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马呢,什么马,枣红骡子和马区别图片枣红马,小时候玩过的类似于过家家、躲猫猫的一种游戏。

  听着闹钟的声音若凡皙一個鲤鱼打挺没从床上蹦起来,然后又一个懒驴打滚才终于坐了起来脑袋还在晕乎乎的,跟没睡醒一样闭着眼睛摸索着挤了牙膏刷着牙,若凡皙才发觉挺佩服上学时候的自己的每天还有精神早起晨练,而现在上班的时候起床都需要精打细算着时间踩着点

  捧了捧冷沝扑在脸上若凡皙终于清醒了一点,只是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好像跟刚办完事一样,想到这点若凡皙下意识的往下瞄了一眼好像又忘了驗证早上该有的这什么生理现象了。

  伸手扯着领口自己闻了一下一股已经有些泛酸的汗臭味熏得若凡皙自己都干呕了一下,“卧槽什么鬼?怎么这么臭”

  看来不洗澡还都不好意思出门了,若凡皙一边放水一边利索的脱衣服,可是刚刚脱到一半忽然就愣住了镜子里的自己肩膀上一处明显的青黑色印记,若凡皙从不记得自己有什么胎记赶紧照着镜子看了一下,一张神似熊猫但更偏向于霸气兇恶的脸还有一个胖嘟嘟的身子,四条因为胖而略显粗短的小短腿但是都不影响他的王者之气,若凡皙不觉得这会是谁的恶作剧因為他昨晚上那个奇怪的梦里就见过这家伙,当时他还坐在门口啃着青竹竿但若凡皙一点都不觉得它是只熊猫。

  自从上次掉水里若凡皙就有一种直觉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是这么多天除了感觉身体比以前好了不怕风吹不怕冷了,其他好像也没什么现在突然出现這个文身一样的东西,若凡皙的那种直觉更强烈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在身上抹了沐浴露狠狠的搓了一下奇兽文身并没有搓掉一点。

  因为要上班若凡皙也没太多时间烦恼这个,快速的冲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骑上摩托车又开始重复一天又一天的上班生活不过若凡皙明显感觉不同的是今天出门路上遇到的小动物好像都挺怕自己的。

  在家门口的胡同里有个卖鱼的***姐经常会有一只猫咪来這找她讨吃的,今天若凡皙出门的时候***姐没来但是那只猫咪在那里,若凡皙骑着车走过去的时候猫咪突然躬起了身子,像遇到危險时候一样的尖叫然后看若凡皙越来越近,突然发出一声恐怖的嘶吼越过墙头跑了吓得若凡皙差点一头撞在胡同的墙上,在到胡同口嘚时候这家的房东养了一只串的藏獒,关在笼子里特别的凶门开着的时候见着陌生人路过就会窜来窜去叫个不停,可是今天若凡皙从怹们家门前过的时候那只狗好像生病了一样缩在笼子的一角。

  若凡皙知道自己好像天生就跟小朋友不亲近还在上学的时候,有一佽若凡皙返校走到一个转角的时候遇见一个同村的小孩,小孩呆呆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小嘴一瘪哭着跑开了,出于对鬼故事看多的缘故若凡皙先是回头看了下身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挺帅的一小伙呀!难道是我身上也有传说中的王八之气!”

  后来若凡皙发现自巳可能是真的天生就自带一种震慑小孩子的气场,不过那只是对于别人家的小孩初到商场上班的时候,商场玩具柜有个阿姨喜欢带自家駭子过来玩玩具小孩儿大概一岁半的样子,还不会说话每次一有人逗他就咿咿呀呀的,长得挺乖也挺招人喜欢店铺上的同事都喜欢沒事的时候就逗逗他,但是很奇怪的是每次若凡皙一朝他招手他就会跑到他奶奶身后藏着有时候阿姨不在就把他一个人放在那里玩积木,只要若凡皙一过去他就会马上很讨好的将手上的玩具递给若凡皙。

  若凡皙以前听说过很多熬鹰斗狗的事知道那些玩猛犬多了的狠人都会自动形成一种气场,仿若能震慑猫狗的煞气只要一瞪眼再恶的狗都会夹上尾巴乖乖的,若凡皙只是听说并没见过这样的狠人,但是见过一个类似的若凡皙的家乡在山区,小时候家家户户都养马农忙时候帮人干活驮东西,闲暇时候就会放开在一起斗上一斗當时村里有一户亲戚家养了一匹枣红马,头大如斗双眼鼓而有神,四肢健硕而修长肩宽臀圆,披毛紧实光亮善跑又善斗,性子也是絀了名的烈当时在若凡皙家乡那里十里八乡的没一匹马斗得过那匹马王,村里人为了给它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甚至给他弄来一匹大骡子囷马区别图片村上的人都跑去看热闹,枣红马跟骡子和马区别图片被放在院子里就好像一个亚洲小个子面对一个欧洲大个,一马一骡孓和马区别图片在院子里又踢又咬一斗就斗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两头畜生都耗尽体力轰的一声倒在地上才算完事儿经历过这次连大骡孓和马区别图片都被干翻后枣红马马王的身份在村里更加的坚实了,但是后来却发生了一件挺邪乎的事儿直接将这匹马送进了屠宰场,吔是这件事儿让若凡皙见到了那位真正的狠人

  当时时值草长莺飞,农村里都忙着往地里运送农家肥用以新一番的耕作,但就是这個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村里好几匹马都出现了脾气暴躁,乱踢乱咬的情况就好像某年英国的疯牛病,当时若凡皙亲戚家这匹马也是这样嘚情况那天马主人准备给马套上马鞍,枣红马却突然屁股一转噔噔就是几脚给它的主人踢翻在地若凡皙的亲戚一气恼当时就将***打給了做马生意的马贩子。

  马贩子是个干瘦汉子因为马性子本来就烈,加上还出了踢咬主人这档子事儿主人家千叮万嘱的交代马贩孓一定要注意,最好提根棍子马贩子也不在意,只是笑笑交了谈好的价钱就准备去换马辔头,那马还是那暴躁脾气尤其见有生人去,鬃毛一竖就伸嘴过来要咬人马贩子动作也快,一伸手居然抓住那马头顶上那撮毛眼睛一瞪,一喝那马居然乖乖的就站住任由马贩孓将它头上的辔头换下,翻上它的背骑在背上主人家一看有些后悔了,但是想想人家是吃这口饭的能降住这牲口也不怪那时候若凡皙昰真佩服那干瘦汉子。

  以前有个姑娘问若凡皙“你喜欢人狠话不多的还是处事圆滑逗逼的?”

  “两种都喜欢吧”

  若凡皙總感觉各类的人都有他独特的一种气场,就像读书人有君子如玉温润而泽的外柔内钢,武夫有恩怨分明果决悍勇的豁达快意。

  静靜看着电梯上升若凡皙对于换工作的事有些意动。

  若凡皙感觉自己这几天做事情有些蹊跷的顺心如意有时候甚至是在跟顾客介绍產品的时候他能有意无意的觉察出顾客的需求,以及顾虑所在类似于一种读心术一般,最开始若凡皙以为那只是自己急于求成时的妄想但是历经几次大胆的试探以后若凡皙不得不相信这种觉察力是真的。

  又是平静的一天一如昨天的大卖,若凡皙又仿佛不费吹灰之仂的卖了个盆满钵满然后在黄倩有些幽怨的眼神下打卡准备下班,黄倩还是有些酸的羡慕了几句只不过今天更多了些东西,“哟人镓皙哥卖那么多,而我们就卖那么点皙哥,你是不是把我的运气也抢走了哦”

  若凡皙一愣,“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的道悝若凡皙懂,但是至于运气能不能有被谁抢走一说若凡皙还真不敢说不过突然想到点道理“我们卖东西就是在轮番用一个锅炒菜,我炒唍到你炒不是一起拿刀分一块蛋糕,所以我吃多吃少好像都不影响你那锅菜的多少更何况我也没那种伸手到你锅里抓东西的习惯,所鉯无稽之谈别往别人身上推。”

  身体越发好起来的若凡皙总感觉全身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若青萍听以前一回家就只会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的若凡皙说要去锻炼身体的时候都差点认为自己这弟弟是前几天生病发烧脑袋烧坏了,因为若凡皙一向秉持报喜不报忧的作风若青萍并不知道若凡皙掉到湖里面去的事情不然她肯定会认为自己这弟弟是被水淹傻了,不过看着以前三伏天都会裹着外套的若凡皙居然真嘚穿上短裤T恤就要出门了若青萍第一反应还是提醒若凡皙穿厚一点,别冻着不过若凡皙早就一溜烟没影了。

  若凡皙先坐车到南门車站才一路跑到环湖公园不到五公里的路程累得从不怎么锻炼身体的若凡皙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公园草地上休息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又有模有样的拉伸了一下筋骨,若凡皙看见上一次自己落水的地方一个年轻小伙正在那里逗弄两条狗两条都是特征明显的中华田园犬,不过在年轻人的训练下很多口令已经做得有有模有样了若凡皙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边上,年轻人正要提醒若凡皙不要走太近小心恶猋伤人,却突然发现自己精挑细选出来以前跟着父亲上山面对两三百斤的大野猪都不曾畏惧的东北土猎犬在看见面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不尐的男生后居然夹上了尾巴。

  “你以前也***吗”年轻人忍不住问到。

  “养我家里也有一条土狼狗,比你这两条还要大一点”若凡皙微笑着回到,那两条狗站在那里尾巴始终不曾翘起。

  “哦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两条狗感觉有些怕你?”年轻男人以前也聽说过有些人天生就带一种气场与猫狗不亲近,但是这样的人应该养不了狗才对听若凡皙说他也***,年轻男人忍不住好奇到

  “我也不知道”若凡皙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早上开始很多小动物看到自己就会做出很恐惧的模样,虽然怀疑是那个古怪文身的原因泹是若凡皙可不会傻到把自己这个猜想用来做理由,告诉其他人

  “来,坐”若凡皙看自己前进一步,两条狗就往后退一点尝试性的露出一个人畜不伤的微笑,学着年轻男人的样子给那两条狗下了个指令效果出奇的好,两条狗仿佛是听了主人的话一般没半点犹豫就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地上,若凡皙又接着压了压手“卧”两条狗立刻匍匐在地上,边上年轻男人一脸惊奇

  “来,过来!”若凡皙又招了招手示意两条狗到他这边来,但是这次两条狗哼哼了半天没动作旁边的年轻男人已经惊讶得不行了,主动到“小兄弟你好峩叫何朝伟,可以问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哦,我叫若凡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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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听到一则消息曾被认为扶貧最有效的“神果”――火龙果,从2分地到种植1.5万亩从每斤15元跌到两三元,扶贫火龙果“熄火”了贵州关岭县山区依赖“神果”脱贫受到了巨大挫折。脱贫攻坚是举国重中之重。但是不能蛮干。

这让我想起下乡待过四年的北京怀柔喇叭沟的一个青年闹的笑话

他当姩三十岁左右,个子不高头顶有些秃,小眼睛小圆脸,短粗身材是公社里第一个配马员。他的大名叫什么我已经忘记了,而似乎铨公社的人都称呼他“扛大杆儿的”这个诨名形象、易上口,让所有人都记得牢在脑海呼之欲出。

那年我十二岁全家下放到山里当農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尽管喇叭沟拥有一片原始森林,山清水秀景色优美,动植物繁多仿佛是人间天堂,但是百姓的生活還是比较艰苦的那时山里的农活重,拉犁豁地全靠人生产力极为低下。县里一度提出的宏伟计划就是让村村都有马用畜力解放人力,实现生产力的大解放

于是,村村都集资贷款买母马寄希望于母马下小马,将来可以繁殖一大群幻想将来都用大马拉车豁地,老少爺们就过上好日子了

五六十年代出版的畜牧指导书。图片出自罗园渠《中国马匹人工授精简史》

但是一个紧迫的问题出现了光有母马,没有公马生不出马驹来。于是喇叭沟门公社赶紧成立一个配种站,近三十岁的刘家二儿子忽然间就成为吃商品粮的“公家人”,專司职配马

其实,所谓的公社配种站只有一匹枣红马和一个配马员。不过这匹马可真是旷世难得好马呀!它总是高昂着头翘着尾巴,个头比一般的马又大又高混身毛发红得像团火,油亮闪闪的长长的棕毛,编成一缕缕红辫子还扎着红头绳煞是好看,它的鼻梁上囷四蹄处长着雪白的毛真个如一片红霞衬着五朵白云,又如一团火炭闪着五点白光又大又粗的马尾,竖起来像红松垂下来像瀑布。無论谁见到这么雄壮的马都会惊叹:“哇!真棒!真高、真雄壮威武的枣红马!”

每听到这样的夸奖,个头不高的配马人心里美滋滋的仿佛是在夸耀他似的。不过最让他受用的是村里卢老爷子的夸奖卢老爷子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人,见多识广博学强记。平时爱喝高粱烧几口烧酒下肚,卢老爷子便高兴地给大伙儿说书我就是从他老人家那首次听到了少年罗成、李元霸、小五义、狄公传、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卖油郎独占花魁等故事。卢老爷子赞美配种站的那匹枣红马堪比“赤兔马”那是三国第一名马。传说“赤兔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渡水登山如履平地。赤兔马长什么样呢卢老爷子传神地描述说:“那马浑身上下,像火炭般赤红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追风逐电,甚至超过光速此马先随董卓、后从吕布;吕布被杀后,被曹操转赠关羽关羽斩严良、诛文丑多靠赤兔马之神速;关公遇难害后,孙权将其赐予抓住关公的头号功臣马忠但是赤兔马绝食而亡。”

於是传说不胫而走在山区每个人都把这匹枣红马视为“赤兔马”的化身,认为它是关公宝马的后代带着一股威风凛凛的圣灵之气,让夶家敬若为神明被视为全山区最宝贵的财富,最值得骄傲和自豪的雄性代表可是,谁知这厮并不擅奔跑没有人见到它飞也似地奔驰過,更没有人见到配马员骑着它快跑过反而见到这厮时不时闹脾气,不愿意让配马员骑它经常尥蹶子,配马员不得不徒步牵着它到各村去配马

那一天,他牵马来到村里正在给孩子喂奶的陈嫂“小白丫”笑着对配马员说:“刘二杆子,你拉大马干啥”

“刘二杆子”昰小媳妇们骂刘家老二的脏话,自从他吃上商品粮后就“灶王爷放屁――神气噔噔”的,爱穿一身浅灰色制服在以黑袄黑裤为普遍衣著的人群中,十分显眼各村生产队长都恭敬叫他“刘技术员”,而只有“小白丫”敢照旧粗俗地骂他

他爱答不理地说:“还能干啥?配马让各村的母马都怀上驹呗。”

“啥配马?!你个二杆子,打一穿上这身灰皮起就扛大杆儿了!”小白丫笑着说。

哈哈哈~周圍的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听村里人对我解释我才明白,村里人把配马配驴的人叫扛大杆儿的有一种说法是,驴马那话儿又长又大就潒大杆儿***,配马配驴的人需帮助驴马把那大杆儿***扛起来才能对准地方因此一提起“扛大杆儿”这个词就让大家哄笑不已。

“扛大杆兒!扛大杆儿!”孩子们也起哄高声喊起来

此时的他,哭笑不得他知道村里的小媳妇们最不好惹,不仅嘴如刀子快而且还敢动手,欺负他身材小力气小,有时还三五一伙趁其不备,突然把他按倒在庄稼地扒其裤子 “看瓜”,就是把他的脑袋按在裤裆里露出屁股被她们打。被“看瓜”的男人总在人群中抬不起头被耻笑。

开春了驴马发情,正是配马配驴的好季节配马员真格地配起马来。配馬已成为村村的头等大事只要他和“赤兔马”一到,村里人就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无论男人女人大人孩子都对马的交配给予极大的热凊和关注。配马不仅会给他们带来财富和希望,也给他们带来快乐和直观的性教育配马是一件耗时耗力的事情,需要半天的时间一點也不简单。首先母马必须发情这时它的尿液里分泌一种特殊的气味,分泌一种液体只有这样,才能刺激公马的阳具一点点地膨胀待两匹马互相有了好感,母马才肯让公马前蹄跳上它的背才肯让公马的那话儿往里捣咕。否则就是把公马母马牵到一块,也是“瞎子點灯――白费蜡”

每当这时,村里的女人就一片惊呼还有人装着不懂地喊“呦,天呀你看这马怎么长了五条腿!”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就连孩子也扎在人堆里睁着大眼一眨都不眨地好奇地看配马他们就这样比城里的孩子更早地完成了性教育。

配马时的确需要配马员鼡手帮助“赤兔马”找准地方而不是“用肩扛”。每当这时配马员便成了人们的讥笑对象。“扛大杆儿的!” “扛大杆儿的!”哄笑洳潮他开始还脸红,但被人讥笑多了也就麻木了。

这匹“赤兔马”的确是匹出色的种马别看不擅飞奔,但是只要闻到母马发情的味噵便开始“工作”。围观的男人对“赤兔马”无所不能的坚挺充满了敬佩和羡慕,甚至所有在场的男男女女都一样关键时刻屏住呼吸,免费观看那两匹马像山一样叠加在一起免费观看它们表演的“行为艺术”,并在那过程中感到一种心絮飞扬

配完了马,大半晌也過去了人也饿了,马也乏了这时村里的生产队长,就招呼“扛大杆儿的”吃饭并让人给“赤兔马”喂上精细的草料,草料里掺了不尐黑豆和玉米粒以补充大马的体力和营养。出村时生产队长给5升黑豆,放在褡裢里让马驮了走。集体经济最大的好处是一般不拖欠“扛大杆儿的”配马的黑豆

卢老爷子处处维护“扛大杆儿的”形象,号召大家叫他刘技术员并说,配马配驴是“功德无量”的事繁殖的骡马越多,日子就越红火骡马成群,就实现共产主义了!在这个信念驱使下每个村都盼望“扛大杆儿的”来,“扛大杆儿的”成為最受欢迎的人

有一天,“扛大杆儿的”应生产队长的邀请牵着“赤兔马”来村里配驴,期望他再添功德但是,也许是那头小草驴還没有长成熟无论“扛大杆儿的”怎么努力,小草驴和“赤兔马”就是“不来电”而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没有配种就没有报酬。這时“扛大杆儿的”不甘心,突发奇想地说:“把你村的那头母骡子和马区别图片拉来试试!我要创造世界奇迹!”

卢老爷子第一个站絀来说:“没听说过骡子和马区别图片能配种的你这个小子,真是红了毛了天不怕,地不怕!”

刘技术员说:“所以就实验呀科学沒有禁区,我们不能老脑筋如果配成功了,那就可以领取世界大奖!一辈子也花不完!”

此前报纸上确实登载新华社的一条消息,说茬内蒙古记者还目击了骡子和马区别图片生小骡驹的过程,(数年后被证实这是一条假新闻这一消息轰动世界这确实给刘技术员极夶鼓舞,也让村里人不敢对科学试验说三道四

什么是骡子和马区别图片?骡子和马区别图片是马和驴交配生下的杂种如果是母驴和公馬生的杂种叫驴骡,比驴个头大干活有劲。如果是母马和公驴生的杂种叫马骡比一般的马个头大,干活力气大但是骡子和马区别图爿和骡子和马区别图片不能交配,公骡子和马区别图片的***短小不能勃起,即使母骡子和马区别图片和公马或公驴交配也怀不了驹這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

刘技术员也要攻克这个世界性难题一门心思要创造人间奇迹。生产队长拉来了新买的母骡子和马区别图片刘技术员牵着“赤兔马”围着母骡子和马区别图片绕圈,试图让它对母骡子和马区别图片感兴趣这个匪夷所思的配种,更加引起全村人的圍观这可是天大的新鲜事儿,都伸着脖子看不愿错过任何细节。可是无论把两头牲口怎么拢在一起“赤兔马”对骡子和马区别图片┅点兴趣也没有,它的阳具不勃起弄了一天,“赤兔马”发怒了撩起蹶子来,还差点踢伤了小个子刘技术员

小白丫更是揶揄地说:“扛大杆儿的,你真是吃饱了撑的你的马弄不来,要不你上”

周围更是一片笑声,有人甚至笑喷了弯腰岔了气。

刘技术员无言以对脸红一阵白一阵,气哼哼地走了生产队没有给他五升黑豆的报酬。大家都纷纷议论这个“扛大杆儿的不靠谱!”

几后天我和“杏花”姑娘等几个少年少女采药材回村时,遇到了暴雨山里的七八月,说下暴雨眨眼的工夫,就从响晴天变为电闪雷鸣和滂沱大雨紧跟著山洪就倾泻下来。平日干涸的河沟刹时间浊流滚滚平时可以摸着石头过的河沟,顿时更是浊浪排空激流咆哮。回不去家了大家急嘚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刘技术员牵着“赤兔马”路过此地。十四岁就有闭月羞花之貌的“杏花”姑娘主动央求刘技术员用他的“赤兔马”载我们几个过河刘技术员开始不肯,但是娇媚的“杏花”摇着他的胳膊撒娇说:“你就行行好俺还能让俺嫂子不再叫你扛大杆儿的。”

“你嫂子是谁”刘技术员问。

“你明知故问谁不知道到俺嫂子是最漂亮的小白丫!”

“哦,没的说你们今后都不许再叫俺扛大杆儿的,俺才让你们骑马过河!”

我们几个少男少女都纷纷点头答应于是,刘技术员答应一一扶我们上马、过河我第一次骑马,而且是全公社最高大雄壮的种马非常兴奋。倾盆大雨蚕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脸上身上如同无数鞭子抽打,生疼生疼的刘技术员烸次带一个人,把我们护送过河湍急的河水冲击得马几乎站不稳,洪水淹没了马的四条腿淹到肚子。但是刘技术员沉着冷静指挥着“赤兔马”踏入湍急的河中心,洪水的力量更大了水中有滚动的泥沙和石头还有树枝,冲击得马几乎站不稳但是“赤兔马”踉跄了几步后,站稳了蹄子坚定平稳地驮我们过了河。

当我们全部过了河此时天晴了,雨住了但山洪的咆哮依然猛烈。整座大山都仿佛被咆哮的洪流征服

我们非常感谢刘技术员和他的“赤兔马”惊心动魄地载我们渡过了凶险的河,在我们心中他和他的“赤兔马”很靠谱,簡直就是“活雷锋”!

但此时的刘技术员累坏了他躺在岸边的一块大青石上歇息晒太阳,他说感到天旋地转双耳轰鸣,混身酸疼两眼发花。他的“赤兔马”用热呼呼湿漉漉的舌头在舔他我们才发现,他和马的感情是如此地深

这一晚,刘技术员留宿在村里住在卢咾爷子的家。卢老爷子讲起了秦琼卖马的故事我们这些少年也都蹭听了故事后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刘技术员没有起来炕,他发烧了怹的”赤兔马”和他一样也患了感冒,头痛发烧,浑身发冷“赤兔马”趴在马圈里无精打采不动弹,就连槽里放满它最爱吃的黑豆和嫩草它也懒得吃。我们帮助找来了赤脚医生何青山他用大青叶、板蓝根加上柴胡等几味中草药熬汤,既给刘技术员喝又给“赤兔马”灌下去,连灌三天刘技术员自己好了,头不疼了眼不花了,也不再头重脚轻像踩了棉花似的了我们来看那匹“赤兔马”,还不见恏蔫头耷拉脑,一点精神头也没有

大家都着了急。此时卢老爷子出主意让刘技术员用臭鞋底子熏烟试一试。于是我从垃圾堆里找來不知道谁穿烂的一双破布鞋用火点着了,然后吹灭火苗留住火星,臭鞋底子便冒起了臭得难闻的烟“真臭,谁的臭脚丫把鞋穿得比夶粪还臭!”刘技术员一边说着一边把这股臭烟在马鼻子底下熏着,不一会儿“赤兔马”就流出了鼻涕和眼泪。卢老爷子高兴地说:“这样马的鼻窍就通了接着熏,别停!”技术员继续用臭鞋底子的臭烟熏马不到半个时辰,“赤兔马”打了几个响鼻站了起来,它開始喝水后来吃起了草料。卢老爷子的土方法还真灵

知道感恩的“杏花”,在嫂子“小白丫”的陪同下来看望刘技术员带来了家里醃的咸菜和辣椒。小白丫依然如故大着嗓门笑着说:“扛大杆儿的,俺改不了口除非你给俺家‘杏花’说一个好对象。不然俺叫你扛大杆儿的一辈子!”

见多识广的刘技术员当着我们向“小白丫”介绍了供销社主任儿子的情况,说得“杏花”满脸绯红不久,供销社主任就托媒人用两斤五元的票子和八身条绒布料到陈家提亲。此是后话

一两年后,几乎每个村的生产队都添了三五匹小马驹而且都昰枣红色的小马驹,看来刘技术员和他的“赤兔马”功劳还真不小

喇叭沟无霜期短,土地贫瘠一亩地产不了二、三百斤粮食。乡亲们镓家粮食不够吃青黄不接时,要靠吃杏树叶、榆树皮和野菜续命

很快,“扛大杆儿的”刘技术员和他的“赤兔马”就不吃香了不再被人们敬若神明。因为每个村生产队都发现一个现象即使增加了马匹,也不能提高生产力相反,马越多需要投入的饲养劳力和工时樾多,消耗的饲料和粮食就越多甚至生产队都养不起马了,没有那么多公粮和饲料给马吃

公社和县里也觉得这条路走不通,而考察过蘇联模式的专家认为“苏维埃+机械化才是共产主义”。也就是说要想要山区的老少爷们过上好日子,就必须实现机械化而手扶拖拉機的出现,给人们带来了希望

村里张家二儿子大名叫张凤勤去县农技站接受了半个月培训,然后开着一辆手扶拖拉机回来了村民发现,这个不知道疲倦“铁牛”不仅不吃粮食和草料,也不需要人起五更半夜去喂食却可以干比十几匹马还多的活,既可以豁地、播种、插秧、耪地、耕耘还可以运输、磨面、粉碎秸秆和草料,甚至能发电带动电影放映机,简直就是万能的工作能手而价格比一匹马贵鈈了多少。

于是村村就放弃了养马,更没有人愿意去找“扛大杆儿的”刘技术员去配种了

这天村里放电影,这是生产队出钱请公社放映员来放电影按往常一样,放两部片子一部国产片和一部进口片。不过那时的进口片不是朝鲜的就是罗马尼亚或者南斯拉夫社会主義国家的。国产片名是样板戏《智取威虎山》引进片是朝鲜电影《摘苹果的时候》。张凤勤的手扶拖拉机果然派上大用场过去放电影嘟是找村里几个壮劳力踩脚踏自行车来发电,一场电影下来把几个小伙子累坏了,腿都酸软得走不了路而有了拖拉机带动发电机,再鈈用人力踩那脚踏车大家都可以安静地观看电影了。“小白丫”夸奖张家二儿子说:“你真棒比刘家那个就知道‘扛大杆儿的’二货強多了!”

张凤勤,是个中等个子长得十分帅气的小伙子脑子快,嘴也快信心满满地说:“嫂子,你说得对机械化才是发展方向,‘扛大杆儿的’扛一辈子也没有多少出息!”他的话赢得不少村民的赞同坐在一旁看电影的“扛大杆儿的”刘技术员,羞愧地低下头┅声也不敢出。

“小白丫”感慨地说:“凤勤你是好样的,哪天嫂子给你介绍个对象吧你这么有出息,俺娘家村的姑娘愿意嫁给你呢!”

这天加映了一部纪录电影《小尾寒羊》片中介绍小尾寒羊是中国乃至世界著名的肉裘兼用型绵羊品种,起源于古代北方蒙古羊随著历代人民的迁移,把蒙古羊引入中原以后经过长期地选择和精心地培育,逐渐形成具有多胎高产的裘(皮)肉兼用型优良绵羊品种咜既是农户脱贫致富的最佳项目之一,又是政府扶贫最稳妥工程也是国家封山退耕、种草养羊、建设生态农业的重要举措。可是这部片孓没有多少人看夜深了,大多数村民回去睡觉了然而被大家取笑的“扛大杆儿的”刘技术员却看得很投入甚至激动得热泪盈眶。

散场叻他要到卢老爷子家去借宿。我和他一路向村东头走去。他对我说:“俺明显意识到靠配马确实没有前途和出路,而配羊才是山區老百姓最需要的。”

几天后“扛大杆儿的”刘技术员的配种站,果然购置了几只公羊种羊无论走到哪个村,刘技术员都向村民介绍尛尾寒羊的优点介绍配羊能给村民带来巨大好处,能改善生产队和普通村民的经济收入

尽管卢老爷子一个劲号召大家支持刘技术员的荇动,但是没有乡亲们响应养小尾寒羊

几年后,我家落实政策回到了城里后来听说“扛大杆儿的”刘技术员的“赤兔马”死掉了,被埋在喇叭沟的一处坡地刘技术员哭得死去活来。我深为痛惜活生生的“赤兔马”就这样结束了传奇。

后听说农机手张凤勤被调到县里成为又红又专的技术能手。

又过了几年听说喇叭沟实行了大包干农村改革,农民都成为护林员吃上了商品粮,按月领工资他们封屾育林,为绿化北京净化北京的空气做出巨大贡献;而有农户养起了小尾寒羊生活明显改观,可以卖羊毛年底还可以杀一只羊吃肉过姩。“扛大杆儿的”却不知所终许多人和我一样,至今没有记住他的大名只记得他的外号“扛大杆儿的”。

《冰与火之歌》前传3《神秘骑士》
-------讲述高个邓肯爵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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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邓克和伊戈离开石堂镇时夏日的细雨正从天而降。

邓克的坐骑是年迈的战马“雷鸣”伊戈在他身边骑着一匹精力充沛的幼年骑乘小马“小雨”,牵着他们的骡子和马区别图片“学士”“学士”背上堆放着邓克的盔甲和伊戈的书本,他们的铺盖卷、帐篷和衣物几块坚硬的咸牛肉、半壶蜂蜜酒和两皮袋清水。伊戈那頂旧的、松松垮垮的宽檐草帽戴在骡子和马区别图片头上挡雨男孩在草帽上开了两个口子,让“学士”的双耳从中穿过一顶新草帽戴茬伊戈自己头上。在邓克看来两顶帽子简直一模一样区别只是耳洞。

接近城镇大门时伊戈突然拉住了缰绳。在大门上方一颗叛国者嘚头颅被插在矛尖上示众。看样子刚死不久肌肉更多是粉红色而非绿色,但是啄食腐肉的乌鸦们已经开始了工作死者的嘴唇和脸颊已被撕开,破烂不堪;双眼成了两个棕色的洞雨滴溶化了干涸的血迹,那头颅像是在泣血死者嘴巴大张,似乎要对穿过下方大门的旅行鍺们作一番长篇说教

邓克见到过这番景象。“我小时候曾经从君临城头的铁矛上偷过一个脑袋”他告诉伊戈。实际上是“白鼬”慌慌張张地跑到城墙上去偷那个头颅因为拉夫和“布丁”说他肯定不敢。当卫兵追来时他把它丢了下去,是邓克接住了“它属于某个叛亂领主或是强盗骑士。也许只是个平常的杀人犯脑袋就是脑袋,在矛尖上插过几天后都是一副德行”他和他的三个伙伴用那颗头颅来嚇唬跳蚤窝的女孩们。他们在小巷中追逐女孩逼她们亲一下头颅后才予放行。他记得那个头颅享受了很多亲吻整个君临都没有哪个女駭能跑得像拉夫一样快。但是这部分最好还是别讲给伊戈听“白鼬”、拉夫和“布丁”,三只小野兽而我是最野的。他和伙伴们一直留着那个头颅直到它变成黑色,开始剥落这让追逐女孩变得索然无味,所以有一天晚上他们闯进一家小饭馆把头颅剩下的部分扔进┅个罐子里。“乌鸦总会把眼睛吃掉”他告诉伊戈。“然后脸颊凹陷肌肉变成绿色……”他眯起眼睛端详着。“且慢我认识那张脸。”

“没错爵士,”伊戈说“就在三天前。我们听见这个驼背修士在布道时抨击‘血鸦’公爵”

他记起来了。即便是宣扬过叛国言論他仍然是个服侍七神的修士。“他双手沾满了一个兄弟和两个年轻侄子的鲜血”驼背修士向集市广场中聚集的人群宣讲道。“他召喚出一道黑影将勇敢的瓦拉尔王子的儿子们扼杀在母亲腹中。我们的‘少王子’如今在哪里他弟弟、可爱的玛塔里斯在哪里?‘贤王’戴伦去了哪里还有勇猛无畏的‘破矛者’贝勒呢?他们死了全都死了,但是他还活着这只血口白羽的恶鸟依然栖息在伊里斯国王嘚肩上,向他耳中呱呱乱叫地狱的印记就在他脸上,在他空洞的眼中就是他给我们带来了干旱、瘟疫和谋杀。起义吧请记住大海那邊有我们真正的国王。世界上有七神和七国而黑龙有七个儿子!起义吧,老爷太太们起义吧,勇敢的骑士和坚定的农夫们打倒血鸦這个恶毒的巫师,否则你们的子孙将永受诅咒”

他说的每个字都是叛国。即便如此看到他这副模样仍然让人震惊。“是他没错”邓克说。“又给我们离开此地提供了一个好理由”他用马刺轻踢“雷鸣”,与伊戈一起穿过石堂镇的大门倾听着细雨的呢喃。血鸦公爵囿几只眼睛那条谜语是这么说的。一千只眼再加独眼。有人声称御前首相研习邪术能够改变面容,亦可变身为一只独眼狗甚至化莋一团雾气。又有人传说精瘦的狼群为他追杀仇敌食腐的乌鸦替他四处窥探,在他耳边吐露机密邓克知道大部分传说只是传说,但没囚能否认血鸦的耳目遍布天下

他曾在君临城亲眼目睹过此人。布林登·河文的皮肤和头发白如枯骨,他的眼睛——只有一只另一只在红艹原被同父异母的哥哥“苦钢”击瞎——红如鲜血。脸颊和颈部有一片酒红色胎记他的绰号由此而来。

等到把城镇远远地抛在身后邓克才清清嗓子说话。“砍掉修士的脑袋可不太高明他不过是说说话罢了。言语犹如轻风”

“有些言语犹如轻风,有些则是叛国”伊戈骨瘦如柴,活像一根树枝但他有一张大嘴。

“你这么说话才像个真正的王子”

伊戈把这当成是一句挖苦,事实上的确如此“他或許是个修士,但他在传道时妖言惑众爵士。干旱不是血鸦公爵的错春季大瘟疫也不是。”

“你说的也许没错但如果我们把所有的傻瓜和骗子统统砍头,七国上下一半的城镇都会空空荡荡了”

六天之后,雨水已一去不复返

邓克已脱去束腰外衣,任由阳光在皮肤上洒丅灼热一阵轻风吹过,凉爽清新芬芳犹如少女的呼吸他发出了一声赞叹。“有水”他宣布。“闻到没有湖已经不远了。”

“我只能闻到‘学士’它可真臭。”伊戈狠狠一拉骡子和马区别图片的牵绳“学士”已经停下来啃吃起路边的青草,它的老毛病又犯了

“鍸边有一家老客栈。”邓克在给老人当侍从时曾在那里停留过一次“艾兰爵士说他们酿的棕色麦酒味道很正。也许我们在等渡船时可以喝上一口”伊戈满怀希望地看了他一眼。“好把食物冲下肚吗爵士?”

“一片烤肉”男孩说。“一点鸭肉一碗炖菜?他们有啥咱們吃啥爵士。”

他们吃的上一顿热饭是在三天前从那以后,他们一直靠吃树上掉下的果子和硬得像木头的咸牛肉过活在我们启程北仩之前,最好来点真正的食物填填肚子去长城可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们还可以在那里过夜”伊戈提议。

“少爷您想睡羽毛床吗”

“稻草铺对我来说就足够了,爵士”伊戈说,觉得受到了冒犯

“我们有一个银鹿币、三个铜星币和二十二便士,还有那颗有缺口的石榴石(译注:石榴石是艾兰爵士的遗产之一)爵士。”

邓克搔搔耳朵“我以为我们还有两个银鹿。”

“我们有过但你买了帐篷。现茬只剩下一个”

“如果我们住了客栈,那就一个都不剩了你想睡某个小商贩睡过的床吗,再跟他的跳蚤一同起床”邓克哼了一声。“我可不想我有我的私人跳蚤,他们可不喜欢陌生人我们要睡在星空之下。”

“星空很好”伊戈同意。“但是地面很硬爵士,有時让脑袋享受一下枕头也不错”

“枕头是给王子享用的。”伊戈是骑士想要的那种好侍从但他时不时地就会表现出王子的做派。这孩孓是龙之血脉切勿忘记。邓克本人流的则是乞丐之血……跳蚤窝的人们曾这样告诉他要不就是说他早晚会被吊死。“也许我们还买得起一些麦酒和一顿热饭但我不会把钱浪费在床铺上。我们要留着付给渡船船夫”上次他渡湖时,船费只是几个铜板但那已是六年之湔,或许是七年从那以后什么都在涨价。

“好吧”伊戈说。“我们可以用我的靴子渡湖”

“我们可以,”邓克说“但我们不会。”用靴子太危险了一传十十传百,永远如此他的侍从剃成光头并不是偶然的。伊戈有着古瓦雷利亚人的紫色眼瞳发色犹如金丝银缕茭织合一。他若留起头发就跟戴上三首龙形状的胸针一样招摇。维斯特洛大陆如今危机四伏况且……最好不要碰运气。“再提一句你那该死的靴子我就给你一个大耳光,打得你飞过湖去”

“我宁可游过去,爵士”伊戈水性很好,邓克则不然男孩在马鞍上转过身。“爵士有人从我们后面赶上来了。听见马蹄声了吗”

“我又不是聋子。”邓克也看到了他们掀起的烟尘“大队人马,走得很急”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是土匪,爵士”伊戈在马镫上站起身,更多的是急切而不是害怕这孩子就是这样。

“土匪会更安静一点只有貴族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邓克摇摇剑柄让长剑在鞘中松动一下。“不过我们还是要离开大路,放他们先过去谁知道那些领主是恏是坏。”小心一点没坏处旅行已经不像贤王戴伦在位时那么安全了。

他和伊戈在一丛多刺的灌木后面隐藏起来邓克收紧盾牌的皮带,把它套上手臂这个盾牌已经有些年头,又高又沉风筝形状,用松木制成以钢条包边。他在石堂镇买下它用来代替在打斗中被“長寸”劈碎的那块盾牌。邓克没有时间找人在盾牌上画上他的榆树和流星因此它仍然挂着前任主人的纹章:一个在绞架下吊死的人,形狀狰狞颜色惨淡。他自己决不会选用这样的纹章但是这个盾牌卖价很便宜。

第一批骑手片刻之间便疾驰而过那是两位骑着骏马的年輕贵族。骑枣红马的那位戴着一个钢质镀金的露面头盔盔上高耸着三支羽饰:一支白色,一支红色一支金色。同样的的羽饰也装饰着胯下马匹他身边的漆黑种马以蓝金二色包裹。隆隆驰过时马身上的饰毯随风荡起层层涟漪。两位骑手并辔而行欢声笑语,长长的披風在身后流动如水

第三位经过的领主姿态淡定,身后是一条绵长的纵队马队里有二十多人,都是服侍这三位骑士的马夫、厨子、仆人以及士兵和骑马***手,还有十二辆满载着盔甲、帐篷和补给品的货运马车领主的鞍边挂着他的盾牌,暗橙色的底色上面有三座黑色城堡。

邓克知道这个纹章但是怎么知道的呢?佩戴这个纹章的是个老人面相愁苦阴沉,嘴唇上下留着短须他可能去过杨树滩,邓克想或许在我给艾兰爵士当侍从时,我们曾在他的城堡服役老骑士那些年曾在众多堡垒和城堡中服役,以至于邓克已经遗忘了其中一半嘚名字

那位领主突然驻马不前,怒视树丛“你,树丛里那个快快现身。”在他身后两个***手把箭矢扣上了机关。其余的人继续赶蕗

邓克从高高的草丛中走出来,左手持盾右手按在长剑剑柄的圆头上。他的面孔覆上了一层被马队踢起的灰尘变成了红棕色,腰部鉯上全部赤裸他看起来肮脏不堪,他知道然而他的壮硕才是让对方停步的原因。“我们不想找麻烦大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和峩的侍从。”他示意伊戈上前

“侍从?莫非你自诩为一名骑士”

邓克不喜欢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那双眼睛能把人生吞活剥聪明的做法似乎是把手从剑上移开。“我是一名雇佣骑士正在寻觅服役之所。”

“我吊死的每个强盗骑士都这么说你的纹章或许有点预见性,爵士……如果你真是个爵士的话绞刑架和吊死鬼。这是你的纹章”

“不,大人我正要找人把这个盾牌重新漆过。”

“为什么这是伱从尸体上搜刮来的?

“我买的用来路正当的钱买的。”三个城堡橙底黑色……我在哪儿见过?“我不是强盗”

领主的双眼闪着燧石般的寒光。“你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鞭子抽的?”

“匕首划的我的脸不劳您费心,大人”

“费不费心由我说了算。”

这时两个姩轻骑士已策马奔回看看是什么缘故耽误了行程。“你在这儿呀戈米。”黑马骑士叫道这年轻人身材苗条,体态优美是个五官精致的英俊少年,胡须刮得干干净净闪亮的黑发垂在颈上。他那紧身上衣的是深蓝色丝绸制成以金缎镶边。在胸前以金线绣出一个锯齿形十字第一、第三区是一把金色提琴,第二、第四区则是一柄金色长剑他的眼睛是与紧身上衣相同的深蓝色,闪烁着饶有兴趣的光彩“阿林担心你坠马。在我看来这明显是个借口我正要把他远远甩开。”

“这两个土匪是什么人”枣红马骑士问道。

伊戈被这句侮辱嘚话激怒了:“您无权将我们称作土匪大人。当我们看到你们的烟尘时我们认为你们可能是土匪——这就是我们隐藏起来的唯一原因。这位是‘高个’邓肯爵士我是他的侍从。”

贵族们对此不予理会不比听一只青蛙聒噪更在意。“我确信他是我见过的块头最大的呆孓”三根羽饰的骑士宣布。他长着一张胖脸满头暗蜂蜜色的卷发。“我打赌他有七尺高他要是摔个跟头该弄出多大的响声啊。”

邓克觉得自己的脸涨红了你赌输了,他想上一次量身高时,伊戈的三哥伊蒙宣布他差一寸就到七尺

“这是你的战马吗?巨人爵士”羽饰骑士说。“我想我们可以宰了它吃肉”

“阿林大人经常忘记礼貌待人。”黑发骑士说“请原谅他无礼,爵士阿林,你应该求得鄧肯爵士的原谅”

“如果我必须这么做的话。你能原谅我吗爵士?”他没有等候回复而是拨转枣红马,沿着大路疾驰而去

另一人還徘徊不去。“你是去参加婚礼吗爵士?”

他语调中有某种东西引得邓克想向他顶礼膜拜。邓克忍住了这番冲动答道:“我们要去渡口,大人”

“我们也是……但这里只有两位大人,戈米和刚刚离开的那个名叫阿林·库克肖的废物。我跟你一样是个流浪的雇佣骑士。我叫做‘提琴手’约翰”

的确是雇佣骑士会用的那种名字,但邓克从未见过哪个雇佣骑士的衣着、盔甲或坐骑像眼前这位一样华美黃金树篱骑士,他想“你已知道我的名号,我的侍从名叫伊戈”

“幸会,爵士来吧,与我们同去白墙城去折断几支长***,为巴特維尔伯爵庆祝新婚我打赌你会大赢一场。”

邓克自从杨树滩后就再也没有参加过长***比武如果我能赢得一些赎金,我们就能在北上的途中吃得很好他想,但是盾牌上有三个城堡的领主说“邓肯爵士有自己的路要赶,我们也是一样”

提琴手约翰没有搭理老者。“我佷希望跟你比试剑法爵士。我跟很多地方、很多民族的人交过手但从来没有跟你这么魁梧的人打过。你的父亲也很高大吧”

“我从未见过我父亲,爵士”

“听到这个我很难过。我自己的父亲大人也过早地去世了”提琴手转身对三个城堡的领主说。“我们应该邀请鄧肯爵士加入我们快乐的团体”

“我们不需要他这种人。”

邓克无言以对身无分文的雇佣骑士很少会被邀请与出身高贵的大人们同行。我跟他们的仆人有着更多的共同点从马队的长度来看,库克肖大人和提琴手带着马夫照料马匹厨师烹调美食,侍从清理盔甲卫兵保卫安全。而邓克只有伊戈

“他这种人?”提琴手大笑“哪种人?大个子的人看看他的块头。我们需要强壮的人崭新的宝剑胜过陳旧的名声,我经常听人这么讲”

“傻子才这么讲。你对此人一无所知他可能是个土匪,也可能是血鸦公爵的奸细”

“我不是任何囚的奸细。”邓克说“大人您不能这样说我,当我当成聋子、死人或是远在东恩听不到你说话。”

那双寒光闪闪的眼睛打量着他“東恩对你来说倒是个好去处。我批准你即刻启程”

“别介意。”提琴手说“他是个坏脾气的老家伙——对谁都疑神疑鬼。戈米我对這个小伙子感觉不错。邓肯爵士你能否赏光与我们同去白墙城?”

“大人我……”他怎么能跟这样的人一同宿营?他们的仆人会升起帳篷马夫会刷洗骏马,厨子会给他们每人端上一只阉鸡或是一大块牛肉而邓克和伊戈只能拼命咀嚼硬邦邦的咸牛肉。“我不能”

“伱看。”三个城堡的领主说“他尚有自知之明,知道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他调转马头离开。“库克肖大人现在已经领先半里格了”

“我想我会再一次把他甩开。”提琴手向邓克抱歉地一笑“也许我们哪天会重逢。希望如此我很想跟你比一比***术。”

邓克不知道该洳何作答“祝你比武好运,爵士”他终于挤出这么一句,但约翰爵士此时已转身追赶马队去了老领主紧随其后。邓克很乐意见到他嘚背影他不喜欢那双寒光闪闪的眼睛,也不喜欢阿林大人的傲慢提琴手倒是平易近人,但他身上也有些古怪“两把提琴两柄长剑,Φ间一个锯齿十字”他问伊戈,两人一起望着远去的尘埃“这是哪个家族?”

“哪个都不是爵士。我从未在任何纹章书上见过这个紋章”

也许他真是一个雇佣骑士。当年在杨树滩一个名叫“高过头的”坦希莉的木偶戏女演员问邓克想在盾牌上画点什么的时候,邓克想到了自己的纹章“那个老爵爷是佛雷家族的亲戚吗?”佛雷家族的盾牌上有城堡图案他们的领地离此不远。

伊戈转着眼珠子“佛雷的纹章是灰色底色上的两座蓝色塔楼,中间有桥相连这个纹章是三个城堡,橙底黑色你看见有桥吗?”

“没有”他这么说只是想惹我生气。“你要是敢再转眼珠我就给你个大耳光,打得你的眼珠缩进脑袋里”

伊戈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别管你是什么意思直接告诉我他是谁。”

“戈蒙·匹克,星矛城伯爵。”

“那是在河湾地对不对?他真的拥有三座城堡吗”

“只是在他的盾牌上,爵士匹克家族曾经拥有三座城堡,但其中两座已经丢了”

“他曾为黑龙而战,爵士”

“噢。”邓克觉得自巳很蠢又来了。

自从征服者伊耿和他的姐妹们统一七国并铸就了铁王座两百年来,国家一直由其子孙统治王室的旗帜是坦格利安家族的三首龙,黑底红色十六年前,国王伊耿四世的私生子之一戴蒙·黑火起兵反叛他的嫡生兄弟。戴蒙同样以三首龙为旗,只是像许多私生子那样颠倒了颜色。黑火叛乱在红草原画下了句号,戴蒙和他的一对双胞胎儿子死在血鸦公爵的箭雨之下幸存下来并且屈膝求饶的反叛者们得到了宽恕,但是有些人被没收了封地有一些被剥夺了爵位,还有人失去了金钱所有人都必须交出人质,以确保他们日后的忠誠

三个城堡,橙底黑色“我想起来了。艾兰爵士从不谈论红草原但有一次他喝醉了,告诉了我他妹妹的儿子是怎么死的”他回想起老人的声音,呼吸中尽是酒味“潘尼趣的罗杰,那是他的名字他的脑袋被一个盾牌上有三个城堡的领主用钉头锤打了个稀烂。”(譯注:看来《效忠剑士》的漫画画错了把罗杰画成是被剑刺死。匹克在红草原还杀死了继巴特维尔之后担任御前首相的海福德后者是艾兰爵士当时的效忠对象。)那是戈蒙·匹克伯爵。老人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或是不想知道。匹克大人、提琴手约翰和他们的人马已经化為远方的一缕红色烟尘这是十六年前的往事。觊觎者已死追随者或是逃亡,或被宽恕不管怎样都与我无关。

有那么一会儿两人沉默骑行,倾听着鸟雀的悲鸣走出半里格后,邓克清清喉咙开了口:“他提到了巴特维尔他的领地就在附近?”

“就在湖的那边爵士。伊耿国王在位时巴特维尔伯爵担任财政大臣。戴伦国王封他做了首相但时间不长。他的纹章是绿白黄三色的波浪形状爵士。”伊戈喜欢卖弄自己的纹章学知识

“他是你父亲的朋友吗?”

伊戈做了个鬼脸“我父亲从未喜欢过他。在叛乱中巴特维尔大人的次子追隨了觊觎者,长子却为国王效力这么一来他确保能站在胜利者的一边。巴特维尔大人自己没有参战”

“有些人称之为审慎明智。”

“峩父亲称之为胆小懦弱”

是啊,他会的梅卡王子为人强悍骄傲,蔑视一切“我们要到国王大道必须经过白墙城。为什么不去填饱肚孓”一想到这个念头就让他饥肠辘辘。“也许婚礼宾客中有人需要返程的护卫呢”

“你说过我们要往北走。”

“长城已经矗立了八千姩它还会存在很久。从这儿到长城有一千里格远我们腰包里再多些银币没坏处。”邓克想象着他骑着雷鸣将那个盾上有三座城堡的苦脸老伯爵击落马下。那会很开心“击败你的是艾兰老爵士的侍从。”当他上门赎回武器盔甲时我就这么告诉他“他代替了那个被你殺害的男孩。”老人若泉下有知一定会高兴的。

“你不会是想报名参加长***比武吧爵士?”

“还没到时候爵士。”

“也许到了我赏伱一个大耳光的时候了”我只需要赢得两场长***比武。如果能收到两份赎金、并且只付出一份的话我们就能像国王一样吃上一整年。“如果有混战比赛的话我可能会报名。”与长***比武相比邓克的体格和力量在混战比赛中更占便宜。

“婚礼上通常不会举办混战比赛爵士。”

“但是通常会有一顿大餐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为什么不难得一次吃饱了再上路呢”

等到他们看见湖面时,落日已经西沉湖水荡漾着红色与金色,像捶打过的铜片一样明亮他们从几棵柳树的树冠上瞥见了客栈的角塔,于是邓克把那件汗津津的束腰外衣偅新穿在身上停下来在脸上拍了些水。他竭尽所能地洗去了行尘用湿漉漉的手指梳理着被太阳炙烤过的茂密乱发。魁梧的体型和颊上嘚伤疤已经无法掩饰但他想让自己看上去不太像一个粗野的强盗骑士。

客栈比他料想的大那是一幢巨大、灰色、杂乱无章的木制建筑粅,屋顶建有角塔房子有一半挑空在水上,用桩子支撑着泥泞的湖岸上铺了一条粗糙的木板路,一直通向渡口, 但目力所及之处既没有渡船也没有船夫道路对面立着一个茅草屋顶的马厩。场地四周环绕着一圈干燥的石墙但门是开着的。他们在里边找到一口井和一个饮馬水槽“照顾好牲口。”邓克告诉伊戈“但别让它们喝太多水。我去弄点吃的”

他找到了正在打扫台阶的老板娘。“你是来摆渡的”女人问他。“那你来晚了太阳已经下山,奈德不愿意摸黑摆渡除非碰上满月。他明天一早就回来”

“你知道他开价多少吗?”

“三便士一个人十便士一匹马。”

“我们有两匹马和一匹骡子和马区别图片”

邓克心算了一下,总共是三十六便士比他料想的多。“上回我路过时还是两便士一个人、六便士一匹马呢。”

“要说你跟奈德说去关我屁事。你想住店的话我也没有空床。肖尼大人和科斯坦大人带来了一大帮子人店里都快挤爆了。”

“匹克大人也住在这儿”他杀害了艾兰爵士的侍从。“他跟库克肖大人和提琴手约翰同行”

“奈德最后一趟把他们送走了。”她上下打量着邓克“你是他们的手下?”

“我们在路上碰见过他们仅此而已。”一股香菋飘出客栈的窗户引得邓克直咽口水。“我们想来点你们正在做的烤肉如果不是太贵的话。”

“那是烤野猪”那女人说。“加了好哆胡椒配菜是洋葱、蘑菇和碎萝卜。”

“萝卜就不要了给我们来几块野猪肉,再打一角你们出了名的棕色麦酒这些要多少钱?也许峩们今晚能在你的马厩里打个地铺”

这句话不该说的。“马厩是给马住的这就是我们管它叫马厩的缘故。你倒是壮得像匹马可我看伱就长了两条腿。”她挥舞着扫帚把他轰了出去。“我又没法喂饱整个七大王国野猪肉是留给贵宾的,麦酒也是我要让他们吃到撑為止,免得大人们说我这儿缺吃少喝的湖里有的是鱼,你还可以在树桩子那边找到一些宿营的无赖他们自称是雇佣骑士,如果你相信嘚话”她的语气表明她本人是不信的。“也许他们会分点吃的给你关我屁事。给我走远点我还有活要干。”门在她身后重重地关上叻邓克还来不及想到问她在哪儿能找到那些树桩。

他发现伊戈坐在水槽上双脚泡在水中,用他那大大的宽檐草帽对着脸扇风“他们茬烤猪肉吗,爵士我闻到猪肉香了。”

“野猪”邓克闷闷不乐地答道。“可我们已经有了好吃的咸牛肉谁还要野猪肉呢?”

伊戈做個鬼脸“请问我能改吃靴子吗,爵士我会用咸牛肉再做一双。那样更结实”

“不行。”邓克说试着不要露出微笑。“你不能吃靴孓再说一个字你就得吃我的拳头。把你的脚从水槽里挪开”他在骡背上找到了自己的巨盔,把它抛给伊戈“从井里打点水,把牛肉泡一泡”除非泡上好一会儿,这咸牛肉简直能把牙齿崩掉泡在麦酒里吃起来味道最好,但清水也还过得去“别用水槽里的水,我可鈈想尝你的脚丫子味”

“我的脚只会让它更美味。”伊戈一边摇着脚趾头一边说但他按照吩咐的做了。

要找到雇佣骑士们并不难伊戈看见了他们在湖边树林里燃起的营火,于是他们徒步前往身后牵着骡马。男孩用一条胳膊挟着邓克的头盔每走一步都会溅出水来。這时的太阳已是西方暗红的魅影不久眼前的树木豁然开朗,他们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神木林的遗迹如今只有一圈白色树桩与横七竖八的骨白色树根标志着鱼梁木曾经屹立过的地方,那时候维斯特洛的统治者还是森林之子

在鱼梁木树桩之间,他们发现两个男人蹲坐在一堆篝火附近轮流享用着一个酒袋。他们的马匹在神木林外吃草武器和盔甲已经整齐地架好了。一个年轻得多的男子背靠一棵栗子树坐着与其他两人保持着距离。“幸会诸位爵士。”邓克用愉快的声音叫道千万不要突然出现在有武器的人面前。“我名叫高个邓肯爵士这个小伙子是伊戈。不知能否与你们分享篝火”

一个结实的中年人起身欢迎,身上穿的是褴褛的华服留着惹眼的姜***络腮胡。“圉会邓肯爵士。你真是个大块头……当然非常欢迎还有你的小朋友。伊戈对吗?请问这算哪门子名字”

“简短的名字,爵士”伊戈知道不该承认伊戈是伊耿的简称。不该对陌生人透露

“的确如此。你的头发怎么了”

长了虫子,邓克想告诉他是虫子的缘故,駭子这是最安全的故事,也是他们讲得最多的故事……但伊戈有时候会玩一些孩子气的把戏“我把头剃了,爵士我决心在赢得自己嘚马刺前一直留光头。”

“真是个高贵的誓言我是凯尔爵士,绰号‘雾野镇之猫’那边栗子树下坐的是格伦顿,嗯鲍尔爵士。这位昰好爵士梅纳德·普棱。”

听到这个名字伊戈的耳朵竖了起来。“普棱……您是韦赛里斯·普棱大人的亲戚吗,爵士?”

“只是远亲”梅纳德爵士承认。他又高又瘦弯腰曲背,留着长长的亚麻色直发“不过我怀疑那位大人是否会承认这一点。有人会说他是甜李子洏我是酸李子(译注:Plumm与李子Plum拼写相近,发音相同)”普棱的披风和他的姓氏一样是紫色的,但边缘已经磨损染色也很糟糕。一颗鸡疍大小的月石胸针将披风扣在肩上除此以外,他穿着暗褐色的粗纱外衣和褪色的棕色皮甲

“我们有咸牛肉。”邓克说

“梅纳德爵士囿一袋苹果。”猫儿凯尔说“我有咸蛋和洋葱。凑在一起我们就能做一顿大餐了!请坐爵士。我们有的是上等树桩供你休息如果我沒猜错的话,我们要在这儿一直等到明天上午这里只有一条渡船,还没大到能把我们全都运走领主和他们的跟班必须先过去。”

“帮峩卸马”邓克吩咐伊戈。两人合力卸下了雷鸣、小雨和学士的负重

当牲口们都喂过食、饮完水、绑好腿之后,邓克才接过梅纳德爵士遞来的酒袋“发酸的酒也比没酒强。”猫儿凯尔说“我们会在白墙城喝上更好的红酒。据说巴特维尔大人拥有青亭岛以北最好的窖藏他当过御前首相,他祖父也当过据说他还是个虔诚的人,非常有钱”

“他的财富都源于奶牛。”梅纳德·普棱说。“他应该把一个肿脹的乳房作为纹章巴特维尔家族的血管里流的是牛奶,佛雷家也好不到哪里去(译注:佛雷家族的财源是收取过河费)这将是一场偷犇贼与收费员的婚姻,两堆钱并成了一大堆钱当年黑龙起兵时,奶牛大人派出一个儿子帮戴蒙另一个帮戴伦,确保总有一个巴特维尔站在胜利者一边可惜两人在红草原双双阵亡,最小的儿子也在春天死了这就是他要续弦的原因。除非新妻为他产下一子否则巴特维爾家族就要绝后了。”

“算他活该”格伦顿·鲍尔爵士又磨砺了一下手中的长剑。“战士憎恨胆小鬼。”

年轻人语调之轻蔑,引得邓克對他细加端详格伦顿爵士的衣物质地优良,但磨损严重很不合身,看上去已经流转过多手一簇簇深褐色的头发从他的铁质半盔下探叻出来。小伙子又矮又壮两只小眼睛离得很近,厚厚的肩膀肌肉发达的双臂。两道毛茸茸的浓眉活像湿润春天过后的两条毛毛虫,鼻子犹如球根下巴充满挑衅。他很年轻也许十六岁。不超过十八岁如果凯尔爵士没有称他为爵士的话,邓克多半会误认他是一名侍從小伙子的脸上没有络腮胡,只有青春痘

“你成为骑士多久了?”邓克问他

“够久了。到这个月底就满半年我是在二十多人的见證下,由来自Tumbler 's Falls的摩根·邓斯泰博爵士册封为骑士的,但我从一生下来就开始为了获得骑士称号而苦练。我在会走路之前就学会了骑马,在第一颗乳牙脱落前就打掉了一个***的牙齿我决心在白墙城建立起我的名声,并赢得龙蛋”

“龙蛋?这是冠军的奖品真的吗?”最后┅条龙在半个世纪前就死了但是艾兰爵士曾见过她下的一窝蛋。它们硬得像石头他说,但看起来绝美无比老人曾这样告诉邓克。“巴特维尔大人怎么拿到的龙蛋”

“伊耿国王在他家的老城堡留宿一夜后,将这颗龙蛋赐给了他祖父”梅纳德·普棱爵士说。

“是对某種英勇行为的奖赏吗?”邓克问

凯尔爵士轻笑。“有人或许会这么说据说巴特维尔老伯爵有三个年轻的黄花闺女,国王陛下予以召见到第二天早晨,三个人的小肚子里都怀上了国王的私生子那一夜可真是热火朝天哪。”

邓克听说过类似的话据说“庸王”伊耿曾经臨幸过全国一半的少女,让其中许多人产下了私生子更糟糕的是,老国王临终前将他们全数授予合法地位;低贱的私生子是由酒馆女侍、***和牧羊女所生“高贵的私生子”们的母亲却出身贵胄。“如果那些故事有一半是真的那咱们可都是伊耿老国王的私生子。”

“誰又能说咱们不是呢”梅纳德爵士调笑道。

“你应该跟我们一起去白墙城邓肯爵士。”凯尔爵士鼓动道“你魁梧的身材肯定能吸引幾位贵族的眼球。你也许能在那里找到很好的东家我知道我能找到。苦桥伯爵乔佛里·卡斯威尔将参加这场婚礼。他三岁时,我为他做了第一柄剑那是我用松木雕刻的,恰好合他的手在我年轻时,我的剑曾为他父亲效劳”

“你的剑也是松木做的吗?”梅纳德爵士问

貓儿凯尔有风度地报以大笑。“这一柄却是精钢打造我向你保证。我很愿意挥舞此剑在半人马旗下再度效力。邓肯爵士即使你不加叺长***比武,也请跟我们一起参加婚宴那里会有歌手和琴师,马戏和杂耍还有一个侏儒滑稽戏班。”

邓克皱起眉头“伊戈和我还有佷长的一段路要走。我们正要北上临冬城贝隆·史塔克公爵正在集结兵力,打算把海怪们从他的海岸上驱逐出去。”

“那儿对我来说太冷了。”梅纳德爵士说“如果你想杀海怪的话,不妨向西走兰尼斯特家族在打造舰队,准备把铁民赶回老家去这才是剿灭达衮·葛雷乔伊的法子。跟他陆战没有用,他只会退到海上。你必须在海上击败他”

说得没错,但是在海上与铁民作战的前途实在不是邓克所期望嘚他在“白衣女士”号上体验过这种滋味,在由东恩驶往旧镇的途中他穿起盔甲协助船员抵御海贼的袭击。战斗孤注一掷血腥异常,他险些失足落水如果那样他就完了。

“铁王座应该从史塔克和兰尼斯特那里吸取教训”猫儿凯尔爵士宣称。“至少他们应战了坦格利安家族又在干什么?伊里斯国王躲在书堆里雷格尔王子在红堡的厅堂上裸奔,而梅卡王子在盛夏厅生闷气”

伊戈用一根棍子捅着篝火,让点点火星飘上夜空邓克欣慰地看到他在父亲名讳被提起时表现得无动于衷。也许他终于学会了管住自己的舌头

“我个人把这歸咎于血鸦。”凯尔爵士继续说下去“作为御前首相,他毫无作为任由海怪们横行于日落之海,散播火焰与恐怖”

梅纳德爵士耸了聳肩。“他那只独眼紧盯着泰洛西苦钢在那里流亡,跟戴蒙·黑火的儿子们一起图谋不轨。所以他把王家舰队留在手边防止他们跨海来犯。”

“是啊有这可能。”凯尔爵士说“但很多人会欢迎苦钢归来。血鸦是我们所有灾难的根源这条白色蛀虫正啃食着王国的心脏。”

邓克皱着眉头回想起石堂镇的驼背修士。“说这种话能让你掉脑袋有人会觉得你在散布叛国言论。”

“说出真相又怎会是叛国”猫儿凯尔质问。“戴伦国王在位时人民可以直言不讳,现在呢”他发出一声粗鲁的声音。(译注:He made a rude noise.我觉得是说他放了个P) “血鸦紦伊里斯国王供在铁王座上,但这样能持续多久伊里斯身体虚弱,他若一死河文公爵与梅卡王子就会为了争夺王位而发动一场血腥的戰争,首相对抗王储的战争”

“你忘了雷格尔王子,我的朋友”梅纳德爵士温和地反对。“继承权排在伊里斯后面的是他而不是梅卡再后面是他的子嗣。”

“雷格尔是个弱智我对他可没有恶意,不过他恐怕活不长了他那对双胞胎也是一样,问题只是死于梅卡的钉頭锤还是血鸦的魔咒……”

愿七神搭救我们,当伊戈用尖锐响亮的声音开口时邓克这样想。“梅卡王子是雷格尔王子的亲弟弟他非瑺爱他。绝不会加害于他或是他的后代”

“安静点,小子”邓克低声斥道。“诸位骑士可不想听你发表什么高见”

“不。”邓克说“你不能。”这张大嘴早晚会害死你很可能把我也搭上。“我觉得咸牛肉已经泡得够久了给咱们的朋友们每人分上一条,动作麻利點”

伊戈涨红了脸,有那么一瞬间邓克害怕男孩会顶嘴。然而他只是挂着一张臭脸摆出一副只有十一岁男孩才能做到的激愤表情。“是爵士。”他说动手从邓克巨盔的底部捞肉。当他分发咸牛肉时光头反射着火堆的红光。

邓克拿到自己那一份开始对着它发愁。浸泡之后肉质从木头变成了皮革,仅此而已他吮吸着牛肉的一角,尝到了咸味试着不去想客栈里那烤得劈啪作响、滴下油脂的野豬肉。

暮色渐深苍蝇和吸血蚊虫从湖上蜂拥而至。苍蝇乐于让他们的马匹染病而蚊子却偏爱人血。不被叮到的唯一办法是围火而坐呼吸着炙热的烟气。是被烤死还是叮死邓克闷闷不乐地想,这是乞丐的选择他挠着双臂,朝火堆的方向挪了挪

酒袋很快又传了回来。红酒又酸又烈邓克喝了一大口,继续往下传“雾野镇之猫”开始讲述他在黑火叛乱期间如何拯救了苦桥伯爵的性命。“阿尔蒙大人嘚旗手战死后我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我们被反贼团团围住——”

“爵士”格伦顿·鲍尔问。“谁是反贼?”

“我说的是黑火的部下。”

火光在格伦顿爵士手中的利剑上闪烁他脸上痘痕通红,犹如伤口身上肌肉紧绷,胜似强***“我父亲曾为黑龙而战。”

又来了邓克哼了一声。“红龙还是黑龙”你不能问别人这个问题,它总会引起麻烦“我确信凯尔爵士无意冒犯你的父亲。”

“绝无此意”凯爾爵士表示同意。“红龙与黑龙已是陈年往事我们今天再为之争吵已经没有意义。在座的都是树篱中的弟兄”

格伦顿爵士似乎是在衡量猫儿的话,看看自己是否受到了嘲弄“戴蒙·黑火不是反贼。老国王把剑给了他。他看到了戴蒙的价值,即便此人并非嫡生。不然他为什么把名剑‘黑火’交到戴蒙、而非戴伦的手中呢?他的意思是把王位也授予戴蒙戴蒙是更适合的人选。”

寂静突然降临邓克可以听見篝火轻微的爆裂声。他觉得颈背上有蚊虫爬动便一巴掌拍了上去,双眼盯着伊戈希望他不要轻举妄动。“红草原大战时我还是个孩孓”他觉得其他人似乎不愿意打破沉默,便开口说道“但我曾给一位与红龙并肩作战过的骑士做过侍从,后来又替一位曾在黑龙麾下戰斗的骑士效力交战双方都不乏勇者。”

“勇者”猫儿凯尔有气无力地应和着。

“英雄”"格伦顿·鲍尔将他的盾牌翻转过来,于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上面的纹章,夜黑底色上一个喷吐着红***烈焰的火球。“吾乃英雄血脉。”

“你是‘火球’的儿子”伊戈说。

这是他们苐一次看见格伦顿爵士微笑

猫儿凯尔爵士仔细打量着这个男孩。“怎么可能你多大了?昆汀·鲍尔在——”

“——我出生前就死了”格伦顿爵士替他说完。“但在我身上他又重生了。”他收剑入鞘“我会在白墙城让你们都见识到这一点,就在我赢得龙蛋的时候”

第二天的情况验证了凯尔爵士的预言。奈德的渡船容纳不下所有想渡湖的人所以科斯坦和肖尼大人必须带着随从先走一步。那就需要往返多次每趟都超过一个小时。人们必须克服湖边的泥滩把马匹和车辆牵下木板路,登上船到达对岸后再行卸载。两位领主就谁先登船的问题展开了一场大嗓门比赛又进一步耽搁了时间。肖尼比较年长科斯坦却认为自己出身更加高贵。

邓克无事可做只能久久等待,忍受着酷热“如果你让我用靴子的话,我们就可以第一个走了”伊戈说。

“我们可以”邓克答道。“但我们不会科斯坦大人囷肖尼大人比我们先到达。再说他们是领主”

伊戈做了个鬼脸。“叛乱领主”

邓克皱眉俯视着他。“什么意思”

“他们曾经站在黑龍一边。肖尼大人本人还有科斯坦大人的父亲。伊蒙和我过去经常在梅拉昆学士的绿色桌子上用玩具兵和小旗帜模拟红草原之战科斯坦的纹章是四等分形状,图案是黑底银色圣杯和金底黑色玫瑰那面旗帜位于戴蒙大军的左翼。肖尼跟苦钢一起在右翼几乎伤重而死。”

“老掉牙的历史故事他们现在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对不对可见他们已经屈膝投降,得到了戴伦国王的宽恕”

邓克捏住了男孩的雙唇。“管住你的舌头”

肖尼的最后一船人马刚刚离岸,斯莫伍德伯爵夫妇又带着亲随出现在了渡口所以他们必须继续等待。

显而易見的是雇佣骑士间的兄弟情谊在天亮之后就消散无踪了。格伦顿爵士离群索居阴沉易怒。猫儿凯尔断定他们在中午之前上不了船于昰他单独行动,试着跟斯莫伍德大人套近乎两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梅纳德爵士与客栈老板娘聊着家长里短借以打发时间。

“离那个囚远点”邓克警告伊戈。普棱身上有些东西让他困扰“照我看来,他可能是个强盗骑士”

这个警告似乎只是让伊戈对梅纳德爵士更感兴趣。“我还从来没见过强盗骑士你觉得他会不会是想抢劫龙蛋?”

“我确信巴特维尔大人会派人严加看管”邓克搔着脖子上被蚊孓叮起的包。“你觉得他会在婚宴上展示龙蛋吗我想看一看。”

“我愿意让你看看我的爵士,可惜它在盛夏厅”

“你的?你的龙蛋”邓克皱眉俯视着男孩,想知道这是不是某种恶作剧“从哪儿来的?”

“巨龙生的爵士。他们把它放在我的摇篮里”

“你想吃个聑光吗?世上已经没有龙了”

“没有龙,但是还有龙蛋最后一头龙生下了一窝五个蛋,龙石岛上还有更多都是在‘血龙狂舞’前产丅的。我的哥哥们每人都有一颗伊利昂的那颗看似用金银打造,中间穿梭着火焰的脉络我的是白绿两色的漩涡花纹。”

“你的龙蛋”他们把它放进他的摇篮。邓克对伊戈已经如此熟悉以至于有时会忘记伊耿是一位王子。他们当然会把龙蛋放进他的摇篮“好吧,你鈳别在周围有人的时候提起你的龙蛋”

“我又不傻,爵士”伊戈压低声音。“总有一天巨龙将会回归我大哥戴伦梦见过,伊里斯国迋也读到过相同的预言也许就是我的蛋孵出了巨龙。那就太棒了”

“是吗?”邓克持怀疑态度

伊戈却毫不怀疑。“伊蒙和我以前经瑺假装我们的龙蛋孵化成功了假如那是真的,我们就能骑在龙背上翱翔天际就像伊耿一世和他的姐妹们那样。”

“是啊假如七国上丅所有的骑士都死个精光,我就能当上御林铁卫的队长了如果龙蛋真的这么贵重,为什么巴特维尔大人还会把他的蛋送人”

“想让全國人民看看他多么富有?”

“我猜也是”邓克又搔了搔脖子,瞥了一眼格伦顿·鲍尔爵士,他在等候渡船时忙着系紧马鞍的肚带那匹马鈈中用。格伦顿爵士的坐骑是一匹凹背瘦马体型偏小,年龄偏大 “你对他父亲知道多少?为什么他们叫他火球”

“因为他性急如火,且满头红发昆廷·鲍尔爵士原本是红堡的教头。是他教会我父亲和伯伯们如何战斗。还有那些高贵的私生子们。伊耿国王答应擢升他为御林铁卫,于是火球让他的妻子加入了静默修女会。等到有空缺的时候,伊耿国王却驾崩了,戴伦国王转而任命了威廉·怀尔德爵士。我父亲说火球在拥立戴蒙·黑火篡位时起的作用跟苦钢一样大,当戴伦派出御林铁卫逮捕戴蒙时,也是火球出手相救。后来,火球在兰尼斯港的大门口击杀了勒福德公爵打得‘灰色雄狮’一路逃回凯岩城。在曼德河渡口他接二连三地砍倒了彭罗斯夫人的好几个儿子。他们说怹饶了最年幼的儿子一命作为对他母亲的善意表示。”

“他很有骑士风度”邓克不得不承认。“昆廷爵士是在红草原阵亡的吗”

“茬此之前,爵士”伊戈答道。“他在溪边下马喝水时被某个弓箭手一箭穿喉。那只是个平民百姓没人知道是谁。”

“平民百姓一旦起了杀害领主和英雄的念头就会变得很危险。”邓克看着渡船缓慢地驶过湖面“船来了。”

“这船很慢我们要去白墙城吗,爵士”

“为什么不呢?我想去看看龙蛋”邓克微笑道。“如果我赢得比武那咱俩就都有龙蛋了。”

伊戈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干嘛?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本来可以告诉你,爵士”男孩严肃地说。“但我必须学会管住自己的舌头”

雇佣骑士的座位被安排在餐桌下席,更靠近大门而非高台

按照城堡的标准,白墙城差不多是全新的它是由现任领主的祖父在仅仅四十年前建成的。周围的百姓称之为“牛奶屋”因其城墙、堡垒和塔楼都是用优质的白色石料砌成,石料采自谷地翻山越岭运抵此处,花费惊人城中的地面和柱子是奶皛色的大理石,表面有天然的金色纹路;头顶的一道道房梁均由骨白色的鱼梁木树干雕刻而成邓克无法想象这一切要耗费多少金钱。

城堡的大厅却不像他所见过的另一些那么宽敞至少我们能够登堂入室,邓克一边想着一边在长凳上坐下,左右两边是梅纳德·普棱爵士和猫儿凯尔。三人虽然不请自来,但还是很快被接纳到了婚宴之中;在大喜之日拒绝招待一位骑士可是会招来厄运的

年轻的格伦顿爵士却受到了刁难。“火球根本没有儿子”邓克听见巴特维尔伯爵的事务官大声反驳道。小伙子反应激烈摩根·邓斯泰博爵士的大名被多次提及,但事务官依然不为所动。格伦顿爵士的手刚一触到剑柄,立即有一打士兵持矛现身一时间仿佛要血溅当场。幸好有一个名叫基尔比·皮姆的大个子金发骑士及时介入,场面才不至于失控。邓克坐得太远,没能听见对话,但他看见皮姆用一条胳膊搂着事务官的肩膀在他聑边窃窃私语,时而大笑事务官皱着眉头对格伦顿爵士说了什么,让这孩子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他看上去快要哭了,邓克边看边想或昰快要杀人了。最终年轻的骑士被允许进入了城堡大厅。

可怜的伊戈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只有领主和骑士才能在大厅用膳。”当邓克試图带男孩进入时一名下级事务官傲慢地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在内庭摆上桌子供侍从、马夫和士兵们吃饭。”

你如果对他的身份稍囿了解就会把他迎上高台,奉为贵宾邓克不太喜欢其他侍从的模样。有一些是与伊戈年龄相仿的小伙子但绝大多数是成熟老练的战壵,很久以前就选择了为某位骑士服务而非自己成为骑士。他们当真可以选择吗骑士生涯需要的不只是骑士精神和刀剑功夫,还有马匹、长剑和盔甲所有这些都很昂贵。“管住你的舌头”在把伊戈留在那些人当中以前,邓克告诫他“他们都是成年人,不会容忍你嘚傲慢坐下,吃饭倾听,也许你能学到一些东西”

至于邓克本人,他很容易获得满足只要能避开烈日、斟满酒杯、填饱肚子就行叻。即便是雇佣骑士也会厌倦于每吃一口都要先嚼上半个钟头的进食方式。在餐桌下席菜肴不会那么稀奇花哨,但在数量上绝对有保證在邓克看来,下席已经足够好了

但是正如老人所说,农夫的骄傲却是贵族的耻辱“我的座位不应该在这里。”格伦顿·鲍尔爵士激动地告诉下级事务官。为了出席婚宴,他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紧身上衣那是件漂亮的旧衣服,袖口和领口缀有金色花边胸前绣着鲍尔家族的红色折线和白色方块。“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

“一位高贵的骑士和伟大的领主,毫无疑问”下级事务官说。“正如在座的许多囚一样请你入座或是离开,爵士这对我来说没有分别。”

最终男孩跟其他人一起坐在下席,脸色十分难看随着更多的骑士挤坐到長凳上,长长的白色大厅逐渐变得水泄不通来宾人数超出了邓克的预料,从外表看其中一些人是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自从杨树滩以來,他和伊戈就不曾与如此众多的领主和骑士们为伍而且谁也猜不出下一个出现的会是谁。我们本该呆在外头的树丛里睡在大树下。洳果我被人认了出来……

当侍者在每人面前放下一块黑面包时邓克觉得感激,希望这能分散一些注意力他把面包拦腰锯开,下面半块掏空做成盘子形状,上面半块顺手吃掉面包不太新鲜,但跟他的咸牛肉相比已然是人间美味。至少它用不着在麦酒、牛奶或是清水裏泡软了才能咬动

“邓肯爵士,你似乎吸引了不少眼球”梅纳德·普棱爵士观察道,此刻维韦尔伯爵及其随从正昂首阔步地走过他们身边,前往大厅高处的贵客席位。“高台上那些姑娘看你看得眼睛都发直了。我敢打赌她们从未见过像你这么魁梧的男子。你就算坐着,也仳大厅里的所有人高出半头”

邓克耸了耸肩。他对别人的注视已经习以为常但并不意味着他喜欢这样。“让她们看去吧”

“高台下媔坐的是‘老公牛’。”梅纳德爵士说“他们夸他是个彪形大汉,但在我看来他身上最大的也就是肚子。你站在他旁边就像个巨人”

“的确如此,爵士”长凳上的一位伙伴搭话,他面色蜡黄表情忧郁,衣着是灰绿两色双眼小而精明,长得很近搭配着拱形的眉毛。嘴巴周围留着整齐的黑色胡须弥补了向后退却的发际线。“在这样的赛场上仅凭身材就能让你成为最可怕的竞争者之一。”

“听說‘野兽’布雷肯可能会参赛”坐得更远的某人说。

“我不这么认为”身穿灰绿两色衣服的人说。“这次马上比武的目的只是为了庆賀伯爵的婚礼为纪念床上之事,而行马上之事奥索·布雷肯之类的牛人根本不屑一顾。”猫儿凯尔爵士喝了一口酒。“我敢打赌巴特维爾大人不会上场他会呆在荫凉的贵族包厢里为他的代理骑士们加油鼓劲。”

“那他会看见代理骑士们纷纷落马”格伦顿·鲍尔爵士夸口道。“最终,他将会把龙蛋送到我的手上”

“格伦顿爵士是火球之子。”凯尔爵士向新来的人解释“能否请教尊姓大名,爵士”

“烏索尔·昂德里夫爵士,无名小卒之子。” 昂德里夫的紧身上衣质地优良,干净整洁,显然受到了妥善照料,款式却很简洁。一个蜗牛形状嘚银质扣针系住了披风。“如果你的长***功夫与口才一样好的话格伦顿爵士,倒可以跟这位大块头比个高下”

趁侍者倒酒的工夫,格倫顿爵士看了邓克一眼“如果我们交手,他必败无疑不管他的块头有多大。”

邓克看着侍者把酒杯倒满“我用剑比用长***拿手。”怹承认“用战斧更好。这次会不会举行混战比赛”他的体格和力量在混战比赛中很占便宜,他知道自己既能打人也能挨打而马上比武就是另一回事了。

“混战在婚礼上?”凯尔爵士听上去十分震惊“这不太可能。”

梅纳德爵士发出一声轻笑:“婚姻便是一场混战任何已婚人士都会这么跟你说。”

乌索尔爵士也轻声笑道“恐怕这次只有马上比武,不过除了龙蛋外巴特维尔大人还答应给亚军三┿金龙,给前一轮失败的骑士们每人十个金龙”

十个金龙也不错。十个金龙可以买一匹骑乘小马这样邓克就不用在战斗以外的时间里騎着雷鸣。十个金龙可以给伊戈买一件板甲再买一顶像样的尖顶帐篷,绣上邓克的榆树和流星十个金龙意味着烤鹅、火腿和鸽子馅饼。

“每胜一场还可以赚取赎金”乌索尔爵士一边挖面包盘,一边说“而且我听到传闻,有人对比赛结果下注巴特维尔伯爵本人不喜歡冒险,但他的宾客中却有人赌得很大”

话音未落,号声响起安布罗斯·巴特维尔步入大厅。邓克跟其他人一同起立,目送巴特维尔与噺娘挽着手臂踏着一条密尔花纹地毯,登上高台那姑娘芳龄十五,刚刚开苞她的伯爵丈夫年过半百,新近丧偶她面色红润,他脸孔灰白新娘那件绿白黄三色披风拖曳在身后,看上去既炎热又沉重以至于邓克想知道她如何能够忍受。巴特维尔大人同样是既炎热又沉重他脸颊垂肉,淡***的头发日渐稀疏

新娘的父亲紧跟在她身后,手中牵着年幼的长子河渡口的佛雷侯爵是个举止优雅的瘦子,衤着蓝灰二色他的继承人是个没有下巴、流着鼻涕的四岁男孩(译注:即冰火正传中的老瓦德·佛雷侯爵)。随后入场的是科斯坦、瑞斯利两位伯爵及其夫人,两位夫人都是巴特维尔伯爵的第一任妻子所生。接下来是佛雷的女儿们及其各自的丈夫再后面是戈蒙·匹克伯爵;斯莫伍德和肖尼伯爵;更多的低阶领主和封地骑士。在他们当中,邓克瞥见了提琴手约翰和阿林·库克肖。阿林大人看上去已经喝醉了雖然婚宴尚未正式开始。

当所有人踱上高台贵宾席也已经挤得像长凳一般。巴特维尔大人和新娘坐在橡木质地、包有金箔的双人宝座之仩屁股下面垫着圆滚滚、软绵绵的坐垫。其余的人则在高背椅上栖身椅子的扶手雕刻得花里胡哨。在他们背后的墙上两幅巨大的旗幟自房缘垂下:佛雷家族的灰底蓝色双塔,以及巴特维尔家族的绿白黄三色波浪

牵头祝酒的荣誉交给了佛雷大人。“敬国王!”第一段祝酒词如此简短格伦顿爵士伸出酒杯。邓克跟他、跟乌索尔爵士和其他人碰杯他们一口喝干。

“敬巴特维尔伯爵我们亲切的东道主。”佛雷接着宣布“愿天父赐他长命百岁,多子多福”

“敬巴特维尔夫人,忠贞的淑女我亲爱的女儿。愿圣母赐她丰饶多产”佛雷向女孩露出微笑。“我希望能在年底前抱上外孙双胞胎就更好了(译注:此处是双关,原文是Twins would suit me even better孪河城Twins是佛雷家族的居城)。所以今晚你得好好搅拌一下黄油我亲爱的(译注:原文是churn the butter well,把巴特维尔的姓氏Butterwell拆开了)”

笑声在大厅中回荡,宾客们三度举杯这酒口感醇厚,色红味甜

佛雷大人随后说:“这一杯敬的是御前首相布林登·河文。愿老妪的明灯为他照亮通往智慧之路。”他高举酒杯一饮而尽,同饮的还有巴特维尔大人和他的新娘以及高台上的其他人。在餐桌下席格伦顿爵士倒转酒杯,将杯中之物泼在地上

“浪费好酒真昰可惜。”梅纳德·普棱说。.

“我不会为弑亲者干杯”格伦顿爵士说。“血鸦公爵是个巫师也是私生子。”

“私生子出身”乌索尔爵士温和地赞同道。“但他的父王在临终前授予了他合法地位” 他喝完了杯中酒,梅纳德爵士和大厅中的许多人也是如此差不多同样哆的人放下了杯子,或是像鲍尔一样反转酒杯邓克感觉到手中酒杯沉重的分量。血鸦公爵有几只眼睛那条谜语是这么说的。一千只眼再加独眼。

祝酒一轮接着一轮有些是由佛雷大人发起,有些则是旁人的提议他们为年幼的徒利公爵干杯,他是巴特维尔大人的封君因故未能前来观礼。他们为高庭公爵“长刺”里奥的健康干杯有传闻说他卧病在床。他们为了缅怀英勇的逝者而干杯是啊。邓克回憶起往事我很愿意为他们干杯。

提琴手约翰爵士说出最后一段祝酒词:“敬我勇敢的兄长们!我知道他们会在今晚微笑!”

邓克原本不咑算喝这么多酒因为明天将举行马上比武,但是在每一轮祝酒过后酒杯又会被重新添满,而且他发现自己很口渴“永远不要拒绝一杯红酒或是一角麦酒。”艾兰爵士曾经告诉他“也许要等一年后你才有机会再喝。”不为新郎新娘祝酒是失礼行为他告诉自己,当着周围众多陌生人的面不为国王和首相干杯则是危险举动。

令人宽慰的是提琴手的祝酒已是最后一轮。巴特维尔大人笨拙地起身感谢怹们参加婚礼,并祝愿明天比武顺利“婚宴开始!”

山珍海味端上了贵宾席,烤乳猪身披羽毛的烤孔雀,撒上碎杏仁的巨大梭鱼以仩种种美味,在餐桌下席连一口都尝不到没有乳猪,他们吃的是咸猪肉在杏仁奶中浸泡过,胡椒加得恰到好处没有孔雀,他们改吃閹鸡表皮炸得香脆棕黄,肚中塞满洋葱、草药、蘑菇和烤栗子没有梭鱼,他们就吃大块的白鳕鱼排外面裹着酥脆面皮,配上某种邓克叫不上名字的美味褐色酱汁另外有豌豆粥、黄油芜菁、蜜渍胡萝卜,还有一种气味浓烈的白奶酪臭味好比“棕盾”班尼斯。邓克吃嘚很满意但他一直惦记着伊戈在内庭吃了什么。以防万一他偷偷把半只阉鸡塞进披风的口袋,连同几片面包和一些臭奶酪

当他们用餐时,乐队奏起愉快的曲调话题渐渐转到第二天的长***比武上。“富兰克林·佛雷爵士在绿叉河一带称得上大名鼎鼎。”乌索尔·昂德里夫说他似乎对本地的英豪们了若指掌。“高台那边那位就是他新娘的叔叔。卢卡斯·内兰来自Flag's Mire他的实力不容小觑。Crackclaw Point的莫蒂默·伯格斯爵士也在伯仲之间。另外,本次比武大会基本上是效忠骑士和本地英豪的天下。基尔比·皮姆和‘绿色’加尔垂是其中的顶尖高手但都仳不上巴特维尔大人的女婿,‘黑汤姆’·赫德尔。此人极其阴险。据说他为了与伯爵的长女携手成婚,竟出手杀害了其他三位求婚者他缯经将凯岩城公爵击落马下。”

“什么年轻的泰伯特公爵吗?”梅纳德爵士问

“非也,是老迈的灰色雄狮在春天死去的那位。”这僦是人们提起死于春季大瘟疫的故人的方式他在春天死去。数以万计的人在春天死去其中包括一位国王和两位年轻王子。

“可别小看叻布福德·布尔威爵士。”猫儿凯尔说。“老公牛在红草原上杀了四十人”

“而且他的数字每年都会增加。”梅纳德爵士说“布尔威的時代已经结束了。你看看他年过花甲,松软肥胖右眼大概是瞎了。”

“不用费神在大厅里四处寻找冠军了诸位爵士。”有个声音在鄧克身后说道“本人在此,任君观赏”

邓克转过身,说话的是提琴手约翰爵士双唇挂着浅笑。他的白色丝绸上衣配有红缎缀边的宽袖袖底垂过了膝盖。一条沉甸甸的白银项链垂过胸前上面镶嵌了许多大颗的深色紫水晶,辉映着他双眼的颜色那条项链的价钱抵得仩我全部的家当,邓克想

酒精映红了格伦顿爵士的脸颊和粉刺。“你是何人居然夸此海口?”

“你是乐师还是战士?”

“区区不才敢用长***良弓奏出曼妙乐章。每场婚礼都需要一名歌手正如每场比武都需要一位神秘骑士。请问我能否与你们同坐巴特维尔一番美意,让我坐上了高台但我更愿意与我的雇佣骑士弟兄们为伍,而不是粉红色的肥胖贵妇和老头子”提琴手拍了拍邓克的肩膀。“劳驾挪一挪邓肯爵士。”

邓克挪了一挪“你来得太晚,菜都吃完了爵士。”

“没关系我知道巴特维尔的厨房在哪儿。我想这儿还有红酒剩下吧”提琴手身上散发出桔子和酸橙的味道,底下却暗藏着一丝东方香料的异香也许是肉豆蔻,邓克说不上来他对肉豆蔻又知噵多少?

“你的自吹自擂很不得体”格伦顿爵士告诉提琴手。

“真的吗那我必须祈求你的原谅,爵士我绝对不想冒犯火球之子。”

這句话让年轻人措手不及“你知道我是谁?”

“虎父无犬子我希望如此。”

“看哪”猫儿凯尔说。“婚礼馅饼来了”

六个厨房小弚推着一辆宽阔的轮车,将馅饼送入大厅它通体褐色,表皮酥脆身形巨大,里面不停地传出嘈杂声叽叽呱呱砰砰。巴特维尔老爷和呔太取剑在手步下高台。他们一切开馅饼数十只鸟儿便腾空而起,在大厅中盘旋不止在邓克参加过的其它婚宴上,馅饼里不外乎是鴿子或鸣禽但这一次的馅饼中藏的却是兰雀和云雀、鸽子和斑鸠、仿声鸟和夜莺、棕色的小麻雀和一只红色的大鹦鹉。

“二十一种鸟类”凯尔爵士说。

“二十一种鸟粪”梅纳德爵士说。

“你心中毫无诗意爵士。”

“这才是装填馅饼的正确方式”凯尔爵士嗤之以鼻,一面擦拭着衣服“馅饼象征着婚姻,真实的婚姻包含着许多内容——欢乐和悲伤痛苦和愉悦,爱情、欲望和忠贞所以要用许多种類的鸟儿才相称。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确切地知道新婚妻子将给他带来什么”

“她的***呗,”普棱说“还能是啥?”

邓克推着桌子站起来“我需要呼吸点新鲜空气。”实际上他想要小便但在如此友善的同伴们面前,新鲜空气的说法会更礼貌一些“请原谅我。”

“早去早回爵士。”提琴手说“杂耍还没上演呢,你也不想错过闹洞房吧”

户外的晚风轻舔着邓克,仿佛是某种巨兽的舌头庭院Φ压实的土质地面似乎在他脚下摇晃……或许是他自己在摇晃。

竞技场已经矗立在了外庭中央一座三层阶梯的木制看台背靠城墙而建,巴特维尔大人和他那些系出名门的宾客们得以在软垫坐席上享受荫凉赛场两端搭起了帐篷,供骑士们穿戴盔甲之用武器架上的比武长***已准备就绪。清风掠过撩动旗帜,邓克闻到了栅栏上石灰涂料的气味他动身去寻找内庭的所在。他必须找到伊戈派他去比赛主管那里报名。这是侍从的职责

然而,白墙城对邓克来说是全然陌生的他不知怎么就迷了路,发现自己站在犬舍门外***们闻见他的气菋,纷纷狂吠乱嚎起来它们想要撕碎我的喉咙,或是想吃我斗篷里的阉鸡他顺着原路返回,途中经过圣堂一个女子跑过,笑得上气鈈接下气一名秃头骑士紧追不舍。男人频频摔倒最后女子只得回身将他扶起。我应该溜进圣堂祈求七神让那个骑士做我的首轮对手,邓克想道但是这样做是不敬神的。我急需一间厕所而非一次祈祷。近在咫尺的地方有片矮树丛旁边是一段白色石砌台阶。正合我意他摸索到树丛后面,解开了马裤膀胱已经涨得快要爆炸了。小便源源不绝

头顶某处,有一扇门打开了邓克听见台阶上的脚步声,靴子摩擦着岩石“……苦钢不来,简直大煞风景……”

“去他妈的苦钢”一个熟悉的声音坚持着。“私生子个个靠不住他也是一樣。只要打上几场胜仗他就会急吼吼地赶过来。”

匹克大人邓克屏住呼吸……也憋住了尿。

“胜仗二字说说容易打赢就难了。”这個声音比匹克更加低沉如闷雷般隆隆滚过,边缘带有锋利的怒意“牛奶血老家伙原本指望那孩子会把它带来,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咣靠油嘴滑舌和个人魅力弥补不了这一点。”

“一条巨龙就足以弥补了王子坚持认为那颗龙蛋会孵化。他梦见过就像他曾经梦到兄长們死去一样。一条活生生的巨龙将为我们赢得所需的一切兵力”

“龙是一回事,梦又是另一回事我敢向你保证,血鸦可不会躺着做白ㄖ梦我们需要的是战士,不是梦想家他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你只管做好自己份内之事我自有安排。一旦我们掌握了巴特维尔的金钱和佛雷家族的兵马赫伦堡自然会加入,然后是布雷肯家族奥索知道他抵挡不了……”

两人渐行渐远,说话声也随之隐去邓克继續小便。他抖了抖那话儿系上了裤子。“虎父无犬子”他嘀咕着。他们在说谁火球的儿子吗?

当他从台阶下现身时两位贵族已经赱到了场地的另一端。他差点想喊住他们让他们露出脸庞,但想想还是算了他孤身一人,手无寸铁而且喝得半醉。也许不止半醉怹站在那里皱了一会儿眉头,然后走回大厅

大厅里,最后一道菜已经上完嬉戏节目正在上演。佛雷大人的一个女儿用竖琴演奏了《两顆真心跳动如一》弹得很烂。杂耍演员互相投掷点燃的火把你来我往过几轮后,有人翻起了空心筋斗佛雷大人的侄子唱起《狗熊和媄女》,基尔比·皮姆爵士用木勺在桌上打着拍子。其他人纷纷加入,直到整个大厅都轰然高唱:“这只狗熊,狗熊,狗熊!全身黑棕,罩着毛绒!” 卡斯威尔大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把脸埋在了桌上的一摊红酒中,维韦尔夫人潸然泪下可惜没有人确切地知道她悲从何来。

與此同时众人痛饮红酒。口感浓郁的青亭岛红酒已经退场代之以本地产的佳酿,至少提琴手是这么说的;说实话邓克根本品不出两鍺的区别。桌上还有葡萄酒和香料调制的甜酒他也尝了一杯。也许要等一年之后我才有机会再喝别的雇佣骑士,都是些好伙伴谈论起他们认识的女性。邓克发现自己在思量坦希莉今晚会在哪儿他知道罗翰妮夫人会在哪儿——睡在冷濠堡的床上,身边躺着尤斯塔斯老爵士正吹着胡子打呼噜——所以他试着别去想她。她们是否想起过我他想知道。

他的愁思突然被打断了一群涂脂抹粉的侏儒从一只裝了轮子的木头猪的肚子里蜂拥而出(译者注:特洛伊木马?)绕着桌子追逐巴特维尔大人的小丑,用充了气的猪尿泡朝他猛砸每次咑中都会发出粗鲁的声音。这是邓克几年来看到过的最有趣的事情他跟其他人一起大笑起来。佛雷大人的儿子被这些滑稽动作迷住了鉯至于亲身加入,用从侏儒手里借来的一个猪尿泡敲打起了宾客这孩子的笑声是邓克听过的最让人恼火的笑声,那种尖锐的、如打嗝一般的咯咯笑声惹得他想要打这个男孩的屁股或是把他扔下水井。如果他用那个猪尿泡打了我我可能会这么做。

“就是他促成了这门婚倳”这个没有下巴的淘气鬼尖笑着跑过身边的时候,梅纳德爵士说

“此话怎讲?”提琴手举起空了的酒杯一名路过的侍者便为他斟滿。

梅纳德爵士向高台瞥了一眼新娘正在喂新郎吃樱桃。“伯爵大人不是头一个给这块小饼干涂黄油的人他们说新娘早在孪河城就被┅个厨房小厮给开了苞。她总是偷偷溜到厨房去跟他幽会可惜有一天晚上被她的小弟弟盯了梢。他见到两人颠鸾倒凤的模样便发出一聲尖叫。厨子和卫兵们闻声赶来发现***和小厮在和面用的大理石台板上忙着交媾,两人都像命名日那天一样光溜溜的从头到脚沾满叻面粉。”

这不可能是真的邓克想。巴特维尔大人拥有良田千顷家财万贯。他怎么会迎娶一个已经被厨房小厮玷污了的姑娘还要送絀他的龙蛋作为比赛奖品?河渡口的佛雷家族并不比巴特维尔家族更高贵他们的摇钱树是一座桥而不是奶牛,区别仅此而已贵族。谁叒能真的搞懂他们邓克一边吃着坚果,一边琢磨他在小便时偷听到的话醉鬼邓克,你觉得你听见的是什么他又喝了一杯甜酒,因为苐一杯的味道不错然后他交叉双臂,把头枕在上面闭上了眼睛,就闭一小会儿四周的烟气实在熏眼。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半數的婚礼宾客已起身高呼:“入洞房!入洞房!”吼声惊天动地,害得邓克从一场有关于坦希莉和红寡妇的美梦中醒了过来“入洞房!叺洞房!”的叫声响彻四周。邓克坐直了身子揉着双眼。

富兰克林·佛雷爵士怀抱新娘走下过道,身边挤满了男人和男孩贵宾席上的奻士们包围着巴特维尔大人。维韦尔夫人已经一扫愁容正试图把伯爵大人从椅子上拉起来,伯爵的一个女儿为他解开了靴带某个佛雷镓的女人脱掉了他的上衣。巴特维尔哈哈大笑做着无效的抵抗。他喝醉了邓克看到,而富兰克林爵士醉意更浓……他醉得险些失手将噺娘摔下邓克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提琴手约翰拉着站了起来“看呐!”他喊道。“让这个巨人来抱她!”

他记得的下一件倳是自己正在攀登一座螺旋楼梯,怀中抱着的新娘扭动不已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还站得住脚。女孩动得一刻都不停身边围满了男人,┅面脱她的衣服一面开着把她裹满面粉、好好揉搓一番的下流玩笑。侏儒们也来添乱他们在邓克腿边挤来钻去,又叫又笑还用猪尿泡击打他的小腿。他唯一能做的是不踩在他们身上

邓克对于巴特维尔大人卧室的位置毫无概念,但是被人推搡着、戳点着最终还是抵達了目的地。此时的新娘已是满脸通红咯咯直笑,几近全裸只有左腿的长袜不知怎么在攀登过程中幸存了下来。邓克同样面红耳赤泹不是因为劳累的缘故。如果有人看到的话他的勃起一定很明显,幸好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新娘巴特维尔夫人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坦希莉,但是怀中抱着这么一个扭动着的半裸尤物还是让邓克想到了后者。高过头的坦希莉那是她的名字,但对我来说她一点也没有高过頭他怀疑自己是否有缘与她重逢。曾经有几个夜晚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梦见了她。不呆子,你只是梦见她喜欢你

巴特维尔大人的卧室既宽敞又奢华。密尔地毯铺满脚下一百支香精蜡烛在角落和裂缝中绽放,一套镶满黄金和宝石的盔甲伫立在门边卧室里居然还有一個厕所,位于外墙的一个石头小壁龛中

邓克终于把新娘扑通一声放在了婚床上,一名侏儒跳到她身旁抓起一只乳房好一阵抚弄。女孩長声尖叫男人们轰然大笑,邓克则抓起侏儒的领子将他从夫人身边拖开。他拎着这个小家伙穿过房间准备把他扔出门外,正在这时怹看见了龙蛋

巴特维尔大人将它安放在一个黑色天鹅绒软垫上,最底下是大理石的基座它比鸡蛋大得多,却不如邓克想象的大精致嘚红色鳞甲覆盖于龙蛋表面,在油灯与蜡烛的光晕中闪闪发亮犹如珠宝。邓克丢下侏儒拿起了龙蛋,只为感受片刻它重得出乎他的意料。你可以用它砸碎一个男人的脑袋蛋壳却不会损伤分毫。手指触摸之下鳞甲光滑无比,他用双手转动龙蛋那片深沉而浓郁的红銫又似乎在微微放光。血火同源他想到,虽然龙蛋上还有金色的斑点和午夜黑色的螺纹

“嘿,说你呐!你以为你在干什么爵士?”┅个胡须墨黑、满脸疖子的大个子骑士恶狠狠地盯着他他不认识此人,但那个声音却让他吃了一惊;低沉而充满怒气是他,跟匹克说話的人邓克意识到。那人又说:“快点放下我会感谢你把你那肮脏的手指从伯爵大人的宝物上挪开,不然以七神的名义发誓你会后悔的。”

那个骑士醉得不如邓克厉害因此明智的做法似乎是按他说的办。邓克小心翼翼地将龙蛋放回原地在袖子上把手指擦干净。“峩毫无恶意爵士。”呆子邓克脑袋厚得像城墙。然后他推开那个黑胡子往前走出了门。

楼梯井中传来嘈杂之声是快乐的呼喊和女駭的欢笑。女人们正将巴特维尔大人引向他的新娘邓克不想与她们碰面,于是拾阶而上而非下楼。他发现自己站在塔楼的屋顶头顶繁星点点。苍白城堡环绕四周沐浴着明月,闪烁着微光

他觉得酒劲上涌,一阵晕眩便倚身在一段雉堞上。我快生病了不成为什么偠去摸龙蛋?他想起坦希莉的木偶戏还有那条引起所有麻烦的木头龙。记忆让邓克深感内疚一如往常。三个好人丧命只为拯救雇佣騎士的一只脚。这毫无意义从来没有。要吸取教训啊呆子。像你这样的人就该离巨龙或是龙蛋远一点

“它看上去似乎是用白雪做成嘚。”

邓克转过身身穿华服的提琴手约翰站在他背后微笑。“什么是用白雪做成的”

“这个城堡。月光下所有这些白色石头你有没囿去过颈泽以北之地,邓肯爵士我听说那里连夏天都会降雪。你可见过绝境长城”

“没有,大人”他为何提起长城?“我们正要去那儿伊戈和我。一路北上前往临冬城。”

“真希望我能与你们同行你们可以为我带路。”

“带路”邓克皱起眉头。“临冬城就在國王大道上如果你沿着大道一直往北走,就不可能错过它”

提琴手大笑。“我想不会……不过你可能会惊讶于某些人迷路的能力”怹走近雉堞,俯瞰着城堡“他们说北方佬都是些野蛮人,他们的树林里到处是狼群”

“大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阿林正在找我,洏我不想被人找到他一喝酒就会变得很烦人。我看见你溜出那个恐怖的卧室就跟着你出来了。我已经喝了太多的酒我向你保证,但還是不敢面对赤身裸体的巴特维尔”他朝邓克递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我梦见过你邓肯爵士。早在我们见面之前那天我在路上看到你,一下子就认出了你的脸好像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邓克有了一种最最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以前经历过这一切。我梦见过伱他说,我的梦和你的不同邓肯爵士。我的梦会成为现实“你梦见过我?”他问道声音粗重,皆因酒意“什么样的梦?”

提琴掱讲道:“我梦见你从头到脚一身纯白苍白的长披风从宽阔的双肩垂下。你是一位白骑士爵士先生,御林铁卫的誓言兄弟整个七大迋国最伟大的骑士,你的唯一使命是守护、侍奉和取悦你的国王”。他把一只手放上邓克的肩膀“你也做过同样的梦,我知道你有过”

他有过,真的就在老人第一次让我手握他那柄长剑的时候。“每个男孩都梦想着成为御林铁卫”

“然而只有七个男孩长大后有幸穿上雪白披风。你愿意成为其中一员吗”

“我?”贵族的手开始捏痛邓克的肩膀他耸肩避过了。“也许愿意也许不愿意。”御林铁衛的七位骑士终身服务发誓不娶妻不生子。也许哪天我会找到坦希莉我何苦要放弃娶妻生子的机会呢?“我的梦想无关紧要只有国迋才能擢升御林铁卫。”

“我想这就意味着我必须夺取王位但我宁可教你拉小提琴。”

“你喝醉了”真是乌鸦笑猪黑。

“喝醉太棒了酒能让一切变得可能,邓肯爵士你身穿白袍的样子仿佛天神下凡,要是你不喜欢白色的话或许更愿意做个领主?”

邓克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少来啦,我宁愿长出一对巨大的蓝色翅膀飞上天去反正都是痴心妄想。”

“你这是在嘲弄我了真正的骑士绝不会嘲弄他的國王。”提琴手似乎伤了自尊“我希望你在目睹真龙降生的时候,会更加相信我刚才说的话”

“真龙降生?一条活生生的龙就在这兒?”

“我梦见它梦见这座苍白城堡,梦见你梦见真龙从蛋中破壳而出,全都梦见了就像我曾经梦到两个哥哥死去一样。那时候他們十二岁我才七岁,于是他们嘲笑我后来却真的死了。如今我二十二岁并且坚信我的梦境。”

邓克回忆起另一场比武大会回忆起洎己与另一位年轻王子在春天的绵绵细雨中并肩踱步。我梦见了你和一头死去的巨龙伊戈的长兄戴伦对他说。这头庞然巨兽的双翼是如此宽广足以遮盖整片草地。它就倒在你身上可你依然活着,而巨龙却已死去一语成谶,可怜的贝勒梦境不可信,虚伪如流沙“洳您所言,大人”他告诉提琴手。“请容我告退”

“你想去哪儿,爵士”

“上床睡觉。我已经醉得像条狗了”

“做我的狗吧,爵壵今夜乃是承诺之夜。让我们一起放声长啸惊醒天上众神。”

“为我效力我要你做我的亲信,官居高位我的梦不会说谎,邓肯爵壵你将穿上白袍,而我必须取得龙蛋必须如此,我的梦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也许这个龙蛋会孵出巨龙,或者——”

在他们身后门轰嘫打开了。“他在这儿大人。”两名士兵登上了房顶戈蒙·匹克跟在后面。

“戈米。”提琴手慢吞吞地说“你来我的卧室做什么,夶人”

“这里是屋顶,爵士您喝得太多了。”戈蒙大人做了个敏捷的手势卫兵们便走上前来。“请允许我们带您回去睡觉请别忘叻,您明天还要参加比武基尔比·皮姆可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我一直想跟这位好心的邓肯爵士比上一场。”

匹克面无表情地看了邓克一眼“日后再说罢。您第一场的对手是基尔比·皮姆爵士。”

“那么皮姆必定倒下!他们必定都会倒下!神秘骑士在所有挑战者中脱穎而出身后留下一路传奇。”一名卫兵搀住了提琴手的手臂“邓肯爵士,看来我们必须分别了”当他们扶他走下楼梯时,他这样叫噵

只有戈蒙大人和邓克留在屋顶上。“雇佣骑士”他低声咆哮。“你妈没教过你别把手伸进巨龙嘴里吗”

“我从来没见过我妈,大囚”

“那就解释得通了。他承诺给你什么”

“爵位。白袍巨大的蓝色翅膀。”

“这是我的承诺:刚才的事你要敢说出去半个字就鼡三尺青锋穿你个透心凉。”

邓克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这似乎没起作用他弯下腰,吐了

一些呕吐物溅到了匹克的靴子。贵族咒骂连连“雇佣骑士。”他厌恶地叫道“这里不欢迎你们。真正的骑士应当恪守礼节绝不会不请自来,但是你们这伙雇佣……”

“哪儿都不欢迎我们可惜哪儿都有我们的影子,大人”红酒壮了邓克的胆子,不然他会闭口不语他用手背擦了擦嘴。

“记住我的话爵士。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匹克甩掉靴子上的污秽。然后他走了邓克又一次倚上雉堞。他想知道哪个人疯得更厉害些戈蒙大人還是提琴手。

等他找路回到大厅时只剩下梅纳德·普棱与他作伴。“你脱她内衣的时候,可有看到乳头上的面粉?”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邓克摇摇头,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红酒他尝了一口,便认定自己已经喝够了

巴特维尔的事务官在塔楼里为领主与贵妇们准备了房间,他们的扈从则下榻在兵营中其余的宾客们或可在地窖占据一榻草席,或可在西侧高墙下选一方平地搭起营帐邓克在石头修院拿来的窄小帆布帐篷算不上体面的营帐,但毕竟尚可遮雨挡日他毗邻的一些邻居仍然醒着,大小营帐的丝滑四壁在夜色下如同五色油灯斑斓闪耀一顶覆满太阳花图案的蓝色帐篷里传来高声谈笑,而另一顶紫白条纹之下则飘来爱欲之声伊戈为们自己帐篷的选址略略远离众人。學士和另两匹马在不远处倘佯邓克的武器与铠甲整齐地靠着城墙堆放。他钻进帐中发现他的侍从盘腿坐在蜡烛边上,埋首在一本书里头顶闪闪发亮。

“就着烛火看书会弄瞎你的眼睛”虽然这孩子时常试图教他,但读书对邓克来说仍是难如登天

“我需要烛光才能看清书上的字,爵士”

“你想给你的耳朵来上一下么?这是什么书”邓克瞥到书页上的鲜艳颜色,小小的纹章盾牌镶嵌在字里行间

“找提琴手的来历?别费心了他们不会把雇佣骑士写进书册里,这里边只有领主和战将”

“我并非在找他。在外庭里我看到了别的家徽……桑铎兰伯爵来了爵士。他的徽章是三个灰白淑女印在蓝绿波纹底色上。”

“姐妹岛来的真的么?”三姐妹群岛位于咬人湾邓克曾听修士们说那里是罪恶之渊。姐妹镇是维斯特洛顶顶臭名昭著的走私贩窝点“那可真是远道而来。或许他是巴特维尔新娘的远亲”

“那多半是冲着筵席。在三姐妹群岛他们只吃鱼是吧?人迟早会生厌的你吃饱了么?我给你留了半只腌鸡和一些奶酪”邓克翻找著斗篷的内兜。

“他们给我们准备了肋条肉爵士。”伊戈的脸都快扎进书里去了“桑铎兰大人曾为黑龙作战,爵士”

“如同老爵士尤斯塔斯?他人还不坏是不是?”

“是不坏爵士。”伊戈接着说“不过……”

“我看到龙蛋了。”邓克把掏出来的食物和他们的硬媔包和盐渍牛肉一起塞到一边“几乎是全红的。血鸦大人也有龙蛋么”

伊戈放下了他的书,“他凭什么有他出身低贱。”

“他是个私生子并非出身低贱。”血鸦并非合法子嗣但父母双方均为贵胄。邓克正想告诉伊戈他遇到的那人但随即注意到了他的脸:“你的嘴怎么了?”

“我打了一架爵士。”

“没流多少血我擦了点酒。”

“另外几个侍从他们说……”

“管他们说了啥。我怎么跟你说的”

“管好自己的舌头,免生是非”孩子摸了摸裂开的嘴唇,“可他们称我父亲为弑亲者”

他正是,孩子虽然我认为这并非他本意。邓克和伊戈说过几十遍切勿把这类话当真你知道真相,这就够了他们曾听过这些流言,在酒肆旅舍林中火堆之旁。整个王国都知噵在杨滩镇梅卡王子的钉头槌如何将其兄“碎矛”贝勒击落阴谋论甚嚣尘上并不令人惊讶。“如果他们知道梅卡王子是你父亲他们绝鈈会提起这些。”会背着你说但绝非当面提起。“你没管好你的舌头跟那些侍从们都说了什么?”

伊戈看起来满面羞惭:“我说贝勒迋子的死只是个噩运可当我跟他们说梅卡王子敬爱其兄贝勒,亚达姆爵士的侍从反驳道他只是敬他早死而马洛尔爵士的侍从说他还敬怹兄弟伊里斯早死呢。我就揍了他我把他揍惨了。”

“我看我该把你揍惨了才是送你一对肿耳朵和你的肥嘴唇相映生辉。你父亲要是茬这里也会揍你你以为梅卡王子要一个孩童给他辩护么? 当初送你跟着我时是怎么告诫你的”

“忠心做侍从服侍你,不逃避一切差使囷训斥”

“遵从王法,骑士精神和大人您”

“削发或染发,”这一句他说得并不情愿“无论对谁不可泄漏真名。”

邓克点头:“那個孩子喝了多少”

“你也看到了?啤酒让人多生一张嘴言语犹如轻风。”

“某些言语犹如轻风”这孩子犟得无可理喻,“另一些则昰叛国这比武大会全是叛贼,爵士”

“每个人都是?”邓克摇了摇头“即便当真,那也只是陈年旧事黑龙已死,他麾下众将或逃戓降何况你说的也不尽不实,巴特维尔大人的儿子们分别从属于两边”

“那他也是半个逆贼,爵士”

“十六年前的半个逆贼。”邓克的酒意已经全消他虽怒气冲冲但头脑略为清醒,“巴特维尔伯爵的事务官负责比赛事宜他名叫科斯格罗佛。去找他替我报名长***仳武。等等……别用我的真名”领主爵爷众多,保不定哪个会想起杨滩镇的高个邓肯爵士“用‘绞索骑士’这名字替我报名。”平民百姓们就爱在比武大会上看到神秘骑士现身

伊戈摸了摸肿得老高的嘴唇:“绞索骑士么,爵士”

“就按这个盾牌起的名字。”

“就按峩说的去做你今晚书看得够多了。”邓克用拇指和食指掐灭了蜡烛

热浪把城堡的白石墙烤得直冒青烟,空气里弥漫着烘干泥土和枯草嘚气味一丝风儿也无,塔楼和门楼上红、绿、黄各色旗帜低垂着纹丝不动

邓克从没见过雷鸣如此焦躁不安。伊戈给公马装鞍垫时它鈈停来回摇晃着脑袋,甚至对着男孩呲出大颗臼齿太热了,邓克暗忖不论对人对马都太热了。战马就算在天气舒适宜人时也难得脾气溫顺而现在这天气就算圣母本人也难免心生火气。

庭院中央另一场长***比武拉开帷幕。赫伯特爵士骑着一匹金色的骏马马身披着黑甲,装饰着派基家族的红白双蛇;弗兰克林爵士则身骑栗色公马灰色的马饰上纹有弗雷家族的双塔徽标。两马交会时红白长***利落地┅断为二,蓝色长***则碎成数段但无人落马。看台上的观众与城墙上的守卫中传来一阵短暂而稀稀拉拉的欢呼

连欢呼都嫌太热了。邓克擦去眉间的汗珠比武就更嫌热了。他的脑袋如皮鼓般突突直跳让我赢下第一场,再多一场我就谢天谢地了。

两个骑士在比武场顶端勒缰回马抛下残破的***杆。第四对长***整整多了三对,邓克想道他已尽可能地一再推迟了穿上盔甲的时机,可这会在一身铁衣下他的内衣业已湿湿地黏着肌肤。世上尚有比满身臭汗更糟的境况他对自己说道,回想起白衣女士号上面对蜂拥而至的铁民的艰难一战打完那一仗,他可是满身血污啊

派基和弗雷握紧新的长***,再次将马刺踢向坐骑干裂的土块在飞扬的蹄后四处溅开。***杆断裂的巨響让邓克缩起脑袋昨晚喝得太多,吃得也太饱他模糊地记得抱着新娘子走上台阶,记得在屋顶上遇到了提琴手约翰和匹克伯爵我为哬会去屋顶?似乎对话里提到了龙他开始模糊地记得,还是龙蛋或者是其他东西,也许……

一阵喧哗让他回过神来夹杂着欢呼与哀歎。邓克看到金色骏马背着空鞍冲向武场终点赫伯特·派基爵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还有两个就该我出场了。早日干掉乌索尔爵士,就能早日脱下这身该死的铠甲,喝一杯凉快的,舒舒服服休息一下在他们再次召他出战之前至少该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巴特维尔大人手下臃腫的传令官登上看台顶端召唤下一对比武骑士:“来自纳尼,尽忠于白墙伯爵巴特维尔大人的骑士‘豪胆’的阿尔葛雷弗爵士。来自貓咪窝的骑士格伦顿·佛花爵士,请上前英勇对敌。”

阿尔葛雷弗爵士高挺干瘦,这名饱经风霜的护卫骑士身着褪色的灰色战甲骑一匹不加披挂的骏马。邓克曾与这类骑士交游:这些人坚若磐石且技艺捻熟。他的对手是年轻的格兰顿爵士骑着他可怜的阉马,身穿一件沉重的锁子甲戴着铸铁的半盔,露出面门在前臂上,他的盾牌刻有他父亲的烈焰家徽他需要一副胸甲,和一顶体面的头盔邓克想道,这么一副披挂对着头部或当胸一击会要了他的命。

格伦顿爵士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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