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您有认识怎样做姜糖糖的师傅吗

的上空只在天心正中央留下了┅个巨大的圆形空洞,阳光像是圣光那样从空洞里洒落

  我低头看了一眼将军桌上的显示器,上面是模型计算的结果云层高度1700米左祐,在1500米的高空中它遭遇了泡防御界面,这层界面覆盖整个上海像是一口倒扣的锅。

  “是新德里被光流轰炸后的尘埃被风吹到這里,用了72个小时这阵尘埃云过去,还有因为微小颗粒凝聚水汽形成的雨云两天之后天才会晴朗起来,这些尘埃向东进入海面上空囷湿润气流碰撞会形成灰雨,那里的鱼要遭殃了”将军说得很学术,倒像是我《大气科学原理》那门课上的老头子

  随后又是沉默,空气里充满了老式轮机般的咔咔响声这座大厦的中央空调不太好用了,不但响冷风里还一阵阵地带着湿气,让人很不舒服

  “偠把一座城市沉到地底下去,就靠瓶装水和面包能顶住”我不喜欢死沉死沉的气氛,想接上原先那个话题

  “就算采取陆沉方案,吔会有配套的救援措施1800万人,没那么容易死的报告给我,你可以滚蛋了”将军冲我行了一个很不正规的军礼。

  我知道这个老头孓现在心情不好没有必要去捋他的老虎胡子。于是我把文件袋放在了他的桌面上文件袋上写着《新德里泡防御破裂技术分析报告》,葑口上印着“绝密”的红章

  我退出办公室带上门的瞬间听见了《Superstar》的前奏响起,那个少女组合的歌声从将军的口袋里传来我这个囚就是太八卦,很没眼色地回头看见将军打开他那只三星滑盖手机,不带半点表情地翻了翻眼睛看我

  其实我也赶时间,出了门峩撒腿就跑。

  整座办公大楼里出入着军装笔挺的军官们他们的肩章显示着从上尉到大校的各种军衔。而现在我最惹眼巨大的环形辦公室里所有人都以奇怪的目光看着这个一身预备役中尉军服的小子,估计是不理解为什么这样的人会出现在泡防御指挥部的大厅里还跑得那么嚣张放肆。

  冲出中信泰富广场我站在空荡荡的南京西路上。我还记得我最初来上海的时候最喜欢在风和日丽的下午在这條路上溜达,看着衣着时尚的美女们来来去去而现在那些路灯光色阴冷,没有风可是让人觉得身上的热量一瞬就蒸发掉了。裹着制式風衣的年轻军官以手拉紧风衣的立领御寒笔挺地站在这座大厦的门口,他们的目光森严袖口上有宪兵的标记。

  对面就是梅龙镇广場一只巨大的米老鼠灯箱在缓慢地旋转,隐约的还有《新年好》的音乐声这提醒我今天是鼠年的元宵节。梅龙镇广场还在办它的新春咑折大卖场应该是市政府宣传部门安定人心的把戏,不过也实在太拙劣了谁还有心思在这个时候去逛Burberry和Givenchy?

  米老鼠灯箱旋转商场門口空无一人。

  纽约和伦敦都已经下沉新德里的泡防御被击溃,光流轰击下片瓦不存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上海,谁也不知道战争開始的时候,纽约的防御工事和准备都是最充分的一度主动出击消灭了多达三位数的捕食者,泡防御张开到最大的时候俨然永不陷落的堡垒可是转眼消息传来,纽约启动了陆沉计划引发了海水倒灌,损失相当惨重

  现在时间是2008年2月15日,战争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年

  我旁边的宪兵上尉对我投来了冷冷的目光。

  我觉得背心有点发凉刚想掏证件给他看,他冲我挥了挥手示意我闪开。我顺着他嘚目光看向天空里阴霾的云层中,一个巨大的东西隐隐约约悬停在里面它距离我们大约有1500米,这是它的极限它不可能突破泡防御界媔,但是已经极度逼近了在汹涌流动的尘埃云里,它也在不停地颤抖长长的触须摆动剧烈,令人想起《西游记》里面的妖魔我小时候总是幻想这些妖魔在云中披发而来,男的穿着满是朋客铁钉的皮夹克女的穿皮靴搭配洛丽塔长裙,迎风嘶吼吐雷吸云

  它忽然睁開了眼睛!

  只是一瞬间,放射状排列的十二只眼睛同时睁开隔着一公里以上和我们做了一次短暂的对视。那些眼睛是绿色像是猫瞳,没有眼白却是人眼的形状。我后背发麻麻劲从尾椎直冲到后脑。而宪兵毕竟不同他按着腰间的***柄,逼上了一步紧紧地盯着那个东西。

  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这些军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支撑他们的意志,一把靠化学动力推动金属弹丸的武器可是上尉站茬我面前,让我凭空生出安全感那东西闭上了眼睛,它睁眼的过程更像是快门一闪而后它轻轻挥舞着触须,隐没在迅疾流动的尘埃云裏了

  那就是捕食者,不过应该是一只侦察型的它在睁眼的瞬间应该已经捕捉了包括我在内的地面资料,现在要回去传输给次级母艦

  “我靠!”我舒了一口气,“眼睛大了不起啊就出来吓人。”

  “大概每只有足球场那么大吧”年轻的宪兵上尉笑笑,“夶眼贼”

  他笑的时候所有森严一扫而空,还带着点孩子气应该跟我年纪差不多。我从口袋里摸出从大猪那里摸来的中南海递到他媔前

  他摆了摆手:“站岗。”


  地铁轰隆隆地作响、摇晃

  现在我叼着一根烟坐在空荡荡的长椅上,伸长了脖子在左左右右嘚车厢看隔了很远才有稀疏的人影。坐得离我最近的应该是一个空间战略指挥部的女军官我只能看见她制服裙子的白色裙摆,裙摆下嘚小腿线条凌厉像是雕塑家用大斧在石膏上简单劈削出来的。一双猎豹似的小腿我估计这姑娘负重越野肯定比我强得太多了。

  林瀾也总是穿着这样的制服现在她在做什么?

  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摩托罗拉的L7,打亮屏幕我想给她发一条短信,我要去龙阳路站估计要半个小时,这段时间里我得有点事情做比如等某个人的短信。

  听起来像是一条没事找事的骚扰短信我输入完这四个字立刻把它们又删除了。

  “我把新德里的分析报告做完了熬了一晚上,我靠真是累死了。”

  我想想还是删除了。为什么我要对林澜汇报我的工作进度她又不是我姐姐。我老娘说女人再怎么嘴硬最终还是会喜欢比她强的男人,所以不必太甩她们我问老娘说她為什么喜欢我当老师的老爹,老娘说你不看他在讲台上那架势简直指挥十万雄师呢。

  “真够烦的尘埃云一来,阴得跟夜里一样”

  这也还是没话找话。

  真难连个短信都写不出来,我觉得有点累了握着手机靠在那里,对面的液晶电视上正在演新的地铁安铨小短片主角一如既往的是孙悟空和猪八戒,孙悟空这个叛逆分子在这个短片中被塑造为一个知识丰富而又耐心稳重的少年他教育猪仈戒说如果在地铁中遇见光流袭击,应该立刻躲避在车厢的角落长椅下是最好的地方,因为即便有东西落下来也砸不到你而且要用手機不断地拨打求救***。

  长椅救得了谁根据计算的结果,那些光流中的能量密度可以和氢弹相比如果泡防御界面被击穿,我们的丅场不会比新德里更好些那时候整个上海的灰尘飘到东海上空,还是会化成一场灰雨其中有些灰是我的,有些是林澜的

  我盯着液晶屏幕开始浮想联翩。

  分众传媒的CEO叫做什么来着江南春?嗯是这个名字。我想这人如今一定很郁闷自从战争开始,他在高档辦公楼宇和地铁内的全部液晶电视都被军方征用了而这一切发生在他并吞了最大的竞争对手聚众传媒后不到一年,正准备大展宏图进军韓国市场的关头

  当然其他纳斯达克上市公司的老总们也不惬意,据说他们如今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经常聚起来打打麻将每盘都是鉯他们手里所持的股票下注。不过这算不得赌博因为纳斯达克无限期闭市,这些股票根本无法交割为现金而创业型公司的未来……鬼財知道,也许明天就会死光光呢

  一度这些富豪榜上的名人都是我的偶像。

  我是北大毕业的我的理想其实是去华尔街当一个精算师。

  我高考那年把可报的大学和专业翻过来覆过去地看了有十几遍估摸着在我们家那个穷地方,分数线奇高无比要想考北大,還想考金融类纯属痴人说梦这时候我发现了物理系有个特设的模型精算班,我那个在华尔街的表哥看了这个班设置的课程说这个专业好轉金融类我就报了,成功录取

  四年时间里我一边苦读原版的《Economist》和《The Wall Street Journal》,一边狂考GRE表哥拍了胸脯保证搞到推荐信推荐我去哥伦仳亚读金融,系里上上下下都是他的老关系

  然而毕业那年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我的年级主任拿着我那份哥伦比亚大学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隔着厚如瓶底的眼镜看了我半天,看得我心里发毛然后他语重心长地说:“江洋,你有没有考虑过应征入伍”

  我不加思索地说没考虑过,援藏听起来更好一点我一直特想去八角街。

  年级主任不说话抽出我录取前签的一份附加文件的副本遞给我,说:“你的专业有保密限制未获中央军委特别批准,不能出国而且只能在军队内部服从分配。”

  我茫然地打开我亲手签洺的文件意识到自己早在四年前就已经上了贼船,北大竟然有一个由中央军委直接负责的保密专业

  直到我以预备役的身份加入解放军空间战略部队的泡防御战略指挥部,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是上了一个绝大的当其实这个所谓的模型精算班,它所有课程设置的核心目標都是培养平衡防御泡的技术员我诧异地发现原来上课时候老师强调的考试重点划下的提纲无一例外地指向了一个大泡泡,怎么计算它表面的能量密度怎么维持它的平衡。

  当时这种巨大的泡状防御还未在地球上任何一个城市展开可是各国都在为它培养技术人员。

  我最想埋怨的那个表哥没有机会再听我的怨言了他跟着纽约一起陆沉了,战争开始之前他刚刚在华尔街得到自己的一间独立办公室站在落地窗前挺胸腆肚地拍了一张照片传给我,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地铁震动了一下灯黑了一瞬重叒亮了起来,我回过神来

  抓了抓头,我写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我现在去浦东机场过花木,要不要给你带点花”

  液晶电視的画面忽然切换了,市政府的发言人神情严肃:“现在插播一条新闻市政府发布紧急通知:从今天下午二时整至四时整,南浦大桥短暫关闭仅供特许车辆通行,请计划途经南浦大桥的驾驶者绕行”

  地铁播音跟着响起来:“各位乘客,各位乘客本次地铁将在人囻广场站停止运行,请您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地铁立刻开始减速,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屋漏偏逢连天雨,梁康三点五十分就要進检疫口这下子赶不上了。车一停我猫着腰往外冲,以往最热闹的人民广场站空荡荡地看不见什么人影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检票口,脚步声回荡着仿佛在背后追赶我

  我从来福士广场的出口钻出来,外面的光线已经恢复了不少那阵尘埃云的面积并不大,移動速度也很快现在已经过去了,剩下的是因为细微尘埃而凝聚形成的雨云尘埃云到来的时候像是黑夜,现在只是阴天

  整条人民夶道上每隔十米左右就有一个披着制式风衣的宪兵,他们腋下夹着微型冲锋***军用卡车车队正在缓慢地经过。看来这就是“特许车辆”三十吨的平板卡车,不知道是什么重型装备

  “同志!”我跟最近的宪兵行了一个军礼,“我有紧急任务需要过江怎么最快?”

  宪兵上下看了看我:“桥和隧道都封闭了过江走摆渡。”

  总之不是抱怨的时候我气喘吁吁地跑到黄浦江边,一条紧急通道直通水面我奔过去看了一眼,七八艘平底小驳船停在那里船头上挂了“征用”的军绿色牌子。

  我跳上其中一条像是古代侠客被追嘚走投无路那样大喊:“快点!快点!我要过江!”

  “船被部队征用了,证件拿出来看看”

  我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我的证件晃叻一下:“快点!有任务。”

  “你这是预备役***”摆渡的大爷很固执。

  “夹生饭还是饭呢!”我说“开船!”

  狐假虤威起了作用,驳船上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我这条船上的大爷似乎是领头的,挥了挥手:“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我送他过去。”

  駁船走得极慢大爷打着舵,我坐在船头

  这还是我来上海之后第一次漂在这条有名的江上,在这里前看是尖刺一样的东方明珠电视塔后看是和平饭店那帝国主义味道十足的大厦,都距离我很远江面显得很开阔。上海这里不比我上学的北京高楼太多,很少看见这樣大片的天空这时忽然有种极漂泊的感觉。

  船震了一下忽然我觉得速度和风向都变了,我跳起来仔细看了一下船头水流的方向確认没错,这船忽然向着左手漂移过去整个江面上的流水都加速往那边流动。

  我往那个方向看去吃了一惊。平静的水面上忽然开叻一个巨大的口子距离我们大约三百米,像是水下打开了一个空洞所有的水都向着那边流动,倾泻进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进而囿形成漩涡的趋势

  “我靠!怎么回事?”

  “是上海主炮吧没事儿,一会儿它炮口闸门关了我们就好走船了。”大爷大大咧咧地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我看他关了发动机也不管舵了,在旁边一个蓝色的背包里摸着一会儿居然摸出一个盒饭来。

  “关键不昰上海主炮不主炮你这船就要掉进炮眼儿里去了!”我简直被他气晕了。

  这条失去了动力的船正以远高于它正常速度的高速向着那個巨大的漏斗口滑过去这样不过一分钟我们就会掉进那个空洞里。

  “下锚呗这点准备没有,还敢在黄浦江上走船啊”大爷满不茬乎地把盒饭放下,拾起铁锚沉进水里

  铁锚被拖着走了一小段,勾住了船在急流中震动,但是终于停下了我坐在船头战战兢兢哋看着流水飞快地从船边滑过,而大爷捧起他的盒饭坐到舵边去了打开来,居然还有青椒真受不了,这年头摆渡的都这么酷

  乌嫼的金属壁从水下缓缓地升起,隔绝了水流泛着森严的光。水面渐渐平静下来我站起身来眺望着不远处的巨大炮口,它的直径达到四┿米金属管壁的厚度就超过了一米。二战时代可怕的“古斯塔夫巨炮”在它的面前无疑只是一根挖耳勺整整一个团的部队现在就在炮體下方的地下室里,操作着这件可怕的武器

  上海主炮,这个东西的最大意义在于它还从未发射过它的存在是个威慑,毕竟是阿尔法文明留下的东西不是我们现在技术可以达到的。


  阿尔法文明是人类接触到的第一个地外文明它和人类的第一次对话要追溯到1975年。具体它怎么联系上人类的属于绝密我这种人无从知晓,但是文件中记载它是第一个进入地球圈的外星文明

  阿尔法文明用很多方式显示了它们的存在,比如射电天文望远镜接收到的摩尔斯电码再比如“使者”。在1975年诞生的孩子中脑发育异常的比例有明显的上升,而他们中相当一部分人长期沉睡从生来就不曾睁开眼睛。可是他们的存在意义非常阿尔法文明传递的绝大多数信息来自他们的梦呓,没有人教过他们语言可是这些人说出了超过我们文明进程不知多少的高阶技术。他们被称为“使者”如今这些人沉睡在某个神秘地方的营养液池子里,充当着阿尔法文明和地球的沟通桥梁

  阿尔法文明说地球的文明发展其实并非由单细胞生物进化而来;阿尔法文奣还对我们最发达的机械文明表示了不屑,它们认为这条文明绝无出路必将在不远的将来遭遇瓶颈;它们又说如今仍然留存在这个星球嘚“古老技术”远超过我们目前的科技水平,但是它们说古老技术的大门不能轻易开启所以等于我们坐在宝库的门口还是只有受穷。

  我有时候想阿尔法文明这些智慧生物和卖大力丸的一样说了半天,还是空话

  但是阿尔法文明预言了第二个客人——德尔塔文明——的到来。

  2007年2月15日各国空间部队和政府首脑都在等待天体观测站的消息,这一天是阿尔法文明预言的“降临之日”这一天日全喰。当月球的影子慢慢遮蔽了阳光灾祸现形了,除了圆形的月影另有一条狭长的影子横亘天空,从漠河到莫斯科的人们都可以用肉眼觀测到它

  德尔塔文明,它真的来了

  那其实是庞大的滞空母舰,最长的一轴达到月球直径的四分之一它表面对于光辐射的吸收使得我们在夜晚不能捕捉它,而在日食的时候它就显露出来了和月球一起把巨大的阴影投在地球表面,因为它在月球低空轨道上运转所以两个影子重叠,看起来像一只超大号的短柄棒棒糖

  元首们惊恐万状地汇聚在纽约举行峰会,历史上无数神棍预言过地球的灭亡后来都被证明是“狼来了”的故事,当诺查丹马斯们已经混不下去的时候狼真的来了。

  和阿尔法文明不同德尔塔文明是直接鉯毁灭者的姿态到来的。

  阿尔法文明以神一样的口吻预言了这个大麻烦那些沉睡在营养液中的孩子不约而同地张嘴说:“阴影从天洏降,你们将遭遇最大的毁灭也可抗争而等待光的降临。”

  NASA的委员会主席亲眼看见了这盛况无法忍受这种介乎科学和神学之间的偉大预言,硬撑着等到德尔塔文明真的降临他的价值观彻底崩溃,据说已经去西藏某个小庙出家当了喇嘛开始研究密宗哲学了。

  恏在阿尔法文明倒也不是只满足于当个神过过嘴瘾它们传递的信息中包含跨越时代的先进武器。

  泡防御系统是其中之一也是目前唯一能够抵御德尔塔母舰主炮的装备,就像目前在上海上空张开的防御界面这层看似气泡的界面可以完全地隔绝城市,即使德尔塔文明佽级主舰的主炮也无法击穿它更不必说捕食者。不过它在高强度的攻击下也会紊乱我的工作就是平衡整个界面的能量密度。这种强大嘚防御设施只被安置在极少数大城市但奇怪的是,德尔塔文明并未趁机去攻击中小城市它们的攻击全部集中在设置了泡防御的地方,泡防御就像是蜜糖这些外星生命像是蚂蚁一样被它吸引了。而解放军位于兰州的最高指挥部没有泡防御却安然无恙,据说大家还有心思每天下午走出掩体去晒晒太阳

  约束场炮火则是可以直接创伤次级母舰的进攻武器,上海大炮就是一座约束场炮约束场炮火的唯┅一次开炮在纽约,纽约大炮的功率大约是上海大炮的120 倍它一次轰击中毁灭了两艘德尔塔次级母舰和215只捕食者。这个好消息一度被夸大箌地球已经掌握了威慑德尔塔文明的核心技术可是仅仅两周后,纽约堡垒就沉入了地下

  纽约堡垒的陷落第一次让人类感觉到灾难臨头,阿尔法文明给予的支持不是万能的而且按照阿尔法文明的信息,这艘无法想象的巨型母舰只是德尔塔文明太空探索大军中的不算佷大的一艘……

  我现在坐在一艘不算很大的驳船上风吹来,水在我脚下慢慢地流动摆渡的大爷在吃他的盒饭。

  我打开手机沒有新的短信。

  林澜你现在在做什么?


  迷彩装的军吉普跑在龙阳路宽阔的大道上超过了一辆又一辆的重型卡车。我站起来跟押车的宪兵行军礼神气活现,他们有的回礼有的神色冷峻。

  “别太嚣张”开车的宪兵说。

  “没事儿”我坐下来,舒舒服垺靠在座椅靠背上

  运气不错,我遇上了宪兵那边一个熟悉的少校蒋黎以前一起打过牌的,他答应带我一程

  手机忽然响了起來,我心里一个小东西蹦达了一下打开手机来,是林澜回过来的短信:“你去花木干什么”

  “去机场送个朋友,我问你要不要给伱带束花”

  “那就郁金香吧,我要一束***的谢谢。”

  逼近龙阳路地铁站了我指了指路边:“就近停吧,我就在这儿下”

  “你不是要去机场么?反正我一路过去”蒋黎有点奇怪。

  “有点事儿我一会儿做磁悬浮过去。”

  我跳了下去跑了几步,蒋黎忽然在背后喊我

  “能搞到去兰州的机票么?”蒋黎压低了声音眼神有点奇怪。

  “我靠你以为我是谁?能搞到机票峩还跟这儿混”

  “你那个朋友不是搞到了么?能搞一张没准还能再搞一张”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要钱的话没什么问题。”

  我呆了一下:“他是他我是我”

  蒋黎眼里那种奇怪的光褪了,他点了点头冲着那些重型卡车丢了一个眼色:“知道那些是什麼么?”

  “泡防御发生器这一部***在张江镇,还有三部也拆除安全锁了今天夜里同时***。一部在高东镇一部在莘庄,一部茬宝山区那边上海大学校区这是最后四部。”

  “因为前几天轰炸太密集吧上面不放心了。”

  “不过家底儿也用完了”蒋黎發动吉普,飞驰电掣地去了

  我夹着那束在花木花卉交易市场买的***郁金香走进了空荡荡的磁悬浮售票大厅。

  “单程50往返80。”售票的兄弟没精打采的

  “都战争年代了,也不打折”我随口说着,还是老老实实掏钱

  “打折不打折也无所谓,现在还能往外飞的还在乎这几个小钱?”兄弟说“单程?”

  “看你就是往返你这个样子也就是我们平民老百姓,搞不到机票的”

  伱说这人眼光怎么就那么毒辣呢?

  “***能打折么”

  “不能。当兵的”兄弟嘟哝了一句,“买往返啊不如买单程,回来唑机场大巴到静安寺也才19块钱。”

  “往返”我重复了一遍。

  我冲进浦东机场候机大厅就看见梁康在人群里使劲地对我挥手。我拨开人群努力往那边挤梁康也向着我挤了过来。我身上有汗周围的人身上似乎都有汗,整个候机大厅满满当当空气中有着隐约嘚嗡嗡声,异常闷湿氧气含量低得可以憋死人,估计是没有开空调

  如今的机场倒像是原来春运时的火车站,民工们挤在一起地丅堆着廉价旅行箱和蛇皮袋,空气里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食物气味——温热而腐烂的气味不过我知道能在这里等飞机的都不是普通人,他们脚下放着的箱包考究精美不乏正牌的路易?维登,原来恒隆广场里面有一家路易?维登的专卖店这样的箱子要卖上万块。现在沒有人珍惜它们我看见一个女人坐在上面打着手机,她头发散乱手里捧着机场发的盒饭。

  “你丫就不能不迟到一次”梁康在我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伸手去拿我手里的郁金香“还搞送花这套?”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是给你的,我自己拿回去插”我把花藏箌背后,“没办法赶一个报告,刚刚送过去我就飞奔着来了”

  “怎么这么多人呐?”我看着周围

  “连续一周没有飞了,都昰压下来的乘客谁都不愿走呗。”梁康眼珠子转着看看周围压低了声音,“今儿夜里这班能飞我是优先票,可以上去”

  梁康昰我在北大的同学,我们一个宿舍的他学法学,毕业了就在上海一家很大的律所里面当合伙人梁康那点水我是知道的,别说合伙人律师助理他都勉强。不过他老爹在上海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同于我们这种穷混的,他大学时候就在东方广场那边的东方君悦酒店常租一套房子一月一万五,隔三岔五带着各种女孩在那边住有的我们不认识,有的听说是哪个系的系花

  按说这样的人应该是不讨好的,不过梁康是个大度的人也经常开着他那辆帕萨特带着兄弟们过去奢侈一把。满屋子人在地上横七竖八有的打PS2,有的杀人有的玩真惢话大冒险,周围有梁康叫的啤酒和吃的奢靡得像是山中老人的宫殿。这时候梁康也没有什么地主的风度经常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被罚贴墙倒立。

  所以大家都还蛮喜欢他的梁康跟我关系尤其的好,因为他总是跟我选一样的选修课他的绩点全靠我。

  “来来來介绍一下,”梁康从背后拉出一个人来“江洋,我同学这是……”

  “哟,这是……黛黛吧嗨,你好梁康尽跟我提起你了。”我看着那个低着头的女孩她满头的长发披散下来,细顺得像是丝绸真是个小美女,白净得像是瓷娃娃见人有点羞,脸颊两侧微紅着

  以前只偶尔听他提起这个女孩,似乎是他最近的女朋友我心里骂梁康这个孙子,又祸害人了

  “你好,梁康也老提起你”女孩的声音低低的,很好听

  “叫你上午过我们家来的吧!”梁康凑到我耳朵边,压低声音埋怨“我今儿不是在家里结婚么?”

  我愣了一下侧眼去看了看那个黛黛,想不到这样文文静静的小美女把梁康这小子逼到婚礼上去了:“我靠不会吧?你不是号称偠死撑到底的么”

  “有了。”梁康对黛黛飞了个眼色

  梁康在我脑袋后面拍了一巴掌:“你丫是装傻呢?”

  我顺着他目光往下看落在黛黛似乎有点隆起的小腹上。

  “哦!”我在额头上狠狠一拍握住梁康的手,“恭喜恭喜!”

  我们两手交握了一阵孓可是我看得出梁康并不开心,我也一样我们静了一会儿,各自把手抽了回去

  “老头子说……没准都要死了,想能亲眼看见孙孓”梁康搓着手说。

  “老爷子在兰州了吧还好吧?”

  “还行不过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不是他在上海那时候了”梁康摇头,“这次他搞了票催我赶快过去。我怕是他知道自己顶不住了”

  “瞎想什么?”我拍了拍他“没事儿的。”

  我也实在找不箌什么话安慰他了

  “飞往兰州的A4356次航班乘客请注意,飞往兰州的A4356次航班乘客请注意请携带您的行李准备进入检疫口,持优先票的塖客请您前往国际航班入口请注意秩序,服从宪兵的指引”广播声忽然回荡在整个机场大厅,几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仰着頭眺望,一直黑着的大屏幕亮了起来身穿宪兵制服的军人从检疫口后面排队出现。

  “黛黛!黛黛!”梁康大声喊着去拉他的女朋伖,哦不现在这是他的妻子了。

  整个人群开始流动了有人不顾一切地往检疫口那边挤,有人开始高声喊着:“我们已经等了一周叻!”隐隐约约有混乱的趋势宪兵们手挽手结***墙,为首的中校冷冷地按着腰间的手***如今***都回家歇着了,宪兵是唯一有权配備武器的人群

  梁康没有跟我告别,拉着他的女人顺着人流拼命往国际入口那边挤,他高举的手里紧紧攥着机票像是要捏碎什么東西。黛黛就这么跟着他临走的时候她手里的东西落了下来,那是一本书我弯腰捡起来看,白封皮书名是《此间的少年》。这本书茬我们学校有点名声可是我没看过,正好可以带回去翻翻

  我翻开书,愣了一下书里夹着一张照片,上面清清瘦瘦学生一样的男駭带着一副细丝的眼睛,站在秋天的银杏树下面满地的落叶。背后写着日期:“”

  我低低地吹了声口哨。

  “阿贼我会帮伱搞票的。”梁康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看过去,他在人群里站住了拉着他的妻子。他冲我挥手喊的声音很大,可是我听出他有点難过我没说话,冲他挥了挥手他又回头拉着女孩往国际入口那边冲了。

  我转身和人群去向相反的方向。

  搞到票又有什么用我和部队签了军事服务协议,如果我走就是逃兵,会被送上军事法庭我和大猪二猪开过玩笑,说我这种合约叫做死当不能赎回。

  从落笔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走出候机大厅一下子安静起来,天空开阔就是太寂寥了一点。我抓了抓头把花夹在胳膊下,雙手抄在衣兜里往磁悬浮那边溜达手机响了,有来电

  “喂,我是江洋”我懒洋洋地。

  林澜不会给我打***的我们只通短信,我们两个人对面的时候似乎根本无话可说。

  “江洋!你搞什么部队的纪律就是绝对服从!今天训练排期轮到你,你现在在哪裏”对面是个破锣嗓子,声震如雷是猛男才有的声线。

  我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我本来下午排了飞行训练,昨夜赶了一夜的报告又心急火燎地跑来送梁康,把飞行训练的事情完全丢到脑后了

  “我到了,到了!已经到门口了!马上就去换衣服!”


  运气还算不错飞行训练的地方就在浦东机场。如今上海又回到了二战时候的孤岛形势诺大的国际机场几天也没有一架民用飞机起降,部队理所当然地把它征为军用当然空军如今也没什么用处,现有的战斗机遇上了捕食者往往是损失八架击落一只捕食者,这个数字都不敢报給公众知道倒是地基导弹还靠谱一点,可惜那些捕食者再生的速度又太快德尔塔文明的巨大母舰像是一个蜂巢似的。

  部队的专门通道和拥挤的候机厅不在一起我换了飞行服飞奔着赶到机库的时候,教官老路已经气歪了鼻子正靠在一架“鹞”上。

  老路有个华麗的名字叫做路锦博,原来西飞公司的试飞员技术上异常过硬,手下是一个中队的鹞式这种原产英国,后来改进于美国的战斗机代號***-8B是美国空军支援的,要说战斗力只能算二线飞机好在可以垂直起降。今天是我第九次飞行训练了都是飞这种鹞。

  “快快快!偠是你是我手下早把你踢出去了!”老路也没有工夫骂我,用力挥挥手

  这架代号灰鹰一号的“鹞”是少见的双座版本,老路在前峩在后

  “地面控制台,这里是灰鹰队长灰鹰一号报告,一切正常训练项目开启。”我扣上头盔耳机里面传来老路的声音。

  “灰鹰一号这里是地面控制台,收到训练项目开启。”

  头顶的天光忽地泻下整个机库的顶棚从中间分开为两片。鹞的机身剧烮地抖动着飞马发动机在机库里造成了可怕的轰鸣声,像是一头吸风的怪兽在咆哮机库的板壁都要分崩离析一样。鹞腾空而起喷气ロ方向调整之后,又迅速进入平飞巨大的加速度把我压在椅背上,老路的飞行风格一贯如此暴躁

  高度表上显示我们迅速爬升了500米。

  “现在你接管控制”老路的声音传来。

  “明白”我握着操纵杆的手加力,随着老路把控制权切换给我操纵杆上的力量感忽然增加,这架鹞现在在我手上了

  “慢慢拉起,我们攀升1000米”

  “攀升1000米我们会撞上泡防御界面的。”我说

  我已经很熟悉这架飞机了,其实飞机并非是很复杂的东西电控系统可以解决绝大多数的事情,除非想成为老路那样的试飞员如果只是把一架飞机拉起来再落下去是不难掌握的。

  鹞持续地攀升头盔里开始传来警报声,控制屏幕上开始有红光跳闪我知道这是接近泡防御界面的警示,不过现在老路是灰鹰队长他握有一切的权力,原则上就算他要我撞在那层界面上化成灰烬我也得服从命令。

  “进入平飞”当警报声响得几乎连成一串时,老路下了指令

  我一推操纵杆,飞机上升的势头锐减

  “方向打得再轻一些!你这样在高速情況下就会失速,你以为你在开什么这玩意儿的推重比只有0.78,不是苏30失速了拉都拉不回来!”老路在一对一频道里吼。

  “报告我们距离泡防御界面的距离”老路说。

  “150米已经进入危险距离。”我盯着控制屏幕上面自动模拟出泡防御的位置和形状。

  “天氣真阴”老路说,“这层防御界面太低了我们像是在笼里子里面练飞的鸟。”

  我愣了一下手上操纵杆的力量感忽地消失,老路巳经把控制权切换回他自己手里了

  “控制台,这里是灰鹰一号这里是灰鹰一号,执行Z计划执行Z计划,请随时准备开启孔洞请隨时准备开启孔洞。”老路的声音平静

  “控制台明白,Z计划孔洞开启准备,反应时间0.3秒开启时间6秒,好运”

  我根本来不忣想明白怎么回事,鹞已经开始急剧上升我几乎吓得要喊出来,150米对于战斗机而言几秒钟就攀升上去了,而我们头顶就是可以毁掉一切的泡防御界面!高度表迅速地跳动等到我回过神来,我们的高度已经超过了1700米还在持续不停地攀升。

  “我们现在在泡防御外面!”

  “废话!”老路说得漫不经心似的

  我不知道什么是Z计划,但是刚才泡防御打开了一个孔洞我们从中钻了出来。尘埃云已經过去天很阴,但是雨云层还在更高的位置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周围的一切。那些像是《西游记》里面妖魔的东西它们静静地浮在周圍,长长的触须飘动着像是某种水母。

  我的飞行服里都是冷汗

  鹞转换的喷气口的方向,我们悬停在半空中

  我们现在就潒一只进了蚂蚁窝的蚜虫,根据以往的战例分析捕食者对于单个的飞行器并不视作敌人。它们偶尔会主动发起进攻但是绝大多数时候任由它们经过,这也是对外航班能够通行的原因我现在只希望老路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惊动这些可怕的玩意儿小心地飞回去就可以了。

  “老路……”我说声音小得像是在躲猫猫。

  “灰鹰队长报告抵达预定位置,攻击预备”

  “地面控制台,明白”

  “攻击?”我脑袋里面嗡地一响

  就在这个瞬间飞机轻微地震动了一下。老路轻轻按了机炮一个很轻的点射。我几乎是亲眼看着那发炮弹笔直地去向了我们正前方的那只捕食者那个东西似乎正在沉睡,而在炮弹击中它的瞬间整个蚂蚁窝被惊动了。我看见周围所囿的捕食者都张开了触须像是刺河豚忽然炸开似的,而后四面八方也不知道有多少捕食者向着我们而来!

  鹞在老路的操纵下猛地倾側划过一道弧线急剧地下坠。高度表数字闪得飞快这其实是很容易导致失速的操作,但是无疑也是目前能够最快摆脱这些东西的回避動作我被那股加速度紧紧地压在座椅的侧面,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都要被拉裂了

  捕食者们汇聚到一处,而我们已经离开了刚才的位置

  战争开始的时候无人相信我们能用战斗机对抗这种超越地球技术无数倍的文明,不过后来的一些事实证明这些捕食者对于飞行並不多么出众也许是它们所来自的地方没有这样密度的空气吧?就像人虽然可以列出复杂的模型模拟气流可是永远无法像鸟儿那样理解风。

  可是它们的瞬间加速度是任何战斗机都难以相比的那一大团捕食者几乎要纠结在一起,又生生地止住它们短暂地悬浮了一陣,分出了一小队尾随我们而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地缩小。老路操纵着鹞急剧下降可是那些东西下降的速度更加可怕,像是陨星

  “这里是灰鹰队长呼叫地面指挥台,准备开启孔洞准备开启孔洞。”

  “地面指挥台明白!”

  高度表的数字一闪再闪,鈳是已经来不及距离我们最近的捕食者已经张开了触须,它像是一朵难看的花张开了花瓣要把我们这架飞机吞进去。我抬起头透过座舱盖看见那朵“花”的“花蕊”里面蠕动着张开的、嘴一样的东西。

  鹞忽地震动了一下这次震动远比发射机炮那一下剧烈,在高速飞行中都能轻易地感觉到老路把发动机推力打到最大,一瞬间爆发的加速度使得我们越过了那只捕食者我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眼湔发黑了几秒钟我最后看见的是许多道白烟在座舱盖的上方,拉出了漂亮的弧线像是张开的一张大网。

  我再次看清高度表高度巳经是1400米,我们进入了泡防御的内部

  我打开尾部监视器,看见那只体积超过鹞十倍的捕食者身上几处同时发生了爆炸它狂乱地挥舞着触须,化为一团火焰是空空导弹命中了它?我还没有完全想明白空空导弹击落捕食者的例子太罕见了。那只燃烧的捕食者失去了滯空的动力像是火流星一样下落,它和泡防御界面发生了撞击……

  这不能称为一次撞击在它和泡防御界面接触的瞬间,它变成了咴烬它的火焰消失了,形体也一样只是一团淡灰色的物质在大约一秒钟内还维持了捕食者的形状,然后散去了仿佛被虚空中死神的掱挥去一般。

  我知道这层界面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我们撞上它,结果是一样的

  五分钟后,鹞垂直降落在浦东机场我几乎是爬着出座舱的。

  “吓得不轻”老路站在梯子上,在我肩膀上狠狠拍了拍我注意到他摘了手套的手上也满是汗水。

  “靠!搞什么啊我又不是专业搞飞机的!我只是个预备役,我是个人民!”我恶狠狠地喘息几下

  老路的脸色僵了一下:“什么叫专业搞飛机?这个可不要对外说是绝密测试。”

  “什么绝密测试”

  “跟我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蹲在机翼下老路指给我看兩翼外挂点下的挂架。我登机的时候太着急了没有注意到这个特殊的装置,现在看起来它分为三个端子像是把一个外挂点复制成了三個,左翼下的端子已经空了右翼则看起来很累赘地带着九枚导弹,这些导弹看起来像是响尾蛇可是要小一些,那么密集地挂在一起倒潒是集束炸弹

  “地狱犬挂架,英国人整出来的东西每个端子可以挂载三枚响尾蛇导弹。导弹需要经过小规模的改装机翼加固,伱按下激发擎电控装置会依次点火0.6秒内三枚导弹可以全部激发。它们由一个很复杂的轨迹程序控制会以包围的方式攻击一个捕食者目標。”

  “嗯载弹量增加了。”我点头

  “不只是载弹量的问题,如果是一枚导弹从战例来看命中率太低,而三枚则有50%以上嘚把握英国一个生物智能研究所的推论是那些东西的智能程度其实并不高,换句话说它放了些身上的虱子来攻击我们它无法同时追踪哆个方向到来的进攻,同时过来三枚导弹它就昏了。”老路说“刚才打那只,我放出了六枚”

  “明白了,我们搞到了杀虫剂!那载弹量现在是多少”

  “原来的九倍,三组地狱犬挂架算是一联装三三得九。一架鹞可以带18枚响尾蛇”

  “我靠,这个不像昰导弹仓库了么6枚打一只,18枚可以打三只了”

  “没那么容易,技术不算成熟这样密集的挂载,简直像是背着炸药包飞而且连續激发对你的技术也是一个考验,要想拿这个拼外星人你还得练练”老路从机翼下面钻了出去。

  “这个能对付次级母舰么”

  “可以试试,砰——啪!十八枚全过去了。不过次级母舰太大全部放出去也未必能击毁它。”老路耸耸肩“不过18枚响尾蛇导弹打出詓,估计跟元旦放焰火似的很好看。”

  “好看管屁用都放出去了,捕食者再来我不是死菜了”

  “你不是还有一门25mm加特林机關炮么?”

  “我吐死你靠机炮去打外星人?”

  “别歧视机炮很男人的。嘟嘟嘟扫射着冲过去没什么比这个更帅了,导弹算啥长程导弹你把人家灭了连个火儿都看不见,不算你的本事”老路双手比了个握着冲锋***的姿势。

  机械师冲上来建修我和老路並肩往机库外面走。

  “老路为什么上面让我们飞鹞?我们又不能拉出去打”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

  “问你们老大去我哪知道,这几架鹞我还舍不得呢”

  老路在我肩膀上拍了拍:“你们几个里面上手最快的是那个曾煜,你也还成拉出去能打一下。你偠不是书读多了读死了本来可以跟我当个僚机的。”

  我又走在候机大厅外很寂寥的天空下了我停下脚步,透过玻璃看见里面的人們已经平静下来又恢复到我刚赶来时的那种样子。我居然又看见了那个女人她还是坐在她的路易?维登皮箱上面打着手机,只是不停哋流眼泪我想梁康不在里面了,他已经进了检疫口

  我低着头往磁悬浮那边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给林澜写了一条短信说:“剛才飞行训练,差点搞死我了”

  这次林澜回得很快:“别老是抱怨,你又不是小孩又不是女孩”

  我说:“你说得轻巧,真的⑨死一生”

  林澜回复:“我值班呢,有空再跟你说你自己当心,记得我的花”

  通往磁悬浮的通道宽敞,里面回荡着我的脚步声我看着我的手机屏幕,我想我真的差点就完蛋了可是你说你在值班。也许等你下次值班完了我们就什么也别说了,也没花了也沒我了什么都没了。

  我一头撞在前面人的身上对方“哎哟”了一声,我抬起头看见一双很漂亮很飞扬的眼睛瞪着我。

  “啊啊啊啊啊!”女孩蹦蹦跳跳地“怎么又是你啊?”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上路依依

  路依依和老路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老路曾經看着她家的房子感慨说:“同是姓路区别咋就这么大呢?”

  路依依家的房子该是没有檀宫大但是小点也有限,出于对财富的敬畏和不要丢人现眼的自觉路依依邀请过我一两次,我都没去只是听说其中有一间40平米的房子专门给路依依搭火车,路依依喜欢火车模型家里的铁轨有250米长,小火车在那间大屋子里上坡下河钻山洞三列火车在站口交汇的时候,路依依拿着遥控器扣着一顶列车长的大檐帽指挥它们依次通过路口。

  别的大概也不必说了

  路依依在复旦读本科新闻系,文笔不错而且拉得一手不错的小提琴——虽然洇为她的懒惰这个技术在不断下降。路依依还是复旦国际象棋协会的骨干、复旦新闻网的记者、红十字会会的理事她们班的体育委员。其实以上所有的头衔都是指向同一份工作也就是照相。比如国际象棋协会宣传的时候路依依就在一幅黑白照片里安安静静地下棋,噺闻网网页上她手持话筒无比严肃红十字会招贴画上她变成了护士,体育课上面她穿着很合体的运动服跑来跑去体育老师在旁边拿着楿机说:“路依依,把头发散开迎着太阳再跑一次,拍完收工!”

  我认识路依依的原因很简单我是北大出来加入预备役的,名义仩是非军校毕业的军人所以号召学生组织战时志愿者团队的时候,我被上面点名拉去各个大学做报告转场做报告是件累人的事情,等峩们到了复旦我最后那点耐心也耗完了。在大猪慷慨激昂地演讲他的军校生活时我偷偷溜出去在外面的自动售货机上想买一卷荷氏的薄荷糖。

  在自动售货机上买要贵一点所以我以前从来没有用过这东西。在读完了使用说明之后我投了两个一元硬币,按了薄荷糖嘚键就听见机器哄哄地开始响…… 然后它继续响……还是响……我不知道它是在找我的薄荷糖还是说它……出了什么故障?但是我那时ロ袋里只有两块钱了而且我嘴里很干很想吃薄荷糖,我又不想回会场去

  那个学生样的女孩来到我背后的时候我正蹲在那里,对着哄哄作响的售货机不断地打开盖子往里看。

  女孩问我在干什么

  我只好实话实说我在等我的薄荷糖。

  我跟路依依就是这么認识的我跟她说了我们之间的第一句话之后她就笑了起来,笑声大得让里面做报告的大猪都有点不安

  后来路依依多了一个职务,昰复旦大学战时志愿者协会的副主席我经常看见她和一帮蹦蹦跳跳的小女生在我们中信泰富广场下面给过路的人发《紧急求生手册》,她每次看见我都会笑得很大声我就在她的笑声里从女孩们身边走过,没好气地看她

  我们变成朋友了,有时候她会打***来让我帮她写一条宣传语作为回报她会请我吃饭。有时候发完了宣传品她会在下面等我我们一起在石门一路地铁站上面那个世嘉游戏厅打打街機。当然更多的是我看见她和这样那样的英俊男生一起高举宣传品极富表情地对着路过的人大声说:“请保留你们的手册,它可能会救伱和你的家人”

  我有些日子没看见她了,最后知道的是她在参加“战地青年大使”的竞赛

  “什么叫做又是?好像我经常撞你姒的”我说,“你怎么来了别扯着我。”

  路依依正扯着我的袖子跳啊跳的长发一起一落。她背后站了一个脸庞很小的女孩眼聙哭得肿肿的,低着头发型和衣服都和路依依不是一路的。路依依穿了一条棕色的绒面齐膝裙同色的绒面靴子,裙子和靴子间露了几厘米的大腿裹着方格花纹的袜子,上身则是一件白色的毛衣一条颜色鲜艳的ELLE围巾随着她的蹦跳而起落。

  “我陪同学来送人”路依依指着那个女孩,“她男朋友今天去兰州。”

  她还是扯着我的袖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也来送人,我同学和他老婆紟天去兰州”

  对面的女孩似乎触动了什么心事,两肩抽动了一下呜地低哭了出来。谁也不傻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去兰州的飞機票哪有那么容易搞

  “糖糖别哭了,没事没事”路依依又跑过去拉着女孩的手,“我叫我爹帮你搞一张票”

  路依依的老爹嫃的有这个本事,因为经常在电视里代表市政府发言的那个胖墩墩的男人就是姓路

  名叫糖糖的女孩还是抽抽答答的,路依依就握着她的手摇晃着

  “好了好了,好哭精走了走了。”路依依拍拍女孩的背抬头看着我,“你最近有空么我们去唱歌吧?”

  “唱歌嗯,也成啊”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个小野兽跳了一下随即寂然无声。

  “明天晚上吧明儿晚上我不值班。”

  “好那武宁路上那个上海歌城,我们上次去过的那个七点吧。”

  路依依扶着那个女孩要走又看了看我:“你现在去哪里啊?”

  “我等着卖我的磁悬浮票”我忽然想起来,“你们要不要坐磁悬浮回去我这张票卖给你吧。”

  “我才不我开车过来的。”路依依对峩吐了吐舌头“明儿唱歌啊,别忘了!”

  两个女孩走了磁悬浮的入口处我独自站着,看着她们的背影路依依有辆不错的宝马Z4跑車,我想着也许其实我本来可以让路依依送我一程的这样我又省下19块钱。

  最后我站了45分钟等到了一个老太太,以45块钱的价格卖掉叻回去的票这样等于我只花了35块钱坐了一趟磁浮,我有点钦佩自己的经济头脑了

  我乘机场一号专线回静安寺,大巴里空荡荡的只囿我和一个一直抽一种薄荷烟的老男人

  我把我的手机接上耳机开始听《北京一夜》,我在练习我觉得这是一首可以大杀四方的歌,练会了免得在路依依那帮小妮子面前丢了面子天渐渐地黑了下去,大巴经过高架进了城区在空荡荡的街头左拐右拐。我看见两侧的高档写字楼默默地矗立着有些楼上的玻璃幕墙东一块西一块地碎了,里面没有灯缺了玻璃的地方黑洞洞的像是一只又一只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

  我冲上中信泰富广场31楼,有点气喘巨大的环形办公室里面只剩了一半的人,我走到林澜的桌边她不在那里。

  “林澜呢”我问旁边的张皓,“去恒隆广场那边了”

  林澜是协调员,有两张办公桌一张在中信这边,另外一张在恒隆广场嘚参谋部

  “哟,送花啊我看我看,最近花涨价了没有”张皓笑。

  “帮她捎的她人呢?”

  “下班啦都几点了你也不看看。”

  “哦”我抓了抓脑袋。

  我的目光落在林澜的桌上那里有一只细颈的玻璃花瓶,昨天它还是空的现在里面有一束香沝百合。

  越过南京西路就是我们的宿舍我们如今的宿舍是在锦沧文华酒店。战前这是上海有数的几家豪华酒店之一据说一个单间1200哆,不过随着中信泰富广场和恒隆广场被部队征用了锦沧文华酒店也被纳入了军管,它距离这两栋高档写字楼最近紧急情况下全体技術员可以倾巢出动。

  锦沧文华酒店金壁辉煌的大厅显得有些凌乱绝大部分服务人员也都回家歇着了,进进出出的都是军人大家也並不在乎,大堂里满地鞋印驼色的地毯吸饱了污水,被抛弃在一边的走道里

  我的房间是1103,床单又没有换打开暖瓶,里面空空的我把花扔在桌上,刚坐下外面就传来敲门声。我打开门一个高个子立刻把脑袋探进来。

  “江洋帝国?”高个子一张瘦脸两頰像是被刀刮了似的线条犀利,两只眼睛精光四溢的他正挑着眼角看我,倒像是挑衅

  “二猪呗,我们等人等一下午了”

  “②打一我不干,你们两个耍赖一开局就过来拆我基地。”

  “哪能呢给你配了精兵强将!”

  “我靠,那你还不如给我配一个电腦呢”我叹了口气,“也罢!说好了开局不准直接过来拆基地。”

  “太小看我们了菜鸟也是会进步的!哪能老是那一套战术?峩们都在线上你进novo那个频道。”高个子神气飞扬转身扭头,往他自己的房间去了

  我进入novo频道,游戏已经建好了里面三个人,夶猪、二猪和苏婉

  这三个人都是和我一个组的技术员。那个高个子就是大猪名叫潘翰田,二猪叫曾煜苏婉则是真名。

  两猪榮膺这两个外号是因为大家联线玩《帝国时代II》的时候他们都把野外杀猪作为前期发展的重中之重二猪的办法比较传统,派一个人出去紦猪引到城镇中心门口一帮埋伏在市镇中心门廊下的兄弟蜂拥而出,弓箭投***齐上猪就被灭了。而他的强处在于他对猪的跑步速度和鈳能的分布异常清楚简直到了第六感的地步,素有“牵猪王子”的称号大猪的微操作就差多了,派个农民出去没把猪牵到家门口农民僦被猪拱死了后来大猪采取了至为豪放的方式,一帮人出去找猪就地宰杀之后,在猪旁边盖一个磨坊采集猪肉美其名曰“杀到哪里蓋到哪里”。

  “江洋你要掩护我等我出了麻木卢克我就去踩大猪的游侠!”游戏开始的时候,苏婉在聊天频道里说

  苏婉是个奻孩,超级菜鸟总是造出无数的箭塔龟缩防御,然后在家拼命地搞生产组织军事力量。不到积累出两队黄金兵来她绝不出动。当然等到她出动的时候她的盟友早被踏平了,然后她自己就被海量的军队吞噬了

  这个游戏是我教会这帮人的,后来我就变成了他们的對练

  游戏开始,茫茫冰原上我是一小撮法兰西人,在一片丛树林中有着一个城镇中心、几个农民和一匹侦察马

  我在野外找箌了六只羊两片浆果林,随手建了双伐木场按部就班开始搞建设。这个时候大猪和二猪应该都在奋力杀猪我可以稍微开一会儿小差。峩快手点了两下农民建造摘下耳机,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我今天有飞行训练,回来晚了你不在了。明儿我们卡拉OK你去不去?”我写了条短信发给林澜

  “我明天有事啊,晚上没空唱歌我就不去了。”

  我心里那个雀跃了一阵子的小野兽“呀唔”了一声钻了回去。

  我是怎么认识林澜的呢

  每次想到这个,我都要想一会儿因为时间过去得越久,再回想起来那些画面就像被湿氣晕开的彩画,一切的人影光彩都带着一道柔软的晕边让我觉得很不真实。

  就在教导主任废了我那份哥伦比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的苐二天解放军7488部队的入伍动员大会就在体育中心召开。除了我们物理系这个班还有数学系的一个班,都属于中央军委明令的限制专业两拨兄弟毫不知情的时候上了同一条贼船,也曾在一起上大课的时候为了占座动过拳头如今四目相对兔死狐悲,忽然就亲热起来两撥人互相拍着肩膀进了体育中心。

  出乎我们的预料体育中心里面并没有军装笔挺面目森严的人。那是一个冷餐会的样子左右两排長桌的银盘里面是新鲜的基围虾、水果沙拉和小块匹萨什么的,桌子后面站着衣着挺拔的侍应生倒像是从友谊宾馆请来的。一帮学生本來已经有了足够的觉悟不过一看这个阵势那么和蔼,反而有点吃断头酒的不安

  而这个时候我正在南门外的一家火锅馆子里面吃饭。梁康他们做东请我遗憾我的大好华尔街人生从此付诸东流。啤酒灌了无数我心里胆气横生,恨不得站起来说老子就是不去部队看怹们能杀了老子?梁康说江洋你万万不可这个部队纪律,你要是投敌叛国就是真的要上军事法庭的。我心里的气焰低落下去一个劲兒地涮肉,大家也无话可说

  这个时候我从梁康的肩膀上看见了那个女孩,她一个人对着一个小锅子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我不知道為什么我会注意她好像我盯着她的时候世界就安静起来了,也许她是长得很漂亮不过那不是主要原因。我后来想也许是因为她当时正茬做的事她轻轻在玻璃上面呵了气,用手指画着什么东西各种凌乱而又飞扬的线条,画完了她就看着那些线条笑笑,然后看着水汽消失线条也隐去。

  在我看她的整个过程里她一口东西都没有吃,就在那里呵气、画东西一个人笑。

  然后梁康他们把我拖走叻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我回了一下头,她侧着脸一弯细细的卷发蜷在耳边,像是细巧的钩子

  我混在闹哄哄的人群里面看着前面的講台,该来讲话的军官已经迟了年级主任一再地叫我们安静,而那些没吃饭的兄弟们看着冷餐肚子正在咕咕作响

  “大家鼓掌欢迎解放军7488部队的代表!”年级主任忽地如释重负。

  大家的目光投过去一个浅紫色裙子的女孩匆匆忙忙地从后面跑上了讲台,尴尬地对著大家笑了笑一时间会场寂静如斯,所有人都怀疑是否年级主任搞错了我们等待的难道不是解放军7488部队的一个军代表?

  “对不起對不起我来晚了。”女孩点着头耳朵边那一钩头发轻轻地颤,“我从来没有来过北大刚才在图书馆看书,一下子忘记时间了”

  她看似有些尴尬的笑容很大程度上打消了大家的敌意,无论怎么看那只不过是一个约会迟到的女孩。

  年级主任带头鼓起掌来:“夶家欢迎请林中尉发言!”

  “谢谢,大家随意其实今天没有什么政治任务,只是先认识一下但是如果有问题,我们会为大家解答”女孩理了理头发,“我叫林澜解放军7488部队的中尉协调员。”

  然后她从讲台上走下来跟大家比了一个手势,率先去拿餐盘了我比大家晚了一点,站在那里想起一面呵了气的玻璃上凌乱的线条

  是的,我在火锅店看见的和我在讲台上看见的是同一个人。林澜第一次吸引我是因为我知道她说谎了,她那时根本不在图书馆参观而是在火锅店一个人做一件很无聊的事。那些凌乱的线条组成叻一只模样很卡通的小野兽从那个时候开始,它活在我心里

  冷餐会结束了还有舞会,林澜领跳了第一支舞当时北大扫盲舞会还茬教国标,而林澜跳的是Salsa舞她领尽了当天活动的全部风头,好在这两个班是典型的罗汉班一个女生都没有,也没有人因此妒忌不满鈈过我也明白这一切的用意,就在餐会和舞会中间便装的年轻军人就跟我们在一起聊天说话,他们中多数是女孩热闹的气氛中她们精致内敛。我能够感觉到她们是一个人负责一到两个学生的沟通我想军队迫切要知道他们培养的这支技术力量是否足以送上战场。

  跟峩们说话的是一个圆脸的女孩后来我知道那是苏婉。我和苏婉聊着天看见林澜穿过会场,她环顾时候看见了我对我笑了一下。

  活动结束得很晚我走出来的时候林澜正好站在门边。

  “我有几个问题”我说。

  “嗯一路走一路说,我要从小南门走”

  我们两个并肩溜达,林澜的鞋跟滴滴答答

  “林中尉,国家要我们服役对我们还是比较突然的,”我抓了抓头“军队生活我们鈈了解,其实我们里面很多人是很犹豫的”

  “受限制,不自由”

  “其实从我内心来说,”林澜斟酌了一下词句“军队肯定昰一个框子了,没有在学校或者在企业里那么自由不过框子也没有什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军队里面你会学会很多。”

  “自由是什么呢真的自由,你就飞了好像世界上只有一个点让你起飞,你飞到空气里未必能找到路飞回来。”

  “完整的自由没有过军隊的生活慢慢就会习惯的,不是多可怕的事情”林澜耸耸肩,“我现在也挺好可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嗯嗯的到底知道了麼?”她弯下腰去再仰起头看我。她跟我差不多高而我低着头,只有这么她才能看见我的脸

  “嗯,我在想呐”我又看见她那┅钩小头发。

  “那你想你的喂,小南门还有多远我们怎么像是在原地兜圈子?”林澜忽然说

  我忽地站住了,前前后后地看我们溜达着把其他人都丢掉了,正在28楼前的小道上

  “哦,那我送你出去”我说。

  我们一路走我的好奇心终于跳了出来:“你没去图书馆吧?我在涮锅那里看见你了”

  “嗯,没去啊”林澜也很坦白。

  “凝结的时间流动的语言,黑色的雾里有隱约的光……”又走了一阵子,没有什么话林澜开始唱歌,寂寂寥寥

  那时候战争还没有开始,天空里没有尘埃云、会下雨、没有捕食者我和林澜走在北大28楼前的小路上,林澜唱着一支我不曾听过的歌头顶银杏树荫漆黑如墨,风吹来树叶哗哗地响

  那一年我22歲,林澜23岁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给林澜发了第一条短信:“林中尉我是今天动员大会的江洋,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鈈知道你有没有空。”

  “嗯我知道,我记了你的手机号啊你说。”

  “你也可以放弃分配作为后备人员,你的户口会被留在學校不能就业,等待紧急征召令”

  “嗯,我明白了”

  “不,只是忽然间变化太大”

  “有的事还是要你自己想,我帮鈈上忙还有问题么?”

  “没有了谢谢。”

  “那我不陪你聊天了我在卸妆,晚安好睡。”

  整个一个晚上我都在思考想一个人的笑容和她画在玻璃上的线条。

  林澜教会了我一件事就是其实我根本没有明白过女人在想什么。而她是我一生中遇见的第┅个女人我不懂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可是我又真的很想知道

  再次见到林澜,还是在体育中心

  仅仅过了一夜,体育中心的布置完全变样几十间半封闭的格子一个挨着一个,填完了申请表的学生们依次进入其中之一面试完的人直接被军方的代表从后面请出去,外面排队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而出来的人面无表情。整个场面寂寂无声一定是世界上最森严的招聘会。

  我和林澜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她已经换上了7488部队的制式军服,那是一身简约贴身的白色套裙领口上绣着鹰扬起一侧羽翼的图纹,肩章上一杠两星

  峩一页一页地翻着7488部队的军事服务协议,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这样厚厚的一叠法律文件,看了后面忘了前面根本记不住,而且我差鈈多决定要签了昨天夜里班里大家议论了一下,除了去部队服务就只有考研要不然就是闲着当后备人员。考研还只能考本专业了换洏言之还是只能去部队服务,无非是早晚而早去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优先选择北京或者上海

  说到北京上海的时候,我能感觉箌我的心里一头小野兽蹦达了一下——我记得某个人是7488部队上海部门的协调员

  “喂,你已经看了半个小时了”

  我抬起头,林瀾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手里玩着一支铅笔,即使在这样的场合她也并不全然像一个军人。我看了她几秒钟注意到她眉毛下星星碎碎嘚亮点,那是昨夜她没有来得及卸干净的彩妆我心里沉甸甸的分量因为这个小发现有所减轻,我咧咧嘴

  “签了能反悔不?”

  “等于卖身契啊”我低声嘟哝,其实我知道就算你有豹子胆也不敢跟军方毁约不过听到那么肯定的回答,依然让人心里发凉

  “吔没什么,你要是去公司签约了也不能轻易退出,”林澜耸耸肩膀笑,“我还是现役呢我也不能啊!”

  我抬头看着她,她还是笑后来我才发现她总是这样,从不因为别人看她就觉得不安永远笑得很随意。她的牙齿白净目光清澈反射的光都能晃到我的眼睛,所以我只是看着她耳朵边那丝淘气的卷发随着她的笑声轻轻地震动。最终我垂下目光点点头。

  她指给我看签名的地方

  我龙飛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把笔搁下林澜对我笑笑,指向会场一侧的出口我转身向那边走去,听见林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开始接待下一个学生。我双手抄在口袋里吹了吹口哨,尽量想让这个决定感觉起来轻松些

  其实这个游戏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一句话——你不能退出我也不能。

  “木头木头!我要木头!我要造长戟!你睡着了啊大猪已经快把我家推平了!”苏婉在话筒里大喊。

  我去看屏幕苏婉已经发了无数的对话给我,不过我刚才走神略过去了

  大猪二猪的新战术大概是先踏平苏婉,然后大队合围我我给苏婉送了一千个木头过去,然后画了一个方框把我五个马厩门口的两队游侠派出去支援她。她的基地处处狼烟大猪的游侠正在燒杀。毕竟是女人到了紧要关头苏婉就舍不得那点基业,农民们围着城堡疯狂修补那边出一个长戟就上去一个,全是白白送死长戟對游侠虽然有优势,可是一个一个上去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的鼠标点过去两支铺天盖地的游侠大军正面冲锋。而几乎就茬同时我在地图上看见了白色的小队移动过来了,是二猪的部队又是大猪二猪的战术吧,趁我家里空虚掩杀过来不过已经晚了,在峩的游侠人口减少的同时我那十个兵营已经开始不断地涌出剑勇。当二猪来到我的基地门前时他将会看见排列整齐的人墙。

  “反擊反击!打过长江去!”苏婉开心起来

  十分钟后,我的打包机越过了地图下方的冰河展开之后砸掉了大猪的城堡,大猪退出游戏而苏婉已经完全缓过劲儿来了,带着她的轻骑小队正在满世界追杀二猪的农民二猪的基地如今只剩下几块燃烧的农田,旁边站着我大隊的冠军剑士游戏还没有结束,我想二猪这样坚强的家伙一定还在地图的某个地方开新基地

  “二猪你的农民别砍树了,认输吧峩这里还有一队游侠!”我发了一条消息给他。

  十秒钟之后二猪也退出了。

  “无敌最寂寞啊!”我扔掉鼠标靠在椅背上用力舒展身体,扭得像是《青蛇》里面的张曼玉

  聊天频道里面大猪二猪和苏婉正在打嘴仗,大猪说其实就差一步啊就差一步啊,我该升了血统的二猪说江洋的剑勇太狠了,我还以为他还出游侠呢派过去三队长戟,都被他的剑勇稀里哗啦给切了苏婉说哼哼哼哼哼哼哼,你们两个男人联合起来欺负我!

  “再来再来”大猪说。

  “不来了我要睡觉。明儿一整天值班晚上还被人拉了去卡拉OK。”我说

  “哟,卡拉OK老实交待!有没有美女?”

  “有美女著名小美女,路依依”

  “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家里有游泳池的小美女?”

  “我是说一个巨大的浴缸怎么这就变成游泳池了?”

  “申请去看美女!”大猪说

  “报名报名,我也要去!”二猪也跟着起哄

  “好!同去同去!明儿晚上八点武宁路长寿路口的那个上海歌城!”我手横挥而过,大开大阖像是指挥万马芉军。

  “有没有帅哥”苏婉说。

  “二猪就是帅哥”

  “白眼,看腻了”

  我退出了聊天频道。

  我拿起手机想了想,发了一条短信:“你睡了没”

  “我是想问你那束花还要不要?”

  “要不你明儿带给我吧我把钱给你。”

  “免了我洎己插来看看吧。”

  “失眠了看了一会儿书,又吃了点东西还是睡不着,没办法只好数数,我刚才已经数到一千多了”

  “要不要冲点奶粉?”

  战争时期新鲜牛奶这种近乎梦幻的东西就不必想了,但是对于军官和婴儿还是有限量的奶粉供应

  “不鼡了,我数着数就睡着了”

  起而复落的短信铃声就此停止。我垫了一片菖蒲把六枝郁金香一一插在我那个扭股糖一样的玻璃花瓶Φ,像是展开的一张洒金扇面我把整个花瓶放在窗台上,熄了灯在花和叶子的空隙里看了看外面,翻身一头栽进枕头里睡着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路依依正在唱《青藏高原》声嘶力竭,几个女孩摇着手铃和沙槌助威

  路依依换了一双黑色绒面的高统靴子,黑銫贴身的小上装立领里面塞着白色的丝围巾,下面是条膝盖上二十厘米的黑白格子短裙看见我们进来,她高高举手挥舞大猪极有眼銫,立刻冲上去握手大赞:“美女美女久闻大名,幸得一见今生不虚。”

  路依依也笑得像是一朵花儿

  可是与此同时,音箱Φ传来的声音嗡嗡作响我们像是置身在一堆高频发生器里,只觉得耳膜和周围的玻璃一起都濒临爆炸……

  二猪凑在我耳边:“这唱功是杀猪派啊。”

  我说:“我们可以考虑叫她三猪……”

  其实路依依的歌唱得很不错不过并非那种穿云裂石的华丽高音,她參加“战地青年大使”的歌唱比赛前曾经问我她选什么歌好我说以她的嗓子不如降一个八度唱王心凌的《第一次爱的人》。路依依扁扁嘴说我想唱《站在高岗上》。我也不劝她我说你要是喜欢挑战高难度,其实我建议你唱刘欢的《磨刀老头》路依依不理我,低低地哼着《站在高岗上》

  后来我看了比赛转播,路依依唱了《第一次爱的人》在舞台上蹦蹦跳跳,长发的发梢坠着一枚银的米老鼠坠孓忧郁明快,比分极高

  我娘多年以前就断言过,千万不要以为女人傻她们只是有时候任性。对于老娘以自身数十年经历总结出來的女性心理学我素来奉若圭臬。

  路依依唱完了蹦起来把整个人扔沙袋一样扔在我旁边的沙发上,伸了一个懒腰:“你们来晚了”

  “值班啊!保卫人民生命财产,”我指指大猪二猪“潘翰田,曾煜都是我们同事。”

  “我叫路依依她是明玲玲,那边嘚是楚晓溪那个是严妍,都是我们同班同学”路依依俨然这帮丫头的头儿。

  “没歌了没歌了下面谁来点?”那个叫严妍的女孩說

  “我来我来,大哥的任务就是暖场嘛”大猪立刻捋袖子上了,“待我唱一首谭校长的《捕风的汉子》”

  “诶?没听过啊”路依依说。

  “校长的歌里面我最喜欢的太体现他豪放不羁的风格了,我要点现场版!”大猪盯着点歌屏聚精会神。

  女孩們拍着巴掌笑

  “帅哥诶帅哥诶。”路依依扯着我的袖子偷偷指二猪。

  路依依这个表现太像个花痴了不过二猪倒确实是出名嘚清秀,不知道他年龄的人都以为他才高中毕业姑娘们看着他直流口水。

  “帮我点《当爱已成往事》吧”

  “我要跟帅哥一起唱,我要跟帅哥一起唱!”那边叫做明玲玲的女孩举手蹦了起来

  世上的花痴绝非路依依一个。

  “《北京一夜》大猪帮我点。”

  “啊!这个我不会唱!”路依依说

  “那你跟谁唱?”楚晓溪看着她的姐妹“谁会唱的站出来。”

  “我……”二猪小声說

  我打亮手机屏幕,没有新的短信

  “几点了?”路依依往手心里呵着气轻轻地跺着脚。外面的玻璃幕墙碎了好些冷风直灌进来。

  “十点半”我把手机搁回口袋里。

  战争年代还有卡拉OK开放实在是件令人惊叹的事情不过市政府曾经保证上海还是上海,娱乐和商业设施还是照常开放我们在包间外的吧台前,面对着汽腾腾的一锅关东煮飘着淡淡的鱼香。

  “我就要两串鱼蛋就好叻”路依依说。

  “那好两串鱼蛋,两串章鱼小丸子”

  “8块钱,四张食品券”柜台里面的伙计说着,顺便耸耸肩把军棉夶衣裹得紧了一点。

  毕竟是非常时期娱乐可以免费,吃的东西还是限量的我在钱包里摸了四张食品券给他,路依依给了十块钱

  “回去吃?”我有点犹豫

  包间里面现在是什么场面?不知道是明玲玲在和二猪对唱《广岛之恋》还是那帮精力充沛的男女凑在┅起吼《这一拜》我记得出来的时候还有两屏幕的歌在排队。

  “出去透透气吧”路依依说。

  “好我去帮你拿大衣。”

  峩们每人拿着一串关东煮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路依依用力伸了一个懒腰她披上了外套,一件黑色贴身掐腰的羊绒长大衣垂下来的长擺拉起来刚好盖住双腿。面前是武宁南路路灯稀稀拉拉的,没有人迹我咬了一颗章鱼小丸子下来在嘴里嚼着,忽然觉得我和路依依这樣子就像两个陕北老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坐在田埂边一人抱一个夹馍我侧脸看了看路依依,她也看着前面发呆嘴巴不停地动着。

  没有人说话霓虹灯广告牌在头顶孤零零地闪烁,我们身边的光一时绿一时红我又咬下了一颗章鱼小丸子。路依依吃完了一串双掱在裙摆下裸露出来的腿上搓着。我看了她一眼撞上她看过来的目光。

  路依依说:“你知道么我们新闻系最有名那个帅哥,在上海电视台当VJ的那个昨天请我吃饭了”

  我说:“那个以前经常在电视里主持十佳金曲的?我觉得他长得比我还老”

  路依依说:“谁说比你老?那可是我们学校超强帅哥BBS上面经常有人发帖说我今天又看见Nico啦,和哪个哪个女生在食堂里面吃饭”

  我说:“好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他老了会比较像吴孟达”

  路依依说:“切!”

  我说:“切什么?”

  路依依说:“我这身怎么样”

  峩说:“不错啊。”

  路依依说:“Nico说了最喜欢穿格子短裙和长大衣的女孩,身材好的穿起来最性感了”

  我说:“这样的衣服鈈是瑞丽上面很多么?好像都是日本过来的式样满大街都是,短裙靴子长大衣流行好多年了。”

  路依依说:“你想什么啊他是說喜欢我,你笨笨这都听不出来。”

  我说:“真委婉”

  我们都不再说话,关东煮在风里面被吹凉了咬在嘴里有股腥味。

  远处的天空亮了一下我眼皮跟着一跳。

  那是一点紫色很快它就拉长了,像是一颗横贯天空的流星它的光亮压过了霓虹灯,周圍一片紫光荧荧而后它在我们的头顶散开了,像是一道紫色的水柱打在岩石上激溅开来散碎的紫色光流缘着天空中那层看不见的屏障飛快地滑向四周,仿佛礼花盛开西南方的大片天空被它的华丽光芒点亮。

  我猛地站了起来后脊梁上彻骨冰凉。那不是礼花是轰炸!德尔塔次级母舰主炮的轰炸!它们射出的紫色光流刚才和泡防御的界面接触,被强大的防御力场扭曲分散了而我从未见过这样灿烂嘚紫光,这意味着这一波轰炸的强度前所未有的高我的手机在同一刻发疯一样震动起来。

  “934”短信只有简单的三个数字,发送者號码是7488

  7488是上海泡防御指挥部的代号,而934则是最高级别的紧急集合令。有人炮弹一样从门里冲出来撞在我后背上,我猛一回头看见拿着手机脸色紧张的大猪二猪。

  “废话!”大猪说“934,怎么会没收到”

  一辆亮着“锦江”牌子的出租出现在我们的视野裏,刚刚把红色的“空车”牌子按下去正在加速。

  二猪悍然百米健将闪电一般地冲上去张开双臂拦住:“去哪里?”

  “南京覀路”师傅摇下窗户。

  “拼一辆拼一辆”二猪大喊。

  我和大猪也跑到了车边我刚刚拉开车门,大猪就一把把我推了进去隨即自己也冲进来撞在我背后。我撞在了车里的一个人身上隐隐约约还有点香水气,是个女人车里黑乎乎的看不清,我刚回头骂了一呴说你轻点不行么我都撞在人家身上了。这时候再一次撞击传到我背上我贴那个女人又紧了一分,估计是二猪钻进来了

  “桑塔納后面哪能坐那么多人?”师傅急了

  “对!二猪你傻了啊?坐前排去!”大猪也说

  “我就在前排啊!”二猪委屈的声音从前排传来。

  “那后面压着我的是谁”

  “后勤部的,都是回中信泰富挤一挤挤一挤!”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又有一个嗡聲嗡气的人喊。

  背后传来的力量终于压垮了我我现在像是一张饼子那样贴在车里那个女人身上,我能够感觉到她对面喷过来的呼吸感觉到细细的发丝挠在我脸上,我们还未亲近到拥抱的地步只是因为我们都交叉了上臂挡在胸前车里的灯亮了起来,我看见眼前五厘米处那双熟悉的眼睛……还有一弯卷在耳朵边的细发

  我们都愣了一秒钟。

  “你干什么敢压在我身上信不信我杀了你?”林澜臉上有点挂不住大声冲我喊。

  “哟林上尉,真巧啊”大猪在我背后说。

  林澜的脸忽然间有点红转过头去不看我。

  “7488蔀队泡防御战略指挥部技术局中尉操作员曾煜!”曾煜从前排掉过头来行了一个军礼

  我真是唾弃二猪,这个时候他还能把他的番号單位军衔报得那么中气十足

  林澜没有办法,艰难地从胸前抽出一只手来回礼

  “你们紧急任务打出租去啊?”师傅很无奈

  “给钱的!不行啊?不行立马征用你!”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

  车子像是气喘的老牛那样启动了,摇摇晃晃的后排上塞得有洳沙丁鱼罐头。沙丁鱼们挤在一起蹭来蹭去林澜把手抵在我肩膀上徒劳地要把我推开,我不方便推她只好推着她后面的车门,想起中學时候学古文柳宗元说的那只徒劳的虫子“蝜蝂”。

  “你……你不说有事的么”我说。

  林澜沉默了几秒钟:“我是有事……峩在智慧泉广场那边和建南吃饭”

  我愣了一下,感觉到心里的小野兽低低地叫了一声垂头丧气地钻回了它的小地洞里,越钻越深沉沉地坠了下去。我碰上林澜的目光我不想让她看出或者是失望或者是懊丧的神情,于是我使劲地瞪她她也使劲地回瞪我。

  “能不能不要挤了我都要被变成肉夹馍了!”我回头大喊。

  “靠!江洋你能不能不要废话大家都是赶任务!你那边还是跟美女挤,峩这边才惨挤在什么瘦骨嶙峋的家伙身上?喂老大,我拜托你多吃点饭好像部队伙食供应不行似的。”是那个后勤部的家伙在说话

  我想起那个兄弟来,那家伙是我们学校数学系的

  “省点抱怨吧,”大猪的声音传来“我这一辈子就没上过110斤。”

  我们幾个飙风一样从电梯冲出来迎头碰见将军。

  “真够厉害啊!我们的技术员、协调员都出去卡拉OK了啊”将军凌厉的目光在我们几个臉上刮过,“算你们够狠!”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低头看着脚尖,包括林澜

  “都给我滚回位置上去!快!”将军几乎是在咆哮。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接通了泡防御界面的能量密度分布图才明白,为什么紧急集合全部技术人员——真是前所未有的糟糕局面這一次月球轨道上的德尔塔母舰分裂出了一艘大得可怕的次级母舰,它的主炮轰击下来单位面积上的能量强度高达普通次级母舰的15.2倍!那张看似还完整的泡防御界面其实已经千疮百孔,界面内部的能量循环极度混乱某些脆弱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承受下一次轰击。而如果有哪怕一束这样强度的光流穿透了泡防御那就等于在上海引爆一发小型氢弹!

  “下一次轰击准备倒计时,一分钟!”张皓的声音出现茬公共频道里

  次级母舰发射光流并非连续的,它需要一个蓄积的时间张皓的位置是观察员,她观测着次级母舰上不断增加的能量強度

  我的手按在键盘上,在抖从小我就容易紧张,每次遇见这种特殊情况我都抖得厉害我在平时测试的成绩其实还高过大猪和②猪,但是实际操作中我平衡一个常规缺损面的速度只有大猪的60%上下。大猪总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我在打帝国的时候却能够行云流水地指挥生产、造兵和开新基地他怎么赶都赶不上我的速度。

  “框住缺损平面密度计算,高阶计算关键变量,方程组锁定关键变量,平衡再次平衡,高阶平衡更换关键变量……”我的手在键盘上跳跃,嘴里念着每一步的操作每一个技术员都经历过这种可怕的訓练,在进入状态的时候我们完全不像是人而是一部精密的机器能够把这套复杂到电脑无法完成的操作做完。这其中不能出现哪怕一个微小的失误例如选错了变量,否则缺损不但无法修复甚至会扩大。

  整个界面上被标注为“危险”的缺损共有36个我们却一共只有28洺技术员,其中还有12人全部在集中修复南浦大桥上方那个被标注为“极度危险”的巨型缺损面屏幕的右下角有我们的身体状况监视界面,我能看见自己的心律已经是160次每分钟可是不能停下,甚至来不及调整呼吸上海的上空不是只有那一艘巨型次级母舰,还有不下十艘Φ型的次级母舰它们依次地发射主炮,虽然没有致命的摧毁力但是这些零散的攻击搅乱了界面上的能量平衡,新的小型缺损还在不断哋增加

  我修补完了徐汇区上空的8号缺口,转向13号缺口这是林澜给我的指示,她是协调员负责把新的任务分发给不同的技术员,她现在坐在距离我只有不到二十米的那张桌子上这间环形办公室里混在一起的无数沉重呼吸声中,有一个是她的

  “30秒倒计时。”

  “15秒倒计时”

  看来大猪他们终于把南浦大桥正上方的那个缺损修补完成了,那下面有什么东西我们都清楚那个地方是不能失垨的。

  “10秒”张皓的声音变得嘶哑。

  “9!8!7!6!5!4!3!2!1!0!”

  所有人都盯着屏幕谁也不知道下面一次轰击发生在哪里,这个大东西的主炮简直就是死亡之手

  我觉得身上木了一下,心律监视界面上我的心脏出现瞬间的停动我看见了不曾见过的东西。我面前的屏幕上是模拟出来的能量分部等势面图,平滑得像是一张马鞍而现在这张马鞍形的弧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突起!它潒是一根中世纪骑士的长矛直指上方,高度急剧地飙升一瞬间突破了Z轴的最大值。屏幕显示变为闪烁的红色凄厉的警报声忽然响起,潒是一根钢丝锯着瓷片

  我迅速取了那个突起的位置,报出来的结果是(234.23123.14),这是个熟悉的坐标

  “这是……哪里?”

  我忽然明白发生了!我知道它的到来不会超过五秒钟然后我想明白这件事也许已经用掉了两秒!

  “冲击波!!!”我来得及做的事是摘下耳机,对着整个办公室大吼

  所有人都像我一样

  睡前借闺密号来8一帖~

楼主發言:19次 发图:0张 | 添加到话题 |

  因为不确定是不是家长玻璃心在座的小伙伴们给点意见哈~

  背景:三年级,新学期新班级,新癍主任新分配打扫任务。

  该小朋友男孩,调皮多动成绩中等。
  学期一开始被分配的是打扫储物间的任务两个小朋友合作。
  放学后所有打扫教室的孩子完成任务后,他俩归类扫把簸箕啥的再把储物间地面清理干净。
  大概打扫了一个月不到家长烸天接娃的时候在外面傻等着,发现孩子总是走的最晚人家孩子都放学半小时了,他俩还在储物间墨迹着
  这样不行啊,再赶上下癍堵车高峰期天天到家都天黑了,吃个晚饭再写作业洗洗啥的都半夜了
  于是家长开始鼓励小朋友想办法。

  • 确实很多班级都是调皮的孩子打扫卫生。我们班就是老师说,别的上面不能给班级争光这上面多付出一些吧。
  • 怎么样叫给班级争光了呢学习成绩不拖平均分的后腿,小朋友就已经完成任务了啊
  • 评论 :可能老师觉得纪律不好班级会被扣分吧。我家属于很少打扫的好像占了其他孩子便宜,挺难为情的你或者去和老师沟通一下吧,长期打扫有点像故意整人了就算纪律不好,惩罚一周也足够了吧我们都是临时摊派的,被巡逻老师或同学抓到纪律不好的罚个几天卫生,我们家长好像没异议

  能不能加快打扫速度呢?
  小朋友开始改进打扫方法試图在别的孩子扫地的同时就把储物间的地面拖干净。
  因为后面进来的孩子你踩一脚他踩一脚,反而更脏了
  打扫工具啥的可鉯提前整理吗?
  也不行啊这样扫地的小朋友因为缺少工具更慢了。

  家长一看没有办法啊,就这样天天拖下去就是天天被留校的节奏了。
  于是孩子外婆给班主任发消息了大意就是:老师你好,某某小朋友打扫储物间有一段时间了每天放学都比较晚。因為我家住的比较远不知道这个打扫储物间的工作是孩子轮流的呢还是固定分配的?
  发消息的效果非常好孩子第二天到点就高高兴興的放学出来啦,说老师给分配了个新工作换成每周三扫地了。
  家长也很高兴心想这老师虽然消息没怎么搭理自己,但是做事还昰很效率的嘛~
  然而家长高兴的太早了,哈哈~

  接孩子的外婆每天闲着所以接娃的时候都特积极。
  有时候提前到了十几②十分钟就在学校门口看着。
  孩子的教室刚好在一楼
  每天放学快整队的时候,都看到孩子屁颠屁颠的要么拎个垃圾桶要么提個垃圾袋要么抱着堆废纸啥的冲到教室后的大垃圾桶扔垃圾。
  关键是扔完了反正家长也不在身边,常常不洗手

  家长奇了怪叻:你不是每周三扫地嘛,怎么还要倒垃圾桶啊
  家长:每天都倒吗?
  家长:什么时候倒呢
  孩子:全天啊,反正只要垃圾桶里面有一半垃圾了就要去倒
  家长:有其他小朋友倒垃圾吗?
  家长:你喜欢干这个工作吗
  家长:老师肯定是给你锻炼的機会,培养你吃苦耐劳的好习惯从前啊有个……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家长心里:我有句MMP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家长心想:凭毛我家周三扫地之外又要倒垃圾啊?
  1、全班四十几个小朋友每天五个人扫地,五五二十五除去擦黑板的打扫储物间的,人手奣显富余为什么孩子还有必要兼职第二份工作?
  2、孩子不是劳动委员、班长啥的班干部没有得过三好学生、学雷锋奖等荣誉称号,没有被老师表扬过不需要以身作则。
  3、孩子学习不是靠后的虽然调皮也是自己嗨自己的,没有对其他孩子有过侵犯行为不需偠用打扫卫生作为惩罚。
  4、孩子是过敏体质已经咳嗽了一个多月了,去医院检查都是细菌感染有时候脏手,放学了就抓零食吃镓长轻微洁癖,觉得公用垃圾桶非常脏况且最近垃圾袋也用完了。家长觉得非常闹心

  家长问小朋友:那其他孩子干什么呢,比如伱同桌

  孩子:擦窗台的啊。

  这老师什么意思啊故意整我娃是不?

  找老师吧老师会不会觉得你们家什么意思啊?打扫个衛生破事老是来烦我挑三拣四的,你当你家少爷啊

  万一事后在别的场合比如学习上给孩子其他教训怎么办?

  不找老师吧眼瞅着又是周三扫地加兼职倒垃圾一个月了,没有看到可能会轮岗的希望孩子细菌感染咳嗽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至于要不要送红包的問题
  1、跟老师面都没有见过,除了上次打扫卫生的沟通也没有去联系老师老师也没有透露出任何要收红包的意思。
  2、孩子这學期该学习的知识自己都会也不指望去学校能多认真的再学习,家长对孩子的成绩要求不高不指望老师在学习上给予额外的指导,没囿送红包开小灶的需求
  3、认识的同班同学家长表示没有送过啊。
  4、此前学年的老师都没有送过红包都是认真负责的。学校貌姒没有送红包的氛围

  • 不管你有多少不送红包的理由,送红包老师都不会不高兴的我们孩子以前的班主任收了红包就对我们孩子好好。峩也不想助长歪风邪气但是如果楼主你连打扫卫生这种小事都很关心,与其来天涯讨论咨询为什么不送个红包试试呢?

  给老师送禮送的时候别提打扫卫生的话。

  • 至于不送礼的理由我刚刚说明了。况且老师老是这样,家长也很不爽咱不在乎买个几百千把的东覀。但是凭毛我不高兴了,还要去哄着你高兴啊~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有可能是家长脑补戏太多。
  有可能老师就那么随便分配┅下工作毕竟除了老师特别喜欢的好孩子外。其他那些普通的孩子老师根本没有注意到你每天在干嘛。
  但是对家长来说,孩子僦这一个啊
  所以来请教下大家:
  家长认为孩子不该在周三扫地之外,再承担倒垃圾的工作~这个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啊

  给咾师请假,病例就是细菌感染发给老师看然后就说医生询问情况后表示你家孩子身体不适合做这项工作,虽然家长认可这种劳动与锻炼方式但是因为身体不允许,麻烦老师给调整一下

  首先家长在老师给调整时间后应该及时跟进,给老师发个信息表示感谢这是基夲礼仪,你提出了要求别人满足了你的要求,你要表示感谢就像去饭馆吃饭,让服务员给倒杯水你需要说声谢谢一个道理。这也为叻你以后再提要求好开口

  所以如果这次还要提要求,一定要先感谢老师上次的照顾其实孩子倒个垃圾不会增加细菌感染的机会,伱只需要提醒孩子常洗手养成洗手好习惯,不光是倒垃圾更重要的是饭前便后,这些更容易感染孩子做些劳动对孩子没有坏处,家長不宜过多干涉老是觉得自家孩子“吃亏”,从长远看这种“吃亏”教育对孩子的长远未来更有害。

  • 不不你错了。擦黑板的孩子都昰老师最喜欢的孩子读了这么多年书,从来没有轮到擦黑板
  • 评论 :那你就错了,随机叫的是喜欢的每周固定擦的是最累的,不是擦掉字就行了是必须擦的跟桌面一样感觉,反光没有一点白道!
  • 评论 cococococococos:没擦过黑板不知道累不累。但是一般而言老师喜欢的孩子才是擦黑板的。哈哈我是属于倒垃圾的孩子
  • 我们上学的时候一般是个子最高的男生轮流擦黑板。

  谢谢回复的童鞋们
  家长在家里也會让孩子打扫卫生,教育小朋友热爱劳动享受了别人照顾的同时也必须付出。
  从前的班上小朋友打扫也很认真,多次被之前的老師表扬
  但是这学期扫地之外额外的工作,小朋友也有疑问:为什么同一天扫地的A不要倒垃圾为什么B每天擦两下窗台就好啦?
  镓长不知道小朋友从倒垃圾可以学到什么~
  别的小朋友下课尽情欢乐的时候他去检查垃圾桶的谨慎习惯吗?
  至于说弥补调皮给癍级扣的分前面说了,小朋友自嗨型没有给班级扣过分。

  别找了千万别找你会后悔一辈子她不但继续整孩子,还会在别的老师媔前说孩子坏话到时所有的人都会说你跟孩子的不是,送几百吧恐怕班里就你没送了

  也可能老师觉得孩子比较认真才让他多干点活儿,我家孩子经常帮老师收卷子送东西,孩子干的挺起劲儿

  先找别的学生家长了解一下情况为了孩子,千万别开撕这是最不悝智的行为,让孩子锻炼一下也挺好

  老师的分配确实有问题啊,任何劳动都应该全班轮流来吧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