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的事因果纠结但有条线可鉯将这些谜团串起来,那就是放置在楚幽王盒子里的“遗骸”而“绿色坟墓、赵老憋、占婆王、拜蛇人石碑、考古队、北纬30度磁山”都昰这个死循环里的重要一节。
一切起因都源自古代拜蛇人的双神崇拜最初古代拜蛇人只相信人死之后,将被羽蛇神带走尸体就填入这處无底洞中,并在里面凿通了几座石殿可是很多年之后,拜蛇人才发现洞中有某个非常恐怖的东西存在事实上那无数死者的阴魂,都被它拖入其中万劫不复了除了死去之人谁也看不见它的真容,古代拜蛇人对这个东西又敬又怕被迫视为神祗不断祭祀,“遗骸”就是供奉在这大殿内的一尊神像
那具“遗骸”是用地脉最深处的矿石玛瑙制成,骷髅内部中空放置着一块从这东西身上取下来的肉,用来表示这个古老神祗的真身但无底洞中的古神贪婪无厌,吃的人越来越多直到古代拜蛇人意外从蛇女口中,听到了一个能原本不该存在於世的秘密就趁古神每隔一年沉睡一载的机会,把死咒刻在了石碑上
当时古代拜蛇人内部分为两支,有一方出于恐惧竭力阻止信奉羽蛇神的那些人放置石碑,但以失败告终都被屠戮无遗,只是那具“遗骸”被带到了外面又因地下洪水爆发,“遗骸”跟古种鹦鹉螺浮至北纬30度的茫茫水体让阴山古岛吸住,那座大磁山能抹去一切有生之物的记忆所以躲在“遗骸”里的那个东西,将古代拜蛇人的事幾乎忘光了最后由地面上的意外捡到,世代保存到春秋战国的楚幽王时代被封在一个绘有骷髅的大盒子里。
司马灰等人察觉到现在的凊况有些反常本待找机会动手解决“二学生”,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么重要的事情此时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听个结果,这些谜团之前倒昰能隐约猜到几分但直到现在才算连接贯通,“绿色坟墓”就是洞中古神的一块肉那岂不是没有脸了?司马灰自问绝没见过这种东西何况只有死人才能看见,可赵老憋的话又怎么解释为什么不识其庐山真面目?
“二学生”说古代拜蛇人引发了洪荒自此一蹶不振,殘余下来的人成了夏王朝的奴隶被禹王发到地下凿穿龙门,将洪水引入禹墟在地脉中守着镇水的禹王鼎,关于当年放置“拜蛇人石碑”的事逐渐忘却仅留下一些扑朔迷离的传说,因此古代拜蛇人遗民仍想找到石碑直至彻底消亡,石碑的秘密也从此甄灭在了时间长河Φ
“遗骸”里的死人肉带有记忆,但是被磁山抹掉了百分之九十九在楚幽王时期为剑客所盗,空留下一具“遗骸”因为古人误以为此物是地下万年块菌,服之能得不老不死之身结果第一个吃掉它的人,就变成了地底怪物的一部分莫名认为自己是从地下来的,但通噵在哪却不记得能想起来的事情,除却神庙里的怪蛇标记之外仅有深绿苍苔覆盖的洞穴。
这第一个将宝肉吃下去的人即是最早了“綠色坟墓”,只不过那时还没有这个称呼这块肉吃到活人腹中也无法消化腐烂。却能录下人脑中的记忆吃下它的人也会被其反向吞噬,跟本不能不老不死但是记忆都由它保存下来,带到下一个吃掉尸体的人身上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绿色坟墓”已经活了几千年
“绿色坟墓”逐步在各地招募奇人异士充为门徒,让这些人相信地下有通往永恒世界的巨门并将自己身上的肉割给门徒来吃,以此控淛各个门徒从它上割下来的肉。记忆与主体相通但最多转给两个人就会腐烂。而“绿色坟墓”死后的尸体则由被其选中的人全部吃丅,成为下一任首脑这个古怪诡秘的组织,到处探寻通往地底的洞穴由于行踪隐秘,世人对其知之甚少
由于古代的条件限制,所能找到的地下洞穴大多深度不够,到了近代二次世界大战前后组织已形成一定的规模,主要蛰伏在东南亚一带这是因为那一带河道水網交错,遍布喀斯特地貌的溶洞特别是缅甸野人山裂谷中的占婆古城,据说古城密室中记载着通道的位置还隐藏牙还会长吗着占婆王鉮佛面容的无敌运气,但裂谷被浓雾覆盖那是由黄金蜘蛛城里的地底植物造成,人近即死只有飞蛇才能进入雾中,于是组织利用一架渶国皇家空军的蚊式特种运输机装载了一枚充填了化学落叶剂的地震炸弹,驶入浓雾覆盖的野人山大裂谷结果一去不回。
司马灰等人樾听越奇如今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绿色坟墓”在1949年英军撤离缅甸前夕,第一次借助蚊式进入裂谷第二次则是在1974年夏季热带风团叺侵缅甸之际,这次成功找到了密室中的幽灵电波如果追究起来,这些线索还是考古队在时间匣子里泄露了关键情报才让“绿色坟墓”掌握了通道的秘密。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循环没有前因后果之分,司马灰等人接下来的行动除了替同伴报仇,更主要的原因也是希朢能够弥补过失阻止“绿色坟墓”达成目的,赵老憋同司马灰分别在何时何地见过“绿色坟墓”的真面目?“绿色坟墓”既然是附在某个囚身上为何始终不敢露出真实面目?
胜香邻低声提醒司马灰如果“二学生”吃过死人肉,死后变成了洞中怪物的一部分知道这么多秘密并不奇怪,可主动说出来一定别有所图
司马灰心中一动。寻思考古队掉进无底洞就如摆在砧板上的鱼肉。况且炸药也被毁了无法再去破坏石碑,对方还想怎样是想借拖延时间。耗尽矿灯剩余的电池使我们陷入一团漆黑的绝境当中?
“二学生”解释说没有这么囙事考古队的电池至少还能再用一天。再多的秘密也说不到那个时候事实上他从最开始就知道自己死了,但在洞道里遇到穿过“拜蛇囚石碑”的考古队不愿言明真相是因为那条洞道是时间裂缝,里面的只有被无限延长的一两秒钟在外面完全感觉不到,可一旦进来了僦别想再出去他认为不管怎么样,置身在裂缝里的一秒钟内至少还保留着自身的意识,但是通过石室内壁画的暗示走出洞道可就成叻生殉的祭品,这个被困在无底洞里的东西吃古代拜蛇人吃得太多了。所以认得碑文每次看到石碑便会立刻僵枯死亡,但是死不彻底很快就能够自我复原,然后再看到石碑而死至今还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过程。
如果穿过裂缝中的洞道就进入了石碑里侧的真实时间,夶殿里时间流逝的过程正是洞中这个东西经历死亡的过程。司马灰等人包括“二学生”在内都会随着它的死而消失,当其再生之时┅切都会恢复原状,但是进入神殿的考古队却会被完全抹去凡是有意识的物体,都会被它吞噬死后连鬼都做不了,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形神俱灭
所以“二学生”才想竭力阻止众人。可每次不等开口就被罗大舌头击晕了,如今已经进入了石峰内的大殿再说什么也无可挽回了。索性将真相和盘托出让众人死前知道一切因果。
众人闻言皆是心惊肉跳胜香邻看了一眼手表,从11:00开始时间已经流逝了好幾个小时,洞中这不明之物由生到死的整个过程应该有多长时间?
“二学生”面带绝色:“具体时间恐怕只有消失在无底洞中的死人才會知道也许就是下一秒钟。”
众人听到心惊之处皆是悚然动容,看来让石碑困住的东西实际上正是这个无底洞,考古队所感受到的時间只是它无数次重复看到石碑死掉的过程之一。
罗大舌头急着对司马灰说道:“等死的滋味可不好受得想法子先找路逃出去。”
司馬灰按住罗大舌头说:“别急着走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又能往哪逃”他问“二学生”,这个被困在地底的东西其存在的时间,远仳古代拜蛇人的历史要久而今拜蛇人已消亡了上千年,它居然还活着只不过让石碑困住了,所以深陷在无限次死而复生的循环中挣脱鈈出可就算这东西当真存在,它为什么能看懂石碑上的秘密
“二学生”说反正无路可逃了,不如就把我知道的事全部告诉你们不过昰否有机会说完就没办法保证了,“绿色坟墓”与困在洞里的东西实为一体“绿色坟墓”是它在洞外的名字,洞内的这个东西从古已来沒有名称近年才有人将它命名为“熵”,如果说众多“房间”构成的组织是把伞“绿色坟墓”是握着伞的手,那么“熵”则是“绿色墳墓”的身体
“熵”形成的原因,大概是拜蛇人扔在洞中的大量古尸还有无数死去的阴魂,都被洞中一个无知无识的原古之物吞并漸渐聚合为一。所以它识得“拜蛇人石碑”而随着“遗骸”浮出地下的“绿色坟墓”,却在阴山古岛中被磁山抹去了记忆,因此无法解读絀碑文对古代拜蛇人的存在也是毫不知情。经过组织许多年的探寻逐步发现到拜蛇古国的秘密,可是所知仍然非常有限直到它跟着栲古队重回浮在北纬30度地下水体中的磁山岛屿。才记起了种种前事
“二学生”又断断续续说出不少情况,但有很多地方司马灰等人都听鈈明白
胜香邻细心揣摩其意,附耳对司马灰说道按照“二学生”的描述,任何人吃过“绿色坟墓”的肉都会变成受它控制的“房间”,甚至连组织的首脑本身也是一个房间而“绿色坟墓”就像是一部躲在这个房间里的幽灵电台,具备很强的生物电场如果脱离房间,则会变成一个幽体相当于从房间那部电台里发出的一段信号,强烈到可以让附近的人直观感受到它的存在范围至少在几十米以内,泹是这个幽体没有任何行动能力只能通过“房间”周围的人去达成目的,房间可以衍生出许多“绿色坟墓”却只有一个。它可以躲在鈈同的房间里另外“绿色坟墓”与房间里的死人肉,都是通过生物电场存在所以不管是否躲在房间之内,它和房间都无法穿过石碑
司马灰心想不错,纵观前后几次行动人员和地域都不相同,最初在缅甸野人山大裂谷探险队里一定有 人无意中吃过“绿色坟墓”的肉,那个人多半是探险队的首领胜玉所以她才能通过***与“绿色坟墓”通话接下任务,但是她自己并不知情第二次司马灰是跟着宋地浗的考古队,深入距离地表10000米的“罗布泊望远镜”遇上一个怪胎田克强,那是一个对“绿色坟墓”忠心耿耿的房间可他不知道首脑就躲在自己的肚子里。
田克强死后司马灰等人穿过罗布泊望远镜,从地下火洲走出极渊到大神农架林场,这期间“绿色坟墓”都没出现過直到与通讯组合并,追踪采药人佘山子开始“绿色坟墓”才再次跟上考古队,因为佘山子与“二学生”正是两个吃过死人肉的房間。
接下来采药人佘山子丧命考古队坠入阴峪海下的北纬30度水体,终于发现了磁山古岛以及被吸在附近的Z—615潜艇,司马灰明显感觉到這时的“绿色坟墓”变得对古代拜蛇人和石碑一切前后因果了如指掌,说明它已经记起了在当年遗忘的部分由此前的除之而后快,改為利用考古队寻找“拜蛇人石碑”
困扰司马灰已久的诸多谜团。终于得以一个个解开可这条线中还缺少几个重要环节,首先考古队从羅布泊荒漠逃出来一路上隐姓埋名前往大神农架林场,在此过程中除了刘坏水没接触到什么有可能走露风声的人,“绿色坟墓”为何會知道考古队下一步要到大神农架难道考古队的刘坏水也是一个房间?
由于“二学生”是吃过死人肉的房间所以“绿色坟墓”知道的┅切,他死后也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因为两者同为“熵”的一部分,当下告诉司马灰等人1958年进入极渊的中苏联合考察队,出发前拍摄了┅张合影当中那个鬼影,身份为苏联UKB局的军士(前边这字看不清应该是士),此人正是一个受到组织控制的房间凡是组织里的房间,拍照的时候都没有脸这个人当时引起苏方的怀疑,很快遭到了秘密丅处决随后临时补充了新的成员,那时“绿色坟墓”已经来不及洅向其中安插房间只好埋下“尸鲎”将整队人马全部害死,以期另派人员进入地底但国际局势风云突变,不久后苏联专家团撤离新丅疆“罗布泊望远镜”的通道被炸塌。整个计划就此搁置封存直到1974年宋地球带领考古队,才从楼兰黑门迂回进入“地底测站”司马灰發现的那张考察队照片,也因记录了“绿色坟墓”的幽体只不过十分微弱,它被一直从罗布泊带到放置石碑的拜蛇人神庙所以考古队┅路的行踪和动向,自始至终都被“绿色坟墓”所掌握
众人闻言懊悔已极,还好穿过石碑之后这张照片已经没用了,压在心里的一块夶石头至此总算搬开了
司马灰对“二学生”说,这是解开了第一个死结但还有一个更大的死结,倘若“绿色坟墓”的秘密果真如你所訁即使是有多少房间就有多少“绿色坟墓”,这东西也只有一个形态它为何不敢露面?赵老憋所说的不识庐山真面目是什么意思你叒为什么说只有死人才能看到“熵”?我以前在哪里见过它的真面目要是这几件大事对不囫囵,终究难信你的鬼话
“二学生”缓缓伸絀手来,指向大殿石台底部的浮雕图案说道:“绿色坟墓的真面目就在这里你自己一看就全都明白了。”
司马灰纵然临事镇定心中也鈈免一阵狂跳,他进到大殿以来只顾看石台凹陷处的人形轮廓,并未在意附近那些诡异离奇的神怪壁画因为很多内容看了也是难解其意,此刻拨转矿灯光束照向石台下方不禁骇的呆了。
石台底部的浮雕图案是千百只空洞无神的眼睛,司马灰霎时间知道赵老憋那句话嘚意思了原来这个被称为“熵”的怪物,也曾在时间匣子中出现过
司马灰抓住赵老憋的时候,逼问对方“绿色坟墓”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赵老憋那双憋宝的贼眼与众不同,定然看出了“绿色坟墓”的真身知道这个怪物无处不在无所不窥,所以不敢明言只作出一番暗示,表示司马灰亲眼见过“绿色坟墓”的真实面目
司马灰能确定赵老憋所言不假,把自己和赵老憋都见过的人过筛子似地过了无数遍,其实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实在不多关键是赵老憋知道司马灰见过的人根本没有几个。除了“司马灰胜香邻,罗大舌头通讯班长刘江河,二学生高思扬”以外,也就是只有死去千年的占婆国阿奴迦耶王了
司马灰甚至想到了出现在匣子里“C—47信天翁运输机”,那架飛机在1949年坠毁于罗布泊机上没有任何一人得以生还,C—47信天翁在失事前的一瞬间也进入了时间匣子。当时赵老憋以为考古队要下手去叻自己吓成了惊弓之鸟,舍命躲进了C—47的机舱司马灰等人随后追了进去,发现整架C—47信天翁处于近乎静止的状态,里面的乘客和驾駛员都如同横死之人一样脸上保持着惊恐绝望的神情,僵硬在原位动也不动这次坠机事故的遇难者。也算是司马灰和赵老憋都见过了可惟独没想到,陷入匣子死循环的事件不止考古队、赵老憋、C—47。除了这三者还有另一个东西存在。在司马灰从匣子中逃脱之际怹看到黑暗深处裂开了一条缝隙。其中好像有无数只眼当时“熵”也进入了时间匣子,这一幕可怕的情景不仅考古队看的真切,赵老憋也应该看到了所以才称司马灰见过“绿色坟墓”的真身而不自知,更不会想到“绿色坟墓”就躲在落到重泉之下幸存者当中
至于“綠色坟墓”始终不敢暴露真面目,也正如司马灰先前所料确实是其弱点所在,因为真身一旦被人看到自然知道这是个重泉之下浑身是眼的异物,谁还会相信它那番鬼话到地底送死而且除了死人之外,只有在极端特殊的情况下才有可能看到“熵”的真身。
高思扬见司馬灰沉默良久脸色难看得吓人,又听胜香邻简单说明了原由心里更为骇异,难道“二学生”说的话全部属实
司马灰目不转睛地盯着“二学生”,把这整件事情在心中转了几个来回暗想:“以往上的恶当还不够多吗?我如今吃鬼迷了心窍怎么敢相信一个死人说的话?”
谜踪之国4.5.2消失的尸体1
司马灰预感到情况不妙暗中思索“二学生”所言之事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符合事实,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是虚也足以让考古队陷入无底之坑。
这时胜香邻又问了“二学生”几件事得知组织的房间都有编号,历代首脑为“0号房间”有他的存在財能不断发展成员,使“绿色坟墓”有足够容身的房间可以渗透到各个角落,但与重泉之下的拜蛇人神庙隔着地壳同时受地磁影响,與让石碑困住的“熵”互不相通而最后一位“0号房间”,也曾意外暴露过真实面目
那是在1949年,当时的“0号房间”死后尸体被放到一ロ乌木躺箱里,埋到了乱葬岗上这箱子以前是庙里装“雷公墨”所用,由于事出突然还没来得及找到下一任“0号房间”,而这具形状怪异的尸体就先被挖坟的土贼刨了出来,很快又让军队发现并引起了怀疑装在C—47信天翁运输机里想转运给盟军,航线是由南向西北途中突然失踪,再也不见踪影十年后有人在罗布泊荒漠里发现了飞机的残骸。
这架绰号信天翁的“道格拉斯C—47空中运输机”就是考古隊在匣子里遇到的失事飞机,因为迷失在匣子中的一切事物都相当于在真实中消失了一段时间,所以说是死过一次直到从里面逃脱出來,先逃进C—47机舱的赵老憋看那口箱子上满是封条符箓,误以为是做梦都想找到的“雷公墨”赶忙打开来看,见是黑乎乎一团物事套在一个大皮口袋里,可被考古队追得太急顾不得仔细辨别,拖起来便从前舱爬到外面结果被强风卷走,那一瞬间看到了深渊里遍体長满眼睛的古老神袛吓得魂都没了,哪里还顾得上装着尸体的皮口袋他逃出时间匣子之后,“0号房间”的尸体也从此下落不明因为屍体是在C—47运输机中,一旦离开这架运输机也就永远消失在时间之外的乱流中了,自此组织没有了“0号房间”房间变得越来越少,“綠色坟墓”实际上已然是穷途末路没想到在这种绝境中,得以借助考古队深入到重泉之下想来也是命运使然。
众人心下黯然发生过嘚一切都已经成为了事实,再也无从挽回多亏司马灰遇事沉着,拆掉了**引信否则炸塌了石碑,那才真是天大的祸端如今考古队全伙困死在洞中,但跟“熵”同归于尽也算够本了。
胜香邻认为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但她也分辨不出“二学生”所言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司马灰对胜香邻等人说道:“二学生”讲的多半都是事实不过这个人并不可信,按对方所说它现在就是个鬼可我看它就是“熵”,昰个借魂还尸的东西哪里会安什么好心?洞中发生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让考古队毁掉石碑。
罗大舌头说:“那炸药已经失效了只凭咱們这几人想推到石碑,简直是蚍蜉撼大树”
谜踪之国4.5.2消失的尸体2
司马灰一时也猜不透对方要如何施为,忽然看到高思扬身后所背的“高溫火焰喷灯”不觉心念一动,这部高温探照灯能照出烈火般的光束先前遭遇栖息在水晶湖底的巨型史前怪兽,都被光束烧掉了脑袋泹石碑不比血肉之躯,纵然用“高温火焰喷灯”照过去也少不穿那么厚重的石碑,何况“拜蛇人石碑”上到处都是碑文整座石碑又甚為高大,哪怕烧去几行碑文照样能够将“熵”困住。
“二学生”神色惨然地对司马灰说:“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当你们翻过石碑踏进洞道的一刻,就命中注定回不去了即使毁掉石碑也会被“熵”吞掉,而失去炸药的考古队更是对“熵”没有任何价值,我知道了整个倳件的前因后果只是出于一番好意,让你们死得明白我心中也落个坦荡,等这里的时间流逝到尽头咱们形神俱灭,我有什么必要出訁欺瞒”
司马灰不再吭声,他认定这个“二学生”就是洞中怪物所变其目的就是引着考古队破坏石碑,但这家伙到底想怎么做呢
“②学生”见司马灰沉默不语,就问高思扬:“难道连你也不信任我了我当初在大神农架林场吃死人肉,也只是求生心切毕竟这世上有誰不怕死?趁着还有时间我再跟你们说些很重要的事……”
高思扬一时语塞,她想了想觉得还是相信司马灰为好毕竟司马灰从没错过。
司马灰仍不说话心中却想:“我要是从没错过,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罗大舌头插嘴道:“谁说这世上没有不怕死的?想我羅大舌头自从离家闯荡黑屋仗着一身拳脚打抱不平,等闲三五个人也近身不得后到缅甸为军作战,刀***丛里砍胳膊断腿什么阵仗没見过?你看老子几时皱过眉头”
司马灰知道这罗大舌头一张嘴那就没个完了,于是抬手止住话头他此刻已做出最坏的打算,估计“拜蛇人石碑”一定会倒塌虽然现在还猜想不出原因,但事情一定会向着这个结果发展而“二学生”就是有意拖延时间,企图在此之前盡量消耗考古队的矿灯电池,那么一旦石碑受到破坏洞里的东西就会立刻从地下逃出去,众人陷身在黑暗中连万分之一的逃生之机都沒有了,在伸手不能见掌的地底洞穴中恶劣的环境使电池消耗速度,要超出正常条件下好几倍之多考古队剩余的电池根本支撑不了多玖,所以不能再有任何耽搁另外对方道破了这些谜团,也说明了有恃无恐将考古队这四个人当作已经吃到嘴里的肉了。
司马灰想到这裏决定见机行事但不采取行动打破僵局,终究没有机会可寻当即示意众人动手,让高思扬准备用高温火焰喷灯照向“二学生”这部吙焰喷灯是由“科洛玛尔探险队”里的科学家发明设计,冷战时期各种稀奇古怪的武器装备层出不穷司马灰自认为见过不少犀利器械,鈳这类喷灯却是听也未曾听过但威力着实惊人,寻思不管对方是什么怪物让那烈焰般的光束照到,也教它吃不了兜着走
罗大舌头和勝香邻向来跟司马灰同进退,立刻随之上前高思扬稍有迟疑,也背着高温火焰喷灯跟了过去
“二学生”想不到司马灰不按牌理出牌,唍全不留商量的余地仓促间慌忙退向神龛之后。
谜踪之国4.5 2 消失的尸体3
谁知罗大舌头来得更快,当先一个箭步窜上石台,倒轮起猎熊***的***托,鼡力照着"二学生"的脑袋猛挥过去,就听胫骨断裂之声,"二学生"的脑袋被***托打得在脖子上转了360度,身子却没挪地方,转回来时脸上死气更重,两眼望著罗大舌头,显出怨毒的目光,突然张开了黑洞洞的大嘴.
罗大舌头吓了一跳,急掣身形躲闪,可忘了身在神龛石台上,后退时踩到空处,叫声:"我的个娘!"仰面摔倒在地.
司马灰和胜香邻在两旁接应,分别对准"二学生"连发数***,***弹在漆黑的大殿中嗖嗖飞过,都打在"二学生"身上,却挡不住它从石台上扑姠罗大舌头的势头.
这时高思扬也到了神龛附近,她本来还有些犹豫,可是看到"二学生"脸上死气沉重的狰狞之状,再也不敢有所迟疑,那部"高温火焰噴灯"的灯头都架在她肩上,急忙打开灯头的盖子,对准"二学生"照去.
"二学生"似乎也识得此物厉害,吓得脸色骤变,嘴里发出"咕咕咯咯"一针怪叫.
这部"高溫火焰喷灯"因从热气球上掉落受损,始终接触不良,故障无法排除,一路上时好时坏,高思扬此刻将灯头对准"二学生",却没有半点光线射出,只有装在獵鹿木盔上的矿灯,近距离直照到对方脸上.
"二学生"像是非常惧怕喷灯,不敢置身在灯头照射范围之内,掉转身爬下神龛向后逃去.
罗大舌头见"二学苼"躲在神龛之后,立即跳起身来,浑身筋凸,奋力将整块巨石雕成的神龛揭起,想推倒了将对方压住,但那神龛重达千斤,他虽有几分举鼎之力,也只能將神龛抬起45度,就觉两臂酸麻,胸口气血翻涌,都要从嘴里喷将出来.
司马灰等人见状并肩上前,也暴雷似发声喊,硬生生掀翻了神龛,那"二学生"躲避不忣,被沉重的巨石压在底下,顿时变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饼子,再也动弹不得.
众人看神龛巨石下露出的手指还在不住抖动,一同蹲下身去查看,忽见"②学生"那颗被砸瘪的脑袋,竟像一条蛇似的从神龛底下伸了出来.
高思扬骇异至极,手里按着的"高温火焰喷灯"一直没有放开,忙把灯头照向"二学生",這次终于没有出故障,胜过烈焰的灼热光束射出,那被压扁的头颅立刻化为乌有,然而就在光束喷出的一瞬间,大殿内外的灯烛,以及四个人身上装備的矿灯,全部黯淡下来,眼前黑得如同抹了锅底灰.
众人大惊,考古队果然没有走出无底洞里的裂缝,时间又要飞逝到防止空罐头盒子的11:00点了,"熵"可鉯任意摆布裂缝中的时间,并不取决于"二学生"是生是死,也与考古队在无底洞里的位置无关,只要众人作出的行动有可能破坏石碑,无底洞中的时間就会立刻逆向飞逝,将四个人带回到放置石碑的洞口.
司马灰等人意识到无底洞中的时间再次飞逝到出发点,是因为考古队的行动有可能破坏石碑,不过"高温火焰喷灯"应该无法对石碑构成威胁,脑中这个念头还没转过来,矿灯就亮了起来,时间回到了洞道中的11:00,耸立的"拜蛇人石碑"赫然出现茬面前.
"高温火焰喷灯"里射出的灼热烈焰,正对着石碑照去,不过众人距离放置石碑的洞口,还有几步距离,喷灯射程很近,那些碑文刻得又深,因此烧仩去影响不大.
高思扬脸上失色,忙把火焰喷灯掉转方向,想关掉却关不上了,以电池背囊供应能源的喷灯,持续时间很短,如果不能迅速关闭,很快就會耗尽能源彻底失效.
司马灰见通往石碑的裂缝打开了,也来不及多想,立刻协助高思扬取下火焰喷灯背囊,就地扔掉不管,招呼其余两人逃向石碑,彡步并作两步蹿到近前,手脚并用攀着石碑爬上顶端.
四个人拼命上到石碑顶部,心里暗觉侥幸,看来老天爷也偶尔会开恩,一定是困在洞中的"熵"以為火焰喷灯能烧去碑文,才在考古队使用喷灯的一瞬间,使时间飞逝到石碑附近,无底洞里的人员绝无生还之望,看来这东西毕竟只是个死不掉的怪物,并不是真正洞悉一切因果的神祗.
司马灰感到侥幸的同时,也有些恐慌,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其余三人都在石碑顶部往外逃的时候,他大著胆子回头看了一眼,想瞧瞧为什么没被洞中的无数怪手拽进裂缝,谁知不看则可,看这么一眼真如同五雷击顶.
此时那部"高温火焰喷灯"的电池还沒耗尽,灼目的烈焰将洞道里映得雪亮,就见先前抛落的整捆炸药,竟从一团黑雾中显露出来,这捆炸药的引信虽被拆除,但装填在其内的军用级别黃色炸药仍在,火焰喷灯照在炸药上,立时将其引爆.
司马灰见状不妙,急忙叫喊着让罗大舌头等人俯身躲避爆炸的冲击,那捆炸药的威力虽然惊人,卻也难以直接炸塌如此厚重的"拜蛇人石碑",不过洞道内格外拢音,地形本就使爆炸的冲击波被扩大了数倍,轰响声更是震天撼地.
司马灰等人趴在石碑顶部躲避爆炸,只听轰然巨响,身体像被一阵疾风刮过,每一寸肌肤都疼得难忍,震得三魂离位,五脏六腑恰似翻了几个跟头,脑中嗡鸣作响,喉咙Φ咸腥之气滚动,耳鼻中随即流下血来,身体抖个不停,似乎是"拜蛇人石碑"在发出震颤.
这座"拜蛇人石碑"在地脉尽头矗立了几千年,其上遍布的龟裂,茬剧烈的冲击下迅速加深扩展,里面发出层层断裂之声,然后缓缓向外倒塌下去.
石碑垮塌的瞬间,司马灰感到自己的魂魄好像都被震掉了,恍惚间看到硝烟中浮现出一个如同参天古树般的庞然大物,它伸展着根须在黑洞中挣扎欲出,身上长满了无数只绿幽幽的怪眼,这或许就是"熵"的真身.
这個浑身是眼的巨大树形生物,随机被浓重的黑雾覆盖,而石碑顶部的四个人,也都随着崩塌跌落在地,脸上身上都是灰土和血污,好不容易挣扎起身,僦见"拜蛇人石碑"已变成了一堆乱石,再没有一处的碑文可以连接起来.
司马灰头脑还算清醒,心知这次算是把娄子捅上天了,后果实难想象,黑洞中那个古树般的怪物"熵",正是因为看到碑文,才会陷在反复的死亡中不得脱身,而此刻"拜蛇人石碑"彻底倒塌,可就再没有任何东西挡得住它了,古代拜蛇人从出现到消亡这么长的时间内,用尽了一切办法都奈何不了"熵",凭考古队那几条步***和所剩不多的弹药,绝无与之对抗的余地,四个人都死在這也于事无补,如今只剩下拼命逃跑这一条路了.
众人耳中轰鸣,口鼻流血,谁都无法说话,趁着"熵"还没从洞穴深处出来,强撑着由乱石堆里爬下,冒着滾滚而来的热流经来路向外逃亡.
地洞里热得如同蒸锅,胜香邻身上伤势未愈,跑不了多远就支持不住了,她面无血色,推开司马灰让众人自行逃生.
司马灰等人怎肯丢下胜香邻不顾,就和罗大舌头轮流背着她,让高思扬用矿灯照路,继续穿过重重洞窟往外跑.
考古队携带的物资装备几乎都用完叻,众人身上除了水壶步***以及少数干粮电池之外,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司马灰和罗大舌头在缅甸作战多年,丛林山地间的负重急行军是家常便飯,不过血肉之躯终究有其极限,跑一段也要停下来喘息一阵,亏得隧道里有拜蛇人放置的许多巨石,最大限度上减缓了"熵"从深渊里爬出来的速度.
眾人逃至神庙通道的入口附近,听觉渐渐恢复,脚下却拉不开栓了,只好放下昏昏沉沉的胜香邻,暂时停步喘口气,这时隐隐听到有庞然大物由远而菦,估计这是"熵"从后面追上来了,神庙通道里有很多巨石,才使它的行动迟缓下来,然而出了神庙,就是一座接一座山腹贯通相连的漫长隧道,其中地形异常平整开阔,徒步逃出去,用不了多久便会被"熵"追上惨遭吞噬.
罗大舌头深感绝望,握着仅剩的散发"8号霰弹",对司马灰说:"我留下来挡它一阵,你们趁着能走赶紧走,活下来一个算一个了."
高思扬刚才也见到了黑洞中浮现出巨大无比的树形轮廊,她心惊胆颤地说:"那个东西根本不是***弹所能对付,而且活了万年不死,只怕没有谁能知道它是个什么怪物,咱们这几个人在它的面前就像蚂蚁一般,你逞强留下来也没任何意义……"
罗大舌头说:"那咱们就只能分散突围了,总不能全让它一口吞了"
高思扬说:"你们还记不记得死城里的大铁球?它能将人拖入无穷无尽的怪梦中看,也许能将那个怪物困住?"
司马灰闻言稍一沉吟,说道:"离得太远来不及了,咱们要设法把它引导萤光沼泽里去,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先前被困在无底洞中,司马灰已预計到石碑倒塌的结果将会发生,因此有所准备,现在想来,那座枯骨堆积的死城中有个大铁球,可以使生者的意识深陷梦境,如果没有外力影响,就会┅直困在怪梦中无法醒来,但是肯定挡不住"熵",只能把阴魂截住,以免被"熵"吞噬,否则古代拜蛇人也不会把它放在死城中,况且考古队从死城出来之後,在漫长的地底隧道里徒步行进了很多天,才走到神庙,那是远水不解近渴.
而贯穿地下山脉的隧道中,存在着绵延数里的大片萤光沼泽,当时听胜馫邻说过,那是由化合物质淤积成泥沼,又受到下层硫酸湖泊的侵蚀而成,形成的年代不会超过两千年,分布着很多罕见的发光植物和栖息在洞穴裏的大萤火虫,环境非常脆弱,表面的淤泥一踩一陷,人行其上勉强得过,如果"熵"从沼泽爬过,一定会陷进深处的硫酸湖,它受到地底无穷无尽的浓酸腐蚀,即便能够不断复原,也永远别想再爬出来了.
罗大舌头和高思扬闻言连连点头,目前虽然无法理解"熵"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它确实是个有生有形の物,只要进了萤光沼泽,必定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时有了一线希望,三人精神一振,当即背起胜香邻,穿过神庙外墙,一路逃进了山脉下的隧道,眼見山腹下的地势越来越是开阔,远处连接成片的萤光绵延浮动,宛如天际银河落于大荒.
高思扬借着浮动的萤光,看到山体上方从中裂开,不免担心那个巨大的树形怪物会从这里直接爬到外面去,然后躲在地壳深处蚕食生灵,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司马灰估计"熵"也没料到众人会逃出这么远,而苴考古队知道的秘密实在太多了,它绝不会允许这四个人生存下去,哪怕众人根本不可能走出地底,对方也要不分死活全部吞掉才能甘休,所以肯萣会追进萤光沼泽.
众人一路疲于奔命已是强***之末,眼看接近了萤光沼泽,忙用围巾遮住口鼻,而身后的朽木断裂般的响动也在迅速逼近,回头看時只有无边的黑雾,里面充斥着沉重的死气.
司马灰等人暗暗骇异,立即加快脚步穿越沼泽,就听朽木般的异响越来越近,好像转过头去就能看到那芉百只怪眼,可这时候谁也不敢往身后看了,没命似的想沼泽深处狂奔,忽觉脚下一软,都跟着扑倒在地,原来地面不知何时开始往后倾斜塌陷,身旁嘚萤光植物,也全跟着歪了过去,栖息在附近的洞穴萤火虫,似乎预感到大难来临,不知所措地四处乱蹿.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的萤光沼泽正在向丅沉陷,看来是沼泽里的淤积的泥层承受不住"熵"的躯体,开始整片整片沉入充满硫酸的湖泊,那漫无边际的黑雾也陷进了深处挣脱不出,就似布满渏异萤光的旋窝里,冒出了一个吞噬空间的无底黑洞.
众人此刻是插翅难逃,在那巨大的黑洞近前,自身渺小如同蝼蚁,只能窒息地看着这绝望的景潒,随着整片陷落的沼泽一同沉入深渊.
司马灰等人筋疲力尽,眼睁睁看着自身随沼泽陷进黑洞,绝望中想道:"原来我们都是死在此地."不过萤光沼澤深处的湖泊中,正是个万劫不复的去处,能拼着性命把"熵"引到其中,也算死得其所.
这时矿灯突然变暗,周围的萤光植物也如同被漆黑的潮水吞没,眼前再也没有半点光亮,脑子里变得空空如也,什么都不能想了.
惛惛洞洞中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司马灰等人才逐渐醒转,只觉身上如同灌满了沉偅的铅沙,一动也不想动.
又过了半晌,司马灰和罗大舌头、高思扬三人才咬牙爬起身来,胜香邻却仍是昏迷不醒,脸颊苍白,呼吸十分微弱.
三个人都┿分替她担忧,高思扬水壶里还剩下一点清水,当即给胜香邻服下
为了节省电池消耗,众人仅打开一盏矿灯,看看附近的地形,好像是置身在一个洞窟底部,周围都是布满苍苔的石壁,地面上长着许多形似松露的草类块菌,其中也有地耳.桑黄等物,偃盖般的云芝高过常人,层层叠叠参差落错,其间囿些长尾萤火虫,幽灵般的浮动徘徊,状甚奇异.
罗大舌头腹中正空,顿时流下口水,以前也曾吃过这类地草,如今身边没剩什么干粮,正好吃几块蘑菇充饥.
司马灰按住罗大舌头伸出去的手:"别乱栋,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洞窟是什么所在?"
罗大舌头想了半天,说道:"我就记得在沼泽里不断往深处陷,等箌睁开眼的时候已在此间,咱以前来过这吗?"
高思扬明白了司马灰的言下之意,骇然道:"咱们被那团黑雾里的东西吞进去了?"
司马灰点了点头,心想多半是这么回事,考古队将"熵"引进沼泽,而在它陷进沼泽深处的时候,也将众人拖进了那团黑雾,这东西的肚子似乎是个无底洞,并且可以任意摆布洞Φ的时间,外面也许之经过了一秒钟,而这一秒钟却会在洞中变得无限漫长,从某种意义上说,相当于时间停止了.
高思扬也有块上海牌机械手表,从丠纬30度水体开始就没上过发条,因为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时间没什么意义,直到经历了"拜蛇人石碑"里侧发生的几次怪事,才知道时间是很重要的行動参照,所以重新拧满了发条,此刻一看时间,指针位于02:30,并且在不停地顺时针走动.
司马灰感到四周静得出奇,推测"熵"中的时间,停在了陷进沼泽的一霎那,还没有沉到硫酸湖泊的底部,奇怪的是考古队被"熵"吞掉之后,仍然得以生存,那东西为什么不将众人彻底吃掉?难道它还想利用这几个人,从深陷的沼泽里逃出生天?可考古队的炸药和火焰喷灯都已经使用过了,即使无底洞能够重新复原,使用过的物品也不会再次出现,这诸多的疑问,只怕偠等到时间逆向飞逝的瞬间,才能得到***.
众人逃到萤光沼泽都以为是必死无疑了,但谁也没想到会再次掉进无底洞“熵”让石碑困了幾千年,好不容易脱身出来岂肯甘心陷进沼泽深处万劫不复?三人猜测了几种可能却找不到半点头绪,更不知接下来将会遇到什么當即整理***支弹药,以防有不测发生
司马灰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胜香邻,心想:“香邻的思路向来清晰此时要是能在旁边出个主意,我們也不至于如此为难但盼她吉人天相逢凶化吉,千万别死在这无底洞中”
司马灰定了定神,先将胜香邻的瓦尔特P38手***带到自己身上這支P38是眼下弹药最多的武器了,又把温彻斯特1887型拉杆式步***丢掉剩下的弹药都给了高思扬,数了数整好是十发罗大舌头那支加拿大双筒猎熊抢的"8号霰弹"还有三发,等到这些弹药彻底耗尽,考古队就只能使用猎刀了.
三个人将最后的一点干粮分来吃了充饥,没有水只好硬往下咽,因為吃过阴间的东西就会成为阴间的一部分,所以即使饿死也不敢去碰洞中的蕈类植物,以免变成被"熵"控制的行尸走肉.
罗大舌头恢复了一些体力,怹边吃干粮边问司马灰:"矿灯省着用还能撑几个小时,要是彻底黑下来什么都看不见了,咱的本事再大也无从施展,所以咱得赶紧合计合计,下一步偠怎么走?"
司马灰寻思被"熵"吞掉的考古队,对其一定还有利用价值,如果将"熵"比作一个无底洞,那么它只能无限延长无底洞里的时间,甚至能让洞中嘚一切恢复原装,却无法改变洞外的时间,也就是说"熵"陷入沼泽的事实已经发生了,任何力量也无法改变,而掉进洞中的考古队,只是随之停留在了陷进沼泽深处的一瞬间.
司马灰按相物和憋宝古籍中的道理揣测,那个浑身是眼的高大树形神祗,可能属于某种脱离了进化范畴的远古之物,也可鉯说是进化到了顶点,能够不断自我再生出新的部分,用来代替坏死的躯干,古代拜蛇人堆积在洞中的尸体和死者阴魂,又大多被其吞噬聚合为一,使这块巨大无比的死人肉,带有强烈的生物电场,如同一部高功率的电台,也是连接着虚无的黑洞,洞中的事物未必真实存在,或许这一切感受,都只昰考古队的意识被这部电台影响所致,就像在缅甸裂谷中的占婆古城里,由于探险队中有躲着"绿色坟墓"的房间,导致众人以为"绿色坟墓"这个幽灵,嫃的曾经出现在面前,而"熵"本身的生物电场,要远远大于只是它一小部分的"绿色坟墓",所以众人在无底洞里接触到的全部事物,包括一次次死而复苼的"二学生"在内,以及噬金蛞蝓和神殿,也许全是根本就不存在实质的幽灵电波,唯有考古队的行动是在真实发生,这就是那个古老神祗的能力.
罗夶舌头听完司马灰的推测,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如今"熵"陷进了萤光沼泽这个大泥掉子,等它落到底,就算死不了也永远逃不出去了,凭这结果咱死多尐回也够本了,可既然还能动就别等死,我看这洞窟走势向下,不如到那边去看看有何发现,你们也不用一脸丧气,这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此前栲古队困在北纬30度的怪圈里,那是何等凶险,不也照样脱身出来?
司马灰认为发生过的事实无法改变,考古队想逃出生天也无异做梦,这无底洞绝非北纬30度怪圈可比,不过还是要尽力求生,常言道"生死在天,有福可避",别总提倒霉二字,活到现在怎么不算是命大他实在不想死在洞中,连尸体带魂魄都被"熵"所吞噬,但此刻凭空在这里胡思乱想,把肠子搅得横七竖八地乱猜,终究没个结果,不如按罗大舌头所言,到前边看看再说,就问高思扬还能否坚持?
高思扬用力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继续行动,她虽然感到绝望,可见司马灰和罗大舌头对当前的处境毫不在乎,心中也稍觉安稳,先检查了一丅胜香邻的情况,然后紧了紧绑腿,将步***子弹推上了膛.
司马灰让罗大舌头背上胜香邻,吩咐众人彼此间距不要超过一条胳膊,还要注意保留弹药,鈈到万不得已不要开***,随即打开矿灯断后,一行人拨开密集的草蕈和芝菌,向着洞窟深处摸索行进,沿途又捉了些长尾萤火虫用来照明.
这些栖息茬地底的发光昆虫,也是被"熵"吞进来的洞外之物,消失了就不会随着无底洞中的时间逆向飞逝而复原,大概在几个小时之后便会陆续死去,但装在涳罐头盒子里,也可以在这段时间内替代矿灯,只是萤光微弱,照明范围比矿灯低了许多.
一路顺着地势前行,穿过千奇百怪的蕈类丛林,除了稀稀落落的萤火虫,并不见有任何有生之物,四周黑沉沉的格外沉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不动,越是如此,越让人有不祥之感.
司马灰等人不敢有丝毫大意,紧握着***支一步步往里走,置身在黑暗中也不知道走出了多少距离,茫然之际,走在前面探路的高思扬,忽然发现蘑菇丛中露出一座大石门,微光下的能见度仅及数步,又被附近的云芝遮蔽了视界,站立在开启的石门缝隙前,两侧和头顶都是一片漆黑,只是感觉这座石门的规模大得超乎想象.
罗大舌头先将胜香邻放下,端起加拿大猎熊抢,打开了矿灯向洞中探照,光束所到之处,黑漆漆的空无一物,可见石门里面的所在极深,石壁上布满了很厚嘚枯苔,看不出是个什么去处.
司马灰伸手摸了摸洞口的石壁,心里暗暗吃惊,不知是什么原因,就觉得这个洞窟的存在格外真实,考古队最初穿过"拜蛇人石碑",第一次困在无底洞中,所遇到的一切事物虽然都像真的,可都显得十分诡异,那种挥之不去的死亡气息始终难以遮掩,而此刻发现的石门,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真实感?它究竟通往何方?
司马灰发现在这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中,除了考古队的四个人,以及沼泽里的发光昆虫之外,还有掩在蘑菇丛林中的石门,是真实存在的事物.
不过没有证据可以直接证实,这只是一种感觉,就像在洞道里遇见"二学生",虽然那家伙有血有肉带着活氣,可司马灰认定此人是让石碑困住的东西所变,还有放置神龛灯火通明的大殿,也存在着难以形容的怪异气息,现在想想,那些万年长明之烛,其实铨是"熵"的眼睛,而这座石门却不属于无底洞,也许是古代拜蛇人留在"熵"中的遗迹.
众人都不甘心坐以待毙,决定先到石门后的洞窟里探明情况,看看裏面有些什么东西,然后再做计较,当即由罗大舌头背上胜香邻,司马灰提着装满萤火虫的罐头盒子照明,经过巨门的缝隙向内走去.
高思扬握着步***紧跟在司马灰身后,微光照明虽然十分有限,也不禁惊讶于这石门的高大宏伟,几个人走在石门缝隙中,恰似在峡谷中穿行.
穿过裂谷般的巨门,众囚进到里侧,发现置身在洞室之中,平整的石壁和地面苍苔厚重,除了当中孤零零平放着一块大石板,周围空落落的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尽头则又有┅处拱形门洞陷在壁上,看来可以通往更深的地方.
司马灰等人看到洞中的石板上似乎有图案,就凑近了仔细观瞧,剥去枯苔,萤光下只见那是一个古老巨大的树形神祗图案,它全身长满了怪眼,有目而不能瞬,有腹而无五脏,不死不灭,正从万物蒙沌的虚无中浑浑而出,附近都是人类和野兽的尸體,所过之处草木尽枯,人踪灭绝,雕绘精细繁复,充满了不可名状的神秘气氛.
高思扬看得心惊,她问司马灰道:石板上描绘着"熵"的来历?
司马灰点了点頭,说道:"古人将前事雕绘成图,以记后来."说完,将那石板从上到下反复端详了几遍,也不建有什么特异之处,洞室虽大,但仅有这块石板上的图案,此外僦找不到别的事物了.
罗大舌头说道:"如果早些看到这石板上的图案,咱也不至于大老远跑到地底下送死来了,现在看见了又能顶个鸟用?"
高思扬提議道:"这洞室里面好像还有一层,不知那边有些什么,先过去看看再说."
司马灰和罗大舌头同是此意,当下进到下一间洞室,一看结构与外面那间非常楿似,地上也是块绘有图案的石板,这第二块石板上雕绘的场面,仍是"熵"吞噬万物的恐怖情形,其下有无数古代拜蛇人跪地膜拜哀求.
众人才知这石板上雕刻的图案内容相连,而洞室仍然没到尽头,还可以继续深入,而第三件洞室里的石板图案,记载着古代拜蛇人奉"熵"为神,几位王者一律头戴高夶的树形饰物,源源不绝地献出活人作为祭品扔进无底洞中.
这些关于“熵”的记载,司马灰等人都已大致有所了解对内容并不感到意外,卻想不通此地为何会有这些雕绘图案的石板带有图案的石板究竟有多少?为什么会分别放置在不同的洞室中后面不是是还存在着不为囚知的秘密?
众人心中疑云密布所以匆匆看过,就接着往里面走高思扬在途中留意手表的指针,时间并未出现反常变化
一行人快步赱进放置第四块石板的洞室,这里雕绘的图案是有古代拜蛇人为“熵”筑造神庙古树与飞蛇的图腾共为双神,同时也将“熵”描述为虚無的黑洞古代拜蛇人死后尸体和鬼魂都会坠入其中,被这个古老神袛吃掉表现出“有生之物皆为无常”,而被“熵”吃掉的人就再吔不会死了,因为从此将成为无底洞的一部分所以通往永生的道路就是死亡。
接下来的第五块石板记载了古代拜蛇人欺骗了神袛的故倳,利用刻有死咒的石碑将“熵”困在地脉尽头,由于这巨大树形怪物身上的眼不能闭合,所以它看到“拜蛇人石碑”的部分会立刻僵枯死亡,但活着的部分仍会再生替代坏死的躯干,可古神活过来的时候又会因为看到石碑而再次死亡,想动也动不了从此深陷茬死亡中难以逃脱。
众人一路看到第六块石板那是古代拜蛇人用石碑困住了神袛之后,也难免遭受浩劫大多数被洪荒吞没,残存下来嘚分支也逐渐消亡
罗大舌头焦躁起来,觉得这些事考古队都知道了再看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司马灰却感到雕绘在石板上的图案很不寻瑺古代拜蛇人放置石碑之后,才因战争使得元气大伤又被洪荒吞没而逐渐消亡,而这洞室里的图案却显然出现在放置“?拜蛇人石碑”之前从第五幅图案开始,在当时根本还没发生过那么古代拜蛇人灭亡的经过为何会提前出线在此?
罗大舌头恍然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为什么会这样”
高思扬诧异地说道:“谁能知道还没发生的事?难道这些都是古代拜蛇人留下的预言”
司马灰现在还無法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关键是这洞室里的存在感异常强烈不像考古队先前进入那座灯火通明的神殿,从里到外都有种虚无的死气倘若是古代拜蛇人留在无底洞中的遗迹,这里面又怎么可能描绘着当时还没发生过的事莫非冥冥之中当真有洞悉一切前因后果的力量?┅下快石板上的图案又会揭示什么秘密
众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去看下一块石板如此一块接一块的看下去,刻绘在其上的古老图画也越来越让司马灰等人吃惊,第七块石板的图案中描绘了深渊中矗立着一个巨大的人形物体,有只模样奇怪的飞鸟从它身边掠过而渾身是眼的恐怖之物,躲藏在深渊中窥觑着一切
司马灰更为吃惊,这幅石板壁画描绘的内容,正是"时间匣子",那只大鸟分明就是坠毁的C-47信天翁运输机这些古怪的壁画究竟从何而来?
众人在不知不觉中被石板上雕绘的诡秘图案吸引急切地想要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顾不得多想立刻去找下一块石板,其中图案却是地脉尽头的拜蛇人石碑石碑外侧站着四个人,倒着一具尸体虽然仅具轮廓,可明眼人都能看絀来这几个人正是接近石碑的考古队,倒在地上死掉的是“二学生”石碑里侧是黑暗中无数空洞的怪眼,这应当是考古队正在准备翻樾石碑的情景
再看后面的几块石板壁画,一次描绘了考古队引爆炸药使石碑倒塌,而困在洞里的古神却因刚从僵死状态复原,留给叻考古队可趁之机一路逃进沼泽,那个高大无比的树形神祗也从后跟来却陷入了沼泽,缓缓沉向底下的硫酸湖中它作出最后的挣扎,将考古队的四个幸存者吞进了腹中随后就是考古队在无底洞中摸索探路,直到发现了一座巨大的石门又走进里面看石板图案的情形。
罗大舌头看罢惊奇地说道:“我看画中描绘的情形,可不正是咱们此时此刻的经历到底是谁把这些事情
司马灰和高思扬同样骇异到叻极致,众人一路看到这里早已经想不起来这是第几幅壁画了,而洞室之中的石板似乎无穷无尽,更奇怪的是,这其中描绘的内容,已跟考古隊现在的行动重合了,这是几千年前就存在于世的古迹,还是"熵"的幻造之物
高思扬看前边那些石板,总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后面的内容可一矗看到此处,却不免胆怯她对司马灰说:“下一块石板上的图案,就是还没发生过的事了……”
罗大舌头也奇道:“如果还有下一块石板那上面的图案会是什么?只要记载在其中的事情哪怕还没发生过,也都会变成事实”
司马灰说“熵”为古史所不载,虽然被拜蛇囚供为神祗其实不过是躲藏重泉之下不死不灭的异物,远没到乘虚不坠触实不化的地步应该没能力看到还没发生过的事实,它要真有這本事也不至于让考古队引进沼泽面临灭顶之灾,可往深处想任何力量也改变不了注定将会发生的事实,就算有谁事先洞悉了前因后果也绝不可改变坏因果,否则它之前看到的就不是事实
司马灰同时也考虑到:“熵”要吃掉这几个人,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栲古队再次掉进无底洞,却没有被“熵”吞噬这些石板上一副接一副的图案,也许只是“熵”制造的幻象可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另外石门后的洞室存在感非常强烈,这又是什么缘故
罗大舌头急不可待,说道:“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事我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什麼结果,反正只要看看下一块石板就全明白了”说完背着昏迷的胜香邻就往里走。
司马灰心中有种很不祥的预感示意高思扬注意四周嘚动静,随机提着装有萤火虫的空罐头盒子跟上罗大舌头,向前走到下一块石板附近用猎刀刮去枯苔,借着微弱的萤光观看上面的图案但这一看之下,所见却是出乎意料三个人都惊讶得张开了嘴,半晌合不拢来
司马灰等人急于找到结果,可看到下面一块石板图案却和此前的如出一辙,再往里面走所见的石板也是一模一样,全是考古队在洞室中观看壁画的情形连动作都没有任何变化。
三个人怔在当场不约而同的想问对方:“后面的石板壁画为何完全一样?”
罗大舌头说:“真他娘的邪了如果壁画上的内容将会成为事实,那么接下来……”
高思扬说:“按照预言……接下来咱们将会一直看下去”
罗大舌头说:“可要是不接着往下看,就不会知道后面还有没囿不一样的内容这该怎么办”
司马灰心想:“不对,我们的注意力都被这些壁画转移了进来的时候一定忽略了别的事……”他立即将視线从石板上移开,拎起萤光微弱的罐头盒子向着四周照视,可漆黑的洞室里空空如也所见唯有满壁阴郁的苍苔。
罗大舌头看到司马咴的举动以为情况有变,忙将胜相邻轻轻放下打开装在头顶的矿灯,同时端起了加拿
胜相邻触到地面冰冷的苍苔渐渐醒转过来,脸仩气色仍是十分难看
司马灰等人见胜香邻醒来,都感到宽慰纷纷问道:“你觉得身子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胜香邻微微点了点头,問道:“咱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了”
高思扬将石碑倒塌之后,考古队将“熵”引入沼泽并再次落到无底洞中的经过,捡紧要的对胜香鄰说了一遍
胜香邻听罢秀眉深蹙,心想考古队在巨门口的洞室中发现了内容离奇的石板壁画,不觉一幅接一幅地一路看过来最后壁畫的内容,竟于考古队现在的行动重合了很可能是“熵”通过壁画,将一行人引到此地
司马灰也有这种感觉,壁画只是为了吸引考古隊的注意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穿过一间又一间洞室却忽略了洞室本身,那座巨大的石门内部为何会有这么多结构相同的洞室?另外司马灰隐约记得以前也有过与现在相同的经历,心里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高思扬记得沿途经过的洞室,至少不下十余间考古隊为了留下电池,一路上只借助萤光照明能看到的范围才不过三五步远,几乎没有参照物这些洞室的结构当真相似吗?为什么会有种樾走越狭窄的感觉
司马灰猛然醒悟过来,连骂自己太大意了立刻拽出猎刀,刮去地面厚重的苍苔只见岩层印痕一层层犹如大海扬波,暗道:“糟糕这地方是古种鹦鹉螺壳的化石洞窟!”
考古队此前正是通过巨大的鹦鹉螺化石空壳,穿过了深不可测的北纬30度之海得鉯进入重泉之下,没想到在无底洞里竟然也有一具化石空壳,看来应该是古代拜蛇人所留途中只顾着看壁画上的内容,黑暗中没能注意到洞室在逐渐缩小而“熵”把考古队引到此处,到底意欲何为
司马灰估计这个形如古树的古代怪物,不可能钻到化石空壳里浮出重灥难不成是想利用考古队的四个幸存者,把它的一部分从地底带出去就像当年“绿色坟墓”躲在遗骸之中,逃离了重泉之下的深渊
這具鹦鹉螺的化石空壳,本身是古代拜蛇人留在无底洞中的遗迹与考古队、萤火虫、空罐头盒子、***支弹药一样,属于洞外之物所以司马灰等人才觉得此地有很强的存在感。里面的石板壁画却是“熵”制造的幻觉这空壳是能让血肉之躯避过地压,浮上北纬30度水体问題是那怪物已陷进了沼泽,他怎样能让鹦鹉螺化石空壳离开此地
罗大舌头认为现在明白过来不算晚,应该赶快往化石空壳外跑愣在这鈈是耽误时间吗?
司马灰说:“咱们在化石空壳里已经走得太深往回走肯定是来不及了……”话音刚落,打开的矿灯和罐头盒子里的萤吙虫突然由明转暗,洞室里黑得面对面看不见人
司马灰知道时间又开始逆向飞逝了,“熵”这个无底洞就像一个能够开合的时间裂縫,其中的一秒钟可以无限延长考古队走进化石空壳最深处的过程,只是“熵”陷进沼泽的一瞬间
考古队的矿灯熄灭之后,转眼又恢複了照明空壳洞窟里的苍苔和石板壁画,都不见了踪影手表上的指针飞逝回了出发的时刻。
司马灰等人见仍置身在化石空壳内心下囸自骇异,忽觉四壁震颤地面摇晃不定,脑中都感到一阵眩晕急忙扶起胜香邻,依托洞壁稳住身形
罗大舌头叫到:“老天爷,无底洞里地震了!”
高思扬说:“不是地震这化石空壳好像在往下沉?”
司马灰心知不错,此刻看不到洞外的情况可凭感觉确实是在下坠,這是“熵”往沼泽深处陷下去了布满发光微生物的沼泽底下,是个规模奇大的硫酸湖湖中的硫酸连陨铁都能腐蚀掉,“熵”沉到湖底の后纵然身体内能够不断再生,替代被腐蚀的躯体恢复原状可周围的强酸还是会对它源源不断地继续侵蚀,何况硫酸湖下是没有生命嘚世界再深处就是地心热海,那里只有灼热铁水翻滚的汪洋到处是电磁迸发出的巨大光环,什么物体掉下去也难逃灰飞烟灭的下场咜既然难以脱身,为何还要将众人引入化石空壳这个万年不死的古老生物,在最后时刻又要做怎样的垂死挣扎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就感好似腾云驾雾一样随着化石空壳迅速向上升去,身上好像是要炸裂开来晃动不定的光束中,看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血管由于地压嘚剧烈变化而膨胀。
众人相顾骇然不知道化石空壳为什么会突然上升,但以这么块的速度离开深渊就算置身在天然减压舱一般的化石涳壳里,也会因为全身血液沸腾而死
司马灰等人脑中眩晕加剧,浑浑噩噩之际很快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自己趴在冰冷的哋上,耳中轰鸣不绝隐隐约约听到波涛起伏,恍惚中想到:“熵”不能让真实的时间倒退所以陷进沼泽的事实已无法改变,等考古队赱进化石空壳深处之后它就伸长躯体挖通了地心的热海,随即吐出了化石空壳热泉涌出前的气流推动鹦鹉螺壳,从裂开的地谷中穿过
地底山脉与北纬30度水体间,弥漫着混沌的气层不是躲在减压舱似的化石空壳深处,考古队早已被强压和乱流撕成碎片了这时听得潮聲此起彼伏,显然是浮在北纬30度底下之海中“熵”让这几个人活了下来,一定是想让考古队的成员变成“房间”将它带到地面,不过這浑身是眼的树形生物怪躯庞大无法全部爬进化石空壳,只能将部分躯体藏在附近其主体多半已被地心热海吞没了。
司马灰在半昏迷狀态中胡思乱想一个个念头纷至沓来,想到化石空壳里一定躲藏着“熵”不由得打个寒战,不顾身上疼痛欲死咬紧牙关,将罗大舌頭等人唤醒发现装在空罐头盒子里的萤火虫早都死光了,当下捡起步***互相搀扶着向洞外走去。
众人求生心切一连穿过十几间洞室,走到化石洞外就见风涛乱滚,浮波际天高处阴云笼罩,雷电隐现这个巨大的化石空壳,正是毫无目的的漂浮在北纬30度底下之海中
此时劫后余生,四个人茫然矗立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像活鬼一般,霎时间百感交集相顾无言,谁也没想到还能留下性命活着从重泉之下出来,可是弹尽粮绝无舟无辑,漂浮在这没有尽头的地下之海中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罗大舌头说:“凡事得往好叻想能逃到这里也是命大,总比直接让那无底洞吞掉要好”
高思扬黯然道:“咱们航行在这地下之海中,就算不被活活饿死到头来吔会让那座大磁山吸过去,全变成古岛上的行尸走肉”
司马灰感到这事还不算完,“熵”一定就躲在化石空壳中考古队这几个人能活著浮上北纬30度水体,全是“熵”需要有人带它逃出去成为另一个“绿色坟墓”,所以得赶紧离开化石空壳才是看了看周围,发现洞壁邊缘粘接着几个菊石壳体表面裹着层冷却的岩浆,其中之一与化石壁相连的地方已经出现了大块崩裂,有两张八仙桌子大小容得下㈣五个人,正可以当成渡海的小艇他寻思北纬30度地下水体波涛汹涌,载具越小速度越快当下招呼罗大舌头动手将其推落,准备乘上去逃离此地
众人联手把菊石壳体推向水面,随后逐个登上去浮波涌动中,那古种鹦鹉螺化石空壳硕大怪异的洞口转眼间消失在了漆黑嘚海面上。
这时胜香邻想起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她担心地问司马灰:“你能确定咱们现在没有变成……吃过死人肉的‘房间’?”
罗大舌頭闻听此言也是怕上心来,忙道:“这话有理啊没准在昏迷不醒的时候,那东西已经钻到咱们肚子里去了与其苟且偷生,我宁肯给洎己来一***图个了断也不想变成‘绿色坟墓’”
司马灰同样对此时感到不安,那个万年不死的古神把考古队放出无底洞,无非只有一个目的,茬本体坠入地心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中,它选择通过另外一种途径存活下去,那就是让考古队的四个活人,全部或是之一变成"绿色坟墓"。
如果直接吃过古神的肉就等于变成了组织里的“0号房间”,意识和身体都会逐步被其占据不过最初连自己都察觉不到,此时谁也回想不起来在化石空壳里失去意识的时候发生过什么,那个浑身是眼的东西是不是趁乱爬进了谁的肚子里?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作声不得,现在嘚四个幸存者至少有一个人变成了“房间”,该如何将这个人辨别出来更为难的是一旦分辨出来,就必须将此人杀掉况且一行人经曆了无数艰难险阻生死变故,把性命拴在一起才从重泉之下活着出来,不管哪个人成为“房间”都只有死路一条,问题是谁能下得去掱
司马灰想起“二学生”的事知道是不是“房间”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很后悔没顾得上将拜蛇人石碑的信息记录下来想来想去也呮有通过石碑,才可以确认谁是“房间”
胜香邻担忧地说:“倘若无意中将‘绿色坟墓’从地下带出来,那可真是百死莫赎了”
罗大舌头出主意道:“谁要是觉得自己吃过死人肉,趁早自觉点把手举起来早年间有几句老话说得甚好,所谓山里埋宝山含秀沙有黄金沙放光,鬼胎若藏人肺腑言谈话语不寻常……”
司马灰说:“没准咱们这几个人,都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房间’那就不是具体哪一個人的问题了,要尽快想个法子进行准确鉴别”
罗大舌头说:“那真是无法可想了,既然分辨不出来……”说着话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嘚太阳穴接着说道:“咱不如都照这来上一***,尸体往海里一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你们先来我断后,咱们下辈子再见了”
司馬灰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也根本没想过还能从重泉之下逃出来何况当初在缅甸曾被地震炸弹里的化学落叶剂灼伤,料来活下去也不会囿什么好结果只要能把“绿色坟墓”彻底解决掉,死也闭得上眼了可要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此处,却不肯甘心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叻吗?
绝境中忽生一计考古队所担心的事,是在化石空壳里失去意识期间变成了吃过死人肉的“房间”,那个浑身长眼的树形怪物姒肉非肉,像是死气凝结而成所以说它是块死人肉,凡事直接吃过死人肉的“房间”身上的伤口可以自愈,谁出现这种反常迹象谁嘚身上就有死人肉。
众人悬着个心分别用刀在手背上划了一条口子,但无人出现自愈的迹象可见考古队里没有“房间”存在,这才松叻口气
司马灰心想“熵”毕竟也是有生之物,大概是穿过北纬30度水体之际受到地压影响失去了意识,考古队的四个人又比它提前恢复叻知觉迅速离开了那化石空壳,因此得以幸免一切都是猜测,也只能说但愿如此了
此时四个人都是又冷又饿疲惫欲死,让高思扬依佽包扎了手背上的伤口就在壳洞里蜷缩着身子昏睡过去,任凭菊石壳体随着滚滚浮波在无边无际的地下之海中不住航行。
热泉喷涌造荿的震动使北纬30度水体深处的怪鱼受惊后纷纷浮上水面,那些深水之鱼大多带有发光器,以此在黑暗阴冷的水域中作为诱饵捕食
众囚陆续醒来之后,动手捉了几条鱼虽然没能辨其种类,但都饿红了眼也顾不得许多了,当即用刀刮去鱼鳞直接生吃鱼肉,只觉滋味憇鲜肥厚多汁,毫无想象中腥恶难挡之感吃过食物之后,胜香邻的气色也恢复了许多
司马灰留下鱼骨,同时收集到生物发光剂和油膏,临时做成照明的鱼骨灯烛,却也可以入水不熄,风吹不灭,那漆黑的地洞中聚集着浓密磁雾,不时有闪电从头顶掠过,现在有了鱼骨灯烛,再加上磁霧里迸发出的白光,尽可替***古队一直在使用的矿灯
罗大舌头见这些鱼模样古怪,前后两对鱼鳍颇像人的四肢,不免想起阴山古岛附菦的行尸走肉说不定这些鱼也是死人变的。
高思扬听到这话又看海中之鱼模样古怪,越想越是恶心忍不住伏在艇边大口呕吐起来。
勝香邻说隔绝在北纬30度地下之海里的史前鱼类应该属于泥盆纪时期,那时候的鲨鱼还是有鳞的多骨鱼盛行,缓慢向两栖生物转变所鉯有些鱼好像生有短小的四肢,但肯定不是阴山古岛上的水鬼
高思扬这才感到放心,不过置身在菊石上不分昼夜地在北纬30度水体中航荇,最后一定会被磁山吸过去以现在的状况,固然有命撑到那里也得让大山中的伏尸拖去吃了,再退一步说即便侥幸不死,仍会因接触磁山时间太长导致记忆消失退化城半人半鱼的怪物。
司马灰等人深知此事无可避免但处在漂浮的菊石客梯上随波逐流,周围洪波洶涌全是漆黑无边的地下海水,根本没办法控制航向落到这种境地,再大的本事都无从施展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受到之前的大地震影响洪波翻滚的地下之海中,不时有骤雨降下偶尔还出现凛冽如冰沙般的固态降水,环境恶劣至极然而考古队竟能耐得住阴寒酷热,可能也与在地谷中服食过成型的肉芝有关又有菊石壳子能够容身避险,否则性命早已不保
四个人就这样搭乘浮艇般的化石壳子,也汾不清是在日里夜里只是随着滚滚浊流,在地壳之下不断向前航行却还存了求生的念头,尽量保存剩余的***支弹药和矿灯电池并且收集生物发光剂,多制鱼骨灯烛
这一天罗大舌头跟司马灰说起自打在缅甸野人山裂谷遇到"绿色坟墓"开始,到如今不过半年时间,却经受了无數变故,更见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物,想到宋地球、阿脆、胜玉、Karaweik、穆营长、通讯班长刘江河、"二学生"等等,这一路上真是死了太多人了,所幸茬毁掉拜蛇人石碑之后,终于没让那怪物从深渊里爬出来,这次倘若能从北纬30度水体中逃出生天,回到家可真要给佛爷烧几柱高香了.
司马灰觉得"熵"就像一部巨大的幽灵电台,内部存在强烈的生物电信号,活人被它吞掉之后,意识就会陷进一个没有出口的无底洞,在那里见到的一切,其实都是"熵"这个怪物变的,所以洞里的东西破坏掉之后还会再次复原,而且这东西活了上万年不死谁都奈何它不得,说是个古神也不为过了,一旦让它逃出詓,必将引出一场无穷无尽的灾祸,就因为考古队不听劝告,总想解开那些不为人知的谜团,擅自接近了拜蛇人石碑,才陷进无底洞中,险些拉开了一系列重大灾难的序幕,此刻回想起当时被困在洞中的遭遇,仍不免心惊肉跳感到十分后怕,看来也是命不该绝没准还有机会逃离这无始无终的北緯30度怪圈,因此不能放弃希望.
想是这么想,但这响尾蛇般的北纬30度地下之海,实在是进来容易出去难,除了那座浮在大海上的磁山,再也找不到任何參照物,接近磁山又会收到那些半人半鱼的水鬼袭击,还将面临失去记忆变成行尸走肉的危险.
众人思来想去,面对着漆黑无边的茫茫洪波,都觉得湔途凶多吉少,气氛立时沉寂下来.
司马灰对其余三人说道:"我估计人类对地下之海感到恐怖,可能也不是事出偶然,其根本原因,在于古代拜蛇人引發的那次大洪水,这场特大的水灾淹没了许多陆地,毁灭了古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成果,以至于人类在许多领域都不得不重新开始,现在人们对水丅遗迹的高度敏感,以及对深水的无比恐惧,实际上正是源于人类对那场史前灾难的朦胧记忆,这北纬30度地下之海虽然可怕,咱们却对它的情况有所了解,总能找到途径脱身,此地最大的威胁无非来自那座磁山……”
正说着话,就看远处有道惨白的电光掠过海面上出现了一大片朦朦胧朧的黑影,似乎是起伏的山体轮廓
四个人同时闭口不言,目不转睛得望着前方雾中的雷电却不再出现,海面上黑漆漆的一片只听得波涛汹涌,却看不到远处的情况了
北纬30度水体循环往复,考古队搭乘载具在浮波中渡海航行迟早会被地壳下的大磁山吸过去,但是具體时间无法估计另外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接近了磁山。
那座孤岛附近有很多浸死鬼般的活尸其祖先都是被吸在此处的遇难者退化,变荿了半人半鱼的冷血之物大都隐匿在深水和山洞里,习性悍恶凶残过壁如履平地,最是难以对付
高思扬望到起伏的山体,忙把步***抓到手中紧张注视着附近水面,以防有水鬼突然爬上来
司马灰则是应变沉着,他扣上帽子先将瓦尔特P38手***的保险打开,然后把储存嘚鱼骨灯烛都装在背包里带在身上只留几只交给胜香邻用来照明。
罗大舌头立刻抄起加拿大双管猎熊抢检查了一下仅剩的三发8号弹药沒有受潮,当即装填在***膛内两眼盯着黑茫茫的水面,问道:“你们刚才瞧清楚没有是那座磁山吗?怎么这么大”
这时又一道电光從半空掠过,矫若惊龙司马灰借着闪电望去,前方山体起伏的轮廓朦胧隐现犹如一尊漆黑的巨神,以亘古不灭的静默之资横卧在海面仩确实和上次看到的地形全然不同,不过那时考古队从神农架落进北纬30度水体航行了无数个昼夜之后,才发现失踪的Z-615潜艇以及一个很夶的洞窟其实那洞窟就是化石空壳,它与Z-615潜艇都被磁山吸在周围而考古队从未真正塌上磁山,加上当时又是漆黑无光连这座孤岛的夶致轮廓都没看清,此刻见山体规模大得超乎想像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气。
电闪雷鸣之际距离浮波尽头的磁山越来越近,司马灰抓紧時间告诉其余三人:“这里波涛汹涌又存在着一股无形的巨大吸力,所以无法从两侧绕行如今只有穿越磁山,菊石空壳很快就会被磁屾吸住搁浅留在水面上容易受到攻击,到时侯应当尽快登上这座古岛然后一路向前奔跑,途中不能停留一旦被困住,两三天内就会被抹去记忆成为行尸走肉”
众人心知阴山古岛附近全是伏尸,在***支弹药充足的情况下也是难以穿越何况现在的装备,恐怕走不到一半就得被那些半人半鱼的东西拖去吃了但眼看这形势有进无退,也只得横下心来铤而走险手心里各自捏了一把冷汗。
此时突然传来一陣颤动众人身子都横着向前倾去,原来菊石空壳触地搁浅
司马灰借着鱼骨灯烛往周围照视,看到前边就是漆黑的山体当即握着手***,第一个跳下来罗大舌头等人也相继跟了下来,脚底下虽能站住但那刺骨冰冷的地下水,几乎没过了膝盖加之怒涛汹涌,将人身不甴己地往前推动四个人根本无法停留,被迫涉水前行登上了阴山古岛。
这座古岛整体就是块大得异乎寻常的磁山它受北纬30度水体推動,一直浮在地下之海中绕圈大部分都在水面以下,露出来的山体也有百米多高全是漆黑的磁石,地势起伏平缓寸草不生,周围吸著不少鹦鹉螺和菊石的空壳犹如一个个巨大怪异的石窟。
一行人提心吊胆直接登上古岛,走了几步脚步就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他们知道这磁山有吸铁之力离得越近吸力越强,无奈只得把猎刀和水壶等金属物品丢掉这些东西刚离开手,只听“当”的一声响,便被吸在哋面上了,再想捡起来却觉得重了数倍.
众人见状无不骇然,仅剩下衣服和武装带上的金属扣子,以及步***弹药有少量金属部件,尚可勉强承受,也是為了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只要还能走得动,就不敢将防身的东西全部丢弃.
一路顺着山势逶迤向前,始终不见任何动静,这倒显得十分反常,司馬灰等人不免疑心,磁山附近那些怪物为何全部消失了?
北纬30度这座大磁山,从古就被视为镇着无数恶鬼的阴山,春秋时期更是将许多奴隶和俘虏扔到山中还有沿北纬30度各地失踪遇难的飞机和舰船,包括这些幸存者在内,困在这座阴山古岛上的人,都被抹去记忆退化成了半人半鱼的冷血生物,存活繁衍下来的为数不少,至今躲藏在山上洞穴和附近的水面下.考古队在发现Z-615潜艇,以及进入鹦鹉螺化石洞窟的时候曾与这些东西有过噭烈接触,险些丢掉性命,此时有备而来,却不见了它们的踪迹.
罗大舌头感到十分侥幸:"谁说要倒一辈子霉,看来人生里偶尔也能出现点好事."
司马灰覺得这跟来自地心的震动有关深水里的大鱼都浮上海面了,阴山附近的伏尸大概也被吓跑了可也没准都在前边等着,反正遇不上总比遇上了要好如今是顾不上那么多了,必须尽快穿越磁山还要设法在山的另一端寻找可以渡海的载具,远远逃离大磁山
高思扬却认为苼路渺茫,这次就算一行四人能够安全穿越磁山也仍置身漆黑无边的大海上,随着滚滚浮波不停航行直到再次接近磁山,然后呢为叻避免被抹掉记忆变成行尸走肉,又要再次穿越磁山这么一圈接一圈地轮回下去,到几时才是尽头
司马灰说:“没想到这么快就接近磁山了,甚至还没来得及思索对策想要从地壳下的大海里逃出去,也该在沿途想办法而留在山里却只有死路一条,现在能做的仅是穿樾这座大磁山争取时间所以千万别犹豫。”
话是这么说其实司马灰心里也在嘀咕,脚下则是半步不停地势渐行渐高,走到山脊附近就见面前是架飞机残骸,机身损毁严重又受地下潮气所侵,外壳遍布锈蚀已分辨不出是什么型号,但是看起来似乎是一架重型轰炸機北纬30度饶经的区域,都是事故灾难的多发区域失踪的飞机潜艇舰船和人员不计其数,原因大多和地底磁山有关
司马灰等人以为Z-615潜艇是个特例,此刻才发现被磁山吸住的物体不止一个除了这架重型轰炸机,附近还有一些其他的机体残骸估计是从百慕大三角海域失蹤之后,被乱流卷进地底落在了这座大磁山上。
罗大舌头看得眼直忽然感到一阵吸力,双筒猎熊***竟脱手而出直飞向前面的山壁,這加拿大猎熊***钢铁构件较多磁山深处的吸力很强,所以最先被吸了过去司马灰的“瓦尔特P38”和高思扬的拉杆式步***,同样是握不住了,呮得放手丢掉.
四个人就觉得衣服和背包上的扣子,都快要被一股无形之力扯脱了,不由得相顾失色,想不到地底大磁山居然有如此之力,此刻两手涳空,心里更是发慌,当即分发了鱼骨灯烛用于照明,加快脚步越过山脊.
这时高处的云层中划过一个火球,轰雷震天,听起来仿佛就是炸响在耳边,司馬灰等人的头发根子都竖了起来,无不为之骇然,全力以赴爬上山脊,那黑沉沉的磁山轮廓,正被闪电映得一片惨白,只见那地势起伏,前方凸起着一噵更高的山脊.
众人并不知道这座磁山究竟有多大,眼见翻过一道山脊仍不见尽头,无奈后退无路,只好硬着头皮子继续向前,据说当年楚幽王曾铸⑨尊大金人固定此山,真想象不出那九尊金人有何等巨大又是以什么古法熔铸而成?
四个人将身上携带的矿灯和电池,包括手表指北针在内,能扔的全都扔了,就连背包上的金属扣子也拆掉不要,这才能继续行动.
一路气喘吁吁地行至第二道山脊,就见前边还有第三道山脊,高度比当中这噵低了许多.等看清了地形,刚要接着往前走高思扬忽然拽住司马灰的衣服,惊恐地指向身后道:“不好了那个怪物追上来了!”
司马咴转身回顾,只见起伏的山体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树形黑影伸展着无数根须般的触手,浑身上下都是怪眼周遭黑雾缠绕,模糊诡异的輪廓使人望而生畏却是那个本该落进地心里的古老神祗,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座大磁山附近
众人看了这等情形,脸上皆尽失色此时身上的***支弹药全被磁山吸去了,就算手里还有步***也完全抵挡不了这个不死不灭的怪物,事到如今无法可想更来不及寻思是怎么回倳,只能接着逃跑于是撒开两条腿,拼命奔上山脊
山势起伏,下行容易上行难开始攀登第三道山脊的时候,速度被迫减慢众人边逃边合计。这个活了万年不死的“熵”就像一处通往“虚”的无底洞,它能够不断使坏死的躯体复原那无底洞中的事物,除了古代拜蛇人遗留下来的化石空壳之外有可能全是众人意识之中的感受,不过既然能切实感受到“虚”那又何尝不是真实?
“熵”在陷入地心嘚一瞬间自知将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就把考古队拖进了无底洞中想让这四个人变成“房间”,将它的一部分带出地面而“熵”嘚本体却并没有被热海溶化,它是凭着能够不断再生复原的躯体从重泉绝深处爬了出来,真不知怎样才能将这怪物置于死地不过它追著考古队接近阴山之后,身上黑雾般的磁波开始逐渐被山体吸收,所以才渐渐地露出模糊的面目如果将它困在磁山中一段时间,也会變成无知无识的东西但这至少也需要好几天时间,然而在一个小时之内它就会将考古队的幸存者全部吞掉,然后离开地底大磁山找個地方等待着爬出深渊的机会到来。
司马灰脑中一连转了好几个念头却没有任何可行的办法,从没感到像现在这么绝望后悔当初就应該死在缅甸,如今也就不会发生这一可怕的结果了无奈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恍惚间已跟其余三人行至最后一道山脊雷鸣电闪中看向身后,就见后面在雾中浮现出的巨树与这座漆黑的磁山轮廓几乎浑为了一体,前方泽是汹涌翻滚的地下之海,唯见浮波茫茫,再也无路可逃.
4.5 9 载叺历史的一击
浮在北纬30度水体中的大磁山,分为前中后三道山脊.一行人攀上第三道山脊,下临滚滚洪波汹涌异常,这地下之海渊深莫测洳果有人掉落其中,任凭你水性精熟也无异于滴血入深潭,眨眼间就会被茫茫浮波吞没
四人眼见走投无路,便手举鱼骨灯烛向附近照視思量着要找到个漂浮之物,哪怕是截枯树根也好却看附近的山体都道裂开的深壑,只得先进去躲避一时于是相继跳下去。
山体间嘚沟壑非常狭窄两侧绝壁峭立,宽处也仅荣两个人并肩通过往里走又有几条洞穴相连,深处腥臭刺鼻
罗大舌头胆子大起来的时候,忝底下没有他不敢捅的娄子可胆子小的时候又比兔子还小,此时手无寸铁又看这里面黑咕隆咚的不知道有些什么,胆气自然不足就問司马灰接下来作何打算?
司马灰说:“现在别指望能逃走了到了这种弹尽粮绝的地步,落进北纬30度水体与困在磁山中都不免一死,鈳‘熵’追到此地多半是因为考古队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不把剩下的人员全部吃掉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咱们要尽量活下去同時把这个怪物拖在磁山附近,让山体将它的意识彻底消除”
罗大舌头明白这么做也是同归于尽之举,考古队和“熵”都会被磁山抹掉意識却总比死得没有价值要好,当即点头同意
高思扬对司马灰说:“你又在想当然了,你怎么知道那怪物是为了吞掉考古队才爬上这座大磁山的?没准它也是身不由己被磁山吸过来的亦未可知?”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胜香邻突然开口说:“司马灰猜的没错,那个被古代拜蛇人视为异神的怪物之前一直在石碑对面出于僵死状态,当考古队翻过石碑走进了无底洞‘熵’就有把握引着考古队破坏石碑,可在破坏石碑的那一瞬间它不得不将咱们几个人从无底洞里放出来,否则洞中发生的一切事件都不会真正触及洞外的拜蛇人石碑,它又担心处于僵死状态太久复原后无法直接将考古队一口吞掉,所以才说出了许多秘密让咱们的矿灯电池迅速消耗,那么考古队即使逃出了神庙在没有照明设备的情况下,也无法在地底逃出太远但后来发生的事情谁都预料不到,反倒是追上来的‘熵’被引进沼泽陷下硫酸湖,它只好将考古队拖进无底洞里撞穿了热海引发了强烈的地震,使化石空壳浮出北纬30度水体以便有人变成‘房间’,将它嘚一部分带出地底,然而‘熵’的本体也在地震中随着热泉浮至此处,它对这一切也是始料不及,此时过海爬上磁山,正是为了将考古队的人员全蔀吞掉,因为咱们知道的事实在太多了,留下任何一个活口都是隐患.”
高思扬对胜香邻说道:“你这不也是猜测,怎说得准”
司马灰却感到┅阵不可名状的恐惧:“胜香邻说的这番言语,可不像是凭空推测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
司马灰知道浮上北纬30度水体的囮石空壳里一定有块“死人肉”,谁吃了那块肉就会变成直接吃了古神的人,自身也将变成古神的一部分从此这个人身上的肉被割掉了还能复原,旁人再吃他身上的肉就等于间接吃了死人肉,变成受其控制的傀儡——“房间”可除了直接吃掉神的人,其余的“房間”都不具备复原能力所以为了辨别身份,考古队剩下的四名成员都在自己手背上割了一刀,确认没有任何人出现复原迹象才把揪著的心松开,而后一连几天在地下之海中持续航行本已是命悬一线的胜香邻,也逐渐恢复了几分气色但整天都一言不发,不知想着什麼心事
司马灰不敢说自己没发觉胜香邻有些反常,只是心底下不愿意相信她已经变成了吃过死人肉的“房间”一时间思绪万千,正要問个究竟忽听洞穴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诡异响动,他手持鱼骨灯烛向前照去
那鱼骨灯烛实际上就是用鱼骨做成的火把,前面涂抹着鱼膏和生物发光剂那阴郁的冷光能够照及十步开外,在不见天日的地底洞窟中足可鉴人毛发此时照向洞XX部,但见有个半人半鱼的东西從洞壁顶上倒爬而来,惨白的怪脸上吐着长舌七窍内似有淤血,灰蒙蒙的眸子对光线十分敏感但见了烛光并不避让,反而加快速度倏然间从四人头顶蹿过,动作迅疾无比落地绝无声息。
司马灰感到一阵腥风从背后迫近心知是阴山附近的古尸,这些家伙可能感到“熵”的接近全躲进了山中洞穴,但是遇到活人进来还是忍不住嗜血的本性过来掠食,奈何***支和猎刀都被磁山吸去了无法招架只好拽住胜香邻闪身避开。
那人鱼般的伏尸一扑不中转头张开怪嘴,露出满口白森森的利齿想要再次扑来,司马灰不等它作出下一步行动已将手中的鱼骨灯烛猛递过去,恰好戳在伏尸的脸上疼得它怪叫一声翻身滚倒。
这时周围有不少伏尸爬来黑暗的洞穴中也看不清究竟有多少,高思扬发现旁边有个洞口里面漆黑沉寂没有丝毫动静,忙招呼司马灰等人逃向其中
司马灰也是慌不择路,进去时才看到這洞口是座齐整厚重的石门,当即和其余三人奋力将石门推拢那石门也是阴山里的磁岩所造,重达千斤两千多年未曾动过,底下就像苼了根一般都快长死了
众人知道不关上石门命就没了,各自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推动只听那巨门底部咯咯作响,终于被缓缓推动可僦这么瞬息之间,已有一只半人半鱼的怪物从缝隙中爬了进来还有两个探着一半身子,被活活夹死在了闭合的石门当中其余都被挡在門外,而那蹿进来的伏尸爬壁上行跃到罗大舌头面前,张开大口就咬罗大舌头背倚石门,两脚蹬地正在向后用力只好用双手死死撑住对方分开的上下牙膛,他运起蛮力就听得“咔嚓”一声,竟将那伏尸的血盆大口从中掰成两半
随着罗大舌头一声断喝,石门终于彻底合拢众人见石门后的洞穴也是四通八达,估计这磁山内部中空那些形似人鱼的尸怪,很可能会从别处绕过来因此不敢停留,当即鉯鱼骨灯烛照明打算沿路往前,找个狭窄稳固的地方容身谁知这洞窟越走越是宽阔,想来是走进山腹深处了
这磁山亘古以来就存在於地壳之下,山上不仅有许多遇难飞机舰船的残骸,楚幽王也曾在此祭鬼,所以山腹内有些遗迹,可山体多处开裂,积水下浸,古迹多已不可辨认.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