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私服 冲千级的流氓高手2千载 教教 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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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听说你要爬墙_2
作者:千落婳芯 大小:952K 类型:穿越 时间:2011-3-15 18:37:29
亮柔软的光线在脸庞轻柔摩擦,心神不由一稳。
  自己废话太多了!
  “傀儡之丝,暴涨之力,刺!”小声吟诵,十指猛然大开,嫣红的百褶裙似一朵盛开的花儿,缓缓娇嫩的绽放,迸射出激烈的光芒。
  不好!心中暗叫一声糟糕,敏赫的脸瞬间死白。
  碰触睫毛的手指受到无形的牵引,力量似流水一般地涌进,猛烈得令他无法控制,眼见指尖就要刺入眼中……
  “皇儿!”皇淑妃惊起一身冷汗,从座位之上愕然地站起。
  “本王,”敏赫突然面如死灰地闭上了眼,感觉到手指插到自己的眼皮之上,如不是自己快了一步,估计,双眼已成残废,“输了。”
  面有不甘,口中的腥味浓厚得令他皱眉吞咽,却硬是不肯吐露丝毫。
  彩色的圆罩缓缓消逝,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气流也缓缓向四周流动,覆灭。
  正殿之中,无人敢发一语,仿佛一切都被定格,一个气息,一个动作,僵硬成石。
  “敏赫王爷,多谢对朕的爱妃手下留情。”将酒杯中的玉酿饮尽,虽是稚嫩却在换声的浮云邱泽声音柔和又带点沙哑,将在场之人徐徐惊醒。
  殿中,突然惊赞声一片。
  就连木叶,都露出惊奇之色,自从上次受到刺伤,皇妃突然之间奋发学习,有时自己不能亲自监督,没想到,她的进步如此之快,不过短短的数天,已能将幻术操控自如,聪敏不在皇上之下。
  “王爷,承让了。”面上又露出无害的笑容,衣衣收起发丝放入衣袖,柔弱的欠了下身,垂下的眼帘掩盖住了如刃般冰冷的色泽,再起身,又是平时俏皮可爱的人儿。
  “你!”张开眼帘,他的眼底闪过诧异,因为她的转变。
  敏赫王爷……在一旁给大臣倒酒的小青目无焦距地走动着,偶尔用眼角偷瞥他挺拔的身影,面上隐隐透出担忧之色,又不好表示得太明显,只能低着头,手指轻颤。
  “不愧是凤福,想必常伴皇上左右,定会为洛桑国迎来繁荣昌盛,”他拍了拍衣服之上的灰尘,彩蝶早已幻灭回归丝绸之上,翩飞的翅膀仍旧灿灿生辉,“却不知,如果是伴在本王的身边,又是如何?”媚眼一转,他低低地笑了两声,走向被他的话激愣当场的皇妃。
  一个俯身,他冰冷的唇,已然贴在她惊愕微启的唇上。
  立直背脊。
  “这是给皇妃的小小礼物,庆祝你的胜利,敬请笑纳。”他邪恶地扬起了薄唇,睨眼龙座上面色铁青的浮云邱泽,舔了舔被她唇角沾染上来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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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朕的皇妃
  正殿中倒抽气声一片,群臣瞪着眼,或面目抽搐,或面无表情,就连皇淑妃的脸上,也闪出惊讶之色,不解自己的皇儿究竟是何用意,可是迷上了这个贱民?
  没料到敏赫竟然敢公然与自己挑衅,浮云邱泽握着龙倚的手一紧,又轻轻松开。
  “竟然是敏赫王爷的好意,皇妃就收下吧。”他状似无伤地说,站起身,双手置于身后,悠闲地晃下龙阶。
  衣衣不可置信地瞪他一眼,什么好意要收下,这算占了便宜!他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戴绿帽子?
  叠在衣袖中的双手刚要系上青丝,打算给敏赫王爷一个教训,却被一个温柔万分的动作吓得一愣。
  浮云邱泽正掏出手绢为她轻轻擦拭唇畔的血迹,紫色的眼眸中参杂着各样的情感,心痛,怜悯,以及,嫉妒?
  “痛吗?”他柔声问,却没有看向她,垂下眼帘,收起手绢,看着白色的丝绢之上干戈的血迹,面色一沉。
  “……”你要不要来试一下?衣衣抽搐了两下嘴角,不觉心中一暖,刚才若不是他的提醒,自己恐怕还在那废话,说不定就会被敏赫王爷抓到时机反败为胜。
  “一直都未和敏赫王爷切磋过武功,没想到,果真是栋梁之才,以后就要劳烦王爷为国尽心尽力了。浮云邱泽侧过身去,看着只隔半步的敏赫王爷,自己怎的还比他低半个头?不过,前一个月的公文,给他处理也不错。
  “本是臣份内之事,敬请皇上不用挂心。”未知他的想法,敏赫倒是答得轻松。
  皇淑妃听到此也不免露出得意之笑,皇儿的聪慧远在浮云邱泽之上,若是把洛桑国交给皇儿打理,肯定会比他强得多。
  点了点龙鄂,他一手拍了拍敏赫王爷的肩膀。
  “以后就要劳烦王爷,边疆的八百里加急,洛城的黄河水灾,尽快在两日之内处理吧。”一脸认真地说道。
  衣衣低下头,悄然地咧开了唇,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么一手,明目张胆得令敏赫无法拒绝,且显示了自己乃万尊之躯,圣谕如山压。
  敏赫眼一眯,嘴角艰难地上扬,用恶毒的眼光扫向那个低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嫣红身影。
  “臣一定办理好皇上交付之事。”
  “对了,还有……”浮云邱泽眼光一闪,勾了勾手指,示意敏赫低头。
  不明就理,又无法违抗,他只能莫名其妙地低下头,看向那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浮云邱泽。
  不料,一张比他更是冰冷的唇贴了上来。
  “GAY?”衣衣一抬头,忍不住爆喝,倒退了两步,但是身体上的疼痛不禁又让她撰眉,该死的敏赫妖男。
  “这……”群臣此刻再次被劲爆的场景吓得说不出话来,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使得他们无言以对,又心惊胆颤,洛桑国堂堂的帝王,怎可迷恋男色?
  正在倒酒的小青听到声音,微一转头,便是再也转不过来,酒杯被倒满了也不知,任由流满桌面。
  紫色的眼眸一转戏虐的神色,冰冷地注视着眼对眼之人,逐,如天空之中翱翔的雄鹰,狠狠地盯着地上奔跑的动物。
  片刻,他退了一步,看着僵硬的敏赫王爷,温和一笑。
  “这是朕给王爷的礼物,为了国事操劳,了以心意。”
  木叶尴尬地红了脸,转身看向殿外,一副似乎早就知道皇上的打算,就是,偶尔的面部抽搐使人怀疑是否经常看到?
  “还有,”浮云邱泽温文如玉的脸无害地露出笑意,一手揽过衣衣的细腰,低头深情万分地注视着她疑惑的面孔,“她是朕的皇妃,以后没有朕的允许,谁动一丝一缕,便死无葬身之地。”语气由柔变硬,直至变冷,似悬挂冰崖之上的万年玄冰,随时让人担心有性命之忧。
  面无表情地抬起龙鄂,搂着衣衣,一甩龙袍,帝王之气充斥整个大殿。
  这次,正殿之中,真正如履薄冰。
  敏赫低头,轻轻擦拭唇上的味道,眼底深似黑海,茫然不见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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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两更~
  浮云邱泽的小别扭
  “痛,痛!”如惨遭千刀万剐一般的嚎叫响彻龙昀殿之内,盘旋梁柱两次,惊叫声又再次响起。
  衣衣泪眼婆娑地看着宫女在裂开的伤口上颤抖地上药,她在心中再次将敏赫王爷的族宗十八代问候几遍,没想到他竟然来阴的,挥拳相向的位置竟然到最后转移到了胸部的伤口,而且打断了两根肋骨,果真是阴狠毒辣。
  幸亏当时敏赫王爷觉得颜面不保,而罗敷国的王爷又要出城游玩,将第二题放到了半个月以后,否则,自己当时还真不知道能否应付得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启禀皇上,皇妃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小青走到殿外欠了欠身,银色的眼瞳仍旧是目无焦距。
  沉默不语,浮云邱泽只是略微抬眼看了下她的身影,冰冷的视线一闪而过,又转而温和地点了点下颚:“恩。”一拾膝袍,踏过殿槛而入。
  “还痛吗?”坐到床边,用丝绢细细地擦拭她额头上的汗水,温柔的手不知不觉轻微颤抖,差点,就要失去她了。
  “那个敏赫妖男,我下次一定要把他的皮拔下来,让他祸害人间,痛痛!”刚说几句,一动气,胸口又隐约见红,她抽了口气,最终沉下气来闭嘴。
  站在床畔的小青眼帘颤动了两下,了无声息。
  “有力气骂人,还不如好好休息,”他轻叹,用圆润的指腹捏捏她消瘦下来的脸颊,侧脸吩咐,“小青,去给挑些上好的千年人参,加入枸杞炖烫给皇妃每夜睡前饮用。”
  “是。”小青欠身领命而去。
  “又要喝那些药材人参?”衣衣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从小到大,就一直被灌这些汤汤水水,她看到就恶心。
  温柔的指腹在她脸上摩挲,沿着秀气的鼻梁而下,抚上她略显苍白的唇瓣,沿着曲线来回描绘,紫色的眼眸带着丝忧伤。
  她轻笑,抓住他的手指,扬眉。
  “听说皇帝一般过了十岁之后就要开晕,到时候后宫佳丽三千,邱泽你忙得过来吗?”说完,她的眼神不觉一黯,又强颜欢笑。
  好奇怪的感觉,伤口是不是没有包扎好?仍是一阵刺痛。
  “你以为我是那种人?”语气陡然间冰冷,他抽回手指,站立床前,冷哼一声,“不过也是,以你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要想得到宠爱,还是稍微难了一点。”眼光上下打量她干扁的身材,露出嘲讽的笑意。
  衣衣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直接将床上的枕头掷向他。
  “是,我是没身材,还被那个妖男敏赫王爷咬过两口,你去找你的后宫佳丽。”
  听到她的话,紫色的眼眸危险的圆睁,坐上床畔,他俯下身,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她:“你,说,他,亲,过,你,两,次?”
  被冰冷的气息吹拂,她尴尬地转过脸不敢面对。
  “也就那么两次。”声音越来越小。
  浮云邱泽如玉般晶莹的手重新放在她的唇上,轻柔摩挲,柔得能掐出水来,一点点,一点点地移动,仿佛在他手上的,不是唇瓣,而是万年珍珠,珍贵异常。
  “上一次,是刺伤你那一次?”他尽量控制音调的平稳,可手却颤抖着。
  “恩。”她从喉咙中发出闷哼。
  不过,也算是报仇了吧?在正殿之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颜面扫地,若再赢第二题,他就将失去一半的兵权,比起那冰冷的一刀,自己也算是给他重创了。
  低下头,注视着她美丽的杏眼。
  “下次,不许不在我身边了。”叹息着,含住了那片苍白无力的薄唇,轻柔的吸允,长长的睫毛下紫瞳盈上晶莹的泪花,滴滴带着足以燎原的温度坠落在她白皙的面颊之上。
  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衣衣本欲推开,突然之间感觉到脸上的泪水,不由一愣,粉颊渐红,又自喉咙中闷应。
  “恩。”
  真是个别扭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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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完毕!~今日如果有五朵花,俄明天就三更(一次更新完)......哈哈,本活动只限制今日喔。
  怒火
  华丽丽的,日后都开始三更了,今天明天,12点一次三更(为了报答送花的亲),后天12点两更,晚上六点半一更。请同学们看评论区的男主讨论,让我们一起期待后面的发展...不废话了,开始进入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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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巨大的重物撞击之声在王府之中再次响起,书房中扬起阵阵灰尘。
  路过的婢女们不敢驻足观望,也不敢上前分毫,低着头,小心翼翼且箭步如飞地跑了过去,直直奔向皇淑妃正在小歇的落霞阁。
  灰尘飘飘洒洒地落了一地,敏赫阴婺的脸紧绷,紧握的双手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想杀人的yu望。
  “王爷……”翠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诺诺地开口,垂下的眼帘看着书房中的凌乱,不安地咬着唇,愧疚得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你来干什么?”他凉凉地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迈步庭院。
  见他没有向自己发脾气,心中一喜,她恭敬地跟其身后,看着那抹艳红的身影在绿色的庭院之中,如朵绽放的傲梅,身姿高雅姿态优美……
  “王爷,奴婢当时无法救你,实在是因为,好像皇上发现了奴婢在使用术法,所以吩咐奴婢去倒酒,如果奴婢不从,恐怕,当时就会被揭露。”坎坷不安地绞着手指,不知王爷会如何对待自己,想起上次的吻,脸颊泛上轻红。
  愕然地转过身,一手细细地抚摸着大拇指上的羊脂白扳指,桃花细眼轻眯,自上而下地细细打量着她。
  “你是说,当时是被支开去倒酒的?”略微的怀疑之光直射入她如小鹿般惊跳的眼眸,单手扣住她的下颚,邪气地扬起唇角,“也就是说,你暴露了身份?”
  心漏了一拍,无措地想低下头,奈何被紧扣不放,她颤着唇,低声说:“是”。
  落雷曾经与她说过,主子对任何人都不会手软,尤其是阻碍道路之人,其则废去手脚,重则死无葬身之地。
  “可却没有将你调离,也没有抓你拷问?”松开钳制的手,用手绢轻拭手指,垂下眼帘陷入沉思,浮云邱泽现在可是越来越难以琢磨,若是等他翅膀长硬,下手的机会就越难,偏偏,药女要等到十年后才可以发挥其作用。
  小青点点头,突然眼角瞥见不知何时站在柱子后面的皇淑妃,见她用手指示意自己噤声,也不敢欠身出口。
  庭院中的石榴花,静静绽放,乳白的细小花瓣零零洒洒飘落一院,风儿轻轻吹过,花瓣似柳絮般飞扬,掠过他如墨的缤眉,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消息?”伸开如玉的手接住一片,放在鼻翼,闻着淡淡的花香,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嫣红的身影,倔强地杏眼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目无焦距的银色眼眸眨了一下,怔怔地抬头望着敏赫王爷柔美的脸孔,总觉得他有心事。
  “木叶,出宫了,可奴婢并没有打听到他出宫所谓何事。”
  脑海中的身影赫然消逝,手一紧一松,乳色的花瓣便剩下点点碎沫,零星地随风而逝。
  “正好,”他侧过头,看着柱子后的人影,柔媚一笑,又转过头看着小青,细长的双眼闪着邪气的光芒,“吩咐你的事,该办了。”
  脸苍白,小青一咬牙,轻点下颚:“奴婢知道了,请主子等候消息。”
  “小青,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放心,我不会对你摆架子,也不会打你骂你。”那张笑脸是如此的亲和……
  揪紧裙摆,欠身:“奴婢告退。”身形一闪,消逝。
  站在柱子后的皇淑妃本欲转身而去,还是不放心地走到敏赫的身边,一脸担忧。
  “敏赫,你没事吧?”做母亲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皇儿有多骄傲?今日所受的耻辱,恐怕是自生下至今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
  “儿臣没事,”他摇摇头,看着满树飘落的石榴花,眼底有着深深的讥讽,“本以为这次会让浮云邱泽成为当朝的笑话,没想到,却被衣衣这贱丫头给破坏,这次,儿臣就要让凤福彻底消失。”
  刚想问出口的话被他的神情震慑,皇淑妃点了点头,始终抹不去心中的阴影,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吗?
  深夜陷阱
  乌云密布,阴霍的天空一道金色闪电划开云层,瞬间照亮了大地,又瞬间灰暗下去,响彻云霄的雷声伴随而来,细细的雨开始滴落,龙昀殿外的柔花顷刻间化成泥土,秃了骨朵在风雨中摇曳。
  没关好的窗木轻轻拍打着窗柩,风,吹过。
  被雨声吵醒,衣衣揉揉眼帘,身边的位置却是冰冷的。
  胸口虽是隐隐作疼,还好已经不再流血,衣衣爬下龙床,不见内殿有半个宫女的身影,摇曳的橙色烛光闪动,魅影重重,伴随着殿的狂风暴雨,显得阴森诡异。
  看着外面狂泄的大雨,只得上前正,欲关窗,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窗外走过,浑身发出白色的淡光,黑色及腰的长发鬼魅一般地飘动。
  “谁?”衣衣一呆,推开窗户。
  白色的身影悬浮半空之中,长长的白裙之下竟是空荡荡的一片,长披的头发盖住了脸孔,只是发出细细的阴冷之笑,如地狱之中索命的冤魂一般,。
  “嘻嘻……”停住片刻,白色的身影又继续朝着某个方向移动。
  身上寒毛直竖,眉一撅,衣衣挑起外衣披上冲了出去,该不是又有刺客要去暗杀邱泽吧?
  她一路小跑跌跌撞撞地紧跟,然而,白色的身影速度并不快,仿佛是为了等她,有时会缓下速度,待到跟上来又继续前进。
  路,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偏远,不见半个人影,撑着伞的衣衣心中有丝不祥的预感,脚步更是加快。
  浮云邱泽,你千万不能有什么事!
  “人呢?”追至一残破的院落,竟然失去了白色身影的影踪,衣衣一手撩裙至膝盖,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去推开半挂着的门朝里观望。
  里面除了一地的灰尘,竟是无一物。
  疑惑地站在院落,衣衣看着脚底下白色的鞋子溅了一地的红泥,早已经分不清楚是红是白,就像此时的心境,茫然……难道是自己做梦梦游来这里了?
  “咚!”废弃的古井隐隐传来怪异的声音,“嘻嘻……”笑声从井里传来出来。
  鸡皮疙瘩传遍全身,她努力地吞了口口水,想起上次红月伸舌舔面具的模样透出一股邪气,该不会是死后来找自己算帐?
  可是,浮云邱泽呢?
  努力的压制住内心的恐惧,抬起已然僵硬的腿一步步朝井口靠近,然后,慢慢地探头。
  原本废旧的古井里没有半滴水,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经过今夜的大雨,里面也累积了半人高的雨水。
  衣衣看着古井中倒印出自己紧张的娇小面孔,不禁呼了一口气,里面什么也没有,错觉吧?不知道今天的自己是怎么了。
  正要缩回头,颈后突然刮起一阵冷风,她惶然睁大杏眼,看着泛起淋漓的井水中出现一抹幽魂般的白色身影,被长发遮住的脸孔只露出一张大咧的嘴巴,阴森地笑着,唇上的深红比胭脂艳丽异常,似能溢出血来,让人毛骨悚然。
  “啊!!!”尖叫着,衣衣紧闭双眼,鬼呀!
  只觉身后一推,脚被抽离地面,整个人轻飘地直往下坠,手中的伞惊恐之中松落。
  她睁开双眼,想要拼命地抓住点什么,但是伸开的手掌所碰之处都是绿苔,既潮湿又溜滑,根本什么都抓不住。
  “嘭!”终于掉落井底。
  幸好里面的红泥比较松软且有雨水,她没受什么伤,只是,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全身湿淋淋地靠着井壁爬了起来,咬牙捂住胸口,抬头,井口却被一块黑色的石块缓缓阖上,衣衣暗叫一声糟糕!
  一丝血迹已自胸口渗透而出,染红了井中之水,似红色的水墨在水中渲染开来,柔柔的,飘散……
  井外,白色的雨伞落地轻轻摇晃,被离去的脚步溅上如血般腥红的泥迹。
  不夜皇宫
  “皇妃呢?”沉下脸,浮云邱泽看着空冷的床以及跪了一地的宫女侍卫,紧握的手指“咯咯”作响。
  不料木叶刚出宫就出这种事情,看来,是某人有备而来。
  冰冷的目光徐徐射向跪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翠绿身影,看着她颤抖的双肩,金***的龙靴一脚踩了上去。
  “你是皇妃的贴身宫女,说,皇妃到哪去了?”语气中蕴含着庞大的怒火,只消一个不甚,便要她人头落地。
  脆弱的肩膀被压低了下去,浮云邱泽脚上的龙靴里柔外刚,再加上用了几分力道,即使练过内功,也不敢冒然使用,小青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低着头,几乎五体投地,肩膀上的疼痛令她白了脸。
  “回皇上,刚才突淋大雨,奴婢们忙着出去收拾衣物,不料回来的时候,皇妃已经不知去向,是奴婢失职,请皇上责罚!”咬紧牙,眼角瞄到同样跪在地上的大宫女正兴灾乐祸地偷笑着,一脚暗暗踹向她脚上的穴位。
  “哎哟!”大宫女疼得叫出了声,突然发现皇上的目光狠狠地扫了过来,慌忙噤口,也不敢再去嘲笑别人。
  “失职?”平时温润的脸染上一层冰霜,紫色的眼眸燃烧着熊熊烈火,“竟然全部都失职,来人,给朕全部拉出去,每人五十大板,三天之内不许上药!”他冷笑着,移开了自己的脚。
  三天之内不许上药?门口的侍卫脸色变了几变,还是冲了进来将一群不敢大声哭泣的宫女侍卫拉了出去。
  顿时,龙昀殿外,除了“稀里哗啦”的雨声,便是“噼里啪啦”的木板与禸体的碰撞声,还有那苦涩的哀号之声。
  “皇上……”黑暗之中走出一年轻男子,一身绿色官袍,眉清目秀的脸上透出担忧之色。
  “青羽,传令下去,就是将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将皇妃给朕找出来,找不到,谁也不准休息!”低声吩咐。
  “臣,遵旨!”坐相青羽双手一拢,弯腰退了出去。
  双手相扣翻转,他的面色之上也有了些惨白,为什么用追踪之术感应不到她的存在?不可能,她不可能死!
  步履蹒跚地走到床前坐下,摸着金丝绣边龙腾凤舞的软被,感觉到上面仍留有丝丝余温,疲惫地侧躺,将冰冷的脸颊贴着被面。
  “去哪?”
  “茅厕。”
  “去宫外的茅厕?”
  “不对,是去妓院的茅厕看看。”
  仍记得当时她一身的男装,脸上的炙热笑容是那般的灿烂,只要准备晚上爬墙,白天总是会偷偷摸摸地去御厨那拿些干粮,然后去找宫女打包自己的包袱,再去御书房写留书给他,到了晚上,下床便一脚踩着他的脚爬下去。
  “白痴衣衣。”嘴角苦涩,他轻笑,自己想不去注意都难。
  软被逐渐变凉,可贴着的面颊更为冰冷。
  视线一转,刚欲起身,眼神一亮,一根细黑的发丝软软地粘在凤枕褥上,这是衣衣的发丝!
  他怎么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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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完毕!~
  最可爱的人
  潮湿阴冷的井内,伸手不见五指,偶闻几声蛙叫,一切又归于平静,竟是连井外一丝一毫的声音也听不到。
  靠着井壁,一个人儿搂住双臂颤颤发抖,湿透的衣服粘着全身,透着股寒气,似冰块贴着肌肤,冻入肉骨,无法摆脱。
  “喂,有没有人呐?”昂着头,她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出声,明知道外面不可能有人经过,也不可能有人听得见,还是带着一丝希望,偏偏自己伤成这样又用不了幻术求救。
  此处地处偏僻,人迹稀少,虽是在皇宫,但看这模样,应该是冷宫,连野狗都没有的地方,又怎么会有人呢?
  “怎么越来越冷了,不行,我得运动一下。”搓了搓手臂,刚伸展开双手,就不由痛呼出声,低头,莫可奈何地看着胸口的如蔷薇般绽放的血迹。
  蔷薇?脑海微微刺痛,她摇了摇头。
  最近总是做些奇怪的梦,醒来又什么都记不得,就像记忆被抽空了一样,但会对某种东西产生莫名的感觉,就像她,会开始讨厌蔷薇,一旦看到蔷薇花,就会绕道而走,正好那个敏赫王爷经常走的道路就长满了蔷薇。
  “动又不能动,难道要冷死在这里啊?”沉浸在水中的脚开始发麻,她皱皱眉,慢慢地抬起一边脚伸缩,再抬另一边,如此动了几下,倒是气血顺流了,但仍是冷得彻骨。
  “嘻。”细小的声音自阴暗之处传来。
  抬着的脚不由一僵,敏感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瞧,她连动也不敢动,双眼观望着四方,双脚不免抖索,现在自己伤成这样,若是再出现敌人,恐怕自己真的要小命归西了。
  “嘻。”声音竟然近在耳畔。
  闷着气,她僵硬地转过头,只见一对绿盈盈的小眼睛正看着自己,腿一软,差点跌入水中。
  黑暗之中,两对小眼睛绿得发亮,就像小巧的宝石镶嵌上去一般,但,出现在这种地方,不免有些恐怖了。
  “蛇!”衣衣惊叫,苍白的小脸瞬间更是苍白上几分,杏眼瞪着蛇眼,就怕它张口咬过来。
  “嘻。”就像在回应她的呼喊,蛇眼眨了眨,更是游移到了她的粉颊旁边,用凉凉的小脑袋磨蹭着,好似很是舒服一般地半眯起眼来。
  “蛇妖?”有点无所适从,偏偏自己已经做好了被咬的准备,这条蛇怎么感觉只是想亲近自己?衣衣呐呐地开口,在黑暗之中无法看清它的真面目。
  绿眼小蛇并没有回答,当然也不会回答,它游移着自她洁白优美的颈项溜入衣领,抬起小脑袋吐了吐蛇信。
  “喂,你要干,干什么?”刚消逝的紧张感再次袭来,她很想用手去捂住胸口,又害怕被咬,感觉着冰冷的鳞皮在身体上滑过,留下阵阵鸡皮疙瘩,差点崩溃。
  偏偏,小蛇顺着锁骨的方向游移,沿着隆起的方向,滑到了她右边的胸部上,吐着蛇信舔舐伤口。
  难道它喜欢喝血?
  纵然部位很敏感,衣衣还是不敢将它抓住,但奇怪的是,经过小蛇的舔舐,伤口竟然不如刚才那般的疼痛,血,好像也不流了?
  “哐当!”井口之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似一道雷,豁然间罩在上面的石块被分成了两半移开。
  雨水“稀里哗啦”地淋了下来,昏黄的光线沿着折光反射到了她的脸上。
  撑着一把黄金色伞的身影匆忙探入头来,看着井内既狼狈万分,又虚弱得面目苍白的衣衣冷声道:“不爬墙改爬井了?”
  “你,你真是最可爱的人了,邱泽。”她抖了抖唇,泪水顺着粉腮滑落。
  小蛇
  桃型的小脸努力地昂起,仿佛害怕这是梦境,张着杏眼直直地望着他,湿冷的身体轻微颤动。
  “伞拿着,罩住井口。”浮云邱泽将手中的伞替给一旁的侍卫,随手将衣袍一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跳入井口。
  然而却没有惊起水花,他的金色绣边龙靴稳稳地踩在了水面,似神邸一般地自上而下看着她脆弱的模样,紫色的眼眸泛起一层薄雾,眨下眼又消隐了下去。
  “来。”弯下腰,他伸出手。
  本以为会冷嘲热讽一番,没料到会突然朝自己伸出手,令她稍愣,冰凉的小手缓缓放入他温暖的手中。
  她手上的温度令他轻轻皱眉,手稍用力,轻松地将湿透的人儿提出水面抱入怀中,然而,怀中衣衣的惊呼声使他吓出一身冷汗。
  垂下眼帘,只见她的衣物之上全是被晕染开来的血迹,井中之水也飘着淡淡的嫣红,似从血缸中捞出一般。
  抱住她手一僵,眉尖轻撅,他颤声道:“伤口,又裂开了?”
  “恩。”柔顺地点了点头,她可不敢告诉他,刚愈合被这么一提,很自然地就裂开了,正好她迷糊之中伸出来的是右手,而伤口,是右面的胸部。
  不再多说,足尖轻点水面,便如一只俯冲而上的雄鹰,眨眼之间已站在井外。
  站在一旁等候的侍卫们提着灯笼赶紧小跑上去,撑伞的撑伞,披外套的披外套,忙成一团。
  “个个都是废物,先把御医找来。”冷着脸喝斥,他的脚步倒是没有停着,抱着她一路狂奔。
  “臣遵命。”一个看似官龄微大的侍卫带着两个小侍卫朝御医阁直奔了过去。
  好冷!小手搓了错,还是凉丝丝的,她瞄了下,两边的侍卫都被他飞一般的速度抛在身后,将某人的衣襟一拉,双手捂在了温热的胸口。
  小脸也贴了上去,舒服地叹口气,眯着眼看东方微亮的光芒,没想到自己呆在井中差不多一晚了啊。
  胸口被冰凉的小手捂住,他忍不住颤栗一下,垂帘看她困倦的模样,不得不加快了步伐。
  “呵呵,别动。”衣衣被胸口那只小蛇扭动的身躯弄得瘙痒不已,低笑着开口喝斥,才记得这家伙还窝在伤口处,刚裂开的伤口上泛着点点凉意,大概是这只小蛇在舔舐了。
  “……”他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它。”指了指胸口处微聋起的小家伙,不禁又笑出了声,这小家伙真是调皮。
  本来自己还以为会被咬上一口,没想到它一直都很温顺地在帮自己舔舐伤口。
  “那是?”他看不到里面隆起的东西,只是觉得,那个部位有点……说不上来的怪异。
  “一只小蛇在帮我治疗伤口,”她又被它弄得瘙痒难耐,“咯咯”地笑着,“小家伙,别闹了,快出来。”
  绿眼小蛇仿佛会听话一般,摇了摇尾,徐徐钻到领口,朝衣衣吐着细小的红信。
  浮云邱泽这才看清楚,小蛇比尾指还要小上许多,碧绿的双眼富有灵性一般地望着自己,额上白光青泛,身上竟是一层银色的蛇鳞。
  这种蛇自己从未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他不由得担心地瞥向衣衣。
  “它真的没有咬你?”
  衣衣摇了摇头,小手忍不住点了一下它的额头:“很奇怪,它会帮我舔伤口,舔过之后,伤口就开始慢慢愈合了,你看,不流血了。”刚想掀开衣领给他看,粉脸一红,尴尬地继续将微温的手继续放回他的胸口。
  争宠
  回到龙昀殿,不多时,几位老御医又疲于奔命地颠着老腿冲了进来,以皇妃受伤的次数而言,他们有几条腿都不够跑的。
  “看下皇妃的伤势如何。”淡淡开口吩咐,他盯着那条一直窝在某人胸口的小蛇,紫色的眼眸带着阵阵的不悦。
  习惯了一来就打开医箱开始把脉诊治,老御医们连行跪拜之礼都被免了。
  “皇上,皇妃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加上几个时辰的四肢浸水,需要温水热敷,调养一段时间便可。”这次看来没那么严重了,老御医们擦擦额上的汗珠。
  “没有中什么蛇毒,或者是伤口裂开之类的?”指着那条绿眼小蛇,浮云邱泽疑声问道。
  这时,御医们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时一条泛着银光的小蛇正窝在皇妃的胸口突着蛇信,老脸一红,再次擦擦脸上的汗,把了一会的脉,躬身回道:“启禀皇上,老臣们倒是没有诊断出皇妃身上有任何的毒素,且依照皇妃现在沉稳的脉象来看,伤口也没有裂开。”
  哦?浮云邱泽点了点下颚,继续开口问道:“你们可知那是什么蛇?”
  老御医茫然地对视了一眼,摇摇头:“臣等不知。”
  头痛地揉揉太阳穴,龙袖一甩,直接令老御医们通通退下,且让宫女给皇妃烧温水热敷。
  “小青呢?怎么殿内的宫女都换了?”她突然注意到许多面生的脸孔。
  脸色不自然地抽搐两下,他转过头:“都出去找你去了,估计三天内回不来。”
  “……”知道他不想多说,她只好闭了口。
  其实,不用说也知道,肯定被责罚了。
  温水热敷,洗了个热澡后,换好衣服的衣衣被搀扶着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绿眼小蛇依旧粘在她的胸口只露出半个银色的头来。
  “它怎么还在那?”同时沐浴完毕换好衣服的浮云邱泽不悦地瞄了那条小蛇一眼,总觉得有点碍眼。
  衣衣遣退了宫女,见它可爱的模样不禁点了点它的头,开始时害怕它,现在反而觉得很是可爱了,小小的头就像是害羞的孩子,总是露出半边脸见人。
  “不知道,它好像蛮喜欢呆在这的,而且每过了片刻,它就会舔舐伤口一下,感觉伤口也不是很疼了。”
  “你该不会是让它与我同睡一塌?”缤眉微扬,他冷冷的瞪了绿蛇一眼。
  小蛇闪着莹莹的绿光幽幽地望着他,好像万般委屈的模样,低了低头,将脸藏入衣领之中。
  “对喔,龙和蛇本是一家,但龙后来荣华富贵,便不屑和蛇一家了。”衣衣想起书上说的故事,倒也了然地点了点头。
  瞧她那口气,仿佛自己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浮云邱泽不由得气结。
  “你睡到里面一点,不要碰到我。”
  侧过脸贼笑,衣衣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顺便按下小绿蛇又探出的脑袋,真的是很可爱的小家伙。
  “以后就叫你小绿好了,小绿。”
  敏赫王爷府内。
  “怎么回事!”将手中的茶杯“哐啷”一声掷在翡翠桌上,皇淑妃的脸都气黑了一半。
  艰难地跪在地上之人隐忍着臀部的疼痛趴在地上,不敢出一语。
  “为何不按照王爷的吩咐行事,李宫女?”想到等下皇儿肯定又要一脸气结地冲过来责问,舌尖的万里飘都没有了往常香甜的茶香。
  跪在地上的人咬着牙一言不发,额上却冷汗淋淋。
  “狗奴才,退下,若不是念在你多年的劳苦功高,本宫一定让你身首异处。”知一定是她妒嫉莫青在皇儿跟前得宠,一急,便想来个邀功才会导演这场戏,皇淑妃无奈地扬了扬手,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多谢皇淑妃主子的不杀之恩,多谢皇淑妃主子的不杀之恩。”往地上用力地扣了两下头,她艰难地站起来,一拐一拐地离去。
  脸一撇,皇淑妃叹了口气,这下,打乱了皇儿的计划,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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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罪难逃
  坐在御书殿的正位之上,温润如玉的男子提着朱砂笔在勾勾点点,秀气的眉毛不时轻扬,亮如星宸的双眼在奏章上来回审视,待看到治理水患的整理方案时,不由抿了抿薄唇。
  看来,敏赫的学识不在自己之下,当日故意为难他,没想到,所想出来的方法倒是很令人折服。
  “皇上,人带到了。”红公公上前恭敬地低头,细声细语地禀报。
  本是温和的脸瞬间一冷,将奏折往桌上一丢,紫色的眼眸轻阖。
  “带上来。”
  一个身着紫色宫女服之人被两个侍卫杠着双臂抬了进来,一丢,她便像球一样的滚到了地上,披头撒发地跪着,狼狈之极。
  “是自己招,还是用苦刑?”一指在龙萦桌上轻轻敲打,他连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人一眼。
  “皇上,奴婢,奴婢是冤枉的,不知道是谁恶意陷害奴婢,请皇上为奴婢做主啊!”跪在地上之人隐隐传出抽泣之声,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
  “陷害?又有何人敢陷害于你?”缀了口茶漱口,语气不寒而栗。
  第一次,他睁眼看着地下跪着的宫女,看不清面容,稍显丰盈的身躯瑟瑟发抖,若不细看,还以为一团毛球。
  跪在地上的宫女本欲想爬前几步,不料被侍卫硬是扣住双肩。
  “奴婢恳请皇上允许奴婢上前陈述,若是被旁人听到,恐会被杀人灭口,奴婢,奴婢还不想死啊皇上。”
  “喔?这么说,是有幕后黑手在操纵于你?”眼神往旁边的书架瞟了一眼,他轻轻一笑,紫色的眼眸却如万丈深潭,高深莫测,“也罢,上前两步吧。”拿起桌子上的折扇,摇晃两下。
  肩膀上压制的力道一松,跪在地上之人眼神刹那间由凄怜转变为凌厉,早已经准备好的术法顷刻自指尖弹出变幻成一个手掌大小的火球直直射向浮云邱泽,人也挣脱了侍卫的束缚,拿起匕首飞冲而上。
  “狗皇帝,拿命来!”她大喝,遮住额前的发丝凌乱地拂动,就像海底中即将枯竭的水藻,暗淡无光。
  头一歪,轻易地避过术球,冷着眼看那不知死活之人冲刺而来,他竟是一动也不动,只是嗤笑的嘴角高高扬起。
  “大胆狂徒,竟然敢行刺皇上!”妖柔的声音响起自书架后响起。
  不早不晚,匕首刺到浮云邱泽鼻尖之时,一道猛烈的紫光射来,如流星一般带着点缀的光芒袭向宫女的心口。
  然而,她似乎是以杀了皇上为主要目的,或者,是求死心切,对射过来的术法视而不见,手中的匕首依旧刺向龙座之人。
  眼见就要刺中,她的脸上缓缓透出欣喜之意,胸口也被刹那间击中,咬着牙,一道血丝自口畔盈出,整个人几乎瘫软了下去。
  哼,浮云邱泽从牙缝嗤出一口气,伸出两指一夹,匕首如插入了石缝之中,动弹不得,想进不能进,想退,更是拔不出来。
  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注视着泛着寒光的匕首尖端,一个眨眼,一根睫毛擦过匕首,缓缓飘落。
  宫女脸色苍白如纸,颤栗地盯着那根掉落的睫毛,心,无声地颤抖,跟在皇妃身边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见到皇上这等表情,深不可测,却是防不可防。
  “伤了朕的龙颜,更是,死罪难逃!”
  薄唇微启,紫色的眼眸发出震慑人心的淡淡紫光,如一头猛兽正盯着猎物,欲纵,却又狠狠地咬住它的脖子,给予致命一击。
  以儆效尤
  “你说对不对,皇淑妃?”眼角睨着书架后重重叠叠的身影,浮云邱泽两指突然之间燃烧起一股红色的火焰,指缝中的匕首被烧得通红,如水遇到火一般,慢慢地消融。
  被侍卫从身后擒住的宫女身形一顿,惊慌地埋下头,不知是为了皇淑妃这三个字,还是因为刺杀无望。
  “如此大逆不道之徒,应该迟以腰斩。”
  脚着玉露鞋,身着橙红凤绒宽袍,风髻露鬓头插珠瑶的皇淑妃满脸怒容地从书架后缓缓走了出来,双目狰狞,几乎恨不得把跪在地上的女子生吞活剥。
  跟其身后而出的,还有敏赫王爷,左相青羽以及朝中各位重臣。
  敏赫王爷只是扫了地上的宫女一眼,熄灭了手上仍旧莹着紫光,抬帘看着脸色变幻莫测的浮云邱泽。
  不过一个宫女,他还牺牲得起。
  抖了抖唇,宫女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嘴,低着的头有丝茫然。
  “昨夜竟然扮鬼将皇妃引诱至古井想暗其杀害,再加上伤害皇上龙颜,你就是有上千条命都不够陪的。”青羽摇头,幸好早有防备。
  “千条命?”宫女刚一抬头,又被侍卫按了下去,她冷笑,“本是一人,又岂会怕你们株连九族?”
  “李大宫女,你的本家确实只剩你一人,你不怕株连九族,”浮云邱泽“嘭”的一掌打在玉彻的龙萦桌上,双眼轻敛,“就不怕朕挖你族人坟墓在洛桑城外爆晒七天七夜?”
  似一团巨大的火焰,在书房间炸了开来,所有的大臣脸色剧变,就连皇淑妃都不免诧异地望向浮云邱泽。
  “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扮鬼杀皇妃?”她仍旧狡辩着,本以为坚强的心脏在听到挖坟爆晒之后,开始剧烈颤抖。
  “证据?”他轻哼,自桌子上一个木匣中取出一道被水浸染的黄符丢到她的面前,“上面,可是你的字迹?”虽自己被水晕开,但是行书步法是不可能如此一致的。
  若不是因为这道贴在井口之上的符,自己也不会耽误了这么久才找到衣衣,可也正是这张符,足以判下她的罪行。
  此符为咒术中的一种,可为躲避敌人的追逐而贴在身上,或某处,即使用大罗搜身术也难以定位,除了……除了有此人身上的毛发。
  “有,有人偷了奴婢的符……”她哽咽,攀在地上的手不停地颤抖,无助地盯着那道符,两眼朦胧。
  青羽看着黄符被泪水浸染,字迹再次匀染开来,叹了口气。
  “本相查过,当时突淋暴雨,你借口肚子不舒服上宫厕,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可是其中有人去找过你,你根本就没有在那里,并且,之后还出去了一趟,被守门的侍卫看到,你,可是去跟你的同党通风报信?”
  听到“同党”两字,皇淑妃面色僵硬地别过脸,却对上了敏赫低沉的双眼,玉手情不自禁地绞着丝帕。
  没再回话,大宫女的头顶着下面陈铺的乳白石,面如死灰。
  “请,请皇上念在奴婢多年服侍皇妃的份上,饶李家的祖坟一次,若是要爆尸,或是受苦刑,奴婢都心甘情愿。”声调带着许多的不甘,又无法不示软,她恨啊!
  “只要你说出同党,朕倒可免你一死,也不会牵累你李家的列祖列宗,如何?”脸上泛着柔和之光,浮云邱泽瞥向皇淑妃,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变色,不时偷窥自己察言观色。
  敏赫王爷却甚是不以为意,一直都保持着同样的姿态站在一旁看戏的模样,艳红的百花金蝶忖映的桃色面孔带着丝淡然,眸光渐冷。
  掩埋的真相
  跪在地上的大宫女一动未动,目光呆滞地垂着头,双手无力地贴着乳白石。
  “如何?”柔和之声突然加重了语气,压迫人心,御书殿内绕粱一圈又悄悄归于平静,此刻,就连呼吸都被放轻。
  “皇上问话,怎么能不答?”红公公小步上前戳了大宫女的肩膀一下。
  不料,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滩豆腐般地软了下来,斜斜倒在红公公的脚边,面色死白,双目圆睁,微张之口像是还有话没有说完。
  “死了?”红公公上前探了下气息,茫然地看向皇上。
  浮云邱泽略皱俊眉,又展开,只是冷冷一笑,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大概是臣刚才救驾心切,那一掌打重了,请皇上谅解。”始终看好戏心态的敏赫王爷双手抱拳。
  这不是你一早就计划好了的?浮云邱泽甩了甩龙袖,连抬眼看他都懒得。
  其实这也不过是一场闹剧,以现在自己的实力根本就不能对付皇淑妃和敏赫王爷,这一点他很清楚,洛桑国的大臣也都清楚,所以不少人暗地里归附皇淑妃,也有不少人带着看好戏的心态,但是,他要告诉全天下的子民,自己不是一个傀儡,而是堂堂洛桑国的皇帝!总有一天,他会将兵权夺回!
  “罢了,”他起身,“朕还没对王爷论功行赏,又怎么会责怪,将这死人拖出去,其族祖坟爆晒七天七夜。”说完,听着众位大臣倒抽口气,不由抬帘,走到皇淑妃的面前,薄唇轻扬,嘲讽地睨了她强自镇定的表情一眼,径直走出了御书殿。
  见此情景,大臣们也不敢在多留片刻,朝皇淑妃和敏赫王爷作揖,便退了出去。
  轻吁了口气,皇淑妃看着地面上宫女的尸体迅速被侍卫拖了出去,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又被擦拭干净,不免觉得心有不忍。
  “母后,怎么,夜路走了这么多,还是怕见到鬼?”仿佛刚才之事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敏赫拍了拍身旁的母后,不禁咧开了艳红的唇瓣。
  “早知如此,昨夜就应该将她灭口,也少了今日的担忧。”掏出丝绢擦擦额上的细汗,不免嗔怪地睨了自己的皇儿一眼,此事还能拿来开玩笑,明摆着浮云邱泽是要在众臣面前给他们两来个下马威。
  “本就该死之人,无论怎么个死法,不都一样?”他语气清闲,撩了撩袖口,在艳红衣袍的忖托下媚眼流苏,仿若是在谈论的不是死人,而是一只蝼蚁。
  什么意思!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敏赫,难道……”她慌乱地捂住唇,发髻上的珠链轻轻摇摆,保养得怡的玉容变得苍白,大宫女是冤枉的?
  想起昨夜,落雷来禀报此事,自己便把她召了来,无论怎么说她都没有支声,若是仔细想想,本应是十分怪异之事,李大宫女在皇妃身边潜伏也已多年,忠心自不在话下,也从未自作主张,也仗着身份变得有些蛮横,又怎可受人冤枉却半声不吭,这到底是……
  “敏赫,你告诉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一凉,她抓住皇儿的手,只怕,这幕后之人……
  “对于一个只贪图享受而不做事的人,母后,留着又有何用?”他放低了声音,面色妖冶鬼魅异常,吐出的字,句句如刺,“半月之后,儿臣和皇妃还有一场对决,如果能趁此重创皇妃而少了一个米虫,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由惊讶到了然,皇淑妃突然捂着唇大笑:“哈哈,不错,敏赫果然聪明,只是可惜了这枚布局多年的棋子。”
  “母后,你忘了,我们的另一颗棋子,比起这颗,更胜一筹。”阴柔地勾唇,他森冷地望着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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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鲛蛇传说
  踏着彩霞,他一路快步走进龙昀殿,还没反应过来,衣袖就被衣衣快速地扯住拖往内殿。
  “你伤还没好,不要乱动。”他担心地看了她的胸口一眼,脸上突然泛上潮红,又做贼心虚地别开眼。
  没注意到他怪异的举动,衣衣将宫女遣退下去。
  “扮鬼的人真的是大宫女吗?”刚才自己派小青去御书房打听消息,所有发生的一切她都清楚了,只是……
  “怎么?”一挑眉,在椅子上徐徐坐下,他搂住她娇小的腰将其抱在腿上,紫色的眼眸飘上不满之色。
  最近怎么越来越瘦了,看来得多喝点药膳补补才是。
  衣衣也不觉得这样坐在他的身上有何不妥,反而很喜欢他身上带有的阵阵乳味气息。
  果真还是长不大的孩子啊。
  “大宫女身体丰盈,可是我记得那天扮鬼之人身体很是纤细,再怎么样,大宫女也不可能将身体缩水吧?”若是以她的身材,在空中飘走,还真的是……有点难度。
  站在窗外的身子不由一僵,低下头,目无焦距地看着自己的鞋尖,隐隐有些透不过气来,细细地咬唇,双手扶着腰部,轻撅眉看了下自己的臀部,缓缓移开。
  “放心,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紫色的眼眸闪了闪,话锋一转,“对了,我找到了一本书,上面记载了种动物,我想,就是你身上的那条小蛇了。”
  为了找这本书,他可是派人几乎将御书殿里的书都翻遍了,一百多个太监几乎一夜都没有阖眼。
  “什么书,给我看看。”立刻,她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低头看着缩在衣领中只露出个小脑袋的小绿,不禁轻笑。
  自龙袖中掏出一本陈旧的书薄,翻开来找到了那一页。
  “东海之巅,有一物,生五月,身体似蚯大小,状为蛇,跟其母而居,生十月,身体不变,若能生擒,以其血混百毒喂养十年,此物可解百毒,可医外伤,听令其主,生十年,体似人之尾指,身为银鳞,目幽绿,额上若有白光青泛,为极品之中的极品,得此物者,可治百病,生百年,身大如盆,隐起东海山巅寻侣生子,其名曰:鲛蛇。”指腹在书页上摩挲移动,他缓声念道。
  鲛蛇?衣衣看着将头挂在衣领处的小绿眨了眨眼,它也微微地昂起了头,幽绿的小眼轻眨。
  “好威风的名字啊,小绿,原来你是鲛蛇啊。”她点点了它的小脑袋,笑开了花,没想到自己捡到了宝。
  面容抽蓄,他真不知道该称赞她还是还贬她一顿。
  “此物可解百毒,可医外伤,听令其主,”他反复念了一遍,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慎重,“它的主人,是谁?”
  “当然是我……”话没说完,她也察觉到了不对,不由微微一愣,却是无法再说下去,但是转念一想,若有害自己之心,就不会派小绿来救自己且待在身边。
  沉思片刻,他俯在她的耳畔,低语。
  “谁都不能说吗?”她诧异,没料到浮云邱泽会让自己不要把鲛蛇之事告诉别人。
  “半个月后,还有一题,你认为敏赫王爷会轻易的放过你?”他辗眉,脸上泛起浓浓的担忧之色,紫色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还是苍白的脸,“如果让对手以为你还很虚弱,这样,就有机可趁。”
  他是在担心自己?
  衣衣温柔一笑,拉住他一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之处。
  “放心,一定会没事的,你看已经不流血了,半个月,肯定会痊愈的。”说完,还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胸部按了两下,丝毫不觉得不妥。
  然而,另一人脸色已经爆红,如被针刺一般地缩回手,将她放在地上,低着头,轻咳了一声:“我去找御医给你抓点药膳补补。”
  丢下话语,便疾步离开。
  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衣衣,刚想说他反复无常,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僵硬地低下烧红的脸,看着自己的胸部,低喃:“我在引诱小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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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
  夜晚,寂静如斯,连风也不曾掠过。
  龙昀殿中的百根蜡烛静静地燃烧,如白昼一般地照亮了整个内殿,然而,宫女和侍卫都已经被遣退到殿外,偶尔响起纸片的摩擦声响。
  浮云邱泽转头看向龙床上刚喝过药膳睡得正憨的女子,冰冷的嘴角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紫色的眼眸泛着柔和的光芒,俊美如斯。
  一道黑影一闪,烛光摇曳了两下,便又静了下来。
  “皇上。”穿着夜行衣之人跪在地上行李,脸上有着淡淡的疲惫之意,将蒙面一拉,长深的疤痕在橙色的烛光下显得狰狞不堪。
  “如何?”将书本放下,浮云邱泽的面色倒也有了一丝着急,但不得不压低声音。
  如果此事没有办成,恐怕又是一片血光之灾,此人的戾气不是投生转世便可轻易消除。
  “虽是慢了一小步,倒也成功地将所有人当时的记忆消除,不过,赫敏王爷那边,恐怕还是会怀疑。”想到此,木叶的面容沉了下来。
  慢了一小步?也就是说仍旧打听到了一点,浮云邱泽点了点头,双手将木叶扶起。
  “不碍事,只要消除了便好,之后也找不到蛛丝马迹,”他转头看了床上仍旧熟睡的衣衣一眼,放下了心,“你日夜兼程赶路,又费了这么多法术,该是累了,我已经派人准备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躬身抱拳,木叶的人影瞬间即逝。
  浮云邱泽一挥衣袖,内殿中的烛光骤灭,伸手不见五指。
  和衣躺下,小心地抱住衣衣柔软略显冰凉的的娇躯,他轻叹了口气,闭上眼帘徐徐睡去。
  突然,怀中之人睁开了眼,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又重新闭上眼帘。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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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赫王府。
  “事情查得如何?”躺在床上,敏赫用眼角睨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将面罩一摘,落雷面有疑色,思虑了片刻,还是向他启禀。
  “禀王爷,天亦城确实有南城,此处人丁三百六十一人,臣问过一百二十七人,其中一百二十四人说不认识也没听过王爷想要找的人,另外三人……”说道此处,他便停了下来,面有难色。
  在夜明珠的照耀之下,整个房间都通彻明亮。
  缓缓转动手中的羊脂白扳指,里面乳白的颜色均匀而柔和,像是碧蓝天空之上的白云,使人不禁心旷神怡。
  “另外三人如何?”眼帘微敛,伸长大腿,他侧过身,看着落雷犹豫的脸色。
  “他们三人有点奇怪,一开始问的时候说知道,那是他们还未出生之前的事,但是不是很清楚,说是回去问下家中长辈,但半刻之后回来,再问,却是说没有这些人。”
  “哦?”坐起身,敏赫的眼中闪出了一抹兴趣,“也就是说,可能有人从中阻碍?”
  黑色的身影低下了头去,面色有些不自然地涩红,如果说是有人从中阻碍但自己没有发现,巫族中响当当的“落雷”这两个字恐怕以后就要被人瞧不起。
  “请恕手下无能。”轻吸了口气,他还是开了口。
  妖冶的身子走下床,拍了拍落雷的肩膀,他勾了勾红唇。
  “去查,如果有人从中阻碍,便杀了那个人,如果是陷阱,你小心行事,我可不想损失一名大将。”
  原本在回来的路途中听说李大宫女已死,想询问下王爷此事,但此时听王爷的话,他打了个抖索。
  “属下遵命。”
  一探虚实
  御花园内。
  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撒在莆要盛开的花坛之中,朵朵繁花紧密相凑,伸展着柔嫩的腰肢迎向无害的光线,花叶上晶莹的水露不时闪着莹光,刚刚盛开的花瓣羞怯地露出了花蕊,散发出阵阵甜美的气息。
  “真的要给它吃这个东西吗?”衣衣趴在亭子中的石桌上,瞪大眼看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鹤顶红,百步毒,穿肠散……这些可都是毒药啊!还好宫女和侍卫都被遣退,要是真看到这些还不得吓死,以为他们要自杀呢。
  浮云邱泽上完早朝便命人找来了这些毒药,只因用过早膳的某人在耳旁不时地提问,且说是小绿好像有点饿了,卷在她的衣领处很慵懒的模样,他才找来了毒药,可瞧她一副不信任的模样,倒真让自己气结。
  “不信?”紫色的眼眸瞟了那只小鲛蛇一眼,心中有些不满,“那你自己找东西喂它。”
  “我都找过了,什么猪肉啊,牛奶啊,该喂的都拿来喂了,可它就是不吃。”衣衣无奈地点了点小绿的脑袋,吃毒药真的不会死吗?
  它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了,一直窝在胸口给自己治疗,现在的伤口上只留下淡淡的红色痂皮,小绿居功不小呢。
  他无奈地瞅了她一眼,苍白的脸上终于又再次露出粉色,灵活的双眼不时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偶尔撅起细眉,偶尔嘟起小嘴,终于恢复了她原本的活泼。
  随手取了一瓶鹤顶红粉末倒在一张白纸上,他朝她伸出手。
  “把蛇给我。”
  看着白色纸片上红色的细粉,吞了吞口水,犹豫片刻,还是将小绿交给了他。
  奇怪的是,原本懒洋洋的小绿一被放在桌子之上,见到眼前的鹤顶红,幽绿的双眼竟发出点点亮光,吐着蛇信欢快地扑上前去,舔舐起来。
  “臣,参见皇上。”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柔媚之中宛若带着无数的利刃,直刺而来。
  亭口处,身穿艳红白花蝶长袍,面带桃花的男子正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睨着两人。
  敏赫妖男!他来做什么!衣衣倒抽了一口气,瞧见浮云邱泽转过身去面对他,背影正好将桌子上的东西遮住,她直接将瓶瓶罐罐扫进自己的衣袖,再将小绿塞入衣领之中,动作流利,眨眼间一气呵成。
  只听到“乒乓”声响,敏赫微斜头颅,想要看清楚衣衣在做什么,奈何站在台阶上的浮云邱泽也斜了下身子,硬是把他的目光给挡住。
  “王爷一大早来找朕,有何要事?”紫色的眼眸慵懒地睨着他,薄唇轻扬,却是面带冰霜,比寒冬腊月中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
  “听说皇妃上次被宫女扮鬼吓到,且又关在井中一个晚上,臣担心,所以特来探望,刚好罗敷国的王爷带了些人参过来,臣特拿来给皇妃补下身体。”朝身后的公公递了个脸色,他一副谦和无害之相。
  跟其身后的公公立刻带上了礼盒放在石桌之上,“不小心”地掠了一眼石桌上的红色粉末,然后徐徐退下。
  “哦?那多谢王爷的美意了,”衣衣冷笑,看着亭外盛开的艳丽百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侍卫们知道王爷是来探望本皇妃,所以才没有通禀。”不知不觉,小手捂住心口,杏眼微敛,隐藏着自己的厌恶之意。
  他的权利范围已经扩展到可以只手遮天了?
  听到她话中带刺,敏赫倒不以为然,转了转手中两颗翠绿的翡翠球,迳自走上小亭。
  “小青,”浮云邱泽低声一喝,一道伤愈的身影迅速奔了过来,“将王爷拿来的东西拿去试一下有没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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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弱
  待命的小青一怔,望向敏赫王爷,却正好对上他淡漠的视线,一慌,赶紧低下了头。
  “皇上说笑的,小青你下去吧。”衣衣将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吩咐,顺便朝浮云邱泽递了个脸色,桌子上仍有粉末,怎么办?
  小青欠了欠身,脚步略微有些凌乱地跑了出去。
  “这是什么?”早就眼尖地瞧见桌子上那一摊粉末,敏赫好奇地走上过去,食指一沾,便要放入口中。
  “鹤顶红!”衣衣将脸撇向一边,心中催促道:快吃,吃死你!
  浮云邱泽冷然一笑,走到桌边坐下。
  手指一僵,敏赫眯起眼,指腹上艳红的粉末中夹带着点点白色,在阳光下,两种颜色交杂一起,反而透出桃红之色,果真,是鹤顶红!
  掏出丝帕将手指上的粉末擦拭干净,略微尴尬地扯动下嘴角。
  “皇妃怎么知道是鹤顶红?难道是你放在这的?可知这是宫中违禁药品,私自夹带,可是要判刑。”
  听到他的威胁,她讶异地看向浮云邱泽,判刑?
  “那只不过是普通的石砖碾碎成的粉末的,王爷又何必激动。”龙袖拂动,桌子上粉末似沙漠中的细砂,轻轻羽化,随风而逝。
  这,这么容易就OK了?衣衣眼角抽搐两下。
  浮云邱泽淡定地一指轻敲石桌,紫色的眼眸静得如一滩死海,然而其中又隐藏了波涛大浪,随着海啸剧烈盘旋,消隐了下来。
  见此,敏赫皱了下眉头,在他的对面提袍而坐。
  “离比试还有十二天,不知道皇妃身体是否恢复?如若坚持不住,还是身体要紧,莫要勉强,若是身体康复了,那臣,倒是要全力以扑,否则,罗敷国的王爷可是会说我让着皇妃你了。”说得面不改色,眼眸却是一直上下打量着她,好似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其实,那日他故意挥拳改变了方向,击中她往日的旧伤,以为可以打败她,不料竟是被反败为胜,一时颜面挂不住,便暗使眼色给罗敷国的王爷,让他借口要出去与老友游玩,从而推迟到半月之后,如果当时继续的话,说不定,第二题,赢的就是他,只怪当时自己太过冲动,第一次被人羞辱,愤慨之下倒是失去了平日的判断。
  一手捂着胸口,衣衣咬了咬唇,像是忍住了某种痛苦一般。
  “王爷不必担心,本妃,还撑的住,绝对不会让罗敷国的王爷传出对洛桑国不利的谣言,所以请王爷放心。”
  “皇妃身体还是不舒服?臣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虽不是很在行,但也略懂一二,不如让微臣帮你诊看一下?”脸上挂着妖冶之笑,红唇柔柔地勾起,说着,手便往她的细腕抓去。
  她被他突然转变的口气唬得一愣,还来不及反应,玉手已在他的手掌之中,衣袖之中的瓶瓶罐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
  现在面色虽是依旧带着点苍白,但伤口结痂已经不再流血,只要稍懂医理之人一探,必知道虚实。
  衣衣面色一白,着急地想要抽回手,却是赢不过他霸道的力气,被抓的手腕之间,飘了上一圈暗红。
  “皇妃放心,臣,是不会害皇妃的。”他噙着嘲弄的笑意,食指便要放在她的脉搏之上。
  不料,愕然间,一只掀长的手伸来盖住了她的脉搏,另一手将紧握其上的五个手指一根,一根,一根地翘了开来。
  “王爷,你似乎忘了,她是朕的皇妃,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都碰不得,就算是你,敏赫王爷,”浮云邱泽温柔地笑着,薄唇中逸出的字清晰异常,紫色的眼眸低低地望着衣衣被握红的手腕,脸色缓缓飘上阴婺之色,“你也没有资格碰她一根毫毛!”
  浮云邱泽的担忧
  亭外,繁花在春风的吹拂中摆动着柳腰,面朝艳阳,七彩的颜色显得更为明艳动人,然而,被花盘掩盖的花枝之上,细小的柔刺,随着花海的拂动,若隐若现。
  亭中,气氛凝重,三人对峙而望。
  不知何处飞来的一只麻雀调皮地掠到石桌之上,见其缝隙中有点点粉末,轻啄,不消眨眼之间,倒下而亡。
  衣衣吞了口口水,原本是盯着两人的双眼转向死翘的麻雀,眉见隐见不忍,可又不由自己地担心敏赫妖男是否要借此大做文章。
  “是臣,冒犯了。”轻缓的话语,没有任何的温度,敏赫缩回手,却是连瞟也不瞟那只死去的麻雀一眼。
  目光倒是直直地瞅着浮云邱泽,细长的双眼微眯。
  风,拂过,带走了石桌上最后的粉末。
  “事不过三,王爷竟然已经知道冒犯了,那朕,便不多说了。”墨黑的眉毛轻扬,抓着她的手,揉了揉淤红之处,紫色的眼眸中荡起圈圈淋漓,缓缓扩散开来。
  待揉了片刻,似无意瞥见麻雀的尸体,眼帘一垂,一手伸开五指放在麻雀之上。
  默念几个词,手掌中一团红色的火苗徐徐燃起,焚烧着麻雀身上的稚嫩毛羽,发出阵阵难闻的焦味,然而,待毛羽烧完,他手中的火苗顿时“轰”的一声骤然如下雨倾盆的夜晚发出的闪电那般击中麻雀,火苗也瞬间消逝。
  石桌上,留下了一只烧焦的“luo.体”麻雀。
  “竟然王爷给皇妃送了人参,那这只朕亲烤的麻雀,便送给王爷如何?”吟着笑意,浮云邱泽就像是在说笑一般,眉尖神采飞扬。
  咳!衣衣差点被他爆出来的话噎到,吃了鹤顶红死了的麻雀,要送给王爷?直接赐他毒药不是更直白。
  拍了拍胸口,她已经能看到敏赫一向自持冷静的脸有了丝丝裂缝,面临抽搐边沿。
  “多谢皇上美意,可惜本王最近咽喉发热,不宜吃上火之物。”
  “喔?竟然如此,那便算了。”说完,浮云邱泽手上幽幽浮着冰蓝的柔光,罩在烤焦的麻雀身上,竟是被腐蚀一般,尸体渐渐地溶入了蓝色的柔光之中,点滴不剩。
  噬兽之术?敏赫暗暗一惊。
  此术法除了有一定的功力,更要思维灵敏,从羽化之术进展当噬兽之术,他自己就用了五年的时间,没想到浮云邱泽才八岁,竟已经学会了噬兽之术。
  “哇,好漂亮的光。”衣衣俯下身子细看,自己从未见他展露过这一手,觉得美丽异常,点点白色的小光球在冰蓝之中浮动,一上一下,忽左忽右,没有聚点,就像自己曾在科学馆看到的虚拟宇宙中晃动的粒子,显得既陌生,又新鲜。
  本是故意露出这一手让敏赫见识心生不安不敢轻易冒犯,不料,衣衣倒是很喜欢的模样,浮云邱泽淡淡一笑,将噬兽之术又再延续在半空之中。
  她眨着眼,好奇地咧开唇轻笑,颊边青丝拂动,带起了阵阵梨花清香,被太阳晒过的粉颊泛着柔光。
  坐在两旁的男子突然一愣,神使鬼差地看着她秀美的脸色,眼中泛起淋漓。
  “轻音哥哥……”若有若无的声音再次在耳畔低低响起。
  敏赫突然晃回了心智,揉了揉眉眼之间的穴位,疑虑地望了下衣衣,便仓促起身告退。
  “他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衣衣低下头,看着衣袖中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皱起了眉头。
  “没有。”侧过身,他装做赏花的姿态。
  然而,垂下的眼帘,若有所思……
  前世之梦境(四)纵火
  空寂的洞房之内,映着双喜的蜡烛火红地燃烧,桌上放置着大盘的花生,红枣,橘子,桂圆,以及几小碟的糕枣。
  外面,喧闹异常,吆喝声,谈笑声,混合着琴玄的音律彼此起伏,嘈杂无比。
  面目呆滞地坐在床前,轻飘落地的盖头柔软地贴着地面,她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神空洞而绝望。
  “银儿,等我救你!”那股坚定的语气似乎还在身旁暖绕。
  进了这将军府,炎熙又怎么可能救自己出去?如若是拼了性命而来,她定然不允,轻音,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轻易了,冷酷无情,杀人眨眼之间,所有小时候的情分,都已经灰飞烟灭。
  眼神一定,她站起身,不顾新喜娘的阻拦走到床后的屏风,换上一身素白的衣物,好在,他把自己的包袱也给带来了。
  “将军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新喜娘的额上冒出细细的汗水,她顾不上擦拭,慌张吩咐一旁的丫鬟去给将军夫人换回去。
  “谁敢动我,我便咬舌自尽!”轻笑着,她冷眼睨着那几道僵住的身影,以及已经伸到衣襟的领口却不敢妄动的手。
  竟然如此,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去活着,为炎家牺牲的上百条人命戴孝,尽自己的所等,等待炎熙,如果他拼上了性命,那么,她也不会独活。
  “将军夫人,你这又是何必,嫁入此等府邸,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以前的过往不过眨眼之间便能忘却,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呀。”喜娘向一旁的丫鬟使了个脸色,柔声上前劝慰。
  瞥见一个丫鬟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银儿不屑地扯动着嘴角,轻音,我,就等着你来。
  “若给你万两黄金,让你抛弃你的相公孩儿,喜娘,你允,还是不允?”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她柔声问。
  “这……”喜娘没料到她会就此一问,倒也被问住了,搓着手在那凝眉紧思。
  “金银财宝,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若是没有相爱之人的陪伴,此生枉然,喜娘,若是想我还活着,叫她们让开。”指着堵在房间门口的几个丫鬟,银儿将白色的花钗插在头上,便要出去。
  这下,喜娘和丫鬟们都急了。
  “将军夫人,你不能出去,穿成这样,若是被宾客瞧见,将军怪罪下来,我们几位下人可担当不起啊。”
  “若我咬舌自尽,你们,又可担当得起?”银儿苦笑,或许,自己也只有这点能耐了,不加以利用,又怎可在这独活?
  面面对视,喜娘和丫鬟们都不再说话,的确,将军为了迎娶新娘,据说是将皇上赏赐的多半金银财宝都给了炎府,可见新娘在将军中的地位是如此的重要,若是她自尽了,估计她们也不用活了,说不定还要连累家人。
  想到此,都僵住了身子一动不动。
  拿起一支燃烧的蜡烛,一一剥开丫鬟和喜娘,轻柔地打开了们,银儿看着庭院之中桌桌盛宴人群欢闹,走廊之上贴满了大红双囍,只觉得刺眼无比。
  与炎府的血流成河,与炎熙的孤独身影相比,这显然是一个大大的讽刺!
  “轻音,你给我听着,纵然住进了将军府,纵然你给我将军夫人这个称谓,我,还是炎熙的妻子,炎府的杀亲之仇,不共戴天!”怒嚎着,紧绷的泪水刹那间畅然地顺着粉颊轻流而下,她将手中的蜡烛往柱子之上的红布一丢,嫣红的面容有着决然之色。
  火苗,由小盈大,在宾客的诧异声和尖叫声中,熊熊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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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之梦境(五)****
  “救火,救火……”首先反应过来的喜娘一把拽住两个丫鬟往后园的水井冲去。
  “啊,着火了,快跑啊……”几个胆小一点的宾客已经抱头鼠窜,撞翻了几桌喜筵也全然不顾。
  安静地站在门口,一身素白的人儿垂着眼帘,看着红布上燃烧的火焰,露出凄凉一笑,这等火焰,又怎么可能烧毁将军府?
  “怎么回事?”带着点酒音,略显低沉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
  没有回头,银儿已经知道是何人,儿时相处了那么多年,即使分别了八年,熟悉的语气,还是一成不变。
  “将,将军,夫,夫人纵火……”一个丫鬟斗着胆子上前。
  听到他的声音,原本散乱的宾客如吃了镇定药一般,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掀长的红色身影,仿佛只要他来了,便是平安无事了。
  纵火……?她不是想纵火,是想烧掉整个将军府!银儿冷眉,对着那些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的宾客嗤之以鼻,来参加这种婚宴的人,也没几个好东西。
  “来人,将这个丫鬟拉下去,重打三十打板。”没去看火势如何,也没去看筵席如被扫过的战场那般凌乱,他转头吩咐。
  听到此话,丫鬟面无血色,“咕咚”一声双膝着地,趴在了地上。
  “奴婢,奴婢没有错啊,是夫人纵火,大伙可全都看见了。”颤着声,她低声哭泣,仍旧不明白自己怎么惹毛了将军。
  站在一旁的丫鬟见此情景,却不敢点头应允,因为,将军脸上突然出现的阴婺之色,早已经吓得她们双腿发软,明白之人怎敢上前作证。
  俯下身,他轻笑,低沉的声音彼此起伏,似一阵欲将翻起巨浪的大海,令在场无人不惊。
  “看来,你除了这身赘肉,脑袋里塞的都是豆腐渣,”跟随而来的冯主管早就为这笨丫鬟捏了一把冷汗,“夫人怎么会纵火呢,肯定是不知道是谁不小心***烧到了。”
  跪在地上的丫鬟仍旧一脸茫然,听不明白主管的话,明明,就是夫人纵火啊!
  “拉下去!”不想再废话,见一身素白的身影背对着自己站在火布的旁边,不禁皱眉,手一拢,绕成圆圈,一股水流便喷射而出,顷刻间,燃起的火苗便被熄灭。
  庭院之中,宾客突然被唤醒了一般,欢呼着鼓掌,莫不敬畏地看着这个令所有人钦佩的将军。
  只有一个被拖下去的丫鬟尖利的声音响起,却也是掩没在浩瀚的掌声之中。
  “银儿,可有受伤?”面容俊秀的男子上前,在她耳边轻问,皱了下眉,看她一身素白,只剩脚下那双鸳鸯红鞋隐见喜气之意。
  没有回应,她咬着牙,走入房间,又抱着一团大红嫁衣走了出来。
  “你的衣服,全部都还给你!”说完,用力扔向一直静静凝视着自己,面色柔和的轻音。
  在场的所有人莫不被她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能被将军看中是多大的福分,她怎么能这么自取其辱?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
  伸手一揽,他抱住嫁衣,倒也不脑,反而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银儿,你可是想要本将军亲自为你穿上?”
  “哗!”宾客一片哗然,没想到还有此等调情之方式,对将军的倾慕顿时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本应是面带潮红,含羞带怯地低下头,然而,银儿反而弯下腰,脱下红鞋,在所有人的笑声中掷向身穿红袍之人。
  “还你破鞋!轻音将军。”后面四个字,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喊了出来。
  前世之梦境(六) 最后一次
  没料到看似斯文的新娘会有此举动,莫不再次被惊呆,所有人都吓得禀住呼吸,看着鞋子正以抛物线的方式甩向将军。
  原都以为以将军的身手,能够轻而易举地避过,可他却是动也不动,似痴傻了一般地站着,直到“啪嗒”的一声,鞋子重重击中他的面部,缓缓滑下。
  “将,将军……”冯主管的声音抖了抖,自上任以来,第一次瞧见有人胆敢如此的伤害将军,而且将军又是心甘情愿的。
  轻轻拍掉面部的灰尘,轻音疑惑地望着那名气得全身颤栗,正以厌恶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人儿,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同。
  “银儿,你,变了。”不再像小时候一样用软软的声音喊他“轻音哥哥”,更没有用柔和的眼光望向自己。
  讥讽地扬起嘴角,银儿**着小巧的三寸足莲,不顾众人的目光,直直走到他的面前,昂起头。
  “变了?没错,如果你没回来,或许我还是以前的我,是你,杀了炎府上百条人命,是你,让炎熙无从选择,是你,让我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话!”吟着恨,眼眶泛红,她真恨不得剥他的皮喝他的血。
  明明,她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为什么所有的一切会变成这样,都是他,轻音造成的!
  “是炎熙不肯将你交给我,我才会杀了阻碍之人。”他突然轻叹一声,眼光沉重复杂。
  “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上百条人命,你怎么能视若无睹?炎大娘在你小时候给你缝补过衣物,杨***小时候曾偷偷带鸡蛋给你,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她摇着头,一步步后退,脸色苍白如纸,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自己曾经当成亲哥哥一般看待的人。
  “如果炎熙直接把你交给我,就不会出现这些事,错的人是他,不是我。”沉思片刻,他依旧坚持己见。
  惨白的唇瓣轻颤,最后化为苦涩一笑。
  是啊,错的是她,杀害炎府一百多条人命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是她。
  “银儿……”略微担心地看着她眼神迷茫地抱着双膝蹲下,睁大的双眼滑下两行清泪,赤luo的足莲紧贴一起,整个身影娇小而无助。
  “请各位大人携带家眷前往落花院处,小人已经重新设好筵席,各位大人请!”冯主管见此,慌忙笑脸相送,带头将他们领了过去,
  本想再看戏下去的众人不得不悻悻地离开,心中早将蔑视将军的银儿视为毒蝎妇人,竟然婚宴当日敢对将军出手,真是不知好歹。
  “银儿,我送你入房休息。”叹口气,伸出手想要扶起她,不料刚到半空,就被她凌厉的目光震住,眸中深深厌恶的情绪翻涌,似风暴来临之前的预兆,隐隐,带着抹决然。
  “你不要碰我!”无力的语气,却包含了她所有的倔强,扶着身后的柱子,她蹒跚站起,“将军夫人也罢,阶下囚也罢,但是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你的人。”
  “我相信日久生情,只要我待你好,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轻音低声说道,生怕太大的声音反而会令她站不稳脚跟,浮云似的步伐令他皱起眉头。
  日久生情?她扯了扯嘴角,转身进房,然而小脚差点迈不过门槛,踉跄一下,最终扶住了门,没有看见后面一直伸出的大手一直在左右。
  “还站着干什么,扶夫人进房休息。”扫眼站在一旁呆呆站立的丫鬟喜娘,他沉声道。
  闻言,喜娘和丫鬟都冲了上去扶住她几乎瘫软的身子。
  “轻音哥哥,”银儿突然一顿,却是没有回过头去,声音淡柔,“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轻音哥哥,从此以后,轻音哥哥在我的心中,已经死去。”
  门外的身影一僵,缓缓地收回一直伸出的双手,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又轻声吩咐:“夫人喜欢穿什么衣服就随她穿什么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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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线齐发。”木叶戴着斗笠的身影在晨光中映出一抹淡淡的倒影,昂然地站在殿顶,双眼却是专注地看着下面显然没有进入状态的皇妃。
  自从昨天做了一个梦,自己就心神不宁,心口处隐隐抽痛,难道是旧疾未复吗?衣衣揉了揉眉,不行,一定要集中精神。
  十指翩飞,似蝴蝶在花丛中跳起足尖采蜜,她对着不远处的木偶默念术词,然后,就在大喝一声之后,木偶仍旧纹丝未动,不禁哭丧下脸。
  “皇妃,你今天的心都不在状态之内。”跃下殿顶,木叶有些头疼,练了两个时辰,可却是徒劳无功,甚至可以说是越练越茫然,他都不知道那日的比拼她到底是如何取胜的。
  “木叶,最近我老是做梦,一醒就什么都不记得,还一整天都被搅得心神不宁,什么都练不好,再这样下去,估计,要赢敏赫妖男是很困难的。”她深吸一口气,最近已经被这事闹得饭都快吃不下去了。
  听到她口中的敏赫妖男,木叶倒是憋嘴一笑,这个形容词,形容得真好。
  远处,一颗茂密的树的一角无风吹过,却是怪异地摇晃了两下,又徐徐恢复了平静。
  笑归笑,木叶还是肃起脸,双手一阖,后三指弯曲紧密黏合,一道如白色霞光的光线在食指和中指上萦绕,且发出点点星光。
  “白眼初开,万物无极,睨!”大喝一声,扣住的双手缓缓松开,在两眼间轻擦而过,黑色的眼眸瞬间转换成了白色的眼球,加上脸颊上的疤痕,显得十分的诡异,似天外来者,又似,地下张开了眼眸……
  站在远处,被木叶的双眼扫视了一番,衣衣紧张地揪着丝绢,杏眼一眨一眨地望着他。
  “如何?”
  脸色闪过一丝诧异,木叶双手一收,白眼也如流星一般地消逝,恢复成原来黑色的模样。
  “没什么问题,应该是你最近太过紧张,所以才会做一些奇怪的梦。”璇过身,装做无意地瞟了一眼大树,他又侧过身来,安慰地笑了一笑。
  不是被下了术法?那就好,她拍了拍自己的匈部,一直紧绷的面容也缓和了下来。
  “木叶师傅,你刚那一招真厉害,叫什么名字来着?”转眼间,她又恢复了精神,想起刚才那一幕,简直是帅呆了。
  “此术为白眼,可视透一切术法,不过只能开半刻,否则,就会强行关闭,因为此术法耗费的内力太多,一旦用久了,便会供应不上。”听到她第一次口里喊着师傅,他分外高兴,这说明,调皮的皇妃终于开窍了,不再会蹦上蹦下地找借口偷溜去玩。
  那么,不就是说,小青的眼睛,只要睁开,就可以看透所有的法术?衣衣心里暗惊,在荷花亭畔之时,她早就看到那边布置好的结界了,仍是不出声任由自己走了进去……不过,这也是自己料想中之事。
  她皱了下柳眉,又绽开笑容,亲切地朝木叶靠了过去。
  “师傅,你也教教徒弟这一招吧?”
  “不行,你还太勉强,内力不充足,若是皇上,倒还可以学。”木叶摇了摇头。
  “师傅……”她摇晃着他的手臂。
  女人,哭不是本事,闹不是能力,撒娇,才是最根本的实力!
  直接塞上耳朵,木叶很干脆利落地走人,反正她今天是没心学下去,自己也不必浪费时间了。
  “师傅……”衣衣追了过去。
  看着一黑一黄的身影逐渐离去,树上隐身之人才终于现了真身。
  几只优美的蝴蝶在衣袍之上翩翩起舞,一身艳红的白花蝶偶尔被风拂动,袍脚徐徐掀起,露出里面白色的低袍,像一朵绝美的桃花,轻柔绽放。
  “她,做的什么梦?”他低语,眼眸中浮起一层朦胧的雾气,眨眼间,又消逝无形。
  不要让她知道
  御书房内。
  几位太监看到黑色的身影瞬间出现,早已经习惯的他们躬着腰小步腿了出去,不忘关上房门,在门口下面的台阶把守。
  “什么事?”未将手中的朱砂笔放下,浮云邱泽扬了下俊美,白皙的脸严肃而认真,看着桌子上可以堆成一座山的奏折揉了揉太阳穴。
  跪在地上的身影抬头,看了下一身黄袍加身的他,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口。
  “是关于皇妃的。”
  衣衣?她又闯什么祸了?不过自从上次战胜敏赫王爷之后,她可就鲜少到处游玩,几乎把所有的静力都放在了幻术上。
  皱了下眉,浮云邱泽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伸了下腰。
  “衣衣怎么了?”紫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疑问,突然瞧见木叶脸上凝重的模样,他不禁一怔,走到他的跟前蹲下,丝毫没有顾虑到龙袍拖在了地上,染上灰尘。
  “不知皇上可有听皇妃说过,她最近会做梦,而且醒后总是不记得?”
  “她说过一次。”眼帘微敛。
  “皇上请看。”恭敬地自腰间拿出一本旧书递出。
  虽是不明白,浮云邱泽接过,纤长的五指捻开了折起的页面,默读不会,脸色丕变,拿着书的手,不禁一僵,书自手中滑落,掉在了铺在地上的龙袍之上,然而,那一页还是敞开着。
  御魔封,此为天人仙术,用此术者,除了会消耗大量的法力,同时,还会减少寿命,减少的寿命视修炼之人法力来消减,此术可压制人类的记忆,即使在梦中回忆,醒来也会忘记,同时,此术最厉害的一处,便是……
  便是之后,那一角却是被人刻意撕掉了一般,只留下参差不其的缺口。
  “你是如何得知她的记忆被封印的?”捡起书,他轻轻阖上,薄唇紧抿,紫色的眼眸似大海般深邃,幽幽地闪着光。
  “臣,使用了白眼。”木叶听到他的口气,愣住,难道,皇上早就知道此事?
  “皇妃可是知道她的记忆被封印之事?”拾起书的手一紧,整本书就像一个蝴蝶结,中间部分留下深深的纠结。
  “臣未敢告知。”木叶慌忙低下了头,从未见过如此紧张的皇上,心中倒有些惊讶,而自己现在才发现,可皇上似乎早就知晓此事,到底是自己的道行太浅,还是,皇上已经深不可测?
  龙鄂轻点,他的手松懈下来。
  “没有朕的允许,你谁也不能告诉,尤其是皇妃。”冷声吩咐,脑海中,单纯的笑脸若隐若现,他皱了下眉。
  尤其,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是,那个银眼宫女,她不是也可以……”木叶担忧地说道,毕竟,她可是敏赫王爷派来的,难保不会看出来与敏赫通风报信。
  浮云邱泽冷哼,走到龙座上,一扬长袍,缓缓坐下,薄唇微扬,紫眸泛着点点星光,璀璨而夺目。
  “她的法力没你深,暂时还看不出来,待她能看出来,也是十年之后的事了。”若不是因为如此,也不会留她在衣衣身边。
  “皇妃是本国的凤福,到底是何人,要封印她的记忆?难道,自她出生,就有着前世的记忆?”木叶想不明白,偏偏,皇上似乎有意隐瞒着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皇上的事,自己都清楚,可为什么……
  难道,难道是……他讶异地睁大了眼,看着浮云邱泽脸色复杂地点头。
  顿时,御书房中一片寂静,就连外面等候多时的太监,也不禁奇怪地互望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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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敷国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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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帘轻摇,细小的碰撞之声“叮当”入耳,香炉燃着燕山的上等黠郧香料,袅袅起烟,房内,没有半个宫女太监,不时传来茶杯扣在茶沿上的清脆声响。
  皇淑妃纤手挑了挑高芸发髻上的垂珠钗,优雅地将一手放置在单膝之上,层铺于地的孔雀尾状绿色长袍上,点点圆润的小巧珍珠泛着晶莹的光泽,既高贵,又优雅。
  “镇王爷,你的意思是,如果本宫的皇儿输了,要赔给罗敷国万两黄金?”她垂下眼帘,睨眼一旁阴笑着的罗敷国王爷。
  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若不是看在他手里握着罗敷国的半数军权,哼!
  衣袖之中,握紧的白寇上黑色的光芒霎那间燃起,却是没有烧到般片丝绸,手指隐隐一松,***般的光芒也随即焚灭。
  透过杯中飘起的袅袅白雾,镇王爷抬了抬眼,瞥见某人的衣袖中若隐若现的黑色,又垂下眼帘,直直地凝视着荡漾淋漓的茶水,眸中尽是嘲讽之色。
  “若不是本王放下罗敷国的事情,千里迢迢来到洛桑,又岂会给你们刺杀凤福的机会?且不说罗敷国这些时日耽搁的奏折,千名士兵陪着本王千辛万苦来到此处,怎么说,也得给他们点辛苦费,不是?”他笑眯了眼,贼溜溜的双眼在皇淑妃身上转了一圈,看着地上质量上乘的珍珠,嘴都咧了开来,“以皇淑妃在宫中的地位,权利,万两黄金不过是根牛毛而已。”
  说得好听,若不是自己答应过他,若是扶助皇儿登上皇位,到时疆土以北的百里割地于他,又怎会好心好意地来洛桑?没想到,还敢狮子大开口。
  拢起衣袖,她捂着嘴低柔一笑,柔媚地倚在椅背之上。
  “以本宫现在的地位,万两黄金的确不是问题,可是,镇王爷答应本妃的,可是要先做到才行。”只要皇儿能登上皇位,一个罗敷小国,踏平它也不是问题,想要百里领土,想要万两黄金?简直是痴人说梦。
  “哈哈,那,那是肯定的,”讪笑地干咳一声,他抿了口茶,转口问道,“素闻皇妃一向不喜出席宴会,且不学武术,那日,又怎会赢了王爷?真是出乎本王的意料。”
  脸上的笑脸一顿,皇淑妃细长的眼眸轻敛,他话中有话,自己又岂会不知?皇儿,又怎会为了这么一个低俗的丫头而放弃了应得的一切。
  “不知镇王爷可曾听说过木叶?”
  “木叶?”他疑惑地思考了片刻,突然惊叫出声,“杀了红月的木叶!”就算远在罗敷国,又有谁人不知赫赫有名的杀手红月,不料,竟是死在自己丈夫的徒弟手下,此人,果真厉害。
  轻微点了下头,她用指腹轻揉眉心,此人是自己心中一块搁置已久的大石,却是无法撼动。
  “没错,就是她,而且,她是木叶的徒弟,加上上次皇儿事先进行了刺杀,失败之后,可能是有所警惕,针对皇儿学了些幻术,否则,以她的资质,绝对赢不了本宫的皇儿。”对此事,她倒是有十足的把握,在所有的皇子中,没有任何人能超越敏赫。
  只是,皇儿现今不知为何竟是如此心急,频频要亲自动手杀了皇妃,若不是自己怕多次打草惊蛇出面阻拦,事态恐怕一发不可收拾。
  本以为是自己多虑了,可是……皇淑妃捻了下红艳的娥眉,目光略微一沉。
  “如此,可真是大事不妙……”镇王爷也颇为严肃地阖上了茶杯,双手握住椅柄撑身站了起来,来回缓缓踱步。
  “此次一旦赢了,就可让文武百官看到本宫皇儿的实力,到时拉拢人心便容易许多,登上皇位的日子也指日可待,可若是输了,我们就要从长计议……本宫,又有多少个七年可等……”她低喃着,后面一句似询问,又似低语,平时红润的脸颊,也扫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眸光宛若天明时的星光,在蓝天下逐渐黯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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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完毕!~
  妙计
  敏赫王府内院。
  小道旁,几颗百年老树伸展着粗壮的纸条,繁茂的枝叶分歧地覆盖着道路,留下斑驳的痕迹。
  “不知王爷有何吩咐?”自树荫之处突然出现了一抹黑影,直直地单膝跪在了地上,没有仰头,只敢看着掀长的影子,目光敬畏。
  斜坐粗干之上,自身侧垂下的袍角轻柔摆动,艳红中荡出洁净的白,似莲花初开,又带着花瓣外层点点腥红,向往而又恐惧着。
  面带桃花的男子望着头顶上层层树叶,在风的吹拂下,若隐若现斑驳的光线刺痛了他的双眼,不禁轻眯,低下头来。
  “人,选得如何?”
  不知敏赫王爷为何要重金寻找四大高手,落雷毕恭毕敬地答道:“回禀王爷,人已经找到,且都愿意听从王爷的吩咐,现正安顿在后园的谜落阁中。”
  听到此话,他轻点了点下颚,在柔风中似乎有些飘飘欲睡。
  “属下不知王爷的任务是?”跪了半刻,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落雷盯着那抹一动未动的倒影,也不敢提高音量。
  “将比赛内容宣告出去,”阖上墨色的眼眸,耳际零细的发丝在脸庞不时飘扬,他仍旧是一动未动,“第二次试题为,夺旗。”
  夺棋?落雷一怔,突然明白了王爷为何要让自己重金寻找四大高手。
  在洛桑国,除了皇子间一年一度的武艺比赛会举行夺旗,民间,为了展示自己家族庞大势力,也会举行夺旗,比赛人数可自行定夺,可是双方人数要一致,若是一方在另外一方告知的情况下,仍少了人数,比赛照常举行,比赛期间,赛场上有一木塔,上竖一旗,无论用何方法,只要能夺到旗子的一方,便可获胜,但一般在民间会签订生死状,而皇族之间却不会,只是用来当作比试武艺的一种方法。
  “属下认为,若在当天再宣布,杀他个措手不及不是更为妥当?”落雷思考了下,还是觉得这样对王爷比较有利。
  “哼,在天下百姓面前如此出题,今后,本王的面子何存?更何况,就算告知了她,胜算,还是在本王手中。”嗤笑一声,他缓缓绽开眼帘,面容喜怒无常。
  “王爷的意思是?”
  “宣告出试题之后,密切监视他们的动向,然后……”红艳的唇角轻扬,鬼魅地绽放出一朵宛若蔷薇般带刺的笑,单手刀状,蓝色的光芒萦绕着五指,辗转盘旋,在空中凌厉地劈下。
  气波如泛开的淋漓,晃荡着,他身侧一根粗如碗口的枝干,竟是斜斜地断裂而下,“轰隆”一声,在地上扬起诺大的灰尘。
  感受身后诺大的震荡声响,落雷只是一动未动。
  “属下明白。”身影顿时隐入黑暗之中。
  本欲要阖上眼帘小歇,左耳一动,他伸开一臂,在空中飞旋的白鸽小心地落在其上,脚上用红色丝线捆绑的竹筒显得分外刺眼。
  敏赫自竹筒中将白纸抽了出来,臂上的白鸽展翅,又飞上了天空。
  这是……他挑了下眉,看着白纸上空无一字,不禁撇了撇红唇,自黑色的指尖倒上一些细微的粉末,再自树叶间取上几颗水滴滴上,白纸之上,黑字如梦幻一般地浮现。
  近日,皇妃身伴一蛇,此物不详,且奴婢被人防范,无法得知,望做防范,木叶已归。
  将纸片一柔,手中的蓝色烧得更望,再展手之际,已经空无一物,诡异地连粉末都未剩下。
  阖上眼帘,他低低地笑着,微微漂荡的金边白花蝶袍上,一只蝴蝶正张开翅膀,一伸一阖……
  早做防范
  “什么?夺旗?”衣衣停下逗弄小绿的玉手,疑惑地望着站在假山旁一脸沉寂的浮云邱泽。
  今日的他紫袍飘飘,一件白色绣肩龙图腾短系上衣,却是将他日益挺拔的身躯显得更为修长,白色打底的塾裤之下是一双金色小短靴,整个人看上去不失俊雅温和之气。
  靠在假山之上,手中的纸扇轻摇,温润如玉的脸陷入沉思。
  “是的,夺旗本是为了比试武艺高低,可是,需要的人数不只要配合默契,更要武艺高强,否则的话,难以取胜。”木叶站在浮云邱泽的身旁,面有难色。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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