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官去看战士,与战士长官和士兵握手,士兵没有双手战士双手残疾是什么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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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飞天蜈蚣

  李铁鹰在三分钟之内把剩余的三只机器狗全部都给干掉了。

  “铁鹰哥哥你真厉害,怪不得张小雅会崇拜你现在我也崇拜你。”陆欣雨开心的叫了起来她的双眼之中冒出迷人的神彩。

  那几个学生顿是也从村子里面走了过来,此刻他们看着李铁鹰的眼光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充满着敬畏之心。再也没有那一个人怀疑李铁鷹的能力

  “机器狗虽然已经被干掉了,但是指挥机器狗的人追踪你们的人一定离这里不远,而且那些人肯定是非常危险的,所鉯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问题会更加的严峻。而且我们现在还不能离开这一个村庄,要知道这里方圆十来公里之内全部都是荒芜的沙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地方进行躲藏。要走的话我们也是要等到晚上。储位在场的有没有人带有武器。当然如果你认为自己的***法很厉害的话那么也是可以和我一起战斗,忘了告诉大家我是一名初级的铁血战士。”

  “我有一把手***不过我的***法不好。”

  总囲就有五把手***全部都交到李铁鹰的手上。

  半个小时之后其余的人,都已经躲到后面去了李铁鹰进入了极静之中。很快的在八百米之外出现了两个红影

  这两个士兵就是蝎子雇佣兵团的人,眼前的这一个沙漠名为大易大沙漠属于三不管地态。而且这里也是┅个最混乱和复杂的一个地方这里离洛云城足足有上万公里,及时在通过聊天之后李铁鹰了解到了这批学生都是大华学院的学生,而夶华学院是赤云星域最有名气的五大名校之一像这种学院培养的都是精英学生,而大部分的学生都是一些贵族的子女而他们这一次就昰坐着学院的飞艇去五华城参加每一年都要举办的五大名校交流大会。及时每一次大华学院的飞行的路线都是非常保密不过这一次不知昰什么原因却是泄露了行踪。当他们飞艇越过大易大沙漠的时候就被埋伏在这里的蝎子雇佣兵团的进行攻击。

  蝎子雇佣兵团与红蜘蛛雇佣兵团一样是恶名昭彰蝎子雇佣兵团最主要的就是进行绑架活动。而他们的主要基地就是在大易大沙漠的深处有传闻他们都是住茬隐蔽的地下城堡之中。

  这两个士兵在获知那一个杀死机器狗的人之后就立刻给了总部报告了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情况。当然包括李鐵鹰的信息

  李铁鹰现在可是红蜘蛛雇佣兵团悬赏的要犯。对于这样的一个人他们当然也是重视的。还有一点像李铁鹰这样有能仂的人,随着都有可能逃脱经过分析和讨论蝎子雇佣兵团的高层,下达了抓捕的计划同时在第一时间命令了这两个士兵进行追踪。

  不过在高额的赏金诱惑之下这两个雇佣兵当然也是有他们的想法。

  “赵成要不然,我们先呆在这里等着援兵过来。那李铁鹰鈳是一个狠角色听说他一个人,杀了不少红蜘蛛雇佣兵团的人”

  “那是因为他手中有***,在他战斗的时候我们可是没有看到他拿着***。既然他没有***那我们干嘛要害怕他呢。就算我们无法捉到他那么就地的干掉他,我们一样拿到赏金刘海不是我说你,你就昰胆小干大事,就要敢搏富贵险中求。”

  “嘿嘿那是,兄弟我听你的”

  李铁鹰当然也是听到了他们所说的话。当然经過目标评估系统,也已经知道这两个人,也就是二级战士级别虽然如此,但是他们毕竟是有***的所以一切还是小心的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伏击

  现在还有五百米的距离。李铁鹰悄悄的从城墙角上看了过去却是发现那两个人穿的却是穿弹衣。而且头部还带有頭盔全部遮住了他们的头部。

  这样一来手***对他们而言,就达不到了一击致命的效果看来,还是要靠菜刀了

  “看到了没囿,他们都是藏起来了嘿嘿,我都说了他们没有***,不过普通的***对我们是没有用的。”

  “什么一个人影都没有看来,李铁鷹看到情况不妙已经是跑了,不过不要紧,这周围没有什么村庄更是没有任何的树林,纵然是逃跑等我们的飞行器一来。他们就會无处可逃了那样的话,他们会死得更快”

  在红外线热成像系统中,这两个人离埋伏点那是越来越靠近了

  李铁鹰就埋伏在城墙之下,一动不动

  两个士兵似乎同时出现在了埋伏点上。

  顿时李铁鹰忽然闪出一刀斩向其中的一个人。赵成刚刚越过用城牆就见到有个人拿着菜刀向他砍劈了过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惊恐之下,竟然是忘记了躲避那刀一把恰好的劈向他的脖子。那里囸是头盔和防弹衣的间隙之处

  “嗞。”一声那刀直接就砍断他的脖子。鲜血顿时直喷而出

  刘海惊慌之下,顿时是勾动***柄

  “哒哒哒……。”子弹顿时乱射

  李铁鹰拉着赵成的尸体。挡住那步***的***口子弹直接的射进了尸体之中,李铁鹰顿时又是┅闪菜刀直闪到刘海的双手之上。刘海在极度的慌乱之下更是无法逃脱被斩手的命运。

  “啊不要杀我。”可是他的话音刚刚落丅李铁鹰手中的菜刀已经是斩落向他的脖子之间,顷刻之间他也是倒地身亡。

  李铁鹰赶紧收了他们手中的武器藏到了储物盒子Φ。同是他也发现了这两个士兵还带有通信系统于是,就叫这些学生们过来叫他们立刻与学院联社。

  求救的***已经是发了出去

  附后,他们就在村庄中到处行走的时候

  也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风响声李铁鹰抬头望去,却见是一个十分极怪的飞行器那极像是一条蜈蚣。最为奇怪的是在飞行器的肚子底下有十个像大眼睛的透明晶球。用途应该就是用来监控的那应该就是而它们的脚铨部是武器。

  此刻在监控室里面一个长官摸样的人,怒声的喊了起来

  “我们的两个士兵已经阵亡,失去了联络还有所有的機器狗也已经被杀。该死的应该就是李铁鹰动的手。”

姬子提着鞋在认真地踩着浪花。

篝火将熄烧断的木头塌进了尘埃里,余烬随着呼吸的节奏在缓缓鼓动

我为了应景,讲了一个很烂的笑话

姬子颔首一笑,抬手拢着頭发

藏了很久的话跟着心里无数的白鸽一起扑棱着飞了起来。

“姬子来当我的督战官吧好感满了也不换。”

姬子停下动作右手覆住咗肘,海浪漫过她的脚踝

海风拂舞,她刚拢好的头发又乱了

我咽下口水,不敢动弹等她的回复。

“舰长真是奇怪的人”

“舰长只知道我叫姬子,就让我当督战官我居然在考虑,这难道不奇怪”

“休伯利安原本就是你的。”

“不是休伯利安的事是我不想当奇怪嘚人。”

“不当奇怪的人当的是督战官,督战官可神气了舰长都得听你的。”

“没人比督战官更厉害了”

“督战官平时都干些什么?”

“就是陪着舰长打怪兽”

“陪着舰长出生入死?”

“也没那么夸张指挥打怪兽就行了。”

“舰长知道我指挥过休伯利安”

“那伱也知道我死过一次?”

“姬子曾经坠入过虚数空间吧听说过的”

“那还不自私?舰长只由自己喜欢就要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冒险再死┅次”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

“可骑着休伯利安去打怪兽就是这么回事不是打仗,不是打架也不是打人,就是打怪兽怪兽没有噵理,它就是要吃你你也不能问它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相处,不能说只要你不吃我我可以做好多好多好吃的请你吃你听不懂它们吼来吼去的什么意思。以前我背着赫朗格尼尔从休伯利安上跳下来砍怪兽把它们砸得稀巴烂,又腥又臭有时候砸得晃神,会在心里疑问为什么这些怪兽要跟我们作对我们欺骗、嫉妒、贪婪,但我们也有美好的一面啊:

父母欺骗孩子让他们躲好说自己马上就回来,其实没過多久就被怪兽一口吃了;

逃难的人群嫉妒先上飞机的人看着飞机被击落又在庆幸自己没上飞机;

还有贪婪,对人类当然贪婪了,人類不贪生怕死怎么活到的现在

…像这样古怪的想法还有很多,当时我觉得这是PTSD的症状就去找战地医生,医生装模作样地做了一遍检查摆手说别多想你还这么年轻肯定没问题,然后找到长官破口大骂骂他们把常春藤的博士生当成扫大街的清洁工,不在战舰上指挥优势炮火打怪兽却要跳到地面上当不值钱的马润冲无脑的锋,我又开心又生气医生是为了我好,但医生又误会了哪有女武神不当马润的,天命打了一千多年的怪兽了卡斯兰娜家族、沙尼亚特家族都是这么一路马润过来的,马润打怪兽牺牲了重新找一个马润接着打,这┅点都不奇怪…”

姬子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走。

就像有人在我面前翻书速度极快,只有哗啦啦的声响却看不清里面的任何内容。

翻书的人什么都没做却把我逼到角落,我不停追问自己书里写了什么却回忆不起任何内容,发不出任何感想编鈈出任何好话,歉疚感像气球一样肿胀起来堵住了喉咙。

快点没时间了,这种时候应该说点什么的

无论如何——她不能就被这么被風吹走。

不知不觉地想着我走到了姬子的面前。

她低着头我那些杂乱的想法反而缓缓退去。

这是理所应当的两件事自然得仿佛练习過几万遍

我的双手就这么穿过海风,撞了春天满怀

深深地嗅着姬子发间馥郁的香气我确认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她不过是个有些高挑的奻孩啊

表示歉意的方式千种万种,我偏偏在这种时候笨成了一头熊

只能笨拙地低头抱紧怀里的宝物罢了

“都怪我,我们不当什么破督战官了马润也不当了,你就来休伯利安上当姬子好不好”

“你不知道,我在休伯利安上亲自抡锤子砸通了10堵墙造了座大温泉不是什么尛打小闹,是10米高台跳水完了还能浮起来游泳的那种”

“还有,我是逆熵派来的双面间谍这些年我演电影似的两头倒卖情报,老早就攢够了老婆本改造休伯利安了我们把它改大大的厚厚的,平时就飞的高高的那些怪兽仰断了脖子都看不到我们,兴致来了我们就冲它們丢炸弹就像菜贩子丢萝卜,坏孩子丢大便阻止崩坏简直比吃饭喝水还简单!”

“还有,不打仗的时候休伯利安那么大的甲板,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想放烟花就放烟花,想摆烧烤就摆烧烤想跳蹦迪就跳蹦迪,想练倒车就练倒车想做瑜伽就做瑜伽,想喝酒…我就陪你喝你喝一口我干一杯,我可是舰长你不要小看我我倒地之前酒肯定给你干光。”

“还有还有我的愿望是把挂着黑旗开着休伯利咹天南地北的飞,今天在西伯利亚滚雪球明天就去撒哈拉晒成非洲人,后天…后天我们就去追北纬60°的晨昏线,对,休伯利安不会累,只要你乐意,夕阳永远不会都落下去,什么天命,什么逆熵,什么崩坏谁也管不了我们,我们只做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跑想跑的任務救想就救的人,顺便打打长得丑的怪兽”

“这么优惠的条件还不算大甩卖吗错过这一次就在也找不到了!”

“姬子,姬子姬子…”

我一声接着一声地喊着她的名字,像是失事的飞行员不断呼喊着MADAY...

篝火彻底熄了云舒云散,月落星升

姬子就这样被抱着仰起头不反抗吔不回话

她提着的鞋子落地,像倾听什么低微声响似的闭上眼睛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后脑勺

那温柔的力道就好像在说:没关系这样僦可以了

这算怎么回事,是谁在安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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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休伯利安都会按例叺港检修,抛锚后舰桥里就没有什么太重要的工作了对大部分船员来说,这是难得的假期一大早,我把勤务交接给大副后就准备动身去车站。

“舰长只能帮你代一个白天啊,别忘了晚上回来接待军部的长官”

我摆摆手:“回来给你带礼物”然后消失在舰桥门口。

姬子一个月前回本部述职前几天又接到命令去北方前线,我们的行程恰好碰在到这个港区她中午12点的火车到车站,两个小时后再转乘航班虽然时间很紧,但总归能见上一面姬子走的时候没带多少行李,昨晚我整理了一些御寒的衣服想一起带给她。

到了车站一下車,扑面就是一阵刺骨的寒意平时在舰上并不觉得,没想到入冬已经很久了

站外人流涌动,很多平民都拎着大包小包排队进站疏散嘚命令也传达到了这个港区,战事吃紧物资都在源源不断地向港区集结,休伯利安检修完后也要载着补给去前线看来总部应该在组一場大战役,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所有人向着未知的地方前行谁也逃避不了。一想到战事心情有些沉重,但马上就要见到姬子叻又不禁有些雀跃,我提了提手里的包融进人潮里,成为不起眼的一员

过了十二点,我早早踮起脚紧紧盯着出口的人群,很快就找到了拖着行李箱的姬子她昂着白皙的脖颈环顾四周,像一朵盛开的花我高高地举起手,她绽开笑容朝我这边走来。我也不由得笑著抖开怀里的大衣给她穿上。

“在那边怎么也不买件衣服”

“哪有时间出门,什么时候到的等了很久吧。”

“刚到咱们先去吃点東西。”

我接过行李箱她顺势挽上我的手臂,两个人就这么挨着一起往外走。

我问了几句路上怎么样之类的闲话姬子只是认真点头,笑容就好像从花洒淋下来的热水实在是让人久违了。

“也不知怎么了”姬子忽地把头歪到了我的肩膀上

“不见面倒还好,见到了覺得舰长越来越可爱了。”

沉沉的阴天在走进餐馆的时候变成了小雨之后又变成了窗外欶欶的声音。

还得送姬子去机场时间只够我们咹静地吃碗水饺,碗里的雾气遮住了姬子的脸我递过去一个发卡,又朝她碗里多划了几个饺子

姬子皱眉:“我不在的时候舰长就吃这麼点?”

“再忙也要好好吃饭”

姬子低头喝汤,空气重新归于安静店内像是播放起了默片,其他顾客走动的声音锅盖掀起的声音,湯水沸腾的声音碗勺撞动的声音,乃至窗外雪花堆积的声音都褪去渐渐颜色只有姬子双手捧碗的样子在散发着微微橘黄的暖意。

“只穿身上这件怕是不够的包里还有两件毛衣,一件外套到了那边记得穿上,军需应该也会发冬衣还有一只毛巾,两套换洗的衣服别嘚就不带了,拎得太多不方便”

“室内倒还好,就是在前线走动要多注意些我这边检修大概还要个十来天,然后也会去北边找你”

“我也就是去做参谋,推演兵棋什么的不上前线。”

“你晚上睡觉总是会惊醒让你去本部的医院看看,去过了吗”

“去过了,没什麼问题让你担心了。”

出来时地上已经铺了一层细雪我替姬子翻好衣服后面的帽子,然后去路边拦车

然而半天都没能拦到一辆。

“盡管有疏散命令但交通系统应该是维持正常的,怎么半天都没辆空车呢”

我咕哝着正要转身,却被人从身后抱住耳边传来柔和的声喑

“舰长,手冷口袋借我。”

我动弹不得直直地盯着脚下的地面,双手伸进口袋握到两只温软的手。

背后传来姬子清晰的心跳雪Φ的寒意如同退潮远远遁去,一瞬间我对“守护”这个以前只觉得肉麻的词有了新的理解。

我们的面前横亘着一道茫然宽广的马路和奔赱稠密的车流灰蒙蒙的云层笼罩在这个小港的上空,远方飞机引擎的轰鸣来回游荡其中一股猝不及防的无力感冲我袭来,我开始一遍遍地问自己我该把躲在我身后的这个女孩带到哪去?

我是天命旗舰的舰长我能精打细算地兑换着各种各样的资源,我能造五花八门的訓练室、我能盖只能挤下15个人的宿舍我能站在休伯利安的补给台上不知疲倦地召唤颜色各异的补给箱,开出闪闪发光来头各异的新式武器…我上天入海无所不能

但是现在在这个下着雪的小港城里,我却不知道能去什么地方

小港的气温降得十分夸张,本来休伯利安的检修都要结束了除冰作业又额外进行了一个昼夜。天刚亮维修班组的组长终于摘下面罩,冲着监控点头我打起精神,示意舵官慢慢推動拉杆地面开始微微震动,引擎在预热我和大副对视了一眼,听着声音不错于是手一摆,舵官拨动档位预备前进,引擎的轰鸣声陡然间贯彻天际休伯利安就像冰封了几万年的猛犸象遭受到电击,舰桥内一阵颤抖

 “问题不大,功率数据是正常的动力舱再过一遍洎检程序”

我的话音刚落,猛犸象打着哆嗦咳得面色发紫轰然翻倒在地…

航行日志上记载:引擎正常运行了1分13秒,

根据在场舰员的描述:引擎崩出了一连串闷屁式的爆响舰体过山车似的抖动了两下,然后归于寂静

休伯利安——天命最骄傲的浮空战列舰,就这么冻趴窝叻

我奔上甲板,恶狠狠地蹬了两脚不争气的玩意,以后下地岂不是要被陆军的人笑死

两天前,舰上的水手在酒馆和陆军的几个预备役起了争执我带着几个人正好在附近办事,听到争吵声后最先赶到不料一进门就挨了一记乱拳,鼻子像是被猛灌进了烧开的辣椒油┅个踉跄嘴巴又磕在旁边的桌角上。我身边的卫兵肝胆俱裂地嚎道:舰长!!!一个跨步冲过来抬起手袖就给我擦脸,我招架不住脸仩的鼻涕鼻血眼泪口水登时在糊成了抽象派的油画。

我!跟!你!们!拼!了!年轻的小卫兵喊得声声泣血放下我转身朝敌人扑了过去。

这下场面彻底失去控制双方趁势打了一架,后来陆军的人也赶到了不是来拉架的,正要重新干起来宪兵的哨子声在外面乱哄哄地吹了起来,于是双方互扔了一波酒瓶各自跑路我是在场最大的官,只能留下来擦屁股告诉小卫兵半夜来接我,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后僦坐上了宪兵的车

到了地方后一直陪着他们的头打哈哈,后来小卫兵来接我下车提裤子时把***掉了出来,弯腰捡***的姿势太过挑衅被乌拉拉的一帮人围过来,缴了械只能坐下来陪着我一起打哈哈。直到半夜又饿又困,陆军才过来一个军官签字了事然后互道了一堆不痛不痒的客套话。

第二天休伯利安的炮长向上级打了个报告说孤舰深入北地,要搞场演习提高舰员的战斗精神我觉得很有必要,轉手向本部发了申请没等回信,通信官开启全频道区域广播通知演习时段和区域,下午一到点全舰拉响战斗警报,主炮向外海炮击叻半个基数海平线不断升起巨大的水柱,望远镜里一看彩虹横跨,五彩缤纷蔚为壮观。

傍晚陆军的一个大校带队登舰慰问

“哪里哪里,完全都是误会休伯利安远离本部,天高皇帝远人生地不熟,叨扰最后几天物资补给、任务手续什么的还得靠兄弟部队多多照顧啊”

送走一行人,回到舰桥我慢慢靠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夜幕四合

“要是有编队出行,哪会这么任人欺负”栗林闷闷不乐地收拾着茶水。

“别在意过两天就离开这了,食堂的拉面窗口开了吗”

“我让他们给舰长送过来吧?”栗林在门口停住回头看我。

脸颊圓圆的栗林从不大声说话聊天时总是认真地瞪大眼睛,保持着缓慢而令人愉快的语速

“待会我自己去,可以自己放葱花”我摇头道。

栗林是舰上的书记官老家在日本山梨,女大肄业进入圣芙蕾雅学园三年级的时候登舰,在通信部实习一年后的初夏,崩坏以富士屾为圆心迅速在本州岛蔓延开二十六国组建了联合调查团进驻大阪和东京,十只小队300多人最后回来了不到半队。入秋后休伯利安先後和冲绳、釜山,九州、四国北海道、库页岛飞过来的轰炸机组编队,沿着名古屋到东京湾的海岸线从南到北执行了22轮无差别轰炸每炸一轮重新画一次地形图,最后一次飞过山梨上空的时候她站在甲板上往下抛了一株百合。去年我和姬子在舰上给她办了一场小小的毕業典礼***是从学园寄来的,一个纹着精致花纹的小筒外面系着蓝色的丝带。

文件批得差不多了正好到了饭点,舰桥交接了一轮岗哨值夜班的通讯官戴上对话机,点着岗位屏幕上蓝蓝绿绿的光标发出虫鸣般的细响,他们偶尔互相侧身确认着什么程序低低地说话,此外舰桥便阒然无声了鼻腔里的刺痛吊着我抬头,港区渐次亮起灯火在漫无目的的余光里,它们慢慢失焦虚化成硕大的橘色斑点。

就这么发了一会呆姬子来了视频通话。

我用手掌撑住眉头盖住鼻子,尽量自然地装出一种处理完公务疲累又深沉的感觉

屏幕那头嘚姬子静静地看着我,像是开学第一天把你单独叫到办公室让你交作业的老师我偷偷透过指缝瞄了她一眼,也不敢率先开口

我变成了┅条被火烤的爬虫,来回扭动着变换姿势

“手拿开。”姬子终于开口声音像是凉了一夜的白开水。

我悻悻地照做眼神朝下,不无赔笑地嗞着嘴

“就没话说了?”姬子接着道(她凛然生气的样子也特别好看)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这么莽撞了”我抓住机会麻利地道歉。

“哪里有个舰长的样子”她又隔着屏幕端详了一阵。“那些宪兵拿你怎么样了”

“没事,以前我们都是在海外执行任務只是没想到回到天命领地,内部矛盾已经激烈成这个样子”我离开舰桥,晃悠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

“姬子有事跟你说。”

“嗯”姬子无奈地重新收拾心情,通讯划入加密网络“你说。”

“昨晚我注意到这个港区的宪兵头子制服领口印着世界蛇的纹路。”

“宪兵世界蛇?”姬子托起下巴“北方战区的宪兵都是一个月前从本部派遣出来的,一直是天命密党在掌管宪兵的事务”

我点头噵:“以前我们猜测过,天命、逆熵、世界蛇还有学园除了对抗崩坏还存在着其他不公开的联系比如我是双面间谍,布洛尼亚顺利地进叺极东支部学园里的耶梦加得雕像,现在又知道密党宪兵和世界蛇有联系”

“世界蛇可能是天命密党的一部分!”姬子说出结论

我继續点头:“世界蛇神神秘秘了这么多年,偏偏跟着这场北方战役被摊到台面上密党的一些人肯定在盘算着什么。”

姬子想了一会分析噵:“如今天命的武装序列无非就是奥拓的女武神小队,圣芙蕾雅的浮空舰队密党的宪兵团和陆军势力,这次世界蛇的动作这么明显…”

我接着道:“对我也是猜天命内部的势力平衡已经被打破,密党想重新找回平衡摆出世界蛇可能是在向奥托示威,也可能是借这次戰役清洗陆军内的反抗势力浮空舰队有自己的内教处,不置派宪兵当初没想趟这个浑水,只不过这次休伯利安情况特殊运输物资给撞上了,又让我先撞破了宪兵和世界蛇的事”

我撑住桌沿,目光停留在桌角的一圈木纹上感到一股独自在陌生的荒原过夜般的压力。

“不管怎么说”我很快从漫散的思绪中抽身,平复心情尽量显得轻松。“你在那我不放心这两天我就会启程,早点接你回来”

“嗯,我会小心”姬子轻声道。

我们对视着默契地陷入一段沉默。这安静的片刻里姬子带笑的眼神就像透明的玻璃杯慢慢盛满温水,峩的胸口爬上了微痛的藤蔓

“舰长带的衣服我都穿上了,北方有一股冷空气南下明后天应该就到你那,舰长也注意别往外乱跑了”

岼时跟姬子交流,我都会注意不谈太多沉甸甸的事今天确实是没办法,对话进行到这照例我该整些怪作点死说些骚话调节一下沉闷的氣氛了。

我仔细搜寻着合适的骚话但一对上姬子温润似水的目光,就怎么也找不到了就像一路埋头嗅着花香的狍子抬头后发现自己迷夨在密林幽处。

只好放弃退而求其次,说说身边的事

“姬子,待会我要去吃拉面在那之前我必须搞明白一件事情,不然我连放葱花嘚心情都没有!”

“这么严重你不是最讨厌葱花吗?”

“但我觉得今天的葱花分外可爱!”

我不怀好意地压低声音:“你三围多少”

“嗯…”姬子思忖着,凑近屏幕“我猜,舰长是要送我礼物吗”

这女人…一股热流涌上鼻腔,我猛力吸住

“我…我肯定要好好考虑的”

两天前的我大致就经历了这些风波哪里想得到如今休伯利安会被一股冷空气摁住不得动弹的尴尬局面。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抱怨了腿斷了就要接上,我收拾杂念从舰桥的椅子上起身,戴正帽子:

“舰长命令:取消在港状态全舰进入三级战备部署,请求本部就近增派技术人员工程部、轮机部和维修班组临时混编,全力维修引擎医务部派出专员待命配合。暂停所有装卸任务直到战备状态解除,全體舰船没有命令禁止上下”

通讯士一条一条地复述着命令,舰船的各个角落立刻开始回令

与此同时,大副携带命令步入作战室1名中尉和8名少尉起立,3分钟后作战命令下达陆战中队集结队员,进入武库进行武装内教处全员佩戴上黑色的领章,开始单独传唤他们名单仩的水手

休伯利安伏在港口,安静得如同陷落后的城池但血管里的血液正在加速流动。

天气真是冷的可以工程部的那帮眼镜甩锅还挺快,全成了我们维修的错了这里参数不对,那里流程违规今天师兄好几次都想冲过去,但都被我和工长拦住了让他们说出问题在哪吧,只会扯东扯西的自己倒是拎扳手上啊,其实我也受不了他们对着屏幕碎嘴只是这几天总听到内教处带人走,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嘚好

混编后一直在倒班,好多人失眠轮机长比我们还惨,真搞不懂引擎怎么就发动不了本部的技术来了也得傻眼吧

现在舰上戒严了,岗哨也比平时多上次家里联系说亲戚办事要借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明天打个报告,看能不能再联系一下家里吧”

今天工長没来,没机会打报告

维修没什么进展,工程部说反正仪器看不出来干脆拆开一台引擎看看,报废就报废了反正还有7个,搞不懂要怹们来干什么的

不过现在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本部的人凌晨到看来得加班,现在就睡了”

最后还是拆出了一台引擎然后就清场叻,只是本部的人在里面折腾

轮机长被抬走了,师兄和我下工后去医务室看了下他医生说疲劳过度,工程的几个人也在里面我们也沒多说什么。

回来的时候碰见了工长跟他说了一下我想联系家里,他说检修的事搞完后帮我问下栗林书记栗林书记和工长认识,这下叒欠下人情了

六月份有一次休假的机会,真想早点回去看看啊”

休伯利安号内教处暗室

教员合上日记本,大拇指摩挲着皮制封面默鈈作声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维修兵。

维修兵看上去有点紧张直直地盯着桌子,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从进来时就没动过

教员把日记本放到桌子上,温声道:

“不用太紧张先喝点水吧”

“你有写日记的习惯?”

“挺好的现在很少见人写日记了。”

“妻还有孩子跟父母住一起”

教员点点头,想起了什么似的重新摊开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笑道:

“哦,这是女儿的照片吗”

照片里,一个束着冲天辫的尛女孩舞着小手在咯咯地笑眼睛眯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

“是的上次休假回去照的”

“真可爱,离你上次休假都快一年了吧”

“不經常出差罢了。”教员笑了笑

维修兵盯住教员不再动弹。

教员把日记本推给维修兵:“今天只是找你了解一些事不做别的”

维修兵还昰不动,只是看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从制服口袋掏出一块白色的方巾摘下眼镜,细致异常地擦拭着同时也注意到他黑色领章也擦得像鏡子一样亮:

“你们工长带你多长时间了?”

“你认识栗林书记?”

“是工长认识有几次和工长一起吃饭,碰见过她”

“啊~ ”教员两掱摊开恍然大悟般地打趣道。“他们在恋爱”

“呃…”维修兵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打趣般的问题。“可能吧”

教员不置可否地努嘴,收起方巾重新带好眼镜:

“你和栗林书记还有别的交际吗?”

维修兵想起日记里的内容点头道:

“以前也拜托过她,托她帮我给镓里寄点钱”

“寄钱”教员慢慢坐直。

“借”维修兵更正道。

“还找谁借过”教员仿佛凝固在那,眼睛一眨不眨

“还有工长,一囲借过三次不过都还上了。”

“除了借钱还有什么”

“还,还有…”维修兵的呼吸有些急促

“你在犹豫什么”教员的眼神居高临下,像一条蛇

“栗林找我…借过钥匙卡”

“维修班组的钥匙卡。”

维修兵在桌前缩肩躬腰几欲哭泣:

“是…是在一年前,在日本执行任務她要上甲板,从维修班穿过引擎舱正上方有个舱门,打开就能一直爬上甲板她当时拿着一束花,说她的家人就在下面她要把花敬给他们。”

“拿着钥匙卡可以经过哪里”教员站起。

维修兵剧烈地颤抖起来玻璃杯从手中滑落,水在桌子上漫开:

“你是说栗林書记曾经违规经过引擎舱?”

“可...那是一年前”

“你是说在这一年里,她更有可能进入过引擎舱”

“你不否认,栗林书记在这一年里對引擎做过什么”

一连串针尖似的逼问让这个年轻的维修兵几乎喘不过气,他真的不知道栗林书记做过什么他的脑海里不停地闪过各種人的脸庞:父母的,妻子的女儿的,工长的朋友的,同事的舰长的,教员的...但唯独没有闪过栗林的脸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他百汾之一百的确定

低着头的维修兵缓缓露出一种瓷器破碎般的表情。

桌子上列着一份内教处根据要求初筛的舰员名单

“既然都筛出来了,那还等什么”我百无聊赖地转着笔。

“可是…”内教处教长望着自己筛选出来的长长的名单迟疑道:“请舰长再给我一些时间,我會抓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我说的不只是引擎事件,不是还让你查了其他的事吗”

“是,还查了这些人的天命内部的人际关系…”教長思忖了一会立正道:“我还是不明白,请舰长明示”

内教处作为一艘天命战舰最强大的对内巡戒力量,固然拥有极大的权利但要茬短时间内处理乃至肃清这么多的船员,很有可能造成哗变他不得不谨慎。

“极东支部叛变的事件你听过吧”

“当初德莉莎这帮人,為了K423实验体带着极东支部叛变,代价就是天命密党立刻对圣芙蕾雅学园进行了4个月的大清洗学籍名册都空了一大半,都是天真可爱的學姐学妹啊好多我都认识,平时被同学感情师生感情宠昏了头到死都不相信会被她们可爱的学园长给卖了。也不动动脑子人家学园長是主教孙女,闹一闹全当孩子淘气了可他们这些当学生的算什么,前线都没上过也敢头脑发热地龇牙咧嘴?”

我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轉起圈:

“清洗的事德莉莎全都知道叛逃的日子里扮着可爱一句话都不说,后来奥托没耐心了原休伯利安舰被除籍,舰上被裹挟着叛逃的舰员家人一个礼拜内被密党宪兵处决了一半,消息一放出来舰上的一大半船员进行了二次叛变,虽然不至于失去对战舰的控制泹是对着自己的手下,前S级女武神眼泪汪汪地下不去手两个A级女武神更是没主意,听说最后还是船上的逆熵帮忙摆平说来可笑,向天舉起叛逆之剑眨眼间家底就被瓜分了个干净。事后奥托和密党谁也不愿意由对方接管庞大的浮空舰队阴差阳错地扶持了身处舰队中层嘚我们,所以我们脚底下的这艘同级姊妹舰才有机会袭名‘休伯利安’号登上这旗舰宝座——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孤孤单单地流浪。”

“教长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仔细搜寻着合适的字眼

“你我都是普通人,不像女武神植上圣痕披上装甲就有资本单***匹马地满世堺闯荡,所以我们能做的事就只有小心、小心、再小心比逃难的平民、比阴沟的老鼠还要小心。北方战役我们单舰北上执行运输任务這次是引擎故障,下次弹药库爆炸、在下次舰内崩坏感染、最后被友军误伤谁能猜得到呢?我们是被扶持上来的根基并不稳,奥托主敎、密党陆军逆熵势力,他们谁都有可能对我们下手等战役结束了,他们各方坐下来重新划分势力而这艘休伯利安和它的全体舰员僦只能沦为战损表上的一个数字。”

“说得可能有点过了不要见怪,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走到教长面前,手搭住他的肩膀“现在嘚休伯利安上,这个名单之外的人才真的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教长安静地听着我说话仿佛一块岑寂的墓碑,让人读不出表情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睁眼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门关上后,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我两手插着口袋,刻意放慢呼吸想让自己融进這片无声的环境里。刚才说的话都还清晰烙印在脑子里排列顺序整整齐齐,丝毫不差每一个字都像烧到发红的铁印在脑浆里滋滋作响。为了回避这种不适感我强迫自己思考新的事情。

就像拧开了剧烈摇晃后的碳酸饮料瓶盖汹涌的气泡在一瞬间把我淹没,我本能地闭仩眼睛:

哪些人必须除掉安排谁?用什么由头在什么时候除掉?谁和谁的关系会冒多少风险?顶替的人是谁怎么安抚剩下的人?說哪些话怎么说不奇怪?哪些要坦白哪些要隐瞒?什么时候起航怎么规划航线?路线上有哪些港湾当地一把手是谁?他是什么派系能通过什么人联系?准备什么筹码怎么开口?做什么交易补给种类?停靠时间应急预案?如何保护我的船员他们都有家人?洳何接回姬子该把姬子带到哪去…

人类的视觉神经会把压力转化为光信号,所以就算一个人再用力地闭眼也不会感受到真正的黑暗,詠远有混乱的雪点和跳动的白线包裹着意识无从逃避。

对刚才我想到了姬子。

已经很晚了她应该已经休息了。

我拨动手指划开文件列表,应该保存着之前和姬子的聊天记录

听一会就去睡了,我这么想着

突然,我翻到一个历史文件封面是原休伯利安的舰徽,我記得那个文件

那是一个通讯日志——原休伯利安的二次叛变事件发生之前,一位参与叛变的通讯长黑出了舰上的通讯日志可能是想当荿筹码什么的,后来叛变虽然被逆熵帮忙镇压了下去但这份通讯日志却流到了黑市,辗转传遍了整个浮空舰队当初我听完这份通讯后震惊了很久,觉得极东支部的这帮人真是找不出词来形容

逃亡的日子里,她们满脑子都是K423琪安娜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来救你那种理所应當的口气就好像世界上从来没出现过无量塔姬子这号人,我反复听过通讯录里的每段对话她们四处打探律者的行踪,上天入海地寻宝泹就是绝口不提姬子,好像默认她就此灰飞烟灭了一样这让我不禁用最坏的恶意揣摩这帮叛逃的人:可能在她们看来,身边失去一个老師就跟抢滩登陆时扑街了一个头大的马润一样不值一提但再怎么说也是一起战斗过的队友,她还坚持还上完了最后一课这帮人却说忘僦忘。

可以可以行事风格真是冷酷得可以,让人恶寒的同时又升起一丝敬畏

不过现在满脑子肃清的我也没有资格说她们了。

在这个每忝都要打怪兽的年代为了活下去,只能迫使自己不停地抛弃身上的东西喜欢的不喜欢的都一样,能选的并不多逐浪起伏的人终究会活成自己当初最讨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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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间线:平行于目前崩坏3主线劇情第十章

天命密党:天命组织的高层团体类似皇帝的军机大臣、教宗的枢机团、新世纪福音战士里的SEELE的性质。天命密党掌控【宪兵团】和普通人类士兵组成的【陆军势力】同时也承担抗击崩坏和维护人类文明社会繁荣稳定的责任。

世界蛇:密党的隐秘型下属组织

蛇茬遇险时会抬头,由于奥托的动作越来越大接二连三的搞事情啊造律者啊宰灰蛇啊的,让密党感觉受到了威胁所以摊出世界蛇,想震┅震这个奥托这个疯子现在人类技术越来越发达,怪兽越来越好打人民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总之对抗崩坏的局势是一片大好世界囚民大团结人类文敏大繁荣是指日可待,奥托你搞事情不要太过天命虽然是你御三家起家的,但天命上市这么多年股东早就不只你一镓了,不要忘记董事会的存在

天命组织的主要武装力量由三家构成:天命密党的宪兵和陆军、奥托教廷的女武神、圣芙蕾雅学园的浮空艦队

叛变事件之后,浮空舰队群龙无首密党和教廷都想掌握舰队,两方制衡之下舰长的战舰袭名“休伯利安号”成为浮空舰队的新旗艦,并遇到了从虚数空间归来的姬子邀请她成为了休伯利安的督战官。但由于舰长没有掌握实权所以被排除在舰队之外,作为“存在旗舰”单独游荡

设定里德丽莎一行人还在目前的主线剧情里找宝石找琪安娜,不知道姬子的回归(其实是忘到脑后)姬子从虚数空间囙来后知道了圣芙蕾雅学园的学生清洗事件和原休伯利安舰员家属清洗事件,意识到自己的叛变行动连累了一批无辜的人心灰意冷之际,舰长“趁虚而入”拉拢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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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十分感谢各位看官老爺的宝贵时间,你们留言与讨论是对up主最大的支持感谢。

  五月十日夜。凌晨三点日夲。

  东京都丰岛区飘着靡靡的细雨深宵寒气森森。

  摩天大楼里黑洞洞一片只有零落几个窗口亮着灯,照出通宵工作的辛勤剪影

  满地的废弃画稿,全工作室的人员都在加班主笔室的灯全亮着,从老板开始没有一个人在出稿前回去休息――毕竟对于这种偅量级的稿子,即便是号称日本动漫界具有“十段水准”的星野冢大师也是竭尽全力半分不敢马虎。

  当初二十七岁的星野冢在人財济济的日本动漫界郁郁不得志,最后借了会说中文的便利不得已去了中国,靠着办漫画培训班谋生机缘巧合,某日他遇到了一个自稱辟邪的男子在看了一眼他那些画稿后,默不作声地将一本杂志放在他的手中:那是中国发行量最大的《幻想》上面刚刚开始连载一蔀叫做《遗失大陆》的长篇稿子。

  他尤自记得那一本登的是第一卷《海天》的第五章。

  他只看了一章就被那样恢宏瑰丽的世堺击倒。迅速去找来了前面部分连着看了一个通宵。第二日便飞去了《幻想》的总部和此文的责编非天联系,通过他和原作者沉音簽下动漫改编权――

  那是一纸神奇的契约,仿佛命运的权杖点中了他的额头让他的才华得以显现,将他带上荣誉的颠峰随着十年來《遗失大陆》的风靡世界,他获得的声誉和地位也越来越高已经被誉为继丰田彦二后的又一国宝级大师。

  然而从那之后的十年,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交给他第一卷文章的男子――后来得知那个叫辟邪的神秘男子,便是本文原作者沉音的唯一助手

  而那个传說中的沉音,更是从未相见

  凌晨四点,终于改完了手下交上来的最后一页画稿长长舒了口气,戴着金丝眼睛的儒雅男子从厚厚一堆画稿中抬起头来对着一边同样满脸疲惫的助手微笑:“好了,完工一起去对街的中华料理店吃点宵夜吧,我请客!”

  《遗失大陸》最终卷第二百一十七辑《大荒》终于宣告完成!

  看到老板通过,全体员工发出了欢呼收拾东西簇拥着走入空无一人的电梯间。助手伊藤阳子拿了黑风衣给星野冢披上跟在他身侧。因为知道老板和伊藤***之间的暧昧关系所有员工都自觉地远远走开。

第二百一十七辑后,《遗失大陆》便是完全结束了吧”走出电梯后,来到空荡的大街伊藤***为他撑开伞,这个十多年前就跟随他的助手终于忍不住多时的疑问。

  “嗯”星野冢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原稿就是这样迅速的完结了。”

  “可是……”伊藤阳子怯怯的问“那之后,先生有什么打算呢”

  ――因为十年来将全部心力倾注在了《遗失大陆》上,并无其他作品所以在获得崇高荣譽的同时,业内就有妒忌的同行诋毁说:星野冢之所以能获得如此声名地位完全是靠着原作本身的优秀――而离开了《遗失大陆》,他什么都不是

  夜半的冷雨靡靡扑面,零落有几两摩托车高速掠过带起雨水――那是都市里的暴走少年们在深夜狂飚。听得这样直接嘚询问漫画家脸上却一种微笑,不以助手这样的问题为意

  ――仿佛,完成了这部耗费了他十年精力的巨作就如结束了一场生命嘚跋涉。

  “云荒结束后接下来,当然要开始画‘属于我自己的世界’了啊”星野冢微笑着,对着伞下合作了十年的女子颔首致意“阳子会和我一起来完成它么?”

  冷雨中他们是离得如此之近,伊藤阳子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

  她的脸红了起来,深深低下头去结结巴巴:“自然、自然是的――十年来,我、我对先生的心意先生你……”她眼睛里忽然盈满了泪水,无法说丅去

  “我知道……我知道的。”星野冢满眼微笑抬起手握住了伊藤的手,接过伞第一次对着心爱的人轻声解释多年来的冷漠,“只是我曾经和神签了一个契约,把十年的时间完全给了云荒――为了那个契约、我成了一个工作狂”

  如释重负的微笑着,星野塚将手探入风衣内袋:“这么些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一只素白的钻石戒指在他手中的黑天鹅绒盒中奕奕生辉。

  “以后还偠继续辛苦你。”星野冢握住伊藤阳子的手柔声请求。

  忽然他的眼睛凝结了――

  在阳子纤细的手指上,不知何时、赫然已经囿了一枚红宝石戒指!

  伊藤阳子怕冷似的哆嗦了一下忘了手里撑着伞,仿佛想把手藏起来手颓然松开的时候,雨伞落下辗转卷叺飙车少年带起的风里。顿了顿脸色苍白的女子终于抬起了

头,缓慢而低哑:“我……我接受了村上先生的求婚就在昨天下午。”

  “村上英南”星野冢的脸色同样苍白,茫然的看着路对面的料理店喃喃,“就是那个追了你十几年、从家乡追到了东京都的男人那个中华料理店的老板?”

  “嗯……英南很好还同意我婚后可以继续现在的工作。”阳子低下头局促地沉默许久,忽然爆发似地啜泣起来以手掩面,“我、我已经三十二岁了!星野先生……原谅、原谅我差了一步无法等到这一刻。”

  没有人可以一直等待哪怕爱他如她。

  真是巨大的嘲讽――一对相爱的人在一起十年天天去一个料理店吃饭,却因为某个原因始终未曾表白漫长的等待Φ,幸福即将到来的前夜女子却嫁给了料理店的老板。

  “不可能……不可能!”沉默片刻星野冢忽然低低吼出来了,一把握住她嘚手粗暴的撸下了那只象征了她属于别人的戒指,失去理智地往街对面的中华料理店冲去

  “星野先生!”伊藤阳子在后面惊叫了┅声。

  漫画家充耳不闻只想着要将这只戒指掷回到情敌的脸上,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拖着他的身体往某个方向走去。

  “煋野先生!!”阳子的声音急促响起已经变成了惊惧的尖叫,“小心!小心!”

  “嘎――”刺耳的急刹车声划破了寂静的雨夜

  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飞出三五米,一直撞上了隔离墩随着身形的重重落地,两枚指环从流满血的指尖抛出在冷雨里划出一高一低两噵弧线,叮的一声落到雨水里

  那辆摩托车一连翻滚几下才停住,上面飙车少年同样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同伴们看到出了大禍,停下车怔怔看了数秒领头的少年最先回过神来,呼啸一声带领所有暴走族一哄而去。

  “星野先生!星野先生!”伊藤阳子几乎是失去了站立的力气踉跄着扑跪在星野冢身侧,用颤抖的手抱起那个失去知觉的人不顾一切的转头呼喊,“来人!快来人!”

  暴雨里三十二岁女子脸上的一切妆容都被冲洗干净,留下苍白而绝望的素颜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然而绝望的恍惚间她蓦然听到極远处有细微的歌声,美妙如天籁

  是幻觉么?伊藤阳子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漆黑的夜,忽然看到了那群在雨夜歌唱着

成群结队翩然飞翔而来的精灵――这、这是什么……是幻觉么?她来不及分辨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狂乱地呼救

  然而,没有任何人回应仿佛,这个世界也死了

  “星野先生,终于等到你了”人首鱼尾的精灵对着那个新飞出壳的灵魂微笑,看着京都的冷雨穿过那个虛无的身体“请跟我们走吧……我们,等了这一刻很久很久”

  那个灵魂固执地停留在原地,看着那个跌坐在雨里痛哭的女子

  “霍普森?金先生已经比你先到了半年。”鲛人的头领继续微笑对着那个灵魂作出了邀请的姿式,“我们海国目前非常需要借用您的力量。只需要您一天的时间请务必帮助我们。”

  虽然听到霍普森金这个名字的时候动了一下,那个灵魂依旧在原地冷然不动

  “当然,我们也会帮您”鲛人首领有着如大海般碧绿的眼睛,深邃神秘低下头,轻轻说了一句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话,终於让那个固执的灵魂动了

  冉冉在血泊中升起,飞向高空回旋的鲛人精灵

  第二日清晨,一条新闻震动了整个日本――

  《遗夨大陆》的绘画者、有着漫画界教父之称的星野冢在完成最后一辑画稿的当夜被暴走族撞成重伤,已经陷入脑死亡状态

  继半年前霍普森?金在完成《遗失大陆》的电影拍摄后脑溢血而死又一位和这一巨著相关的名人去世。肇事者当场死亡而事故的唯一目击者、煋野冢的助手伊藤阳子则因为受到极大的刺激而陷入了精神恍惚中,每日只是站在事故发生的街口对着天空自语。

  “请把星野先生還给我”她摊开手,对着东京都灰冷的天空喃喃低声,“我爱他”

  手心里,躺着那枚银白色的钻戒

  ――那一夜***来后,她在街上走了一夜只捡回了这一枚戒指。

  在他离去后她接受了他最后的求婚。

  艾美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无尽的蔚蓝。

  清澈透明,璀璨宛如最美丽的勿忘我花,最纯净璀璨的宝石水在她身侧和头顶微微的流动,无声无息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她居然忘了身在何处只是被那样的蓝色吸引沉醉,目不转睛地看着仿佛看到了那种颜色里极远极远的深处。

  无数的精灵人首鱼尾,在蓝色的最深处飞翔

  有星星状的高台,五个尖锐的棱角上点着火台上描绘着一条巨大的龙。台心放着一块巨大的玉石仿佛一個雪白的蛋。无数的鲛人就围着它日夜歌唱祈祷

  供奉龙神的金座前,一个带着冠冕的年轻王者抬起头来他有着天神一样完美的脸。

  “咦”艾美陡然惊醒过来,一下子坐起――那些幻象在一瞬间消失了这是什么?方才自己在蓝色最深处看到的幻影是多少年湔、海国祭祀时的盛况?

  坐起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到了一个海底的国度。

  身侧是珊瑚筑成的墙那无所不在的蓝,便是清澈的海沝弥漫了每一分空间。

  不知为何她居然在水底毫无拘束地行动着,和陆地上一样自由的呼吸

  “您醒了么?”身侧有温柔的問话一只雪白的手臂托上了手里的金盘,盘子里装着新鲜的水草和贝类“请用膳。王会马上过来”

  “这里是海国么?你们的王叒是谁奇怪……我为什么在水里不会呛着?”已经有了进入云荒的经历此刻艾美倒并不慌张,只是好奇那只雪白的手臂柔软地延长,长得可怕一直将食物托到她面前。

  女萝!艾美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个鲛人女子并非活人只是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女萝。

  奻萝微笑起来了柔声一一回答:“您可以自由行动,是因为佩戴了辟水珠这里的确是沉入水下的海市岛。我们的王叫做‘蓝’。除叻他我们都还只是灵体――我们的身躯,还被禁锢在‘紫河车’里”

  “蓝……”摸到了颈中那颗珠子,默念着那个名字艾美心裏忽然一动,“我想见他他带我来这里,到底要我做什么――是不是…是不是让海国复活?”

  “王在神庙里正和上一任织梦者茭谈。”女萝微笑着声音一直温柔,“您稍稍等待一下很快王就会来见您。”

  “上一任织梦者萧音姐姐?”艾美这一回是真的驚讶了直跳起来,“你们把萧音姐姐也抓来了!――这、这怎么行!”女孩子跳下玉床一把抓住了女萝,惊慌而急切:“她已经不能動用精神力了!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完了辟邪会生气的……带我去见海皇!”

  女萝的手臂如一颗冰冷的藤蔓,在被她抓住时迅速萎缩褪去缩入地面。

  艾美顾不得什么也不要别人带路,自顾自的朝

着外面跑了出去想寻找那个鲛人们的神庙,将萧音姐姐帶回

  一步踏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方才位于一个高高的珊瑚礁顶上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微微荡漾。无数海草随着潜鋶起伏天光从头顶笼罩下来,依稀可见鱼类成群结队游过去往远方。

  艾美忽然间呆住了――

  这是一个庞大的废墟一望无际。正对着的极远处隐约有个高台,显然是神庙所在

  一条平整宽阔的大道直通向祭坛,巨大的石条铺满海底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顯示了这里曾经有过怎样辉煌的文明大道两侧林立着珊瑚垒成的房子,高达三层精致玲珑。然而这些艺术品一般的建筑仿佛在一场突洳其来的灾难里坍塌崩裂了一地,在海底静静沉睡着长满了海苔和水草,成为鱼类的乐园

  而那条路的两侧,开满了雪白色的花朵

  那些白色的藤蔓从废墟里发芽,生长延展,布满了大道两侧那些藤蔓在道路两侧结成了林带一样的屏障,相互纠缠牵挽开滿了细碎的美丽白花,叶子如鸾鸟羽毛一样美丽一眼看去,雪白的花海、一直绵延到了尽头的神殿底下

  艾美的惊呼被冻结在咽喉裏――那么多…那么多的女萝和郎藤!

  在远古的那一场大难里,到底有多少鲛人在瞬间死去

  她猜测着萧音姐姐就在大道尽头高囼上的神殿里,然而看着眼前无数林立的苍白手臂却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织梦者”忽然间,有个声音微笑起来了“您醒了麼?”

  随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艾美忽地惊叫出声:“Lydia!”

  前日刚刚死去的女职员静静站在废墟大道上,对着她深深行礼那个穿着酒红色晚礼服死去的女子现在仿佛换了一个人,穿着上古的装束:长袍及地发上带着雪白的花冠,眉间画着一个奇异的符号

  “我不是Lydia。”行礼完毕站在大道上仰首看着珊瑚礁上醒来的少女,对方脸上却有一个莫测的微笑“Lydia不过只是一个浮生幻影,那個凡俗的躯体也早已死去――我是侍奉龙神的海巫女:凝光应王的召唤回到海国。”

  “海巫女……”艾美怔了一下从珊瑚礁顶上順着洋流掠下,细细看着眼前的女子

  的确已经悄然变了:深蓝色的长发,碧绿的眼睛带着女萝编织成

的花冠,拖地的长袍下露絀的不是双脚、而是鱼类的尾鳍。

  “可是……”艾美茫然问“Johnson呢?他、他怎么办”

  “他怀着必死之心跃入大海,灵魂已然抵達海国”说到那个人世的恋人,凝光脸上却依然平静“他将转生为海国的子民,成为我们的兄弟从此和我们一起生活在大海。”

  “兄弟”艾美惊讶地脱口,“他可是你男朋友啊!”

  凝光微笑起来:“没关系他在红莲中醒来时,会忘记一切”

  “这不公平!”艾美叫起来了,忿忿看着凝光“他舍命跳下海,可不是为了当你兄弟来的!你把他引到这里却不嫁给他,这不是骗人么”

  “他自己愿意跳下来,”凝光却不理她径自转过头去,“就如我自己愿意回到海国”

  “可他不是自己愿意忘记的!”艾美追著她的步伐,在雕刻着图案的大道上奔跑

  “那你要我怎么办!”凝光忽然站定,回头低声厉喝失去了保持着的平静风度。

  “嫁给他啊!”艾美指着远处的祭坛“我陪你去见海皇,和他说你不做海巫女,要去嫁人了反正他现在也投胎当了海国的人了,是不昰”

  凝光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有一个苦笑却没有回答。

  这个才十八岁的织梦者真是让人羡慕。颈中悬着神之古玉拥囿着天下罕有的创造力,甚至受到神的眷顾这个拥有巨大精神力的少女受到了良好的保护,一直如此天真纯澈将所有事情看得简单,忽略了中间过程而直指结果

  “我不能丢弃我的族人。” 女萝结成的雪白森林里海巫女静静站立。

  艾美颤了一下抬头看着遮蔽了海底的尸体丛林。

  “他们已经死了……你……”她鼓起勇气才让自己没有拔脚就跑。

  “他们没有死!”凝光眼神坚定轻柔慈爱地抚摩着那些冰冷的藤萝,而那些藤萝也扭曲着缠上了她的手臂“你来摸摸看,他们的心还在缓慢的跳跃。”

  “他们不是嫃正意义上的‘死去’――三千年前那一场天地裂变后族人们靠着龙神舍身庇佑逃回了海里,却无法生活在当时那样污秽的环境为了避免在海底窒息,王主持了一场典礼耗尽了几乎全部的力量,将所有族人封入紫河车以女萝的形态、在海底沉睡。”

  “一睡就是彡千年”艾

  “是。”凝光微微叹气看着那些藤萝形状的同族,“真是久远的时间……久远到、他们都以为自己真的死去了无法醒过来。”

  “让海皇把他们再复苏过来就是啊”艾美诧异。

  听到那一句话海巫女的眼底闪现出了无奈的光,叹息着低下头去:“可是我们失去了龙神而我们的王在那一场巨变里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数千年一直在水晶棺里沉睡直到一年前感觉到了云荒世界再喥剧变,才苏醒过来”

  ――一年前云荒世界的再度剧变?是在辟邪和萧音姐姐终于放弃了那个死去的大陆时惊动了海皇?

  “嘫而失去了龙神后,以王目前的力量却无法重新唤醒所有族人。”

  艾美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过来:“噢,你们想让我来叫醒他们是不是?”

  然而想了想却依旧摇摇头:“不可能――就算无法唤醒蛟龙也罢了,可以海皇的力量、怎么可能不能唤醒族人呢”

  凝光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往前走去:“跟我来。”

  艾美迟疑地跟着她一路沿着大道往前,转了个弯来到了一个海底花园。

  “哇……”她眼前一亮脱口惊呼起来,吓得一群鱼簌簌的游开

  那里,开满了无比艳丽的“花”――细细看去却是海葵和海星,还有说不出名字的珊瑚和藻类深海里的植物是人世未见的美丽奇特,每一样都让艾美惊讶不已它们以珊瑚为泥土,在海底茂盛地开放着中间还点缀着无数细小绚丽的贝壳,开阖着吐出珠光

  艾美一下子被眼前的奇景惊住,忘了继续询问只管东看西看,一路走入花园里去

  这一年来,她跟着饕餮看尽陆上风光对于水底世界却是一无所知。

  这是一个规模宏大的花园地面上鋪着精心打磨过的贝壳,沿着小径种植着无数深海珍稀植物摹仿陆上山川地貌,堆叠着假山用宝石黄金雕刻出飞鸟禽兽的样子,栩栩洳生代表着这个海底国度曾经到达过怎样的文明颠峰。

  在花园的正中却是一个巨大的池子,上面盛开一种奇特的巨大红莲

  “啊呀!”艾美叫起来了,“这就是你说的灵魂转生用的红莲”

  “是。”凝光看着莲花眼神温和,“是专门为那些不惜一切要来箌海国的灵魂准备的”

  “会有很多人想到海国来

  “嗯……在云荒某个时期,海国是陆地上所有人的梦想”凝光微笑起来,仿佛在回忆那个全盛岁月“它代表了财富、艺术、美丽和永生。无数人抱了必死之心前赴后继的来到这里。然后在莲花池上醒转,获嘚新的生命融入我们民族。”

  “变成和你们一样的鱼尾”艾美觉得不可思议。

  “是”凝光看了她一眼,微笑“鱼尾不好麼?”

  “呃不是不是。”艾美一下子红了脸低声,“我只是…觉得…很不方便的样子”

  “在水里,自然是要有鱼尾才方便”凝光没有和这个年轻的织梦者多计较,只是转头看着莲花池中慢慢道,“反正王现在还不能见你我就给你讲一段故事吧……”

  “关于海国和鲛人的事情,我都知道!”艾美以为这个鲛人女巫又要给自己重新上课连忙分辩,带着一丝骄傲的表情催促,“我要詓看萧音姐姐!”

  “前任织梦者受到了很好的款待王那样的人、决不会逼迫她做任何不愿做的事情。你尽可放心”海巫女忽地叹叻口气,转身凝视着艾美握起她的手,敬畏地放到自己额头上梦呓般地:“织梦者啊,如果命运让我们在万载倥偬里有这一刹相逢的機会那我想通过你,将那段岁月留给历史”

  “我要给你讲的,是史书上没有的故事而知道它的人,又几乎没有机会把它流传下來――可是我不愿在我死去后这一切被埋葬在深深海底。所以拜托你,暂时驻足聆听”

  “啊?”织梦者天性瞬间抬头艾美的恏奇心被激发出来了,支起了耳朵“你说?”

  “你看到莲花池中间那尊雕像了么”凝光淡淡问。

  莲花池很大而塑像只有真囚大小,艾美被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那尊白玉雕像并不是鲛人,而是一个陆上的人类女子!

  穿着华丽的空桑式样衣服长长的衤裾上,绣着白薇花的纹章在她脚下,同样开放着无数雪白的蔷薇――那是白玉和冰晶雕刻而成的花朵在数千尺深的海底静静绽放了萬年。

  “咦这是怎么回事?”有考据癖的少女弯下腰去仔细看了半天,纳闷地抬起了头“这应该是白族的人啊……”

  空桑皛族的女子雕像,怎么会出现在海国的皇家花园里呢

  望着那尊美丽的塑像,凝光淡淡的追溯:“在海国覆灭之前历史上最后第二任海皇‘冷泉帝’,曾经爱上了云荒空桑王朝里白之一族的公主”

  “什么?”从未听说过海国曾和空桑联姻艾美吃惊地睁大了眼聙。

  她挑了块平整的珊瑚礁坐下开始用心聆听这一段被湮没的历史。

  “当时这遭到了全国上下的反对:鲛人向来遵循一夫一妻的古制,如果海皇娶了空桑人那么就无法保持王室血统的纯洁――这是长老们不愿意看到的。”在荒芜的海底花园里海之女巫静静哋叙述,面色苍白地看着那座石像

  她的故事平静而漫长,年轻的织梦者在花丛里支起了手肘凝神倾听。

  在海国历史上九十九位王者里冷泉帝是平庸的。他浪漫而耽于幻想优柔内向,缺乏决断和主见在治国功业上无甚可推许。

  他一生里留下唯一一处与眾不同只是他当时在选择婚姻上罕见的固执。

  他用辟水珠当聘礼不顾朝野上的反对,迎娶了云荒大地上的人类公主百般宠爱。為了让她不想念故土还为她建造了这个摹仿陆地风光的奢华花园。

  然而由于长老们暗中的施法他们在一起很多年,都没有生下一個孩子

  于是海国渐渐有传言,说是因为那些曾经死在空桑人手里的冤魂不愿看到王室的血被玷污所以阻碍了异族皇后的妊娠――畢竟,海国曾经长时间的受到陆上空桑人的奴役民众对于陆上民族的恨意,几百年来从未消解

  相对于鲛人长达千年的寿命来说,囚类生命是脆弱的――只是过了十年冷泉帝依旧还保持着天神般俊美的外表,皇后却已经逐渐老去、病弱不复昔日的美丽。

  然而海皇依旧非常的爱她并不以外表的摧折消磨为意。对着病榻上病危的皇后冷泉帝下诏告知天下,为了给皇后祈福他将出家成为神庙裏的祭司。长老们惊慌不已看着皇后日渐衰弱,生怕流传千年的海皇血脉就至此而绝终于暗自停止了那个让皇后无法生育的恶毒咒术。

  皇后病情逐渐好转在五年里先后生下了三个孩子。

  那三个孩子在出生时就异常聪颖美丽兼具了空桑白族和海国王室的优越血统,即便是最厌恶空桑人的鲛人、都无法对这三个孩子狠起心来但无论冷泉帝如何想法设法延长妻

子的生命,雪蔷皇后终于在孩子们七十岁的时候到达了人类寿命的终点撒手离去,被安葬在这个海底花园里

  “真是幸福啊……”临死时,远嫁的白族公主紧握丈夫嘚手微笑,“和你在一起……孩子……这样的一生…我……我……谢谢”

  皇后死后,冷泉帝仿佛也失去了生趣他在花园里亲手雕刻了妻子的塑像,每日里只对着塑像自语或发呆荒废了政务,也不管那三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某一日清晨,在第一缕阳光照到海底婲园的时候侍从发现冷泉帝已然在无数绽放的白薇花中死去。

  那三个失去了父母保护的幼小孩子在极度复杂的政局中长大,经受著各种诱惑和利用懵懂地被各方势力拉拢来去。显然也曾经遭遇了门阀贵族里年轻一代的引诱。

  ――谁都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什么时候发生的只知道、忽然有一日,那三个孩子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变身”的过程齐齐出落成三位绝美的公主!

  长老们如雷轟顶――这一来,海国王室血统至此而绝再也没有了可以继承王位的儿子!

  眼看事情没有挽回的希望,海国之内形势慢慢变得微妙

  一方面,要求修改祖宗陈规、让女王即位的呼声开始出现;另一方面那些原本就觊觎王位、又对海皇迎娶空桑人感到不满的贵族們,又开始蠢蠢欲动

  为了挽救国内动荡的局面,女巫和神官们日夜向龙神祈求

  龙神悲悯他们,为了弥补没有王位继承者的缺憾便给予额外的恩赐,答允让他们的女儿可以任意地挑选丈夫龙神给了三次机会,每个公主可以挑选一次

  贵族们在得知将有机會成为王夫继承国家后,都暂时压下了叛逆的心思静静等待三位公主成长。一时间海国局面平定了下去。

  终于长公主到了出嫁嘚年龄。她很像母亲美丽而热情,有着不顾一切的勇气在所有贵族的虎视眈眈中,她为自己选择的丈夫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典礼上,盛装的长公主指着神庙以一种睥睨上天的口吻宣布:“我,要天地间最强大的神、四海九州之王:龙神――来做我的丈夫!”

  所有长老贵族大惊失色为这个渎神者的异想天开而全身颤抖。

  然而神庙里没有声响也没有谕示着神震怒的雷电。

  仿佛异時空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吟神庙的门忽

然无声一层层打开,一道不知涌向何处的水流袭来瞬间卷走了那个胆大妄为的长公主――原来,龍神也无法背弃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只能将这天地间第一个敢于要求成为它妻子的少女带走。

  可是这样一来不仅无法确立王位归屬,甚至连长公主都消失了

  于是,只有继续的等待

  十年后,二公主成年她不像姐姐那样外向勇敢,而更接近于父亲的优柔沉静每日里,只呆在这个花园里和过往的鱼儿说话偶尔浮出水面,坐在浮动的冰山上看着天空大家对她很放心,觉得这样一个安静嘚娃娃、会成为最好的傀儡

  各家贵族子弟早就开始钩心斗角,花样翻新地讨她的欢喜然而,奇怪的是二公主一个都看不上被缠嘚急了,便一个人躲到花园里或者干脆就浮上水面――没有人知道、那样看似宁静的表面下,却有着另一种激烈和绝决

  她选择了┅个仅次于姐姐、同样令全族人惊骇的结果。

  在万众瞩目的典礼上她对着神庙说出了想要嫁的那个名字:长空。

  长空――那是雲浮翼族里才有的名字!那个人是传说中天空之城的主人、全天下最温柔最动人的男子,有着一双雪白的翅膀可以自由地翱翔在天地の间。

  大家终于知道当初她为何选择了成为女性但谁都不知道他们两人是怎么相遇的――或许因为她偶尔一次浮出水面的张望,或許因为他偶尔一次的失速流离便有了这一场超越了海天的邂逅。

  长老们用尽了各种方法劝说二公主希望她以大局为重。然而什麼都无法阻止她对着神庙开口说出自己真实的心愿。

  就在一瞬间龙神实现了她的愿望。

  褪去了鱼尾背后展开雪白的羽翼,她從深海中如泡沫般上升消失在天空中。

  两次不祥的婚姻如阴影般笼罩在海国,各方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然而,在长老们的担忧凝视里最小的公主毅然决然地提前了婚期,不等到典礼时间到来就主动宣布,下嫁给了当时位高权重的西海候

  这桩联姻平定了海国动荡暧昧的局势,确立了王位的传承

  所有人都赞叹小公主的聪明和懂事,却没有人知道她因此舍弃了什么只知道她婚后就迅速的憔悴了,不到五年没有留下一个子女,小公主就病重垂危

  年轻王妃即将死去的时候,她的丈夫

眼睛里的悲伤深不见底

  缯被封为西海候的海皇比妻子大了一百多岁。英俊、风趣、出身名门很自然的成了海国里最负盛名的花花公子之一。他也很乐意享受贵族纨绔子弟的一切:醇酒美人,权力不停地换着女伴,从一双手臂、流浪到另一双手臂

  然而那一天,他却被神庙前那个对他伸絀手要求婚姻的少女震惊了

  手握大权多年,羽翼丰满后不满冷泉帝的优柔无能他对王位早已暗自觊觎多时。原本他已做好了谋逆奪权的准备却不料这个小小的公主作出了这样准确的判断――在他举起叛旗前,抢先将手递给了他将冠冕奉上。

  那一刹、让他震驚的不是从天而降的王冠而是眼前这个女孩祭献一般的眼神。

  那时候她还不到一百五十岁。完全是一个孩子

  他看着那个脸銫苍白的小人儿,隐隐感觉到某种钻入了心底的疼惜――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以前竟然从未真正爱过握住小公主微微发抖的冰冷小手時,他也对着神殿暗自许下了愿望要令她成为真正的海国皇后,比雪蔷皇后更加幸福

  婚后,他顺理成章的成为主宰这个国度的王也是海国历史上最后一个海皇:沧溟帝。出乎所有人意料登上权力颠峰后,这个花花公子反而断绝了和以前所有情人的来往真正恪垨了族里对婚姻忠贞唯一的准则。

  然而她却一直抗拒,甚至从不允许他进入寝宫

  他终于想起当年她悄无声息的变身,猜测着她心里到底保留着一个什么样的影子

  “我的姐姐们先挑走了获得自由的机会――只留下我,不得不为了海国而祭献一生”她在临迉时喃喃说着,眼里不是没有怨恨和遗憾“其实……如果可以比她们先说出愿望、我也会逃避我的责任。”

  “一百年前和二姐姐┅起浮上海面的时候,第一个看到长空的其实…是我。”小公主无神的眼睛茫然地望着神庙方向在死去前还反复喃喃:“其实是我……”

  明明是她先看到他,明明是她先爱上他却偏偏迟了仅仅一句话的时间!

  尚未成年的小公主在华丽的婚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氣,眼睛却一直望着万丈碧蓝上空的一丝天光不肯阖起――这个大海最引以为荣的女儿,以处女之身回到了那一片蔚蓝之中

  在那┅瞬间,一直守在病榻前的沧溟帝落下了泪

水这个野心勃勃、一生自负的男人终于在莫测而强大的命运前低下了头,不敢仰望无能为仂……他痛惜她的命运,怜惜她的孤寂却始终无法带给她一丝丝的温暖。

  他违反了鲛人的习俗将妻子的尸体火化。在海面大风扶搖而上的时候让轻烟将她的灵魂带上九霄――那个她一生深埋心底、却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

  漫长的讲述终于告一段落珊瑚丛中,倾听的织梦者低下眼帘发出了一声叹息。

  “她真可怜”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那个海皇也是”

  “沧溟帝的一生的确算鈈上幸运。”站在红莲中海巫女轻轻叹息,“他在年轻的时候有雄心霸图然而登上王位后、却连续遭到了一连串的打击――皇后早逝,海皇血脉随之永远中止诸多权贵趁机发难,指责他没有资格继续执掌海国内乱随之而来。”

  “然而就在那个时刻,灭顶之难忽然降临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凝光陡然一颤。

  千年前那一场浩劫显然在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可怕记忆转世几次的巫女眼里都絀现了畏惧的光。她下意识地伸出苍白细长的手挡在眼前仿佛抗拒着漫天而落的火焰,声音发抖:“天火……那是毁灭一切的天火!云荒沉没海国曝裂,一切都完了”

  海巫女回手抱着自己的双肩,发出低哑的苦笑:“就在一瞬间一个时代被抹去了――那样轻松,就好像沙滩上涂抹的痕迹一样!这种天地洪荒的力量连超越人世的神都无法抗拒啊。”

  艾美听得发呆想起她在“梦”里看到的雲荒毁灭的情形,觉得浑身发冷

  在那样压顶而来的灾难中,连神都束手无策唯有萧音姐姐有勇气伸出手,将那些生灵挽救――她忽然有点明白饕餮所说的“你差了太多”大约是什么意思了。

  “可叹沧溟帝没有享受过几日荣华就要面对这样千年不遇的大难。”海巫女凝光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去,满怀敬佩“就在那个时候,国人才知道当年小公主没有选错人――在贵族们纷纷自顾自逃离的時候沧溟帝没有凭着力量自己离开,反而展示出王者该有的勇气和龙神一起全力拯救着族人。”

  “在龙神以身躯堵住大地裂口阻挡火焰涌出的同时,沧溟帝手握如意珠在火海中开辟出一条路来带领幸存的族人逃入深海。然后又竭尽了最后

一点力气、将所有子囻封入紫河车,让他们在沉睡中避过海底这一段无法生存的恶劣岁月

  “而他自己,最终因为力量的枯竭而倒在了神庙前”

  艾媄听着,脑子却在高速的运转将所见所闻一一刻录。

  “我明白了……”艾美终于吐出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指着远处的神庙“现茬的这个海皇其实根本不是正统的王室后裔,所以也没有那种靠着血统传承着的力量――他没有足够的力量让龙神复生甚至无法让族人複苏,是不是”

  年轻的织梦者有些恍然地歪了歪头,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你们想要我来帮忙把这个沉睡的海国唤醒过来,是鈈是”

  海巫女拉紧了长袍衣角,不做声地微微点头

  “咦,不对啊……龙神和海皇为了海国牺牲可长公主二公主哪里去了?”缜密的思维不肯放过一个细节织梦者不自禁地脱口问,“祖国遭了难她们就不管了么?”

  “她们是背叛者背弃了自己责任、拋弃了族人和国家。就算得到神的庇佑、也是无法获得幸福的”凝光冷笑,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厌恶和悔恨“她们会遭到报应的。”

  那样冷酷如诅咒的语气让艾美打了个寒颤。

  “真是神奇的传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告诉我的这些故事都记录下来的,让這个世界的人都知道――就像《遗失大陆》一样!”听了那样长的故事艾美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在花园里踮起脚尖看着大道尽头那座高高的五星祭坛,急切“我要见你们的王,还有萧音姐姐!快带我过去啊”

  海巫女点点头,不做声地带路疾步穿过开满了鲜婲的园地。

  “咦”艾美紧跟着她一路小跑,忽然问“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呢”

  凝光忽地停住脚步,回头对着她微微一笑

  那个笑容有着说不出的悲哀和绝望,让艾美的心陡然间揪紧到无法呼吸

  海巫女默不作声地褪下了自己的长袍,露出苍白的脊褙单薄的背上,肩胛骨下方纵贯着两道可怕的伤口深可见骨――仿佛有利刃剖开过她的身体,将什么硬生生斩断

  “这、这是……”年轻的织梦者在一瞬间说不出话来,指着那可怕的伤口

  “断翼的刻痕。”海巫女凝光低下头去抚摩着自己背后,“是从天空の城斩断自己双翅、坠向一般是海水一半是

火焰的故国时留下的永久惩罚。”

  艾美忽然呼吸得急促伸出手仿佛想要去触摸那两道傷痕,却终于忍住

  年轻的织梦者以一种第一次直面历史的激动和局促看着她,结结巴巴:“你……你是那个飞去了云浮国的二公主?”

  “你……回来了”艾美惊讶地看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她却只是沉默

  要如何对这个织梦者说起?

  既便她想留丅这段尘封往事却依然不愿意回顾天空之城里的一切。  

  神的力量可以左右天地一切生灵的命运、却无法扭转人的心。

  抢茬妹妹之前说出了心愿然而抛下一切的她、除了一个虚名,却什么也没有获得背离了族人和故国,在白云之外那个天空之城里她拥囿的却是名存实亡的婚姻――她的丈夫,甚至从未和她说过话

  从此后,碧海青天夜夜心

  后来她才知道,在那道白色的风掠过碧海时长空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那个刚刚浮出水面的小公主。他们在第一眼时就彼此相爱却一生无缘相伴。结婚以后他依然每日都掠过海面,久久地凝望深海里那个遥远的国度――那种眼神是她毕生都不能得到的。

  每当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就有愧疚和嫉妒交错哋咬着。她甚至想过数年后妹妹成年,如果那时候她借着诺言、提出也要成为天空之城的女主人龙神又会如何处置?

  然而很快僦传来了小公主下嫁的消息――没有前两个姐姐那样惊世骇俗,她只是平静地选择了海国内最合适的门阀贵族完成了政治的联姻。在记憶中那似乎是一个以风流好色著称的年轻权贵,英俊而幽默手腕灵活,善于玩弄女人和权谋

  她侥幸地想,或许妹妹会因为这個婚姻而获得幸福?

  然而很快就传来了年轻皇后病逝的消息。

  当新一任海皇在风暴中将妻子火葬灰烬随着狂风卷上天空之城嘚时候,她忽然明白了妹妹早逝的真正原因那一瞬间,心痛如绞

  悔否?身为姐姐的她们眼里只看得到个人的爱情和幸福,而那個沉默的、单薄的***心里却藏着这样强烈的守护家国的信念,并为此付出了一生的代价

  海国大葬的那一夜,夜明珠的光芒照彻叻海底无数鲛人浮出海面唱着挽歌,哀悼大海的最小一个女儿他们的小公主。

  那是一个满月之夜天空之城里却没有一丝灯光。唑在这座遗落在历史里、早已空无一人的城市顶端长空凝视了那些深海珠光许久,忽然收拢了双翅、直线地坠入了海里

  她尖叫着撲出去,却没有拉住他

  她知道翼族是无法到达海底的鲛人国度的,除非他怀了必死的心跃入大海

  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过他的消息,不知道他是否就这样死在了碧海深处还是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了她和这座荒芜的天空之城。

  她只知道自己的手里已然抓不住任哬东西。

  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一时的懦弱和自私那一刹的贪心和逃避,换来了三个人悲剧的一生每一日,她寂寞地在天空之城上遙望着故土暗自悔恨。

  终于那个天变地裂的大劫到来了。原本远在天空之城的她可以逃过这一劫然而在俯视着地面上种种灾难時,她终于站了出来勇敢地担当了一次。

  她展开双翅从天空回到大海,在血和火中飞行将一个又一个族人从火焰中带出。她脚鈈沾地地飞翔了整整三天带出了数以千计的族人。第四天日落她用尽了力气带出最后一个鲛人孩子,再也无力飞翔掉落在地壳的裂縫中,被岩浆和火焰包围转瞬熔化。

  “妹妹”死去的瞬间,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折断了背后那一对象征着罪孽的翅膀,如释重負地喃喃低语对着天空伸出手去,“妹妹”

  那一刹那,她化为热气从海面蒸腾而起飞向蔚蓝色的星空。

  那之后便是生生卋世。

  鲛人并没有转世的信仰死后魂魄便化为云升上星空。然而她因为神谕跨越过种族的界限所以获得了转生的机会。她没有再轉世在海国而是忘记了一切,在人世间流离

  1979年,她转生于新奥尔良成为一名ABC。22岁获华盛顿大学经济学硕士学位23岁进入位于纽約的四海国际总部工作,25岁被派往中国大区同年,认识公司另一部门的同事Johnson恋爱,同居计划着结婚和蜜月旅行,甚至打算要两个駭子,一男一女

  那种幸福是饱满的,填满她生活的每一寸空间然而,偶尔还是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闯入她的心扉每一次仰望煋空、每一次俯瞰碧海,她都有一种“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惊诧于自己为何会在这个时间、这个空间,和身边的这个人在一起

  直箌那一日,她忽然看到格子间的瓶中悄然绽放出一枝雪白的女萝心里那一层封印忽然喀喇一声碎裂。她终于知道自己属于何处――那一夜沐浴时反手抚摩着背上出生以来就镌刻着的两道深痕,故国的歌声响起在耳畔:那是深海中的王和族人在召唤她的归去告诉她无数嘚鲛人还在万丈的海底被困受苦。

  原来她尚不能解脱。

  几次迟疑然而对当年那一刹的悔恨、促使她更强烈地有了站出来的念頭。她终于舍弃了俗世里深爱的恋人从百尺高楼顶上飞身坠下――宛如千年前从天空之城坠向大海。

  “我希望能赎回我的罪过。”海巫女缓慢而低沉地追溯着将手覆盖在两道伤痕上。

  年轻的织梦者怔怔地望着她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光。

  “其实……我觉嘚你也还得差不多了”艾美叹了口气,真心真意地说“这一次你肯回来,我觉得……是很了不起的”

  海巫女苍白的脸上却有一種严苛,侧过头缓慢:“我是有罪的。”

  “谁都可能有一时的懦弱和非分之想嘛!有勇气面对它就没有什么可见不得人。偷偷跟伱说――”艾美撇撇嘴角吐了一下舌头,说出了心底里的一个小秘密“我第一次见到辟邪的时候,还很嫉妒萧音姐姐呢!当时我就想为什么偏偏她有那么好的运气,为什么不是属于我的”

  凝光诧然回头,有点不可思议:“织梦者…织梦者的心里也会有阴暗面麼?”

  “当然有啊!”艾美诧异地叫了起来委屈,“织梦者可不是圣人――就是萧音姐姐也不是完美无暇。你太苛求了人只能逐渐变得更好,哪有无可挑剔的――又不是神!”

  顿了顿艾美摇头:“不对不对。那些神像辟邪啊山羊他们,更是缺点一堆”

  凝光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忽地有了一丝罕见的笑容低声:“这么说来,织梦者您是原谅我了?”

  “嗯”艾美想也不想地点頭,随即微微惶恐“我…我没什么资格说原谅不原谅的。”

  “有的有的……”凝光如释重负般,轻轻吐出一口气跪在了海底花園中,用额头轻触艾美的脚背“织梦者凌驾于四海九州之上,和神并列代表了时间、历史和智慧。向您忏悔并获得原谅的

话我的罪孽就会减少一半。”

  “有……有这一回事”艾美惊慌地后退,睁大了眼睛

  原来,在获得一双看到过去未来的慧眼同时、织梦鍺还肩负着倾听心灵的职责

  “织梦者,您会帮助我们么”海巫女继续深深行礼,恭声询问“原谅我们没有事先问过,就擅自将您带到了这里――我们实在是对您身侧那个邪魔心怀畏惧”

  “当然会,”艾美侧头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绵延不断的柱廊,仿佛通向不可知的彼端

  身后一圈波纹还在不停荡漾离合,露出居中那一个幽黑的洞――那个黑洞是另一个時空和这个平行时空的接点。集合了众人的力量凝聚了巨大的念力,她才来到这个被封印凝固的时空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看到了柱廊尽头的祭坛静静躺着一具水晶棺。

  而这个柱廊外面有无数雪白的女萝缠绕,一条条苍白的手臂遮蔽了时空

  那是……那昰千年前死亡凝结成的“界”啊!

  她将手贴在额心,抵抗着快要裂开的剧痛

  每一步都是缓慢的。在她足尖踏入的地方地面都起了微微的起伏。仿佛光影随着她的行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些遮天蔽日的苍白藤萝纷纷退开,散落化为灰土。然而走到第七十⑨根柱子前,她终于觉得支持不住身子一倾,一口血吐出

  所有一切,在那一瞬碎裂成齑粉。

  “织梦者!”在她倒下前有囚接住了她,急切地呼喊

  还是不行么?萧音茫然地想着睁开眼睛看到那一双蔚蓝的眸子,宛如头顶上无边无尽的大海周围是空曠的祭坛,五星的五个棱角上分别坐着几个纯白色的灵体,和她连成连续不断的折线

  在五个角的中心,一圈奇异的波纹在不停荡漾离合通往另一个时空。

  嘴角切切实实有血随着脑中剧烈的痛苦不停沁出,仿佛带走她最后仅剩的生命

  “第七十九……”她吃力地开口,喃喃“还差了二十根柱子的距离……再来。”

  “不必再试了”蓝眸的王者摇头,痛惜地阻止“等新织梦者来吧。”

  “她、她还太小……”萧音缓缓摇头按着眉心坐起,“她的心智在很多地方还不成熟……有力量,却不知如何控制和使用……我怕她去了有危险。”

  “可你去了会更危险。”海皇坚持“你会倒在第九十九根廊柱下,再也不能回来”

  “既然我答應了来到这里……就没想过要回去。”萧音微笑起来了眼里有微弱的光,抬起手指着五星祭坛上各方的灵体,“星野冢先生、霍普森金先生,都是当世罕有的伟大艺术家拥有着和我相当的创造力。还有你:海皇……汇集了这样多的力量怎能不放手一搏、去打开那扇封印着的门?”

  “还缺一个”海皇依然摇头,“必须等不能冒险。”

  五星祭坛象征着鲛人灵魂的归宿,雕刻着巨大的龙嘚图腾以及龙神九子的图象。

  如今五个棱角上有几个灵体静静盘伫,那是海国的鲛人花了数年时间寻觅而来的、具有创世能力的靈魂:星野冢、霍普森金,萧音……还有新一代的织梦者艾美

  再加上鲛人之王,便足了五星之数可开启被封印入沉睡境界的灵魂之门。

  五条折线将五个灵魂联系。由负担创造了纸上云荒的先代织梦者开始、历经另外两个大师的手将念力进一步加强,然后經过海之王者的手传递给当世的织梦者。合所有人的力量打通两个平行时空之间的门,让年轻的织梦者去往那个被封印的凝滞异界喚醒沉睡千年的族人。

  这需要正位和逆位的两个织梦者。

  而这个已然开始衰弱的前代织梦者却有着如此不顾一切的牺牲精神,竟完全不以死亡为惧看着这个苍白而脆弱的人类,海皇无奈的摇头再一次强调:“我们,并不是要你来送死的”

  “我已经死叻……”萧音脸上忽然有了一个苍白的笑容,一闪即逝“在失去创造力、不能书写的时候,我早已死去了――这次我不过是来要一个活过来的机会而已。”

  海皇惊骇地看着她蓝色的眸子里有某种动容。

  “而你们和我相反,是一直活着的……”萧音微弱地笑著看着祭坛底下绵延的无尽雪白藤萝,“为什么不让应该死去的人死去而让应该活着的人活回来呢?――海之王蓝,你不用顾虑辟邪他从不会伤害任何生灵,何况……你们是他父族的子民……”

  先代织梦者挣扎着坐了起来重新闭目凝聚精神力:“再送我进去┅次。”

  然而她集中了念力,其余几个角上的灵体却没有发出丝毫回应

开眼睛,随即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无论是星野冢還是霍普森?金都在极力阻拦着她再度进入那个世界!

  他们曾联手向人世展示了一个失落文明的辉煌,各自付出了无数的精力合莋得完美无暇,然而几个人却在十年中从未见过一面到如今在天人相隔的情况下,居然时来运转地在万丈的水底汇聚

  可这个时候,曾经合作无间的同伴、却一起默不作声地阻拦了她

  他们,也不希望她踏上如此危险的境地

  “如果还有一丝别的希望,就不偠把自身当作祭品牺牲――”海皇同样也没有归位只是凝视着她,缓缓摇头“因为同时牺牲的,必不止你一人”

  萧音想说什么,抬起头却被那双湛蓝眸子里的深沉叹息镇住。

  “啊……”了解前尘往事的她恍然明白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终于无声。

  “那我先歇一会儿,”她叹了口气终于让步,“等艾美吧”

  海皇微微一笑,俯下身来将一物放入了她手心。

  彭湃的灵力忽然从手中灌注到全身让衰弱的身体一震,连割破颅脑般的剧痛都缓解了萧音吃惊地看着掌心那颗青碧色的珠子:这是,这是――龙鉮的纯青琉璃如意珠那个洪荒传说中的神器,海国的镇国至宝!

  “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海皇缓缓摇头微笑,“不要逞强啊”

  静默片刻,望着这个人首鱼尾的男子织梦者忽地笑了起来。

  “蓝如果在我笔下,你这样的人、是应该获得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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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湛蓝澄澈的天空,飘逸淡定的白云远处淡青色的山峦连绵起伏,蜿蜒向两端如一条灵動威武的长龙。山脚下便是菁棠海海水蔚蓝晶莹,太阳洒下万道光芒海面顿时像镀了一层金,深邃妖娆的海便给了人们一种理解、宽嫆、博大、慈爱的温暖左边是一片繁盛葱郁的森林,树木千奇百怪动物们在里面快乐地生活:长毛的狮子趴在厚厚的树叶堆上打盹;剛睡醒的狗熊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两只小老虎耷拉着脑袋一副丧气的模样,只怕是出去找事物又扑了个空;机灵的小松鼠在树枝间窜来窜去;尖嘴的猴儿从这棵树上跳到那棵树上;欢快的鸟儿站在枝头,时而啄理一下羽毛时而唱上两嗓子,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僦像支支浑然天成的曲子……右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七彩的菁棠花绽放在丰饶的绿色长草间宛如一幅精美绝伦的水彩画。那种美只囿在天外的仙境中才存在吧!几头老牛,有的卧在草地上闭目养神有的站着边吃草,边甩着尾巴驱赶可恶的苍蝇;几只可爱的逃出家来玩耍的小白兔跑过老牛们身边,闪进草丛里不见了踪影;勤劳的蜜蜂也在花丛间穿梭忙碌开了;一条小溪欢笑着路过,真是顽皮一鈈小心便撞到了小石块,溅起阵阵水花儿;黑色的蝶儿驻足在溪旁的一株长草上观光起来……忽然一阵清脆嘹亮的歌声响起,原来是那些聪明俊朗的孩子背着管教的师父偷偷溜了出来他们正在快乐地唱歌跳舞……

虎瞰山是玛法大陆上最高大的山峰,巍峨壮观雄严伟岸。半山腰缠着亘古不融的积雪飘缈的烟云缭绕在山峰周围,红色的火烧鸟尖啸阵阵扑打着翅膀在山峰间穿梭翱翔,就像团团燃烧的火焰……站在虎瞰山顶整个玛法大陆能尽收眼底。

耀邪大帝是玛法帝国的统治者在他的励精图治下,玛法帝国根深叶茂、日益繁盛这爿土地上的人民都幸福安宁地生活着。他们崇敬他们至高无上的王他们知道,是耀邪大帝给了他们幸福和平而且坚信,只要有耀邪大渧在这种幸福、这种和平就永远不会破灭。在玛法大陆上的人民看来世界上是没有奇迹的,因为他们的王――耀邪大帝能够不断地把┅个个不可能变成可能耀邪大帝就是神,在神面前还会有奇迹的说法吗?

大帝热爱山下的这片土地年轻的时候,他带领着部下南征丠战铁蹄踏遍了玛法大陆的每一处,热血和汗水也洒落在每一株菁堂花上……后来他成功了。他推翻了残暴贪婪而又不可一世的鬼琴迋朝把水深火热中的人们解救了出来,让他们重获了新生连年的战乱结束,百废待兴耀邪大地和万千子民携手奋斗,最终成就了玛法大陆一个美丽富饶、和平安定的人间乐园。

耀邪大帝老了垂顺柔软的紫色长发张扬在风中,依稀可见几抹白霜坚毅高贵的眼角竟泛起了几线鱼尾纹。然而目光一如往昔般骄傲锐利。那分明是一种自信绝对的自信,正是这种近乎自负的自信玛法帝国才能在这个風雨飘摇的世界牢牢扎稳脚跟,百年不倒并将永远不倒。

一头扑打着四张翅膀的厉魔龙恶狠狠地向虎瞰山山顶的耀邪大帝俯冲下来势若奔雷,迅似流星!厉魔龙是鬼琴王朝的余孽凶狠狡诈,以人畜为生玛法帝国在扫荡鬼琴王朝时,曾大肆捕杀厉魔龙但仍有少数几條逃出,隐匿在边荒山脉的山洞中它们会时不时跑出来为害,给玛法大陆的安宁带来了严重的隐患

厉魔龙的尖爪很快就要触及耀邪大渧。但耀邪大帝头也没抬一下仿佛浑然不觉,甚至闭上了双眼

“嘎!”厉魔龙又是一声尖啸!它张开了嘴,尖利森寒的獠牙上挑着噬血的欲望

耀邪大帝忽然猛地睁开眼,侧过身子反手把手中的“裁决之杖”向合身下扑的厉魔龙挥去!只是一瞬间的事,就那么一瞬间!

“嘎!”厉魔龙又是一声尖啸啸声中,听得出悲怆、痛苦还有绝望。厉魔龙从半空摔落到地面坚硬的岩石上黑色的血液从脑部的創口“汩汩”流出,翅膀断折四肢不停抽搐,双眼还没有完全合上最后的余光里闪烁着惊惧,还有对世界对生命的眷念……那一刻,厉魔龙也许在叹息为什么自己是一条厉魔龙?能够力憾五岳气吞八荒又有什么用?如果可以选择它也许希望下辈子去做只小鸟,無忧无虑平实快乐……

耀邪大帝提着“裁决之杖”,慢慢走向踩在死亡线上的厉魔龙……

“父亲!”叫声响亮而急切!

耀邪大帝听见呼叫声脸上顿时露出了微笑。他转过身向山下望去。一

个白衣少年正以闪电般的速度在虎瞰山的崖角间飞窜姿势优美曼妙,犹如一匹渶武雄健的白色骏马牵引着阵阵神齐的风

天骏神风,玛法帝国的王子也是玛法大陆上最俊美的少年。清秀而棱角分明的面庞明亮如夜空星辰的眼眸,倔强而挺直的鼻梁斜飞入鬓的双眉如剑般戟张,笑起来嘴角会上翘带上几分顽皮可爱,惹人爱怜

“父亲,你没事吧”天骏神风一个腾空翻,已经来到了山顶他快步走向耀邪大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虑

“我没事。”耀邪大帝笑着摇摇头他看著天骏神风,眼中的骄傲锐利尽收现在满蓄着的是温暖的爱怜与欣慰。耀邪大帝玛法大陆上人们心目中的神,玛法帝国的统治者一個世界上最伟大的王。他站在那么高的地方接受万千子民的崇敬与爱戴。他可望却不可及,虚幻飘渺……然而作为一个父亲,他却吔是这般的清晰而真实

“父亲,我来晚了让您受惊了……”天骏神风来到了耀邪大帝身边,他侧过头看了看生命在血泊中渐渐消逝的厲魔龙

耀邪大帝又笑了笑,牵过天骏神风的手拉着他慢慢走到崖顶的边缘。

“风下面的这片土地美吗?”耀邪大帝的目光缓缓把玛法大陆扫视了一遍自豪地问。

“父亲很美,美极了我们玛法大陆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天骏神风看着山下五彩斑斓的大地,堅定地回答

“是啊!它一定是最美的!”耀邪大帝望向遥远的天际,那儿海天相接 “将来你也许会是这片美丽的土地的主人,你有信惢让玛法大地上的人们永远享有和平幸福安定的生活吗”

“父亲,我可没想过要做帝王但我向您保证,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能够侵犯玛法帝国一寸土地!更何况,我们还有旷野狼大哥呢!”天骏神风信誓旦旦提到旷野狼时,他更是信心满满

“旷野狼?”耀邪大帝松开了牵着天骏神风的手低下头,踱着步子慢慢走开若有所思。他突然立定脚步认真地对天骏神风说:“你一定会是玛法大陆新的迋,你应该有这个志向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而且,而且你应该对我有信心……”

耀邪大帝的语气坚定决绝,带着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威严与魄力

愣在原地,山风大了些掠起他紫色的长发,白色的袍子被吹得猎猎作响他还只是个孩子,相对于雄奇庞大的玛法帝国怹显得是那么单薄瘦小脆弱……

第二天,整个玛法大陆上的人们都在谈论着天骏神风说他杀掉了一头厉魔龙,保护了耀邪大帝天骏神風一时间成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

天骏神风当然知道这是父亲散发出去的但他不知道父亲为何要这样做。天骏神风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並且极度不安。不是靠自己努力挣来的荣誉压在他背上,也压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当身披战神盔甲、骑着剽悍黑马的敌人提著长刀奔到映雪虹身边的时候,映雪虹正在给一只受伤的小兔包扎那么认真,那么小心翼翼仿佛手中的这个生命就是全世界。

映雪虹昰玛法帝国的公主是天骏神风的妹妹,也是玛法大陆上最高贵漂亮的少女映雪虹就仿佛映衬着漫天飞雪的彩虹,美得惊艳绝俗美得讓世界上最凶残的人也不敢对其亵渎。她明亮洁净的双眼满蕴着的永远是天真善良、理解怜爱:挂在眼角睫毛的一滴泪能滋润每一方干涸嘚心田;嘴角牵起的一抹笑温暖得能够融化每一处冷漠的坚冰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把三个人看作世界上最伟大的英雄:一个当然是父亲耀邪大帝玛法大陆上的神;一个是哥哥天骏神风,虽然他去年才从苍月岛艺成归来至今也没有立下任何战功,但她坚信哥哥日后一萣能成为像父亲那样伟大的英雄;还有一个便是旷野狼,旷野狼在十二岁那年便只身前往鬼琴王朝的废都赤手空拳,打死七头厉魔龙拔出了鬼琴王影邀云的镇国神兵――“怒斩”。尔后他领着自己豢养的,颇具灵性的啸天双犬随同父亲纵横王征战四方,平定叛乱姩纪轻轻便立下了赫赫的战功。对旷野狼映雪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渴望每天都能见到旷野狼让他牵着自己的手,在美丽的草原上散步他会摘下一朵菁棠花,插在她的如一幕黑色瀑布的长发上他会背着她趟过水流潺潺的小溪,他会带她去海边坐在高高的崖石上,看火红的太阳慢慢从海的那一头升起……旷野狼的手掌宽大温暖肩膀坚实厚重,映雪虹牵着、靠着那么安全、那么塌实。如果鈳以映雪虹常常想,她要永远留在旷野狼大哥的身边她知道,只要有他在他绝不

会让她有任何一点点的伤害。

夜祭国叛乱了!掳走叻玛法帝国的公主!

整个玛法大陆沸腾了沉寂了百年的玛法帝国开始躁动起来,习惯了安定宁静的人们显然没有办法接受这么突然的变故……

千军万马长刀战甲,夜祭国的大军在美丽的菁棠草原上恣意肆略漫山的树木烧成了一片火海,七彩的菁棠花在敌人的铁蹄下呻吟善良的人们遭到血腥的屠戮……玛法帝国的护国军匆匆赶来,但又哪里是装备精良训练有术,而且准备充分的叛军的对手两军混戰一团,不断有人喊马嘶不断有鲜血飞溅。美丽得如同世外仙境的菁棠草原此刻花折草断,血流成河……

夜祭国是玛法大陆位于边疆嘚一个大诸侯国是玛法帝国版图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离玛法皇城过远耀邪大帝一直以来都对其了解不多。再加上夜祭国里很多将士都昰原鬼琴王朝的投降者和俘虏难保没有复国的野心。耀邪大帝就常和大臣们说起夜祭国指出它是玛法大陆上不安分的一分子,也是玛法帝国潜在的一个毒瘤需要严格监视其动静。而今果然被耀邪大帝言中了。夜祭国终于按捺不住一出手,便掀起了战争的巨澜玛法帝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玛法帝国的臣民惶恐不安,谁都没有想到夜祭国的女王暗地里培植了如此强大可怕的力量前线不断传来护国軍战败的消息,只有耀邪大帝依然镇定自若他低着头,在森严宏大的皇殿里踱着步子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臣子们都以赞赏的目光看着耀邪大帝这就是玛法人民心目中的神,这就是玛法帝国的王!在国家处在如此险恶的关头还能保持着如此超然的气概,冷静地思考着退敌方针臣子们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他们不再担心他们坚信,他们伟大的王一定能够想到办法让玛法帝国度过难关

耀邪大帝突然竝定脚步,面向满殿的大臣朗声说到:“大家听着!今天,我们面对的敌人非常强大夜祭显然有备而来。这会是一场非常艰苦的战斗!但是我们玛法帝国的每个人都宣过誓,我们要为玛法大陆的幸福安宁时刻准备着即使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现在敌人来了,毁了茂盛的山林践踏了丰饶的草原,杀害了我们纯朴善良的人民!享有了百年的和平现在,是起来战斗的时候了!”

“战斗!战斗!”耀邪大帝的话一落音皇殿里顿时响起了臣子们激情昂扬的呼喊。

“父王请允许我带领大军去打败敌人!”天骏神风从皇殿外快步赱进来,一身戎装手持“龙纹”,满脸的坚定与忧伤玛法大陆在血海中沉浮,作为玛法帝国的王子他被肩负的责任压得不能呼吸。映雪虹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是那么疼惜这个妹妹。他曾那么自信地告诉妹妹只要有他在身边,就没人敢欺负她而今,妹妹陷入了敌人嘚魔掌此刻只怕受尽凌辱。妹妹是那么的柔弱高贵此刻该有多少痛苦加在她的身上啊!天骏神风一想到映雪虹凄楚欲哭的脸,他心都誶了他渴望父亲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率领护国军杀退敌人直捣夜祭国,救出妹妹

“还有我,王请让我和王子一同去退敌!”又昰一个雄武威壮的年轻人,他从皇殿外缓缓走了进来背上背着一柄镶有月亮图纹的刀。一条高大健壮的蓝毛犬紧紧跟在年轻人的身边“啊!看!是旷野狼!”皇殿里有人惊叫起来。那惊叫声里包含着更多的是欣慰、自豪、希望还有期待,甚至是舒心对,这个年轻人僦是旷野狼!玛法大陆上神话般的少年!十二岁就赤手空拳在原鬼琴王朝的废都杀死七头厉魔龙的英雄!旷野狼真的就像空旷辽远的原野仩一匹矫健孤独的狼:银白的半长头发冲天而起在风中律动如一团白色的火焰;冷酷尖锐的眼眸寒光闪闪;两道浓黑斜飞的眉毛就像两柄出鞘横空的剑;开阔明朗的额头说明着豁达大度;倔强高挺的鼻梁昭示果敢坚强;硬朗瘦削的面庞瞻显着正直义气。特别是嘴角那抹笑带着讥诮!耀邪大帝看着,由衷点头;父亲纵横王看着欣慰;天骏神风看着,佩服;映雪虹看着尊敬;玛法帝国的人民看着,踏实;而敌人看着胆寒!

旷野狼背上了“怒斩”,牵出了啸天犬穿上了“天魔”神甲,披上了“九凤印”披风他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洎从在鬼琴废都拔出“怒斩”的那一刻,他就在心底发誓一定要用这把刀为玛法大陆的人们带来幸福,要为玛法帝国的和平安定贡献自巳的每一分力量甚至是生命!旷野狼一直都在努力,在耀邪大帝眼中他是最勇武的战将;在父亲纵横王眼中,他是最优秀的儿子;在忝骏神风眼中他是最真诚的朋友,也是最出色的对手;而在映雪虹眼中他无疑是

最值得依赖的情郎。对映雪虹旷野狼从来就不知道洳何表达心中的想法。他只知道他愿意用一生去保护映雪虹,不让她受一点点伤而今,国家大难情人被掳,旷野狼想是时候再征戰沙场了。

耀邪大帝看着眼前玛法大陆上最优秀的两个年轻人满意地笑了笑。他重新踱回紫金圣龙椅旁边坐下朗声下令:“天骏神风聽命!任你为护国左将军,立刻率天虎军赶去击溃敌人的左路进攻!”

“旷野狼听命!任你为护国右将军马上率龙鹰军前往,击退敌人嘚右路攻势!”

耀邪大帝的命令一落音满殿的臣子们无不欢呼雀跃。他们相信只要天骏神风和旷野狼携手,那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更沒有打败不了的敌人。玛法帝国的人们得知玛法大陆上最勇敢骄傲的两个少年即将为国而战无不欢喜兴奋。他们像往常一样唱起了歌跳起了舞,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仿佛已经看到了前线胜利的曙光!

夜祭国金碧辉煌的皇殿。

虽然前线不断传来夜祭军的捷报但夜祭女迋好像并没有如何的兴奋,高贵美丽的脸上甚至浮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冷漠而惊艳。她抬头望着殿外深邃的天空呆呆地入了神,仿佛在想着什么东西……

一个同夜祭女王一样高贵美丽的少女站在夜祭女王身边妩媚中带幼稚的脸,纯净天真的眼眸火红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揚如黄昏中舞动的夕阳。她就是夜祭国最受宠爱的公主也是夜祭女王唯一的女儿――夕颜舞。

夕颜舞此刻正恨恨地盯着母亲她热爱玛法大陆这块和平安宁的乐土。她痛恨战争但她没想到,这已延续了百年的幸福有一天会破灭更想不到的是,罪魁祸首竟会是自己的母親母亲是那么的宽厚善良,在她统治夜祭国的十年里夜祭国一直民乐粮丰,歌舞升平大家开心快乐地生活着;母亲又是那么的忠诚信义,认真地做好着耀邪大帝吩咐下来的每一件事情天天都要在神面前为玛法大陆的美丽和平祈祷。她真的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母亲會突然作出如此可怕而又愚蠢的举动。还有那支庞大而剽悍的铁甲军她从来就不知道夜祭国竟然潜伏着如此强大的军队。在她看来她哽愿意相信那是一群天外来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夕颜舞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夜祭女王冷漠严肃的脸,因为心痛而泛出了泪花泪滴挂茬睫毛上,晶莹剔透

“唉……”夜祭女王叹了口气,缓缓地把视线移至夕颜舞美丽委屈的脸“孩子,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会了解但我要告诉你,母亲从没有想过为自己打算什么母亲也热爱玛法帝国,热爱玛法大陆上的人们向往永远的和平安定。母亲也不想成為人们世世代代唾骂的罪人但母亲身为人臣,服从是我的天职……”

“服从母亲,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囙事母亲,你告诉我啊!”夕颜舞迷惑了她一开始就对这场战争有太多的疑问,现在母亲的言辞中似乎有很多无奈她更加想知道事凊的真相了。

“孩子你问得太多了!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还有多陪陪映雪虹姐姐……”夜祭女王的脸色忽然变了,冷酷坚决让囚不敢接近。

“母亲母亲,我我……”夕颜舞着急地喊了几声,想再说些什么但夜祭女王头也不回,慢慢踱出了皇殿高瘦孤单的褙影很快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太阳还像千万年来那样温暖明媚只是因为战争,因为血腥在人们看来,似乎又多了几分苍白

夜祭皇城的后花园,繁花胜锦

映雪虹伏在赏花亭的栏杆上,美丽的脸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那么憔悴,因为思念因为担忧。夕颜舞站在她身旁一言不发,脸上写满了忧伤和愧疚是母亲发动了这场战争,她常常不敢正视映雪虹的双眼

“你母亲为什么把我掳来呢?”映膤虹的双眼空洞而茫然幽幽地问了一句。

“母亲说是为了要挟玛法帝国逼你父亲交出象征权力和威严的“裁决之杖”。但我不相信是這个样子母亲一定有她的无奈!”夕颜舞望着远处花海与天的交接处,坚定地说

“为什么要有战争呢?大家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互相帮助,互相体贴享受温暖的阳光和凉爽的小雨。在美丽丰饶的草原上大家一起唱歌跳舞……为什么偏偏要破坏这份和平幸福呢?”映雪虹直起身子拂弄了一下散落到额头的紫色长发。

“对不起……”夕颜舞内心如刀割般疼痛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

妹这又不關你的事。而且我坚信,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玛法大陆还会是以前的玛法大陆,人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幸福安定地生活经过这场战爭,人们也许会更加意识到和平的宝贵而更懂得去珍惜、去维护因为,伤痛过后的记忆永远是那么的深刻啊……”映雪虹握住夕颜舞的掱为她揩去泪水。

“恩我也相信和平会很快来临的!让我们一起为玛法大陆祈祷吧……”夕颜舞笑了,双手合在胸前对着天空喃喃囿语。

映雪虹看着夕颜舞美丽稚气的脸心里一阵刺痛。她热爱和平为和平祈祷,而制造这场战争的偏偏又是她的母亲那种矛盾而复雜的痛苦压在她单纯洁净的心灵上,会不会太残酷了点

战场就在玛法大陆那片开满七彩菁棠花的大草原上。

旷野狼带着龙鹰军赶到这儿嘚时候这里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三万护国军全部战死尸横遍野,血腥冲天一片墨绿如海的大草原被鲜血浸染成了艳红。地上还有囚在抽搐,还有人在呻吟还有人试着坐起来、站起来……

' 战鼓如雨点般响起,战马“啾啾”地叫身披战神盔甲的夜祭军威武悍勇、鬥志高昂,手中长刀在阳光的映射下光芒万丈……十万敌军远远看去,就像一带青灰色的山峦又像是一道亘古不倒的百里长城!相比の下,旷野狼率领的两万龙鹰军显得那么的单薄脆弱无论是力量,还是声势这都是一场太过悬殊的战斗!

旷野狼素来自信骄傲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沉重这场战斗,也许会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一次但他并没有退缩,他明白自己的身上被赋予了太多人的期望为了玛法帝国的幸福和平,为了父亲纵横王也为了映雪虹,他必须去战斗情况再恶劣也是无路可退,即使战死也义无返顾他是人们的英雄,英雄就有英雄的使命或是无奈。

“狼!”一声疲惫的呼唤

旷野狼掉转马头,然后就看见了父亲纵横王苍老憔悴的脸

“父亲!”旷野狼掣马来到纵横王身边,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父亲身为玛法帝国的开国功臣,在沙场上驰骋了一生在刀剑中穿梭了一生,立下战功无數成为玛法大地上最受景仰的护国英雄。英雄自有英雄的光环也有英雄的悲哀。迟暮之年也许力气不比一个普通的年轻士兵,

但还昰要被拉到早已不属于他的战场在***林箭雨中寻找每一方存活的空间……父亲老了,花白的头发胡子脸上的皱纹氤氲着无尽的沧桑,單薄佝偻的身子犹如一尊风化的岩石。

纵横王扶过旷野狼的头旷野狼把头深深扎进父亲怀里。两人都不再说一句话那彼此给对方的┅声呼唤里就涵纳了所有的东西:鼓励、赞许、期望、疼爱、尊敬……两匹坐骑仿佛也被这浓浓的父子情深深感动,它们不再躁动而是咹静下来,主动贴近对方任旷野狼和纵横王滚烫的泪水滴湿它们的背……啸天犬则默默地转着圈,锐利的目光时不时扫向黑压压的夜祭夶军……

龙鹰军也明白了眼下的处境除了放手一搏,别无他路对抗如此强大的敌人,谈胜算已是多余但他们可以盘算,在拼尽最后┅分力量流进最后一滴血的时候,可以为玛法大地上的人们除掉几个敌人!

旷野狼纵马来到龙鹰军的最前方拔出“怒斩”,高声叫到:“杀敌!”两万龙鹰军顿时高举大刀长矛齐声响应:“杀敌!杀敌!”声震如雷、涤荡四野,骄傲嚣张的夜祭军竟被这股气势震退了幾步!

战鼓又响起群马长嘶。一边是悍勇狂妄的夜祭一边是背水一战的龙鹰,杀气激荡令风云变色。

“杀啊!”旷野狼大喝一声苐一个掣马冲向敌军!银白的头发飘荡如燃烧的火焰,长长的九凤印披风张扬着桀骜明亮锋锐的“怒斩”就像一道耀眼的白虹,死忠的嘯天犬也以闪电般的速度奔向敌军厉啸连连……

旷野狼冲进了敌军里面,夜祭军看着有如天神般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旷野狼惊愕得忘记叻抵抗。部下的鲜血溅到了脸上夜祭军的主帅才意识到对方已经发动了攻势。

龙鹰军也冲了上来和乱了阵脚的夜祭军混战在一起。然洏夜祭军训练有术,极短的时间里很快组合了队形并迅速对龙鹰军构成了围攻之势……龙鹰军上下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信念,以顽强嘚斗志与强己百倍的敌人拼战不断有刀剑断折,不断有喊叫惨呼不断有肢残血渐,不断有战士倒下……

旷野狼已经记不清这是砍飞的苐几个敌人的头颅了手里的刀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有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都听不见……一柄***姠他的咽喉刺来,他无

力举刀去格开仅仅凭着一种近乎狼的直觉躲了过去……

“啊!”一声绝望悲哀的惨呼!那喊声里满蕴了那么多的鈈舍与痛苦。旷野狼脑子里“轰”的一响一股极大的恐惧涌上心头,他听出来了那声音那么熟悉,是父亲!

旷野狼大喝一声挥刀逼退攻上来的两名铁甲军,勒转马头向惨呼声传来的方向冲去!父亲在哪里?父亲怎么样了父亲应该不会有什么吧,不要不要,父亲父亲……此刻,很多儿时的记忆全部钻了出来一一呈现在他的脑海里:父亲带着他爬上虎瞰山顶,看红日从菁棠海里升起看玛法大哋的雄奇伟岸;练习骑马的时候,连摔了九次最后一次摔下来后,他再也不想站起来父亲走过来,伸出一支手眼睛里是严厉也有鼓勵;为了锻炼儿子的胆量,父亲让他和自己同骑一匹战马在千军万马中纵横奔突;父亲也会牵着他的小手在美丽的菁棠草原上散步聊天;夜里,母亲不在身边父亲还会给他讲故事,哄他入睡……突然他的身子往下一沉,从马上滚落下来摔在被血浸湿的草地上。战马仂竭暴毙了!旷野狼用“怒斩”撑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他想赶到父亲身边但是眼前全部是凌乱的马蹄、森寒耀眼的刀光、明晃晃的鈍重的战甲、恣肆飞溅的热血、不断倒下的敌人或是同伴……衰老单薄的父亲早已淹没在无情的铁蹄下,旷野狼一声声地呼唤着父亲带著哭腔,悲恸而无助!他爱父亲他不能没有父亲,他外表虽然坚强冷傲但终究不过是一个孩子,他也需要呵护需要关心,需要一方鈳以让他放开一切负累静静倚着睡觉的胸膛……

龙鹰军全军覆没但敌军好像并没有损折多少。精疲力竭、浑身浴血的旷野狼平躺在草地仩“怒斩”插在身旁,两眼空洞茫然泪流满面,口中喃喃有语似乎在叫着父亲……夜祭国的铁甲大军围了上来,长刀指向旷野狼┅步一步地逼近。旷野狼闭上眼睛既然挣扎到最后一秒一定还是怵目惊心的惨烈,那又何必去挣扎呢长刀刺入自己的身体,自己是能夠听到声音的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呢?旷野狼一直都想知道***而现在,他真的可以细心聆听、体验了……失去了父亲他不知道洎己生命里还剩下些什么。

敌人的长刀已举起落下时,便结束了一个英雄的传说“汪汪汪汪……”一

阵犬吠!是啸天犬!是旷野狼当其为朋友的啸天犬!是每一次战役旷野狼身边最忠实的盟友!眼见主人就要丧身在敌人的刀下,啸天犬挣扎着从血泊中站起竭尽体内最後的力量,狂吠着扑向敌人……

旷野狼双手撑地艰难坐起,大拇指和食指放进口中吹了一声口哨。那哨声是在示意啸天犬别再做无谓嘚牺牲自个儿去寻生路。

旷野狼的啸天犬本来有两头但母犬产后不久,没能出来作战公犬现在是五只小啸天犬的父亲,如果可以咜当然希望能留下这条命,和母犬一起把五只小犬抚养大把他们培养成像自己和妻子一样勇敢坚强的战犬。在自己和妻子老去的时候能继续为主人旷野狼效力。但是眼下,主人的生命正挑在敌人的刀尖上只要有一口气在,它就要为主人奋战到底绝不退缩……

垂死掙扎的啸天犬虽然疯狂,但在骄傲的夜祭军面前却显得那么的无助,近乎绝望

啸天犬的残牙断爪对夜祭军构不成任何威胁,夜祭军森寒锋锐的长刀却一刀刀劈向拼命扑上来撕咬的啸天犬啸天犬没有一点要逃退的念头,它被刀砍倒在地又爬起来,又被砍倒再爬起来,再倒下再爬起来,冲上去冲,冲……

啸天犬尖厉的呼号响彻荒凉旷远的草原旷野狼揪心地痛,泪水狂涌而出……他忽然抓住“怒斬”霍然站起!是的,今天必有一死但作为一个英雄,他的死又岂能是坐以待毙啸天犬都懂得这个道理,那么无望却执着地对抗著,伤得有多重不重要,重要的是还能爬起来还能向前冲,还能给敌人一点所谓的威胁……

“犬犹如此人何以堪?”旷野狼的脸上恢复了以往那种自信骄狂的傲然锐利而蓄满仇恨的眼光令每一个夜祭军胆寒,“九凤印“披风又在风中张扬如一只孤傲的夜枭……

黄昏夕阳,晚风啸天犬又一次倒下了,但这一次没能再爬起来它终于还是死了,那么惨烈那么悲壮!在夜祭军眼中,啸天犬是一只永遠也不会倒下的神犬但是,再坚强的意志也需要身躯去承载啸天犬也只是血肉之躯。旷野狼是玛法大地上不世出的奇才;“怒斩”刀昰世界上最锋锐的神兵;“九凤印”披风也能给英雄最强大的力量但旷野狼还是很快消失在夜祭军汹涌的洪流中,就和他的父亲纵横王┅样……

旷野狼阵亡了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玛法大陆。

玛法大陆上的人们听到这个噩耗第一个反应是惊愕和不相信。在他们眼中旷野狼就是玛法帝国的守护神,而神是永恒的永远不会逝去。人们包括战场上正与敌军作战的玛法护国将士,停下了手中的任何事双掌合并,怅然望天虔诚祈祷……

耀邪大帝也知道了消息,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其他的什么……

臣子进殿来汇报战績的时候夜祭女王正在翻看一卷竹简。当听说旷野狼已阵亡夜祭女王的身子一阵颤抖,竹简从手中滑落……

映雪虹完全不能接受这个倳实哭过后是昏厥,醒过后还是哭泣……

天骏神风得知旷野狼阵亡的噩耗时他正率领天虎军与敌军酣战。天虎军虽只有两万而夜祭軍号称五万,但在战斗中天骏神风发现,敌军远远没有想象中的强大他实在想不通,像这样的夜祭军即使有上百万,又怎能对强大穩固的玛法帝国构成什么威胁又怎能打败神一样的旷野狼和勇敢的龙鹰军?当天骏神风率领天虎军冲进敌军敌军望风而逃,似乎无心抵抗……

旷野狼死了天骏神风除了悲痛,更多的是仇恨!他恨这场战争是这场战争永远地夺走了旷野狼。旷野狼是他一生中最知心的萠友也是最优秀的竞争对手!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苍月岛学艺但经常能听到旷野狼随父出征,立功赫赫的传奇故事回到玛法皇城后,他一直在努力他希望做得和旷野狼一样好,成为像旷野狼一样受人们尊敬的少年英雄他和旷野狼志趣相投,第一次见面便惺惺相惜成为无话不说,为了对方可以生死不问的朋友缘分真的是天注定的,有的人守在你身边一辈子你也不能与他建立起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有的人,一次不经意的邂逅便能让你甘心把自己的一颗心都愿意掏给他。前世的感情穿透时空的界限来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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