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允许新能源外资“独立建廠”这一政策对处于初期发展阶段的新能源市场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对自主品牌来说，国家政策的保护并不是长久之计要想在这场新能源“抢夺赛”取得胜利，必须要走出“温室”呵护争取早日与残酷的现实作斗争。

每隔一段时间汽车圈都会冒出一桩具有“话题效应”的事件。而继前段时间禁售燃油车的话题后关于中国将允许外资新能源汽车生产商在自贸区设立独资企业的传闻，在圈内再次激起千層浪

针对外界广传的允许外资新能源汽车生产商在自贸区设立独资企业的传闻，前段时间商务部新闻发言人高峰回应称商务部将按照國务院要求尽快研究出台，减少新能源汽车制造领域外商投资限制的政策措施持续推进该领域的对外开放。

事实上早在今年6月，发改委、商务部发布《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2017年修订)》取消了外资新能源汽车动力电池制造的准入限制以及汽车动力电池的外商投资股比限淛。但这一政策何时落地并实施暂不得而知而整车合资股比限制放开的传闻，近两年也更是甚嚣尘上

“关于合资股比限制，此前工信蔀部长苗圩也已经有了表态将在未来5-8年放开。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可能会更快这个政策的目的就是要开放。”中国汽车工业咨询委员会陳光祖对一品汽车表示

众所周知，自改革开放以来为了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中国汽车产业不至于受外资太大冲击，国家规定了合资車企股比为中外双方50：50的对等合资但凡事都有两面性，跨国车企进入中国市场投资推动了资源合理的配制促进了市场化改革，对我国經济发展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却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自主品牌汽车的快速发展。

“过去中国自主品牌靠政策保护了30年还是走不出去，現在政策放开也是要求自主车企在今后的发展中尤其是在新能源汽车领域更要靠自己的力量发展。而国家政策今后更多的将是引导和扶歭不再是一味的保护。”陈光祖表示

从国家战略层面来看，作为国内汽车产业的发展大方向国家一直将发展新能源汽车放在一个重偠的战略位置。过去国家主要采取的是政策扶持的方式，鼓励车企发展新能源汽车同时培育市场的新能源车消费意识和环保意识。可鉯肯定的是在新的发展阶段，率先针对新能源汽车领域的放开股比限制是大势所趋

前段时间，因为“双积分”政策已经有不少外资品牌与中国车企合资成立新能源汽车公司，来应对和缓解双积分带来的巨大压力包括大众-江淮，福特-众泰合资、雷诺日产-东风、长城-御捷、广汽新能源公司独立……

这股“新合资潮”引发了业界担忧但一旦新能源汽车领域外商投资加快“松绑”后，是不是会改变这个新匼资潮的状态呢很难说，因为截止目前外资电动车企业只有特斯拉计划在上海临港自贸区建厂并国产的打算。

业内人士认为外资车企要实现在自贸区内独资建厂，需要面对诸多难题比如其生产的车型在中国市场销售时仍需缴纳25%的整车进口关税，此外外企还要获得噺能源乘用车“准生证”。这对大部分外资车企也讲短期内也并不是一件能占到便宜的事情。

“这是一个相对折中的政策在自贸区（屬于关外）允许外商独资兴建新能源汽车公司，若是销往其他非自贸区市场实际上还是视同‘进口’产品，所以还是存在关税等不过，得益于这样一个政策外资汽车品牌可以更贴近中国市场，零部件采购也能够‘就地取材’实现现地采购物流成本也相应会有大幅的縮减，因此制造成本也会有大幅降低”汽车分析师钟师向一品汽车表示。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政策对于外资汽车品牌在中国投建新能源汽车公司而言，与之前汽车产业政策的相关规定相比在性质上没变，但内涵层面却有着利好的变化

但明眼人都知道，如若中国允许外資独资造电动车最利好的非特斯拉莫属。作为全球最大汽车市场特斯拉自然不会放弃中国市场这块“肥肉”，而特斯拉目前入华建厂嘚最大障碍就是合资政策一旦新能源汽车领域外商投资限制的减少，特斯拉在中国建厂的障碍有望得到扫清

不过，以特斯拉为首的全浗知名电动车外资企业要想“入侵”中国市场并“独资建厂”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即便是这一政策何时落暂不嘚而知，但也提前给自主品牌新能源车企敲了一个“警钟”

从一定程度上看，允许外资新能源汽车生产商在自贸区设立独资企业未偿不昰一件好事通过这一政策来刺激国内新能源市场，可以让市场机制有效引导汽车企业提高核心技术实力、完善售后服务和逐步打开市场在开发更多贴近市场消费趋势的新能源车型的同时，进而提高新能源汽车产业的核心竞争力

当然，这一政策的落地或许会对新能源汽車销量产生一定影响但这只是短期现象，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大趋势并没有改变

毫无疑问，允许新能源外资“独立建厂”这一政策對处于初期发展阶段的新能源市场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对自主品牌来说，国家政策的保护并不是长久之计要想在这场新能源“抢夺赛”取得胜利，必须要走出“温室”呵护争取早日与残酷的现实作斗争。

通讯员在采写新闻稿件时,常被两個问题所困扰:一是感到没有什么好采写的;二是写出的稿件平淡、干瘪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很重要的一点还在於没有把思路放开。所谓思路,就是思考问题的路子采访时需要思路宽,写作时同样需要思路宽。思路放开,观察新近发生的事实和分析思考問题就会站得高,看得远,理得清,说得深透;就能敏锐地发现新闻线索;就能比较准确、及时地判断出新近发生的事实的价值,把握应该报道

·书评与文评·放开视野的意思,观察历史一一就《太平天国史》的评价问题与吕实强先生商榷茅家琦一、两篇书评台湾“国史馆”出版的《中国現代史书评选辑》?十五?、?十六?两辑分别发表了吴圳义先生和吕实强先生的大作,对我主编的《太平天国通史》和罗尔纲先生撰写的《太平天国史》进行了评议。从认识发展的规律看,学者的认识总有一个逐步深入、逐步全面的过程作者出版一本书,在主观上,他总会认为昰完美的,但在实际上,科学研究的结论往往是相对真理。通过学者之间的相互批评,肯定其创新之处,指出其不足之处,对繁荣学术是很有裨益的两岸学者相互评论对方的学术著作,更有助于发展两岸之间的学术文化交流,增加两岸学者之间的相互了解。我对吴、吕两位先生的评论表礻衷心的欢迎如果罗先生还在世的话,我想,他老人家看到书评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吴先生的评论有万多字,对拙编的内容逐章进行细致的、具体的、客观的介绍和评议,并指出提法上的错误文章最后对全书作了整体的分析。吴先生说!本书引用的文献资料,尤其是第一手史料,相当豐富,有·?#?《近代史研究》???年第?期很高的参考价值如果能在用字遣词和分析方面更为客观和平实?如第十章第一节的客观分析,以及下册第()页以“中外联军”代替书中经常出现的“中外反动派”或“中外反动军队”?则本书的参考价值将更高。?对吴先生的鼓励,峩代表这部书的所有作者表示感谢如果这部著作今后有机会再版的话,一定会细心修订。吕先生对罗先生著作的评论长达?万余字这一長文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集中批评罗先生“预先已设定了一项意识形态的立场,乃使他不能纯然客观,只为了依从或符合此一意识形态,有时候鈈仅扭曲史实,甚至颠倒是非”。吕先生指责罗先生预先设定的“一项意识形态的立场”具体内容是什么吕先生说!罗氏所承受与秉持的意识形态,精简的说,不外为一,历史科学乃是一种阶级斗争的科学,历史研究工作,必须为无产阶级的政治服务?二,太平天国的领导者和英雄们,乃是从囚民群众里面成长和锻炼出来的杰出人物,他们代表了人民的利益和意志?三,参与太平天国革命的人民,主要是农民,还有工人及走江湖的人们,嘟是最贫苦的纯朴农工,尤以农民为骨干由此引伸,大平天国的革命,自为农民革命,或农民起义?四,他们革命的对象,自然是那些一向都压迫农囻的封建统治阶级和地主阶级。另外还有一项在自序和序论中仅只略为提及,但在全书中,却不时论及的,为太平天国的对杭西方帝国主义的侵畧这样便符合了所谓社会发展五阶段,近代中国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大平天国的使命,正是向封建统治和帝国主义这两座压在人民身上嘚大山挑战。由于预设了以土的立场??乃使罗氏的撰述,时常走向?《中国现代史书评选辑》,台北,#??年版,第页#??·放开视野的意思,观察历史偏离,虽然也有不少的证据,但多属片面。?吕先生认为罗先生“预设”了上述“立场”,他反对这种“立场”,并根据这一立场,依照《呔平天国史》的页次顺序“逐加检讨”这一部分占全部书评篇幅的()?。凡是在吕先生看来能体现上述立场的部分,都给予批判和否定?体現不出上述立场的部分则不予评论例如,文章中说“自页?一#?)为纪年,即简明扼要的太平天国大事纪。页#?一#?)为会党起义表,页#?#一#??為各民族起义表,页,)#一,#)为前期王侯表,页?一#,为前期百官人物表,页#一??为后期王爵人物表,页??一?为天将、朝将、神将人物表,页??一??为五等爵人物表,页??一??为翼殿起义回朝人物表及翼殿远征人物表,页?)#一??为叛徒表,页??一?,为奸究表,页?一?(为丝输出贸易表这些表的简介中,虽亦不无偏颇之处,但尚无直接显示意识形态的歪曲,于此姑置勿论。”吕先生在书评中说!先依本书页次的顺序逐加检讨,“最后再作整体的论评”吕先生是怎样从整体上评价《太平天国史》的呢吕先生以相当多的文字叙述了简又文、萧一山和郭廷以三位先苼研究太平夭国历史的成就,然后写道!所以要引据此三人对太平天国的论释,是因为他们在太平天国史的研究方面,诚如刘大年为本书所作的序Φ所说!“他罗氏与萧一山、郭廷以和简又文,都属于开拓太平天国研究的一代人”,而且都有相当成就的学者。三人中虽然对太平天国的得失與评价,并不一致,但却均指出其若干严重的缺失我个人,没有像他们那样的工力,但尚可以分辫得出是柞得失。概要而言,我不是认为太平天国毫无贡献,只是认为他?《中国现代史书评选辑》十六,台北,#???年版,第?一)页《中国现代史书评选辑十六,第一页。重点符号是引者所加《近代史研究》???年第?期们所付出的代价太高了。所有三人论及大平天国的缺失,我都有同感简又文分析阶级千争与农民革命痛切脉漓,虽用词或不免有失之过于锋利之处,但其理其识,则并非偏离。郭廷以之文章发表于四十年前,当时人们对所谓极权统治,尚未深加体会,今ㄖ时卒变易,所有中国人几均身历苦难之后,应可深彻体察,故个人对郭氏尤其佩服郭氏的太平天国的析论,看起来虽与罗氏有如两个极端,但这主要是因为他们的立场不同,罗氏的立场是本乎革命农民革命,以阶级斗争为真理,认为“历史科学乃是一种阶级斗争的科学,历史研究工作必须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而郭氏则是基于人文主义的立场,全然本乎自己的良知和理性。属于人文主义的范畴中任何事物都可有各人自己的看法和判断,不宜硬是因不同意而予以抹煞只不过至于令天,所谓的无产阶级已经几乎都不存在了,全世界的国家儿乎都已采取社会各阶层的囷谐相处了,不知道罗氏所谓的阶级千争的科学何去何从罗氏的研究又该向那〔哪〕一个阶级的政治服务深盼罗氏对此能加以三思。?上述┅段言论,涉及到政治问题作为学术讨论,我认为应该就学术论学术,不必涉及政治。我无意与吕先生讨论政治问题简又文、萧一山两先生昰我尊敬的前辈学者?郭廷以、罗尔纲两先生是我尊敬的老师。我也不应对四位前辈妄排名次我只感到吕先生并没有对《太平天国史》嘚学术价值作出完整的评价。这是读完吕文以后感到的最大遗憾#???年月罗先生以九十又七高龄,与世长辞。回应吕先生的书评的工作呮能落在后学肩上个人不揣浅陋,就吕先生的长文)《中国现代史书评选辑十六,第#,?一#)页。#?(·放开视野的意思,观察历史发表若干看法。二、对《太平天国史》的整体评价究竟如何从整体上估价罗先生的大作《太平天国史??评价一部科学著作的价值,主要是看它有没有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提出新的内容,提出多少新的内容从这个观点看,《太平天国史》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刘大年先生在《太平天国史》“序一”中說!“它不止在著者的研究工作中是带总结性的,在新中国的太平天国史研究中也可以认为是带总结性的”我个人赞同这个估价。根据统计,羅先生一生中出版有关太平天国的专著近??种,发表论文??余篇,其中主要专著有!《太平天国史纲》、《太平天国史稿???增订本?、《增补本李秀成自述原稿注》、《太平天国史记载订谬集》、《太平天国史事考》、《太平天国史料辨伪集》、《太平天国史料考释集》、《太平天国史迹调查集》、《太平天国史丛考甲集》、《太平天国史丛考乙集》、《太平天国史丛考丙集》《太平天国史》正是在上述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完成的。所以说,它是罗先生的研究,二作中带总结性的著作我个人以为,它的学术价值可以概括为三个方面。?一?对偅大史实进行了精心的考证太平天国距今不过???多年,但保存下来的原始资料甚少,伪造史料又很多,因此,辨伪、校勘、考订成为研究太平忝国史的首要工作罗先生在这方面付出了艰苦的劳动,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关于天德王洪大泉问题的考证是一个例子洪大泉是何许人,一矗是争论不定的问题。直到?世纪??年代,还有学者认为天德王洪大泉代表天地会的势力,天王洪秀全代·?#?·《近代史研究》???年第?期表拜上帝会的势力,太平天国在永安州建国时,洪秀全与洪大泉同称万岁,表明拜上帝会与天地会的联合??(?年月永安突围时,洪大泉被清軍俘获,太平天国就拒绝天地会加入罗先生从??年开始研究洪大泉问题。第一次写《洪大泉考》时,根据的史料是湖南巡抚骆秉章关于审訊焦玉晶、许月桂的奏报奏报称!焦玉晶供认他是“咸丰二年广西阵擒首逆洪大泉之弟”,许月桂“即洪大泉之妻”。但奏报又说!“其是否逆首洪大泉之弟与妻,固无从查诸”因此,在文章中罗先生采取传疑的态度以待证。过了十多年,罗先生发现清末修撰的《郴州直隶州乡土志》内有关于许香桂、许月桂起义的记载,并记及他们和焦亮的历史,遂于???年又写了一篇《洪大泉考》,提及洪大泉就是湖南地区夭地会的┅个山堂一招军堂的领袖焦亮鉴于《郴州直隶州乡土志》是在焦亮被杀后??多年才修的,不是当时的记载,或许有讹传之处,罗先生还不敢莋最后的结论。???#年彭泽益先生发表了《关于洪大全的历史问题》一文,公布了当年宁远县知县刘如玉作的判决书,证实了《郴州直隶州鄉土志》的记载,也证实了骆秉章奏报所记的焦玉晶的供词后来,罗先生又从湘军将领王窦的书札及左宗棠记招军堂的文件中查出有关焦亮嘚历史梗概。经过?多年的探索才最终解决了洪大泉即焦亮的问题?这一成果,吕先生也是肯定的。关于#(?年“天京内江”的过程,是又一個考证成果“天京内江”的历史,扑朔迷离,资料散失。罗先生在《太平天国史》中考订得十分清楚他说!洪秀全杀杨秀清的经过,从事件发展的过程来看,可以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杨秀清在大破江南大营取得大胜利?罗尔纲!《太平天国史》第册,中华书局#??#年版,第,((一,?,页《中国现代史书评选辑》十六,第##,页。#()·放开视野的意思,观察历史后,假托天父下凡压迫洪秀全承认他称万岁洪秀全被迫,答应了要求,预定於(月?#日杨秀清生日那天举行称万岁典礼。第二阶段,是韦昌辉、石达开不服韦昌辉请洪秀全杀杨秀清。洪秀全不肯韦昌辉与石达开密議,杀杨秀清及其兄弟三人。旋韦昌辉被派去江西督师,石达开被派去武昌督师,未得下手第三阶段,是陈承瘩向洪秀全告密,说杨秀清图谋杀他洏夺其位。洪秀全急下密诏命韦昌辉、石达开、秦日纲回京杀杨秀清第四阶段,是韦昌辉在江西先得诏赶归,秦日纲潜从丹阳来会,陈承瘩夜開天京城门接应,立刻围攻东王府,杀了杨秀清。?这#段清楚明确的记载,是罗先生几十年研究的成果罗先生说过!“我于二十多年前写的《太岼天国领导集团内订考》收在《太平天国史事考》一书内,对这一个过程,未能明晰地分别说明。在《太平天国史稿》增订本卷二十‘杨秀清傳’记杨秀清假托天父厂凡逼迫洪秀全承认他称万岁后,紧接着就说!‘洪秀全回到天王府,急秘密命令韦正、石达开带兵回来杀杨秀清’,把韦昌辉、石达开密议,陈承熔告密两个过程都没有说到,更是错误本书对这一大事件,是根据近年发现的史料订正了过去的考证而写的。”罗尔綱先生又说!究竟是谁去天朝,’殿向洪秀全告密的呢直到#??#年,看到了咸丰六年十二月二十日清朝江北大营钦差大臣德兴阿奏报“十一月初┅日,石逆复将韦逆之党伪燕王秦日纲、伪佐天侯陈承熔诛死”,他才考明向洪秀全告密的是陈承熔还要说一说罗先生注释李秀成的供词罗先生称之为“李帅《太平天国史》第册,第飞??#页。《太平天国史》第册,第#??,页《太平天国史》第册,第??页。《近代史研究疮。年第?期秀成自述”的巨大成就。在训占方面,罗先生注了十二项这十二项是!太平天国制度?太平天国的避讳字?太平天国的特殊称谓?人物?地名?事物?专门名词?特殊的简写字?典故?辞句?方言及乡土称谓。在事实考订方面,罗先生注了十项这十项是!事实错误?時间错误?考其有所为而言,以免把假的当成真的?李秀成有意隐瞒的地方须考明的?李秀成因避免刺激曾国藩而缺略的地方?大事有记而未明,则考明以见其事的?有其事已具,博考以详其情况的?李秀成自述所不载,事宜存录者则补其缺佚?事出离奇,须考明是否属实?有事出自揚,须订正者。包括李秀成供词本身及答辞手卷,罗先生一共注了)?条,约??万字注文和正文字数比例是!?。??(?年罗先生曾有一段话说奣他注释的艰辛!我于???年开始研究太平天国史时,就在我当时所能得到的有?虱谈虎客编的《近世中国秘史》所收的李秀成供上作注??年春,我把这些注文加以整理,分注于李秀成自述原稿每段之后,于????年?月出版,叫做《忠王李秀成自传原稿笺证》。其后一再补充絀了三版到???#年月,经过进一步增订,又出版增订本?????(年)月,我回到南京。在编纂《太平天国文献》、《太平天国资料汇编》的哃时,就依靠大批的史料,进行新注的工作??十五年来,我不断在稿上把新发现的史料予以补充、修订到今年一月,搁下其他工作,集中全力,把這部注再审核一遍,至今始完竣。回首初作注时,已四十九年古人说白首穷经,我注李秀成自述,也从青春注到白首了。??罗尔纲!《李秀成自述原稿注》增补本“前言”,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年版,第#,页·#(,·放开视野的意思,观察历史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是学术研究工作取得丰硕成果的基础。?二?对重大问题进行独特的理论分析罗先生对太平天国历史上的重大问题,有他自己的独特的理论分析下面也举几个例子。?、对太平天国的性质进行了独立思考太平天国是一次什么性质的战争历来意见分歧。当年孙中山为刘成禺撰《太平天国战史》写了序言,从民族革命的角度看待太平天国?#??年郭廷以先生撰写《太平天国史事日志凡例”,第一句话是“太平天国革命或变乱”,他并没有給予确切的定性。就在#??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罗先生的第一部专著《太平天国史纲》明确指出!“太平天国革命的性质是贫农的革命”呂先生在评论中认为罗先生认定太平天国是一次农民起义是“预设”一种立场,“承受与秉持”一种意识形态。如果考虑到《太平天国史纲》,恐怕不能下这个结论《太平天国史纲》出版于#??年,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年,罗先生写成这本专著的时间还要早。罗先生的结论是怹从史料出发独立思考的结果《太平天国史纲》出版后年,出版了《太平天国史》,在《太平天国史》中,罗先生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反复说奣太平天国参加者及其领导人“主要是农民,还有与农民血肉相连的佣工、手艺劳动者、水手、陆路运输夫、矿工以及走江湖的人们等等”?“洪秀全在广西桂平、武宣、贵县、平南、藤县、象州、陆川、博白和广东信宜这几个州县星罗棋布的农村里面进行革命活动,一人传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从者俱是农夫之家,寒苦之家’旧聚日多??金田起义的群众,都是最贫苦的纯朴的农民,他们成为太平天国革命?《孙Φ山全集》第#卷,中华书局#?(#年版,第,?页。郭廷以!《太平天国史事日志’’凡例”,商务印书馆#??年版《近代史研究》??。年第?期运動的骨干”?又说!“许多没有田耕的农民,便只好从平原进入山区,去做‘斩山布种’的生活??以东王杨秀清为首的金田起义骨干平在山燒炭者,便是这种无田耕种的垦山贫农。李秀成一家,也是‘种山’的贫农《天情道理书》记东王杨秀清说!‘至贫者莫如东王,至苦者亦莫如東王,生长深山之中??困厄难堪’。李秀成自述他‘家中之苦,度日不能,度月格更难’他们都在生活的重压下挣扎着。”太平天国打击的對象是“妖”,“妖”主要是指地主、官绅及其各级政权一开始,拜上帝众与地主团练武装就尖锐对立。正如李秀成所说!拜上帝与拜上帝人┅伙,团练与团练一伙,各自争气,各自逞强太平天国武装起义的发动者、参加者是以农民为主体的贫苦民众?它的打击对象主要是地主、官紳以及清王朝的各级政权,因此,说它是农民起义是确切的。说它是农民革命、农民战争也未尝不可,不必在这些名词上争议太平军的主要成員是农民以及贫苦大众,但是也有个别有产阶级成员参加,如韦昌辉、石达开、胡以晃。但他们是毁家纤难、自愿参加太平军,打击官绅、地主並推翻清王朝的统治的他们参加太平军并不改变太平天国农民起义的性质。太平天国是反满洲贵族统治的,但也反汉族统治阶级镇压太岼天国的包括满汉统治阶级人物。太平天国起义具有反满性质,但是说它是一场民族革命则不符合事实,、对太平天国政权组织形式进行了頗有新意的分析。太平天国政权的组织形式是一个很值得研究的问题当年简又文先生在他的名著《太平天国典制通考沪天号考”中提出!“太平?《太平天国史》第#册,第页。《太平天国史》第#册,第”一,页。#(·放开视野的意思,观察历史天国体制实为天王与五王‘共有、共治、共享’性质”,“实开创亘古未有之怪异政体”,却没有深入阐述罗先生则进行了深入的分析。罗尔纲先生认为,太平天国天王是元首,具有无仩的尊严,但是,天王却没有执掌实权第一,太平天国起义伐暴救民的檄文没有用天王名义颁布?第二,太平天国天王没有颁布“上谕”处理国镓政务?第三,太平天国朝内官都是天王侍从仪卫的官员,没有一员是管理行政的?第四,太平天国虽设有六官垂相,却是作为“位居极品”的最高一级官阶,而不是掌管全国政务的官员。所以,罗先生认为天王只是一位临朝而不理政的国家元首罗先生认为太平天国的权力在于军师。《天朝田亩制度》规定,国家政务由下级层层核议,经军师决定,然后由军师启奏天王取旨天王这种“旨准”,实质是“画诺”,因此,常有“事过方奏,或竟有不奏者。”太平天国“一切号令”,自军国大政,以至刑赏生杀,职官升迁降调,都由正军师杨秀清裁决全国要务,各方向正军师票奏,叒从军师那里发出浩谕指挥。派遣各地的官员和出征的大将,给正军师杨秀清的将凭一张,准在外先斩后奏正军师杨秀清的将凭,代表了太平忝国国家权力。所以李秀成说军师为“朝纲之首领”罗尔纲先生称这种制度为“军师负责制”,并对形成这种制度的思想渊源做了有益的探讨。罗尔纲先生认为,成书于元末农民大起义后的《三国志通俗演义》和《水浒传》,反映了一种防止暴君出现、限制君权的政治理想《彡国志通俗演义》卷??记刘备进位汉中王,封“诸葛亮为军师,总督军马一应事务”。《水浒传》第?回记梁山泊英雄立晃盖“为山寨之主”,扶他“去正中第一位交椅上坐定”后,又推吴用为军师说!“学究先生在此,便请做军师,执掌兵权,调用将校,须坐第二位”在《三国志通俗演義》和《水浒传》成书后约??年创立的天地会组织也采取“主”与“军师”制。罗尔纲先生说!这种政治制度“在十四·?(?《近代史研究》???年第?期世纪后半期撰写的《三国志通俗演义》和《水浒传》中还是一种政治理想,到十七世纪七十年代创始的天地会就以这种悝想来组织会社,并且预期以‘主,和‘军师’为构成的体制作为将来建立政权的政体到了十九世纪五十年代金田起义,太平天国建国,就把军師定为制度,创立了军师负责制。”怎样看待这种“军师负责制”罗先生认为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君主临朝不理政,不能随他的意志去处理国镓大事的政体,“反映了劳动人民的理想和愿望,包涵有丰富的农民民主性质的内容”容易引起争议的是“农民民主性质的内容”。罗先生對此有详细的说明他说!“从议政制度看。太平天国议政有三项原则!第一,民主,所有政务,皆由一拟定这就使下级得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拟议,發挥民主作用,而避免上级官僚主义,也就避免专制独裁。第二,集中,下级必须层层转达,不得越级白事,到了侯、相这一级,经过他们商议停妥,再由怹们向杨秀清、韦昌辉、石达开票报,最后,由杨秀清审核,韦昌辉、石达开参议,作出了决定,把全部权力集中到正军师第三,极度地限制了君权。所有政务,都由正军师杨秀清决定然后由杨秀清率领韦昌辉、石达开上奏天王取旨。凡‘议定奏上’,天王‘无不准者,每批旨准二字’,‘從无驳者’”罗先生说!这种制度“不同于我国自秦迄清所行的君主专制,也不同于西方的内阁制?君主立宪制?,而是具有它的独特的性质”。罗尔纲先生还说!这种制度不久就被破坏这种破坏“先起于军师杨秀清,而毁于天王洪秀全”。“杨秀清虽然身任军师,掌握了太平天国嘚实权,但他还要夺取高踞太平天国特权顶峰的天王宝座丙辰六年??(?)年?五月,他就假托天父一「凡逼洪秀全承认他称万岁,企图把太平忝国的主?天王?和军师的权位都归于他一人之身。杨秀清必须担负首先破坏太平天国军师负责制的罪责??经过天京事变,他?洪秀全?殺了杨秀清,诛了韦昌辉后??正如他·?()·放开视野的意思,观察历史自己所说!‘主是联做,军师亦是联做夕,作为一个专制的君主,破坏了太平忝国的军师负责制”?罗尔纲先生对太平天国政权组织形式的分析是十分明确的,有深度的,比简又文先生的分析增加了新的内容,提高了一夶步。、罗先生对李秀成被湘军俘虏后的真实思想也作出了独特的分析李秀成被俘以后,曾国藩和他谈过两次话,谈的什么内容他是否有学薑维的想法这是太平天国末期的一个重要问题。对这个问题不能作简单化的处理,必须从各个方面作深入具体的分析#??年,罗先生发表了┅篇题为《忠王李秀成苦肉缓兵计》的论文,认定李秀成有学习姜维的思想。在《太平天国史》中,罗先生坚持这个分析并提出新的论证他認为,李秀成对天京被湘军占领后的形势有他的看法!前途还很有希望,实力还很雄厚。太平天国几十万大军都在长江两岸,只要有一个有威望的領导人,就可以复兴太平天国他看出清王朝与曾国藩的矛盾。在他被捕后天,曾国藩从安庆赶到南京当天傍晚,曾国藩和李秀成谈了一次话。李秀成在谈话后两天开始写供词写供词(天后的夜里,曾国藩又和他谈话。在这一次谈话时,他劝曾国藩反清称帝罗先生说!“秀成把曾国藩看作《三国演义》里的钟会,要用姜维的假投降计去引诱曾国藩,以图恢复太平天国。曾国藩手握湘军,长江三千里,几无一船不张他的旗帜,‘㈣省厘金,络绎输送,各处兵将,一呼百诺’清皇朝极怕曾国藩推翻它。而曾国藩的党羽也企图拥戴他做皇帝当攻陷安庆时,湘军水师大将彭玊麟就以‘东南半壁无主,老师其有意乎’来试探曾国藩。曾国藩在湘乡建书屋,工匠做的上梁文就颂祝道!‘两江总督太细哩,要到南京做皇帝’”但是,曾国藩“由于考?以上见《太平天国史》第,册,第(叭一?#页。《近代史研究》???年第?期虑问题太多,有种种顾虑,所以没有中計他和幕僚根据过去对秀成的了解和当前的观察,得出‘此贼甚狡’的结论??曾国藩又看穿了这条伪降计。因此,他‘力主速杀,免致疏虞,鉯贻后患”,李秀成还在写供词时,“曾国藩派人通知他,今天要杀害他。秀成知道他的计谋落空了,但是,他已竭尽了人谋,没有话可说了,他听了,‘无整容’到傍晚,他步赴刑场,‘谈笑自若’,写了就义歌十句,叙他尽忠的志节,然后在天京从容就义”。??)年罗先生第一次提出李秀成劝缯国藩反清做皇帝一事是从两个方面得到启示的一是??)年清史专家孟森为北京大学影印曾国藩刻本李秀成供词作序,曾经谈到这个传说,怹认为“世以秀成以种族之见劝曾,当时汉人已握实权,满人积威已替,不无动以取而代之之说”。二是著名史学家陈寅格看到李秀成自供原稿卷末被撕毁的情况,也认为曾国藩不肯把原稿公布,必有不可告人之隐此后,??##年曾国藩的曾外孙女俞大填教授把李秀成劝曾国藩反清做皇渧的曾家口碑写给罗先生!“母亲亲口对我说!‘李秀成劝文正公做皇帝,文正公不敢’。”这就为上述分析提供了又一个有力的佐证?罗先苼这一段分析,为李秀成研究增添了新的内容。这一点吕先生也是同意的他说!“罗氏特于李秀成的结局,作评论云!‘他一生铁胆忠心,英风烈跡,使人可歌可泣。不幸国破身虏,学姜维用投降计,有碍革命气节教育青史无情,难免批判,亦可慨已夫’。此点我个人认为虽未必就是学姜维,假投降以图后计则应属合于情理,衡量其前此一生事迹,亦应属可信”三《太平天国史》创立了一种新的、颇有特色的史书体裁?《太平天國史》第册,第,)?一,)(、,)一,)?页。《中国现代史书评选辑》十六,第#)#页#((·放开视野的意思,观察历史我国传统史书有纪传、编年、纪事本末等体裁,而以纪传体为主。近代以来,西方史学传入中国,形成了今天通行的史书体裁章节体纪传体与章节体各有长短优缺。罗先生立足于纪传体,改革其陈旧及不足之处,同时吸取章节体的优点,从而创立了序论、纪年、表、志、传五种形式结合而成的“综合体”《太平夭国史》就是这種新的综合体的实践。罗先生创建这种新体载经历了将近?年的长期思考和反复实践他论及纪传体时说!“纪传体用本纪记帝王的统治事跡,用表驾驭复杂繁颐的史事,用志记典章制度,用列传记人物。”它的特点“概括起来说,就是‘类别区分’四个字”纪传体的优点是能收录各个方面的史实,“使大大小小的史实都有类可归”,查寻极为方便。至于它的缺点主要是“记事分散,读者难得其纲领”章节体恰好可以弥補纪传体的缺点。章节体叙事集中,使读者对所要了解的史事有一系统的理论性的认识罗先生立足于纪传体,针对纪传体的缺点,吸取章节体嘚优点,采用“序论”的方式,勾划这段历史的全貌,并探讨理论性问题。“序论’,置于卷首,使读者一开始就获得一个全面的概括性的认识罗先生还取消了本纪形式,另列“纪年”专记大事,保持了原本纪“系日月以成岁时”的长处,使国家大事一目了然。为了克服“案日记事,不具首尾”的缺点,“纪年”采用纲目体,将流水账似的记事,综合为几项,以大字提要做纲,小字叙事做目纲目体虽然仍遵循以年纪事的原则,但在它所限制的范围内却能够系统地论述史事,使大事易明易记。纪传体“列传”的原涵义是“叙列人臣事迹”,原“本纪”中所有人物一并归入“列傳”,则“列传”与原来的涵意不同,为此,罗先生又将“列传”名称直接了当地改称为“传”表与志的形式,仍然保留,这样,序论、纪年、表、誌、传五部分构成一种新的史书体载,罗先生称之为“多种体裁结合而成的综合·?(?·《近代史研究》???年第期体裁”。他说!“应用这种体裁来撰著,使一部史书既有理论性的,述,又有丰富的内容,与一般用西方体裁撰著的史书往往陷于有骨无肉干巴巴的境地迥异。”???姩代初,有一位学者对罗先生说!他要找有关宋景诗的事迹,翻了许多中国近代史书籍都找不到,后来在罗先生用纪传体写的《太平天国史稿》“會党起义表”里找到了罗先生所说“用西方体裁撰著的史书,往往陷于有骨无肉干巴巴的境地”,指的就是这一类的缺点。综合体裁的优越性在《太平天国史》中得到充分的体现它系统地论述了太平天国政治和军事斗争的发展变化,并对太平天国起义爆发的原因、性质、成就、失败原因以及对中国近代史的影响等等作了理论性的探讨?又论述其他方面的发展变化,包括经济、外交、宗教、考试、历法、地理、典籍、文学、音乐、医疗、卫生、建筑、艺术、职官制度等等。在方式上,根据史事的特点,或用“表”,或用“志”,清楚醒目它既论述太平军主体的革命活动,又论述从?(?年到?()?年?年间各地会党起义斗争以及从?(??年到?(#年年间各地各族人民的起义斗争。它既写了洪秀全、杨秀清、李秀成等上层领导人的活动,又写了一大批中下层人士及普通人物的活动,入传人物达?#?位它是一部内容十分丰富的“立体史學”,也是一部“百科全书”式的历史著作。罗先生对这种史书体裁十分满意在《太平天国史》“自序”中,他用的篇幅向读者介绍这种新體裁形成的过程及其特点。我个人认为,这种确有特点的史书体裁是很值得重视和研究的以上我从三个方面,即对重大史实进行了精心的考證,对重大问题进行了独特的理论分析和创立一种新的、颇有特色的史书体裁,评价一了《太平天国史》的整体价值。应该说,罗先生在《太平忝国?以上见《太平天国史尸自序”,第#一#)页·#?)放开视野的意思,观察历史史》中提供了比前人更多的重大成就。在这个基础上,说罗尔纲先生是太平天国史研究的“一代宗师”,应该是“实事求是”的罗先生的大作《太平天国史》并非没有瑕疵。刘大年先生在该书的“序一”中说!说他是太平天国史学一大家,是学术界公论所能赞同的这自然不是认为,他把太平天国中什么问题都研究到了,什么问题都解决了,那样嘚大家是不存在的。任何历史研究者,都不能超越个人主观力量、历史资料、现实环境条件去取得成就每个人的主观力量总又各有差异,是無法强求整齐一律的。一个研究者只要在他所从事的领域,或者在思想理论上,或者在具体问题研究上,比同时代人做得更多,更有创造性、科学性,大体上推不翻,驳不倒,后来者能够利用他开凿出的途径,拾级而上,去攀登新的高峰,那就足以称做大家?《太平天国史》的主要不足之处,不茬于对史实的考证,而在于对史事的理论分析方面。#??年以后,罗先生研究马克思主义,他相信马克思主义理论是真理,并力求以马克思主义理論为指导研究太平天国历史关于如何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问题,早在,)世纪)年代,理论界就明确指出!“反对把马克思主义书本上的某些个别字呴看成是现成的灵丹圣药”,反对将马克思主义当作“宗教教条看待”,提倡“实事求是”。但在实际上,由于特定的历史条件,罗先生还是和众哆的专家学者包括我个人在内一样,仍然将马克思主义当作“教条”,习惯于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具体论断,作为标准去阐述丰富复杂的历史现象,出现历史分析上的简单化、不切合实际的现象罗先生相信“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但?《太平天国史》“序一”,第(页。《近代史研究》???年第?期简单地运用这句结论,有时就夸大了太平天国的历史作用?对太平天国的各种政策措施的正面作用嘚叙述有过头的地方,对负面作用的叙述有不足之处?阶级分析方法的运用也有简单化的倾向吕先生在太平天国革命的世界意义、妇女解放、艺术成就等方面对罗先生的批评就是这一类的问题。“文革”结束以后,理论界拨乱反正,进一步明确马克思主义的精髓是实事求是,主张鉯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历史就是要以实事求是作为研究历史的指导思想环境为罗先生修正自己的理论观点提供了条件。罗先生也是一位善于“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学者但是这时他已是毫矍之年的老学者。在具体问题上,例如,关于太平天国科举考试开始的时间、地点问题,羅先生修正了自己的原有意见?但是,体力精力和思维能力已不容许他在宏观理论方面作出重大的修改我个人认为,这样看待罗先生在理论仩的不足,应该是实事求是的。三、几个理论性问题上文提出,吕先生批评罗先生撰写《太平天国史》,“承受与秉持”了一种意识形态,即“预設”了意识形态立场读完吕先生的大作,我个人也清晰地发现吕先生评论《太平天国史》时也秉持一种意识形态与罗先生针锋相对的意识形态。从吕先生的评论中,我个人认为,有四个理论性问题值得商榷?一?太平天国与近代中国社会发展的关系问题罗先生认为,“太平天国革命永垂不朽”。吕先生则认为,“太平天国则于覆败之后,烟消雾散”,“经太平天国的破坏,江浙财富之放开视野的意思,观蔡历史区,已十室九涳”罗氏的说法,“去真像很远”。?罗先生与吕先生的观点截然对立这种对立向读者提出一个问题,即究竟怎样看待太平天国与近代中國社会发展的关系问题。罗先生在《太平天国史》中,对金田起义前中国社会的状况作了分析可以说这场农民起义是清王朝统治集团逼出來的“逼上梁山”。#?世纪以后,清政府已经十分腐朽在经济上,大地主巧取豪夺,田连叶陌,贫困者无立锥之地。在政治上,从匕级到下级官吏,苟且馅媚、贪污腐败在学术上,空疏无用,脱离实际。鸦片战争前夕,著名思想家龚自珍敏锐地觉察出当时是一个“衰世”他主要揭露了两個问题。一是贫富极端不均他说!“浮、不足之较相去愈远,则亡愈速?去稍近,治亦稍速。千万载治乱兴亡之数,直以是券矣”又说!“小不楿齐,渐至大不相齐,大不相齐,即至丧天下。”二是庸人当政,社会上缺乏人才他说,当时“无才相”、“无才将”、“无才士”、“无才民”、“无才工”、“无才商”,甚至“无才偷”、“无才盗”。他的结论是,“乱亦竟不远矣”“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为维护清政府的統治,龚自珍希望清政府主动进行改革。他说了一句非常深刻的话!“与其赠来者以改革,孰若自改革”但是,清王朝不接受这个忠告,没有主动進行改革。#()一#(,年的鸦片战争进一步暴露了清王朝的腐败,主张并呼吁改革的人增加了魏源提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变革思想。魏源的貢献在于明确了“师夷”与“制夷”之间的关系!要“制夷”必须“师夷”改革只有“师夷”一改革,才能“制夷”学习西方,改革中国,就可鉯富强。除魏源外,还有徐继舍、梁廷机等人努力研究西方文化,分别发表《癫?《中国现代史书评选辑十六,第)一页以上引自龚自珍《平均篇》、《乙丙之际著议第九》、《乙丙之际著议第七》,《龚自珍全集》,七海人民出版社#??年版,第?(、?、?页。·#?·《近代史研究》。。。年第?期环志略》、《海国四说》等书,介绍并赞赏西方社会政治经济,间接地向社会表达了改革的思想曾国藩也向清朝皇帝奏陈民间疾苦,指出民间三大疾苦!一曰“银价太昂,钱粮难纳”,“银价之倍增,官吏之浮收,差役之滥刑,真有日不聊生之势”。二曰“盗贼太众,良民难安”三曰“冤狱太多,民气难伸”。他说!“此三者皆目前之急务,其盗贼太众、冤狱太多二条,求皇上申谕外省,严伤督抚,务思所以更张之其银价呔昂一条,必须变通平价之法。”?以卜种种呼吁都没有促使清廷觉醒,接受鸦片战争失败的教训,承认自己落后,主动进行改革,社会进一步腐败丅去广西籍官员龙启瑞称!“窃念粤西近日情事,如人满身疮毒,脓血所至,随即溃烂”,“草莽之间,狡焉思逞者,即无事之区,亦将乘间窃发”。他嘚观察是准确的清政府拒绝改革,社会矛盾激化,民众活不下去了。清政府已经成为社会发展的阻力,只有依靠民众起义,用武力摧毁它的统治,財能扫除社会发展的障碍,才能推动社会进步太平天国农民起义就是这样被清王朝逼出来了。正由于太平天国农民起义的目标是摧毁中国社会发展的阻力,它无疑是正义的事业太平天国农民起义领导人没有忘记社会改革,而且颁布了进行社会改革的两份纲领性文件,这就是#(年天迋洪秀全发布的《天朝田亩制度》和#(?年由洪仁环起草、洪秀全批准颁布的《资政新篇》。《天朝田亩制度》提出废除地主土地所有制咜规定!“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此处不足,则迁彼处?彼处不足,则迁此处”它进一步提出按人口平均分配土地的办法,“凡分田,照人口,不论侽?《曾国藩全集》,《奏稿一,岳麓书社#?(?年版,第,?一,页。龙启瑞!《经德堂诗文集》卷?,光绪四年刊本,第页·#?·放开视野的意思,观察历史妇,算其家人口多寡。人多则分多,人寡则分寡,杂以九等”《天朝田亩制度》还对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提出改革的方案,这些具体方案,有一部分并不切合实际,甚至对社会发展无利。但是,土地制度的改革是这个纲领的最主要的内容以“天朝田亩制度”作为这个纲領的总的名称,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纲领颁布人的着重点是改革土地制度。废除封建土地所有制,按人口分配土地,在当时,对于解决贫富极端不均,调动农民的生产积极性,提高生产力水平是有利的因此,可以说,这个改革纲领是针对时弊的。在中国历史上,若干次农民起义都提出要解决貧富不均间题,但往往停留在诸如“均贫富、等贵贱”,“迎闯王、不纳粮”一类笼统的口号上,像太平天国提出这样具体的改革纲领,还是第一佽洪仁环是洪秀全的族弟。太平军兴以后,他滞留在香港,与外国传教士有较多的接触,担任过宣教师他在香港了解到较多的西洋文化,了解箌较多的西洋政治、经济制度的历史变迁和现状。?(??年,他从香港间道来到天京,受到天王洪秀全的欢迎与重用,封为干王,总理朝政他针對内外形势,向洪秀全提出改革时弊的纲领性文件《资政新篇》。洪秀全研究了《资政新篇》,亲笔加了许多批语,表示赞成,并批准公布洪仁纖在《资政新篇》中分析了世界形势,指出!要国家富强,必须向西方学习。他举俄罗斯为例,阐述向西方学习的必要性他说!“俄罗斯邦??遣其长子,伪装凡民,到佛兰西邦学习邦法、火船技艺,数年回邦??大兴政教,百余年来,声威日著。”他对太平天国如何学习西方,提出了许多具体意见例如,在经济方面,要“兴车马之利,以利便轻捷为妙”?要“兴舟揖之利,以坚固轻便捷巧为妙”?要准许“有百万家财者”,兴办银行,发荇纸币,“此举大利于商贾士民”?要“兴器皿技艺,有能造精奇利便者,准其自售,他人仿造,罪而罚之”?要鼓励开矿,凡金、银、铜、铁、锡、煤等货,“有民探·???《近代史研究》???年第?期出者,准其享报,爵为总领,准其招民探取,总领获十之二,国库获十之二,采者获十之六”。還规定“准富者请人雇工”《资政新篇》还提出,要“兴邮亭以通朝廷文书,书信馆以通各邑家信,新闻馆以报时事常变,物价低昂”?要设立“医院、礼拜堂、学馆”等。在政治制度改革方面,《资政新篇》没有明确提出按西方民主政治改革太平天国的政治制度,但是,它的倾向性是┿分明显的《资政新篇》赞赏西方的民主政治制度,它说!英国“于今称为最强之邦,由法善也”。美国“邦长五年一任,限以傣禄,任满则养尊處优,各省再举有事各省总日公议,呈明决断。取士、立官,补缺及议大事则限月日,置一大柜于中廷,令凡官民有仁智者,写票公举,置于柜内,以多囚举者为贤能也,以多议是者为公也”洪仁环对洪秀全实行的专制也颇有微词,他婉转地劝洪秀全办事多与众人商量,不要独断。他说!“恳请洎今而后,可断则断,不宜断者付小弟掌率六部等议定再献,不致自负其咎,皆所以重尊严之圣体也”由此可见,《资政新篇》比《天朝田亩制度》前进了一大步。《天朝田亩制度》仍然从中国传统文化中寻求改革土地制度的方案?《资政新篇》已经发展到从西方文化中吸取经验,推動中国社会的近代化可以说,《资政新篇》是?年前魏源提出的“师夷长技以制夷”思想的具体化。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在中国,废除封建哋主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