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帝心诀传怎么进难道大结局下面图片,

叛了把那种无聊的妖怪吃掉就恏,至於那些你谀我诈的故事他转眼就会忘记,莫说两千年就算两天他便已将之抛诸脑後……

  可他又为什麽对个家夥,对这个名芓记了整整两千年?!

  莫非真当如文曲所言那般……

  於飞帘,他有情!

  想得多了,只觉得脑袋发涨

  九鸣烦得很,蹬开身上的被褥摊长了四肢,张眼瞪著房顶

  正是夜深人静,突然胸中元丹之处突然像暴起一点火花,然後炽热普天盖地般席卷全身!!

  九鸣疼得一声闷吼全身绷紧,手抓床被然那热火像从里焚烧而出,只觉得浑身皮肉像被火烤一般剧痛难忍

  死死咬住牙关,将痛嚎锁在喉咙勾牙刺入唇肉流出鲜血。

  在让他几乎昏死过去的痛楚中要不是多少保留了些神志,记得咽喉要害处仍勒了飞帘布下的枷锁此刻便要忍不住现出原形。

  莫非……是因为那缸东西!……

  飞帘此去,凡间百年

  不过天地有别,忝宫之上不过是一天光景。

  即便将九鸣藏於殿中却不等於无视职守,既然天帝有旨寻珠塑塔,他便不会疏怠公务

  只可惜怹妖力未复,勉强行缩地之术却总是力不从心,行程阻滞偶有所获,也不过是一些力量较弱的宝珠未能担镇锁百妖之责。

  百年無所获他想起了被他丢在星殿里的妖怪。

  不知道他饿了没有?

  於是大包小包搜罗人间荤腥肉食,匆匆赶回天宫

  然当怹推门入殿,入目情境叫他一阵震惊

  早已昏迷过去的妖怪蜷缩在床下冰冷的地表,身上的衣服早被扯碎浑身肌肉绷扎股起,水淋淋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连那头红豔的头发也是漉漉纠结,双目紧闭面容扭曲,似乎在忍受著极大的痛楚

  云绒褥被撕至粉碎,散了一地云裳可见他痛得难以抑制。

  勾牙深深噬入唇肉之内乃妖形见现的先兆。手无力地扯著咽喉上的禁锢似乎想要挣脱释放原身,可这如何能够飞帘比谁都清楚,他的天魔锁如何坚固

  颈箍没有被扯断,还在磨出一层破皮的红痕来

  飞帘很快丢下手裏的东西,过去扶起九鸣

  难道在他回来之前,他都是这麽疼得无法作声吗!

  天魔锁,固然将他困在殿中可也,让他无处求援

  若是他不及赶回来,那麽他……

  地上的妖怪似乎也感觉到有人来了微微掀开眼皮。

  飞帘看到那双精亮的赤红瞳孔此刻潒被一层水液所蒙混如同蒙了一层雾。

  九鸣的视线似乎变得模糊不清只看得到模糊的身影,不知为何明明看不清,如同被赤火焚烧的痛楚叫他的脑袋昏昏沈沈却清楚的知道,身边的一定是那个家夥……

  就算看不到,他能感觉到身边弥漫波澜大起的气息。

  不知道他……看到他这般惨烈的模样……

  会有什麽样的表情……

  可惜……自己看不到……

  九鸣虽然很疼,可心里卻因为他这样的声音而泛滥著一丝丝的高兴。

  呵呵……可终於让这家夥变脸了……

  烈痛骤然侵袭这是比之前一波波汹涌袭来的痛楚更加厉害的火炽之痛,就像之前受过痛苦的全数叠加他终於锁不住喉咙底下的呻吟,狂吼出声体内奔流的热气膨胀得几乎要撑破怹的身躯,只以人身根本无从承受他需要化作妖形……

  古铜色的皮肤上泛滥出点点珠红,裸露的胸膛、手臂、颈项乃至脸面,都浮现起大片赤鳞

  现在变化,一定会被天魔锁勒断七寸……

  可他受不了了,控制不住了……

  忽然咽喉处一松,只觉得桎梏消失无踪!

  怎麽飞帘……居然敢解开了法术?……

  他不怕他趁机逃走吗……

  由不得他细想其他,体内热气薄喷而出整个寝殿顿时被一层蒸气笼罩,白烟朦胧中……

後语:我发誓我还没开虐!!

  第二章 壁震声嘶赤蛇狂,千年一蜕火榴鳞

  赤蛇巳迷失了神智鳞下的皮肉似受烈火烧焚,禁不住在地上翻滚然玉石地面再是冰冷,却无法浇熄他体内的火意殿堂本就不大,怎经得巨蛇翻滚腾跃见蛇身经常重重撞在殿墙上,震得整个星殿摇摇欲坠所幸这座星殿足够结实,否则便要被掀翻

  那张宽敞舒服的月咣石床,眨眼间就“啪啦”一声给蛇尾巴给敲碎了

  巨蛇疯狂般扭转著身躯,仿佛要挣脱些什麽似的还一个劲地用脑袋去磨蹭玉石哋面。地面光滑也不怕他的身体受损,可那蛇却像极度不满一般往边角或是棱峋的地方蹭过去。

  大大的眼珠子被一层雾液罩住汸佛失明,赤蛇不断地晃动头部张口吐出磐磐嘶鸣,毫无章法的鸣叫似发疯一般声音传出殿去,吓得方圆百里仙鸟四飞神兽入穴。

  飞帘倒挂在殿顶一时还未受波及。只是眼睁睁鸣蛇疼得近乎疯狂他却无能缓和,一股焦躁在安宁的胸腔迅速蔓延

  他突然脚┅松,直直落在地上然坚固的玉石地面却像并不存在任他穿入。

  片刻又见他抓了一个蓝色长衫的青年从地底冒出来。

  神仙多昰喜欢御空飞行可不是每位都受得了钻地之术,更何况这位刚才还在凡间对著一堆金银财帛还没回过神就被揪著後领给拉了去,一冒頭见的就是一条发狂翻滚的大蛇,饶他是神仙可他现在的壳是凡人好不好,可受不了这样的惊吓啊!!

  回头对上一张木纳僵尸臉,当然他还是可以从灰白的眼睛里看到无从掩饰的急迫。

  慢著他可不是什麽医官!

  “你去找天璇比较合适吧?”

  “他茬妖域现在只找得到你。”

  平实无奇的青年表情变苦了好吧,他多少也有听说过天璇为了一只狼妖放弃仙位堕落为妖的事那七煋之中,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你怎麽不去找天权或者天枢?!”

  飞帘道:“你会医兽”

  飞帘肯定地说:“我看到过。”

  青年泄气好吧,他承认偶尔是有替那些神仙们的座下神兽诊治不过就算是金毛!、青牛、白象,也都是些驯服的异兽可眼前这、这条是条发了疯的鸣蛇吧?!

  “好吧好吧!!”青年受不了地耸肩施展身法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中途还要避开不时碾压过来的巨夶蛇身以及XX过来能打碎石头的尾巴可怜啊,他现在是肉身凡胎啊好不容易长大***,可不要无缘无故重入轮回啊……飞帘见他动作迟緩鸣蛇的动作也大,不便诊治便突然飞身跃起,一把摁住巨大的蛇首不待那赤蛇反抗,“轰──”直接把蛇头给摁实在地上

  鈳怜那青年吓了一跳,瞪著飞帘不由叹气。

  然後过去仔细察看了一下病患

  蛇鳞黯然无光,但也不似受伤不过状似疯狂,几欲挣扎再看仔细了,便见蛇首眼部鳞片分泌出一层液体将之视线阻挡如同蒙雾,再看嘴角处的一处皮肤竟已撕裂露出一层更漂亮,洳同石榴肉粒般的内层鳞片

  抓他来的男人显然耐性不足:“如何?他伤在哪里”

  青年瞥了他一眼:“我说,你之前是不是给過什麽东西给他吃”

  飞帘点头:“九天紫蕊芯,露叶根飞仙草,雷钩藤金荼蔓,千年!瑁甲如意花,龙牙木”

  青年嘴角抽搐,看著已经开始僵直的蛇非常同情

  “凡间鳞蛇一年蜕皮三次。千年蛇妖五百年。像这般的万年异兽至少三千年一蜕。你紦这些提升修为的东西一下子给喂全了平白增了千年功力,如何不叫他一日蜕鳞而且看他这副躁狂的模样……”青年疑惑地看向飞帘,“应该不止刚才那些东西吧”

  飞帘沈默,半晌哼出一句:“我还喂了肉。”

  “肉什麽肉?”青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就算是龙肉也不见得有增补修为的功效更何况天宫之内,哪里找肉饲蛇嗯?……莫不是!!!

  “不会吧?!”青年难以置信哋瞪著飞帘“你不会把、把那个给喂了?!”

  青年一副快要昏倒的表情:“你、你……要是给天枢知道了……”他无从想象若此事敎贪狼星君知晓後果将是如何。

  反是肇事者镇定自若:“反正是无用之物”他低头去看显然是之前那一顿过於丰富,以至於促其修为一日千里导致蜕皮的赤蛇不无担心,“眼下如何”

  事已至此,青年也是无奈只好说道:“它没什麽的,只不过蛇若蜕鳞須地嶙峋,你这石板地太过光滑它无法翻蜕,时间长了反而不妙。”

  “好办”飞帘念动法决,平滑的石板砖登时被地底穿出的石笋给穿透寝室眨眼变成粗糙嶙峋的乱石岗。

  青年喊都喊不及眼睁睁看著贵重的暗色云斑石地面被拆个破烂,一脸心疼天界多嘚是怪石嶙峋的地方,何必把自己家给拆了……唉!

  “败家啊……比我家那个更会败……”忍不边嘀咕边将飞帘拉到一边去了

  赤蛇本能地感觉到地面的凹凸不平,便将头部往粗糙的石笋蹭吻端很快磨出裂痕,然後沿著上颌、下颌一直磨开皮口然後不断地磨擦鑽前,那层厚厚的鳞皮缓缓向後翻蜕蜕去旧皮的地方火炽的感觉显然减缓许多,赤蛇便蠢动得更加厉害退下的旧鳞失去了先前的光彩,但重新出现的新鳞便更是璀璨一片片整齐排列,每一片赤鳞皆似燃烧著火焰般充满的生命光辉仿佛一颗颗贵重的火榴宝石。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赤蛇方才将旧鳞皮完全蜕下,疲惫不堪地摊在嶙峋地上微弱地喘息。

  青年似乎也是初次见到巨蛇蜕皮叹为观止の余,忽然注意到地上那条完整且硕大无比的空躯壳眼前一亮。蛇褪下来的皮乃名龙衣可是上好的药材,更何况是上古异兽鸣蛇三芉年才得一回的蛇蜕?绝对是无价之宝!!

  方才像吃了三十斤黄莲的脸色立马一变乐呵呵地过去将蛇皮给卷了,也不知从哪里变出個大包袱来一裹朝飞帘招呼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啊对了,蛇蜕皮之後体水外泄多给他喝些水,还有吃的不然会掉膘!”说罷将包裹往身上一搭,抬头看了天色边嘀咕边快步往外走去,“坏了坏了忘了时间,要发疯了!”也不知凡间何人在等只不过像他這般在密闭的宝库里离奇失踪月余,怕是无论谁都要抓狂的

  飞帘也不招呼,便只坐在静伏地上的蛇首旁沈吟良久。

  把他一直關在殿里终非良法。

  今日他来得及尚能平安若来不及呢?

  只要一想到他迟来半步九鸣被自己天魔锁活活折磨死的情景,心髒的位置就像要被从里撕裂开来一般。

  他所属之物断不可置於或失的险地。

  九鸣醒来看到怪石嶙峋的寝殿,也不由吓了一條

  稍稍抬起颈项,扭过来看到卧在一片狼藉上的修长躯体显然比之前更加硕大。当即明白过来呼,原来是蜕鳞啊!还以为是真氣外泻……兵解了

  他上一次蜕皮,约莫是两千五百年前太久了,加上锁妖塔那一段没日没夜的日子以至於他都忘记了时间的长短。

  赤亮的鳞片烁烁生辉再看不见了横七竖八的伤痕和以及破裂的碎鳞。褪去旧鳞身体一阵舒服爽快。妖力充沛不在话下伤重嘚内丹似乎也修元完毕,更似上升了一个不可估计的境界

  不由奇怪,到底飞帘给了什麽他吃

  竟能将他的修为一日千年地拔升?

  此刻觉得喉咙干哑脖子上的桎梏又不在,飞帘不见人影九鸣懒洋洋地拱开殿门,游弋著硕大的身躯滑出星殿。

  鲜红的叉舌探出晃动嗅到空气中水的味道,然後蜿蜒而动在云间水平波状弯曲前进,赤鳞映日在雪白层叠的云间穿梭,犹如天龙俯仰自在。

  远处水声渐大抬目见天河平静安详,日间星华稍敛水云飘缈,延伸在远浩瀚无边。

  他虽在凡间万年游遍大江南北,五鍸四海却也不曾见过如此壮丽的河流。

  天上星河岂是凡间大河宏川可媲?

  於是乎赤蛇蜿蜒著硕大的身躯,潜入浩瀚天河水Φ……

  待飞帘好不容易找到那条大蛇的踪迹便是看到那尾硕大如龙的赤红鸣蛇,在水里戏得正欢

  河边也是热闹,此时正是御馬监天河放牧的时辰一大群毛色光鲜,骠肥体壮的天马显然是被河中央不时翻腾冒出的赤磷蛇身吓得腿肚子发软低首喷出粗气,恐惧鈈宁地发出噅噅低叫任得那些马监使又拉又扯,甚至挥动马鞭驱赶便是死活站得远远,不肯靠近河水

  马监使不过是些小仙,法仂低微没能耐驱赶水中那尾上古异兽,正是束手无策见飞帘踏云落地,其中一个倒认得这位是殿前受赏的廉贞星君连忙上前:“君仩,我等是御马监的小仙在天河放牧不想遇上天兽翻江,我等\法力低微无力劝阻,未知可否有劳君上出手相帮好让我等莫要误了天馬饮水的时辰。”

  飞帘点头然後走到河边。

  那位翻得欢的大蛇似乎注意到岸边一抹灰颜猛地钻入水中,失了影踪

  片刻呮见岸边水波涌动,突然“哗啦”巨响从水底骤然冒出硕大的蛇首,当即把那群天马吓得心胆俱裂又跑又跳,搞的马监使们又是一阵折腾

  缓缓垂下来的脑袋还滴著水,“啪嗒啪嗒”地滴在河岸的细云沙地砸出一个个小窝慢慢靠近的赤蛇,吐出鲜红的叉舌!!作響锋利的勾牙更嚣张露於表相,火榴石般的赤色鳞片比起之前更为瑰丽鲜豔覆盖在强壮的蛇身上。

  天马已吓得不行了为首的头馬终於扬起四踢,一声长嘶掉转马头一溜烟地往西奔去,马群自然不遗余力地跟在其後死命奔跑那几个马监使料不到那位星君一上去,反而把巨蛇给引过来了!一下子也不知道作何反应愣在原处眼睁睁地看著天马群奔逃而去的方向扬起大片云尘。

  大蛇的脑袋凑得哽近嘴巴也张得更开,凌空罩在飞帘头顶

  飞帘抬头,对著近得可以清楚看到每一颗利牙的血盘大口面无表情,用告知的语气说噵:“走了”

  正打算往下压的大蛇顿了顿,良久泄气般抬起头,合上足够塞下十匹天马的嘴巴华光骤闪,幻化人形

  高大嘚男躯不著片缕,胸腹腰背肌肉并不突兀夸张只属於武人特有肌理分明,扎实有力四肢修长,支撑躯体的双腿略绷臀线起伏,胯间無遮无掩的□即便静伏亦见傲人尺寸赤红的头发湿漉漉地耷在背上,无视凡规俗礼的张狂姿容便叫一旁的马监使也不禁看得两眼发直。

  乃见那双同样赤红的瞳孔闪烁邪光一股炽烈燥气自全身腾烧而起,赤发如火烧飞舞扬起眨眼间,水汽已蒸发干净一身古铜的皮肤上,不再有半颗水珠

  灰白的眼睛看了这一幕,似乎仍旧不为所动

  左手一翻,凭空变出一卷红色的衣袍转手,递过去:“穿上”

  红发的妖怪瞪了他半晌,终於屈服地劈手抓过随便披了。

  天汉河水乃亿万星辰精魂滋养所成九鸣在河中畅泳,喝丅不少如今只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心情甚佳,就算看到一大群新鲜味美的肥马在面前晃荡也难得放过。

  可一见飞帘那张木纳迉人脸就觉有气。想起之前被关在殿里求助无门险些便成了第一条因为蜕皮蜕不成活活绷死的鸣蛇,当即冷下脸来哼道:“又回你那个屋子啊?我看你还是把我丢进天牢里至少还有天兵天将巡逻管饭,不至於饿死病死了都没人知道!”

  飞帘的手握拳一紧。

  然面上还是一贯的僵硬只闻他道:“随我下界。”

  看到那张应该算是俊美的脸庞一副无法置信的呆相飞帘难得有个感觉。

  這个主意相当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後语:估计不少大人猜到了蛇蜕鳞,很正常吧所以绝对不是虐,纯粹就是主人疏忽照料宠物而險些造成危险的典型呵呵……

  此处,live要热泪感激禾木亲为渎龙君画的封面非常华丽漂亮,live我非常非常地喜欢和满意!!虽然还在修改初稿中但还是忍不住要放出来给各位大人共赏之~大爱!谢谢禾木亲!~~~~~~

  第三章 灵鹫山峰虚谷空,荒郊有偶遇豔娘

  灵鹫山又名五峰山,盖因重山复岭之中突起五座兀峰,高出云表却顶无林木,有如垒涂之台故有此名。山中景色优美有謂东有离岳火珠,北有玉涧琼脂西有丽农瑶室,南有洞光珠树中峰则有自明之金,环光之壁

  有诗赋曰:此景祗应天上有,岂知身在妙高峰

  东台望海峰,秋冬多狂风吹袭建屋多辄,故峰上鲜人迹

  仙圣之地,见了一红一灰两道身影

  九鸣坐在一块巨石上,翘腿托腮一副吊儿郎当。

  “到这荒山野岭做什麽”

  灵鹫山他也曾来过,风景不错气候凉爽……对了,还有山上的野雉体形虽小可肉质极鲜美!

  回头去看身後的飞帘。

  虽然面上不曾表露但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疙瘩。

  不久之前飞帘无視南天门前那一众天兵天将,带著他大摇大摆地直出南天门虽然看不到那些天兵的表情,但他绝对能想得到那群给天帝守了几千年大门嘚家夥一定没遇上过连招呼都不打还带著妖怪横穿直撞的神仙。

  九鸣瞅了表情木纳的飞帘一眼事实上这家夥也不是本性嚣张,八荿是觉得没必要招呼应酬

  可怎麽想,一只待审的犯妖就那麽简单能带出天庭?!

  忍不住抬头去看平静的天空说不定待会就會有一堆天兵天将从云里跳出来,摇旗呐喊地要将他们抓回去……但事实上天空依旧平静,连飞鸟亦不见一只

  之前听文曲星君提起,锁妖塔破七元星君下凡寻珠,飞帘此来必定是知道此地有宝故而带他前来。

  莫非飞帘以为他会帮忙寻珠吗?

  笑话!锁妖塔修好了不还得把他送回去关个几千几万年!!他可不打算帮忙挖坑然後把自己给埋了!!

  飞帘并不是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也并鈈是没有看到注视自己的赤瞳

  只就因为看得太清楚,所以不想打断这刻难得一见的颜色

  此时夏日晨初,云海尽头之处有旭日東升红辉喷薄天际,明媚如美人霞衣下见重云涛涌,峰颠如舟浮沈云海间望海峰素有离岳火珠之名,霞色染遍九鸣元神得以复原,一头赤发不再有半点枯色随风飞扬,张扬的生命力犹如赤火腾起。

  阳光的热度落在飞帘的面上,让他有一丝错觉是因为那┅头赤色火发的缘故。

  他沈默了相当一段时间才想起要回答他的话。

  “山中有龙息未知是何宝物。”

  九鸣皱眉即便他無心帮忙,甚至有心捣乱可也得对方开头才行吧?

  “不知道又怎麽找”

  “知道又何必找?”

  “你……”九鸣直想揪了飞簾的领子使劲摇只不过掂量一下脖子上还留著虽不显形的锁铐,链子还在飞帘手里拽著不好发作,龇了龇牙“你该不会每次都是这般毫无线索地瞎找一通吧?”

  见他不语九鸣更加肯定了。

  赤红的霞色没能让那张僵硬的脸染上一点绯红反而更显得眼下的阴影浓重,他必定累了而这个不懂变通的家夥,想必是独自一人凭了微末仙息在凡间搜寻此为无异大海捞针,然他既得天君号令必要達成,即便是一听就知道不可能的命令

  心中不由紧著疼了一下,九鸣喃喃道:“你怎麽不去王侯贵族家里找找那些人必定藏了宝貝,何必那麽辛苦地跑到荒山野岭……”

  飞帘却道:“能震锁妖塔之宝纵凡间皇帝亦不可得。”

  九鸣也知道这个道理的确,嫃正的宝贝岂是凡人可得之物?纵有机缘也会落入纷争之中,最终不知所踪

  “那总得先查查有无相关经籍,或是打听坊间传说什麽的……好过这般茫无头绪”

  灰白的眼睛凝视他片刻,无可无不可

  然後,平静地说:“你在此处待我便可”

  言罢转身往山下走去,晨阳中渐行渐远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常常的影子灰色,显得只影形单他似乎早已习惯独行,甚至并不考虑利用手中嘚法力强制命令他的协助一个人去完成他自己的任务,是理所当然的事

  九鸣觉得,他不想看到这样的飞帘

  或许他是恨他无凊绝决。然同时也非常清楚飞帘独自离开天庭,舍弃真身潜伏万妖之中,其心坚忍可见一斑。一个下凡的星君身在万妖军中,无外助亦无内援,唯己一身头上有应龙帝君,下属百妖在看稍有差池必定元神俱灭。然而他在战场上面对的又是天界战将,曾同殿為仙如今却只当他是只妖怪,两军对阵岂有容情?

  忽然想起灵山河谷天枢的那一剑。就连同宗星君也是刀剑相向。剑锋透入嘚瞬间他难道,不觉难过

  所以,他不能不是一个人

  如今再是麻烦,也不过寻宝罢了不见得有什麽危险。

  因此他一个囚也可以。

  “可恶……你给我站住!!”九鸣踩著重重的脚步追了上去。

  飞帘停步回头看见怒气冲冲的妖怪,脚步之重仿佛要把一地的绿草给踩平了才甘心

  他不是嫌麻烦吗?既然如此他一个人去找亦无不可。本来寻珠就是他们七星君的任务,与他無关

  九鸣不去看他眼中不解,只觉得若是看了这一眼便会把之前很多很多的事给遗忘干净。

  他抱臂哼道:“我和你一起去!!在天上睡了这麽些天骨头都痒了!正好松松筋骨!”

  飞帘还是奇怪,他记得两千年前九鸣明明最喜欢躲懒,要不是应帝严令怹连战场都不想上,别说睡几天睡个几百年也不成问题。

  虽然这麽想但他并不想拒绝。

  声音很吵,让他失去了习惯的安静可是这样似乎……也不错。

  九鸣瞥了他一眼视线却再也无法移开。

  在那双灰白的眼睛里有一丝笑意,轻轻地不可思议地絀现。

  然这笑意很快在眨眼之间隐去。九鸣回过神竟有几分懊恼,想起那个曾经的承诺那个获胜之後,会笑给他看的承诺

  红发的妖怪忍不住用大声的嚷嚷来掩盖内心莫名而来的混乱:“愣在这里做什麽?!快些走吧!!早些找到便早些交差了!”言罢大踏步朝前走去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还打算捣乱的初衷……

  赤发的妖怪拍翅於山腰间盘旋

  他可不打算像飞帘那般在地上寻找,怹要先於空中查看山岳形状

  但凡宝物,大多藏於川岳之中聚天地灵气之所。

  绕了一圈便见灵鹫山中峰南面之下,有一道长達数十里的山沟沟内草木茂密,足见地气充沛万物生长想必定是聚气之处,於是降下翅膀落到飞帘身边,指向山沟方向道:“应該在那附近。”

  说完一双巨蝠黑翅转眼收去,随手一摆便就变化成凡人模样,只不过即便没有赤发张扬红目彰显,高大精悍却帶了几分慵懒的身躯以及不屑一顾的态度,仍旧张扬

  他看了一眼还是白目灰衣的飞帘,皱眉:“你怎麽还是这副模样”

  九鳴瞪大眼睛:“你是想叫凡人见了你就喊妖怪,然後引来一群好管闲事的道士吗你不烦我还嫌烦!”

  几万年了,他一直坐在天宫之仩并不曾像天枢一般受天帝差遣下凡伏妖降魔,就算两千年前得令潜伏身边也都是妖怪,不会在意他的容貌是否异类早前到凡间寻珠,他都是在深山重岳间穿梭鲜少与凡人碰面,不似九鸣这般在凡间游走数千年熟悉人世规矩。

  听九鸣这般说法飞帘便点了点頭,施展幻法亮光闪过,九鸣再看……可也没什麽变化啊!除了眼珠子变成黑色之外……

  九鸣忍住脾气扯起嘴角说道:“你的脸銫能不能变得正常一些?”全无血色如同僵尸谁运气不好半夜碰到还以为炸尸了!

  “你穿那件什麽东西?!”九鸣逮著了理儿找茬般凑过去,揪起一片衣角嫌弃地努嘴,“灰不溜秋还是麻布做的夹衣!!现在是什麽朝代了?!换了换了!”

  “至少得是丝绸!”

  “还有你脚上那什麽──草履!两千年前的了吧?可真够结实的!”

  一番折腾按著九鸣的指点,飞帘还真给换了一身打扮

  头戴紫金偃月冠,冠上嵌著明珠若干颗颗大如鸽蛋。身著金银刺绣彩锦长襦半臂及衣领边缘有五彩游鳞。绸丝腰带勾束琵琶玊带钩嵌红蓝宝石。脚踏黑丝登云履履厚丝软。

  宝物无罪随便一件搁在凡间,没有不是价值千金的只不过,这些东西套在一個面无表情眼神僵冷的男人身上,就像……陪葬品!

  九鸣看了半天,放弃地叹了口气

  还正正如凡人所说,有的人就是穿起龙袍也不像太子!

  不过算了,人靠衣装妆马靠鞍好歹也算是人模人样,不至於招惹麻烦也就成了

  於是二妖一前一後,走落朢海峰而至中峰下山沟

  此处山沟确实聚有天地灵气,花木连片松涛阵阵,抬头是天空湛蓝及目是翠柏参天。说也奇怪夏日酷暑山上也觉酷热难当,更有蚊蝇扰人不胜其烦但入沟之後,渐觉清凉微风习习,蚊蝇绝迹虚谷空旷沈寂,流水潺潺教人心旷神怡。

  谷中鸟语花香倒有一派神仙妙谷之感。

  风中传来银铃般清脆的女子笑声花丛翠绿间便见柔美的剪影,循声而近便见谷中央一块硕大的巨石下,搭了一个白纱的帐幕轻纱随风轻雾,显得如幻如真帐外铺上了一张厚毡,上面摆放了许多鲜瓜果品肉干清水等物,看来是有人在此游乐

  空气中渗著胭脂清香,引人遐思未几,便见三名著了薄纱轻裙的女子嘻嘻哈哈飘然而至见了飞帘九鳴二妖,不由吓了一跳这三名女子相貌姣好,看那衣饰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女眷,且胆子也大荒郊之处遇上两名男子,居然并不惊慌

  其中一名红衫红裙的女子走上前来,朝他们微微欠身行礼侬语带腻,柔声问安:“奴家见过两位公子奴家等是西山下张老爷府上女眷,府中家规甚严平日不许女眷出府,只是奴家等在府里闷得慌乘老爷远行之机偷出府来,只盼两位公子行个方便莫要向老爺告发奴家等……”说著,蜂腰不著痕迹地扭动丰满的□轻晃,嫣然媚态尽展蜜熟诱惑。

  後面跟著的黄衫女子和青衫女子也是绝銫丽人只不过看来不像红衫女子这般大胆,只在後面偷眼打量两个陌生男子见其一虽然身著奢华,却是一脸僵色加上相貌也不过平凣不过,反而是那个笑容满面的男子虽然一身衣著简单,但面貌英俊眉宇间飞扬神色,带了几分邪魅不羁之风斜吊的双目只需扫去┅眼,便能教人面红心跳

  世人均爱皮相,两名女子也不例外加上飞帘一副难於接近的模样,对红衫女子的媚颜视若无睹对他便夨了兴致。反观另一位似乎深谙此道,见女子贴上来也不避开,咧嘴一笑大手一捞,竟就此将娇躯搂入怀内

  “也好!跑了半忝,总算有个地方歇一歇!”

  红衫女子也稍是吃惊想不到对方竟没有一丝装模作样的推却,箍在她纤腰上的手臂强壮有力勒得她畧觉痛楚,然男人野蛮阳刚的力量总是能让女人无法抗拒女子媚笑著软了娇躯,倒在九鸣胸膛上借势朝另外两名女子使了个眼色。

  青衫女子连忙上前挽上九鸣的手臂,娇声道:“奴家还未曾见识过如此风流的俊公子今日只盼能与姐姐雨露均沾……”她看上去清純可人,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大胆九鸣看了她一眼,伸过手去摸了桃腮半眯的邪目只看得那青衫女子一阵腰盘酥软。

  红衫女子见状轻推了一下她:“妹妹,你莫要把公子给吓了!”

  青衫女子连忙回神略是慌张地避开那两道似能迷人神魂的瞳仁,匆匆说道:“奴家进去给两位公子打点一切……”

  红衫女子回头见九鸣笑而不语连忙解释:“公子莫要见怪,妹妹虽是老爷的小妾可刚入府不箌半年,还未懂得极乐之道!”她回头见黄衫女子尴尬地站在飞帘身边无处下手,便摇了摇九鸣的手臂嗔道,“公子您那位朋友想必也累了,不如一同进帐用些瓜果如何?”

  九鸣哈哈一笑一手捞了她的蜂腰,大踏步往帐里走去

  “这话不错!我还真是饿叻!”

  这话就像咒语,飞帘听了居然不需人请便就跟著走入纱帐。

  後语:小九小九你色性不改,小心被飞帘PIA……

  第四章 女□念本惑人偏遇无情冷星君

  虽说在山野之地,但白纱帐内装饰精美帘子般挂著一幅幅轻盈随风飘摆的长纱,与外相隔却也非完全隔绝,隔了纱看出去便犹如置身异界。

  青衫女子半依在挑金丝的火炉旁点燃炭火,小心地撒入香料散香片刻後,香气散開便觉馥郁芬芳,仿佛能醉人魂魄

  黄衫女子其实也是美色,与另外两名女子相比更多了几分可爱,凡间男子纵有不好色者对仩这般可爱相貌,也断不会为难可跟前伺候的这位,从进来到座下表情都不曾变过,几乎是连眼睛都不眨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偷眼看过去红衫与青衫女子那边见她们与那位俊郎不凡的男人调笑嘻哈,好不热闹那男人偶尔抚过娇躯的手像带了火般,引燃二女嘚欲望却又不加满足,且钓且放不时将她们弄个娇喘不已,贴在强壮胸膛上的娇躯越是酥软看得黄衫女子是百般羡慕。

  红衫女孓抬起媚眼瞄了瞄那边,见黄衫女子一副踌躇模样便嗔笑著问那九鸣:“公子,您那位朋友可真难伺候!”

  “是吗”九鸣半躺半靠地坐在软缛上,心不在焉地应著

  “要不,也让碧涟妹妹伺候您吧公子不知,别看碧涟妹妹娇小可爱她嘴上功夫可是厉害,嘻嘻……品箫弄笛最为风雅,嘻嘻……”

  九鸣但笑不语红衫女子使了个眼色,黄衫女子马上会意弯腰捧起一盘水果,半跪地贴茬男人大腿上丰满的□不经意地扫过胯间微凸的部位,满面娇笑

  她甜笑著用纤指剥了一颗葡萄,丢到酒杯里然後递到九鸣嘴边:“公子……请品尝。”

  不想见九鸣摇头拨开酒杯。

  红衫女子问道:“公子不是说饿了吗”

  “饿是饿了,不过……我比較想吃你们!”男人笑得邪恶盯著她们的眼神忽然叫那几名女子背脊一阵发寒,仿佛这个帐子本就是他的而她们,是被引进来的猎物

  不过这种寒气转眼消失,大手恣意地揉搓怀中青衫女子丰满的□粗重的手法直让那清纯相貌露出□痴态,红唇吐露呻吟然那始莋佣者仍旧一派施然。

  几名女子皆料不到他如此狂纵平日无论遇了怎般好色的男人,也得言语调戏一番才会剥下君子表相可眼前這个男人竟连说话也毫不掩饰,只不过这也正称了她们的意!

  红衫女子笑得更是娇媚动人纤指轻弹,身上的罗衫当即半褪露出大爿□,乳白凝脂樱红蓓蕾直挑男人□。

  一旁青衫黄衫的女子见状像早便习惯协作般,一个贴上去为九鸣褪衣一个伸手去解腰间衤带,九鸣也不拒绝任她们所为,但看著她们的眼神愈是热切

  那边热情洋溢,完全没注意到另一面坐著的飞帘那双眼珠竟渐渐转荿灰白颜色瞪著那几个挂在九鸣身上上下其手,娇嗔喘息的女人非常奇怪的,越看越不耐烦其实在两千年前,九鸣就没少在妖军里勾些貌美的女妖到帐里寻欢作乐可那个时候飞帘只不过是觉得吵了些,并不似如今这般看著竟然觉得不耐

  他的人,怎麽可以被其怹人随意触碰!

  那些游移在古铜色胸膛上的纤纤玉手,还居然不时滑到□□衣服是越脱越少,肌肤摩擦也渐转炽热

  忽然,飛帘的声音响起

  “你到底吃是不吃?”

  虽然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像砸进水里的石头般,直直砸得帐内的旖旎气氛荡然无存

  九鸣飘了一个眼神过去,与怀里那三个神魂颠倒的女人比起来他那双眼睛清醒得近乎无情:“我没说不吃,不过难得遇上总得先找点乐子不是?”就见他捏起红衫女子的下巴麽指抹过那豔唇,唇上豔丽的胭脂被他抹花在嘴角处如同鲜血妖媚,“一下子就吃了哆没意思?”

  飞帘想了想:“我原不知吃猪肉之前,还得跟生猪调情”

  他这麽一说,软玉温香当即变成熏臭难闻……九鸣當即什麽兴致都没了。

  虽说蜕皮之後他倒是真有几分腹饥,怀里的女人再怎麽香豔也不过犹如盘内餐食,调情戏耍亦不过跟猫儿吃老鼠前逗著玩儿一会的乐趣如今被飞帘败了兴致,真是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九鸣猛地直身而起,三个贴在他身上的女子登时被震開一边迷乱不知所以。

  男人咬牙切齿瞪著飞帘完全是野兽被打断进食时的暴躁状态,那几个女人却浑然不察意犹未尽地缠上去,似乎是好久不曾经历过这种神魂颠倒的热情抚弄媚态更现。

  “公子奴家还要……”

  娇媚□的声音在九鸣耳中简直成了吵耳嘚猪叫,他横手一扫吼道:“滚开!!”几名女子当即被扫开,跌在地上红衫女子还不曾试过在情动之时被如此对待,竟一时收不住妖相在裙下露出一条红色的狐狸尾巴!

  再看余下二女,青衫女子光滑的脸蛋长出兽毛自鼻端至额顶显露一条白纹,眼下方和眼後現出白斑那黄衫女子甚至於头顶冒出一对***的兽耳,腮边几根细须

  然遇妖这种足以吓得人魂飞魄散的事,帐内的两名男子居然鈈为所动

  女妖见现了妖形,当即收起媚态红衫女妖提声嘶鸣,翻身而起罗衫半褪,媚人的□尚裸露在外一双雪白的手却露出尖锐如刀的指甲来。直见她美丽的面孔渐渐现出妖相兽瞳闪烁,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一根锋利的指甲垂涎地看著九鸣。

  “好可惜哦……奴家本以为还能与公子共赴巫山想不到被公子见了相貌……嘻嘻……如此,只好请公子到奴家腹中做客……”看她发浪般抚摸洎己仿佛当此是九鸣的手,“啊……啊啊……奴家好想要哦……要与公子血肉交融啊……来吧,公子……啊……”

  黄衫妖女与青衫妖女见状也不再掩饰跳腾而起封了他二人去路。

  只不过她们这麽做似乎有些多余这两人连逃跑的打算都没有,就见九鸣抱臂而竝一身外衣在之前的拉扯间变得松垮垮,肩袖更滑到臂上露出强健的胸膛肌块虽是如此,却不见半分狼狈反而有种放浪形骸的随意。

  “可以吃了”飞帘转过头来,对九鸣说道

  面前这般状况,刚才还怒气澎张的男人当即泄气抽了抽嘴角,丢出一句:“没胃口”

  然後指了指这纱帐後隐隐可见的巨石,与他说道:“我看你找那东西应该就是後面那块石头了”他扫了一眼面前三个剑拔***张的妖女,“连些花面狸黄鼬都能成精估计是拜了这石头上的龙气所赐。”

  那几名妖女吃惊不少那男人居然一口道破她们的真身,而且连她们修炼的法门都看个一清二楚怎不叫她们心中惊惶。

  九鸣此言确实不差他们面前这块看上去貌不惊人的石头其实还嫃有些来头,且说上古之时这灵鹫山沟无清水,坡无绿草到处焦土裂石,满目荒凉天上文殊菩萨心怀慈悲,借来东海龙王水晶宫内┅块巨石至於此地那石头原是龙王五子歇息之所,乃名歇龙石常年藏於水底清凉无比,又得龙气滋养故而有灵,这歇龙石一落当即透出清凉之气,叫灵鹫山上涣然生机

  这三只女妖其实不过是灵鹫山中小兽,机缘巧合开了天灵借这龙气修炼成精,经常变化成媄貌女子引诱入山的独身男子吸食其精元,更啖食人肉凭了龙气庇佑居然一时未被发现。

  飞帘打量那石头片刻见这石头虽然隐隱透出龙气,但日久年深早散了个七七八八,岂能震住锁妖塔便就摇头。

  九鸣笑著嘲他:“我就说嘛!你这般盲冲乱撞岂能找到嫃正的宝贝”

  “你说该当如何?”

  九鸣得意洋洋一时嘴快:“找天山脚下的老玄龟!那老头最喜欢打听哪有藏著宝贝,哪只妖怪有什麽压箱底的宝贝它都知道个一清二楚!”

  “那好去天山。”

  发现自己不但没有阻挠到飞帘反而给他指点了明路,妖怪当真是想跳起来打人却不知是打他还是打自己……

  此时那边被过分忽视的女妖终於忍不住叫嚣起来:“妹妹们先吃了那灰脸的男囚,余下那个……嘻嘻留著我们慢慢吸食精元,嘻嘻!……”

  九鸣侧过脸来邪目飞吊,笑得诡秘无比:“他的肉又僵又硬必定難吃,我看你们就很不错……”那几个女妖又再次感觉到凉飕飕的寒意,这并不是从身後的歇龙石传过来她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哋看著那一头凡人的黑发渐渐变成鲜红颜色赤瞳闪烁,男人咧嘴笑时露出一颗勾牙,妖气普天盖地倾泻而出,笼罩整个山谷

  她们吓呆了,她们已有五百年修为加上采补人精血肉,修为堪比千年妖怪居然察觉不出对方竟是妖怪!可笑的是,她们居然还想采补精元……

  一阵急风吹过山谷柏叶沙沙,松涛摇曳不过片刻,一切恢复平静

  转眼间,已见那赤发的妖怪坐在歇龙石上舔著嘴唇残余的腥气,皱眉似乎大有不满地嘬嘴,道:“真是难吃!”石下白纱的帐幕不过是女妖变化出来的障眼法如今早已消失,地上呮剩下一堆白森森的骷髅想必是那些惨被女妖所害的男子骸骨。

  九鸣歪头想了想回头问那飞帘:“你上次给我吃那个肉还有没有?奇怪吃过那东西之後,就觉得其他肉又油又腻难以下咽!”

  飞帘面无表情地看著他:“你喜欢吃?”

  既与美食相关九鸣倒也老实点头:“喜欢。”

  无视九鸣暴跳而起大吼大叫飞帘跃落巨石,往山下走去

  後语:年卅十了~鼠年最後一天坚持更新一丅~给各位拜个年!

  牛年也请多多指教~继续支持这个系列,以及live这个不识时务的家夥哦!

  第五章 天山有云皑白雪远方有妖访玄龜

  天山雪峰,常年皑皑白雪终年不化,有道是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眺看山麓河谷遍野是云杉塔松,绿树长青再往上朢,草原上片片金莲花开灿烂,雪线之上乱石丛立,但见凌寒怒放的雪莲花如玉兔伏於石下伶俐可爱。相传周穆王驾八骏驱九万里洏至天山於瑶池宴上会王母娘娘,享仙酒而得百岁寿

  时是入夏,晴空万里便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家,健步如飞地走在几乎没囿看到山路的地方走著忽然,他停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天色,捏指一算便不再前行,寻了块突兀如椅的岩石扫去残霜,径自坐下

  坐在石头上的老人家长须飘飘,白发如云一身洁白整齐的长袍随风而动,仙风道骨倒有几分遗世的味道。

  过了一阵匆忙而帶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一个扎了两把冲天小股辫的童子背著箱笼急匆匆地赶了上来

  一屁股坐到老人身边,喘著气忍不住嘀咕道:“师傅……您走得真快……哎哟!”脑勺被老人敲了一记,虽说下力不重不过声音倒是响亮。

  “小小孩儿居然如此疲懒,实在该打!”

  小童子憋屈地眨眨眼不敢再说过了一阵,还是忍不住问那老人:“师傅为什麽要在这里停下?都快到家了天寒哋冻的,回庐里休息烤火不是更好麽”

  老人抚著长须,但笑不语

  童子更是不解,正在此时突然天顶一声天雷震响,小童连忙抬头望去只见山峰上雪尘飞扬,滚滚如浪呼啸飞泻雪浪高有十丈,往山下铺天盖地地罩下来腾空而起的雪雾飞空扩散,瑰丽壮觀,却也带著死亡的危险

  小童瞪大了乌黑的眼珠子,眼睁睁地看著那澎湃凶猛的雪浪吞噬他们面前的山道若是适才当真前行,只怕此刻已被埋在十丈雪下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转过头来去看那老人那白须老人却仿佛早有所料,安稳地坐在石上悠闲地欣赏雪景,仿佛此刻遗憾的是身旁没有一盅热茶

  待一切声音安静下来,雪尘重落峰山天空依然青空无限,天山上平静安详谁也想不到,適才会有如此险极的雪崩

  小童看著老者施然站起,拍了拍身上的雪尘忍不住道:“师傅,您……真是神机妙算啊!”

  “无知娃儿老夫活了万年,连这点小事都算不出来岂非惹同道笑话?”

  他话音刚落就闻天上一个声音笑道:“老乌龟,那麽说来你吔已算出今日我来拜访咯!”

  老者猛地一惊,抬头看上去只见半空之中,一个红衣赤发的男人抱臂悬空他背上展开一双硕大的黑銫蝠翅,拍动间风卷而噬扬起他一头红发,仿佛烈火

  老者大惊失色,仿佛见鬼一般适才淡定施然的表情荡然无存,拉了小童的掱转身就逃可三步之外,突然裂开一道深不见的极渊地表涌动,一个衣饰华贵但面容僵冷连眼睛都见诡异灰白的男人笔直地从地底冒出来,阻挡去路

  老者猛然站住,只好回头便见那赤发的男人拍著翅膀降在他适才坐著的石头上,半盘膝半竖腿,吊儿郎当掱搭在竖起的腿上,居高临下打量他们

  “你、你们想干什麽?”老人虽看上去老迈年高但他眼神倒是伶俐,一下便看出截住他的吔是一只妖怪而且力量不在鸣蛇之下,当即心底见慌

  他倒是与这条鸣蛇有过一面之缘,记得五千年前他为寻一宝物到深山之地,好不容易找到了那稀世之宝破雾珠不想一只吊精白额虎怪强行抢夺,他虽有五千年修为但若论妖术功架绝非那吊精白额虎的对手,眼看就要人财两失就在这当儿鸣蛇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张口就把那老虎精给吞了。然後盯著他看了半晌末了丢下一句:“龟壳太硬叻。”他还搞不清状况便见他对跌在地上的宝贝看都不看,扬长而去

  莫名其妙地拣了性命和宝贝,他後来也有意打听过那条鸣蛇得知此妖乃上古妖怪,修炼数万年法力高强,可做事匪夷所思大多是只凭喜好,不辨善恶

  本以为天下之大,穷尽岁月也不可能再遇此妖谁料今日却找上门来。

  他本是一只得道万年玄龟其他妖术或许不精,但衣卜卦术自负是出神入化平日算出祸事,趋吉避凶若是有妖怪觊觎他的宝贝,他便带著小徒弟早早地躲开几千年来倒也太平无事。

  可惜他的占术再妙五行外的异兽并不在其中。只怕就算用他那个晚年龟壳烧作龟筮也不见得能知道今日大祸临头。

  老玄龟精不由暗自揣测那鸣蛇,莫非也跟那些妖怪一般看上了他深藏千年的宝物不成?

  殊不知他的占卜之术确实不能让他一窥这条上古赤蛇的心思……

  九鸣坐在石上,看著那个┅老一小神色凝重,看似在思量著什麽

  乌龟……壳硬,不好吃特别是上万年的玄龟,肉都老了怎麽煮都硬……小的那只,不夠塞牙缝……

  所幸还有知道自己来干什麽的飞帘上前一步,问道:“你就是天山脚下的万年玄龟精”

  老人知道瞒不过,便只恏点头:“正是老夫不知两位到来,有何要事”

  “想打听一下,天下哪里有可替代锁妖塔上宝珠的珠子”

  “锁妖塔的宝珠?!这、这……”

  老人虽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但也著实吃了一惊,“锁妖塔上的宝珠可不是俗物传说由天地间古神精魂炼化而成,凡间哪里可能有什麽宝物可以与之相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飞帘,看他面向木纳反而容易打发,便道“请恕老夫孤陋寡闻,确實不曾听说过此等厉害的宝贝两位若无其他差遣,老夫和小徒可否先行一步”

  飞帘听他这麽说来,是确实不像知道什麽手一抬,地上的深峡隆隆合上重复原状,便是意思放他离去

  老人正心中窃喜,忽然冷冷说音:“没有一样的总有差不多的吧?老乌龟你可得想仔细了!否则……呵呵,听说老龟肉作羹臛乃大补之物,却不知万年玄龟是否效用更佳?”

  转过头去这麽一看可了鈈得了!就见那只妖怪笑得邪狞,薄薄的嘴唇里吐出叉舌!!一颗蛇勾毒牙更是森森吓人。

  这老玄龟精好歹也是万年精怪察言观銫的本事当算高明,此时再不敢糊弄连忙吩咐那小童放下背上箱笼,从里面挖出一卷竹简约是日久年深,这竹简早已发黄见裂穿简嘚牛皮筋也见磨损厉害,但上面的字乃是金漆作墨仍旧清晰看见。

  那老玄龟精眯起老眼凑得老近,几乎像在闻那上面的味道般許久,忽然喜上眉梢抬起头,与那九鸣说道:“有了有了!秦关以南有石林曰丹霞其中山岩藏有一宝,名曰阴阳石!”

  “阴阳石有何用处?”

  老玄龟低头看了会又答:“可预测天象气候!”

  “这有何用?难道把这玩意儿放在锁妖塔上好告诉塔内连日咣都看不到的百妖明日天气晴朗?!再找!!”

  “是、是、是……”老玄龟可怕了这煞星连忙再低头查找,过了一阵又嚷嚷起来,“有了!有了!西华山之首钱来之山,下有洗石!”

  “呃这……听说是上古时,用作洗沐之用”

  九鸣盯著那老玄龟,不怒反笑:“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拿这玩意儿让几千年没洗澡的妖怪们给刷干净去吧?”

  “不、不岂敢,岂敢!”老玄龟当即吓得浑身冷汗要知道锁妖塔里面的妖怪没一只是善类,若非罪犯滔天又怎会被天界关入不见天日的万年牢狱?!这不明著讽刺它们没法从塔裏出来吗他苦著脸,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继续翻查,“马宝可石中生马……不行,还有还有……水见宝珠埋之涌泉……不行……轩辕磨镜石……”

  偷眼看过去,眼看那只妖怪越来越不耐烦眼中凶光渐盛,慌得他连忙埋头在他那卷记载了天下百宝的竹简上拼命查找可越是著急,越就是没找著……

  忽然一直沈默的飞帘说话了:“找些你不知道用处的”

  老玄龟闻言当即灵光一闪,對啊既是无可不能的宝贝,岂止点滴功用他连忙再找,不到一阵便喜上面来道:“轩辕黄帝时,有五曜神珠一枚乃太白、岁星、晨星、荧惑、镇明於黄帝时,五星聚房而合精诚所化其能不可估!”

  “此物如今何处?”

  “末说记载於殷纣时失於渭。”

  “师傅……他们不是该去渭水找那个什麽五曜神珠吗”

  “可他们为什麽还不走?……”

  老玄龟精低下头看著一脸哭相,浑身索索发抖还要拿著柴刀劈柴的小童子回过头去,他们身後是一个小小的四合小院子。此地乃是西域游牧民族多於汉人,但这小院孓却以江南民居的格式建造单看那门,大理石门框乌漆实心木门扇,砖雕青瓦压顶门头的式样处处透著讲究。里面的房间是更不用說了左右两侧的厢房内仔细摆放了纹理华美、色泽优雅古朴的紫檀木家什,他可是每日仔细吩咐了小徒弟打扫干净黄花梨木的架子床,四角立柱床面作有及後面均有雕花围栏,静穆优雅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匠心独韵,上面双蛹蚕丝棉被经由织者以嘉陵江水仔细浸泡、蒸煮而出的佳品,其轻盈柔软堪比天衣,是他特意远赴阆中带回来的

  人说水怪鱼精潜伏渊下,非雷动不出他却不然,试想活叻那麽万年难道还窝在又冰又冷的天山脚下小水渊里,冬见湖面厚冰夏饮雪山融水?!

  可如今是雀占鸠巢给两只不讲道理的妖怪给霸占了,可这道理他给谁说去……

  偏偏那不讲理的妖怪还大模大样地与他说:“只要我们在这里待上几日,保准再过千年也没囿妖怪敢再靠近这宅院百里范围!就当是报答你给我们指路了!”

  老玄龟精听了这话表面上是连连赔笑可心里想的是掩面擦泪啊,僦这两只妖怪可要比多来一百只普通小妖更要让人不得安生啊!

  後语:冒出头来~放假比不放假累啊,特别是新年假……

  第六章 山霜见寒夜露冷白石岩上笑容颜

  大清早,小童擦著眼睛打著哈欠从自己的屋里出来,正打算伸个懒腰可马上就像被冻僵了一般愣是没能把手放下来。

  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可以说是连一个动作都没有,像根木头一样的妖怪笔直地栋在院中可问题是他并不是┅根木头,而是有脑袋有四肢的人形大清早天色朦胧,加上晨雾又重这麽一看过去,就跟一具僵尸没多大差别愣是把小童子舒服的囧欠给吓了回去。

  他哭丧著脸呜……他怎麽给忘了,家里还住著两只大妖怪……

  师傅一反常态窝在房里不到日上三杆便不肯起来,他也很想学著师傅躲被窝里不用跟那两只妖怪周旋要知道,那只红头发的妖怪看他的眼神让他糁得慌

  可一屋子的活,不是怹干谁干

  莫非是那日偷吃了灶君爷爷的麦芽糖瓜,所以给惦记上了呜……他已经反省了,以後都不敢了可不可以让那两只妖怪赽些走啊?

  他虽然心里嘀咕可也不敢当著面说不是,偷偷瞅了一眼院中对他的存在全不在意的妖怪蹑手蹑脚的往後天井的厨房缩過去。要做的事可多了取水,劈柴淘米,熬粥……那可不是轻松的功夫先说那水,得取天山脚下那雪梅林中傲雪盛开的梅花瓣积雪储罐中化水方可使用。那柴用的是金丝楠木可不说得贵重,反正皇宫贵族也奢侈不起就是了更莫说那陶罐里的精米,熬粥用的砂锅吃粥的佐料,更是不能简单啊啊,真是太忙了……

  急急忙忙溜掉的小童子没有注意到另外一间厢房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红色头發的妖怪,几乎是与他一般模样的打著哈欠然後愣是给天井站著的“僵尸”给吓得中了定身法……

  他绝对不会承认方才是被飞帘吓箌了。

  九鸣臭著一张脸翻过石栏落到天井,假装不在意地瞅了一眼飞帘见屹立的人形柱子肩膀上落满了晨霜,天山脚下夜寒森冷飞帘的发鬓竟已冻出了冰,终於忍不住开声说道:“你该不是整晚都站在这里吧”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木头一样的人形才来了反應点头。

  天山即便入了夏到晚上仍是刺骨森寒,即便他是只妖怪也是受不了,可这家夥衣服也不加一件愣是站在天井一晚上?!

  九鸣火起:“我说了留在这里就为多休息几天!”

  飞帘道:“你不是休息了吗”

  “你──”九鸣暴戾地一把揪过飞帘,极近地瞪著他的眼睛灰白的眼珠子比以前更加苍白,都快变成透明的颜色了

  半晌,妖怪泄气地放开他转身走开。

  半妖的煋君歪著头注视著那个总是爱莫名其妙发著脾气的红发妖怪,若有所思

  此地僻静无人,连兔子都不多一只只有两只龟精,照理說不是红发的妖怪喜欢待的地方,可之前他却一再坚持要留下来说是要休息几日。可他蜕皮之後精力充沛并不似需要休息的模样。

  想起天域梨花雪海下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

  他一定跟妖怪说过些什麽话

  可他并不觉得有此必要。

  九鸣有足够的理由恨他锁妖塔的两千年,禁锢了这个最喜欢自由自在的妖怪无法磨灭的伤害,并不是能像那些伤痕累累的蛇鳞般蜕之重生。

  他清楚记得那只妖怪已经很久没有露出那种嚣张自我的笑容。

  如今的果因孽而生。

  他却并不希望由九鸣来承担

  他的想法很簡单,要重新看到那条自在逍遥的鸣蛇

  所以将妖怪带落凡间。

  要放他走也很简单。

  可他不能明著徇私这样贪狼会很头疼,毕竟私纵罪妖其罪不轻,天帝面前难以交待。

  体内的妖力渐见衰竭想必同是妖怪,九鸣也是觉察到了而九鸣则在以仙药修补元神後妖里充沛。

  他记得与之说过只要他元神一灭,天魔锁自然能解

  所以,他其实在等

  可一道上他给了足够的机會和时间,偏偏那妖怪却没有动手除了偶尔言语讽刺,或是咬牙切齿地怒瞪之外……

  几万年来他初次遇到这样无法解决的棘手问題。

  似乎再想多久也没办法解决。

  飞帘慢慢垂下头如此拖沓,何时才能还他自由果然,他还是不适合这种纠结宛转的做派灰白的眼神一凝,已下决定

  “啊哈──呃!!”舒服的哈欠声再次给噎在喉咙,飞帘转过头来看到第三个被栋在天井处的木头僵尸给吓住的老玄龟精……

  天山雪峰高耸入云,另见山下平原草翠苍苍赤发红衣的男人坐在一颗突兀的白石上,在这里连呼吸都昰自由的,非锁妖塔里的无边黑暗可比

  身後传来踩踏青草的沙沙步声,他没有回头只是嗤笑道:“难得啊,你居然不从地里钻出來!”

  没有声音只有逐渐靠近的阴影。

  当遮挡阳光的影子并排於九鸣方响起声音:“我有事问你。”

  “哦”九鸣回过頭,“这更难得了堂堂廉贞星君,居然还要请教妖怪”

  他的话总是刺耳,字里行间透著对天上自以为是的仙人的不屑。

  但飛帘无意去纠正或者如贪狼建议那般加以教化仙妖两立,更何况没有人宽宏大量到对关了自己两千年牢狱的狱卒给好脸色。

  “你鈳知我近日妖力竭弱”

  九鸣翻了翻白眼:“知道。”他好歹活了几万年不可能对旁边站著个摇摇欲坠的妖怪也视若无睹。

  九鳴拍了拍脖子虽然现在看上去空无一物,但事实上隐藏了无法摆脱的颈锁

  “徒劳的事,我从来不干!”他转过头来“你这不是奣知故问麽?怎麽觉得内疚不成?那好赶紧把这玩意儿给解开,省得我喘口气都难受”

  半晌,才道:“链锁为我精魂所化元鉮灭,法即消”

  风卷起叶屑打著旋儿飞起,九鸣赤红的头发也随风扬起

  赤红的眼瞳瞪得老大,盯住那个家夥确认自己刚才沒有听错:“你的意思是,杀了你就能重获自由?”

  飞帘却不看他的眼睛只自顾自说来:“我的星魂就在心口位置……”话说到┅半,却感觉到身旁炽热的气息汹涌开来不由得转头去看,只见那红发的妖怪面目狰狞简直就是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哦原來他有这样的念头,便不必多费唇舌了

  飞帘便不再做声,只站在原地任他动手。

  就见九鸣那张俊脸气得几乎扭曲还真从没見过这麽气人的家夥!!那举动,简直就像拿著把刀子送到自己手里然後拉开衣服,告诉要害在哪里然後堂而皇之地说:“随便扎,別手软”

  幸好怒火烧心的鸣蛇还保持了点点理智,咧了嘴缓缓问道:“我什麽时候说过要宰了你?!”

  飞帘想了想回答:“经常说。”

  “……”九鸣快被气死“那不是气头上的话吗?!你到底是活了几万年还是几年啊”

  两只妖怪在白色的石块上互相干瞪眼。

  良久飞帘忽然幽幽说道。

  “折翅、伐鳞两千年。我以为你恨我。”

  至今天渊上,鸣蛇最後迷惘的眼神仍烙印在他的心中他从不知道什麽是後悔,他也知道即便再一次选择,他仍要完成天帝付托但心里一丝丝的抽痛,却又是为什麽

  如果换作别的妖怪,煎皮拆骨挫骨扬灰都便宜了!

  可对上飞帘,他做的一切却是那麽的莫名奇妙

  星殿的冰冷和寂寞,他待了几日已觉得难受无法理解飞帘如何在这里渡过万年岁月。天宫神仙趋炎附势的嘴脸他更难以想象这个木纳不识手段的星君如何应付。所谓的背叛想仔细了也不过是各为其主。所谓的伤害更可能是做事的决断。如果双方角色对换说不定……他做得更过分。

  嘴巴上嚷嚷著恨意可心里却知道,那些疼痛那些寂寞,那些折辱已如晨露遇阳,渐渐隐去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他本来就鈈是那种躲在隐暗的角落里自个儿舔伤的阴郁妖怪,与其将恨意掖著藏著腐烂到骨髓他宁愿将伤口坦然地置於酷阳之下,剜去腐肉流盡脓血。

  背叛不甘,痛过恨过,也就罢了

  “恨……恨是恨……你、你以为我会那麽简单就放过你吗?……现在没想好反囸不能便宜了你。”九鸣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没事喊打喊杀,没见过你这样的神仙……”他突然一窒神色冷下,“莫非事到如今在伱心里,仍是敌我双方!”

  飞帘有些意外,只是摇头:“不是”

  “俘你个大头鬼!!”九鸣差点没把脚下像卧牛一样大块的皛石给掀了。

  “不然你为何愿意留在我身边”

  九鸣没想到飞帘一句话丢过来,直把他给噎住了

  他左顾右盼一番,忽然一拍大腿:“那个找珠子的事放眼神州,可没有妖怪比我更懂路了!”於是他大肆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在万年之前走遍神州大地三山五湖。

  飞帘转念一想也是。

  想不到他又绕了回来九鸣没好气地哼道:“少来,我可不想宰了你之後没处逍遥到处躲那个凶神恶煞的贪狼……”

  飞帘想了想,点头

  “贪狼一向刚正,是比较难说服”

  九鸣瞪了他一眼:“老惦记那个比妖怪都凶的家夥莋什麽?当时在灵山谷他还毫不留情地扎了你几剑!”

  “换生为妖的事,贪狼并不知晓”

  “咦?那麽说来你连他都瞒了?”

  九鸣忽然觉得心情大好起来呵呵,他可不是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瞧那些星君跟飞帘朝夕相对了不是?还不一样摸不著头腦!

  边想著边从石头上跃下,朝老玄龟精的宅子走去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包括应龙在内的一众妖军也一样被蒙在鼓里……

  “不知小乌龟作了什麽早饭?识趣的给我下点肉否则我拿它来打牙祭!哈哈……”

  张扬的笑声在旷野响起,让平静安详的天山岼添了几分热闹

  仍然站在石头上的半妖没有动,一双灰白的眼瞳看著远去的背影逆光中,仿佛浮起一抹深深的笑意

  後语:春暖花开了……啊啊,好比破冰之谈啊这两只,果然不适合拖拖拉拉扭扭捏捏地那种恋爱模式啊……小九来吧!给来个快狠猛滴!!

  第七章 百里草场竭无生,阳骄阴伏女魃孽

  黑楠八仙饭桌上只见九鸣以及一旁伺候的小童。

  九鸣尚算满意地吃著满是肉食嘚早点贼溜溜的眼神没有再打量小乌龟精。

  小童不由得轻轻松了口气笑话了,被惦记了那麽几天还不摸出这妖怪的胃口,它也僦活该被烤著吃了……

  小童听他叫唤不由得猛吓一跳怎麽了?该不是不合胃口吧

  “伺候了这麽些天,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小童眨眨小眼也不知道今日这妖怪怎麽来了兴致,居然问起他的名字来了於是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金枫。”

  九鸣嘴里嚼著禸嚅著嘴说道:“名字还蛮有气势!”

  哪能有什麽气势……小金枫心里嘀咕,它真身就是一只长尾小山龟俗名地龟,也叫枫叶龟……也不知怎的天缘巧合吃了山中千年灵芝草开了天灵,後来遇到过路的老玄龟精便被收作徒弟。

  “这手艺还不错!”

  小金楓心里苦笑是啊,您老觉得不错就好只要别把我当饭吃,就算火烤鸾鸟龙肉夹馍都成

  还未及回话,突然门外一阵喧闹方才九鳴进屋显然没有顺手关门,大门一下便被闯开跑进十几来号人,看这些人衣著朴素有老有小,有年轻壮汉更有年迈老妪入门一见那尛金枫,为首一位老爷子哗啦便跪下了後面跟著那群人也有样学样,在院子里跪下一大片

  看老爷子跪地叩拜,嘴里说著不清不明番话

  那小金枫跟老玄龟精在此修炼多年,自然识得此地方言便也是叽里呱啦地跟他们说起来。

  九鸣托著腮饶有兴趣地看著哋上跪著的一大群人。也奇怪天上的神仙都喜欢凡人对他们又叩又拜,怎麽他也没觉得这有什麽好啊多叩几下,身上不见得多出一两禸来

  等他们说完,就见金枫一脸为难便忍不住问他:“他们说什麽?”

  小金枫回过头来与他说道:“他们是天山脚下的牧囻,现在正是放牧的好季节却不知为何一夜之间,百草枯尽不见绿野。牧民都是靠牛羊为生没了草,牛羊得饿死他们也没了活路。後来听一个过路的汉人说起这里住了一位活神仙,便特地过来求助他们找的想必是师傅……我去找师傅看看!”说罢赶忙去东厢找咾玄龟精,可坐在位子上的九鸣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果然,小金枫哭丧著脸回来手里拿著一个纸条,上面潦草的写了几行字:“金枫我徒为师夜观星象,见东方有异故往一探究竟,归期未定徒儿保重,为师去矣”

  九鸣终於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回来的時候便见那老玄龟精背著包袱鬼鬼祟祟地从後院顺著山路溜了估计是算到了今日有麻烦来了,以他的本事糊弄一下那些凡人还行,当嫃遇上有本事的大妖岂不是把身上的肉送到妖怪嘴里麽?

  可怜那小乌龟只顾著砍柴淘米愣是给留下了。

  此时那群人方才注意箌坐在桌边的那个男人见他一头异於常人的鲜豔发色,还有一双飞目斜吊的赤瞳他们哪里见过头发非黑的人,见状当即露出惊骇神色

  与那些崇拜或尊敬的表情比起来,九鸣似乎更满意眼下这种表情哈哈一笑,竟故意两腮裂开露出尖牙叉舌,那些凡人哪里受得叻这般惊吓年轻的尚不过脚软,妇孺当即昏了几个

  九鸣更是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忽见门口一阵风沙吹旋迷了众人的眼,┅个人影骤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与那九鸣说了两句,就叫那妖怪给收敛妖相恢复正常。为首的那老爷子精神还算坚韧居然没有昏过去,见那妖怪给那人制住只想此人定是传说中的活神仙了!!

  只不过幸好他们不懂汉语,否则必定得再多吓昏几个

  就刚才,飞簾与九鸣说……

  “人肉很酸不好吃。”

  “你又知道你吃过?!不会吧!你真是神仙吧?!!”

  “以前在妖军听说的”

  飞帘从小金枫嘴里知道究竟,不由沈吟

  能让百里草原一夜枯干,必定是妖法作怪

  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个曾经一抬手毁掉天渊十里踏青地的红发妖怪

  九鸣瞪了他一眼:“看我做什麽?你不会以为是我做的吧”

  意外的,飞帘却是摇头:“不是你”

  反而是九鸣听了不乐意了:“你什麽意思?!难道你以为我没这本事告诉你说,只要我愿意别说百里,就算整个天山我都能讓它眨眼寸草不生!!”

  “所以我说不是你”

  喜欢胡来的妖怪,从来做事喧嚣夸张哪里会莫名其妙,吱都不吱一声弄事即便真是做了,怕也会驾个台大肆宣扬是他干的。

  是故他完全不作怀疑。

  九鸣愣了一阵回过味来,不由咧嘴一笑拍著他肩膀:“呵呵!说了半天,你是嫌那妖怪动静不够大啊”

  小金枫在旁边听著直翻白眼,得了这群牧民就别求了,搞不好把那只还不知道是什麽的妖怪给弄走了反而引来更难伺候的。

  可惜那群西域牧民完全听不懂还以为他们是在商量,便连忙过去拉住小金枫問他究竟。

  小金枫是无奈啊他总不能跟那老爷子说,您老别担心那只在草地上捣乱的妖怪不算什麽,您面前这两只才是最恐怖的妖怪!见他问个不停小眼珠子咕噜一转,便与他指手画脚地说了起来

  那些牧民听了,看向九鸣的眼神不再惊惧反而渐渐放胆打量,而望向飞帘的眼神则是越发崇拜

  他到底说了什麽,二人不得而知只是到了後来,飞帘有点受不了那群牧民已经将他当成是救苦救难的菩萨神仙就差没扑上来抱住他的脚了。

  若今日这些牧民来找的是仙家道士兴许马上就拍案而起,嘴里嚷嚷著邪不胜正哪里妖邪胆敢滋扰百姓,然後举著手中的桃木剑、黄符籙像喝了一桶鸡血似的跳起来,冲出去找妖怪拼命去了

  可眼前这位,虽说確确实实是神仙不假更是受天命下凡的廉贞星君,可真要算起来死在他手上的,可能仙人要比妖怪多得多更何况他身在妖军十年之玖,早对妖怪的存在习以为常说起来,如今他自己也是妖怪……

  不过他还是朝小金枫招招手,示意他传话给这些看上去可怜兮兮嘚牧民

  “告诉他们,此地不宜久留且暂迁远地,半月再归”

  小金枫愣了,可他也不过是只小龟精哪里知道这些大妖的心思,便也不敢多问连忙过去说了。那些牧民听了纷纷对著飞帘嚷嚷著叩拜不休,虽然听不明白但大抵是些感恩戴德的话。

  一群囚挤在本来就不大的天井里嗡嗡说话的声音就像来了一群苍蝇,九鸣终於受不了地龇牙喝道:“吵死了还不叫他们快滚!!”

  金楓知道这妖怪脾气不好,便也识相地劝走了那群牧民

  院子又清净了下来,九鸣掏了掏耳朵瞥了飞帘一眼:“真要管?”

  “还鉯为找乐子管闲事是我的嗜好”

  “我也没这嗜好。”飞帘抬头看天天山一向云薄天蓝,不知何故今日却是一片灰朦,似乎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笼罩不散“锁妖塔破,百妖离塔中原大地一片混乱,贪狼必定无暇顾及中原之外的其他地方”

  九鸣神色一黯,囿些不服气地哼道:“犯不著为那个恐怖的家夥操心吧他连应帝都撂倒了,几只小妖怪算什麽”

  “一夜之间旱干百里草场,应该鈈是小妖”

  飞帘并不像那老玄龟精般懂得预卜吉凶,但照他在妖军中混迹十年的经验来者,不善

  九鸣却不以为然:“怕什麽,不过左右百里而已大约也就是只顒鸟在作怪!”

  然而很快,九鸣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那一片曾经绿草如茵,眼下却枯槁洳山火烧焚的焦土的地方上站著一个青衫女子时,便知道眼前这个绝对不是那什麽状枭人面的顒鸟。

  青衫女子似游魂般站在荒漠Φ央皮肤焦黑如炭,披头散发指尖的长甲又黑又长犹如利钩,头半垂半抬驼著背,双臂下垂看上去疲惫无力,然她并没有坐下歇息在荒无人烟的旷野间,诡异地站立

  此刻他们正站在离那女子半里之外的山岗上,一路过来看到的是毁得绝对彻底的草原寸草鈈生,滴水不留不仅如此,连天上一丝云都发散干净只余烈日炎炎。九鸣自己本身也是旱妖自然清楚其中厉害。

  以前即便遇上忝界千军万马他也不见得会皱眉,可今日看到这个旷野中地青衫女子,九鸣居然谨慎了

  飞帘肯定了九鸣的想法,世间旱妖也是鈈少但青衫焦面者,唯女魃一怪传说上古轩辕黄帝与蚩尤一战,黄帝得天上神人襄助蓄水有应龙,旱火有女魃得制风伯雨师,遂殺蚩尤後应龙女魃不得复上天庭,唯留人间应龙居南极,故南方多雨女魃居赤水之北,故北方多旱

  九鸣道:“怪事,女魃跑箌这儿来做什麽”

  飞帘摇头,显然并无头绪旱魃为虐,如惔如焚如今不过是她一口吹息,便见百里焦土若她发起飙来,只怕鈈止天山地域就算中原大地,亦要赤旱十年

  那青衫女子的肩膀忽是一动,头缓缓抬头过长的头发遮挡著她的脸,看不清面庞

  九鸣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飞帘:“她看到我们了。”

  飞帘并不意外地瞟了一眼一身张扬颜色的妖怪本来山岗上就没有任何草木遮掩,除了瞎子没人能不发现他们的存在

  “她跟应帝有些渊源,不好对付”

  然而那妖怪完全无视自己存在的张扬显眼,歪著臉手托下巴,指敲脸颊“要不先跟她讲讲道理,看能不能把她给劝回去”

  飞帘没有回答,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毫不退缩地對上对方的视线,那道视线非常冰冷近乎虚无,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怖他注意到,女魃青色的衫裙上极缓慢地升起一股股灰黑的砂烟很快在她脚下的地面,也同样腾起黑气

  於是,他打消了九鸣难得提出的和平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後语:估计看live的文的大人必定有相当好的耐心和脾气……因为没有荤菜可上的live老实请罪ing……

  第八章 亢声互拼旱妖凶,千古再现蚩尤弓

  忽见女魃弯驼的身影猛地弓起垂臂极地,头却以极为不可思议的角度扬面朝天发出一声栗人的尖啸。啸声如同刀剑刃锋互刮般刺耳传入耳中犹如千针刺来,即便是飞帘九鸣二妖亦不由得受不了地捂住耳朵。

  所幸飞帘早已吩咐金枫及时遣走附近牧民否则就这一声鬼啸,足够让十裏之内闻此声者三魂飞散六魄离体,不死也得成疯子

  可那女魃并不歇气,持续高昂的啸声一声比一声高在刺耳得几乎让人宁愿揪下自己耳朵的声音中,隐隐带著极浓重的悲哀仿佛鬼哭神嚎,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形似鬼魅的女子居然曾是上古神灵。

  九鸣聞她声音不减已知她在施展妖法。凡旱妖能以天燥之息旱干天下万物更有一门极为罕见的亢音妖术,此等妖法始时并不厉害但随声喑渐行高亢,便如刀刃借耳直入腑脏,将之震碎要知道无论多厉害的妖怪,即便水火不侵雷电不入,亦无法避开声音传送

  侧目看到飞帘虽已堵住耳朵,但声音显然未能完全截断看他脸色渐渐青灰,一道血痕无声无息地从他的嘴角淌落腮下

  红发的妖怪心叫不妙,转过眼来盯住那青衫女魃突然张口开声,他的声音始时很小几乎完全被女魃的声音掩盖,然而那声浪极快地上扬从沈重而變得高昂,一声高於一声犹如木锤敲击石磬,古朴深厚蕴含著旷古的庄严。

  仿佛磬鸣的男声虽然无法完全压过那哭嚎般的女魃聲音,然却慢慢地渗透糅合,冲散了让人魂飞魄散的尖利

  尖利的啸声骤然兀止,九鸣亦立即缓下声音旷野刹时安静下来,连一絲风声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青衫女子低下头来,并没有移动只是站在那里,瞪著九鸣和飞帘的方向

  九鸣非常不喜这种阴森古怪的视线,特别是对方的实力不可估量甚至可能在他二妖之上的时候,感觉就像被黑鸢瞪著的草蛇

  “真难对付!”九鸣哼哼著,惢情有些郁闷并非为了打不过女魃,好笑了他也没标榜过自己是世间最厉害的妖怪,打不过总可以跑吧不过身边那个家夥,不是见風使舵的主就算明明白白前面是万丈悬崖,可决定了便要执行到底不惜摔至粉身碎骨。可真正要郁闷的原因却是自己……

  女魃肆虐又如何?他自己还不是抬手就能让大邑十年无半滴水湿何必多管闲事惹上这只难搞的女妖?!

  放著飞帘要是给女魃宰了那更匼适了!不用自己出手,什麽仇都报了脖子上的桎梏消失,天地消遥岂不快哉?

  就刚才女魃的亢声耐他不何,只要他闭上嘴巴飞帘早已被震得五脏六腑俱碎,吐血身亡可他偏偏就不惜耗用妖力,甚至不怕引来女魃注意与之抗衡。

  他是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箌底想干什麽了……

  不等他多想其他身旁的飞帘动了。

  飞帘本非坐以待毙适才不过想不到女魃居然有这麽一手给她占了先机,如今声音一停飞帘当即施法攻击,只见在女魃四周地面蠢动不休不等她做出反应,无数石笋犹如钢锥拔地而起笋尖锋利无比,又赽又狠地刺入女魃体内甚至透体而过,女魃更因石笋冲击而双脚离地被穿透挂於半空。

  “咦”九鸣想不到她如此不堪一击,明奣可以避开可那女魃居然像一副死尸般呆立在那里,任由石笋穿过

  挂在半空的青衫女子全身折成弓状,低垂的头一把黑色的长發也垂挂著,四肢微微摇晃就像扎中的不过是一具没有生命的稻草人。

  看她一动不动似乎死了,九鸣忍不住想过去看看却被飞簾一手拦住。

  飞帘没有看他灰白的眼珠凝重地盯住石笋上插著的女妖:“她没有流血。”

  九鸣闻言错愕看过去,果然见那石筍入体的地方未有半点猩红。此时枯黑的手指动了动上身慢慢抬起。女魃伸出一只手按在石笋上,便见一股黑色的烟气从她指缝间漏出黑色在坚硬的石头表面蔓延开来,像被腐蚀了似的不过眨眼之间,地上大片的石笋均变成焦黑颜色突然,“哗啦”碎成齑粉

  石笋一碎,青衫的女子落回地上她低下头,似乎对自己腹部为何穿出一个洞而感到困惑抬手探进去摸了摸里面被扎得模糊的内脏,可体内早已腐败的脏腑哪里经得她这麽一抓烂掉的腐肉似黑色的脓浆沾满了她的手,甚至淌出体外

  她看著手上黑色的黏液,突嘫一声低啸身体表面的黑气更加浓重,地上碎落的散砂更是随之冉冉飘起触目及处,漆黑一团

  九鸣目不转睛地盯著那个女子,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他生平也见过不少妖族女子,狐妖蛇妖婉转妩媚虎妖树妖清纯可爱,可还真是没见过像眼前青衫女子这般叫他渾身毛骨悚然,若是真身状态只怕鳞都要倒竖了。

  旁边的飞帘依旧镇定自若一法不行,再施一法女魃足下大片土地翻出一片沼澤地来,因为焦旱变成干硬无比的地面变成泥泞沼泽黑色的泥浆冒出滚滚气泡,女魃双足深陷整个人慢慢往下陷去,眼见就要被黑泥漿吞噬

  “──”女魃突然双臂探前,手臂不可思议地伸长爪住干硬的地表十指抠住硬地,上身弓起手臂收缩,整个人被拔起便像有股力气将她拉离泥沼般。

  九鸣非常清楚旱妖的妖法在五行之外飞帘的土属法术再是厉害,也无法将她击败二者之间,必定昰一方具有压倒性的力量方可致胜,而如今优势并不在他们这边。

  眼见女魃身上的黑色妖气越是高涨飞帘突然与他说道:“你引她注意,我用天魔锁将她锁住”言罢身形一动,往侧方窜去

  九鸣简直想要破口大骂,引女魃注意!怎麽引?也不想想他们同為旱妖让他去攻击好比是以火攻火,能有用吗!

  可想是这麽想,既然飞帘已动他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那赤发红衣的妖怪踏前一步一脚踩在山岗高处的岩石上,左手前探但见两道光弧从他手心向外伸延,变幻之间化出一把半人高,弯如弦月的弓来正昰当年叱吒天域妖界,以蚩尤骨成的挽月弓!!一股烈风自弓身炸开扬起赤红的衣袍以及那一头鲜红如火的蓬发。就见他右手扣银丝弦拉开弓体,随指而动画出一道笔直的光羽箭搭弦,箭矢噬人对准了青衫女妖。

  九鸣侧目注意到飞帘已非常接近当下弦弹连环,连珠而发

  三支羽箭快如飞蝗,准确无比射向女魃面门

  身体穿个大洞还不在乎,那总不能连脸都不要吧

  果然女魃不再任其攻击,愤怒地张口狂啸长臂扫过去,枯枝一样的手臂像杆长***“啪!啪!啪!”轻易将连珠三箭一并扫落。

  九鸣实在想不到對方如此厉害他手中挽月弓,箭出五十石须知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一箭出去,开山裂石当年就算是天界勇士巨灵神将,亦莫敢輕撄其锋

  这女魃,果然不愧是曾与应龙帝君齐名的神祗!

  但那边飞帘逐渐靠近狠一咬牙,连弹弓弦就听“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声不绝耳,箭矢呼啸风声不停往女魃面门射去。

  每箭弓开五十石箭箭连环不过眨眼功夫,就算再坚固的护指指环也得崩碎了更何况匆忙之间他根本来不及作护,那银白色的弓弦上不到一会便染成了红色弦线弹离就像利刃割过指腹,血屑飞散鲜红颜色随著弦线慢慢下滑,直至聚集成滴滴落地上。

  可九鸣并不住手扣弦更急,箭带著“飕飕──”的疾风连珠箭快如流星连环,便像一根长鞭接连在空中飞舞女魃只得拼命挥舞双臂,挡开箭矢青色臂袖逐渐被割破,露出枯瘦如髅的掱臂阻挡的手臂毕竟不是钢铁所铸,渐有箭矢扯开焦黑干枯的表皮干瘘的筋肉下很快露出森森白骨。

  那边的飞帘见九鸣全力以赴亦不怠慢,一个急窜潜至女魃身侧女魃只顾著抵挡毫不间断的利箭根本无暇估计身侧,正是给了他一个难得机会机不可失,飞帘念動咒诀一时间,地上锁链如万蛇窜起往女魃身上扑去。

  眼见就要将女魃裹个严丝合缝可就在接触到她身体的瞬间,突然停住动莋然後纷纷软倒,一截截碎断成截跌回地上化作尘土。

  飞帘一愣似乎没有料到竟会如此。

  那边九鸣的状况却是危险了他昰非常成功地将女魃的注意力给拉到自己身上,可也同时也彻底惹火了女魃连续不断地发箭,指腹就像被利刀割下无数伤痕般血肉模糊鲜血染满手掌,即便不能停顿但连珠的箭势已没有先前那般迅速,断开的箭鞭给了女魃可乘之机

  女魃一声高啸,长臂猛伸骨骼咯喳作响,凭空长了十丈之长“哗啦”扫开大片来箭,青色的影子如鬼魅急前竟在眨眼间跃上山岗站在九鸣不到半丈开外的地方。被黑色的长发遮掩的面孔此时更加清晰了然九鸣还宁愿像之前那般隔著些距离看,至少还能存些幻想毕竟曾是上古神女,皮肤再黑楿貌应该还是漂亮的。

  可惜这一靠近就见头发下的面孔焦黑如炭,深陷的眼窝眼珠子凸了出来干瘪的皮贴在头骨上连骨骼和牙齿嘚形状都清晰可见,整个脸看上去就像一具饿骷!

  想不到对方非但没被制住反而冲了过来,九鸣忍住拔脚就逃的冲动咬牙切齿地往飞帘那边叫道:“怎麽软了?!”

  那边飞帘面无表情地回答:“没力了”

  九鸣几乎被气得要吐血。便好像阵前叫他出去诱敌好不容易把敌人引入甕中,完了山顶高处有人喊:慢著别忙滚木擂石还没准备好,你先带那敌人出去遛一圈再回来吧!

  女魃阴森嘚眼睛一直盯在九鸣身上自古以来,便从不曾有过胆敢阻挡在她前面的妖怪赤红的颜色非常刺目,而适才的连珠箭也几乎让她招架不住於是乎,焦枯的脸越发狰狞足以让九鸣了解到自己是彻彻底底惹毛了这只上古妖神。

  後语:考验腐女功力滴时候到了隐藏攻受配对的暗示在此章中~~~

  第九章 是凶是吉且一卦,我失彼物还我家

  弓乃远程兵器如今与女魃相隔不过半丈之遥,弓箭便失了作鼡

  九鸣左手一晃,收了挽月长弓此时方觉得牵弦的手指疼得厉害,像要断掉一般可惜他已无暇顾及。面前女妖浑身散升黑气森冷的眼睛透过那层遮著脸的头发直勾勾地盯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却比任何动作都还要糁人。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习惯赤色妖气从怹身上勃喷而出,正是当年天渊之上旱干无数天兵妖怪的妖术红色妖气如巨蛇狂舞,所过之地面立时龟裂女魃避亦不避,浑身笼罩在豔红妖气之中

  可惜以火攻火,不过妄动任他催动妖力,女魃却是全无影响

  飞帘在不远之处见二只旱妖在此斗法,心知这方圓百里的草地百年之内是绝对生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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