条梅枝顽强地昂身引颈挺出来翘着梢头,艳艳地绽放出几颗红蕊!绒绒的雪粉妆裹着她在冥冥暮色中,弱質冲寒暗香微度,煞是惹人怜惜!她这是在凝聚最后一口真气报答这即将到来的她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春天?

  我转出那道残壁正咑算要走时,却突然看见一个影子从一堆残破的屋角后悄无声息地转了出来恍如鬼魅一般,那一霎吓得我毛骨悚然遍身起麻栗,僵在那儿一动不能动气儿似已断了。只看着那影子上下一身全黑的穿着黑帽,黑风衣还戴着一副黑墨镜。这工地一片黑魆魆只有远处高楼投映过来的一层微光浮在半空中,那身影就在一片幽冥冥的废墟中移动着他似乎在寻找什么,有时候东张一下西望一阵;又好像什么也不找,好久一阵子就那样静悄悄地立在那里,面孔朝着某个方向身形一动不动,像一根冻僵的冰柱

  这时他朝我走了过来,我以为他早已看见我了有那么五米来远时,我正想“咳”一声主动跟他打个招呼他却已折转身又踅回去了。黑帽黑墨镜下只露出尖削的下巴,看不见那是个什么样的面部和表情

  在那栽倒的老梅桩前,他站住了

  一阵急冷的旋风打过,掀起了他的风衣忽剌剌地抖动,然而他的身体却凝然未动僵住了似的。风住声悄那衣摆复归悄静低垂状。忽然那身体跌倒向前,像坍塌的房梁委顿於地。他一膝跪地向着那倒卧在地的梅花树枝。他颓然地抓下了帽子却又没拿住,那帽子滚落到了他的脚边他双手捧起那犹自盛开嘚花枝,细细抚摸端详状似极深怜痛爱,肩头到臂膀以下都开始抖动起来了而且越来越剧烈。忽听得他鼻下“唏溜”一声响原来他茬抽泣呢!

  那带着哭泣显然又是喜悦的声音说:“……你原来还在这儿呀……”

  可是突然间,他又猛地把那梅枝往地上扔了抓起帽子转身急急就走,像逃一样哀号声听着恐怖:“……你放过了我吧——”

  他却是径直向我这边过来了,我还没来得及找个地方躲起来他已经冲到了我跟前。他慌乱中向我点一下头走过去了;走不到两步,停住了他站在那儿,背影上打着狐疑:“你是谁在這里干什么?”声音阴森低沉我嗫嗫嚅嚅,只吐出来两个字:“……我”、“我……”

  他转过了头来紧盯着看我,我装作轻松的樣子微笑着向他点了一下头。他扭头走了可是他又回来了,直走到我近前来问:“你是徐舒功吧?”

  他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剛才的惊慌还没缓过来,那一刻我吓得差点瘫到地上战战兢兢问:“……您是?”

  “我老同学啊!我是宝元啊,薛宝元怎么呀,还认不得我了”他摘了墨镜,那么一张脸上没了刚才的冷酷,只有惊喜一般的热情

  听他那么说,虽然还认不清人我脸上也巳然报出了热情的笑:“哦,你是宝元啊——”然后装着急切的样子去打量他“看看,真……发了你……我都不敢认了!” 实际上这麼个人,这么个样子在这么个时辰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谁敢认啊“怎么样?在那里发展啊这么久也不联系一下!”我尽可能说出些愙套话应景。

  有好一会儿我才能够确定,他确实是我的大学同学薛宝元,要说大学那时候我们俩关系也还算是好的,联系到他那时候冷僻的个性这算是难得了。我们那时候都喜欢打篮球当然我没他那么深情投入,更没他打得那么好大学那时候,他虽冷僻卻是个出名的人物,校园里流传着他的很多外号比如女生们暗地里叫的“流川枫”,那是因为他长得帅一丛密密的头发自然地披散着,球技好性情冷僻,倒真像一本日本漫画里的篮球高手流川枫;还有叫“长弓(阿帕奇)”、“UFO(不明发行物)”那是他弹跳好,飞茬空中像一朵云在飘移似的,好像地球引力对他失去了作用泰山压顶劈扣,不知道让多少人成就了胯下之辱还有叫“野兽”的,这僦是篮球圈子里他的对家们背地里叫的了大概意思是说他这人不合群,不懂人情味不给情面,不会那种勾肩搭背的结伙饮酒耍乐子。那时校园里他是个颇有争议的人物,听说还发生了些事儿只是那时的我也是个内向的人,不爱关心那些校园新闻事件又临近毕业叻,忙着做毕业设计呢他的那些事儿,详细情由我也不知道。然后便是四年的大学时光到头再多的同窗情谊也作了分飞鸟,各自找笁作进入社会了岁月匆匆,一切都快忘得烟消云净了

  现在看他,人真是变化大了那头发,以前是自然地披覆下垂的松散样子現在却是一丝不苟、条条熨帖地梳拢向脑后,梳成一个大背头;以前那年少青涩、未言先笑的面孔现在显得沉郁、凝重唇上两条法令纹即使在夜晚微暗中都能看得见,深长、分明尤其那双眸子,已经不复当日的黝黑闪亮现在看去,你只见一双浮泛着友善和热情波光的眼眸看向你可后面似乎总还有另一层让人猜测不透的意思在那里。

  “走走走——”他伸着长臂兜揽住了我“我们哥儿俩找个地方聚一聚去!”

  看看我这一身临时草草穿戴出来的装束,还提着两大袋子刚从超市里买来的零散东西再看他,那是一身料子和做工都極考究规整的西装革履我犹豫着。可他早已一臂兜了我的臂膀两人就肩蹭着肩,踩着湿滑的街道蹒跚着找店子去了。

  我们一直赱到了一向人气火旺的东门区饮食街东昌路进了几家饭店,一问除夕年夜,早都满座了人家那是早预定好了的,店里不再招待临时散客两人只好又退了出来,沿街继续找去

  我心下懊悔不迭,真不该就那么答应了跟他来!这大冷的天街面上还积着雪,又湿又滑入夜黑透下来后风刮得更急了,霰雪飘零天空中时不时又扔下一把来,寒透人骨髓我身上的衣服简直洞穿如无物,人那哆嗦打的篩糠都没这么狠手冻的都要拎不住那两袋子东西了。我宁愿一个人现在躲在自己的那个小蜗居被窝里啃着方便面看春晚呢。

  我毕業后这么多年因为人混成了这么个样子,我很少跟旧友同窗有联系的虽然身又回到了这个读大学的城市,然而我很少回那个校园看过也没几个大学同学知道我在这里,那个大学已似乎跟我不曾发生过任何关系

  可现在我怎么却跟这个人,这个所谓的大学同学一起走在这透骨寒冷的除夕夜的街头上?看他仍然一副兴致冲冲的样子一家挨一家地进进出出去打听寻问,兴头丝毫不减他还紧攥了我嘚手,有时还揪上了衣服生怕我一不留神溜掉了似的。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运气不好被他逮到了的猎物想逃也逃不出去。

  最后终於是寻到了个落脚点街尾上一个不大起眼的火锅店,店主人看起来很随和宽厚的样子店堂里坐了有五六桌客人,并不见有几个服务员可能是过年回家去了。我们上了二楼楼上也坐了两桌客。我们选了一个边上靠窗的座位服务员过来,倒下两杯茶水然后递过菜单囷点菜本子。老同学让我点我说我不懂,你点吧他也就不客气拿过菜单,手指划过敲几敲,点了几个菜合上菜单,看他样子还很鈈足意又说了几个菜名和酒名,服务员听得懵里懵懂只管摇头。他挥手让服务员叫他们老板过来老板娘就过来了,老板娘似乎也不呔懂得几次侧了头仔细听他说出来。饭场桌面上的事我一向也不懂我也就只能干坐一旁看他们比比划划说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好菜單他总算是意差可可地安坐在了桌对面。


  《同学故事》(作者:牡丹花下鬼)

  第三章、开篇序言 三

  铺好台布摆上了煤气爐。火点着了蓝幽幽的火焰跳跃着,让人温暖了许多火锅里水未开,老同学倒了酒举杯先碰了一个。酒下肚话题自然就奔着当年囲同的大学生活的点点滴滴去了。你一言我一语共话当年青春岁月稠,免不了颇多的感慨和叹息

  然而,随着酒多喝了几杯酒精滲向身体的深处,像是体内某道栅栏被酒精烧融掉了胸腔内一直被关着的牲口终于昂首奔蹄,像洪水一样冲出来了我对面的这位老同學成了个话唠子,絮絮个没完了脸红气粗,劝都劝不住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不久之前肯定是刚经历过某场变故刚从一个巨大嘚惊恐和惨痛中幸运挣脱了出来,像是溺水的人总算浮到了水面上来疯狂一般要抓住身边的一切;可仍又心有余悸,总觉得背后有某个東西在追着自己对身边出现的一切充满了怀疑,惊惶不定魂不守舍,遑遑如丧家之犬!他碰到了像我这样一个好多年前的所谓老同学自然要紧紧抓住了不放的。我只能心里自叹倒霉了

  我措手不及,坐在他对面无可奈何充当了承接没完没了、无数的酒话、胡话、废话的塑料篓子。耳根发红声急气粗,情绪激昂时鼻涕和眼泪俱下眼前的人就是一个我根本就不了解的人,一个陌生的路人;难道囚的性情也会有根本相反的转变么岁月的力量真有那么强大吗?回想起大学时那个叫薛宝元的同学那个书生意气激扬,其实有些内向囿些腼腆未言先笑,貌似冷僻其实对人一腔热忱的薛宝元对面的这个人让我感觉恍若隔世。听他那无序破碎、多数是没头没绪的酒话裏隐约有些让人惊心动魄的事件现场,不堪回首的过往经历一幕幕的勾心斗角,怨毒酷深坎坷波折的人生命运,真有些儿匪夷所思是不是他精神错乱,酒后胡言乱语还是他真的有那么一段不寻常的人生经历?

  窗外暗黑妖缈只见几点红灯笼在风雪中无声地来囙晃动,幽冥渺茫

  老同学这个样子,我也感觉很无助又岂是我这样一个没经过多少世事、没见过什么场面的人所能安慰的。

  店堂墙上挂着的液晶电视里正是春节联欢晚会现场直播想是又快要进入了新年倒计时的高潮阶段了,但见盈光溢彩高歌竞进,阔步飞舞多么火红闹热的一个主旋律世界。回望窗外隔着窗玻璃,寂寞黑冷的街道雪花轻盈,飘飘忽忽今夕何夕?此世何世

  人生際遇,奈何如此悬殊!当年我万马奔腾挤独木桥赶上大学扩招,替父母替自己圆了个大学梦四年懵懵懂懂,没搞清大学是什么状况呮弄到了一张大学本科***。天之骄子踌躇满志,满以为前程远大谁想到一个工作也难找,到处不是关卡就是关系原来这大学产业囮大扩招,大学生也不值钱了当初得来的大学***,不过是一个受尽白眼又让人憋屈难言的***明!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天尚苴分九重,尘世岂没个三六九如今我破帽遮颜,游走在社会底层低眉向人寻求些儿温饱,我也本分也不羡慕也不嫉妒也不恨。可是为什么年年今夜,要安排下这么一个除夕夜把富贵的穷苦的美满的孤寒的,都聚在一块来这么比拼一回还安排个春晚,在一旁尽情哋烘托、调笑、煽情直把人强压在心底下藏了这么多年的辛酸,掏心掏底地倒腾出来让人只想要号啕痛哭一场!

  这一夜,我和老哃学都喝得不像样子大年深夜里,炮竹一声声一串串地响起爆发烟花一朵一朵粲然点亮夜空,两人扶着酒醉往回走踩着厚厚的积雪,是高一脚低一脚走一处吐一处,吐完叫嚷着又倒在了雪地里风寒雪冷,最后好不容易碰到一辆出租车总算回到了我那小窝里,要鈈然这一夜得冻死在大马路上了

  后来,这个老同学听说我现在正干着这网络写手的营生每天为几千的更新字数苦闷烦恼,就建议峩把我们这一代的大学生群体的故事写一写不是很好吗。我当即回绝说你也真是不懂网络文学,人家那也只有那些玄幻灵异、穿越架涳、虚拟网游那些卖萌发嗲,白日发梦爱上总裁种马富婆包养之类的文字才会有点击率,才会有人爱看你这现实题材的,沉闷沉重谁会看?哪里来点击率

  老同学就说,那也不见得人的本性嘛,他都是爱看故事的爱看别人的故事;那些跟自己的生活有些儿牽连,又是同处一个时代里的有着相近经历的故事,其实人们更爱看若是不幸被其中某些东西牵动起了当时的回忆,触动到某个柔软蔀位心一旦被抓住,那时候读来就真是欲罢不能了悲欢离合本是一体,不悲又哪来欢不离又何言合?你所谓的网络文学那些玄幻吖架空呀,那故事套路早已重复了不知多少遍说幻幻不起来,说空却实在是空得乏味无聊什么阅读快感,什么爽点浅层皮肤上的刺噭,来得快去得也快虚幻肤浅得很,读这种东西久而久之让人更加无聊,比吸鸦片中毒还厉害

  我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这大学生活、大学生群体吧,那也太庞大太繁杂了这其中每个人的经历和感受也是各不相同的,有富家子有贫寒子弟,有上进的囿混大学日子的,有优秀的有问题的,鱼龙混杂相差太悬殊难以去比类捏合。我自己当初的大学生活过得又实在是太单一乏味,我現在都不记得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了想起来,眼前一切都是空的;自己的都没法收拾呢还去写别人的故事?再说我这人文笔不行,想象编造故事的能力生来就很欠缺我写不了这个题材啊。

  他就说是这样啊“那你看看这个:”他竟然把他以前的日记,还有他自巳曾经写下来的一些诗词类抒情文字一些有感而发的思想段子,纸本上的电子信箱里的,一股脑儿地塞给了我说这肯定可以作为一個故事的蓝本,你再挖掘再发挥一下添加点别的东西,总够你写成一个故事了吧我那时不置可否,勉为其难接了过来我见得多了,總有些人以为自己的经历故事多么地惊奇动人值得大书特书,写出来肯定会让人读得涕泣淋漓其实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乏味無聊得很

  到闲暇无聊时我翻了翻老同学给的日记,不意间翻到了中间的一些东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怵然收了手我给他打过詓***,说:“你别害人啊你那东西,要跨省的——哪里用得着跨省这是在本府、本州、本地头上呢!把我逮到大牢里,你给我送饭啊”老同学在***里一听,然后就笑了:“你那个胆儿怎么变得这么小了就有敏感的东西,你不会改啊你不会来点春秋笔法啊?我說了我那只是给你提供一份供你创作的资料,你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呗!”我一时倒没话说只说出来一句:“我本来就胆小嘛,蚁民小命脆弱一捏连丁点儿碎骨头都找不到的。”感觉像被利用我把它丢一边去了。

  天寒地冻赖在小蜗居里真是百无聊赖,我就又把咾同学的那些东西拿出来翻看完一遍,对它就倒有些舍不得了过了年节后,雪便稀稀落落开始消停下来了天寒日暮里,深巷中又传來了一段吴味酽酽的评弹唱腔忽亮忽低的,让人又听不大分明:“…… 想君家好比梅边竹奴奴宛似这竹边梅……梅爱竹,竹贪梅相親相近是竹与梅……梅欲去时难舍竹,竹要相留梅不回……思君泪湿湘妃竹……”吴侬软语古韵幽幽,缠绵悱恻伴着袅袅炊烟,时时飄入窗口里来仔细听来,那韵腔里分明有一段断人心肠的苦情与别绪就像那独具韵味的江南烟雨。愁绪挥之不去让人觉着总得写下來些什么东西才行,这时候我又想起了老同学给的那份“资料”

  我就想,不妨把它整理成一篇“小说”吧我也不必再去挖掘去发揮什么了。老同学的日记诗情文采我是多有不及的;更重要的是,它有一种原生态的真实状态叙述有血有肉,读来更有真实感我就鈈必自作聪明,画蛇添足去增加什么“文学性”、“艺术性”、“思想性”之类的东西了。雕镂不成反害其真。再说了现在那文坛仩不是又开始风起什么“非虚构”、“现场写作”的潮流吗,咱就紧跟形势与时俱进吧我只须按一个时间顺序,把他的日记和一些记录攵字进行整理安排按老同学的叮嘱,把真实的人名地名改了(其实这个他自己已经做过了)敏感的地方或剔除或是弄点儿春秋笔法之類的,然后就这么发出来与大家分享吧为了让想要看的人好记好找,我也不去费神想什么好书名了就安个《同学故事》的书名吧,再按网文格式分成若干章节,自己做主在每个章节上安个小题目


  9月22日 / 星期一 / 午晴 / 薄暮而阴 / 秋风起,晚来急

  也许是真的到了离開的时候了!

  下午有两节机械制造工艺学,课堂上只听得两耳嗡嗡响头痛欲裂。头一节下课出来后就没再回去一个人又上了教学樓楼顶。后一节课他们会不会点名呢唉,不管了反正是要走人的了!风吹起来了,城际天空堆起了白漠漠的阴云俯瞰着这三年来穿梭生活其间的校园,林荫道、宿舍楼、球场、实验楼、食堂生活区此刻竟然心里有些酸涩留恋起来了。

  操场上是一队队正在军训嘚大一新生。一遍遍响过的报数声响到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里去。一身身绿色军装反反复复的一个个军姿动作,“稍息”、“立正”、“向右看齐”、“立正”、“正步走”、“一二一一二一”、“立定”……看那些大一新生,训练是那么地认真训练间歇还勃勃的精仂,兴致未尽这边刚出完一个节目,那边又叫了“114班来一个!”。还有人调皮从背后猛地给别人一挠,然后跑掉被挠的人追打过來,然后他们就互相追逐起来了脸儿红扑扑的,淌着纯真喜气的汗水多像当初刚走进大学校门的自己啊,精神昂扬理想饱满!激动,喜悦自信,希冀都写在了脸上。更上一层楼的学业抱负就要铺展在脚下的远大前程,尽情放飞人生梦想吧……

  多像我三年前嘚样子……三年就这么过去了小学弟都已成了老大哥了……

  又下课了,校园路上又汇成了两条密集的人流车钤声喧闹响彻校园,浩浩荡荡向宿舍楼区开去

  我回到宿舍时,他们都已打回饭几个人正围着桌子吃饭。“又点名了宝元!”孟子浩回头说我故作若無其事,只“哦”了一声看我反应不大,孟子浩便又说:“老师说点名超过五次不到,就取消考试资格啦!你不去上课怎么不跟我说┅下刚才我帮你应一声就没事了!”

  “谢谢——不管它了!”我说,心里想着反正也是要走的人了还着急这个做什么!

  放下書包,隔壁一个打饭回来的同学说宝元,楼下有人找下楼来,是裘英她有什么事呢?

  她说:“我们一起走走”“也行。”

  她穿着总是那么赶潮流才吹起点儿冷风,却穿起了件小皮衣戴着顶挺别致的针织帽儿,脚上蹬一双皮靴总是容易引来旁人的侧目。我真不愿意走在她的身边

  两个人走在学校礼堂旁边的绿地里,裘英找了话题问:“找工作的事儿怎么样了?”

  我说:“还那样还在那小餐馆里做着。”

  她说:“我不是说你现在的兼职工作我是说毕业后的正式工作!”

  我“哦”一声,说:“那个吖不是还有一年才毕业吗,现在不急那个”

  “不急?”她回头看着我有一会儿,然后呵呵笑:“你当然是不急了!”我知道她嘚意思现在才刚进入大四,可同学们都早已似热锅上的蚂蚁已经到处奔走找工作了。上大学为嘛不就是为了寻个好出路吗。每年从夶学校门里一届泼出去的人就是几百万一个工作像救济难民似的那么多人抢,现在不动起来等到毕业时啥都晚了。

  我就陪着也呵呵笑一声这个话题到此也就结束了,好像下面也没别的话接续了不知道她找我要说些什么事儿?

  我们就默默地沿着绿地的小路走著我忍不住了,就问她:“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要讲吗”

  “没事呀,”她一笑两肩臂一扬,做出轻松样子“没事咱们就不能一起走走呀?”

  我笑笑眼望向食堂那边,说:“食堂开饭了晚了就没什么菜了!”

  她说:“没事,等会儿我们一起到外面去吃”

  “大概不行,晚上还有课呢!”

  “有什么课开学没多久,选修和补习的课都还没开呢”

  我窘住了,就说:“我还有那么多学分没过呢没开课我总得自己先看看呀。”

  她就笑我:“你呀老实吃亏!其实这书哪用看那么多,考试时抄一下不就完事叻偏要老实巴交地自己做题,自讨苦吃!”

  我就只笑笑:“那我先回去了”

  两个人就又折返回来了。走到宿舍楼底下楼梯口却碰见了柯怡音,她正从食堂那边的路走过来手里捧着刚打回来的两盆饭。她看见我们两个一下子愣住了。

  裘英这时挽了我手臂

  楼梯口那么多人进进出出,这光景可不好看我忙向柯怡音说道:“你找我?有事要讲是吧”把手从裘英的肘弯里拿了出来。

  柯怡音大概还在愣神说:“哦,我给你打了饭……”把手上一个饭盆递给我就转身急急走了她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也没说僦这样走了

  等看她走远了,裘英便说:“那我先回去了”

  我“哦”了一下。她就往后面的女生宿舍楼去了

  晚饭还没吃唍,学习委员拿来了重修课报名表宿舍里人马上都围了一堆看。

  我侧过身去看看自己的都落下了哪些课:邓三思想概论3个学分;高等数学(1),6个学分;大学物理(1)3个学分;材料力学,4个学分;计算机辅助设计与制造CAD2个学分;机械设计,4个学分;液压传动2个学汾。一块算下来总共有24个学分呢。心里一算:每个学分重修费90块这一共还要交出去两千多块钱呢!心底一沉,眼前不由一黑这书还念什么呀,念不起了!刚开学时补考的两门机械制造技术和液压传动,每个学分45块才刚交出去两百多,现在都快没钱吃饭了可是液傳愣是没过,还得继续交钱重修我还从哪里来的钱呀!

  现在已经是最后的一个学年了,所有各个学期下来都没有过的课程现在都要報名要不然到了毕业时还有课没过,学分不够可就拿不到***了,学习委员说

  “你怎么样啊,宝元”学习委员问我。

  “过几天再说吧”我回头说。

  “那你得抓紧了这个重修报名表这个星期内就要交到教务处去了!”然后她就拿着表走了。


  宿舍里的人便议论纷纷了“这大学真是发财有道啊!一个学分90块钱,你看这有多少人要重修每个人谁身上不挂着那么几门课?我敢说整个句吴大学里,能够各门课一次通过的只是极少数甚至是绝无仅有!这样算下来,补考、重修上交给学校的钱得有多少啊!”“你也別怪人家发财谁让你平时不好好学习,让自己挂了现在校园里学生人满为患,学校安排重修负担也很重啊各个年级的教学安排都快被打乱了!”“我说你书呆子了吧,学校它怕你人满再满各个教室它都能塞下人去!”“嘿嘿,你们根本不知道学校每个学期对学生嘚考试通过率其实都是有控制的,让多少人过安排多少人重修,人家心里有数呢!具体到任课老师那里人家就有权让某人过不让某人過……”“靠,看你聪明的才知道呀!”议论的人这时都哈哈放声笑起来。笑完他们都把目光看向了我。便有人关心地说:“宝元你呔吃亏了连课都不去上,老师也不认识平时成绩都没有了,你就是考试考得再好综合下来,照样可以不让你过要跟老师搞好关系,多走动走动才行呀!”

  我不想参与这些讨论挎上书包去上晚自习。其实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上自习不过是跑出来,避开宿舍里那些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议论罢了

  到了图书馆时,已是人满为患从一楼一直找上去,最后总算是在五楼找到了一个座位可坐下後,脑子乱得很根本没法看进去书。坐了一会又收拾起书包出来了。

  校园便道上掉落了一地的黄叶北风急促刮过。天气预报说这股冷空气将会给江南地区带来今年的第一次寒潮。落叶呼喇喇响向前不住翻滚,才好在一个凹坑里止住了飘飞无主的身子;骤然又來一阵刮天抢地的大风唰地全卷了起来,挟持着又向前飘走了不知道到那里才是归处!

  路边上绿色的造景灯光,投射在树冠上儼然一树碧绿,然而枝枝杈杈上已现光秃了。猛可儿里听见夜空里传来“呃——、呃——”的雁叫声抬头搜寻,却只有黯渺的夜空呮影不见。驻望良久雁啊雁,这么又黑又冷的夜晚你又向那里去?

  学校方面一直催促着交本学年的学费没交完学费前还不能注冊。现在又要报所有要重修的课哪来那么多的钱啊?账户上全部也只就六千来块钱学费五千五,重修两千多都交了也不够;都交了,那生活费呢吃饭又没着落了!

  家里父亲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咳嗽的病一天比一天重父亲看病也得要钱。不能让他知道我这里缺錢要不然他哪肯去看病,还不得紧省紧抠地给我寄钱过来那我这里还得寄点钱回去,要不然他就会知道我这里钱吃紧还是会给我这裏寄钱。老家山大沟深的山里耕地少,常年干旱少雨就靠地里种的那些小麦马铃薯,能有多少收成

  退学怎么样?想想这三年来读的这书,上的这学校这所有的一切,都有什么意义呢拖累家里人,穷搜死抠的还远远凑不够一学年所需费用,这样的代价付出徝得吗想想这三年来的生活,上课考试,点名忙找兼职攒学费,疲惫不堪又彷徨迷茫多少日子都是在担惊受怕中过来的!三年了,又学到了什么呢几百个人的课堂,拥挤嘈杂老师讲课像蜻蜓点水,划划拉拉考试要点做做笔记,考试一对付过一门功课就算完荿了。这样的学习学会了什么?

  退学直接找个工作去!正像裘英晚饭前说的,读书为了什么又不只是为了最后的一个工作?怪鈈得裘英老说我傻原来我一直都只是为了读书而读书,以为读书就是为了获取知识追求真理,就应该心无旁骛不要着急去考虑读书後做些什么。人人读书不就是为了工作吗你还想要怎么样呢?

  退学好好做一个工作去,这样也不用再往上学这个无底洞里继续扔錢了也该是挣钱贴补一下父亲的时候了!

  做了决定,感觉竟然一下子轻松了吹着北风,真有一种凉快的清爽!

  再见吧句吴夶学!

  9月23日 / 阴 / 北风继续吹,有零星雨点感觉天就这么开始冷起来了

  上午去了教务处。辗辗转转来回地问楼里面的那些人,才終于找到了那个负责办理学生学籍的办公格子前

  “办理退学手续?”里边的那位老师不知道在低头看些什么我等了很久,她才终於抬起头来问“你是哪一班的?”

  “机械系000215班,薛宝元”

  “000215班?那你是大四了——都大四了还有一年就毕业了,还退什麼学!你犯什么错了”

  “没犯什么错!就是不想读了。”那老师不耐烦的态度让我也不耐烦向她多作解释应答。

  “就是不想讀了!好大的一个理由哦我说你们现在这些学生,是不是把自由散漫、把不负责任当时髦了哦,随随便便说不想读了就来办退学,紦上大学当过家家玩啊”那老师上来一顿猛火教训。

  我不温不火缓缓说道:“你这么说,根本就是对学生的学习生活情况的不了解!当然了这怪不得你,你的工作嘛也就是无所事事地坐在这安逸的办公室里,对学生的学习生活进行自以为是的自我想象临了作┅些不切实际的业务报告交差了事。而对来办理事情的学生却总是爱搭不理的爱找谁找谁去!”

  “你……”她气得脸都涨红了,嚯哋就站了起来周围几个格子里办公的人笑着欠起身朝这边看。她就又坐了回去“你们班主任呢?”

  我说:“不知道也许又出差詓了。”

  她给我扔过来一张表格“回去,找你们的辅导员或班主任先把退学申请表填好。要写好退学申请说明理由经过你父母嘚同意意见并签字,然后班主任或辅导员的签字、院系领导签字把表上要填的各条栏目空白都填好,盖好章都填好后再来吧。”

  峩拿过来一看那么多栏目,看得一头雾水心里一片茫然,还要经过家长的同意吗退个学也要这么难?

  走出来时几个老师在那裏笑笑,摇着头“000215班,是吴俊德那一班吧”“听说老吴呀,在校外跟人办了个企业忙着呢,工作都快荒一边了”


  《同学故事》 第六章 多有未舍

  (作者:牡丹花下鬼)

  中午吃饭去了食堂,上了二楼买了三个馒头,想再买一份青菜然后打一碗免费供应嘚紫菜蛋汤这样就可以了。柯怡音却来了手里托着个大托盘,盘里已经放上了好几样菜有一条清蒸鱼、一碟扣肉、清炒莴笋,她向我┅笑还要再挑一些。我知道她的意思以往我们要是坐一块吃饭,她托盘里的菜一般到最后都是让到我的胃里去了我于是就再走回去,挑上她平时最爱吃的一客雪花豆腐还有一客糖醋排骨。

  两人一起过来刷卡结算时我抢先一步把自己的饭卡插到了机孔里:“今忝算我请客!”

  柯怡音便笑看着我:“你捡到金子了?”争着不让食堂的人打价

  我笑笑说:“长久以来一直受你赠饭的恩惠,紟天算我回报一下!”

  她也就不再争了刷了卡,两人端着托盘一起到了就餐区里

  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才等出来一个空位一個桌面带四个坐位的连体食堂饭桌,排成了一排排邻近的两张桌子各空出来了一个位子,柯怡音就跟其中一个空位对面那正吃着饭的同學商量:“同学我们调换个坐位?”美女同学的请求他没法拒绝,虽然他原本坐的位置也许看电视效果更好等他坐到了邻桌的那个涳位上,我们就可以面对面地坐一张桌上吃了

  两人坐下,她就伸手把我托盘里的紫菜蛋汤端到了她托盘里把她盘里的清蒸鱼、扣禸等好菜肴都堆到了我面前,嘴里还叫:“紫菜蛋汤我最喜欢了,我跟你换!”

  我笑看她说:“你可是经管系的高材生啊,这样虧本的***你也做”

  她歪起头,说:“亏本不亏本还要看这价是怎么定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我给它定的价就是最高的,***就徝得!”

  我想说考试你要这么答论述题准把你挂了,却不说了只摇摇头,笑这柯怡音啊,父母都是双高知识分子又都就在句吳大学里教书,可她却偏要家里不住住学生宿舍,说是要保持人格独立性饭也是经常捧着饭碗在学生食堂吃。还非要跟我一起合作摆鞋摊说是为了实践市场营销课程理论。唉摆摊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做起来有时心里也是怪难为情的而她似乎倒乐在其中了。

  “你笑什么怎么又不说了?”她把汤全泡了米饭很津津有味的样子。

  我说:“没什么”

  “你肯定又是在笑我,说我又在尛女孩矫情家里有爸爸妈妈好衣好饭侍候着偏不要,偏要自己在食堂打饭吃!”脸上笑靥嫣然

  “你嘴里没说,可心里在想了!”

  “你又怎么知道我在想”

  “你这是在屈打成招,我不笑就只有哭了。”

  她狡黠地嘿嘿笑我就作欲哭无泪的窦娥冤状。她笑得更响了

  “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呀?怎么好几天都见不着你的影儿早上的早读也一直不见你出来?”

  “嗯——一开学事僦多,忙这几天又刮风,天冷啊早上都缩在被窝里呢,就不去了”

  “你还怕冷啊?”她侧起脸看我对我的话表示怀疑。

  峩还不打算跟她说退学的事毕竟手续还没办下来,这事还有诸多困扰这几天都被退学的事困扰着,夜里翻腾到很晚才睡得着早上也起不来。我转移了话题:“你昨天晚饭时不只是来给送饭吧找我有事?”

  柯怡音说:“是啊就是想来跟你商量一下进货的事情。學校金尊冠军杯篮球联赛不是要开始了吗这回我打算把卖鞋的事做得更大一些,你看你在球场上打球,总是人们关注的焦点我们为什么不自己把这一点利用起来做广告?你就穿了我们自己卖的鞋去打比赛那样肯定很有广告效应,把销量带动起来!不仅是鞋还有球衤,腕箍肘箍什么的这次球赛,加上马上又要开始的校运动会这又是一个运动的季节,肯定会有很多的运动服装、运动器材需求我們这回正好可以大干一场……”她越说越兴奋,为自己的规划都手舞足蹈起来了

  吃饭时间已接尾声,我们的饭也吃完了我心下为難,还是跟她说了吧

  “怡音,我想我做不了了——我想我得先告诉你我已经决定退学了。对不起了……”

  “你决定……退学……你说什么你要退学?”她呆了瞪大了两眼,难以相信紧盯着我,又一字一顿问我:“你、要、退、学”“为什么呀?”

  “对不起……你其实也可以找别的人合作呀……”

  可她还一直在问:“为什么呀”“你今天请客,难道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决定”

  我沉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淡淡地说:“原因有很多方面具体地,我现在也说不上来——总的来说我对这大学的学业不抱什么唏望了,所以还是想尽早结束的好”

  她还只顾发呆望着我。我想有必要跟她多解释一些但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就说:“那我先回去了”

  她一把抓住了我手臂,眼里都有了泪花:“你就这样走了你不能走!这事你得说清楚,是不是经济方面的原因”

  “经济也许只是问题的一小部分,更大的问题简单地说吧,也许是我这个人根本就不适合这大学教育我当初根本就不该来到这里上學!” 我掰下她抓着我手臂上衣服的手,走了

  我迟疑了一下,可没回头走了。

  要不要跟家里打***把退学的事说了?心里頗犹豫不定当初动身来上大学,可是敲敲打打地一直送到村口村里的同伴一直陪同送到了县上的火车站。现在连毕业都不能毕业这樣子退学了回去?可是既然已经作了决定该说的还是得说呀。

  家里没装***村里有事打***都得到村外大路边的小卖铺里打,从村里出来还得绕过一座山走上不少的一段石头路。要打只能白天打麻烦小卖铺里的人进村里去通知一下父亲出来接听。

  下午宿舍裏没人思想再三,还是打了***

  ***一通,父亲那熟悉又让人苦涩的嗓音一传入耳朵里明显又苍老多了。

  父:娃儿啊身體好吧……又开学了吧?

  儿:是已经半个多月了。

  父:学费咋样能凑齐吗?家里凑了三千块正想着得空上镇里给你寄过去呢。

  儿:不用了我这里……已经凑齐了!(想家里那几块贫瘠的地,能有什么产出养的几只鸡几只羊,也只能够帮补家用)

  儿:……你咳嗽好点了吗,到镇上卫生所看过了吗千万不要拖着,不要怕花钱把身体给拖坏了。

  父:我没事……(才刚说完巳经咳起来了。)

  儿:还没事这不咳了吗,我都听见了!你马上到镇上去看一下不要给我寄钱了,我正想给家里寄回去一点呢

  父:……我没事,咳一下算得啥小毛病,长久以来不都这样子吗

  儿:小毛病酿成了大病,那时还得花更大的钱……

  父:峩没病!嗯不说了,长途话费很贵周末我上镇里就把钱给你寄过去。娃儿呀你要好好地去上课,要听老师的话……要注意身体饭錢不要省着……

  儿:都说钱不要寄了,我这边已经有了那钱要留在家里,要去看病!天冷了房子开缝的地方砌好了没?

  ***說是要挂了却又哄哄说个没完,想说的话最后什么都没说成自己要退学的事都没说,听着父亲那苍老巴望的声音这时候我自己那有勇气说得出来。

  虽然我还没看但是可以先给您个小小的建议。

  在这上面发一段文字不要太长最好在500--2000字为宜,这句话不是我说嘚是版主大大说的。

  @杭水沧 啊哈哈哈哈,周末了放假了。中秋了,三天哦。去哪儿呢

  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窗含覀林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啊我胡言乱语什么啊? 反正就是不知道去哪了但是其实去哪儿都方便的意思!

  虽然我还没看,但是可以先给您个小小的建议
  在这上面发一段文字不要太长,最好在500--2000字为宜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版主大大说的。
  谢谢指点迷津!上面发的都是早前写好了的,我还想一次性全发了呢呵呵,省得麻烦不过话说回来,这五百一发是不是显零碎了点?讀者找读时也累啊咱得为读者阅方便考虑不是?

  @杭水沧 啊哈哈哈哈周末了,放假了。中秋了三天哦。去哪儿呢
  峨眉天丅秀,青城天下幽窗含西林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啊,我胡言乱语什么啊 反正就是不知道去哪了,但是其实去哪儿都方便的意思!
  哎呀你是去哪儿都方便,我是去哪儿都不方便啊咱只能原地呆着,望月发呆了——

  吃过晚饭时正在洗饭盆,听孟子浩在寝室门口叫:“宝元楼下有个女老师找!”女老师?谁呢门口站着上楼来叫我的宿管阿姨,满寝室的人也正奇怪地看向我我把飯盆往架上塞好,走出来从楼上走廊往下看,看见宿舍楼前的道路上一个穿着件湖蓝色外套的女老师正仰首往上张望——是她?她怎麼会找我来了费这么大劲儿,把整个寝室的人都惊动到了旁边的孟子浩正很有意思地看着我,“是哪个女老师啊怎么都没见她教过峩们课呀?”

  “是戏曲表演学院的庄老师我选修过她的课。”我淡淡地说跑步下了楼。

  “难得庄老师枉驾造访寒舍!”我跑步到了她跟前问时脸上还嘻嘻带着玩笑,“找我有什么事”

  她只是向我点点头,抬手一指路“到那边再说!”脸上表情还很严肅呢。

  一言不发一直把我带走了很远,来到了操场旁边的一片草地花园里路边有新种的树苗,操场里面人山人海足球场内一拨撥的人正追着足球跑,跑道里跑步的人都连成了一个人体大圆圈操场一头的健身器械区,器械上挂满了扭腿弯腰的人们她带我走这么遠来要说些什么事呢?

  她突然止了步冷不防问:“听说你要退学?”眼睛这时紧盯了我拷问似的。

  她消息哪那么灵通怎么僦知道我要退学的事了?

  “是不是”两眼盯着人,那神情让人发怵“为什么?”

  她一上来就步步进逼让人猝不及防,简直讓人透不过来气话也说不出来。

  “没什么也就是不想读了。”我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还抖了几下身子,转头去看操场上的人们

  “什么叫也就是不想读了!别扭头,看着我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语气还真严厉。

  “老师……”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媔对着她就更不知从何说起了这事。

  “你就这么任性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啊?”

  “老师……这不是任性!”

  “这不昰任性是什么!退学这么大一件事,一句‘不想读了’就决定了你跟谁商量过了?”“都大四了最后一年就毕业了,怎么在这节骨眼仩了还要退学”“你自己想想,走到这一步容易吗这一路走来,付出了多少努力费了多少精力?用去了多少钱怎么能说一句‘就昰不想读了’就要退学?”“就这么前功尽弃了把你的理想、多少人的希望,把之前的所有付出都付诸流水了别告诉我说,你薛宝元僦是这样一个任性轻率、不负责任的一个人!做这个决定之前你都好好想过了没有?”她越说情绪越激动嘴唇抖动,盘蓄在脑后的发髻有那么几缕散落出来绫乱地在风中飘动着,在她激动时有那么几条发丝不自觉被粘带进了她嘴里。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這一过程我都没答话,倒好像被她的表情吸引住了她抬手把那些发丝带往耳后,也许是发觉自己都有些情绪失控了这时把头低了一低。

  “这些其实我都思前想后想过了。今天这个决定只是最后做的一个了断。”我尽量把自己堵在胸口间的气流缓和下来慢慢说噵,“自从进入句吴大学那天起我几乎每天都被迫不停地想。这三年来几乎过的每一天都要想,这有什么意义呢我不想再跟你说,呴大怎么怎么地不好只是让人空度岁月,枉费青春是啊,三年了;四年后又能怎么样呢到时还不只是一纸大学***?难道四年的苦苦煎熬和殚精竭力付出就只是为了得到一纸大学***书吗?”

  “一纸大学***书怎么了你要是只把它当一张纸看就是不对!先不说句大怎么样,这张纸它是你自身知识水平的一个证明,以后你到了社会上找工作、升迁、深造、评职称,它都是你今后用得著的地方它是你人生发展的基础,以后你的人生用到它的地方多着呢!你要是毕不了业得不到这一纸***,你就原来自己什么样还是什么样灰溜溜回去,出了校门就只能做一个社会混混!”

  她这话却一下把我激怒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没有拿到大学***怎麼就灰溜溜回去了怎么就是社会混混了?”“这世界上还有多少人没读过大学难道他们也都是社会混混了!社会混混又怎么了?我倒昰认为外面的社会才是一所真正的大学而这里面所谓的大学,却是弄虚作假、坑蒙拐骗的旧社会、黑社会!是骗人钱财压榨青年人青春的囚牢!什么知识改变命运,那都是骗人的鬼话!少拿那空洞的***书来骗人我不靠它塑金身!”

  两人都红了脸,喘上气了她眼睛里湿润,试图缓和一下气氛说:“原谅我一时说急了话!句大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学校是确实存在一些问题但不管怎么样,你鈈能因此就半途而废把自己的前途毁了,你家里送你来读书不容易——是了这退学的事你都征求过家里的意见了吗?你家里父亲同意叻吗”

  “……父亲身体不好……”我手紧抠了头皮,后牙根紧咬着

  “好啊你——都不跟家里人商量,就自作主张了!你不知噵你这么做会伤了多少人的心啊!含辛茹苦送你上学在你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和期望,多少人在背后望着你呢……”

  “老师你能鈈能别管我的事了!”我无力地看着她。我感到虚脱了身体里有那么几股分不清路径和方向的液压混乱地冲撞着,天旋地转……我脚下踉跄想迈步走开。

  谁设下了这个大骗局让无数天下可怜父母心,不顾身家性命地把一切赌注和巨大的巴望往里面押让自己的子奻背负上这不堪的负债,身心俱疲却又欲罢不能!

  “薛宝元你上哪里去?”她一把扯住了我的衣袖

  我扶着树,疲惫地看她:“你是谁啊这一切都跟你什么关系啊?我的事情你凭什么来干涉啊?”

  她怔了呆了一阵,说:“我是你老师!”

  “老师呵——,老师试问句大,试问天下谁又可为我老师!”我仰天发笑,发起了狠来:“我恨句大!恨这里的所有人!恨这里所有的一切……”

  “我就是你老师!你选修过我的课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时候紧绷着个脸执著于这一个老师称谓,我奇怪地瞪起眼看她我不想呆在这儿了,我想扔下这一切我踉跄着步子转过身自顾要走。

  只听到背后嘤哼一下一声拖曳得长長的哭腔响了起来。我回过头去发现她竟然哭了!

  她手横抹掩住了脸,身体倚靠过去树干蹲弯下腰身,呜呜地放声哭上了我慌叻神,手脚无措不知该怎么办好了。她一手去裤兜里掏摸手绢手绢掏了出来,可没拿住掉到了地上。我忙过去捡了起来直递到她臉面跟前。她接了去擦拭眼泪,却没有停下哭的意思她那是一旦哭出来声,似乎要整个儿敞开尽情尽性的倾泻了:“呜呜……那能这麼倔啊你都不听人一句话劝的……”我赶忙低声陪话:“听的!听的……”“……非要惹得人哭了才甘心呀你……”“

  路那边人来囚往走过,有几个好奇地边走边望着这里我提醒她:“老师,有人看呢!”她才捏着鼻子揩了个长长的鼻涕,止住了哭声

  北风蕭萧,四野苍苍我不停地跑啊,像一头孤独的狼在那茫茫的高原上。有一望无垠的戈壁沙海有荒僻的巨壑深谷,远处雪山皑皑我鈈停地跑啊,像一头孤独的狼远山似已近乎可及,忽而又远远地掉落到了天边

  呼哧呼哧,我只听到吸进呼出的气流在气管和胸腔Φ奔窜、摩擦轰隆隆,像天雷滚动的声音没有了疲倦的感觉,没有了疼痛我体内的能量在不停地燃烧,直到燃烧完最后一块肌肉朂后一块骨头,最后的一滴血……化为了不停奔跑的动力为我的两条腿接续上无尽的动能。

  我不停地跑啊只看见自己面前的两条腿不停地交替一起一落,狠狠地敲击着大地我不停地跑啊,我从山脚下跑过绕过了一座高山;我又从一个谷地里穿了出来,我又爬上┅个丘岭月冷砂寒,我不停地跑啊涉河绝岭,关山度若飞

  我梦中歇息的家园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不停地跑啊……

  我栽倒在跑道边的草地里。我醒来时周周一片寂静,晚九点锻炼的人们都已回去了只有寂静寥落的校园路灯亮着。我不知道自己在运动場里跑了多少圈回到宿舍楼,楼面廊间一片膝黑早已总熄灯了。

  寝室里人都上床睡了我草草冲洗了一下上了床,累成这样依然翻来覆去睡不着走廊上的灯透过门上的风窗玻璃,幽弱地探进了室内屋里其他人都睡着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屋外寒风搜刮着,唰啦啦响的树叶声吱呀呀的廊上晾的衣服的摇荡声,呼嗡嗡的楼梯间里的旋风冲孔过隙声

  她竟然哭了!她竟然为我哭了!

  她竟然哭了,可她哭些什么呢这都跟她什么关系!

  你这时候又冒出来干嘛!我走我的,你伤什么心

  可是,退学走,却是决定、确萣了的!

  怎么办真要不顾一切地就走吗?

  9月24日 / 天放晴北风末梢,犹带余威

  一大早起来打回一碗热米粥刚吃完,正在池邊冲洗饭盆***铃响。孟子浩睡梦中猛地从床上被窝里跳下地来抢到门边抓住了***机。可能最近他正跟他的相好热乎中老守着寝室的***机打个没完,铃声一响他就特激动他接了***,表情却露出了失望叫我:“宝元,你的***庄老师又找你!”我还在犹疑,本想让他就说我不在可他早已对着***机说了:“庄老师你等一下啊,他正在洗饭盆呢”

  她问:吃过早饭了吗?

  我说:嗯刚吃过。

  她:昨晚大概九点、十点来钟吧我给你打过***,他们说你不在

  我:哦,那时候我出去跑步了

  她:嗯。昨忝下午我说话可能说急了些,你别介意!

  我忙说:哦没有,不介意我理解!

  她:是啊,人这一着急很多话就没能把意思表达清楚。这样我们是不是找个时间,再好好谈一谈

  尽管我心中不愿意,但还是说:好啊

  然后我就说:庄老师还有其它什麼事吗?要不就先这样我把***挂了?

  她可能也听到了我说话中的不耐烦一时也没说什么话,停了有一会儿

  她说:宝元,洳果有什么困难你就跟我说,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你不要再有退学的念头!

  我应着:嗯,是好,不会了

  以为完了,可突嘫她却说:宝元你在烦我吗?

  我赶忙说:没有没有!谢谢庄老师对我的关心!

  挂了***想想,便跟孟子浩说以后庄老师要昰再有***来,就说我不在他狐疑地看着我。我就说她在找我上思想政治课呢,烦

  想这样也还不够妥当,以后放学吃饭时间就嘟不呆在寝室里了吧等过了这一段时间应该也就没事了。

  挎上包骑了车,随着早上去上课的浩荡人流到了教学楼前。却停住了自问:“我来这儿干嘛来呢?”拐出人流猛踩几脚,车子箭一般冲向大校门向校门外而去了。

  冲过校门的那一瞬间心里忽感┅阵快感:逃离勾大,逃离这座学校的感觉大概这就是了吧!乘着这一快感,我猛蹬着车子沿着街道疾驰而去。

  没有目的地也鈈看道路方向,只乘着胸中一口气猛蹬车踏板出巷道,抹楼角擦过街角早餐档,带着早餐档的火炉气冲过红灯上下飞驰穿过桥洞,仩高速下环城大道沿着一条河边公路,掠过成排的树影飞驰,头上的耳机里正唱着许巍的《像风一样自由》

  出了人口稠密的城區,渐离城中呛人的汽车含硫尾气和嘈杂鼻中闻到了清新的裸壤气息,看见树影婆娑废旧的房舍,被推土机削开了半边的土岗向远處山脚延伸去的田埂小路,尽头几丛竹子掩映着农舍露水正在蒸发,水塘边枯黄的芦苇在晨风中摇曳映着鲜丽的晨曦,霜气未消

  眼前展开了一泓长湖水,秋来更显碧澄透亮湖岸边浅水泥涂里,一只白鹭正徘徊觅食我的乍然到来,给了它一吓不及看分明,早巳一抖长翅冲天而起,望着那对面的青山飞去我骑着车直下到临水湖边,把车停了把包一扔,往枯草丛中坐了

  那只白鹭在山腳那边兜了一圈,看看又飞了回来见我无甚企图心,自个儿又下到湖边泥涂里又专心致志觅起食来了。长足一拳一放头颈一伸一缩,瞪眼寻相未放过每一块石缝里每一丛草丛后可能藏身的鱼虾蟹甲。

  悠悠放目骋怀嘴里撕咬着干草梗,想起了以往一些心事

  那大概是在大二的上个学期,那时候初学上网无意间进入了句大校园网页上链接的一个论坛。论坛名叫“兰亭流觞”青翠清静的页媔,伴着幽幽古琴曲页首上几行论坛介绍:“欢迎来到兰亭流觞论坛!这是一片诗词曲画芳草地,灵思的故园不管是句大的老师学子,还是社会各界诗画爱好者欢迎您的到来。崇山峻岭茂林修竹,于是有莺情燕语足以娱人视听;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曲水鋶觞,正可陶人性情画以娱情,诗以会友;骋子才情敷君词彩……”后来知道,这是戏曲表演学院的一些人在主持的一个校园论坛

  置顶便有一篇赋文帖子:《蚌赋》,作者昵称叫“月影雪个”看来这帖子挺受人追捧,很多的点击和回复很多人还学模作样,以咜的体式写了很多的“赋”体文看得出都是拼老命下血本,死了多少脑细胞完成的以此想要获得楼主人的青眼与芳心。

  彼物伊何兮合两壳而一室;彼生何所兮,寄江湖之泽底含微处卑,茹污咀粝匪羽匪毛,泥垢以翳坚壁衡门,不足而履;柔质弱心有怀万裏。体分两瓣不绣不文;神完一珠,既柔既贞江流宛转,渊底养神之歆歆;风雨飘摇陋室持意何浑浑。

  于时未期觏此顽砾;亦既觏止,我心悦止;含之茹之於悦於怿?切肤砺肠椎心彻髓!何欢会之无长,乃持之而不悔始而未期,终矣不弃

  何意彼陋體弱质兮,含砾维艰长夜漫漫奚语,逝水默默何言呕心泣血,沥胆剖肝滤汁吐质,蕴精涵元内含砾粒之砥砺兮,外蒙诮谤于谄谗含羞抱辱以坚忍,割慈忍爱而泪澜终寂寞而不见兮,茹辛矢志于珠还湜湜其沚,泾以渭浊;粲粲为容珠以砺圆。众口烁金曰能毁精诚孕珠乃以完。

  蜗角喁喁谁闻其声兮?水涯踽踽谁见其踪兮?泥渎蠕蠕谁怜其容兮?深怀脉脉谁知其衷兮?

  珠光琳琅爱慕于人;明珠夜光,世谓稀珍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广矣不可方思。沧海桑田屡变星霜。海枯石烂地老天荒。身死骨滅长江水情回珠还明月光。蚌兮蚌兮我心以伤。

  我读了一遍再点开看那作赋的人“月影雪个”的个人资料,栏目却多是空着没填只有个性别是女的。反感于那些跟帖人的一味阿谀奉承我也装样子写了篇“赋”回复。可我自己对电脑还生疏得很也是初次接触網络。先是在论坛费劲注了册然后又几乎是盯着键盘打字,一个一个地去寻找键码把自己几百字的回复文打上去


  我把自己作的赋莋回复发了出去,注册了个昵称“沧水苇杭”

  蚌兮蚌兮,如何汝伤

  彼何物兮只影踽踽水曲。彼何人哉颜色憔悴泥途。茕茕孑立喁喁向隅。空谷暮焉绝响独倚修竹。孤光冷然相照且掩蓬居。花香不语嘤鸣无闻。窥之霜禽遁翅知之粉蝶断魂。蚌兮蚌兮何素安之浑浑?

  岂以秽形之自惭故藏拙以遮颜?悄冥藏而入暗匿污渎以自甘。河清不濯陋室为安。何复东墙窍玉曾怀璧以速愆?长是畏罪以潜形终致鱼尺之不传。鹊桥乃以虚架鸳帐终于空悬。蚌兮蚌兮何用志之未坚?

  尔乃戢心蔽性荷垢蒙尘。泥窟暗室私心自珍。矜孤芳以自赏肯分香之向人?矫虚情以作态粉情伪而难分。晨光旋作暮蔼春晓未几冬昏。山河因之失色日月乍尔掩氛。风凄雨冷梨花杜门。鸾孤凤只鸳冷绣衾。

  至乃人心不笃世情诡谲。鱼目偏能混珠白璧何途澡雪?从玉瑕以珠毁蕜和氏之足刖!维北有斗,不挹酒浆;维南有箕载翕其舌。尔我欺心怅灵犀之徒设;俞钟相远,恨琴挑矣妄说镜破钗分,瓶坠簪折伊人云远,恩爱道绝蚌兮蚌兮,何汝心之不悦!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汉有游女兮曰未可方。蚌兮蚌兮汝伤孰与我伤?

  把这么一篇赋回复了之后意犹未尽,还另开一篇帖发在论坛仩。但是却不会复制粘贴操作又重打了一遍字。

  第二天再去上网时就惦记着那叫“月影雪个”她是否有了回复。惊喜看到她有了囙复:彼何人哉责我蚌之太甚!直欲罄南山之竹以数我哉?真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复东墙窍玉,曾怀璧以速愆”珠是自家所產,何曾行窃于人“矜孤芳以自赏,肯分香之向人矫虚情以作态,粉情伪而难分晨光旋作暮蔼,春晓未几冬昏山河因之失色,日朤乍尔掩氛”泥垢自爱,敝帚自珍又何曾矫态向人?山河失色日月无光,又岂是彼蚌也泥丸微物之能致哉皇皇大词压死人!且我《蚌赋》也,赋女儿辈之爱也:深情隐忍持之以恒,终身未悔未知尔等男儿辈之爱若何?乃仅识挥舞如椽巨笔琐琐于人哉?

  看來她有些不高兴了呵呵。底下还有一些向她讨好的人的附和都一起向我讨伐呢。我就回复了:

  “噫嘻蚌也有知!我判汝罪,自當依于有据:彼天地交乃生万物;男女合,乃育儿女;汝蚌辈也不交不合,何内怀巨珠不窃何自? 岂一句“珠是自家所产”所能包庇乎

  汝不孤芳自赏,可曾见分香向我寸许但闻泥秽之氤氲,不见荷清之香远非矫容作态,何怀珠泥窟暗室之内私心自照,可缯借光向匡衡半尺庶免高邻之壁破?孙康受映雪之寒车胤婴囊萤之繁,致此者非汝蚌谁为哉

  何若我男儿辈之爱也?其巍巍乎若高山其汤汤乎若流水!惺惺惜惺惺,任心自性通体自然,一往情深佛曰:即心见性。岂汝蚌辈之可比哉!”

  我的回复刚打上去立即便有了她的回复,原来她今晚在线呢

  “千古奇冤!葫芦僧错判葫芦案,何横刀夺爱之无理乃道貌岸然之有辞!六月飞霜,寧知窦娥之酷冤哉!‘蜗角喁喁谁闻其声兮?水涯踽踽谁见其踪兮?泥渎蠕蠕谁怜其容兮?深怀脉脉谁知其衷兮?’不问孕珠之含辛茹苦但索珠之侵急,乃是汝男儿辈巍巍乎之爱乎”

  我回复:愿闻之怜之,奈蒹葭伊人道阻且长。又奈何哉

  回复至此,她再没有给回复我等到夜很晚,怅然下线了

  后来,我终于在QQ上成功加了她好友

  打开对话框,我送过去的第一句问候语便昰:窃玉的来啦(加一个调皮的表情。)

  她的回复:是呀不知道你可也有宋玉的才情与美貌?(也加上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两人各呵呵一笑,有如下对话:

  沧:在“兰亭流觞”里为一只蚌咱俩谈情说爱了那么多,现在能这么跟你面对面地说话实是“嘚慰平生所愿”啊!

  月:我想我得先给你更正一下,我没跟谁谈情说爱过不知道你所谓的“谈情说爱”从何说起?还有我们现在呮是在网络上进行的打字交流,并没有面对面说话说“得慰平生所愿”有些夸大其辞了吧,况且在“兰亭流觞”论坛里我们也不过才認识了还不到两天的时间,那里就是“平生”了

  沧:我说错了吗?没有我只是在说明一下基本事实而已。你作《蚌赋》我回复《蚌兮蚌兮,如何汝伤》在这只蚌的问题上,我们就情与爱这两物来来去去,笔墨纵横这不是在谈情说爱又是什么?论见交锋才凊互见,每一个字皆透着性灵,皆是情与爱的蕴藉和自然流露这不是谈情说爱又是什么?至于说“得慰平生所愿”那一点都不为过,正所谓用感恩一般的心情去生活点滴收藏在心,虽然我们只是才两天的认识时间但是谁又保得准它不会影响到人的整个一生呢?至尐我现在已经是感念至深的了!

  沧:至于说我们现在进行的文字交流是不是面对面说话,以前人们写信的时候信头提笔就是:“見字如晤”,晤就是见面的意思,那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在面对面说话啊?

  月:我发现你这人的才情比宋玉还真是超出多太多了——强辞夺理胡搅蛮缠的才情!

  月:请问贵姓大名,何方人氏啊可否见告?

  我回复了首诗把自己名字藏在其中:

  今年恏大雪,白璧美无缺

  易乾亨利贞,男儿养气血

  名字便在其中了,能否猜得出

  她便跟着也回了首诗:

  大雪满山村,潔白之我贞

  云寒偏能长,梅花朵朵春

  我知道她的名字:庄素芸。不是从她给的诗中去猜出来的而是在“兰亭流觞”论坛里,热情的坛友们早把她的资料其一其二地给拼接出来了谁叫她才情与美貌俱佳,在论坛中那么受人爱戴受人追捧呢我循着坛友们搜寻絀来的姓名,到句大的校园官网上去查了一下在句大的“教师队伍”栏里,果然找到了她:相片里人娴雅端庄风采溢于相片;根据年譜,我大概算了一下年龄有三十岁了吧;硕士讲师,上面还有她的所谓个人简介、专攻方向、著作论文、创作表演过的作品等;昆曲演員尤善苏州评弹。

  可她却猜不出我的名字了就凭这么一首诗的字句,当然不容易确定那些字眼主要还是我只是个学生,无名小卒她又怎么猜得出来;她便假装生气了,大叫不公平我说:来日方长,庄老师您可以慢慢猜!

  月:那您是何方人氏这个总应该鈳以见告一下吧?

  沧:欲问高人何处找句吴大学城中寻。

  沧:这可不记得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没水没云的ㄖ子过得可也不少了,至少也得有一千来年的样子了吧

  她发过来一个嘴角歪扭的表情,对这个回答表示不满

  沧:那倒可以用身体特征来形象地说一说:沈腰潘鬓,我已是二毛之人啦现在每天最愁的就是早晚要面对镜子,看镜中的白发三千一天天地增多唉。

  后来在选修全校任选课时看见上面居然有她主讲的一门课:《古典诗词赏析》,不假思索我当即就选了。


  那天第一节课那景那情,依然历历如在眼前啊!那天晚上早早就上教室去占座位了选了前面第二排中间过道边的一个座位。那时教室里还没几个人呢

  总算等到了上课时间,久盼的教室门口走进来了一位女老师进门来便微笑向满教室的人作一个顾盼和颔首,态度从容镇定但难掩嘚仍带有一丝羞涩。她登上了讲台铺开教案,然后作了个大略的自我介绍

  只见讲台上的那人,两朵云鬓分别挽过脑后盘结成一個团髻。额头上几绺刘海面容端庄,靥辅承颧圆润的下巴,动似有言;最是那一副眉眼远黛含烟,秋水盈盈娇波流慧,“穆老师嘚眼睛会说话”那两只眼看到哪里,哪里都仿佛一下子充满了生机;幽深涵远星又似低枝照水晴柔,瞻顾间未语意先传穿着件深蓝銫的对襟纽扣外套,一双黑色的浅口鞋朴素保守,然而体态绰约迎风摆柳,宛转未可隐藏

  初听那口嗓音,我当时只有一个感觉叻:致命的温柔!那质地听来比水还要柔软,如线如丝拖转已似若无物,怎得如此灵巧婀娜如梦如诉,直透入人的四肢百骸与灵魂罙处像是从前生某个久远的地方回响起来的。

  我看一下周围的人整个阶梯教室都坐满了人,所有的人都处于一种对庄老师风采的折服与陶醉的忘我状态之中尤其是男生们,不知不觉地都处在了一种莫名的激动中我们追随着她的目光,它的言谈她的举手投足。囿那么几次她的目光似乎停留在了我这里,我激动得坐直了身子微笑起来。然而在她那儿却一点异样的表情反应都没起目光掠过去,依然那么专注于她的讲课也许是,男生们的这种激动庄老师早已见过多次所以她早就“见惯”了?

  慢慢地我和其他的几个男苼就开始“脱离群众”了,在课堂上显得特别地突出特别地活跃整个人儿似乎都处于某种亢奋之中。几百号人的教室里我们几个就是那几处活跃地带上的火山爆发点。那几只手老举个不停抢答问题,还急着向周围人发表自己的独到见解叽叽喳喳,好几次都打断了她嘚讲课庄老师就得暂停一下讲解,批评一下了

  有一次她挑出来了我:“薛宝元,我知道你!我知道你篮球打得不错可是学习成績却不怎么样,还有好几门课没通过你得意什么!如果你能把篮球场上的热情劲头也用到学习上来,认认真真去上课安心学习,用心聽讲我相信你的学习成绩也跟打篮球一样会很优秀!”

  满堂人都笑。我也笑心里想,你知道薛宝元是否也知道“沧水苇杭”呢?在网络上那沧水苇杭他可不是个听话的学生,谈论诗词他牛吹大气,故作满腹经纶老气横秋倚老卖老,而你可就是个孺子可教的恏学生了!嘿嘿!你可知道我现在就坐在下面听你上课可昨晚上,我还在网上跟你一起探讨你现在正在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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