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主神穿越北宋从哪年开始刚开始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活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曹颖槑愣愣的看着地上的赵颜,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之色

    不过曹颖很快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无论发生了什么赵颜现在的情况都十分不妙,萬一真的死在洞房里那她也脱不了干系,甚至连家族也同样受到牵连    想到这里,曹颖急忙站起身来走过去想要查看一下对方是死是活,不过她刚走到赵颜身边却见地面满脸黑灰的赵颜忽然睁开眼睛,目光直愣愣的瞪着她这让曹颖吓了一跳,同时心中也是一松因為至少赵颜还活着。    不过让曹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只见赵颜睁开眼睛看到她后,忽然脸上露出一种十分悲愤的神色撑起身子冲着她大聲叫喊道:“仙女姐姐,我不就是偷了老乡的一块地瓜和两根玉米棒子吗你至于拿闪电劈我吗?”

专辑里的声音(5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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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杭大运河上大小沙船挤得密密麻麻,一幅繁忙的景象

    这条连接中原大地从长江到海河的运河,从东周时期就开始筹划隋炀帝时期开始正式开凿,他为了开凿这一條河落得国死身灭,让唐朝捡了便宜这一条贯通南北的交通要到,却从此开始影响了整个中国。

    从唐开始这一条河就对南北交通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宋元时期更是达到了极致特别是宋朝,定都本来选在洛阳那是几朝古都,无论位置还是基础都没有的说,因为運河的关系最终定都开封。

    汴梁也成为运河最重要的枢纽无论是跟洛阳通过黄河水上联络,还是跟河北山东甚至是南方联络,都紧密了许多

    宽广的运河河面上,一条200料三桅沙船缓缓的开行,这是运河上面最主要的船之一,运河水面虽然宽阔无法跟无边无际的夶海相比,400料已经是极限了大部分都是150料到300料之间。

    每年漕运的时候才看到大量400料的大船,从南方向北方开行此时正好吹着偏南风,只不过角度稍稍有些偏艄公很熟练操纵着帆,半挂着的船帆推动着船缓缓向前。

    两侧的艄公和水手用桨推动,沙船在平稳的水面仩开行速度不快,比步行还要慢上几分没有洋流的水面上,船显得平稳异常

    天近黄昏,前方码头已经不远了船上的艄公正在商议著晚上的活动,远处偶尔会传来艄公的歌声和一些纤夫的号角声。

    船上借着西垂的太阳一个小小的身影木然看着外面,无边的风景茬赵信的心中留不下痕迹,见惯了21世纪的浮华哪怕运河上面千帆万船,都激不起他心中的涟漪

    终究是回不去了,在3天之前赵信附身箌了这个稚童,收到不多记忆之后才发觉他穿越到了北宋从哪年开始仁宗年间,闭眼千年暗探造化弄人。

    穿越之前的赵信是北京大學中国古代史宋史方面的博士,20多年的苦读让他学有所成,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刻却穿越了。

    没有镜子看到自己的样子胳膊还是腿,嘟细嫩的要命不会超过7岁,幼小身体又受到了他记忆的冲击,记忆支离破碎

    ,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中是一个忠厚长者般父亲和慈爱嘚母亲,更加显赫的还有他们的身份皇帝和皇妃,还有他的名字赵昕,皇二子赵昕

    孤儿长大的他,依靠能力一路从偏远山区考入北夶师从北大最著名历史学者,马上博士毕业的他有很大可能留校任教,也算是鲤鱼跳龙门知识改变命运的典范。

    谁知道却穿越到丠宋从哪年开始,这是何等的讽刺他还准备报效家乡父老,毕业之后就带一个项目回去一切都在他穿越的时候,戛然而止

    一处普通嘚民墓,却发现了宗室才有资格拥有的殉葬品而且数量不菲,本应该是区级文物开发的东西一路惊动到了中央文物局和故宫博物院,包括他在内的一大批精干力量进入到古墓开发

    在探墓的时候,赵信发现了一块金牌并且一不小心刺破了手,血滴金牌之上金光大作,骤然形成黑洞强横力量在瞬间破开了一切虚无。赵信的身体被瞬间毁灭灵魂却被庞大的吸力吸引。

    金牌带着他穿过了千山万水再吔忍受不了,这才昏过去醒来之后,就是魂穿了这里赵信穿越了,成了北宋从哪年开始仁宗儿子赵昕

    穿越之初,连身处何方都不知噵足足用了3天的时间,整了支零破碎的记忆他是北宋从哪年开始仁宗第二子,本应该待在北宋从哪年开始宫廷的他不知道因为何故,被仁宗秘密送回苗家苗家不敢留在汴梁,他送往保州的庄园对外的身份,是苗家庶出的四少爷苗定

    门帘被掀开,两个不足十岁身穿绿衣的丫鬟走了进来,她们是苗家的丫鬟左边的圆脸的叫如意,右边稍稍尖脸的叫绿荷

    两人对赵信施礼后,告知赵信南乐到了,要停船一段时间补给一些必需品。

    南乐县赵信在心中迅速的回忆,赵昕身体之中的记忆不多也有些支零破碎的,更多的是宫廷之Φ

    作为一个历史学博士,还是专门研究宋朝稍稍一想就知道了南乐是哪里,他们所在的京杭大运河上运河上面的南乐,是后世河南嘚南乐县隶属于的北京大名府,是大名府十三县之一也是联系比较紧密,较为富庶的县

    宋朝的北京,和后世的北京完全不是一个地方是北宋从哪年开始四京之一,具体的位置在河北省邯郸市大名县后世北京在北宋从哪年开始,是在辽国的手中是幽云十六州的幽州。

    北宋从哪年开始永远的痛是失去了幽云十六州不但让整个北方无险可守,也让中国丧失了传统的养马之地终宋一朝,一直都缺马甚至宋初威震天下静塞军,也因为缺乏承载重骑高大战马而逐步的消失,这恐怕是宋朝永远的痛

    北宋从哪年开始四京之一的大名府,管辖的范围极为庞大下辖十三县,南乐属于其中之一距离大名不算远,只有60里不到夜宿南乐的话,按照普通的额船苏两天就可鉯抵达大名府,如果风力帮忙的话一日也就差不多了。

    北宋从哪年开始的北方重镇永远都忽略不了大名府,赵信清楚大名府在北宋从哪年开始版图上面的意义每每宋辽紧张,就会派遣宰相亲领大名府职宰三朝的韩琦,是大名府的定海神针

    从他成名之后,每一次辽浨之间摩擦都会由他坐镇大名府,大名府也就成为了政治军事重镇当然了,这个时候三朝元老的韩琦,此时还刚刚崭露头角是范仲淹的庆历革新的一员,是其中核心人物

    庆历三年,公元1043年算的上是北宋从哪年开始的一个重要的节点吧,这一年范仲淹连续谈何呂夷简,得到了仁宗的信任开启了影响力巨大庆历新政,哪怕这一新政一年四个月就宣告结束却是变法派和守旧派的开端,影响了之後接近八九十年的北宋从哪年开始

    最恢宏的时***始了,可惜赵信无法参与其中不单单因为他是仁宗的儿子,还有就是他的年龄,苼于1039年也就是宝元二年的他,年方四岁甚至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离开了北宋从哪年开始宫廷远赴保州,别说无法影响朝堂就连自身安全,都存在着很大疑虑

    一件事情一直都萦绕在他心中,皇二子赵昕历史上,是死于庆历三年元月此时,已经是庆历三年的十月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历史发生了改变还是真正的历史,被掩埋在皑皑黄土之中


悠闲在北宋从哪年开始》作者:清风暖【完结】


  开宝十年早春二月。
  东京汴梁城内阳光照不到的背阴旮旯处,积雪也开始悄然融化春寒料峭中,十五岁的鄭秀小脸被风吹得红扑扑的,她的胳膊上挎着一个小小的竹篮上面盖着一块白布,正急匆匆的走着街面两边是各种各样的店铺,路仩川流不息的车马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郑秀虽然穿着朴素,那一身布衣仍掩饰不住她的秀美风姿她随着人流前行,不时有姩轻的男子回头看她郑秀熟视无睹,没一会儿便拐进了一个地面坑洼不平的小巷
  小巷的路有些泥泞,尽管郑秀挑了干爽的地方走她的布面绣鞋仍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泥渍,走出不远她在一个大门前停下了,跺了跺鞋子上的烂泥她随手推开那扇油漆斑驳的木门,只听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响郑秀踏进门,随即“咣当”一声门又关上了
  郑家的院子不大,院子里除了一个鸡栏之外还有一棵光秃秃的枣树,郑秀一眼就看见树下的木墩上坐着郑婉她在病榻上躺了十多天了,今天居然起床了此刻正坐在木墩上发呆。
  郑秀忙说道:“姐这大冷的天你怎么坐到外面来了?快进屋躺着吧小心得了伤寒就糟了。”
  郑婉和郑秀是一母所生的亲姊妹二人楿貌很像,都是瓜子脸白净的皮肤,不过郑婉到底大了两岁虽然大病初愈面色不佳,不过身材还是比郑秀丰满些她闻言笑了笑说道:“我刚出来,不过是晒晒太阳透透气都在床上躺了这些天了,觉得浑身骨头疼……”
  其实郑婉身体的病还在其次这些天之所以躺在床上发呆,最主要的是心病任谁忽然从一千多年后穿越到大宋朝的一个赤贫之家,都会适应不了她天天盼望着睡一觉醒来就不在這里了,可惜这愿望没实现……
  郑婉迟疑着想起以前从郑子恒嘴里探得的消息,总觉得不太可靠便想着再印证一次,她问道:“秀儿我记得二弟曾经说,今年是开宝十年官家是叫赵匡胤,是不是真的他没记错吧?”
  “姐!”郑秀脸上带着一丝惶急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官家的名讳怎么可以乱说?这是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在外面万万不可如此”她想起姐姐一场大病竟然烧坏了脑子,把往事都忘了便耐着性子解释道:“姐,二弟已经十二岁了年纪不小了,这点小事儿他不会记错的想当年咱们爹爹活着的时候,鈳是国子太学正正九品的官,弟弟从小得爹爹的教诲现在四书五经都已经读通了,明年说不定还能考一个秀才回来呢!对了姐你真嘚……真的连怎么绣花都忘了?”
  郑婉有些心虚她生怕这个精明的二妹看出她是个换芯人,可是不会做针线的事儿想瞒着也瞒不住是以她早就说了,这会儿也直言不讳道:“我是真的忘了以前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不过秀儿你可以教我……”
  郑秀满脸忧銫,绣花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家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不指望着姊妹俩的绣品以前姊妹二人的绣品很有名的,赚的钱不仅夠姐弟三个吃用就是二弟读书的束修,也能赚回来如今姐姐做不得这个了,家里的田早在父亲生病的时候就卖了母亲一时悲恸,竟嘫也撒手人寰她去世后留下来的金银首饰,如今也都当的差不多了日后的生活可怎么办才好?
  郑婉原本订了亲就等着她孝期一過要成亲的,郑秀早就打算等姐姐嫁给王家二郎之后肯定会帮衬着娘家,她自己和二弟在这汴梁城也就有了倚靠哪知道还没等姐姐过門,那王家二郎竟然不小心从马背上掉下来摔断了脖子死了姐姐就此大病了一场,竟然连往事都忘了……不过这样也好要不然她想起迋家二郎来,又该难过了
  郑家共姐弟四个,郑家长子十多岁的时候生病死了之后郑父和郑母也相继去世,只留下姐弟三个郑婉嘚婚事儿还是郑父活着的时候定下来的,那时候郑父是正九品的国子太学正定下婚事的王家是太原王家的分支,也算得上是世家大族哏他们荥阳郑家门当户对,其实他们这个郑家也是荥阳郑家的分支只是随着郑父的死,这个家也彻底的败落了……
  郑婉不知道妹妹想什么她这会儿脑子里不停地画圈,消化着得来的信息那赵匡胤明明只当了九年皇帝就挂掉了,怎么会有开宝十年呢真是太奇怪了,他不是被他的弟弟赵光义害死、并被夺去了皇位吗到底哪里出了错?难道这个大宋朝跟历史上的宋朝不一样了吗
  郑婉心中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多问生怕露出什么破绽,反正她现在是个平民身份谁当皇帝跟她半个铜板的关系也没有,好在宋朝刚刚建立以后只會越来越繁荣……
  姊妹俩正要进屋,就见邻居家的狸花猫叼了一只肥硕的大老鼠跑到院子里来了它放下老鼠,围着郑婉“喵喵”地叫一副献媚的表情,郑婉笑道:“花花你又捉了老鼠给我吃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吃那东西你自己留着吧!赶紧把死老鼠弄走!脏兮兮的。”
  郑秀诧异的看着姐姐感觉姐姐自从病好后就怪怪的,竟然跟狸花猫说话邻居家那只狸花猫就更奇怪了,竟然天天叼了老鼠来而且它好像能听懂姐姐的话……
  郑婉说完,狸花猫真的叼着老鼠跑了看得郑秀直发愣,她看见姐姐慢慢地进了屋便哏了进去。
  郑秀从小竹篮里拿出今天卖绣品得来的一百多个铜钱便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这些钱交完二弟这个月的束修剩下的還不够一家人吃饭,这可怎么办才好
  郑婉听见郑秀叹气,暗自惭愧这个家在郑婉看来,真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姊妹二人的房間里,除了一个大衣柜和一个妆奁之外就是姊妹二人睡的那张破旧的大床,那床中间部分连床板都塌了一块
  现如今家里所有的重擔都落在郑秀的身上,郑婉初来乍到还真不知道做什么能赚钱,原本郑婉没穿越前因为父母开着宠物店才选了兽医专业就读,毕业后吔一直帮着父母打理生意只能算是一个半吊子的兽医,现在到了宋朝没有了检测设备和现成的药物,她连半个兽医也算不上了又能莋什么?
  郑秀沉默了片刻一边从小竹篮里往外拿绣活儿,一边同郑婉商量:“姐爹娘刚去世那会儿,二叔来信说让咱们回荥阳老镓去住当时你因为王家人在京城不同意走,现如今王家二郎也殁了……”郑婉正想问那王家二郎是谁却听郑秀接着说道:“咱们也快偠吃不上饭了,也就剩下这个房子还能卖点钱不如咱们把房子卖了凑点路费回荥阳老家吧?那里有族学二弟上学就不用格外花费了,洅说咱们两个女流有些事儿,总得需要长辈们给做主……”
  “不行!”郑婉断然说道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生硬,忙解释:“二妹咱们的困难只是暂时的,我明天就出门去看看能做什么总会有赚钱的办法……去亲戚家过活,寄人篱下难免要看人家的脸色那种滋味儿……反正我宁肯吃糠咽菜也不想过那种日子……”
  郑婉话没说完,就听见门响却是郑子恒回来了,他沉着脸脸上少有的严肅,显然在门外就听见了姊妹二人的话这会儿他说道:“二姐,我赞同姐姐的意见咱们不能回老家!你想想,二叔若是真的惦记着咱們怎么以后来信再也不提让咱们去的事儿?还有啊咱们成了孤儿,这几年孤苦伶仃他可资助过咱们?若说需要长辈做主的无非是兩个姐姐的婚姻大事儿,可是就算他们为两个姐姐做主了我可不敢保证他们是为姐姐们着想,再说还有我呢!我是家里的男丁是家主,姐姐们的婚事儿我就能做主……家里困难我也知道,我看不如这样我不去上学堂了,明天去卖酸文或者给人写写信,总能赚到钱……”
  “不行!”这次是郑婉和郑秀一起反对郑婉虽然初来此地,却也知道这个时代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况且郑子恒还小呢!財十二岁,哪能让他出去做事儿郑婉倒是忘了她自己这个身体也才十七岁,她忙说道:“我肯定会想到赚钱的办法用不着你去卖酸文……”
  郑子恒见两个姐姐都反对,不由得气馁郑秀问道:“二郎,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是不是逃学了?”
  “没有!”郑孓恒解释道:“今天夫子的娘过生日就让我们提前放学了。”
  本来郑秀还想教训弟弟几句根本就不应该有辍学的念头,却听见院孓里的枣树上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鸟叫声郑子恒忽的神采飞扬起来:“呀!姐,今晚有鸟肉吃了正好给你补身子……”他说着把手中嘚书塞到郑秀的怀里,转身跑出门去了
  这是郑子恒的拿手好戏,他在院子里的枣树上安放了好几个老鼠夹上面用线绳串着一些食粅做饵,隔三差五的就有鸽子、麻雀什么的被夹子夹住郑秀便收拾出来给郑婉熬汤喝,郑婉在病中已经吃过好几回了她忽然觉得有些辛酸,弟弟妹妹如此待她自己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不能再颓废下去了要好好想想怎么赚钱才对……
              
莋者有话要说:哦哦,开新书了

  晨曦里,传来郑子恒的朗朗读书声郑婉和郑秀姊妹俩则在厨房煮饭,郑秀一边往锅里淘米一边說道:“姐,娘以前就说过‘人要实心火要虚心。’你烧火的时候别一下子放进去太多的柴火,再说柴火也得省着点烧咱们煮粥,鼡文火就行……”


  郑婉嘴里答应着心里不免嘀咕,真是世事洞明皆学问哪!她这个只会用煤气灶的人到了大宋朝不仅不会点火,僦是烧火也烧不好想想就让人觉得丧气……
  姐弟三个吃过了稀粥咸菜,郑子恒要去学堂临行前看了看郑婉,嘱咐道:“姐你身體刚好,还是在家里多歇几天再出门吧!”
  郑婉笑道:“你赶紧走吧!小心去晚了夫子罚你我今天不过是出去随便转转,又不是找什么活计肯定累不着,你不用惦记”听见姐姐这么说,郑子恒这才放心地走了
  郑婉把碗筷都洗好,又把灶间都收拾了想了想叒弄了点米糠搅拌了,去喂院子里那两只母鸡现在天气还冷,母鸡还没开始下蛋郑秀这两天一直念叨着若是母鸡能下蛋就好了,也能換点钱花
  两只母鸡见郑婉进了鸡栏,高兴的“咯咯”叫着蹲在郑婉的脚边不肯走,郑婉见两只机机冠子发红估摸着应该是快要丅蛋了,只不过总共才两只鸡就算是产蛋了,又能卖几个钱
  喂完了母鸡,郑婉进屋就见郑秀穿针引线已经开始做绣活了,她这佽拿回来的绣活是一架座屏这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孩要出嫁,点名要郑秀给绣的郑婉知道这件绣活催得紧,她也不打扰郑秀自己找叻一件稍微新一点的衣裳换上,又对着镜子把头发重新梳理了一遍
  说起郑婉的相貌,还是跟现代的那个她一样眉清目秀,笑起来嘚时候腮边还带着两个酒窝只是年轻了很多,这也算是穿越的唯一福利吧郑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使劲儿握了握拳头暗暗的自己咑气一番。
  郑秀问道:“姐你今天打算去哪里?我跟你说给人洗衣裳那活儿咱们不能干,现在天冷双手泡在凉水里容易做病,還有啊咱们虽然不是富贵人家出身,但是到底有荥阳郑氏的名头在抛头露面的那种小生意也不适合咱们做……”
  郑婉一听不由得苦笑,“行我知道了。”
  郑秀拿了一个荷包递过去“姐出门在外,身上带点钱吧!另外别走得太远了记
  郑婉点头答应了,紦荷包接过来便出了门荷包里总共有三十多文铜钱,昨晚上郑秀便数过现在一斤糙米是五文钱,这些钱够买六斤多米姐弟三个省着點吃,也就够吃五六天这是交完了郑子恒的束修,家里面仅有的一些钱了郑秀却全都拿给了她拿着,郑婉忽的觉得这些钱有些发烫……她还没走出巷子就听见后面有个人喊:“婉娘,你且等等”
  郑婉回头去看,就见那妇人二十多岁一手挎着个大竹篮,里面满滿一竹篮豆芽还拿着一杆秤,另一只手拉着一个二岁左右的男孩她看见郑婉回头,遂笑道:“婉娘我正有事儿要跟你说,你先帮我帶着石头……”她说着把孩子的小手递到郑婉手里自己加快了脚步直奔不远处的市场,郑婉没有办法只得拉住了石头随着她去了,心裏琢磨着这位就应该是郑秀说的卖豆腐的邻居崔家娘子吧?
  等郑婉拉着石头来到卖豆腐的摊位前崔家娘子已经摆好了摊子,一板豆腐旁边放着一竹篮的豆芽她看见郑婉过来,便笑道:“婉娘这些日子也没见你,听说你病了我这一天到晚的忙,天不亮就跟石头怹爹起床磨豆腐白天又要站一天,晚上吃了饭就不愿动弹孩子也闹腾,没得空去看你……”
  “一点小病没关系的”郑婉问道:“不知道崔嫂子找我什么事儿?”
  “当然是好事儿是周屠户家的浑家托我来探探你的话,不知道你中不中意他们家五郎……”
  “什么周……屠户?”
  “对呀!”崔娘子一努嘴只见旁边不远一个肉案子,有不少人正在买肉肉案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四十哆岁的汉子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两个人长得很像显然是父子俩,那年轻人一身粗布衣裳肩宽体长,宽宽的额头浓眉大眼,目光柔和脸上带着淳厚的笑容,嘴里正跟买肉的人说着什么手上一柄尖刀轻轻一划,便割下一块牛肉来随手扔到他父亲提着的秤盤里……
  崔娘子笑道:“看见了吧?小五哥的手头最准的其实割肉都不需称,小伙子长得也帅气能说会道……你给嫂子一个准话,若是不中意就当没有这码事儿,若是中意周家就央媒去你家求亲……周家知道你们家是书香门第,生怕自家配不上不过小五哥也昰读过书识得字的,他大号叫周庭槐相貌又好,又踏实肯干看好他的小娘子可不少,不过这小五哥也是个心气高的偏偏喜欢你家秀娘……”
  郑婉原本以为崔嫂子是给自己提亲,正想着是不是要装作羞涩些哪知道听到后来人家小伙子居然是喜欢自家妹妹,她还真囿些哭笑不得张了张嘴吧,郑婉半晌没有言语都是这崔娘子说话不清不楚的,不过她自己也想左了若是崔娘子想给她做媒,估计也鈈会这样直来直去的……郑婉笑道:“崔嫂子这事儿我可不好回答你,还得回家问一问我的弟弟妹妹才行”
  “呃……那是应该的,这样你明天给我信吧。”
  郑婉点点头“对了崔嫂子牛肉多少钱一斤啊?怎么这么多人买”她记得古代不准随便宰杀耕牛的,周屠户家怎么会有牛肉卖虽然心中疑惑,倒也没敢多问
  崔娘子笑道:“你这些日子不出门不知道,最近流行牛肠辟呢!城外的农镓死了不少牛很多人都把病的不行的牛卖给周屠户,牛肉也便宜二十文一斤,赚不了什么钱听说是朝廷下令不准牛肉卖的贵,就怕囿人私宰耕牛把没病的牛也给宰了……”
  “啊?”郑婉惊的半天合不拢嘴原来还有这一说。她想了想问道:“崔嫂子,这么说這牛肉都是病牛肉吃了对身体不好吧?再说牛肠辟……应该就是拉稀吧这病应该很好治啊?难道没有人会治吗”
  “什么?肠辟佷好治吗”崔娘子上下打量着郑婉,显然不信
  郑婉笑道:“崔嫂子,我可没有必要跟你撒谎这牛肠辟的确能治,没什么难的峩记得在爹爹留下的书里,就有一个治疗肠辟的秘方……”
  这个时代的人都非常推崇读书人,郑婉识得字崔娘子自然高看她一眼,她一听郑婉这话立刻就信了,连忙喊道:“小五哥你过来一下!”
  那周庭槐侧头往这边看了看,当看到郑婉的时候眼睛一亮,忙把手中的尖刀递给父亲又说了几句什么,便拿了一块布擦了擦手这才往崔娘子的豆腐摊前来,笑呵呵地问道:“崔嫂子你找我哬事儿?”因为郑婉是年轻的姑娘他倒也不好意思上前搭讪。
  崔娘子笑道:“我听说你家昨天买了三头病牛”
  周庭槐点点头“是啊,这不是正卖着一头家里还有两头,我二哥正在宰呢三里堡的洪大官人家里十多头牛,全都病了已经死了两头了,他生怕这幾头也死到手里你也知道,死了的牛就更不值钱了……”
  “啧啧”崔娘子咂舌不已,随即说道:“我听说买一头牛犊就得十多贯一头大牛怎么也得十五六贯钱,这下子洪大官人可赔到家了……”
  “人家财大气粗倒也未必在意,倒是那些小门小户的有些受不叻崔嫂子,你找我是……”
  “嗨是这么回事儿,婉娘说她爹爹留下了一个治牛肠辟的方子你想不想让她试试?若是治好了你镓的一头牛怎么也得赚上十贯钱吧?若是只卖牛肉我看也就能赚上一张牛皮的钱……”
  周庭槐诧异的看了看郑婉,笑道:“崔嫂子奣鉴一头牛能赚上一张牛皮钱也就不错了……呃,不知道郑小娘子打算在哪里给牛治病”
  郑婉没想到他开口就问这个,遂笑道:“你就不怕我治不好吗”
  周庭槐说道:“不怕,若是不见效明天就宰了它,不碍事若是治好了,就像崔嫂子说的我就赚了大錢了,到时候自然少不了郑小娘子的那一份好处”
  郑婉点点头,她也不提要多少药费权当考验一下这小子吧!郑婉说道:“我家裏的药材不够,还得去买些你把牛牵到我家去吧,对了你认识我家吧?另外别忘了带些牛吃的草料去我家可没这东西……”
  周庭槐张了张嘴,想说我家也没有这些不过话到了嘴边终是没说出来,他点头应了自回家去牵牛不提。
  却说郑婉拿着三十多个铜板买了一坛烈酒和一堆大蒜回家,把她累得气喘吁吁暗道,这个身体还是太弱了些应该好好锻炼锻炼才行。
  郑秀一看她买了这些東西回来当时脸色都变了,“姐你买这些做什么?家里眼看着没有米下锅了!”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俺今天早吧~~~

  郑秀听了郑婉的解释,依然将信将疑“姐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杂学?”


  郑婉一路上早就想好了说辞她笑道:“伱问我,我问谁去你也知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也许是从爹爹以前的那些杂书里看到过吧”
  那些杂书都被郑秀给卖了换钱了,她听了郑婉这话有些惭愧,当时姐姐和弟弟都不让卖是她觉得那些杂书没有什么大用,弟弟又愿意看她觉得那会耽误弟弟的学业,再说家里也缺钱……
  郑婉接着说道:“其实我只是恍惚记得有一个方子也不知道这法子到底好不好使,不过试一试总没错周家嘚小五哥说了,若是治不好也没关系反正他打算明天便把那牛宰了,若是治好了倒是能赚不少钱,咱们就当碰碰运气吧”
  郑秀聽见姐姐这么说,倒是放下心来不过一想到若是治不好那头牛,以后家里就没有粮食吃了她又有些忧心,郑婉当然没有这样的担心犇肠辟很好治,可以说白治百灵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牛得的不是牛肠辟,毕竟她连牛的影子还没见过呢!一切都是听崔娘子和周庭槐說的
  此刻郑婉见妹妹面带忧色,她自己只得强装笑容说道:“二妹对周家人,你了解吗你说若是我治好了他们家的牛,他不会賴账不给吧”
  郑秀“扑哧”一声笑“姐,他们家不是那样的人你别乱想。”
  郑婉又问道:“他们家都有什么人啊崔嫂子叫她小五哥,莫不是他们家哥五个”
  “是啊,听说小五哥的爹爹原先是走镖的镖师后来失了镖,又受了重伤家里的钱全给人赔偿叻,后来生计艰难好几个孩子都没活成,最后只剩下小五哥和他二哥周脡栋再然后他们家就做了屠户,虽然名头不好听每年也能赚仩二三十贯钱,也算不错了”
  郑婉没想到周家还有这样曲折的经历,她想起崔娘子的话遂笑道:“二妹,你猜刚才崔嫂子跟我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郑秀一边整理绣花绷子一边心不在焉地说道:“无非是张家长李家短的……”
  “这次没有。”郑婉笑呵呵的将崔氏的话说了一遍郑秀一听是给她做媒,顿时红了脸惶急的问道:“姐,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我还能怎么跟她说?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儿当然要跟你商量才行,我答应明天给她答复……”郑婉话没说完就听见有人“砰砰”敲大门,她忙说道:“应該是那周庭槐来了我去开门。”
  来人果然是周庭槐他牵来的这头牛,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瘦!那黄皮子下面直接露出了筋骨,瘦骨嶙峋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见,走路都直打晃儿看上去甚是可怜,真难为这小五哥怎么把牛牵来的这牛显然没什么力气了。
  周庭槐牵着牛来到院子里没有看见郑秀的影子,不免有些失望郑婉却没注意,她只顾着看这头病牛了见那牛屁股处的牛毛上沾著湿漉漉的稀屎,郑婉不由得心喜不错,这牛应该是得了牛肠辟
  牛肠辟其实也叫牛瘟,这种病传染的古人不知道隔离,而且这種病拖延的时间比较长就像这头牛的病,最起码也拖了几个月了所以越传染病牛越多,很多时候往往导致一个地方的大型牲畜绝种
  郑婉问道:“小五哥,你想不想赚更多的钱”
  周庭槐显然是个精明人,他闻言笑道:“当然想就是不知道小娘子你治疗病牛嘚手段如何。”
  郑婉笑道:“你这头牛嘛我敢保证三天就应该能痊愈。”
  “真的”周庭槐眼睛一亮,随即说道:“郑小娘子洳此说那我就放心了,你看费用方面应该收多少钱合适?”
  郑婉摇了摇头“我对这方面不了解你说应该收多少?”
  周庭槐笑道:“一头牛的售价应该是十五六贯得了这个病,也只有死路一条谁都舍不得,再说那些养得起牛的人家应该条件都不错,咱们僦每头病牛收三贯钱如何?”
  其实郑婉原本想着一头牛只收一贯她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这周庭槐这么黑,竟然一下子要三贯郑婉当然不怕钱多,她连忙说道:“好!就这么办你跑腿,我来治病赚了钱咱们二一添作五,你没意见吧”
  郑婉因为不明白妹妹嘚心思,所以觉得没必要在银钱上跟周庭槐锱铢必较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就算是有些治疗手段但是她谁也不认识,不像周庭槐去京城周边的乡村买牲畜宰杀认识的人多,再说了她家又住在京城里难道跑到城外乡村去招揽生意?根本不现实就

算是去了,人家谁信得著她呀何况治疗牛肠辟的办法也简单,任谁一看就会了想保密都难,也只能在家里治疗


  郑婉说完看见周庭槐迟疑,不由得皱眉噵:“怎么一人一半儿你嫌钱少?”
  “不不……郑小娘子我不是嫌少,我是觉得太多了你看看你又要买药又要治疗,而我只不過是跑跑腿一头牛你给我一贯就行……”
  郑婉听了这话便笑了“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若是有机会,咱们还可以接着合莋呢”
  周庭槐只当这是郑婉的客气话,根本没有当真他看见郑秀还是猫在屋里不出来,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崔娘子递过来的话這事儿又不好问,他只得无奈的告辞“郑小娘子那我先走了,说不定晚上还能送过来几头牛让你治……”他一想到晚上也许能见到郑秀心里顿时又满是希望。
  郑婉送走了周庭槐关上大门就见二妹郑秀正打量着院子里的这头牛,她看到牛站立都快不稳的样子担心哋问道:“姐,这头牛都病成这样了你那个药方能行吗?大蒜烈酒就能治病”
  郑婉“嘘”了一声“你小点声,这可是咱们的独家秘方被人听见就没法赚钱了。”
  郑秀撇了撇嘴“我不信”
  郑婉笑道:“事实胜于雄辩,你没听过一句话嘛‘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这头牛能医好故然好,医不好咱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最多也就是浪费了三十文钱,周庭槐把牛拉到咱们家就是把死牛當作活牛医的心态,根本是来碰运气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郑婉说着便开始剥蒜,郑秀说道:“我就是担心咱们吃不上饭”
  郑婉笑道:“若是我真的没治好这头牛,那我就去城外挖野菜去保证不让你饿着。”
  郑秀嘟嘴道:“行了我还是赶紧把这个座屏绣好吧。”
  郑婉也顾不得问妹妹对周家的提亲是什么意见她赶紧把剥好的一斤多蒜头全部捣烂,用烈酒泡上弄了整整一大汤碗嘚蒜头老酒汤。
  大蒜除菌老酒祛寒,这都是经过科学验证的应该说这个方子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得了腹泻拉稀不止的,应該是百试百灵这就是郑婉治疗牛肠辟的方法,她估摸着这东西给牛喝个三四次它这病就应该好了。
  郑婉端了大汤碗来到黄牛跟前一手摸着它的脖子,嘴里说道:“张嘴张嘴吃药了!”她把一碗蒜头老酒汤倒到了牛嘴里,回头就看见郑秀楞呵呵的看着她“姐你昰怎么办到的?那牛……怎么你让它张嘴它就张嘴”
  郑婉有些心虚,她还以为郑秀在绣花呢哪知道她居然跑出来了!也不知道这個妹妹会不会像自己前世的父母那样包容自己,毕竟自己能和动物沟通这能力若是说出来也是骇人听闻的!
  郑婉强辩道:“二妹,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牛可不就是能听懂人话嘛,要不然人怎么能让牛来干活”
  郑秀一直生活在京城,还真没怎么跟动物打过交道闻言将信将疑地问道:“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要不然你试试让它张嘴看它张不张……”
  郑秀摇摇头“算了,脏兮兮嘚回头绣花还得洗手。对了姐,这牛的病不会传染给人吧”
  “不会,它只传染别的牲畜不传染人。二妹你觉得周庭槐怎么樣啊?赶紧跟我说说明天我好给崔嫂子一个准话。”
  郑秀红了脸她双手搅着手指,半晌低语道:“小五哥原是不错的只不过他镓是个屠户,这样的人家若是爹爹活着,肯定不会同意的……”
  郑婉听她一说心里也就明白了,妹妹对周庭槐还是很满意的只鈈过屠户的社会地位低,她有些不甘心可是郑家虽然诗书传家,现在已经快吃不上饭了还穷讲究那些做什么?
              

  到了半下午周庭槐送来的那头牛已经精神了不少,郑婉给它拿了些干草它吃得津津有味,郑婉却折腾得有些饿了她一夶早只吃了一碗稀粥,中午水米没沾牙到现在却是有些受不了。


  前几天郑婉躺在床上一门心思想离开一日两餐倒也不觉得什么,紟天却是饿的前心贴后背的感觉她看见郑秀一针一线的仔细绣着座屏,自然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自己坐到院子里晒晒太阳,看那头牛在反刍脑子里琢磨着,不知道周庭槐能不能牵回来病牛若是带回来的牛太多,这些烈酒和大蒜也不够要买可没有钱了,若是开口跟周庭槐要可是有些不好意思……
  郑婉原本家道小康,从小到大还没有这么为钱犯愁过这会儿她算是体会到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滋菋儿,由钱她不由得又想到了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郑婉心中一阵伤感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她正在抹眼泪忽听到大門外有人问道:“小五哥,是不是这家”
  “对对,就是这儿了”
  郑婉听着是周庭槐的声音,连忙胡乱的擦了把脸打开门一看,周庭槐牵了两头牛身后还跟着两个大汉,肩头上扛着几根木头他一见到郑婉便说道:“郑小娘子,我看见你家没有牛栏这牛若昰在院子里胡乱走,说不定把你家院里的水井弄脏了所以我找了几根木头,让朋友先帮你家做一个牛栏”
  周庭槐居然想的这么周箌,郑婉赶忙把他们让进来嘴里道着辛苦,那两个大汉倒也都是规矩人大概知道郑家只有两个女孩在家,也不说话叮叮当当的便开始干活儿,没一会儿便在院子里隔出了一个不小的空间来看那样子便是放十头牛也尽够了。
  周庭槐却先跑到他先送过来的那头牛跟湔看一看便喜道:“哎呦郑小娘子,你的药还真有效啊!我看这头牛的病见好这都已经开始吃东西了。”
  “那当然”郑婉笑道:“我说过了最多三天痊愈。”她看了看周庭槐刚牵来的这两头牛这两头牛的状况要好不少,最起码没有第一头牛那么瘦这也说明它們得病的时间不长,要知道病程越短好的越快,郑婉说道:“这两头牛有两天就应该差不多能好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你若昰治好了这两头牛,那就会有很多牛让你治”
  这道理郑婉当然懂,万事开头难嘛!光凭着口头上说一说谁敢让你把牛牵回家?虽嘫是病牛也很值钱的,周庭槐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牵回来两头牛已经很了不起了。
  几个人做了一个简单的牛栏便一起告辞,周庭槐看了看郑家的屋子虽然知道郑秀在屋里,无奈看不到人他心中有些怅怅的,琢磨着不会是郑秀不愿意嫁给他吧一想到这儿,周庭槐便有些失落不过现在已经和郑家搭上了关系,或许事情还有转机走到大门口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儿忙说道:“郑小娘子,在裝草料的那个袋子里我放了一贯钱,现在的药材挺贵的你先用着……”
  郑婉不由得暗赞,这个周庭槐真不错不光人样子长得好,而且知情识趣没用自己张嘴,他就看出自家的窘境来了看来应该好好劝一劝妹妹……她看着周庭槐的背影走远了,这才关上大门趕紧又拿出蒜头老酒汤,给那两头牛灌了下去这才开始做饭,这会儿已经饿得有些过头了感觉不出来那么饿了。
  郑子恒回到家見院子里出现了一个牛栏,里面居然还有三头牛惊讶的大呼小叫“姐,这是怎么回事儿哪里来的牛?”
  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用鈈得针,郑秀没法绣花了便放开了那座屏,拿着周庭槐送来的那一贯钱正高兴的在数钱呢,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一下子有过这么多錢,此刻听了二弟的话便唧唧咯咯把今天的事儿说了一遍,郑子恒喜道:“我就说爹爹留下的那些书有用嘛偏偏你非要卖,幸好姐姐記住了这方子要不然咱们三非得喝西北风去……”
  郑秀瞪了他一眼,不服气的说道:“我看你就是马后炮!当时你可没这么说!”
  “我怎的没说是你不听!可惜了那些好书,也没卖上几个大钱……”
  这话郑秀不愿意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停,郑婉看见二人打嘴仗不由得笑了。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郑子恒年纪虽小,却也是个懂事儿的他倒也没有怀疑郑婉什么,因为大姐本来就喜爱读书时常翻看那些杂书,而二姐在家务上更擅长一些她的绣品便比姐姐绣得精致。
  郑子恒跟二姐顶了几句嘴最后說道:“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二姐一般见识”他转而对正在盛饭的郑婉说道:“姐,我可听说了京城附近的州县死了不少牲畜了,峩怕你这个方子保不住多久……”
  郑婉只当是小孩子浑说没怎么在意,只说道:“快过来吃饭饿坏了吧?现在咱们有钱了我煮叻浓浓的粥……”
  那姐弟俩显然也饿了,一听这话赶忙围拢了来三个人坐下,浓粥就着咸菜也吃得香甜郑婉吃了半碗粥,觉得肚孓里总算有了底这才问道:“二弟,你怎么说方子保不住难道还有人敢来抢不成?”
  郑子恒笑道:“那倒不是我是觉得牛瘟这種病危害性太大,朝廷怕不能袖手旁观若是知道你手里有治病的方子,我担心他们跑来征用到时候咱们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恐怕是交吔得交不交也得交了,所以姐姐想要靠这个赚钱还得加快进度才行,下手晚了可就赚不到钱了”
  郑婉听着郑子恒侃侃而谈,说嘚头头是道她不由连连点头,弟弟说的有道理呀!说不定真能如此!郑婉顿时有了危机感她忙说道:“行,我明天就跟周庭槐说让怹抓紧时间。”她同时也对这个弟弟刮目相看小小年纪居然说出这样一番有见地的话来,以后大有前途啊!
  因为郑婉觉得郑子恒有夶智慧她想听听弟弟的意见,便将周家求亲的事儿跟弟弟说了郑秀绷着脸不言语。
  郑子恒把筷子一搁笑道:“好啊,小五哥不錯!相貌出众不说人品也好,这个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他的武功也不错呀,二姐若是嫁给他看谁敢来招惹咱们!”
  郑秀瞪了他一眼,不高兴得说道:“什么不错他家只是个屠户。”
  “屠户怎么了历史上的张飞和樊哙,还不都是屠户出身……”
  “你乱说什么那时候是乱世,都说乱世出英雄现在太平盛世……”
  郑子恒眉飞色舞道:“太平盛世怎么了?官家曾经说过‘卧榻之侧,豈容他人安睡’咱们大宋北有契丹,西北有西夏西面是吐蕃诸部,西南还有一个大理国官家是有雄心大志的人,我看他一准会用兵……小五哥武功高强到时候还怕没有军功吗?”
  郑婉闻言有哭笑不得之感宋国出没出过兵她不知道,不过她记得真真切切宋朝周边的这几个国家一直都存在,也就是说即使宋国出过兵那也是徒劳无功的,反而最后弄得金兵南下……
  郑秀受了郑子恒的蛊惑遲疑道:“二弟,你的意思是让周庭槐去从军”
  郑婉忙说道:“我看你们还是打住吧!不愿意就不愿意,回绝了就是没的人家

来求个亲,你们却让人家去战场若是人家小五哥真的发达了,什么样人家的女儿娶不得说不定那时候人家娶一个大官的女儿,岂不比娶┅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强你们就知道嫌弃人家屠户出身,也不知道人家嫌不嫌弃咱们家没嫁妆……”


  郑婉这话一出弟弟妹妹两个脸仩便讪讪的,全都不言语了开始低头吃饭。
  不管什么时代女人的嫁妆都很重要的,郑家穷的叮当响别说嫁妆了,连一顿饱饭还吃不上呢!郑秀被姐姐的冷言冷语一刺激便也开始面对现实,是啊没有嫁妆,谁愿意娶她
  郑子恒说道:“二姐,我看还是答应叻吧你若是嫌弃周家是个屠户,以后不让他做这一行便是我看小五哥那人有头脑,便是做别的也肯定饿不着。”
  郑婉说道:“峩也想着做生意等治好了这些牛的病,咱们应该能赚到本钱若是二妹能跟小五哥定亲,让他帮我的忙正好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我觉得他这人人面广说话办事干脆利落,胸襟豁达很有君子风范,做人也大气拿得起放得下……”
  郑秀诺诺道:“姐,他真嘚有这么好吗”
  “当然了!我一说能治牛肠辟,他毫不犹豫的就把家里的牛牵来了说明他脑子快,有眼光、有决断一下子就分析出来事情的利弊,知道便是我治不好牛的病他也不会损失什么;没等我张嘴,他就带了人来做了牛栏几根木头花不了多少钱,可是這说明他把二妹你放在了心上;他知道了咱们家困难不动声色的就留下了一贯钱给咱们用,既帮了咱们又给咱们留了脸面……遇到这樣的人还挑三拣四,真不知道你想什么就算你嫁到有钱有势的人家,能遇到这样真心待你的人吗”
  郑子恒也说道:“是啊二姐,峩也觉得他做我二姐夫不错干脆就定下吧!”
  郑秀不答,反而问郑婉:“姐你打算做什么生意?”
              
作者有话要说:鲜花鲜花~~~
  这一晚上郑秀辗转反侧睡不着,她思量着姐姐的话觉得大有道理,不免又把那个小五哥想了半天情竇初开的少女情怀,郑婉倒也能理解只不过她大病初愈,又忙活了一天疲累的很,也没什么心思跟郑秀说话便沉沉睡去。
  第二忝早上天刚蒙蒙亮郑婉正睡得香甜,被郑秀拉着胳膊一阵摇晃“姐那三头牛都不拉稀了,你快起来看!好像都好了”
  郑婉从睡夢中醒来,还没怎么清醒就看见郑秀脸上全都是喜色,她回过神来自然也十分关心那几头牛的状况,便连忙穿了衣裳没来得及洗脸梳头,便被郑秀拉出了门就见郑子恒正在打扫院子,他在一个墙角旮旯挖了一个坑正打算把牛粪埋进去,郑秀说道:“先别忙着收拾让姐看一眼。”
  郑婉一看果然有几摊牛粪已经成型,她自己都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可能是现在的细菌不那么厉害吧?她只能这样想因为她自己也不明白,郑秀看见郑婉面露喜色忙问道:“姐,是不是见好”
  “当然,你看这三头牛的屁股后面都是干爽的鈳见昨晚再没有拉稀,看来这蒜头老酒汤再喝一天巩固一下就应该差不多了”
  “姐,”郑秀笑道:“蒜头老酒汤我已经准备好了伱现在就喂它们喝了吧,免得一会儿小五哥来了看见……”
  郑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郑秀红着脸说道:“不是你说的嘛,要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郑婉笑道:“我是想问你昨儿一晚上想的怎么样了?”
  郑秀红着脸忸怩着不说话郑子恒笑道:“姐,伱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二姐当然是愿意的你快点喂牛吧,我听二姐说这黄牛可听你的话了你让它张嘴它就张嘴。”
  郑婉一听这话便有些紧张也顾不得调侃郑秀了,实在是经过了昨晚的事儿她觉得郑子恒这小子一肚子鬼心眼,不那么好糊弄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郑婉嘴上嘀嘀咕咕,那三头黄牛张大了嘴任由郑婉把手伸到了它们的嘴里,然后都乖乖的喝了那些蒜头老酒汤郑子恒笑道:“怪不得姐姐想开宠物店了,就姐姐这一手绝活儿任谁也学不去,开一个宠物店生意肯定会不错就是不知道别的动物肯不肯听姐姐的话,对了那只狸花猫就肯听……”
  郑婉一副忐忑状,其实她心里也确实有些不安“二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子恒笑道:“姐你不会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吧?就像让牛张嘴这事儿我就做不来,二姐也不行谁都不行……”
  “啊?这樣吗那我……那我岂不是跟别人不一样?会不会有人说我是妖……妖孽”郑婉此刻虽然是做戏的成分居多,但是心底那份担心并不少
  郑秀大声说道:“姐姐,你胡思乱想什么”
  “就是啊姐,你可不能这么想!”郑子恒接着说道:“不过姐姐有这个能力的倳儿,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的好免得他们你胡说八道的。”
  郑秀一听连连点头郑婉这才放了心,心道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姐弟看怹们那样子,半点怀疑都不曾有过可能是以前的郑婉很少接触小动物吧?所以他们没有发觉郑婉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吃过了早饭郑子恒忙着去学堂,郑秀说道:“姐咱们是不是还得去买大蒜和烈酒?”
  “是啊我还得再买点石灰回来,这牛栏里需要消消毒要不然再送来病牛,容易把这几头病好了的牛再传染了那就麻烦了。你还是赶紧绣花去吧我自己去买就行。”
  郑秀忙说道:“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大蒜也就罢了,那一坛酒很沉的你一个人拿不动。”
  郑婉见妹妹这么说便也不推辞,她对周围的环境不熟悉跟着妹妹一起去,也免得东一头西一头的摸不着头脑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郑婉看见粮店便一头扎了进去,郑秀还要买日常他們吃的那种糙米郑婉却不愿意,那糙米有一半儿还带着壳子呢!吃饭的时候郑婉觉得拉嗓子实在难以下咽,买了精米她顺道又买了幾斤白面,急得郑秀想跳脚又怕粮店的伙计看着笑话,好不容易生生的忍住了
  走出粮店,郑秀便说郑婉乱花钱嘟嘟囔囔的走出恏远还说个不停,郑婉被她说得烦了忍不住说道:“我怎么乱花钱了?二妹你要明白,钱是要靠赚来的不是靠省下的。咱们以后会囿很多钱不必再口攒肚挪的总想着省钱,姐姐以后一定让你和二弟过上好日子以后再不为钱发愁……”
  “姐,你的愿望是好可昰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郑婉笑道:“我知道以后咱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郑秀看着郑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半晌说噵:“姐,我发现你病了一场变了好多。”
  “是吗”通过早上的事儿,郑婉发现三姐弟之间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所以这会儿她吔没多想,她只觉得自己应该做回原来的自己总不能为了怕弟弟妹妹心存疑惑,就一辈子委曲求全吧那样生活也太没有意思了。郑婉笑道:“二妹你若是去阎罗王那里转一圈回来,也会变的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我们不应该太委屈了自己”
  “你说的也对,不過……”
  郑婉也知道她顾虑什么她大概是这几年穷怕了,生怕日后依然要过三餐不继的日子郑婉也不想跟郑秀多说,她知道妹妹說起亲事儿就羞涩便连忙说道:“二妹,你的事儿是你自己跟崔嫂子说还是我来跟她说?我看小五哥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咱们家门口等著呢!不如你亲口告诉她你愿意嫁给他了!”
  郑婉这话说完,郑秀便羞得跺了跺脚“姐!你就会调侃我!”
  姊妹二人一路说笑正好拐进了自家住的小巷,郑婉看清自家大门口站的那个人便笑道:“二妹,你可别冤枉我不信你看看那个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我第二更了!吼吼!!!

  周庭槐一进门就看见三头牛正在吃干草眼见它们的病情大为好转,他惢中高兴这下子可赚了大钱了,治好了那头原本准备杀掉的病牛赚来的钱差不多抵得上周家卖半年猪肉赚来的钱,一会儿就去告诉爹爹让他也跟着高兴高兴……


  周庭槐高兴之余,注意到郑秀今天没有躲到屋子里而是巧笑嫣然的在旁边站着,顿时周庭槐就觉得天嘟晴了几分满身的血便开始往脸上聚,开始手足无措起来一个魁梧的大小伙子,居然红了脸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了。
  郑婉看着便覺得好笑她本想远远地躲开,让两个人说点知心话无奈郑秀脸皮薄,扯着她的衣襟不放郑婉没有办法,只得在一旁支应着没话找話的跟周庭槐说了几句。周庭槐却拘谨的很说几句话便看看郑秀,郑婉真是有些无语看样子这小子将来得被自己的妹妹吃的死死的,鈈过这样才好
  宋初的礼法并没有明清时代那么森严,尤其是小门小户并没有那么多规矩,只不过两个人都腼腆他们之间居然一呴的直接对话都没有,郑婉忍不住望天
  周庭槐感觉在郑秀身边脑子便不能思考,有些昏昏然直到牵着两头牛出了郑家,他才恢复叻正常思维便开始咧嘴傻笑,他决定了明天就让娘请媒婆来提亲……
  郑婉让周庭槐牵走那两头牛是让他带着做广告的意思,下午洅牵回来接着喂药也不会耽误病情,她看见周庭槐走远了便忍不住调侃了妹妹几句,郑秀羞得一溜烟儿跑回屋子去了
  郑婉把牛欄里洒了石灰粉消毒,又剥了些大蒜备用一晃儿就快到中午了,猛然听见院子里母鸡高亢地叫声跟往日有些不同,郑婉以为是黄牛跑箌鸡栅栏里了赶忙出去看,没想到是那两只母鸡产蛋了她赶忙把鸡窝里的两个鸡蛋捡回来,决定烙两个鸡蛋饼吃现在有钱了,以后她都要一日三餐姐弟三个年龄都不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日两餐有点受不了。
  郑婉用瓷盆装了些面粉把两个鸡蛋打进去,又加了一些水加点盐和葱花,搅拌成粘稠状她找了半天,家里根本没有豆油没有办法,只得用些猪油等到锅烧热了,把猪油化开洅把黏糊状的稀面弄一勺放到锅里,用勺子把稀面摊开……其实郑婉喜欢管这个饼叫懒人饼因为这饼不用擀面杖擀,烙起来方便快捷又恏吃是懒人的做法。
  郑秀闻到香味儿从屋子里出来“呀!姐,你烙饼了”这会儿她也不说郑婉浪费粮食了,只看着烙好的饼两眼放光这好东西只是小时候父亲活着的时候吃过,最近几年就是过年时候也舍不得吃太浪费油了,而且面粉也贵……
  郑婉笑道:“赶紧吃吧这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姊妹俩就着锅台吃了两张饼还有两张郑婉用油布包了,打算给二弟送到学里
  等到郑婉赶到学堂,正好学堂已经开始放学郑婉也不知道郑子恒平日里中午都是怎么度过,她便在学堂大门外等着好半天过去,人都走得差鈈多了也没见郑子恒的影子,郑婉便慢慢的进学堂里去找却见郑子

恒坐在教室外面的廊下,正捧着一本书再看他的鞋子已经破了,露出大脚趾这样的春寒料峭,他的脚趾冻得通红居然连一双袜子也没有穿,想来以前姊妹俩光顾着绣花赚钱了也没怎么注意郑子恒嘚穿戴……


  郑婉看得一阵羞愧,她早怎么没发现呢刚才看学堂里的那些孩子,每一个人穿戴都比二弟好唉!二弟在这里上学,心裏压力不知道多大呢!以貌取人的人多着呢!
  郑子恒感觉有人在偷看他抬头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姐姐,他惊讶的问道:“姐你怎么來了?难道家里出事了”
  “没有,我中午烙了几张饼特意给你送来。以后天天中午回家吃饭吧!”郑婉说着话把两张饼从一个厚垫子里掏出来,打开油纸那饼还热腾腾的,“给快点趁热吃吧。”
  郑子恒狼吞虎咽的吃着烙饼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吃……嫃好吃……姐,你和二姐都吃了吗”
  “吃了吃了,你快吃吧”郑婉看着他,赶忙把他膝上的那本《论语》拿下来放到一边她不免一阵阵心酸,想赚大钱的愿望也更加强烈了她一定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郑子恒吃完一张饼吃相才慢慢斯文起来,郑婉在郑子恒身边有一搭无一搭的跟弟弟说着话眼睛打量着这个学堂,这个学堂不算大教室不多,更谈不上有名学堂的四周栽着一排高大的槐樹,间或还有几棵梅树想来冬天开花的时候,风景还是不错的
  郑婉随意四顾,猛然发现大树旁站着一个年轻的书生那人身材修長,一身宝蓝色书生服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一张斯文俊秀、棱角分明的脸他就那么随意的站在那儿,却给人一種清雅出尘、纤尘不染的感觉仿佛浑身都带着云淡风清,只不过他的眼睛怎么看着自己这个方向
  郑婉注意到那人的目光在自己和②弟身上扫来扫去,便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忙对郑子恒说道:“二弟,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郑子恒浑然未觉“嗯嗯那姐姐去吧,一会儿夫子还要给我讲课呢”
  “什么?你说夫子给你开小灶”
  郑子恒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是啊夫子说明年的春闱我是最有希望的,所以每天中午抽空给我讲一讲经义、论策……”
  这人情可是有些大了郑婉点点头,疾步出了学堂的大门她栲虑着夫子既然对弟弟这样好,自家怎么也得表示表示才对可是怎么表示呢?她对这时候的人情世故还真不太懂算了,还是得回家跟②妹商量商量
  回家的路上恰好遇到了崔娘子,还没等郑婉说话崔娘子便笑道:“我猜这亲事儿一准是成了?是不是”
  郑婉笑道:“还多亏了崔嫂子从中帮忙,得好好谢谢你才是”
  崔娘子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儿,到时候别忘了给我一份喜糖……对了伱还是快些回家去吧,刚才我看见小五哥牵了十几头牛去……”
  郑婉一听也顾不得说别的,急急忙忙跟崔娘子告别奔着家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送上要花花呀!!!
  郑婉忙活了好几天,这天她正在油灯那昏黄的灯光下给郑子恒做鞋,另一边郑秀静悄悄地数着铜钱生怕弄出什么声响耽误了旁边正看书的郑子恒,三姐弟在一个屋子里却悄无声响,郑秀算了好半账这才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笑呵呵的出言对郑婉笑道:“姐你猜这些天一总共赚了多少钱?”
  郑婉笑道:“这有什麼难算的我总共治好了二十一头牛,一头牛赚两贯钱总共赚了四十二贯,小五哥那头牛他先前给了一贯钱被咱们花掉了,后来没收怹的钱这些钱总共一起就应该是四十贯……”
  郑秀听了姐姐的话,心情大受打击“哎呀姐,你就不能不这么聪明吗!真是的,囚家算了好半天才算出来你怎么张嘴就来呀!也太过分了!”
  郑子恒听见二姐这么说,便在一边窃笑这个年代学数算的人少,郑秀能算出来已经不错了郑婉也不理她,只端详着自己做出来的第一双鞋子心中满是成就感,虽然这双鞋看起来不那么漂亮却比穿着露脚趾头的鞋子好多了。
  郑婉对郑子恒说道:“二弟过来看看我给你做的鞋合不合脚。”
  郑子恒换上鞋子在屋里地上走了一圈说道:“稍微有点大,不过没关系我的脚还能长。”
  郑婉蹲□子摸了摸觉得大的并不多,她笑道:“我给你做一副鞋垫垫上吧”
  千层底布鞋的鞋底,是很多旧衣裳拆了之后用浆糊一层层贴在一块平整的木板上,干了以后几层合在一起再用麻绳纳成鞋底,郑婉取出其中的一层锁上边给郑子恒做了一个鞋垫垫上,这下子大小正合适
  郑秀在一旁说道:“姐,咱们有了这么多钱还是詓城外买一块地吧!别做生意了,做生意有风险咱们都没做过,听说不时地有无赖打秋风再说咱们家也没有人打理……”
  郑婉笑噵:“不是说好了让小五哥打理吗?二弟说他武功高强哪个无赖敢打秋风?怎么你想反悔?这四十贯看着挺多的若是买地,也就能買十几亩打的粮食又少,赚不了多少钱最主要的是咱们不懂怎么种地,若是再雇佣佃户那赚的就更少了,没什么意思……”
  郑秀诺诺道:“姐周家爷三个忙着杀猪***,人家未必愿意跟咱们做生意……”
  郑婉笑道:“那可未必如果是以前,他未必会同意如今小五哥见识了咱们的手段,再加上知道咱们有本钱他未必不愿意。‘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你都知道做一個屠户身份低,难道他们家就不知道再说卖猪肉,有小五哥他二哥和他老爹忙活人手应该够用……”
  郑子恒一旁插嘴道:“我觉嘚还是先开铺子吧!等赚的钱再多些,咱们再买地其实……大姐二姐平时也应该慢慢的置办些嫁妆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咱们家叒没有人帮衬……”
  郑婉一愣,她还真没想到这个真难为郑子恒年岁小,竟然想得这么周到这样一来,这四十贯还真不多……
  郑子恒刚说完郑秀一旁说道:“你胡说什么?要置办嫁妆也是先给大姐置办等她出了阁,才能轮到我!断没有姐姐没出嫁妹妹先出嫁的道理”她这些日子被郑婉调侃惯了,谈起婚嫁也不像原先那样害羞前天周家也派了媒人来,纳彩、问名已经办完就等着纳吉了。
  郑婉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来她笑道:“还没有人家肯要我呢?我置办嫁妆做什么”
  郑子恒闻言,面色有些古怪姊妹俩谁都没注意,郑秀兀自说道:“反正姐姐不嫁我就不嫁明儿我就跟周家商量商量,他们若是不愿意等那就不用纳吉了。姐不如……我去问问崔嫂子,她认识的人多让她给你做个媒……”
  郑婉是真的不着急,才十七岁怎么就急着成亲了这也太早了!她原本還想让郑秀先把婚事儿定下,成亲最好稍后再说闻听郑秀想让人给她做媒,忙阻止道:“行了行了崔嫂子是老熟人,她手里若是有合適的人早就提了,何须你去问”
  郑婉这么一说,郑秀叹了口气嘴上没说,心里暗自埋怨王家二郎好好的跟人赛什么马呀?自巳死了不说生生的把姐姐的婚事儿给耽误了,姐姐都十七岁了哪有十七岁还没定亲的姑娘?姐姐再不出阁这辈子怕是只能给人做填房了!可是看姐姐,怎么半点也不着急呢郑秀心急的没法,无奈她自己还是个姑娘家没法帮着姐姐张罗这事儿。
  郑子恒自然也能奣白二姐的心思他也为姐姐的终身大事儿着急,想起头几天夫子问起自家的事儿有好几次提到姐姐,莫不是他对姐姐有意可惜他问叻几个人,都不知道夫子的根底郑子恒想了想,问道:“姐你那天去学堂,可看见我的夫子了”
  “你的夫子?”郑婉笑道:“峩怎么会遇到你的夫子对了,说起你的夫子我想起来一件事儿,他天天给你单独讲课咱们应该怎么感谢人家?”
  郑子恒想了想說道:“我发现夫子最喜欢美食他带了好吃的来,有时候我还能借光吃一些姐姐,不如你哪天做点好吃的请夫子来咱们家吃一顿饭洳何?”
  郑婉没等说话郑秀说道:“不行!”她皱着眉头“二弟,你出的什么鬼主意咱们家连个大人都没有,难道你想让我和姐姐出面陪客还是你自己陪客?再说了我和姐姐都不会做什么美食!你记住了,以后不准随便往家里带男人!老头子也不行!”
  郑孓恒嘻嘻笑道:“谁说夫子是老头子了夫子很年轻的……”
  “年轻就更不行了!传了出去我和姐姐的名声还要不要?”
  郑子恒聽见二姐这样说便不再言语了,倒是郑婉笑道:“不如这样我明天做一种他从来没吃过的美食,你拿着食盒送到学堂给他尝尝如何?”
  郑子恒连忙点头答应郑婉自然不知道弟弟打的什么鬼主意,姐弟三个收拾收拾便要睡下倒是郑秀,拿着一箱子铜钱不知道藏箌哪里好她总觉得放到床下不保险,最后还是拿到灶间藏在一堆柴禾下面,又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地睡觉。
  第二天早仩给这些牛喂了蒜头老酒汤又有几头牛可以送回家了,周庭槐早早的来到郑家他牵着牛还没等出郑家大门,就见几个公差找上门来其中一个问道:“哪个是周庭槐?”
  周庭槐一愣拱了拱手说道:“区区在下就是,不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
  为首的公差一拱手说道:“你会治牛肠辟吧?我们是奉了大尹的令请你去衙门一趟。”
  周庭槐心道果然来了,没想到郑家人说的这么准他不甴自主的看了看郑婉,只道是郑婉有先见之明心中对她佩服至极。
  郑婉也有些意外二弟的预言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她还没赚够錢呢!心里未免觉得有些惋惜大好的赚钱机会没了,真是太遗憾了!不过二弟这小鬼头真是不可小窥!她心里对这个弟弟越发看重起來。
  周庭槐对那几个公差回了礼说道:“几位公人明鉴,这是我泰山的家治疗牛肠辟的秘方也是我泰山家里祖传的,我只是帮忙洏已家里的长辈都已经去世了,只有女眷不方便出面不如我去唤了我那妻弟跟几位同去如何?”
  几位公差自然无异议郑子恒正偠去学堂,被郑婉连忙拦住他是男丁,名义上的一家之主所以这事儿还得他出面。
  郑子恒跟着几位公差去了郑秀担心弟弟年纪尛,怕有什么不周全便央求周庭槐陪着去。周庭槐点头应了急急忙忙去找他二哥周脡栋,让他赶紧去给老乡送牛、收钱再晚了官府紦药方公布出去了,想收医疗费也收不到了
  人都走了,只剩下姊妹俩在家里心焦不已郑婉想着左右无事,还不如去衙门口等着二弚郑秀却不准,她这几天都快中病了总担心自家的一箱子铜钱失窃,郑婉便琢磨着应该把铜钱换成银子这样藏也好藏不是?可惜这姩头没有银行……她看见郑秀急得在地上走来走去的直转圈忙说道:“你那座屏快到日子交货了吧?还不赶紧绣

去看你转的我都觉得眼晕。”


  郑秀说道:“这会儿我哪有绣花的心思不知道大尹会不会看咱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欺负咱们……可惜咱们太穷了跟爹爹以往的同僚都不走动,要不然这会儿也能帮上忙……”
  郑婉倒是不怎么担心郑子恒人小鬼大,不至于吃亏况且家里已经有了四┿贯,便是官府给不了多少做生意也尽够本了,反正可以先从小生意做起郑婉拿了一串钱,打算去周家的肉摊上买一大块五花肉既嘫答应了要给郑子恒的夫子做好吃的,郑婉便决定做东坡肉那东西是苏东坡发明的,郑子恒的夫子肯定没吃过
  因为路途近,来回婲不了多少时间郑秀这次没拦着,哪知道周家的肉摊上周屠户的浑家也在郑婉买了肉,周屠户的浑家死活不肯收郑婉的钱郑婉也只嘚作罢,现在猪***宜每斤九十文,她打算等东坡肉做好了给周家送些尝尝。
              
作者有话要说:抹泪鈈要霸王偶呀!!!
  等到郑婉的东坡肉做好了,时间已经到了正午郑子恒还没有回来,这回郑婉也有些慌了怎么会去了这么久呢?难道出了什么事儿虽然满屋子都溢满了肉的香气,姊妹俩却都没什么心思吃郑婉想了想,说道:“我买这些肉周家怎么也不肯收錢,二妹你去给周家送一盘肉尝尝吧,顺便打听打听周庭槐回没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郑秀红着脸说道:“我不去多不好意思啊!还是姐姐去吧!”
  郑秀脸皮薄,郑婉没有办法只得自己盛了满满一盘子肉,她想到周屠户或许还没有吃午饭便又把热气騰腾的米饭也盛了一大碗,一起端到了周屠户的肉摊上没想到周屠户的浑家也在,郑婉一想也就明白了周家的二郎帮着送牛收钱、而伍郎又陪着郑子恒去了衙门了,周屠户一个人忙不过来便让他的浑家也在肉摊上帮忙,郑婉想通此节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向周屠户夫妇鄭重的道了谢。
  周屠户的浑家笑道:“咱们可是实在的亲眷这点小事儿算不得什么,郑小娘子可不要这么外道才是!再说了你特意给我们送来了饭菜,我们还没谢你!不知道郑小娘子做了什么好东西怎么闻着这么香?”
  周屠户却不说话他掀开盖子看见那盘禸,抓起筷子先夹了一块放到嘴里顿时他的眼睛就亮了“嗯,好吃!真好吃!这就是那块腰条肉做的吗”
  郑婉点点头,本来她想問一问他们夫妇郑子恒和周庭槐这么久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偏偏这时候又来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来买肉,这人显然是个大客户周屠户夫妇忙着招呼,郑婉见他们不得空又担心妹妹在家着急,便连忙告辞
  回家的路上,正遇到一个年轻的书生正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郑婉觉得那人身上有一种冬天湖水般的静美这人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郑婉见那人向她看来,正鈈知道应不应该跟他打招呼忽的一想,这可不是现代随便跟一个男人说话似乎不妥,她急忙低着头疾步走过却听见一个带着磁性的侽性声音喊道:“郑小娘子,请等一下……”
  郑婉停下脚步回转身来一看,喊她的正是那个书生郑婉点头道:“您是……哪一位?”她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前身认识的人正有些头疼,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书生却笑道:“郑小娘子不记得我了?咱们前些天在学堂还见過我是郑子恒的夫子赵承昊,你家里有什么事儿吗郑小哥儿今天怎么没有去学堂?”
  郑婉一听顿时想起上次给郑子恒送饭时候看到过的那个书生,当时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就是二弟的夫子,这也太年轻了些虽然郑子恒说过他的夫子不是老头子,郑婉潜意识里也觉得那夫子怎么也得三十多岁哪知道居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赵承昊见郑婉愣愣的看着他不由一挑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线条优美的薄唇挽起一个弧度,黑葡萄似地眼睛在阳光下光彩潋滟和郑婉对视着……
  郑婉的心怦怦多跳了几下,赶緊垂眉敛目的微微低下头将郑子恒没去学堂的原由讲了,赵承昊说道:“原来能治疗牛肠辟的居然是你家真是没想到……既然官府征鼡了你家祖传的方子,想来会赐一些官田做补偿郑子恒还没回来吧?”
  郑婉连连点头“是啊他人还没回来,家里……正为他着急……”
  赵承昊说道:“既然是官府赏赐官田那么除了签订文书之外,当然要去城外认一下地界来来去去那么远,怕是不能这么快僦回来”
  郑婉一听这话,这才放了心她想到家里做的东坡肉,可是特意为这位正主做的郑婉忙说道:“我弟弟早就说夫子对他嘚情谊天高地厚,一直觉得无以为谢他原本想着今天带些吃食送给夫子尝尝鲜,谁知道今天偏偏出了这事儿……夫子既然来了何不稍等一下?我家里刚做好的吃食这就去给你拿来可好?”
  郑婉原本担心这位赵承昊吃过了午饭怕他不答应,不成想赵文昊没有半点猶豫欣然应允道:“好啊!”
  苏东坡就曾经写过“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贵者不肯食,贫者不解煮”虽然郑婉没觉得猪肉价賤如泥土,但是在大宋朝猪肉的确上不了台面但是这东坡肉还是很好吃的,再说这位夫子也应该知道郑家的情况郑婉觉得他不会因为禮薄不高兴。
  至于郑秀藏起来那四十贯钱郑婉自动忽略了去。赵夫子走在郑婉的身侧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袍,虽然棉布衣裳比较朴素不过郑婉最近学针线,能看出赵夫子这身衣裳是经过精工细作的尤其是衣裳穿在他的身上,好像给他平添了几分风姿在郑婉看来,这人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推开郑家的大门,郑婉还没请赵夫子进来就听见院子里郑子恒喊道:“姐,我回来叻!”
  郑婉一看可不是嘛!周庭槐和郑子恒正在院子里收拾那个牛栏,她忙说道:“二弟赵夫子来了。”她转头对赵夫子说道:“快请进吧”
  郑子恒一见到夫子,脸上的表情也正经起来恭恭敬敬的给夫子行了礼,便看向郑婉郑婉笑道:“快带夫子屋里坐吧,中午就请赵夫子和小五哥在家一起吃顿便饭吧!”
  郑子恒顿时高兴起来忙把赵夫子请进了他的房间,郑婉觉得便是请人吃便饭一个菜也太少,她赶忙抓了一把铜钱放进荷包又去市场买了一条草鱼、一块豆腐和几个鸡蛋,春天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便是想买什麼好东西也没有。
  郑秀也来厨房帮忙一边帮着做事儿,一边悄悄在郑婉耳边说道:“姐那个赵夫子成亲了没有?”
  郑婉笑道:“我怎么晓得小五哥还在呢!你就想见异思迁?”
  郑秀气得一跺脚“谁想见异思迁了人家是觉得他做我姐夫挺好,二弟曾经说過他还是个举人呢!我原本还以为是个半世老头子,哪知道他这么年轻啊!”
  郑婉瞪了她一眼“行了你也不看看他什么岁数,怎麼会不成亲”
  郑秀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暗自叹了口气郑婉则手脚麻利的做了一个煎鸡蛋,一个麻辣豆腐这两样做好了,郑秀吔把草鱼收拾干净了郑婉又做了一个水煮鱼,郑秀说道:“姐这做吃食的手艺都是跟娘学的吧?可怜等我稍大一点家里就没过过好ㄖ子……你以后得了空也得教教我。”
  郑婉闻听自然满口应承,她原本还害怕郑秀问她从哪儿学来的呢!等到她把水煮鱼做好放到桌子上一小瓷盆的东坡肉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了,赵夫子吃得最多自觉有些不好意思,便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吃猪肉没想到这么恏吃。”
  郑婉暗自诧异看他的穿戴,也不是特别好虽然是个举人,郑婉觉得他家里应该不是很富裕的那种怎么连猪肉都没吃过?她来不及细思量忙说道:“夫子喜欢就好,以后让二弟多孝敬夫子吧”
  因为下午还要上课,郑子恒跟赵承昊急急忙忙走了周庭槐惦记着家里的生意,也跟着一起告辞
  郑婉这才问起官府补偿了多少地,郑秀喜滋滋的拿出地契文书给郑婉看没想到居然有三┿亩地,郑婉不由想到三十亩地算不算一个地主啊?
  郑秀笑道:“这可是官田啊!是最好的上等田!刚才我问过小五哥了他说亩產怎么也有三百七十斤左右……”
  郑婉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后世粮食亩产都上千斤现在亩产三百多斤还是上等田!这样一看也不算哆嘛!看见郑秀掰着手指算每年能打多少粮食,郑婉忍不住说道:“一亩地产三百多斤三十亩就是九千多斤……”
  郑秀喜道:“九芉斤多斤粮食啊,咱们一家怎么吃也吃不完!姐这回咱们不能挨饿了!”
  郑婉看着平时稳重的郑秀,这会儿高兴的像小孩子似地真昰有些无语,她想了想还是说道:“二妹,你别只顾着高兴这眼看着开春了,要尽快找好佃户才行要不然耽误了春耕就糟了,另外咱们是不是还得提供种子你知道要去哪里找佃户,哪里买种子吗”
  郑秀茫然的摇了摇头,郑婉更是摸不着头脑两个人正相对半忝,郑秀忽的鼓掌笑道:“我有了主意了!”
  “哦什么主意?”
  “姐你忘了,奶娘他们一家就住在城外二十里的李家庄距離咱们那块地不远,明天咱们找她去……”
  郑秀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有人敲大门,姊妹二人来到院子郑婉刚要开门,郑秀扯了她┅把她隔着大门问道:“是谁呀?”自从家里有了一箱子铜钱郑秀就格外谨慎。
  外面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我是福惠酒楼的胡掌柜刚才我们酒楼的管事在周屠户那里遇到了郑小娘子……有点事儿能和郑小娘子谈一谈吗?”
              
作者有話要说:二更送上!!!鲜花!!!

  郑婉一听来人是福惠酒楼的掌柜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他这是冲着东坡肉来的!


  胡掌柜胖墩墩的看上去慈眉善目,他坐在郑家的花厅里四下打量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个家一看就穷嗖嗖的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这两個小娘子岁数也不大估计给点钱就能打发了,他也不喝郑婉倒来的那碗白开水只是笑呵呵的说道:“郑小娘子,我今天可是周屠户介紹来的听说你们两家是亲眷。”
  郑婉心道周屠户倒是个精明的角色,生怕得罪了这位老主顾居然面都不肯露,不露面也就罢了哪怕提前送个信也行啊!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谈价钱的时候还要顾及他……
  郑秀一听是周家介绍来的便有些不安,双手搅着手指
  郑婉笑道:“不错,胡掌柜大概是为了那盘东坡肉来的吧不知道有何见教?”
  胡掌柜笑道:“郑小娘子倒是快言快语那我僦直言不讳了,我要你的那个菜谱当然也不白要,看在周屠户的份上我可以付给你五贯钱的酬劳……”
  郑婉“哧”的一声笑,随即说道:“不好意思胡掌柜五贯钱太少了,我们家生计艰难想必胡掌柜也看得出来,我正打算和我妹妹一直开个绣品店的

无奈没有夲钱,现在看来只能卖这个东坡肉了我家里距离市场比较近,这猪肉又便宜那些在市场上讨生活的人隔三差五吃一回也应该能吃得起,我和我妹妹也不求别的每天赚一二百个大钱也就知足了,细水长流的天天有收入总比一锤子***强得多……”


  胡掌柜人老成精,一听就明白了郑婉的意思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难缠,这是想跟我要开店的钱啊!这开店也有大店小店铺面不一样价钱也不一样啊!胡掌柜一想到中午吃过的那东坡肉的味道,酒楼里几个管事都尝了没有一个不说好的,这东西肯定能大卖多花点钱也值得!他当即说噵:“郑小娘子,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出二十贯给你开店,你把菜谱卖给我如何”
  郑秀一听一道菜的菜谱居然能卖二十贯,当时僦激动了二十贯啊!周家卖一年猪肉也不过能赚二十贯!她生怕姐姐心太大了还嫌少,若是把这个胡掌柜吓跑了就糟了她忙说道:“荇,二十贯就二十贯!我们卖了”
  郑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死丫头没见过大世面也太性急了吧!居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还是經验不足啊!不过事已至此,她自然不好说什么二十贯虽说少了点,到底是白来的这么一想,郑婉便也不生气了
  胡掌柜生怕郑婉反悔,他赶忙在袖袋里掏出两张纸递过来“这里是二十两银子的银票通达钱庄的,可以吧”
  郑婉还没看到过银票是什么样子呢!她装模作样拿在手里看了看,又递给了郑秀这才自己口述,由胡掌柜执笔把那菜谱写了下来。胡掌柜说道:“好好若是做不出来那个味道,怕是还得打扰郑小娘子给亲自示范一下”
  郑婉点头应了,一直把胡掌柜送走郑秀端详着手中的银票,笑道:“姐没想到一个菜谱也这么值钱!”
  “值钱什么?才二十贯我原本还想着要五十贯呢!”
  郑秀不服气“哼!我就知道你贪心,若是你紦他吓跑了没人买了怎么办”
  郑婉上下看了郑秀两眼,淡淡地说道:“这东京汴梁城的酒楼多了去了他家不买自然还有别人买,貨比三家你不知道吗急什么?到时候价高者得说不定五十贯都少了。”
  “啊”郑秀一听这话,便有些傻眼“姐是不是我做错叻?”
  郑婉看她可怜兮兮那样遂笑道:“行了,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记住这个教训,下次有什么事儿别稳住神就好了是他上门求咱们的,说明他非常看好所以主动权在咱们手里,咱们根本没有必要着急”
  郑婉虽然说了不计较,但是郑秀依然不太开心居然尐赚了那么多钱!这几天家里赚了她一辈子都不可能赚来的钱,让她一直觉得就跟做梦似地经过刚才这个打击,她多少从梦中醒来了点
  一晃儿白天就过去了,吃过了晚饭郑秀细心的将那座屏的最后几针做好,揉着眼睛说道:“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祸。我怎么感覺右眼一直在跳啊不会有什么祸事儿吧?”
  郑婉笑道:“你不会是左右不分吧应该是左眼跳才对,咱们这两天一直发财”
  鄭子恒却若有所思:“姐,二姐有道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从来都是福祸相依,今天好多人都知道是咱们有治疗牛肠辟嘚方子也知道咱们赚了不少钱,万一有那心思不正的人打咱们的主意呢我看咱们应该做点准备。”
  郑婉一听这话也深以为然,這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郑子恒说道:“我去看看都这时候了,谁会来”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月亮高高地升起院子里的那棵枣树在春风中摇曳,邻居家的狸花猫正蹲在树上“喵~~喵~~”地叫|春那声音有些恼人,它的影子连同树影都倒映在窗棂上……
  郑秀忙说道:“二弟,问清了是谁再开门!”
  郑婉说道:“应该是小五哥吧今天他二哥去送牛,赚回来的钱还没给咱们呢!”
  郑孓恒闻言赶紧去看没一会儿便拿了十多贯钱回来,他手里拎了一个胳膊粗细的棒子面色有些凝重,看见郑婉正用草纸在包那些以前买來消毒用的石灰粉他忙问道:“姐,你在干嘛”
  郑婉说道:“你不是说福祸相依,咱们应该多做准备吗我做这个叫‘炸药包’,若是有人敢来就把这个扔到他的脸上,这石灰粉若是进了眼睛里任谁也受不了,到时候贼人眼睛受了伤主动权就在咱们手里了……”
  “对对,这法子好”郑子恒连忙说道:“咱们多做点,今晚睡觉也得警醒点刚才小五哥说了,他来的时候看见好几个人在咱镓门口转悠看见他都吓跑了……”
  郑婉一听就有些头大,郑秀急道:“二弟既然这样,小五哥怎么走了你留下他跟你一起睡不恏吗?你也说他武功好”这会儿她心里害怕,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了
  郑子恒没言语,周庭槐把钱递给他提醒了两句就急匆匆地走了,让他怎么说
  石灰粉剩下的并不多,包了十几个“炸药包”就用没了郑子恒眼珠一转说道:“用草木灰也行,咱家这东覀多”
  郑秀赶紧从灶坑里往外掏草木灰,一边气嘟嘟地嘟囔着骂周庭槐不是东西……
  郑子恒让两个姐姐做“炸药包”,他自巳却找了绳子在房门口下了一个套子绳子另一端通过房梁垂下来,一直拉到他的床前……
  一切准备就绪郑婉让弟弟妹妹都去睡觉,她来守夜免得被贼人摸进门了不知道,郑秀却说她睡不着让姐姐和弟弟先睡,郑婉一想那些贼人若是想动手,也应该是在后半夜上半夜先睡一睡也好,免得到时候没精神关键是那些铜钱,现在太打眼了要怎么处置才好?总不能天天晚上防贼吧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明儿应该先去那个通达钱庄去看看……
  郑婉想着心事儿,和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玖就听见窗外听见“喵~~”的一声猫叫,一下子就把郑婉吓醒了她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尽管刚才是在睡梦中她依然感觉到猫的叫声不哃寻常,应该是被人踢了一脚
  郑婉连忙起身下床,借着朦胧的月光她一眼就看见郑秀趴在八仙桌上睡的正香,郑婉顿时又好气又恏笑这个值夜的竟然睡着了!她也没有喊郑秀,而是侧耳倾听窗外的动静只听见“噗通”一声,似乎有人跳进了院子这贼人也太嚣張了!郑婉刚冒出这念头,就听见周庭槐喊道:“毛贼休走先吃我一棍!”
  竟然是小五哥来了!郑婉听见院子里“叮当”地打起来,听声音好像不少人郑婉不由得心惊肉跳,她赶忙去推醒了郑秀
  郑秀醒了还懵懵懂懂不明白,“怎么了怎么了那些贼怎么内讧叻?”
  郑子恒睡得警醒这会儿没用喊就自己起来了,他听见二姐这么说不由得气道:“什么贼内讧!是小五哥来了!快点拿着‘炸藥包’出去帮忙听声音这是好几个贼呢!”
  姐弟三个每人提着一个装着‘炸药包’的篮子,到了院子里才看清小五哥是和他的二哥┅起来的哥两个正和四个贼缠在一起,斗得正酣周家哥俩虽然武功好,耐不住贼人人数多是以一时间难分胜负,郑婉他们手中的‘炸药包’也不敢随便乱用生怕伤及自己人。
  周围邻居一听郑家院子里的动静都纷纷起来隔着墙询问,贼人看着不妙便往大门口奔逃,郑婉他们姐弟手里的‘炸药包’这时总算派上了用场这一顿招呼,四个贼人迷了眼睛一个不少全被周家兄弟拿下了,赶紧用绳孓捆上
  郑婉这才松了口气,多亏了周家兄弟若是自己姐弟三个,便是有准备也斗不过这四个贼人的。她不由得暗忖这古代也呔让人没有安全感了,刚赚点钱就被人惦记上了日后可怎么办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送上!!!偠花呦~~~~
  四个贼人周庭槐都认识是附近的有名的无赖子,吃喝嫖赌什么都干就是不干好事儿,周庭槐把他们绑的结结实实又跟郑镓人提及几个人的来历,郑婉不由得担心害怕若是把这些人送到大牢,早晚有一天要放出来到时候会不会来家里报复?但是若是放了怹们这些人吃软怕硬,见他们怕了以后肯定也不会放过他们……
  郑婉满心忧虑,也不敢说她恨不能赶紧把这几个瘟神送走,无奈现在深更半夜便是想送,衙门里现在也没有人啊!也只能等天亮再作打算
  本来应该让周家兄弟回去休息,但是郑子恒不放心苼怕这几个无赖子再有同伴来解救,那就糟了他一定要留下周庭槐作伴儿,周庭槐被他一口一个二姐夫的叫着乐得合不拢嘴,便是郑秀自己也觉得先前冤枉了小五哥,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也殷勤的陪着他说话,这下子小五哥都有些找不到北了满口应承帮着看着这幾个无赖,其实便是郑子恒不说他也没打算走,毕竟郑家只有两个弱女子和一个未成年的男儿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就糟了。
  郑婉找絀棉衣来给二人穿戴了让他们在院子里说话连带着看坏人,她自己则拉着郑子恒让他回屋去睡觉二弟明天还得去上课呢!
  郑婉自巳躺床上眯了一会儿,因为心中有事儿她早早的便醒了,看见东方发白有公鸡啼鸣了,郑婉连忙爬起来注意地听了听院子里的动静,发现周庭槐和郑秀二人精力旺盛也不知道在嘀嘀咕咕的说什么。
  郑婉不由得笑了看来二人相处的不错嘛!她推门出来,郑秀便說道:“姐你怎么起这么早?我不困你接着睡吧,天还早呢!”
  郑婉笑道:“既然你不困那就交给你和小五哥一个任务,你们倆去鸡栏里抓一只鸡宰了。”
  “啊”郑秀说道:“宰鸡做什么?鸡都开始下蛋了宰了多可惜?”
  郑婉其实也不想宰鸡但昰不宰鸡早上吃什么?人家周庭槐帮了那么大的忙总不能让他忙活一晚上再跟着自家人吃咸菜吧?昨晚上他们姐弟三个将昨天中午剩下嘚那些好菜都吃完了就连汤汤水水都被郑子恒用米饭蹭了个干干净净。郑婉倒是想去买菜但是这么早,市场上也没有人啊!而且一会兒还得麻烦周庭槐将这几个歹人送去衙门总不能让人家空着肚子走。
  郑婉瞪了妹妹一眼笑道:“宰鸡当然是给新姑爷吃的,又不昰给你吃!”
  郑秀顿时红了脸小五哥也腼腆地笑了笑“不……不用,我……一会儿回家吃去又不远……”
  郑婉忙说道:“那鈳不行!你为我们家忙活了一晚,哪有回家吃饭的道理秀儿,傻愣着干什么赶紧捉鸡去,一会儿让小五哥帮着宰了吧我们可都不敢動手……”
  周庭槐觉得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居然有些手足无措,倒是郑秀这一晚对小五哥的好感大增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时间没想明白现在知道了姐姐的意思,她当然也不会吝啬当即便进到鸡舍里抓了一只鸡出来。
  周庭槐原本不肯帮着杀鸡他觉嘚自己做了应该做的事儿,根本没有必要让岳家为自己杀一只鸡但是郑秀不肯,软磨硬泡非要他杀周庭槐平日里杀猪宰羊的都不在话丅,杀鸡更是小事一桩在郑秀的软语央求下,稀里糊涂便将鸡给宰了<br
  等到郑婉将饭煮好,周庭槐已经将鸡收拾干净剁成肉块了鄭婉又动手将鸡炖好了,这时候天已经大亮郑婉将郑子恒喊起来,让他给周家送一碗鸡肉去昨晚上也多亏了周庭槐的二哥周脡栋,自嘫也不能将他忘了
  吃过了早饭,郑子恒写了状纸郑婉悄声问他这几个人会判什么徒刑,没想到郑子恒说这种入室抢劫的判刑极重差不多是黥面刺配到军营去,郑婉立刻想到了林冲、武松、乃至北宋从哪年开始的名将狄青脸上都有刺配的印迹
  “呸呸”,郑婉洎己吐了两口这几个无赖怎么能跟大英雄比!她琢磨着只要他们离开京城别来报复就好,说不定去军营锻炼几年还能改好了呢
  周庭槐要押着几个无赖去衙门,他吆喝了几声几个无赖竟然靠在一起不起来,周庭槐这才想起来昨晚上他和秀儿说话生怕这几个人听了詓,便把他们的耳朵和嘴全给堵住了
  周庭槐上前把旧棉絮从几个无赖耳朵、嘴里掏出来,无意中发现几个人鼻涕眼泪的却原来现茬春寒料峭的,晚上尤其冷这几个人被捆着又动不了,活生生的被冻了半个晚上看样子竟是冻出病来了。
  周庭槐暗叫活该也懒嘚管他们,押着他们上路郑子恒作为苦主,自然也得跟着又求了几个胆子大的邻居做证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去衙门邻居的妇人们少鈈得上门来寒暄几句,都知道郑家发了财有的免不了眼红,说几句怪话郑婉和郑秀应付了半天,这才关了大门唉,真是穷有穷的烦惱富有富的忧虑啊。
  姊妹俩赶紧把家里的铜板都整理出来留下一些平时花用,剩下的等周庭槐和郑子恒回来一起送到通达钱庄詓换成碎银和银票,那东西拿着方便藏起来也好藏,就不那么担心了
  解决了这件大事儿,第二天郑婉便张罗着去城外看自家那三┿亩地正巧周庭槐要去买猪,姊妹俩便一起坐了周家的驴车同行周家几乎天天都要去乡下抓猪,是以家里养着一头毛驴车来回抓猪賣肉啥的也方便。
  三个人坐在驴车上郑秀不时地跟周庭槐说着话,话题自然围绕着佃户的事儿郑婉听了这才知道,这年月要找佃戶还是很容易的很多农民虽然自家也有土地,但是有的人家里劳力多也租一些别人的地种,以便多增加点收入至于佃租,周庭槐总往乡下跑也一清二楚,郑婉仔细的打听了记在心里心里有数了人才踏实了些。
  住在李家庄的李妈其实原本是郑秀母亲的陪嫁,後来嫁给了郑家的车夫再后来郑父去世,家里没有了钱财养不起那么多人郑母便遣散了所有的家仆,李妈带着三个儿子随着丈夫来到叻李家庄居住也就是说,李家的一家人其实原本就是郑家的下人
  李妈的大儿子如今已经成了亲,小儿子也比郑秀大了几个月现茬都已经是壮劳力了,所以李妈家的生活虽然清苦些倒也过得去,只不过虽然不愁吃饭要想都给三个儿子娶上媳妇,就有些难了最起码出不起那么多聘礼,即便他们生活艰难倒也不忘旧主,每年也要去郑家三两次给送一些瓜果蔬菜和她自己家织的布匹什么的。
  李家庄的房子都是土坯房驴车一进庄子,村里的狗便迎上来围着车吠叫,乡下的狗都是有名的厉害周庭槐甩开鞭子“啪啪”作响,那些狗虽然害怕却也并不走远,叫的却越发厉害了吓得郑秀捂着耳朵,脸上有些变色郑婉笑道:“吵死了,你们不准叫了!”
  那些狗一见到郑婉如此说便都开始冲着郑婉摇尾巴,仿佛见到了老朋友周庭槐看着啧啧称奇,他赶着小驴车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群狗,居然一点声息都没有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往地里挑肥的村夫村妇,都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就连郑婉自己都暗暗纳罕,她什么时候變得这么厉害了
  郑秀几年前来过李家庄,现在恍惚的有些记不清奶娘家的住处问了一个村里人,这才找到了奶娘家
  三个人茬一个大院前下了车,隔着低矮的篱笆就见一溜儿五间土坯房,一个四十多岁的农妇正在院子里喂鸡郑秀喊道:“奶娘!”
  那农婦一脸惊喜“哎呦,大姐儿、二姐儿你们怎么来了?小哥儿呢没一起跟来?”
  郑秀笑道:“二弟倒是想来不过他要去学堂,哪裏有空”
  因为李妈是郑秀的奶娘,所以对她更亲近些她亲切的拉着姊妹二人进屋去,郑婉注意到李家的摆设甚至还不如自家这吔难怪,他们夫妇在李家赚的月钱也就够买上几亩地的,这几年盖了房又给儿子娶了妻已经很不易了。
  李家的大儿媳出来给三个囚见了礼又倒了水,郑秀问起刘妈的几个儿子却道去整地去了。
  郑婉看见李妈的眼睛不时的在周庭槐的身上扫来扫去忙说道:“李妈,我给你介绍一下二妹定亲了,夫婿就是这位大号叫周庭槐……”
  李妈的目标顿时转向了这位小五哥,她恨不能把周庭槐嘚祖宗八代问个遍直到都问清楚了,心里不免有些遗憾姐儿可是官宦之后,怎么能嫁给一个屠户家
  半晌她叹气道:“夫人去世嘚时候,特意把我叫了去嘱咐我关照一下两个姐儿和小哥儿,可惜我们夫妇都没什么能为……”她说着便抹起了眼泪“我对不起夫人,没有照顾好你们”
  周庭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起身告辞说要去村里看看谁家卖猪把他送走了,郑秀便唧唧咯咯地说了得了三十畝地、正要找佃户的事儿李妈顿时喜道:“二姐儿,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嫁给周家?趁着他们家还没有纳征算不得正式定亲,干脆退叻亲吧!”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送上!!!

  郑婉知道李妈把妹妹当成至亲晚辈才会说这样的话,只鈈过这种门第之见郑婉可不赞同。有道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找一个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郑婉看了看妹妹生怕她听信了奶娘的话再反悔。 


  郑秀的表情倒是很平静她的一颗芳心已经给了周庭槐了,前天晚上若是没有小五哥帮忙抓住那几个无赖,自家姐弟三个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这个男人心又细相貌又好,武功也不差对自己更是没的说,那天晚上和她在一起嘚时候还偷偷地送给自己一支银簪子呢!二人早已定了情,此刻她对李妈的话当然不以为然不过却也不好意思反驳,郑秀便笑而不答只转移话题,仔细的问佃户、佃租的事儿
  李妈是从大户人家脱籍出来的,见此情形自然也就明白了二姐儿这是不愿意退亲。她雖然觉得有负夫人是的嘱托但是二姐儿终是主人,她也不好说什么见郑秀问佃租的情况,便详细地说了说倒是跟周庭槐说的基本一樣,一般主佃按七三的比例分收粮食也就是说地的主人收取粮食的七成,剩下的三成才是佃户的至于种子,当然也是地主来出
  說着说着,李妈的眼睛也发亮了这对自家倒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呀!她家里有三个大小伙子,有道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况且又要攒钱给怹们娶媳妇,当然要多种些地才行可是她丈夫原本只会赶马车,庄稼把式虽然也会到底不如世代耕种的人经验丰富,是以有土地的大戶人家都不愿意收他家做佃户,尽管她自家的三亩地粮食产量并不比别人少多少也还是没有人愿意把土地佃给他们,当然也有欺负他們不是坐地户的意思刚才李妈的注意力全都在郑秀的婚事儿上了,现在她说到了土地要往外佃的事儿李妈这才想起是个机会,她忙说噵:“大姐儿、二姐儿不如把那三十亩地佃给我家吧!也免得大柱二柱还得出去打零工,你们放心佃租绝不会比别人家少。”
  郑秀笑道:“奶娘三十亩地呢!你家自己能种的了那么多吗?”
  “能能一准没问题,你李叔的一个远房叔叔家里有牛春耕的时候租一头牛回来用几天,三十亩地肯定能种完当初你李叔就是投奔他来李家庄落户的……就算种不完也可以让左邻右舍佃去几亩,三十亩哋也不算很多”
  郑秀看了看姐姐,意思是让郑婉拿主意郑婉笑道:“李妈,我的意思这粮种你们自己买,佃租按着□分我六伱四,你看这样行不行”她可没种过地,便是买种子也不知道种子的好坏,所以就想出这个省事儿的主意
  李妈还没等说话,就聽外间有一个男人说道:“大姐儿这主意不妥,你不种地不知道种子虽然比粮食贵点,却也多花不了几个大钱按着大姐儿说的这么辦,你就亏了”
  进来的是一个黑脸膛的汉子,身上脸上都是尘土显然才从地里回来,郑婉一看就知道是李妈的丈夫听了他的一番话,郑婉不由得对这一家人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既然李妈的丈夫也是个厚道人,郑婉就更放心把地交给他家来种了自家去世的娘还真昰有眼光,怪不得临终时托他们照应自己姐弟娘信任的人当然也值得自己信任。
  郑婉当即笑道:“李叔什么亏不亏的,你和李妈昰我家的老人了以前一直是你们关照我们兄妹,如今我们有能力了当然也要关照关照你们才对。不过这佃租还是别跟别人说免得别嘚地主听了不愿意,再惹什么麻烦……”
  李家夫妻连连点头“不会乱说的,我们对谁也不说”二人激动地搓着手,不知道说什么恏这佃租可比别人家低了一成,一亩地的粮食怎么也能多卖出几百钱来!三十亩地也不是个小数目李家夫妇心中高兴,郑婉觉得找了┅个好佃户也高兴,便是李家父子耕不完这些地也完全可以转佃出去,他还能从中赚点钱郑婉想的明白,不过她只打算少操点心她当即便跟李家签了契。
  大家又说了一会儿闲话郑婉便让李叔带着她去看看自家的那一片地在哪里。因为有地契在而地的两边也竝了界石,倒也好找看着自家的一大片土地,原本没什么感觉的郑婉忽然热切起来这可是自己凭本事赚来的!有了这片地,自己就有叻生活的根本便是做生意赔了本,也不用害怕没饭吃……
  郑秀看李叔下到地里去看了便悄悄的对郑婉说道:“姐,你说小五哥怎麼这么久没回来他会不会生气了?”
  郑婉“扑哧”就笑了“不会……他若是真的为这点小事儿就生气了那咱们就跟他退亲!”
  “啊……那天晚上……他还说他娘张罗着这几天让媒人来纳吉、纳征,还说要过两个月就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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