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天启 猛犸 炎黄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打了半天没有得见过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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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天仙_28
作者:永夜 大小:3062K 类型:玄幻 时间:2011-1-8 17:10:39
  “今天我召集大家来这里吃饭,就是想说说我们即将,也许,可能会到来的战争.”老流氓看着一群乌鸦一般聒噪无比的家伙,硬忍住了揍人的欲望:“冥海兄今晚辛苦一点,带领维京武士晚上巡逻拉普拉塔河一线。留在瑟雷恩的暗精灵夜里分成十岗,今晚在了望台上值夜。在晚你们的视力是最好的,四周两里地之内多燃几堆火。每个死角也不要给我放过!严密监视!”
  “放心吧。”冥海拿起个荞麦饼,用餐刀挑着鱼子酱涂了厚厚的一层,刚想咬,又拿起蛟龙盘子里一块火腿,裹在了里面。“有我在巡逻,保准一个苍蝇也飞不过来。”
  “只要他们敢来,就逃不过我们暗精灵的视线范围。”一名身材火暴的暗精灵小头目站起来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应该通知莫蓝娜女王?”
  “不用通知她,让她休息两天。”老流氓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说倒:“一旦有敌军,你们及时的报告情况就可以了。”
  由于老流氓的回归,莫蓝娜女王陛下在瑟雷恩待上了一天之后——天知道她有没有跟老流氓缠绵一番,她仅仅只停留了一天,就返回了暗精灵山谷,号称要搬家,将那边所有的东西都搬来瑟雷恩,以后再也不离开了。老流氓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让人去打扰她?那不是白白放走了到手的美女和财富么......
  “来也不怕,能移动的东西都进不过我的眼睛。”参仙老怪只对这些绿色食物有兴趣,他现在抱着一堆油橄榄猛啃,号称这个东西跟人参果味道真的差不太多。“只要有人一踏入方圆十里地之内的范围,这些小花小草就会向我报告的。“
  这个超级变态!瑟雷恩的居民看着这个老得快要进棺材的家伙,心里齐刷刷的喊了一声。
  8-51梦中一日竟千年 三百九十一 内衣小偷麒麟
  “该重视的还是要重视!毕竟他们的人数不明,军队配置不明。别让骄傲烧坏了你们的脑袋。我可不想在明天早上起来发现有数十把的军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他们能在短时间内打得大陆风声水起,光凭着一点,我们就应该对他们收起重视之心。”老流氓灌了一口酒下去,这句话明显是在说个四个仙人听的。“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几个人几十个人。那是几万人!能不杀就不杀,我们并不是无劫无量。”
  这一句话倒是将仙人们点醒了——他们开始一直不明白老流氓为何如此的重视这场几万人的战争,如果他们真的下决心要灭掉这批军队,一挥手恐怕再多十倍的人也都灭掉了。
  劫数,是每一个仙人字典里最可怕的字眼,这个东西无影无形,无法捉摸它来的具体时间——不像女人们每个月那一次,是有规律可以捉摸的。一个仙人有可能屠杀了几十万生命之后,这个结束都不会到来,有可能杀了一两个,就出现一个倒霉的天劫。
  能不杀则不杀,用正常的战争方式来解决问题,这才是他们现在最需要注意的问题。几个仙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开始对自己的思想有了一些转变的认识。
  战争的确不能这么打,在炎黄大陆上不是还有仙人不能插手人间界战争的规矩么?虽然这边没有什么逆行通道,没有什么下界的考验,但是这个条款是永远存在的。不去遵守它只会得到报应——拥有强悍力量者,应该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和举动。
  “正视每一个敌手永远存在我们的字典里!今天晚上所有的成年男性全部武器铠甲不离身,把兵器塞在枕头下面睡觉,明天到中午他们还不来,我们就去攻打他们了,反正早就想收拾他们了,现在刚好他们全聚集成一堆了,早点把这事摆平算数。”老流氓说道。
  “是的!大人!”四周一片响亮威武的声音响起了。
  “暗精灵的毒药,麻药,迷幻药什么的都贡献出来,让每一个战士涂在兵刃上。我们的战士是无敌的,不管他们有多少人,让他们尝尝苦头。”老流氓接着又说道:“让地精大师们将火炮全部都测试***好,竖立在每一个制高点的角落上。“
  “这些王八羔子杀了我们的兄弟姐妹,父母亲人,每一个人手上都有着无数的血债。他们明明知道这一片领土是我的治下,偏偏还敢来侵犯。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子民的勇武和无畏,我们就让他们看看,怎么叫做真正的瑟雷恩风格的战斗!”
  “剩下的,还用我继续说什么吗!?”老流氓的饭勺打出了最后一个结尾音符之后,这一次的演讲基本上也到了尾声。“大家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吗,大声一点,有气势一点,整齐一点的回答我!”
  “是的大人,操得他们屁滚尿流!”太森第一个喊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嗓子——这几十年来他郁闷得太久了。虽然有战事的时候不再少数,但是那也只是一些凤毛麟角小打小闹的战斗,根本就无法称为战争。相对战争来说,一群维京武士和一群暗精灵,以及一群武装到了牙齿和***上的民兵,去围剿百十个脑袋有问题,敢公然跟瑟雷恩作对的流兵散勇,恐怕称之为演习或者是欺负人比较合适。
  瑟雷恩已经越来越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强大到了它在大荒原上已经处于压倒性优势,根本没有任何非官方的武装力量可以撼动它。好像红月的军队第一次摆出进攻姿态来说,若不是老流氓一抬手跟着几个打手屠杀了这批人,他们也会尝到瑟雷恩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御能力。
  本来太森还挺期待这一场战争的——不管赢面有多大,毕竟人家有几万,我们只有几千,但是这却是真实的,无法否认的战争,并且是典型的以弱欺强的事情。这些强大的传奇战士骨子里天生就流淌着战争的血液,血液中那种来自古老得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时代战争因素在左右着他们的性格。
  恃强凌弱的事情他们是不干的,但是以弱欺强的事情他们倒是干得非常愉快。只不过近几十年来大荒原上无强可欺,以前可以找一些借口制造“摩擦”的边境问题——比如横断峡谷隔壁的戒日王朝的边境线上的摩擦。可俄荷纷帝国将戒日吞并之后组成了红月帝国之后,这个摩擦的娱乐就再也不灵了。
  于是,这些强大的战士们自然就少了很多乐趣,开始本着教导新人的责任,太森还能忍着无聊天天领着一帮毛头小子到处去鬼混,偶尔遇到几个游兵散勇的,总是一大群人扑上去,毫无挑战性可言。
  这下好,老板一回来就有大动作,这怎么能让这个七老八十的家伙不兴奋——老子还能有几十年的奋斗时间?现在再不好好玩一玩,以后就抓不到机会玩了。随着年龄的老去,传奇战士毕竟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到了最衰弱的时候,恐怕一个地精都能把他们揍趴下。
  “该站岗的站岗,该放哨的放哨,该巡逻的巡逻,该睡觉的睡觉!”老流氓的饭勺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然后在一片乱七八糟的桌子板凳,盆子饭碗的碰撞声中,领主大人回归之后的第一场重要回忆,就算这么结束了。“没有分配到任务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养好精神,准备明天给我们的客人一份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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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老流氓出奇没有去三个美女的卧室鬼混,也没去睡觉,自己捧着那柄雷神之怒,跑到一个没有人住的山洞里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三个美女一天的折腾已经累了,倒床就睡,唯独几个精神比较好的家伙跟了过去,比如小瘪三,比如几个超级打手。
  他们以为老流氓是去干坏事去了——这几个都是唯恐天下不乱,天下大乱才好玩的家伙兴冲冲的跟了过去,结果发现老流氓正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前面虚空飘着雷神之怒,一会变长一会变短,他坐在一边叹气。本来凌霄小朋友悄悄的靠近,想看看老流氓到底在干什么,结果让他给打发走了。
  “你们看看,这东西惹了多少祸事出来。”老流氓一股脑的将芥子空间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了。“大家看看有什么可以用适合用的,都拿上,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个在寻找雷神之怒的家伙......很可能就是十多万年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死活......不知道现在修为达到了什么程度的,雷阵子。”
  凌云也不废话,一个名字就将室内的温度降低到了零点,雷阵子三个字一出,寒气森森的夜晚好像变得更家寒冷,几个平时大咧咧的仙人也全部被震了。
  他们不了解帕鲁斯这个人——老流氓多少还是知道一点,以前他就被冠以雷电系天才的称号,老威廉在镇守边境的时候经常看到他一个人没事就放出威力夸张的闪电魔法。一个正常的,有道德的,就算是有点奇遇的魔法师,根本不会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达到了了让一个魔导师害怕的地步。
  况且,帕鲁斯还不是纯粹的魔法师,听说他的武技也是异常的强悍,强者总是容易得罪人的,曾经也有几批人去刺杀过他,结果无一例外的在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脑袋在帕鲁斯阁下宫殿的下水道里。一个魔法天才还带有如此强悍的武技,又是一个武魔双修的变态。
  虽然武魔双修的家伙通通很变态,但是这样的人并不是没有的——比如凌霄,这个继承了老流氓仙人血统的家伙就是一个典型的变态。虽然他武魔双修,从年龄上也跟帕鲁斯差得不远,但是要说到实力,他可差得太远了。起码帕鲁斯一个人可以单练过老威廉——而小瘪三如果一旦失去了火麒麟的帮忙,则必定是要被老威廉好好修理一顿的。
  如果这个人是雷阵子,那么用雷神之怒去攻击他无疑是十分愚蠢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跟这柄仙剑失去了联系,但这已经成了事实。如果一个仙人不是遇到什么强悍得无法抵挡的攻击,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剧变的话,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在这个家伙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管发生了什么,把这个保命的东西交给他是不可能的。自捡自得是国家政策,这谁也无法改变。既然没有办法用它来做武器,起码也不能让这个也许是雷阵子的家伙得到。虽然雷阵子跟自己是有那么一点渊源,但是保不齐他是已经转世的人,让他拿了雷神之怒再翻脸的话,恐怕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也不能用,肯定也不能让他用,或者是转世的时候他的灵智被抹杀掉了,但是一旦让他接触到可以唤醒他回忆的东西,那上一世的修为和记忆立刻会以顿悟的方式出现。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雷神之怒封印起来,然后重新铸造戮仙剑。
  老流氓心动一念,火麒麟含着几件黑色的,大概是暗精灵们的内衣出现在了窑洞里。
  8-52梦中一日竟千年 三百九十二 上古凶阵
  火麒麟叼着几件造型风骚的黑色内衣,很无辜的蹲在一个三味真火阵中央,一双大眼睛充满了无辜的意味。瑟雷恩头号恐怖分子麒麟大人的自由活动生涯即将结束,只要等到凌云完成了这个三味真火大阵之后,我们可爱的火麒麟就会由一只调皮可爱的,活泼好动的,机灵聪明的神兽变成一把绝世凶器。
  当然,这是它本麒麟不愿意的——若干年后戮仙再一次被毁,火麒麟又一次幻化出了真身之后曾经有人问过它做武器这段时间的感受,直接被它一爪子拍到了土里面。
  没有自由活动时间的时候,它完全不能体验到有真身的爽快感,被人当做武器打来打去也就算了。一旦体验到了幻化真身的感觉之后,让它再老实的做回一把武器去,那难度就有点高了。
  为了抵挡那未知的,指名道姓要寻找雷神之怒的家伙,凌云不得以,只有虐待了一把小动物。在四个仙人的帮忙下,一个三味真火大阵很快就被布置了起来。
  本来这个窑洞算是十分大的。以前这里面堆积着够一个月食用的粮食和一些投掷类武器,朝里面扔上一百个人也不会觉得挤。现在窑洞里面到处被放满了闪闪发光的仙石,并且布置上了具有炎黄大陆特色的古阵法。在阵法的最中央是一大块极品火仙石,这是老流氓用一柄奇门法器和人家交换过来的。在大块的极品火仙石周围,乱七八糟的扔着一些小块的各种不同属性的仙石,看上去好像是被谁踹了一脚一样阵法破碎,实际上却是一个上古真火大阵。
  在坎纳斯炼器老流氓倒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上次炼器是给薇仙他们炼制的玩具——并不是说威力不大,按照普通魔法师的装备,那些镶满了魔晶的拐杖已经算得上是一件超级变态的装备了。只不过比起老流氓御用的武器来说,那依然是小儿科。
  那几个打手看老流氓布阵倒是看的津津有味。他们比凌云晚成仙很长一段时间,凌云那时候流行的一些阵法就就已经失传。比如这个三味真火大阵,虽然每一个仙人都能把三味真火玩的有模有样,但是真正能控制它的,除了天上住着的三清道尊之一的太上老君之外,即便是三清的老大原始天尊也无法完全驾驭这种火焰。
  若不是要将火麒麟给活烤了,根本不用出到这样的阵法。看着阵中央那一大块极品火仙石,老流氓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娘。要不是这家伙的火系抗性高到几乎免疫,老子才不会动用这么大一块的仙石呢!留着它换点什么不好。
  可惜凌云御用的戮仙剑的材料,非得要火麒麟参加不可。自古以来火主凶,现七煞,可驱魔。天上星宿中,天狼主战争,麒麟则主杀戮。要用来炼制攻击性的仙剑,这两种材料是必不可少的东西。老流氓没有养狼,只养了一只麒麟,也只好将就将就用了。
  “前辈,用这三味真火真的能炼化麒麟吗?”无涯兴致勃勃的蹲在一边仔细研究着老流氓的动作:“麒麟主火,对一切火焰都有天生的免疫,我倒是听师门的前辈说过,要炼化这样的材料,必须使用凝练,不能融炼,否则会浪费了一块上好的材料。”
  麒麟大人现在本来很郁闷,三味真火阵一旦启动,热量会越来越高,那几件黑色的蕾丝内衣早就因为经不住热量而烧毁掉了。现在这个家伙竟然还在旁边说风凉话,听得火麒麟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大吼一嗓子就准备扑出去跟无涯做殊死搏斗。
  我这是看在他养了我几万年的份上,勉强贡献出肉体来给他炼制武器,你真当爷好欺负啊?明明知道爷不喜欢水,你还偏要弄什么凝练,这不是找死么?可惜在麒麟大人还没扑出去的时候,就被老流氓拦了下来。这三味真火阵说来大众化,但是玄妙的地方远远是人力所不可为的。
  “道兄,我布置这三味真火阵乃是传说中的火神祝容遗留下来的。乃是提取阵中生灵自身的力量来炼化它。”老流氓笑呵呵的拍了拍麒麟的脑袋,大概是最近的伙食不错的缘故,麒麟大人的脑袋上的麒麟角已经长到了成熟的状态,这是一件再好也不过的材料了。“麒麟的确是万火不侵。用普通的三味真火别说想炼化它,想烧伤他一根毛都很困难。”
  听了这话麒麟大脑袋一阵猛点:爷也不是好欺负的,要说到***,老子是祖宗。这不是看在我自愿的份上,想来炼我?过一万年再说吧!就算是原始天尊来了,爷也不怕,爷天生就是***的材料。
  “所以,我布置这三味真火大阵,乃是要引动麒麟体内的本命真火混合三味真火一起来炼化它。”老流氓又朝中间放了两快蓝色的水属性仙石说道;“传说火神祝容当年跟水神共工两个人谁也看不惯谁,于是一起约到了不周山脚下单练。结果***的技高一筹,把那水神烧得是十分凄惨。这水神也不是个好东西,输不起,一头撞上了不周山,将支天的柱子给搞翻了一根。你们都知道吧?那不周山是盘古大神和他的小情人的秘密别墅,这一撞将不周山撞的塌陷了,天犹如漏了一般的下雨。这下大神没有办法了,叫出了自己的老婆去补天。并且指名道姓的要求火神祝容一起帮忙炼制五色石。”
  “难道这三味真火大阵竟然是炼制那五色石的时候所使用的阵法?”这下无涯看得更有兴趣了,连其他几个人都凑了过来。除了参仙老怪——这个万年生木本植物事实上还是怕火的,别说这天地间第一火性的凶阵了。“这样看来的话,无论是什么生灵,也难逃被炼化的危险。”
  “没错,当年火神祝容也知道自己在人家家门口干架,还将人家的别墅给弄垮了,一定会遭到这个大神的报复,所以尽心尽力的协助他的小情人,恩,也就是你们知道的女娲娘娘.....对,就是那个人头蛇身的神。”老流氓东一块石头西一块木头的将材料在阵中央到处放,一边放一边给几个人解释道:“火神祝容为了争表现,布置了这个大阵之后,自己走进了阵中央,用自己的本命真火来协助女娲娘娘炼制五色石。火神祝容的本命真火何等厉害?那是天地之间第一缕烟火之气。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女娲娘娘所需要的三千两百八十一块补天的五色石炼制完成,火神祝容也过渡消耗了本命真火而进入了沉睡。所以现在天上掌管火焰的叫什么来着......”
  “火德星君?”冥海插了一句嘴:“天上掌管天火的现在是火德星君,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这家伙不太出名,[淘*书*客整.理提.供]比八部雷神差远了。”
  “对,就是他,所以现在这个火德星君弱了很多,如果是火神祝容还再世的话,估计我们以后的天劫就不是雷电,而是大火了。”老流氓嘿嘿一笑,将最后一块材料安置完毕之后,取出一个玉瓶,拔开了塞子之后倒出一些液体一样的东西,朝着阵中央弹了过去。那几滴液体刚刚接触到三味真火阵中央的极品火仙石,就听得“啪”的一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惊人的热量扑面而来,这三味真火大阵算是正式启动了。
  随着三味真火大阵的启动,火麒麟身上冒出一团一团的火焰,惊人的热量甚至连几个仙人也被逼退了几步。他们谁也不愿意提前离去,毕竟见识这早他们几万年成仙的老怪物使用这些上古大阵也算是一件开眼界的时候,于是几个家伙自己布置了防御阵之后,宁心静气的等待着。
  猛然间室内景色一变,刚刚还是土得掉渣的窑洞,被火焰烧灼的有些迷蒙了——在阵中央忽然出现了一副美丽的景色。群山起伏,翠绿叠嶂,脚下更是彩雾层叠,一眼望去仿若在身在云层,简直是人间仙境。
  “这上古大阵果然名不虚传,好俊的景致!”冥海啧啧有声,“来来这个阵发是纪录了火神祝容当年协助女娲娘娘炼制五色石的时候,将自己的印记深深的印在了这个阵法里,以后每一次有人启动这个阵法,情景都会再一次重现。不亏是上古的大神,能做到这一步,不知道修为要多高。”
  “没错,这些古神们所做的事情,完全不是我们可以想像得到的。”无涯感叹了一声:“现在的仙界大概也只有寥寥数人能够使用这些上古大阵了。今天我们在这里看到了火神祝容的三味真火大阵,算是有眼福了。”
  老流氓没有跟他们搭腔,直接坐在了窑洞门口的平地上,在芥子空间中查看一下,所有的炼器材料,然后一一拿了出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仙石、一些希奇古怪的木材、奇异怪兽的牙齿犄角,还有平时搜刮来的一些材料,虽然不是第一次炼器,但是这东西毕竟丢了很多年了。
  不过他现在完全不担心会失败——有那么大一只麒麟在那里蹲着,就是失败,也能失败两三百次才能把材料浪费完吧?
  8-53梦中一日竟千年 三百九十三 重铸戮仙
  戮仙剑,乃炎黄大陆正牌天仙凌云所用。传说此剑威力无比,御使的时候可以幻化出麒麟凶兽前来助阵。本身更是以麒麟角、鲲鹏眼、蛟龙鳞三样至刚至坚的材料,混合了天星、天金,紫玉金刚石和海蓝冰晶等等或锐利,或柔韧的法宝所铸造。传说这剑在炎黄大陆的时候十分有名,只要远远的看到一头凶猛无比的麒麟凶兽,那么接着而来的肯定就是一个流氓一般的强悍仙人。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说说而已,并不负责。
  事实上,老流氓这戮仙剑并不是由他自己一手铸造的。那时候他还是个小菜仙,哪里惹得起麒麟这样的著名上古神兽?按着麒麟们的脾气,要是有谁打上门去要切他们的角的话,一旦这个家伙没有足够的实力,肯定会被麒麟们一脚踹出十万八千里。开玩笑,割麒麟角就跟切男人的命根子一样——这样的梁子一但结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一时半会是吃不安睡不宁的。
  火麒麟是凌云的那个死鬼师已经降服了的。并且坚硬的麒麟角也早就已经卸了下来。在他还是一个小菜仙的时候,哪里会有办法能割得掉麒麟角?这种神物除非是用神器去硬砍——那之前肯定先得制服住麒麟才行,不然谁会傻乎乎的站在那里让你砍?
  在制服了麒麟之后,那就可以各显神通了。当然,小菜仙也不是完全制服不了麒麟的。或者有一些人的运气特别有好也说不定,找到了麒麟特别虚弱的时候,死个舅子的朝人家命根子一脚以及类似的贱招也许可能制服得住它们,可是要卸它们的角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最起码,一般修真者的飞剑完全无法损害它们分毫,就是趴在那里让你割上一万年,也不见能切出一条口子出来。麒麟角是天下间坚硬的东西,当年齐天大圣陪那老和尚取经的时候,曾经被一个强悍的洪荒巨妖困在一个金钵里面,连金箍棒都无法将它敲随。就在满天星宿神仙都没有办法的时候,还是麒麟大仙用自己的角插金钵救了大圣出来。
  三味真火大阵中央的麒麟是幻化的本体,反正也不知痛痒,只要它答应了,身上的角啊鳞片啊血啊什么的就随大家取用了。现在火麒麟犹如一个被虐待的儿童一般,一双大眼睛含着眼泪,看着一双流氓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一会拿点这个,一会拿点那个,在这双手的主人忽然停下手来,视线随之落到了它胯下的部位的时候,麒麟大人又惊又怒——幻化的好歹也是只麒麟,是麒麟就有人格,麒麟格,士可杀不可辱,切老子的角揭老子的鳞放老子的血都可以,命根子不能碰!
  “你紧张什么,我也就是看看,我还没有听说过什么地方炼器是用麒麟鞭的。”老流氓嘿嘿一笑,视线离开了火麒麟两只爪子死死的捂住的那个地方。捧了一手的宝贝来到了三味真火大阵的外部,开始思考应该如何入手。既然材料已经有了,就应该思考该怎么炼制飞剑了。
  平时大家所知道的仙人们炼器都是犹如变魔术一般劈里啪啦的把材料朝里面一扔,然后双手犹如抽风一般的猛戳——或者是猛绞,反正就是做手印,然后在几分钟或者几小时之后,只听的“噼啪”一响,东西就完成了——作者在这里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是假滴,全都是假滴。
  幻剑宗炼器的方法比较特殊——或者说是比较残忍,或者是变态,总之不是什么正常人能干出来的。讲究得是将和自己有灵缚契约的神兽或者仙兽进行活体炼化,这样就可以幻化出威力强悍的实体。当然,火麒麟本来就是已经被虐待过一次的了,这一次凌云可以直接跳过虐待小动物这一关,直接进入到炼制的环节中去。
  由于三味真火和火麒麟都是属于高热体,为了不烧毁现在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瑟雷恩,老流氓首先布置了一个小型的防御阵法,让另外站在阵法之外几个打手一起维持住这个防御阵,因为一旦开始炼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比如大爆炸一类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次既然有如此多的材料——几个仙人为了多学习一下老牌天仙的炼器手法,将自己的很多东西都贡献了出来,材料是很充足的。所以他这一次准备炼制自己的飞剑之外,还要炼制一批普通的兵器,以及少量的民兵们可以服用的丹药以增强他们的体质。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叫做有备无患。虽然炼器和炼丹是两回事,不过大道同归,其中也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凌云冥思了一阵后,双眼睁开,眼中冒出两道精光,仿佛蕴涵着某种智慧。
  “这是什么炼制方法?”冥海饶有兴趣的看着老流氓一次又一次的在那边折腾,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难道以前的仙人们全部都是使用大型阵法来炼器的?”
  “别说话,炼制仙器的时候别去打扰前辈。我们就在一边看就可以了。”无涯比这个头脑比较简单的剑仙想得更多。“有阵法练制出来的武器肯定非比寻常。”
  冥海也知道修炼的时候不能打扰,连忙闭上了嘴巴,八只眼睛仔细看着老流氓炼器。凌云先用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抓,一块青色的奇石自动飞到了面前,他立即变指成爪,双手在青色石头表面轻轻抚摸。片刻之后,凹凸不平的石头一下子变得光滑无比,在双手之间翻滚。
  在石头处理好之后,他双手外面布上了一层淡白色的火焰——这也是凌云的拿手好戏,白焰当时把不懂事的薇仙吓的够呛。那块青色的奇石头立即变成了一团白色火球,外面笼罩着一层由于高热而蒙胧的空气。四周的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炙热味道。几个仙人在阵法外都感到了阵阵无法忍受的热浪,哑然道:“没有想到炼器还能炼出这样的效果来。”
  这几个仙人虽然也炼器,但是他们的手法和效率与凌云差远了。现在的仙人们的炼器手法越分越细,或者每个门派都各有不同,但是在威力上却是小了很多。而在并没有分那么多门派的时候,大家谁琢磨出了技巧一起用,那才是炼器的鼎盛时期。
  不久之后,凌云身上也开始冒出白色的火焰,衣服在一瞬间全部被化成了灰烬,但是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全神贯注的看着白色火球的变化。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火球的形状开始变化,慢慢的在半空中融化,变成了一滩银***的液体。
  液体已经完成,这应该是最后用来淬炼剑身用的。在完成了液体之后凌云已经准备好了麒麟角,然后用阵中的三味真火慢慢的烧灼,尽可能的将麒麟角的品质净化得更好,炙热的白焰越来越浓,到了后面甚至犹如实质一般,已经变成了透明红的麒麟角突然爆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无数的颗粒状物质从中飞射出来,这正是在排除里面的杂质。
  几个仙人看着这变魔术般神奇的炼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实在是太神奇了,认真学习着每个步骤,想将整个过程都记下来。有大型阵法的炼器和他们使用的心炼完全是两个概念,而且材料全部都用白焰烧灼过,经过加工的麒麟角的柔韧性更大,随时可以轻松的布置上许多阵法或者其他东西,这样炼制出来的法宝更加完美。
  麒麟角已经加工完成,凌云收回双手,掐动了一个仙诀将麒麟角的热气隔开,将最开始制作的液体固定在了半空中,最后挥动手臂,将一件一件的材料仙石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放置进去。
  天星主坚,天金主锐,这两种材料让新版的戮仙剑具有了超强的攻击力和切割力。加上麒麟角以及内部雕刻的阵法,更是将这个威力放大了数被。早在炼器的时候他已经将这些威力惊人的三味真火收了一些强行打入了戮仙剑中,这样当他使用的时候,根本就不用使用火诀就能召唤出三味真火来助阵。
  阵中央那一颗极品火仙石旁边的一块海蓝石早就已经被烤的融化掉了,这种只有在深海才能发现的最阴寒的东西是蛟龙贡献出来的,他也一并丢了进去。免得这仙剑的外表热量太高,光芒太盛。
  大家都知道,无论一个人再怎么厉害,搞偷袭是免不了的,用一柄杀气腾腾光芒大盛的东西去做偷袭的武器肯定是不现实的。而加上了海蓝石,却刚刚将这股杀气和光芒掩盖。
  在外形的布置上,凌云稍微的考虑了一下,用阵法接引炼器就是有这个好处,随时都可以分出心神——除非是在篆刻阵法的时候,随时都可以退出。一柄仙剑好不好,关键就是它篆刻的身阵法。当飞剑大概已经完成之后,凌云朝后看了一眼,几个仙人依然在守护着他。
  现在应该不会受到骚扰和攻击。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几个家伙也完全能够应付了。老流氓递了一个眼神过去,无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甩手就是一件防御法宝将整个瑟雷恩罩了进去。
  ......这也太无赖了......
  8-54梦中一日竟千年 三百九十四 初试锋芒
  几个打手在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就被告到了瑟雷恩的几个老板娘那里去——他们不知道弄出了一件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让不少人撞了头撞了脚,甚至有几匹角马因此丧命。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某一个平民一大早起来为了响应昨天领主大人的号召,于是拉上了自己家里的马儿准备出去做义务巡逻。大家都知道,巡逻这种事情说不准,有时候会碰到危险,有时候就不会。所以这名平民将自己能带的装备武器全都带了上,如果真的是遇到了红月帝国的侵略军跑不掉了,也好杀上两三个——这些人都是从拉普拉塔河岸搬过来的。
  瑟雷恩的马匹血统都非常优秀——所有的家马和普通的野马几乎都和狂风角马交配过,生下的后代无论从耐力、速度和力量上来说都是上上之选。特别是在短时间冲刺上,几乎可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追得上它们。
  事情就发生在这个时候。这个平民刚刚骑上了马,抽出了自己的刀,准备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耍个帅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耍帅这种事情很平常,特别是在女朋友面前,还没有成为老婆之前。他刚刚跃马提刀开始冲刺的时候,还没有跑出十步,只听的“砰”一声,然后连人带马好像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上。
  狂风角马的力量和速度有多大,仅仅十步的距离已经够将一个成年男人撞晕了。然后随着一个女人的尖叫声,这个耍帅的家伙连人带马都晕倒在了地。
  这还只是个案,不仅仅是这个倒霉的家伙被撞晕了。一大早上起来瑟雷恩的居民都习惯看看自己土地和房子,看看有没有侵略者的影子,谁知道就在自己房子周围走来走去的时候,脑袋就莫名其妙的撞上了墙。这一个早上,几乎每一个瑟雷恩的子民脑袋上都是青一块红一块的。有些人是自己不知道撞上去的,有些人是自己不信这个说法去尝试,结果也撞了上去。
  总之最后,大家把事情捅到了老板娘那里去。这个事情再清楚也不过了,要弄出如此多古古怪怪的事情,除了老流氓跟那几个打手之外,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当时菲利克斯听到农民们的描述,第一时间就被震撼了。
  她本身是一个大魔法师,由于一开始修炼幻剑宗的典籍,力量连带着被压缩到几乎没有的程度,现在修行有点小成了,也开始恢复到大魔法师的力量程度。按照他们嘴里说的奇怪的墙壁,这多半就是凌云他们几个搞出来的一个超级结界,将整个瑟雷恩笼罩的一个超级结界。
  瑟雷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加上领土子民的居住地,纵横三四里总是有的吧?要弄出如此之大的魔法结界,那得消耗多少魔力?看来这几个家伙的肚子里都有真货。不过她现在依然还是赶过去打算制止,制造如此之大的魔法盾,消耗的魔力肯定是惊人的。这还没有看到敌人呢就撑起如此大的结界,如果真的看到了敌人,那时候魔力耗尽,这就有点冤枉了。
  这庞大的魔法结界好是好......可是在防谁呢?男人就是粗线条,哎。菲利克斯叹了口气,朝着窑洞那边加快了脚步。
  制造这个结界的打手无涯此时正聚精会神的观看着老流氓炼制飞剑。一个晚上的炼制过程让他大开眼界。无论是心法还是手法,无论是阵型还是组合方式,这些上古流传下来的炼制法门到了现在几乎已经是失传了。而老流氓也丝毫没有保留,甚至将心法的口诀念了出来,将每一个步骤都放慢,好让这几个后进生仔细的观看。
  此时阵发的篆刻已经接近了尾声,凌云将细腻的天星沙一层层的涂抹在已经铸造好的剑坯上,每覆盖一层都会加上几个攻击阵。这种炼器方法让几个人大开眼界——这样也行?盖层沙子就能继续篆刻攻击阵法?那要是盖个百八是层,那不是能篆刻上几万个阵法?这也太无赖了吧?
  在天星沙涂抹完之后,最开始制造的淬炼液体也被抹了上去。在这个过程中凌云却加入了几个防御性阵法,这样能让飞剑的威力发挥到最大,并且还拥有自保的作用。将阵法装满了以后,在修修改改了一部分以后,终于都布置好了。
  在布置外形的时候,凌云稍微考虑了一下,由于这飞剑的主体是麒麟角,布置外形上就有点困难了——即便是有三味真火大阵的帮忙,改动起来也要消耗很多功力,最后还是选择了传统的飞剑形状,只是剑身上加了一些黑色条纹,看起来更有特色一些。
  “几位道兄,你们看这可合适?”凌云篆刻完了所有的阵法之后,总算是分出了心来。“你们都看明白了吗?是否需要我再来演示一次?”
  “不用了前辈,早就明白了。”冥海伸了个懒腰,身为一个剑仙他并不擅长炼器,如果一个剑仙用有一柄绝世凶剑的话绝对是人见人怕的,观看了一晚上的炼器,他现在有种融会贯通的感觉,所以精神异常的舒畅。“接着是要炼制大量的兵器对吧?”
  老流氓点了点头,看着眼前漂浮着的仙剑,手掌相合,大喝一声:“结!!!”一时间“噼啪”一声响,一把黑白相间的飞剑结成了,它就像深海中的游龙,在空中盘旋一周后,插在了凌云的面前。
  古朴的剑柄,柔软的剑身,剑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火焰纹路,散发出阵阵白光,看起来十分高雅别致,是一把软剑——最后他还是没有将天金沙加入进去。这柄剑炼制完毕之后就是软软的,犹如一条游动的灵蛇一般。
  飞剑拿在手里整个心神都感到一阵舒畅愉悦的感觉,稍微一舞动,顿时白焰一片,一股炙热的气息逼人而来。飞剑的剑光有四个品质,剑光为白色是上品,次之为青色,在次为银色,最后为***,这柄飞剑的剑光是白色,已经相当不错了,即便没有达到雷神之怒那种蓝色的极品剑芒程度,这也算是上品中的上品了——只要心动一念,一尺多长的剑芒犹如灵蛇吐信一般的喷发而出。
  几个仙人纷纷上来恭喜凌云炼器成功,凌云看了一眼那些刚刚摆出来的材料——其中有几把以前缴获的飞剑。他挑了一把剑芒白色的飞剑对着冥海说道:“道兄,你使用这柄仙剑尽全力砍过来试试!”
  冥海“啊”了一声,心里有些犹豫,在这个地方砍过去?如果对方的防御不强的话,很可能飞剑直接洞穿整个山体。
  “没关系,来吧。你是剑仙,这没有经过认主的飞剑你来使用是最合适不过了,不要顾虑!”凌云将新鲜出炉的戮仙剑定在了半空中,又联合几个仙人布置下禁制,然后等着冥海全力出手。
  冥海想了想,终于还是驱使那飞剑飞了起来,两个剑诀之后白剑寒芒大吐,一室的肃杀之气。不愧是正牌的剑仙,一旦让他们驱使仙剑,即便是一个刚刚飞升的小菜鸟,也绝对会让任何一个家伙感觉到头疼无比——这种就好像是在战场上对立一个最危险的敌人的感觉,让人全身汗毛倒立。
  他很清楚凌云这么做是要测试飞剑的品质。如果一个剑仙全力驱使仙剑去攻击都砍它不断的话,那么起码这剑用来砍人是很合格的了。冥海略一思考,准备使用剑仙们最拿手的内爆。这种攻击法诀厉害和无赖之处就再于它的威力。它的攻击范围只有可怜的一尺,可是它的威力却异常的惊人,能在一瞬间将任何防御力不够强悍的东西震成粉末。
  冥海手中飞剑一弹,顿时白芒爆现,潜爆的口诀自动配合飞剑,射出数十道白芒直扑戮仙剑而去。传来数道金属的撞击声后,戮仙剑立即没淹没在了一片寒芒爆炸当中。
  老流氓一时间额头有点开始滴汗,他没有想到这个剑仙竟然如此不留手,攻击力度竟然如此变态,但是这本来也是测试之用,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刚炼制的飞剑被爆炸所淹没。一波接一波的爆炸好像无休止一般,肉眼可见那一尺范围之内的空间已经完全被撕裂,出现了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黑洞,接着黑洞又被炸散......这简直太变态了,怪不得没有人愿意和剑仙为敌。
  又一阵“叮叮当当”之后,冥海的口诀总算停了下来。那些大大小小的黑洞也在最后一次爆炸中被全部炸散。除了飞剑周围那一团团爆炸之后的余波,这里好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应该是没问题吧......看着几个都准备看看结果的仙人,老流氓有点后怕,早知道就该换一个人来做测试,装什么牛B找什么剑仙呢?剑仙本来就对飞剑有这极大的杀伤力,他们身上的剑魂专破飞剑的力量。如果这次被炸毁,那面子上就过不去了。
  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老流氓一咬牙一跺脚,一个法诀引出之后,只听到“铮”一声轻响,在爆炸余波中猛然窜出一条白练,一下就穿透了几个仙人布置的防御阵,并且紧接着穿透了瑟雷恩的山体,犹如一道流星一般的飞到了外面去。
  8-55梦中一日竟千年 三百九十五 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靠!老流氓从那个被戮仙剑钻透的大洞里看到外面白一闪,赶紧就直接从窑洞里冲了出去,然后从三十多米高的地方就跳了下去,就地一个翻滚站了起来——爆炸的那个地方,是地精大师们做实验的那个小房子,独立在瑟雷恩居民群外的大概半里范围。
  白光一闪之后紧接着自然就一声巨响,然后瑟雷恩广场上立刻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了起来,还有操起兵器的锉锵声。老流氓回头一看,一群家伙已经提着兵刃气势汹汹的冲高坡上冲了下来。夜晚的火光映照着这些磨的发光的兵器,让人心寒不已。
  晚上老板才说了,把兵刃全部放到枕头下面,要是有哪个吃撑的拉家伙敢来挑事,那就抽刀看砍了他。如此大的爆炸和闪光,他们怎么会看不见?要知道地精大师们大部分的作品——比如燃烧粉,比如炮弹什么的都在那间实验室里放着。现在老流氓只希望这些家伙没有在里面过夜,不然他非得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脑袋不可。这些优秀人才是培养了几十年才培养到今天的地步,让自己这一不小心都给炸成了粉,那还不哭?
  橄榄大道不过半里有余,一些聪明的已经准备好了马匹的家伙根本就用不了那么多时间,已经下了橄榄大道,冲着地精研究所飞奔而来。
  要是让人知道是老子把这个研究所炸了,那还了得?这以后不成为让人笑上十年的笑话才怪了——领主大人深夜做试验,将地精研究所里的武器装备已经里面正在睡觉做梦的地精大师们全部活埋,这事说出去还老子还有脸见人么?
  “全部继续回去睡觉!没事没事!”老流氓快跑几步来到了那几个领头的骑兵面前,大声旱道,几个民兵光着胳膊拎着武器冲了起来,听到领大人这么说,挠挠脑袋,又回去睡觉了。
  两个老板娘披着衣服站在高坡上准备下来看看,也被老流氓胡言乱语给蒙了回去——这大晚上的空气干燥,他们做试验一不小心撞出了火星,还好有我几个朋友在这里站着,没事没事,什么事也没有,就是烧点了燃烧粉而已。这些家伙也太不小心了,你们别过来,这里说不定还有爆炸呢!
  薇仙和利薇雅本来就睡得迷迷糊糊,又看到全部民兵都在朝后撤退,再加上老流氓胡言乱语的一顿乱蒙,竟然也就睡眼蒙胧的回去了......
  “怎么回事?”冥海第一个赶了过来,看着炸成了一片的实验室,燃烧粉剧烈的爆炸将房顶直接掀出了十几米远,可以看到房间内一片混乱,只见地上躺了一个地精,脸上象被抢了一板砖,炸开了道道豁子,血是一绺一绺往外喷。
  用来雕刻钢铁的沉重石桌上,几件实心的铁器钢全被炸变了样,弯曲无比的钢铁长条直接插到了石桌里面,深深的cr了甚至有三寸之多,好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压下去的一般。桌子上一颗正在改进性能的炮弹也随之爆炸,一个室内都是铁片,那个地精的脸上估计就是被这些铁片划出的口子。
  “老板......老板,我们睡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发生了大爆炸......”卡巴斯基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开始全身颤抖——虽然制作这些东西是他们地精,但是这些原料和资金都是来自瑟雷恩。并且有大量的铁匠和技术工人在协助他们的工作,这一个误操作,可就将这些心血全部毁灭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用怕,慢慢说。”老流氓脸皮非常的厚,好像这爆炸完全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般。
  “今天我们在改动一个炮弹,让它的散射范围更大。”地精大师捂着脸上的豁口吓的哆嗦:“也许是什么比例不对了,或者也是夏天的天气干燥......大概是我们的错误操作所导致的......”
  因为这些家伙都很长命,在老流氓第一次攻打瑟雷恩——那时候的肚脐石的时候,这些家伙已经看到过这位杀神的凶暴和残忍。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地精描绘成生吃人肉喝人血,拥有能够与十头大象和两只巨龙抗衡的怪力,并且指挥着一只更加凶残的超级战争巨兽的恐怖角色。在小地精不听话的时候,大地精往往会说“瑟雷恩的领主来了”,然后小地精自然就乖乖的听话了。
  “老板......对不起,我发誓我们不是故意的,请你看在我们为瑟雷恩服务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我们吧......”卡巴司基结结巴巴的说道,他很清楚这个领主大人的脾气。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大跌了眼镜——老流氓慢慢的走过去来到他的身边之后,轻轻的搀扶起了这名地精大师,并且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了一些液体在手上,冲着他的脸上一阵涂抹。这个动作把地精吓得几乎尿裤子——难道这个残忍的领主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了?他在我脸上涂抹的难道是某种毒药?或者是某些更歹毒的东西?
  过了不一会,地精大师就感激流涕了,脸上凉丝丝的感觉非常舒服,并且那一条长长的豁口也停止了火辣辣的感觉,用手一摸,竟然以能够感觉到的速度在飞快的愈合着。难道领主大人竟然不责怪他闯出了这么大的祸事,而好心的来治疗他吗?
  “你们可不能有事,你们全是瑟雷恩的顶梁柱,以后要开发更好的武器给我们,我们将面对更严酷的战争。”老流氓和颜悦色的拍了拍地精大师的肩膀:“你们好好去养伤,不要有什么包袱,你们看我向那种残暴的领主吗?我给你上的药足够你明天早上愈合伤口的。明天早上一起来之后,你带领几个人过来统计一下还可以使用的武器。就这样,你今天去瑟雷恩上面找一个房间过夜吧。”
  老流氓和颜悦色的冲着地精说话,却将地精大师弄的一楞一楞的,难不成是这个领主大人改变了性格?他看着凌云笑呵呵的脸色,脚底一用力,溜了——管他是不是性格变了,在他的安全范围之外才是最聪明的选择。地精大师脚底抹油的时候,没看到几个已经过来的打手都在憋着笑,脸都憋红了。
  “我们炎黄大陆有句俗话:做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无涯忍住了笑,憋的一脸通红:“做仙人,更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前辈,没有想到,你在这个方面的修为也是非常高的。来来我们都要学习学习凡人的生活方式了。也只有世俗界才会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发生。”
  “你们不知道,如果被我那几个老婆知道我在搞破坏的话,我就没好日子过了。”老流氓很罕见的被人说成了脸红,被别人说的脸红,这在以前是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只不过今天的确是做得太无耻,加之又有自己人在身边,所以就小小的害羞了一把。“你们谁也别把这事朝外说啊,我以后还想过好日子呢。如果让人知道是我炸了研究所,不对,是我们炸了研究所的话,我们以后都没好日子过。”
  “怎么就是我们了?”冥海一脸莫名的惊诧。“明明就是你!跟我们有啥关系,我不过就是按你的要求攻击了一下那戮仙剑而已......”
  “那你们也是帮凶,我算主谋吧,帮凶和主谋都是一伙的。嘿嘿。”老流氓恬不知耻的搬弄是非,在无涯又高呼几声“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之后,这是才作罢。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看看戮仙剑是否还完整。遭到到如此的重闯,如果完好无损的话,那么这剑可以通过IOS认证了。
  “赶快找找,看看坏了没?”老流氓从地下捡起一根棍子在乱石堆里到处乱翻——由于一开始测试的是抗性,所以他并没有在第一步就跟这个飞剑举行认主仪式。开玩笑,如果这个东西质量不过关怎么办?要知道仙人和他们使用的仙器是心灵相同的,一旦这东西是个伪劣产品,那老流氓不是白白受一次重创?所以他在一开始并没有跟飞剑通灵。
  重创是能避免,但是找起来就有点麻烦了。地精研究室里全部都是铁片,这戮仙剑也基本上就跟铁片差不多大小,只有那黑白相间的颜色比较显眼。
  说到找这样的小东西,仙人跟凡人没有什么区别——没有认主通灵,自然也就没有心灵感应,要找起来是很困难的。当然也有很简单的办法,比如朝这里放上一两个仙雷,把一切都化为尘土,飞剑再如何劣质,这样大面积的仙雷总算是能抗过去的。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要是这么做了,不就等于直接告诉了全部人,这地方是我在炼制武器的时候给误伤的,毁了地精大师们这么多积蓄,浪费了瑟雷恩如此多的财力物力,简直就是一个典型的败家子。若是以前没有凌霄在的时候他也许会承认,可是现在连那小瘪三都没被说成败家子,难道我会先成败家老子?
  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靠你奶奶。这什么破飞剑!我炼器无数,就从来没有听说过飞剑自己会逃跑的!你们说说,有这样不讲义气的飞剑吗?”老流氓破口大骂。
  又是“砰”一声响,一道白练冲着老流氓面门直飞而来。几个仙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仙剑变成了一个爪子般的东西,正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老流氓的脸猛抽过去。
  这一下要是打实了......英俊的领主大人以后就要跟食人魔称兄弟了。
  8-56梦中一日竟千年 三百九十六 龙卷暴风闪
  在乱七八糟的废墟里寻找一个小破铁片——或者是戮仙剑,这难度无疑是非常大的。为了隐蔽行事,老流氓决定不点火把,不要光源,就连冥海偷摸拿出来照亮的仙剑也给没收了——这东西不知道是冥海从哪个倒霉家伙手里弄来的,它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为了瑟雷恩的军事建设做出多大的贡献。
  “靠你妈!一晚上白忙活了!”老流氓在垃圾堆里翻找了半天之后,终于宣布放弃了,这黑灯瞎火的在满是破铁片的环境中寻找一个比较特殊的小破铁片,无疑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早知道老子就跟它通了灵再说,无论如何,不管它再怎么废材,好歹也是我亲手做出来的东西。”
  凌云这话音刚落,坎纳斯本年度最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一个白色的爪子冲废墟堆里冲着老流氓的脸猛抽了过去。看这气势,如果被他打中的话,不落一个终身残疾那算幸运的,而且脸上变出几个好看的形状,这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说时迟那时.......也迟了,这东西的速度只能用惊人两个字来形容,凌云刚刚发现它冲着自己英俊的脸蛋抽过来,想要抵挡的时候,已经晚了——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领主大人发出一声哀鸣之后,犹如一颗炮弹一般的朝后猛射了几十米远,撞到了一片居民区的小木屋,拉起了长长的一条尘土线。
  几个仙人全傻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忽然从这个废墟堆里跳起伤人?而且这速度和力量也太让人惊讶了吧?如果它有这样的速度和力量,怎么也不会凌云刚刚那一阵飞剑暴走给埋葬了。难道这是什么人故意埋葬在这里引人来踩的陷阱么?
  冥海同学第一个反应过来,左手一引,地下一块长条形的小铁片应声而起,犹如一柄飞剑一样的射向了那个爪子。这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神兵,但是由冥海这个超级变态使用出来,比只那些淬炼了无数次的兵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铮”一声轻响之后,那块铁片被爪子捏住了,然后坎纳斯本年度最惊奇的事情又发生了,几个仙人同时看到那爪子捏着铁片使劲一抡,那铁片犹如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般就冲着冥海追了过去。冥海刚刚收完法诀,现在正是法术冷却的时间,眼看着那铁片要冲到眼睛上的时候,后面赶上来的蛟龙伸手一挡,只听得“铮”一声轻响,铁片插进了他的手里一半有余,金色的血液随之而下。
  一个小小的铁片竟然能刺透蛟龙的手掌!?这难道是世界末日要到了么?不光其他几个人呆呆的看着那丝毫不起眼的小铁片,就连蛟龙自己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要知道这位蛟龙属于妖仙一流,它的手掌自然就是龙爪所化。龙爪有多么坚硬?这个没有人去考证过,反正一般的飞剑砍它几万年是砍不断的。听说过龙鳞龙血龙骨头可以用炼制法器,没有听说过龙抓吧?那是因为这东西实在是太坚韧了,根本就无法伤它分毫。
  虽然说蛟龙成仙之后自愿褪去那一层随着年纪增大而变厚的超级爪鳞,防御力大大的降低了一段,但是依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伤得到他的。起码他跟大部分人干架的时候,就用一双手去抓人家飞剑,还记得在炎黄大陆的时候,两帮人正打得厉害,他一冲出来人家就认出来了。不光是人,那一双手实在是太著名了。
  几个仙人组成了一个小型的防御阵,防范着这个爪子再起伤人,忽然又听到后面一声巨响,几个人条件反射一般的就朝旁边一闪。最后赶过来的参仙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爆炸,赶忙低下了头,这个草木精华的家伙最怕的就是火。
  不过现在没有爆炸,是老流氓提着一柄大刀从后面赶上来了——周围拦路的一些废墟墙壁,都非常不幸的被他一脚踹了塌。他现在双目冒火,手上的大刀虽然不是什么精品,但是挥舞起来也是虎虎生风的。说来也奇怪这白色的爪子一看老流氓发了飙,立刻就安静了。
  刚刚几个仙人联合禁制它在阵中,现在它一看到老流氓发飚,立刻安静了下来,丁当一声轻响之后掉落在了地上,猛烈的爆发出一阵白色的光芒。倒塌在周围的房屋废墟冲天而起,汇聚成了一团黑色的龙卷土墙从四处漫溢。
  这又是什么玩意?难道上古大阵炼出来的飞剑竟然有自我保护意识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而且从这外表上来看,三个在炎黄大陆混迹了几万年的家伙,竟然根本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阵法!能够引动周围的尘土变成龙卷风一样的土墙,不仅仅是防御力可观,就连卖相也十分好。
  “前辈不愧是前辈,炼制出的东西果然非凡品!你们看看,即便是那几大天君也没有这样的实力吧?”无涯看得啧啧有声。“不对,不是几大天君,而是在整个仙界,就没有听说过有谁的飞剑在没有通灵的情况下自己产生灵智自我保护。飞剑有了灵智,那不就是成了妖?”
  四人之中最聪明的无涯想着想着脑袋短路了——飞剑成了妖?这是什么说法?飞剑如果成了妖,那这个妖得有多猛?听说过剑仙们的化身成剑,那是一种非常霸道强悍的攻击方式,以自己的剑魂为引,将整个身体化成一把巨大的飞剑朝敌人猛插,一般人是受不了这样的攻击的。
  如果飞剑成了妖,那显然比这个更厉害!人家好歹还是要运用法诀来变化,如果这飞剑成了妖......还有天理吗!?谁也不想打架的时候打着打着就发现对手忽然变成了一把巨大的剑,正瞄准了自己的要害部位插过来吧?这绝对是任何仙人的一场梦魇。
  可若不是成了妖,怎么又会有灵智?这根本是无法解释的。无主通灵的飞剑不过就是锐利无比而已,再高档次的东西,它毕竟是死物。
  “都给我让开!他娘的,我就知道你这傻鸟会报复我!”老流氓拖着一把大刀赶过来了——这东西是平时农民们用来铡草的巨刀,十三米长的刀体被老流氓舞动的是杀气腾腾,他连呼吸都变成了大喘气,连面部肌肉紧张抽搐的表情也变地缓慢无比——看得出来,刚刚那一下是挺疼的......
  “前辈,这是飞剑通灵了么?”无涯看着老流氓提着大刀走近,依然晕乎乎的问了他一句:“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飞剑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难道古阵炼制出的飞剑都这样?”
  “靠他妈,什么通灵!”老流氓距离龙卷土墙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拖着刀子指着这凶猛无比的龙卷大骂道:“好你个畜生,老子这才给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实体,你就过来偷袭我,你有没有良心?给老子散了土墙,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不然的话......”
  凌云提着手里的铡刀一挥,猛然在地下砍开了一个十多米的口子,草地上出现了一道犹如被撕裂一般的触目惊心的伤痕,谁也不用去怀疑这把普通的铡刀在这个变态的手里,威力到底大到了什么程度。要知道瑟雷恩最近几年搞建设,拆了建建了拆,地下埋满了废弃的碎石。特别是在地精实验室周围,地下不仅仅有碎石,而且什么铁片钢条什么的到处都是。
  最重要的是,菲利克斯已经带着两个美女赶了过来,这场内部骚乱是谁引起的,真相很快就要大白了——三个老板娘害怕自己的情郎吃亏,后面还跟着一大群民兵。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菲利克斯第一个赶到案发现场,抬头一看,一个三十多米高的龙卷土墙赫然嚣张的在她的眼前摇摆。在走回橄榄大道的时候他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听到一声巨响之后赶紧回头看,模糊的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黑柱冲天而起。
  难道是死灵法师们在使用什么邪恶的魔法?也只有他们的魔法才是这样深沉的颜色。虽然知道自己的情郎今非昔比,但是担心还是有的,毕竟这些邪恶的家伙们的魔法是歹毒的防不胜防的。
  她叫上了两个美女之后,把凌霄也拉了起来。这小瘪三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论实力,十来个维京武士都不是他的对手。有他在一起,安全系数更加大一些。
  当一群人走近了一看才知道,这根巨大的黑柱远来是一个高级土系魔法——龙卷暴风闪!
  “龙卷风暴闪!?”薇仙此时也认了出来,“有什么土系大魔法师到我们瑟雷恩来了?为什么会在这里竖起这个魔法?龙卷暴风闪里面是什么人?”
  土系魔法以防御见长,而高级的土系魔法在物理防御方面堪比一面免死金牌。土系魔法一开始的时候弱的可怜,到中级魔法师的时候还是只有几个可怜的攻击魔法的小菜鸟——这比之其他的,比如攻击力弱的水系,人家起码也有好几十个,别提什么火系风系了,那数量更是达到几百只多。
  土系属于后进性,只要有人将这个单系修炼到高级,它的威力便立刻显示出来了。比如这个龙卷暴风闪,利用周围的泥土石块作为掩护,贸然接近这个魔法的人都会被高速旋转的石块和泥土打成肉酱——如果这个魔法师稍微变态一点的话,完全可以在释放这个魔法之后慢慢的朝前散布,只要魔力不耗尽,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绞肉机。
  “屁的大魔法师!”老流氓脸有点红。“这是火麒麟那混帐在报复我烧它呢!”
  “火麒麟?你去烧它干什么?它是完全的火免体,就是跳到熔岩火湖里也完全没事。”菲利克斯摇了摇头,一脸的怀疑:“而且,它怎么会使用魔法的?”
  凌云正准备深呼吸一口,来揭晓这个有点尴尬的***,一阵急促而响亮的猛犸头骨号角响了起来。
  8-57梦中一日竟千年 三百九十七 来了来了
  “老板!来了!”一个哨兵从最高的了望台上顺着树藤直接滑了下来,每一个了望台上都连接有一根坚韧无比的藤满,以方便哨兵的快速移动。“正南方三十里河岸边,有一大批军队正在赶过来!我的天,人多得我一眼望不到边!”
  菲利克斯的脸色顿时沉住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没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天色依然是灰蒙蒙的一片,东方原戒日王朝的土地上空刚刚泛滥起了一片令人恶心的鱼肚白。大荒原上夏季的阵风吹的她的眼睛有些蒙胧。利薇雅站在她的身边,转过头去看着哨兵指示的方向,咬了咬嘴唇——就是这些拿着执照的强盗们将自己的国家给灭亡的。
  “妈的终于来了,叫所有士兵穿戴好装备!”老流氓看了一眼龙卷暴风闪,这个大型魔法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他撇了撇嘴,掂量了一下手上的大铡刀之后,从芥子空间里摸出了他的礼花铠甲套在了身上。“这是瑟雷恩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硬仗,大家都别给我泄气!我再说一次,这是正规的国家军队,不是你们以前对付的那些强盗!如果你们还想要命的话,就给我立刻行动起来!”
  猛犸号角悲凉的的声音让整个瑟雷恩都行动了起来,连在周围放哨和巡逻的士兵们都被如数的收了回来,编制成了一只只游击小队。
  疏散和战前预备工作,就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瑟雷恩的主人们一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天的发生,所以早就给自己的子民们作好了准备工作。一旦有战争发生,他们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全部撤退到瑟雷恩山体背后以寻求掩护减少伤亡。
  在瑟雷恩的高台上,暗精灵们搬出了一捆一捆的羽箭,半精灵们也来凑了热闹,他们的射术虽然没有暗精灵那么著名,但好歹也是精灵们一脉相传的射术,在对付大面积的军队的时候依然是管用无比的。瑟雷恩的战斗序列中,只有他们是以支援火力的身份出现——说白了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这还好,现在还是有支援火力,任何军队都必须有自己的灵活机动部队。在以前没有这个说法的时候,按照利薇雅的说法,还好是一直是在跟强盗们打。
  打着熔岩矮人大师们LOGO的兵器全部分发到了每一个瑟雷恩的成年男性的手里,多余的一部分则全部分派给了身强力壮的女性——她们的任务是自保,凌云并没有要求她们上战场。瑟雷恩有一支强悍无比的地面战斗队伍,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女人上战场,只会给他们带来耻辱。
  瑟雷恩的王牌战斗部队——那些从雪山上下来的维京武士们早就已经穿戴好了铠甲。他们手里提着两米的巨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放弃了自己的战斧,可是背后依然还插着十柄投掷用的小型战斧,不过这些斧头的型号也比以前小得多。有一些人觉得还不够,正蹲在橄榄大道上用斧头砍下一根根的油橄榄枝条,并且将前面削尖,作成了标***。
  一些女性半精灵也出来了,除了半精灵屠戮者们组成的轻骑队伍之外,那一支机动队伍和这一之纯粹是由女性组成的队伍基本上就将半精灵族人的人口全部都算进去了。她们提着一根根法杖,一个个俏生生的站在广场上,倒是一派魔法师团的卖像。
  “你们出来干什么!?全部给我回去蹲着!瑟雷恩男人没死完之前,你们在安全的地方好好给我呆着!”老流氓说道。“你们又不是什么魔法师,装什么魔法师团!这可不是地下城,你们那些骷髅被召唤出来的话,只会让我们成为更多人攻击的目标。”
  黄仙儿撇撇嘴,一个小火球轰了过去,在老流氓的脚下爆起了一大团火花。薇仙在抿着嘴偷笑,这个聪明的半精灵小妞在地下城无聊的几十年中,除了每天跟小瘪三斗智斗勇之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学习如何使用魔法了。
  无数的陷坑和绊马索被拉开,辽阔的大荒原上有着外人无法想像的陷阱数量——事实上这些东西都不是瑟雷恩的部队挖出来的,而是那些强盗打算来对付这里的部队而挖出来的。很可惜,每一次除了极为微量的伤亡之外,这些陷阱倒也没有起什么作用,现在倒是白白送了他们一个大便宜。
  夏季的大荒原上不少沼泽陷坑已经干涸了,民兵们和奴隶全都静悄悄埋伏在了坑里面,有人连大气也不敢喘,有人目光淡漠。地精大师为了挣表现,早早就安置好了三十门火炮,几百发炮弹堆成了犹如小山一般的高度。在这一点上老流氓倒是有点后悔,如果自己不去搞破坏的话,炮弹起码还能剩下上千发。
  百慧灵扇动着翅膀在天空上飞来飞去,自打第一声猛犸头骨号角响起之后她就开始到处乱窜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准备工作都作好了,该战斗的到了位置,该偷袭的隐藏了身形,该使用魔法轰炸的手里都发到了一块品质比较高的魔法水晶。这一仗打的就是气势,输钱输米不能输气势——特别是在以少战多这样极为特殊的条件下,这又显得特别的重要。
  凌云一个人提着一把将近二十米长的铡刀站在来往军队必经的道路上。冥海在他后面两米左右翻找着自己的芥子空间,乱七八糟的东西放了一地。再后面几十米的地方是蛟龙的媚魔军团,也许只有这群美女无所谓的打闹声才能让人们的神经放松一些。
  参仙老怪坐在地下,看着地面上一棵被夏季的劲风刮得摇摇欲坠的狗尾巴草感叹:“生世多磨难,命危如晨露啊......”
  “话说回来,我的浮城呢?你们几个家伙把我的浮城弄到哪去了?”老流氓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们不会给我扔了吧?我的确是说过要以平凡人的方式去战斗,你们不会以为我不要浮城就把它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吧?现在在哪呢?快给我找出来。”
  “那东西啊,早上你儿子拜托我们几个把它搬到了后面去了。”冥海抓了抓脑袋想道:“他也没有跟我们说为什么,不过是你的儿子,姑且就帮帮他。”
  一说到凌霄同学,老流氓又想起来了,这个小瘪三早上说得热闹无比,怎么一开打就不见人影了?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孬种,应该不是躲到那个安全的地方去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样的儿子早杀早干净,他可不希望以后留给人一些话柄。星翰士兵的作风就犹如他们的领主一般强悍,这点是大家公认的。如果领主大人的儿子是个孬种的话,这就不太好说了。
  “那小瘪三呢?不是跑了吧?”老流氓有点紧张,生怕听到这个***,“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刚刚我看到他带着无涯不知道去哪里了。”冥海撇了撇嘴说道:“我看无涯的样子挺兴奋的,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有他一起跟着,我想应该是不会跑的。”
  参仙老怪闭着眼睛,一边感应情况一边向领主大人汇报。暗精灵哨兵也不时候跌跌撞撞地不时将她在高处观察到的消息反馈给领主大人。
  “有多少人朝这边来了?全是骑兵么?”凌云摸了摸下巴,他也学着参仙一样闭上了眼睛装深沉。“这一次来的人估计不少。等下你们悠着点,能不杀则不杀。要记住我们始终不是无劫无量的。”
  “前辈,你以前杀过人吗?”对于这一点,冥海很是感兴趣,并且也是和他息息相关的——这个家伙在第一天就屠杀了起码有将近一万多普通的红月帝国士兵,是一个真正的战争狂人。据说他以前曾经在军营里混过,大小还混了一个不小的官职,天知道这么一个混身杀气的家伙是什么修炼成仙的。据他的好朋友无涯透露,这个家伙上天的时候不仅仅没被天劫狠狠的招呼,而且竟然就只劈了两三道下来,然后这家伙左闪右躲了一下之后,竟然就羽化成仙了——当时赶来帮忙的无涯眼睛都看红了,你说一个在军队里杀孽无数的家伙,竟然就让他这么躲过了天劫,这还有天理么!?
  不仅仅是无涯看红了眼,他带来一帮子准备帮忙的家伙也看红了眼——大家都知道这个家伙杀孽重,本来以为他的天劫必定是狠毒无比的,谁知道竟然只是象征性的朝下落了几道不痛不养的闪电,就如此放过了这个家伙,这怎么能让人想得通。
  所以,当时几三个仙人都没有出手,充其量就是放了一个仙雷,还是三人联合的。冥海却去了,他是没有遭到天劫虐待过的家伙,不能同日而语。
  “嘿嘿,人倒是杀了不少。算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老流氓回忆了一下大荒原屠杀案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是在想,你杀人怎么不会有天劫呢......”冥海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这里面一定要什么名堂才对。”
  几个人朝他投去了看傻B才有的眼神.
  遥远的地平线上总算远远地走来了几骑人马,一片大旗在凌晨的劲风中迎风招展着,舒展着自己的身体。
  等待是漫长的,老流氓脖子都望长了。
  8-58梦中一日竟千年 三百九十八 贼喊捉贼
  回忆起这场战争,很多能够在瑟雷恩居民记忆中出现的情况是这么描绘的:那场面,那气势,红旗招展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挤得是水泄不通。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根本看不到头。只听见无数骂娘的声音,你踩了我的脚,我撞了你的腰。
  传说这一场面在若干年后被两位伟大的游吟诗人改变成了著名的搞笑剧《昨天今天明天》,在一堂名为“春天的晚上”,由若干傻B导演主持,由若干傻B演员参加的号称屎上最烂的联欢节目晚会上播出。并且有瑟雷恩的居民去起诉他们侵权——这联欢晚会不是瑟雷恩的保留节目么......
  扯远了,回归话题。
  老流氓领着几个打手站在前面,等待着着批军队的头领过来对话。这是两军交战的惯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兴起的,这些古老的惯例也只有仅仅一条,也就是这两军交战前将军出来对骂的习惯——也许大家都是文明人了,一见面就干架总是不好的。文明人有文明人的处理方式,比如说我今天要攻打你的领土,两个将军或者首领先出来对对话,如果有一方在骂娘的阶段上软了下去,感觉天气阴暗了,被神抛弃了,敌人太强大了或者是根本没有信心的时候,可以投降。
  这样的投降方式有几种好处,首先是投降之后可以保全性命,第二则是不会受到什么拷打——虐待俘虏也是瑟雷恩战争条例上明文禁止的。
  很显然,今天这一批人马是不会投降的,按照暗精灵哨兵的说法,人山人海简直就望不到头!粗略估计不下五万人。要启动如此庞大的军队,后勤给养,武器装备,随军的厨师、铁匠、治疗师、牧师等等就是一笔极为庞大的开销。如果就被人家两句话恐吓回去了,那不是白白浪费了一大笔金钱么?看得出来,这批人今天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将瑟雷恩从坎纳斯的地图上抹掉。
  更显然的是,凌云肯定也不会投降的。后面有几个美女看着,有儿子等着,旁边还站了几个打手——虽然人数没有对方这么多,或者连五分之一都不到,可是咱拼的是质量,一个维京武士干掉十个人类士兵足足有余吧?只要不遇到重骑兵团的冲锋,他们的屠杀效率还会增加。
  “看来这里和我们的战争习惯倒是很像。”冥海看出了端倪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在我的家乡,我们出去打仗的时候也这样,两军都不直接干,而是首先派出两个谈判专家互相骂娘,到一方骂输了之后,再派出两名武将对打,如果哪一方打输了,他们的士气必定大减,就趁这个时候突袭是最好不过的了。”
  “战争都是有法可依的。”蛟龙在后面毛遂自荐说道:“如果等一下要单挑的话,我觉得派我出去很合适,大家有意见没有?”
  “你合适个屁,你这不知轻重的家伙,一爪子能怕人脑袋拍成稀泥。”参仙睁开了眼睛说道:“你肯定是不合适的,好像他们这里两军交战之前是不开杀戒的,即便是打也只能打输,不然会遭到整个大陆的唾弃。派你上去,还没等一个回合下来人家的脑袋就变成西瓜了。”
  “你怎么知道不杀?打仗难道还不能杀人吗?”蛟龙表情极度不屑:“我知道了,你不想让我去,敢情是你想自己去吧?你这个该死的老桃子,你看我哪天把你生吃了。”
  “吃,我看你能不能吃的到。”参仙接着转过头来对着凌云说道:“对方出来了两个人,我猜应该是对方的将领才对。”
  撇来了打架狂蛟龙不谈,这里还有一个战争狂人——冥海早就跃跃欲试了,单挑这样的事情他可是好几万年都没有做过了。以前带领部队砍人的时候倒是跟人家单挑过,可惜那时候他已经非常凶猛了,常常是对手不到几个会合就被砍下马来,所以经常都是精力过剩得不到发泄。
  这下好了,一来就有仗打,完全是合乎他的心意了。这个超级打手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剑来——看上去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一类的东西。不到一米长的剑身完全是标准的剑士配备的武器,可刺可砍,威力倒是不小,只不过那上面锈迹斑驳的犹如在地下埋了几十年一般,走近了看知道它是一柄或者拥有了光辉过去的大剑,远一点看完全是一根烧火棍。
  两名红月帝国的将军越走越近,已经在地平线上能够清楚的看到他们脱队而出的身影了。两个人都是手持长兵器的家伙。一般正规战场上的将军们都喜欢用这种距离长,杀伤力大的东西。除开那些雇佣兵投身或者是本来习武的家伙之外,长兵器是战场上的不二之选。
  两个人来得很快,不一会已经来到了地精实验室的废墟前面。两个人都是穿着火红色的铠甲,头上带着一顶插满了鲜花的头盔,留着小胡子,脸上用颜料涂抹得乱七八糟,背后还插着几面旗帜,一副倒霉的瘪三像。
  “这俩家伙是什么来头?唱戏的?”冥海瞪着眼睛看着这两个扮相夸张的家伙惊讶,“我记得以前在我的家乡,曾经看到过这种扮相的家伙,他们一般都是成群成群的出现,人们称他们为唱戏的。唱戏的一般分为男女,一般分为武旦和花旦,一般分为......扯远了。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唱戏的还是来打仗呢?”
  老流氓此时看着也眼熟,都是炎黄大陆出来的,谁没有听过唱戏啊。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绝对不是唱戏的,一个戏班子再牛,也不可能将舞台搭到这里,而且还叫上了那么多......姑且算是临时演员的家伙,这一比投资下来可是不小的。
  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唱戏的肯定不会在这里出现。来打仗的?看也不像,可没有听说过什么地方的人有如此搞笑的扮相啊......
  “你是......你是个演员吗?”老流氓提着将近二十米的铡刀朝前走了几步问道:“请问两位.......这个朋友,来到我的领土有何贵干?今天我们这里有一场战争,如果你们几位不希望被误伤的话,还是绕道走吧。如果是唱戏的,请在今天晚上的时候再一次路过。我们的庆功宴也许能够请你们几位来几嗓子。”
  “你就是星翰的强盗头目吧,我是红月帝国西路军元帅哈姆雷特。”这位元帅纠正了老流氓的说法,并且朝前走了两步,一袭大红色的披风随之展开——单看外表的确有点夸张,这里面就有点内涵了。他穿着一副自己DIY的盔甲,护胸看上去就是一轮红色的明月,这跟护胸镜有异曲同工之处。
  可惜的是,这护胸镜几乎已经要退役了——边缘残留着被重锤撞击后留下的瘪坑和裂纹,他背后插着四面旗帜,这旗帜倒是完好无损的,就是上面看不出画的是什么。这幅图案有点抽象,让老流氓翻着白眼打量了半天,才总算看出了一点内涵。
  “看样子,真的就是红月帝国的军人吧?”冥海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骑士问道。“怎么现在炎黄大陆上流行用小丑来做元帅吗?你们的国王在哪里?你这样都能混出个元帅来当当,那我岂不是可以做你们统领了?”
  “阁下,我再纠正一次,我是红月帝国西路军元帅哈姆雷特,不是你说的什么小丑。若是你再侮辱我的身份的话,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小丑再次纠正了刘震撼的说法。
  “你这样也算是元帅?”老流氓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向您致敬!我的元帅阁下。我是达拉斯帝国星翰领土现任的领主凌云,您和您的军队来是想干什么?”
  “我们的国王,也就是伟大的红月帝国国王巴尔陛下,委托我正式通报聚集在这一片土地上的强盗。我国将于一个小时之后,正式向你们发动战争,你们可以选择战争,也可以选择投降。”哈姆雷特煞有介事地从护胸甲中抽出了一封用黄丝绢信,扔给了凌云:“这是战书,我期望你选择投降,你们的军队完全不足以跟我们抗衡。并且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你投降之后,只要离开这一片大荒原,我保证不会对您的子民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来。”
  “强盗?我们这里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没有强盗了。”凌云将那黄丝绢翻来覆去看了几次之后摇了摇头:“我很抱歉,帮不了你,你可以去寻找寻找,也许还能找到几个漏网的强盗。不过我想希望不是很大,因为我们每一年都会定期对领土进行清扫。不过我看您带来这么多的士兵,就为了围剿几个强盗,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如果贵国的国库很充裕的话,临走的时候可以在我们这里买上一点土特产。你知道,瑟雷恩的油橄榄是非常出名的。”
  “这片土地是属于那个已经被打败的达拉斯的,你身为已经被灭亡了几十年的王国的领主,你不属于这里,今天我们要正式接收这块土地。如果你们想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可以选择加入我们红月帝国。”哈姆雷特拨转了马头,潇洒往回路走去。“顺便说一句,在我的眼里,你们都是强盗之流,所以我并不用去怎么寻找。”
  “你有病还是怎么的?”老流氓看着这个很动作很潇洒的家伙问道:“你无端入侵我的领土,我还成强盗了?你觉得这理由说的过去吗?”
  哈姆雷特没有理他,带着另外一个小丑朝着自己的阵营走了回去。
  “不是说要单练吗?”冥海提着大剑非常委屈。
  8-59梦中一日竟千年 三百九十九 处女战争
  几个头目聚集在瑟雷恩广场上看着这封黄丝绢信,不管上面的内容如何,大家公认了一点,写这东西的人一定是个傻B,这字也太难看了。特别是将战争的战写成了站立的站,这让一群头目笑翻了天,就这水平还来写战书,应该多去念两年书。
  不过这字即便是写的再好,也是没得选的。瑟雷恩民兵和头目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投降,继承了老板强悍风格的家伙们即便是死也不会选择投降。况且现在瑟雷恩还有几个超重量级的筹码在这里放着——那几个家伙全都跟凌云一起聚集在一堆喝酒,根本看不出一点战前的紧张气氛。
  值得一提的是一个小插曲——记得凌云第一次到大荒原的时候曾经有一个食人魔努力拉姆。在老流氓走后的这一段时间里,菲利克斯曾经放他回到了自己的族群里。这个家伙现吃了多少年瑟雷恩的干部伙食,长的是膘肥体壮的,加上在这里认识了不少的朋友,他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现任的食人魔族长给干掉了,然后取的了食人魔首领的位置。
  今天,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了瑟雷恩遭到了攻击,带着一百多个成年的男性食人魔赶了过来。这些食人魔都是拉姆在族群里精挑细选的好货色,每一个人身高都有两米左右,手持沾满了鲜血的石棍,卖像到是不错,放到哪里都是一支凶狠的部队。
  不过一百多食人魔在几万人的战争中肯定是炮灰无疑了,要真打起来,人类的骑士***和军刀肯定都是朝他们身上招呼——谁也不想死在一个食人魔的手里。况且这些家伙们最无耻的地方就是他们从来也不洗澡,从来也不清理武器,只要被他们挂中一下,免不了生一场大病。
  “老板!亲爱的老板!”拉姆一上去就冲着老流氓扑了过去,这个食人魔倒是有一点良心,知道自己的族长的位置全靠着自己的后台撑腰,这才免掉了一批有一批的挑战者。这个族群还在大荒原上,还在星翰领主的地盘里,那么瑟雷恩发话出来,拉姆是我们唯一认同的食人魔族长,大部分抱有想挑战心态的家伙就会被吓退。
  “滚!”看着兴冲冲的冲他跑来的食人魔,老流氓也不问是非,飞起就是一脚将体重三百多斤的拉姆踹出了有十多米的距离。这不是说他不想念自己的老部下,只是无论是哪个人,也绝对不想跟食人魔这种东西来上一个大拥抱。
  百来个强壮的食人魔看到自己的族长被踹了出去,本来跃跃欲试的想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敲扁——他们大部分人并不认识这个星翰领主,只是经常在拉姆的嘴里听到过这个犹如梦魇一般的名字。他们刚刚抽出自己的石棍,就被一群从脑袋武装到了***的维京武士给围住了。
  “不然我去抓他几个过来?”太森提着斧头从旁边走了过来,“凭我们狂风角马的速度,要冲过去将他逮回来绝对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这傻B也太嚣张了。”
  “我说太森,你也疯了么?”老流氓三两下将众人围着指指点点的战书撕了个粉碎:“两国交战是不斩来使的,逮住这两个送信的有什么用?难道我们的品质连这群从***里生出来的货也不如了么?”
  “可是你不早就将那几个使者给砍了么?”太森撇了撇嘴,蹲在地下用自己的斧头虐待着橄榄大道上的泥土。“现在就开始装好人了,我是想将他们捉来......那可是个元帅啊,把他捉来的话,我们能省多少事,根本就不用打了,只要在他身上开几个洞,让他下令撤退就行了。”
  “那是强盗的做法。”老流氓把手里的战书碎片一把撒上了天空:“那是几百人的队伍,我就是把他们的领队烧成了灰也没有谁知道,只要把他们捉个干净挨个灭口就行了。可你有信心活捉几万人不让他们跑掉一个么?只要跑掉一个,我这个领主的名声不是毁了?”
  “你还知道名声这个字眼。真是很稀罕。”薇仙在准备她的魔法阵,听到老流氓说出来这个字眼之后笑道:“来到荒原之后,算是什么就见识了。这真是流氓有文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明明是自己先将人家的使者杀了,现在倒讲起名声了。”
  “这仗不好打了。”只有菲利克斯表情很严肃地看着凌云。“我们的战士以前从来就没有跟正规军交过手。一旦遇到了那些训练有素的战士,胜负还真说不定。”
  “不过和这些家伙是不需要妥协的。准备战斗吧!”利薇雅点了点头说道。“大家都准备好自己的武器,弓箭手们尽量堆积多的羽箭......把那几门炮推到高处去,对了,炮弹也运上去。我看他们训练有素,或者会来一个什么阵型的集团冲锋也说不定。我们的战士是强,但是也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没啥好准备的。”老流氓回头看了看民兵们,“我们瑟雷恩民兵永远是时刻准备战斗的!对不对?我们的字眼里面有白白送死这个词么?这个词一向都会出现在哪里?”
  “对!”民兵们大声怒号,“我们的字典里面没送死这个词,只有想不开的敌人冲到我们的剑下自己掉脑袋!我们是战无不胜的!领主大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谁教的口号!?”老流氓正在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忽然听见这么一嗓子,赶快去找始作俑者。炎黄大陆上的皇帝就是喊万岁,可是一般被喊的人喊不了几年就会翘辫子,你说这个时候喊万岁,不是在咒我去死吗......“不过,挺好听的,你们以后继续这么喊。”
  红月帝国的主力军队距离这里起码还有二十里的路程,以一个标准的行军速度来看,起码还得有一个小时才能到。在这么远的地方冲锋是不可能的,敌人还没杀到恐怕马就累死了。老早早的跑下了橄榄大道,蹲在了地精研究室旁边守着这个龙卷暴风闪。
  等待是一阵很无聊的事,尤其对方一大票人还有二三十里路要,他只好非常无奈的守着这个不知道想干什么的火麒麟。这剑在炼制的时候是将麒麟的灵智和实体一起炼进去了,如果按照标准的力量换算来看,它就是连续卷上两三个小时也丝毫不会感觉到累。
  可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呢?没事在这里卷起这么高的一道龙卷风,这是在搞笑还是表演?眼看大敌当前还在这里浪费自己的力量。若不是这个龙卷暴风闪的厚度实在是太惊人了,恐怕这个流氓早就伸手进去将自己的飞剑给揪出来一顿猛揍了。
  这一点让几个仙人很叹服——谁看到过有这么有意思的仙剑?连通灵都不用,直接拿上就可以用,并且它还有自己的灵智,无聊的时候可以跟自己的飞剑干上两架,等有敌人的时候相当于两个人一起上,这样的好事哪去找?虽然当敌人到来的时候戮仙剑是否会乖乖的上去杀敌.......这个谁也不知道。
  整整一个小时过后,一片火红色的旗帜果然如约出现在了距离瑟雷恩山体大概两里处的地方。他们非常紧而有序的形成了一个刀尖一般的阵型,密密麻麻的排列开来,这是一个完全标准,而且有无数后备补充力量的标准的进攻阵型。
  虽然大多数民兵在没有看到他们之前号称要杀一个落花流水,可是当真正的看到了这些训练有素,队伍整齐,装备精良而且摆出了厚实的进攻阵型之后,他们还是感到了一丝冷意。毕竟这人都是会死的,害怕这种事情,谁都会有。
  “这是一个段距离冲锋阵型。”利薇雅在提醒的凌云:“不要和他们正面冲突,这种阵型一旦排开并且跑上了速度的话,是非常难阻止的,杀伤力非常惊人!”
  在尖刀阵型的后面,是一排整齐拿着木盾的步兵战士,巨大的木盾由厚实的木板拼装而成,上面的青铜铆钉在凌晨的空气里闪烁著零星的光芒,这些重盾庞大而沉重,需要四个士兵放平才能搬运。
  “我觉得这东西好像是用来对付我们的骑兵的。”太森摸着下巴看着那一片大盾:“猛犸骑兵应该是没有问题,但是狂风角马可能冲不过去。”
  事情还没完呢。在已经排开的阵型中,有百十名穿着奇怪的家伙分开序列而出,这些人有的手里都拿着巨大的兵器和金属盾,有的穿着破烂的长袍,有的根本就是拿着一根木棍——甚至有些根本就不像是人类!天知道为什么帝国军队里面会有这样的东西!
  尖刀阵型的骑士手持三米的骑士刺***,***尖统一朝地,胯下的战马在荒原夏季凌晨干燥的空气中打着响鼻,偶尔低下头啃上一两中野草。
  “怎么办?”面对如此肃杀的战阵,薇仙有点紧张握住了凌云的手,她的手心一片潮涅。
  她还是第一次面对这这种场面,岂止是她,这里的大多数人全部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凌云回头一一扫过,看到了不少煞白地脸孔,紧张的气氛悄悄在蔓延着。
  “你说怎么办?”凌云眯着眼睛冲着东方看了过去,鱼肚白已经泛滥起了一片鲜艳的红色。
  8-60梦中一日竟千年 四百 奇怪的钢铁堡垒
  你说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这一句话道出了瑟雷恩领主的做事风格。兵来将档,水来土掩,不管是有多少敌人,该怎么干还得怎么干。
  虽然大部分时间里星翰的民兵都以强者的姿态出现,甚至于那些新加入领土范围的家伙们也早就习惯了这些强势。不过这仅仅是对于小范围的战斗而——比如虐待几个强盗,比如清扫一片地精什么的,有维京武士在后面撑腰,有星翰的火炮在后面掠阵,打得可以说一直是风生水起。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碰到过正规的战斗——可以这么说,除了先前跟着老流氓一起去过落日镇的士兵之外,根本没有人参加过超过一百人的战斗。信心是比出来的,面对一百个人的时候信心肯定很充足,但是要面对几万人,任何人也免不了掉链子。
  现在凌云有点同意利薇雅的作法了——她早就提除了应该对瑟雷恩的军队进行正规的训练。以前做神仙的家伙也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事情的重要性,而是一味的追求高杀伤力高防御力。这其实也没有错,高杀伤力可以大大的增加士兵的战斗力,让他们在战场上杀敌的速度更为高效,更高的防御力更是可以保护士兵们的生命不受到威胁,只要战士不死,战斗就没有输。
  不过,他认识错了一点,他一直将战争看成是战斗——所谓几百人的战斗,而没有将战争看成真正的战争。今天看到这密密麻麻一片犹如蚂蚁一般的人头,他才有点发怵了。要下狠心肯定能全部屠杀干净,不过这无异于慢性自杀。仙人在杀戮任何生命的时候,除了是自身的安全受到威胁,否则任何轻易屠杀生命的举动都会遭来报复。
  总不能让领主大人一个人跑去人家的军队中,人家打一下他还手一下吧?就算是仙灵体,也吃不住如此多的人一人一下,所谓人多力量大,人家一人一口唾沫就把他淹死了。
  还好,紧张的不是所有的民兵。作为同样没有上过战场的维京武士,他们的表现就要好得多。铠甲和武器整理的整齐无比,握着大剑的手根本没有一丝颤抖,眼睛里面充满了只有杀戮者才会有的红色光芒。这是他们在自我抑制狂化,如果这一千都能够战斗的维京武士集体狂化投入战场的话,也许单凭他们就可以将这些人类士兵屠杀干净了。
  当然,那是在没有骑兵的前提下。要知道重铠骑兵冲锋的力量是相当强悍的,即便是他们的秘银皇冠战甲,也不一定能够直接抵抗这些集团冲锋。
  刚刚赶来的食人魔比较粗线条,不知道拉姆许诺给他们了什么,这些食人魔一个个跟吃了***一般,拿着领主大人分发的武器,好像即将配种的公牛一般躁动不安。一些新近征召上来的民兵则是很紧张的,凌云甚至已经看到了他们握着武器地手在颤抖。
  菲利克斯从地下世界带过来的护卫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地下土著组成的军队脸色很难看,前面红月帝国的军队阵型尖锐而且厚重,一眼看过去起码有两万人上下,加上后面那些组成了后备阵形的,这个数字绝对还会增加。他们和瑟雷恩的新丁一样,最多只经历过了几百人的战斗,面临如此厚重的战阵,脸上已经明显萌发了“肯定打不过”地写照,倘若不是地功身后有瑟雷恩正规军在押阵,只怕当场要逃跑了。
  “我们的阵型这些家伙也不如。”利薇雅左看右看了半天叹息道。自小生在帝王家的她,当然知道阵型对一场战斗的重要。这话一出口,老流氓立刻蔫菜了,以前利薇雅不止一次的提到过要训练军队的问题,都被他以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金钱而否决了,今天看来,这训练是何等的重要。
  星翰最专业的战士维京武士们不等老板的吩咐,早就在太森的带领下催马催象跑下了橄榄大道,刚一到达道路的尽头,就已经组成了一个冲锋的阵型,由几个装备到了***的家伙在前面做尖刀,拿着十米长的钢铁长***,骑在猛犸战象上做尖兵,后面的人统一拿着巨大的砍刀,在阵型两侧不安的躁动着,只要尖兵能够撕裂一个口子,那么接下来他们只需要横着大刀,将口子的范围撕到最大。
  “没想到我们的士兵也可以组成战阵了,虽然有一点业余,不过比以前那种一冲出去就是乱七八糟的一片要好太多了。”薇仙看着维京武士们迅速组成的战阵夸奖道:“利薇雅这几年来一直在训练他们做一支正规军,看来还是有点成效的。”
  “那当然,我训练出的战士,不说是最强的,起码不会是业余强盗。”利薇雅有点得意,她取下了胸口的徽章,然后有幸观看过第一次瑟雷恩保卫战的家伙们眼睛都直了,这个小妞的徽章里不是还睡着一只巨大的科莫多战争巨兽么......
  除了维京武士们的战阵,瑟雷恩战士们的阵线,根本就和战阵扯不上关系——有的埋伏在橄榄大道两面保卫着基地的安全,有的也有堆一堆的隐藏在大荒原的陷坑里,端着长长的刺刀,准备随时从下面偷袭骑兵的马肚子。有一大堆全部围在领主大人身后,他们背后就是瑟雷恩的最新科技,地精大师们已经安放好的火炮。
  “这个东西射程能达到多少?”老流氓叫过了卡巴司基问道,这个家伙到现在还有点激动,以为领主大人对他另眼相看,一听到领主大人的问话,差点就把自己祖宗十八代的详细情况都说了出来。
  “老爷,放在最高处的那三门火炮射程有两里,不过它们只能用来攻击固定的目标,因为它们使用实心的炮弹。”卡巴司基开始跟凌云详细的解说他最几年的成果:“前面那几门,都是散射的,最大的杀伤范围有五十尺直径。不过它使用的是***,所以射程也只有不到一里的距离。其他的都是中程的,一里多一点的范围,杀伤的范围也不太大,不过它们最实用。老爷,最高处那三门火炮可以够得着他们阵型的最前方部分,不然我们现在开炮轰过去?”
  “你怎么还改不了那强盗脾气,还没开始打仗呢,现在打了不就是偷袭么?”老流氓横眉竖眼的看着地精大师,半晌之后说道:“等到他们第一声冲锋号吹响之后再开炮。不要对着尖兵轰,对准了阵型两侧......右侧给我炸开两道口子,有问题么?”
  “完全没有问题,老爷。”卡巴司基信心十足的窜到了火炮阵地上去,“老爷,你就看着我的最新发明的威力吧。”
  也就是这些火炮才能给人一点安全感了,面对数十倍于己的兵力,也只有这些战场上的杀戮兵器才能够拉回一点优势。
  猛然,红月的军阵中响起了低沉有力的号角声,就当 点击:304 回复:16
作者: 发表日期:2008-1-14 15:40:00 这人间最极致的爱,不是得到,而是成全.
                   __题记
  出世篇 洪荒盛世.意难平
  楔子 无尽天下路
  混沌之初,天地元气分两极,遂孕育拥有“神识”的神祗以及拥有“魔识”的魔神。神魔有莫大法力,身具开天辟地,倾覆乾坤之能。神造人,救世,维系天地平衡,魔性凶,破坏,以杀戮嫉恨为乐。盘古之后,众神无主,共工败于祝融,愤而撞断不周山,世间平衡紊乱,魔由阴浊中脱。
    
  幸有华胥氏之子伏羲应完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之劫数,飞升登天,成为天帝,四方诸神归于其统治之下。面对妖魔的咄咄进逼,天帝率领诸方仙神,同幽天魔帝进行决定天地命运的一战。决战结果,仙神虽死伤无数,但仍大败幽天魔帝,五方八部六天妖魔损失殆尽,魔帝被迫率众退回妖魔界,第一次神魔之战以妖魔的失败宣告结束。
    
  神魔之战后,天帝合众神之力,重新关闭太古铜门,并在其上加注十三道黄土封印,以增厚地气,加强“天元地极锁”功效。此外,天帝更派土神后土永世坐守太古铜门,防止妖魔的再度侵入。同时,天帝在九天之上用巨大法力建起天宫,为诸仙神居所,作为人间界大荒的庇护者和统治者,仙界正式形成。
    
  神魔之战也给大荒之地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人类了解到自己身体内原来蕴涵有惊人的潜力,于是一些人开始进行修行,试图象伏羲一样,飞升成仙。道术仙法的修行激发出他们体内的天地元气之力,让他们拥有如同仙神般飞天遁地,负海担山的能力。另一方面,妖魔也打开了人心中邪恶的匣子,种种以前不曾有过的劣根性都显露了出来。权谋,诡计,奸诈,自私,邪恶的心性让许多修行之人走火入魔,堕入魔道成了妖魔,也让大荒之上充满了争斗和杀戮,原来的乐土不复存在。妖魔退去之后不足百年,人间界立刻爆发大乱。
    
  炎黄大战,魔诱蚩尤入歧道,掀起战乱,民不聊生。后,虽有神参助,亦生灵涂炭,后终将蚩尤及其魔属镇于锁妖塔下。蚩尤不死,日夜诅咒,魔帝妄想破太古铜门重回人间,而神界力渐弱!此时,各部族势力纷起,纷争不休,皆想成为大荒人间界统治者,天下的再次陷入动乱之局。
    
  我们的时代,自此而始!
 回复日期:2008-1-14 15:41:45
    楔子完全来源于网易出品的网络游戏『天下2』的游戏资料中,本故事的情节以及相关设定也有一部分是参照游戏为标准.
_____特此声明
 回复日期:2008-1-14 15:42:57
    那年你的名字成了印象。
  我极尽虔诚的在尘埃里俯首低耳,向你消失的方向,膜拜景仰。
  只是夜太漫长,黑色的墨染指了安详,满纸生花却修饰不了眉头的愁。
  谁手扶西窗,摇醒夜半烛火?谁窗下逐花弄影,一地凄美凝成霜。
  杯中年华生白发,敢问谁把一盏离别劝黄沙。
  再为自己煮一壶酒,岁月却哽咽了喉咙。
  午夜焚起了香,一切贪嗔痴爱恨,休说疏狂。
  世事太虚脱,苦,莫说。愁,莫说。
  ——江山引.虚籁
  慕岚河横亘在崇山峻岭之间,发源于雷泽的暮秀雨林,故又称通泽河,自霜极雪山之畔蜿蜒而下,上承皇城西陵,终至流光郡野与曲幽河共同汇入冰泪湖,乃是中原第一大河流。
  东南徕山脉巍峨高耸,虎踞中原,慕岚河自其山阴处川流而过,山阳处则有重镇“长合”,扼天下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而距大城“长合”还有上百里山路的西南方,临近慕岚河畔处则有个数十户人家组成的小村落,名唤“沧漩渡”,这里民风淳朴,四邻和睦。由于是依水而居,四面又都被飞鸟难尽的高山所阻,所以村中的百姓多以打渔捕猎养活生计,日子过的倒也其乐融融。
  这一日,烈阳似火般恣意的炙烤着大地,午后的风掀起焦灼的热浪迎面扑来,让人喘不过气来。河边略带枯黄的柳树条懒委委地垂着,透过湛蓝色的河水一眼望出去,乳白色的轻雾弥漫在空气里,笼罩着远处的林木;从那里,散发着燃烧似的气息。许多灰暗的、轮廓朦胧的云片,悠闲的浮在苍蓝的天上,缓缓地爬了过去;强劲的枯风仍在不断肆虐着、呼啸着吹拂而过,却没能驱散半点暑热。偶尔不知名的小雀儿飞过,扇动着翅膀扑拉拉飞过,轻啼一声如水。
  “苍家那两兄弟都是疯子!”河边树林中,阿蛮对围在身边的小伙伴们忿忿道,胖乎乎的小脸蛋因气愤而涨的通红,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虽然摆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却也丝毫显不出半分狰狞,让人瞧着只觉得分外可爱。
  “对!对!”一旁的阿水大声附合道,黝黑的皮肤在烈日的照耀下泛出奇异的光彩,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似乎是在示威似的挥舞道,“不就是踩烂了他们家的几颗破菜苗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居然把我跟阿蛮给扔到河里,真是气死我了!”说罢,跺了跺脚,借以发泄心中怨气。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苍家那两小子的力气都比咱们大,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你们两个硬要去招惹他们,这不是找罪受吗?”小伙伴们纷纷嚷道,像是一群聒噪的鸟雀儿。
  一听伙伴们这么说,阿蛮顿时急了,脸蛋红的像是快要沁出血来了,他狂吼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那两个霸道家伙一直压在我们头上,难道你们愿意受他们欺负?”阿蛮的这番话恰恰都说到他们的心坎里去了,但现实不饶人,毕竟他们之中谁没挨过苍家那对兄弟的拳头,纵然心里有万分的不服气,可是这苦头他们却是不想再尝了,众人一时皆沉默不语。
  阿水重重的哼了一声,摆出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老学究模样,讥讽道:“瞧瞧你们那熊样,他们苍家兄弟的力气再大,能有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的力气大吗?我爹说过‘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蚂蚁多了还能咬死猛犸象呢,只要我们联手对付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几个半大孩子们一听,颇有些心动,互相对望了几眼,发现对方眼中都有些兴奋,刚准备接过话头,却听见年纪最小的颜小莫仿佛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蚂蚁多了是可以咬死猛犸象,可苍家那两兄弟几乎快把蔓渠山上的猛犸象猎杀完了,人家会怕咱们咬吗?”
  其他人俱是心中一沉,方才惊醒,猛然想起这苍家兄弟的凶悍哪里是猛犸象可以比得了的,他们简直就是怪物嘛!当回忆起每天傍晚,苍氏兄弟用枫木制成的肩架抗着近千斤的猛犸象回到村中的光景,风掠过耳际,仿佛还夹杂着流血不止的猛犸象兽微弱的哀嚎,一群孩子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那又怎么样?”阿蛮略有些结巴道,“我和阿、阿水也一起打过猛犸象咧!”瞧见伙伴们投来不信任的眼光,心虚的他声音越发低沉,“我、我说的是真的,是和我爹还有阿水他爹一起去的……”声音终至低不可闻。
  “打不过他们,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阿水显然还没有放弃劝说伙伴的目的,他狡桀地转动着眼珠,“比如……比如……”
  “比如什么?”突然耳边有人压低了声音问。
  阿水丝毫没有注意到伙伴们的惊恐表情以及颤抖的身躯,稍加思索,便面带得意的说:“比如趁他们兄弟不在的时候,咱们就偷偷拔光他们家的菜苗,嘿嘿,只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即使他们怀疑到我们头上,他们也没有办法;还有……”
  “还有什么?”仍然是刚才声音,只是语气像极了是在冷笑。
  “还有就是……”阿水说到这里,陡然觉得这笑声既陌生有熟悉,待他回过神来发现伙伴们皆是一脸惊惧的望着他的身后,心中蓦然一凛,他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清楚眼前是谁的时候,眉飞色舞的表情煞时变得扭曲,唇角微微颤动。片刻,树林里传出一阵狼嚎般尖锐凄厉的惨叫声。
  “鬼啊!救命啊!”顿时惊起飞鸟无数,一群孩子们顿作鸟兽四散而逃。
 回复日期:2008-1-14 15:43:51
    “大哥,刚才为什么拦住我?不然我一定让那些家伙好好尝尝我拳头的厉害!哼!”林子里,苍明绝挥舞着拳头,有些懊恼的抱怨道。他赤裸着上身,健壮的肌肉让人望而生畏,远远看去像是一座缓缓移动的小山,他的肩上还抗着一只的花斑狸豹,看样子早已死去多时,庞大的兽尸压在他的肩膀上,竟然丝毫没能影响到他的速度,他的双拳握的紧紧的,青筋爆起,骨骼发出“咯咯”的声响,令人心悸。
  苍明畅无奈的摇摇头,对于这个脾气火爆的弟弟实在是没有无话可说,他不由伸手揉了揉眉心,微风拂过他长长的碎发,清秀俊逸的脸庞更凭添了几分魅力。
  说来也怪,这兄弟二人无论性格还是模样都没有半分相似之处,感情却好的出奇。这苍明绝生得浓眉大眼,棱角分明。虽年不过十三,却是生的一副伟岸身材,英气逼人,怕是许多成年大汉也自愧不如,何况他天生神力,有撕虎裂豹之能,确是让崇武尚力的山民们赞不绝口。更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头发亦如他的个性,生来就是烈火般的红色,耀眼眩目;苍明畅则与之不同,星眸淡眉,俊秀飘逸,看似柔和,眉宇间却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就不能把你那烈性子改改吗?不就是几个孩子瞎胡闹嘛,你跟他们有什么好计较的?况且,自打娘带咱们迁来这沧漩渡,哪家大叔大嫂没帮过咱家的忙?别看你现在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刚来的那会你还不会走路呢,人家阿蛮他娘还喂你吃过奶呢!”面对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弟弟,苍明畅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再说了,你也知道还有几天,我就要行成年礼了,阿水是关老头儿的孙子,你若是把人家有个好歹,关老头会让我好看吗?”这一通斥责,让苍明绝羞的涨红了脸,别看他平日里大大咧咧,横行无忌,可哥哥的话他却从来都不敢忤逆,只好老老实实的闭了嘴,天大的委屈也只得憋在心里了。
  自黄帝于涿鹿大败蚩尤之后,大荒一统,奠定了轩辕王朝的统治地位,百荒各族尽皆臣服。成年礼是大荒子民必须经历的一项仪式,因各国人寿均不同,是以轩辕黄帝下旨,凡大荒臣民,无论男女,只要年满十六者,须由村族中年长者亲自为其洗浴、冠礼,方才成礼。
  苍明畅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一点也不担心关老头会给自己使绊子,那个和蔼的老爷子待咱家一直不错,即使弟弟真揍了他的宝贝孙子,他也不过就是笑笑罢了,哪能跟几个胡闹孩子怄气,刚才那番话,不过是对弟弟的虚言恫吓,免得耳朵根子被他扰了清净。偷偷瞥了一眼噤声不语的弟弟,不免有些自得,“小孩子就是不经吓啊!”浑然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尚未行过个成年礼的大孩子。
  日暮西山,天色渐渐暗了,林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二人一路无话,脚下却是加快了步伐,想要早些奔回家中,免得让独自等候的老娘担心。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细不可闻的轻微声响,倘若不是在山林中打猎养成的敏锐听觉,还真不易觉察。苍明畅看了一眼同样谨慎地弟弟,作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的向发出声音的方向靠了过去。
  眼前是一片略显空阔的林地,高大的树木,茂密的树叶,长满了旺盛的藤蔓植物和山菌蘑菇,夕阳的余辉从树叶的缝隙中星星点点的洒下,借助这并不算明亮的光芒,苍明畅终于看清那声音的来源,居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风狸兽正在吞食野果,身下厚厚堆积的枯叶被它压的发出了“咯咯崩崩”的声响。
  苍明畅的眼中蓦然闪过一抹异彩,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居然是只雪风狸,终于可以给娘织件细绒披肩了!”正沉迷于遐想中的他突然被一声“喀嚓”的怪响给惊回神来,却是心急的苍明绝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一不小心踩着地上的枯枝所发出来的,苍明畅又气又急, 暗骂一声“糟糕!”果不其然,那狡猾的雪风狸顿时惊觉有危险靠近,“嗖”的一声,迅如疾箭,化作一阵白光向树林深处窜去。
  “明绝,你先回去,跟娘说一声,我晚些就回来!”苍明畅哪能让它如意,匆匆吩咐了一声,身化疾风追了出去,快如流星,等苍明绝缓过劲来,发现哥哥早就不见了身影,纵然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望,也只能依他的吩咐,悻悻地往家中走去。
 回复日期:2008-1-14 15:45:46
    寂静的山林里吹着孤寂的风,墨蓝色的夜空被密云缠绕,间或有细碎的星光从云层中漏出,转瞬即逝,不远处传来阵阵松涛声,像汹涌的海浪。云雾开合处,一大一小两个朦胧的身影时隐时现。整座黑暗的森林,在这个漆黑的深夜里,突然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敞开了胸怀,让它的子孙在它无限宽广的胸口,自由的活跃歌唱。
  苍明畅从来没有这般累过,即使从前捕杀猛犸象时也远没有今天这般狼狈,不曾想,今天却栽在了这小小的雪风狸兽手上,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为之气结。饶是如此,他更不会放过这害他拼命奔波的小家伙了,虽颇觉吃力,但脚下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四周一片宁静,只见著天色越来越暗,黑暗来袭,渐渐淹没了一切。
  “呜呜……”雪风狸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像极是在求饶。
  “跑啊,你接着跑啊,怎么不跑了?”苍明畅坏坏的笑道,清冷月光下,他的脸庞闪烁着一种妖异的色彩,动人心魄。此时,他正站在高耸入云的悬崖边,一边紧盯着雪风狸,防备它逃跑,一边朝下望去,山涧中尽是一片白茫茫的云雾。山风很大,吹的他的衣襟猎猎鼓舞,脚下的云雾宛如海浪一波一波的往上翻涌着,空气中弥漫着蒸腾的淡淡湿气,带着一股浓烈的寒意。
  “呜呜……呜呜……”雪风狸的叫声越发惨然,这颇有灵性的小家伙死死盯着慢慢靠近的苍明畅,眼神满是恐惧之色,身子不断发抖,显然是吓的够戗。
  苍明畅将它的表情尽收眼底,有些心软:“要不是娘没件象样的过冬披肩,我还真想放过你这可怜小家伙,要怪就怪你碰到了我,唉!”轻叹一声,一直捏着的左手猛然一抖,一颗石子快若闪电般的飞射而出,打在了雪风狸的脑袋上,小家伙“呜”地一声悲鸣,瘫倒在了地上,眼见是活不成了。
  听见那最后一声悲鸣,苍明畅心觉不忍,微微有些难过,他走了过去,刚准备拾起那雪风狸的尸体,一阵冷风吹过,促不及防之下,雪风狸却突然从地下窜起,狠狠地在他的左手上咬了一口,飞似的逃离而去。
  “嘶……”苍明畅倒吸了一口冷气,强忍剧痛,骂道:“你这该死的畜生,下次别在让我瞧见……”心中说不出清的懊悔、愤怒,自己太大意了,一时竟忘了这雪风狸乃是异兽,无论死多少次,只要遇风则活,刚才自己过于骄躁,居然忘了用东西堵住它的口鼻,这才‘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突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上头脑,苍明畅复又想起这雪风狸的牙齿是有毒的,虽然毒性不大,但能使人麻痹昏厥。自己此刻正在山上,万万不能这样昏迷过去,不然被猛兽噬咬,做了腹中亡魂,可就得不偿失了。当下,匆匆找了些可以解毒的金线草,嚼了几口,扯了块袖口抹布裹好,敷在了伤口处,这才稍稍心安,休息了一阵,便往山下走去。
  如是这般,走了好一阵子,苍明畅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身在何处,此刻月上中天,莽莽森林里目不视物,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他当然知道山林里夜路难行,此刻自己又负了伤,万一碰见了凶兽,可是不件闹着玩的小事。眼下,只能寻个安全的山洞歇息一晚。可一想到娘亲肯定忧心自己的安危,心中不免焦急,想起那可恶的雪风狸,骂骂咧咧道:“这个该死的畜牲,再让我碰到,非得活剐了你!”
  折腾了好一段时间,苍明畅终于找到了个可以歇息的山洞,山洞不大,也无任何野兽栖息的痕迹,他这才安心的拾了一些干柴草叶回来,掏出随身携带的星光石升起火来,为了确保周全,他还特意找了些黑异石来,小心的在洞口将这些石块研磨敲碎,黑黑的水油(附注)溅了一地,用火一引,顿时燃着了起来,火势凶猛,将洞口封了起来。
  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苍明畅这才安心的将暖绒草细细的铺展开来,躺睡了下去,暖暖的,十分舒适。一旁的篝火燃着干枯的树枝,不时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洞内被火光照映的忽明忽暗,似乎有细微的哈欠声响起,苍明畅迷迷糊糊的也未惊觉有何异常之处,终于奈不住疲劳,沉沉的睡去。
  光线照不到的黑暗里,似有奇异的光芒一闪,旋即不见。
 回复日期:2008-1-14 15:47:43
    “无忧,无忧,小心些。” 朦胧中,苍明畅的耳边似乎有个慈爱威严的男子声音,带着七分宠溺三分担忧从黑暗中传来。
  “父皇,母妃,我好喜欢烨尘,把它赐给我好吗?”随后响起的,是一个小孩的声音。
  “忧儿,烨尘可是麒麟(注1)神兽,是大荒的守护神啊,既然它和你那么亲近,那父皇就把它赐给你了……”
  “呵呵……”小男孩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想是如愿的爬上了麒麟烨尘的背上,他兴奋的大叫,“父皇真好,我终于可以天天跟烨尘天天在一起玩了。”
  “哈哈……”中年男人快活的笑道,“父皇不光把烨尘赐给你,今后连同这天下朕也都赐给你……”
  “皇上……”一个慈爱温婉的女子声音忽然紧张的低声道,“皇后淑妃他们都听得见……”
  中年男子的声音突然沉默了,黑暗中只有那个叫无忧的孩子仍旧没有烦恼的笑着。
  他们是谁?苍明畅拼命地想看清楚这一切,直觉得脑海中有道无形的枷锁被打开了,汹涌澎湃的记忆碎片瞬间如火山爆发喷涌而出,他觉得自己宛如山洪中的一粒小石子,无比巨大的力量冲击着他脑海,头疼痛的几欲裂开!
  蓦然苍明畅的脑海中万千幻象如浮光掠影,仿佛无数碎片纷乱而急速地拼接,又迅疾地迸散开来。许多杳渺的往事犹如夏日雨荷,缤纷开落,又如流星陨雨,稍纵即逝。泪水莫名的在脸上肆虐,他的心头居然涌起不可抑制的悲伤。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前世,又仿佛云端雾里,恍然若梦。
  时光一旦流逝久远,记忆便会变地模糊。
  黑雾渐渐散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辉煌壮丽的宫殿,他从未看见过这般华美的景色,水晶窗栏,玲珑剔透,琉璃飞瓦,金碧辉煌,端的是巧夺天工,奢华无比。宫殿的的四周绿草连绵,碧树如云,五彩绚丽的野花大片大片地斑斓怒放,宛若织锦。不时有不知名仙禽异兽缓缓飞过,清鸣悦耳不绝。
  这里一切澄澈宁静,像是飘摇于水上的清梦。
  他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茫然的站在那里,却听见有声音从背后传来。转过头,苍明畅看见碧绿的湖面铺满了蔓金苔(注2),宛若无数只金色的荧火虫忽明忽暗,蓝天白云之下发出的闪烁夺目的光亮,摄人心神。
  湖边站身一个身穿五爪金龙皇袍的中年男子,面目清俊,似曾相识。他身边站着个宫妆打扮的绝美女子,关切地朝自己这边张望。而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则莺莺燕燕站着一群神态各异的宫妆美人。
  内心被某种奇怪的感觉触动,苍明畅低下头,蓦地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只巨大的异兽背上,麋身,牛尾,马蹄,鱼鳞皮,虽然从没见过这种异兽,可他还是一眼便看出,这是百兽之王,堪与龙凤媲美于天下的神兽麒麟!他身上穿的也是***的龙纹衣袍。正惊异间,忽听身前那绝美女子朝自己唤道:“无忧,快下来吧,你父皇要回宫了。”
  她在对谁说话,她在叫谁“无忧”,这个名字为什么如此熟悉?苍明畅的心一阵狂跳,猛然睁开了眼。
  意识清醒之后,他才发觉自己浑身的衣物都被汗水渗透,仔细回忆起刚才的怪梦,却是模模糊糊的再也记不清了,他正欲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居然被铁筋藤紧紧捆住,丝毫不能动弹,心中登时升起一股寒意,略一偏头,却差点撞在一张人脸上,那张脸的主人正邪邪地注视着他,面上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冷笑。
  苍明畅正欲喝问那人为何将自己绑住,借着火光,却陡然看清他竟然是一个长着人面兽身,独脚单手的怪物!脑中忽如重锤撞击,嗡嗡作响!
  “完了,这下死定了……我怎么这么好命?居然碰到了神辉(注3)!”
  注1:麋身,牛尾,马蹄,史籍中有说为“狼蹄”),鱼鳞皮,一角,角端有肉,***。是品性仁慈善良、妖力强大的象征吉祥的神兽,谙悟世理,通晓天意,可以聆听天命。汉许慎『说文解字』十::“麒,仁兽也,麋身牛尾一角;麐(lin)),牝麒也。”段玉裁注云:“状如麕,一角,戴肉,设武备而不为害,所以为仁也。……按何法『徵祥记』:‘麒麟者,牡曰麒,牝曰麟。’……许云仁兽,用公羊说,以其不履生虫,不折生草也。”古麒麟或简曰麟,咸以为祥瑞之物。『礼记』礼运:“出土器车,河出马图,凤凰麒麟,皆在郊棷。”又:“麟凤龟龙,谓之四灵。”
  注2:蔓金苔:晋朝时,有邻国向宫中敬献一种叫做蔓金苔的苔类植物。其色如金,宛若无数只荧火虫聚在一起,体态有如鸡蛋一般。若将它投入水中,则蔓延于水波之上,所发出的光亮闪烁夺目。因此,也有人称“夜明苔”。见唐段成式『酉阳杂俎』
  注3:神辉:人面兽身,独脚单手,能以催人入眠的哈欠声迷人。『山海经』有载。
  附注:黑色的水油指的乃是石漆,即现代所说的石油,古时又称水肥、脂水。晋张华在《博物志》中指出:“水肥亦所在有之,非止高奴县洧水也”。北魏郦道元在《水经注》卷三中还引《博物志》说,把石油“取着器中,始黄后黑,如凝膏,然(燃)极明,与膏无异。膏车及水碓釭甚佳,方人谓之石漆”。“釭”字据《说文解字》称,乃“车毂中铁也”,即轴承的意思。唐李吉甫在记述玉门县(今玉门镇)石脂水时也说:“泉有苔如肥肉,燃之极明。水上有黑脂,人以草(捞)取,用涂鸱夷酒囊(革制酒囊)及膏车。周武帝宣政(578年)中,突厥围酒泉,取此脂燃火,焚其攻具,得水逾(愈)明,酒泉赖以获济”。
章一 蝴蝶入梦(完)
 回复日期:2008-1-15 11:01:01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侠者,救人于厄,振人不赡。仁者有乎,不既信,不背言。义者有取焉?
  大团大团的乌云在苍穹上纠结移动,间或露出云后浅灰色的夜空。九天之上,似有雷神惊怒,爆响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大颗的雨点夹杂了眩目耀眼的闪电,在骤大骤小的狂风里呼啸盘旋。
  窄窄的小巷,斑驳,再是斑驳。岁月带走的仅仅是喧哗,遗下苍翠的苔藓,以示恒远。巷口染绿柳枝,巷尾泼墨修竹。檐角滴水,宛若情人温存的嗓音,睁眼与闭眼之间,恍然听见年华行走的声音。
  凹凸不平的青石板,雨洼如镜,倒影泠泠。墙角凹处光线阴暗,反而让远处的光芒衬托出巷口尽头那一个人影,在月芙的心中,倒像是那些光都是从那人影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般。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慢慢走近人影,生怕一不留神,让他从视线里消失。
  人影越来越近,一袭水蓝的蛇游剑服,散发出冰冷的幽蓝之光,黑色的斗篷下掩饰着冷峻的面容。背负长剑,剑未出鞘,即使相隔数十丈,却依然能感受到那柄长剑散发出的庞大威压,雨水磅礴,似为那滔天剑意所惧,尚未落到那人身旁,便匪夷所思的改变轨迹,绕过他的身体而落,这一幕端地是骇人听闻!
  “言诺,你真的要走吗?”一直静静站立的月芙骤然惊醒,匆忙的转过头,朝那个与自己擦身而过的持剑人慌张问道。然而那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曾回头,没有回答。
  “言诺,你真得能狠心抛弃我?抛弃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吗?”月芙迷茫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却陡然生出一种虽近咫尺,远如天涯的错觉。斜飞的雨丝顷刻间便打湿她的衣衫和长发。下意识的往前一步,凌厉的剑意迅疾而出,将她的绣花纹锦纸伞绞得粉碎,随风漫天卷舞。
  那人像是不忍,轻轻向前挪了一步,汹涌而出的剑意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杳无影踪。如此沉默片刻,那人的微微颤抖的双手突然凝握成拳,终于下定了决心,继续向前方而行。
  “言诺,言诺啊!”月芙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在风雨中绝望的哭泣着,惨白的容颜绝无半点血色,削瘦的身影宛如雨中的百合花,不住颤抖,倍觉凄凉!远处的那人楞住了片刻,痛苦的闭上眼,可是,终于还是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不必强求,也不必逃避!
  既然上苍选择我来背负这柄斩妖剑,我只好欣然接受。
  放下人世间的一切感情、俗务。
  以降妖伏魔、维护正道为大任。
  走上这条路,我将会孑然一生,也许孤独终老。
  但是,任重道远,这是命中注定的。”
  在越来越远的呼唤声中,一滴泪,缓缓顺着斗篷下那人的脸颊落在地上。然而他只是疾步在风雨里走着,希望那些水痕风干在自己的面颊上。
  “苍言诺,我恨你!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这是他最后听见的声音。
  “娘,娘……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一阵急促的哭喊声将关嫂从梦境中拉回了现实,朦胧的睁开眼,却看见儿子红肿了双眸,扯着自己的衣角,跪在身前。
  “娘,娘啊,您终于醒了!”苍明绝的声音掩饰不住喜悦的关切,几乎叫要失声大叫起来。
  “恩。”关嫂轻轻的应了声,温柔的抚摸儿子的头,桌上的油灯早已熄灭,天微微亮了,有稀薄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
  “娘,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担心大哥的安危?”苍明绝问道,面上隐藏不住深深地担忧,“您刚才一直喃喃不清的念道着大哥的名字?”
  关嫂心中一惊,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异色,她从袖里掏出一块锦帕,用手轻轻的将泪斑纵横的脸颊拭净,孝顺的苍明绝乖巧地取来一面镂刻着鱼鸟花纹的铜镜递到她的面前,如花的容颜顿时映入镜中。
  “娘,您的样子好美!”苍明绝取悦地夸赞道,“依我看,娘,您大概是整个大荒最美丽的人儿!”每次关嫂照镜子的时候,他总会这么说,因为他希望看见娘的笑容。
  可惜,这一次,他并没能如愿。
  看着镜中的自己,听着同样的话,关嫂有那么一瞬的失神,伸手轻抚面颊,美貌依旧,却凭添上了几分风霜,眼角微微有皱纹隐现,就连鬓角也染了丝丝雪白,她喃喃道,“这话你爹也曾经说过……”
  “我爹?娘,你是说我爹……”
  “没有!”关嫂惊醒,矢口否认道,“娘刚才什么也没说。”
  “可是,娘!刚才你分明说我爹……”
  “住口!”关嫂声色俱厉道,将苍明绝吓得不轻,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有点不安宁,又觉得不该对孩子这般凶戾,心生悔意,口气慢慢变的柔和,“绝儿,别提刚才的事了,好吗?娘心里有些难受。”
  苍明绝从小就非常孝顺,虽然天生脾气火爆,但是在关嫂面前却从来不敢显露半分,适才见关嫂动了火气,立刻暗悔。此刻又岂敢忤逆,再让他娘动气?只是娘一直不准他问关于自己的父亲的问题,苦坏了他的好奇心。
  “你大哥还没回来吗?”关嫂柔声道,声音里饱含着疲惫、担忧。名门出身的她为了逃避世俗人的眼光,也为了报复那个狠心抛弃他们母子的男人,不得不避居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回忆起过往的岁月,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楚、凄苦,如果不是有这两个孩子陪伴着,只怕她早就撑不下去了。所以,她把全部的感情都倾注在了这两个孩子的身上,虽然明畅并不是她的亲儿,但十几年的相处累积的深厚情感,却让她视为己出。
  “恩。”苍明绝低声应道,他不敢看娘的表情,他害怕让娘难过。
  “你大哥他会不会有什么事……”话刚出口,关嫂的心绷得更紧了,觉得很不吉利,旋即道,“不会的,不会的,明畅一向聪慧稳重,他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苍明绝。
  “娘,我出去找找吧,您放心吧,大哥一定会没事的!”
  望着苍明绝远处的身影,屋内传出一声绵长的轻叹,关嫂怔怔地站在那里,愁容满面,泪水再次浸湿了眼角。
  “孩子,娘对不起你啊!”
 回复日期:2008-1-15 12:59:02
    苍明绝远处的身影,屋内传出一声绵长的轻叹
 回复日期:2008-1-16 9:29:07
    天光被晨曦刺破一个窟窿,流泻下玫瑰的红。
  清晨淡淡的薄雾飘荡在林间,如轻纱一般,小径两旁绿色的竹叶上,有晶莹露珠,美丽剔透。放眼望去,但见满山青翠,层层叠叠,山风过处,竹海起伏,如大海波涛,极为壮观,心胸顿时为之一宽。
  在苍明畅的眼里,天上的白云从没有像今天这般美丽,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个面目狰狞的神辉为什么会在一瞬间改变了态度,变得温顺无比。可他并不在乎,重要的是,他的命终于没有了死亡威胁。
  他深深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活动一下被铁筋藤勒得发酸的身子,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恭恭敬敬的神辉,百思不得其解。神辉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那张人脸立刻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看得苍明畅心中痒痒的,有些发咻。
  “你真得要放了我?”这个问题已经被苍明畅第无数次问起了,他知道神辉能听懂人言,却不会说话,可在强烈地好奇心作祟下,仍然忍不住连连发问。
  “噢……噢……”神辉坚定地摇摇头,口中发出晦涩难明的音节作为回应,心里却在嘀咕道,“现在谁还敢吃你,简直就是找死!也不知道你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福分,王刚才居然会通过心念传讯,亲自下令要我保护你。”
  苍明畅当然看不出它心里在想些什么,玩心大起,锲而不舍地追问道:“你真得不吃我了?难道你嫌我身上又脏又臭?不好吃?”凭心而论,他现在的模样确实有些难堪。
  神辉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被他一连窜的发问逼地头都大了,吓地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因为它只有一只脚,模样看起来甚是滑稽,头如捣蒜颗个不停,仿佛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而求饶,暗道:“这小子是不是在报复啊,要是让王听见了,还不得撕成八块啊!我说大爷,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还不成吗?”
  “哈哈……”苍明畅瞧见它这番惶恐的模样,心生快意,竟然放肆地笑了起来,即使神辉不久前还想吃了自己,可他毕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心情大好之下也想太过于刁难于它,“起来吧,我跟你闹着玩的。”
  神辉这才如释重负,一下从地下跃起,用独臂擦了擦冷汗,腹诽道:“真是要命啊!碰到你这小子,我算是自认倒霉了。好险,好险!”
  “吼……吼……”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声从远处的山谷中传了出来,震的大地直颤,山林里的飞禽走兽竟像是同时听到了某种号令,从各个方向飞快像那谷中汇聚,成群的鸟儿结伴而飞,仿佛遮天蔽日地乌云笼罩了天空,无数野兽的奔跑着,恍如千军万马之威势。
  苍明畅双耳被那吼声震的隐隐作痛,正被眼前的异象所吸引住,旁边的神辉却像是突然接到了某种命令,蓦地将措手不及的他紧紧抱起,单脚一跃,像离弦之箭一般,飞掠起数十丈之距,迅速地朝山谷处奔去。
  神辉哪里还顾得上大喊大叫的苍明畅,只是拼命地蹬跳飞跃,每一次腾起或者下坠,地面总是会被它那只脚所蕴涵的惊人力道陷出一个大坑。苍明畅此刻真是有苦说不出来,只觉自己仿如腾云驾雾,时在云端,时而落地,巨大的刺激和差异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受,只留下断断续续地咒骂声回荡在天地间。
  “你这个骗子!哎哟……”
  “你这天杀的神辉……啊……”
 回复日期:2008-1-16 15:3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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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日期:2008-1-16 19:00:06
    “赵叔……赵叔……”刚走到村头的苍明绝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大声叫道,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那个人影循声而望,看见了小山似的苍明绝,先是惊愕,继而会心一笑:“是明绝啊!找我有什么事啊?”
  此人名叫赵得贵,乃是一落魄武师,为人嗜酒如命,自称“赵无敌”。时常向人吹嘘自己武功盖世,打遍天下无敌手,故而心生倦意,隐退江湖,四处游历。然而朴实地村民却并不介意,只当他是酒后糊言,付之一笑了之。反倒是村中的小儿们,见他永远都是一身破烂衣杉,经常嘲笑他骗吃混喝赵老儿。
  别人不清楚,可苍明绝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赵得贵看似邋遢酒鬼,却有一身真本事。自己和大哥经常用打来的猎物换点酒水赠与他吃食,也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功夫,受益匪浅。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所以,他们兄弟二人对赵德很是尊重。
  “对了,怎么没瞧见你大哥呢?好阵子没见着他了,我挺挂念的。” 赵得贵笑道。
  “赵叔,我大哥他不见了!”苍明绝急道,“你可要帮我想想办法,不然我娘可就伤心坏了!”
  赵得贵胸口陡然一沉,面色无恙,故作轻松道:“怎么会呢?怕是一大清早就上山打猎去了吧?”
  苍明绝急的面色通红,忙道:“是真的,赵叔!我和大哥昨日归来的途中……”如此这般,将昨天发现的情形详细地跟赵德倾吐了一番。
  “你大哥经过我的调教,身手不弱,寻常猛兽自然伤不到他。他一夜未归,会不会是因为天色太暗,在山林里迷了路?” 赵得贵说道,只是略一思转,又觉不妥,若真是因为天暗迷途,此刻也应该回了家啊?细细一想,登时心急如焚,忙道,“明绝,咱们分两头找找,你上蔓渠山去寻,我去北石峰瞧瞧。”当下,两人各自分头去寻了。
  却见赵得贵的身影没入湖边的那片森林里,左右细细察探了一翻,确认四下无人后,口中蓦然发出一声悠长的清啸,不一会,林中便多了数十条黑影,迅疾朝赵得贵的方向掠去,动作敏捷,犹如鸿鹄一渺,没有发出任何轻微的响声,那啸声居然是一种联络的暗号。
  “参见指挥使赵大人!”十七位黑衣人齐齐跪落在赵得贵的面前,听候命令。
  赵得贵一改往日疲懒的酒鬼神色,眼光神光暴射,顷刻间,换成了一副威严无比的样子。他来回跺了几步,低喝道:“你们这些日子,可有人擅离职守?”
  “回禀大人,没有大人吩咐,属下等万万不敢!”跪在中间的那名黑衣人答道,他正是这些黑衣人的头领。
  “既然杨旭开口了,本官就信你们一次!你们这些人都是天机营出挑选出来的精英子弟!我希望你们能尽忠职守,万万不可弱了我天机营的名分!” 赵得贵淡淡道,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变的酷寒森冷,“如果有谁不能忠诚的完成任务,那就休怪本人无情!”
  “是,属下一定谨遵大人吩咐!”黑衣人齐声答道。
  “好吧,都起来吧!” 赵得贵摆摆手,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你们之中,有谁昨晚看见过少主的踪影?”
  众人一阵沉默。
  赵得贵失望的表情形露于色,叹道:“既然如此,你们便自归位,各司其职吧!如果有谁发现少主的行踪,必须马上向我禀报,否则一律以怠慢军情罚之!”
  “属下遵命!”众人轰然允诺,然后如来时那般迅速散去。
  “少主,你到底跑去了哪里?” 赵得贵抬头仰望苍穹,喃喃道,“你可一定不能有事啊……”耳边忽有细微的吼声掠过,赵得贵心中大凛,“这是、这是……麒麟吼?”旋即面上神色变幻不定,忽喜忽忧。
  “唉……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赵得贵轻叹一声,衣诀飞舞,狂风涌过,卷起地面堆积的枯叶,宛如一阵***的龙卷风将他包裹其中。
  片刻,风止,树林里寂寂无声,空无一人。
 回复日期:2008-1-17 14:47:50
    巨大的山谷内,早已被无数飞禽走兽围得水泄不通,却没有发出半点杂音,那是因为它们的目光都虔诚地注视着一个地方,那里躺卧着一个庞大的身躯,仁和而强大的妖力弥漫从它的身上弥漫,遍布整个山谷,所有被妖力笼罩的动物都如同沐浴在神圣的光辉下,温顺恭谦。
  因为躺在那里的是它们的信仰,他们的守护神,以及他们的王,也是大荒所有长毛动物共同的王者,媲美龙凤于天下的——麒麟神兽!
  神辉从来没有享受过被万众嘱目的感觉,所以当它的出现——哦,不!应该是那所抱着的那个人的出现将无数道目光吸引过来的时候,它很是紧张,身体微微打颤。它慢慢的靠近王的身边,内心的激动无法形容!能够这么接近自己的王,是多大的荣耀啊!
  他小心翼翼地将已经昏迷的苍明畅放在了王的面前,终于承受不住内心过度的兴奋,瘫跪在了那里。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吃了这个人,不然后果无法想象啊!”
  看似沉睡的麒麟神兽,蓦然睁开了双眼,它的目光停留在了苍明畅的身上,流露出溺爱、关切的色彩。它又看了看跪在那里的神辉,开口道:“起来吧!”
  神辉先是一楞,继而明白王是在跟他说话,差点激动的流泪。它略显笨拙地蹦了起来,低着头不敢正视王的眼神。
  “你能将他带到我的身边,这令我很满意!”麒麟赞许道,“不过,你也差点吃了他!”
  神辉刚刚兴奋地快要蹦出来的心陡然一沉,如坠冰窖!它惊恐地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口出发出“噢……噢……”含糊的音节,那是在为自己辩解,它甚至能感受到万兽适才羡慕的目光已经变成凶残的锐利,仿佛只等王一声令下,便会立刻扑上来将他撕的粉碎。
  麒麟看了它的窘迫模样,嘴角居然露出近似人类的笑意,“不要害怕,它们不会伤害你的!”神辉顿时如遇大赦,对着地面,又是一阵狂磕,冷汗淌了一地。
  “作为奖赏,我将赐予你新的生命!”麒麟说道,未待神辉反应过来,一股庞大的灵力包裹了它的身躯,像是用彩虹编织的丝带缠绕了它的全身,五彩的光芒眩目已极。所以子民都满怀期待和羡慕的目光望向场中央那个华丽的彩色光球,神辉的身影已消失其中。
  “轰”地一声爆响,光球猛然爆裂开来,宛如烟火盛开,无数彩光四溅,将偌大地山谷映照的色彩斑斓,华丽非凡。然后,慢慢地,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苍明畅被这响声惊醒,他迷茫的张开双眼,却瞥见身旁跪着一个中年男子,而且那中年男子的面貌看上去十分熟悉!
  中年男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这个小子,神辉一辈子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机遇,他收敛一下心神,用并不熟练的洪亮嗓音模仿着人类的语气:“拜谢吾王的恩赐,神辉无以为报,只愿永远追随您的左右,替您分忧!”说完很是隆重的拜了三拜。
  苍明畅开始还有些迷糊,听到他说话时候自称神辉,不免奇怪地多打量了几眼,这一看之下,惊地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指着他,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不是神辉吗?你、你怎么变***、人了?”
  “放肆!”一个早已通灵修成精怪的白虎精怒喝道,“小小人类,胆敢在吾王面前喧哗!”此言一出,万兽齐齐怒吼,他们之中有不少早就修成精怪,只是在王的面前不敢变化,都是用的原身。
  苍明畅这才发现整个山谷,无论天空、还是地面早已被无数的兽群包围,再加上那只会说话的老虎,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肝胆欲裂。
  “救命啊!妖怪啊!”苍明畅正准备转声,撒腿而逃,却看见一个巨大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一时楞出了神,浑然忘记了害怕。
  “麋身,牛尾,马蹄,鱼鳞皮……”苍明畅在心中默念,内心被某种异样地情感所触动,他觉得眼前这个庞然大物既熟悉又陌生,似乎在哪里见过它,可又完全想不起来。
  麒麟看见他困惑的神色,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疼惜,运起灵力将他轻轻地凭空托起,放在了自己宽厚的背上。
  天地仿佛突然静止了,万兽无声地见证了这吃惊的一幕——堂堂的神兽麒麟,它们所崇敬仰视的王者居然让一个人骑在自己的背上!
  苍明畅终于在这一刻终于回过神来,脱口而出道:“你、你是烨尘?”
  “是啊,小主人,你居然还能记得我!”麒麟烨尘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它的眼中有晶莹的光点闪烁。
  附注:
  士,不可以不弘毅……死而后已,不亦远乎?——『论语』
  侠者,救人于厄……义者有取焉?——『史记.太史公自序』
  章二 麒麟烨尘(完)
 回复日期:2008-1-18 13:48:12
    大荒历七千五百三十六年,宣仁帝清宁三十四年六月,帝都,西陵城。
  霜极雪山蜿蜒万里,与西陵城遥遥相对,远远望去,高峻的岭顶上,那些未化的厚厚积雪,似乎是流动着的白云,飘浮在天边。正如诗中所云“霜极阴岭秀,积雪扶云端”。
  暮霭渐深,夕阳将天边渲染成了一片瑰丽的火红,万道霞光披洒在那一望无际的城墙上,城门上琉璃作顶的门楼反射出道道金辉,华美壮阔,同时又浸透了超凡脱俗、自由不羁的气息,岁月如风一样划过这古老的城市,凭添了几分沧桑与厚重,彰显着天子的威严。
  皇宫的大门如往常一般缓缓合上,远处的街角却突然出现了一骑人影,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风驰电掣地往皇城奔来。所过之处,鸡飞狗跳,惨叫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大胆!城下何人,此乃皇宫禁地,再敢妄动一步,杀无赦!”宫墙上有侍卫大声呵斥道。
  “天圣原急奏!速速开启宫门!奉观星阁大巫师之命有要事禀告圣上!”来人高声回来,伸手一探,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制腰牌,此时日已西落,苍穹如墨。那人将腰牌高高举过头顶,大声喊道,“观星令在此,还不速速打开宫门!”
  下弦月的月光下,玉制腰牌陡然发出清冷的辉光,霍霍光影将整个宫门映照的恍如白昼,隐隐有古老文字和神秘图案浮现半空,宫墙上侍卫认出那图案是天帝祭坛的锦纹浮雕,若隐若现的三个蝌蚪古篆正是“观星令”三字!
  “嘎吱……”声响中,那高约数十丈的黝黑宫门像是洪荒巨兽张开的倾盆血口,露出了门后幽深的通途。来人没有丝毫迟疑,马鞭一响,旋风似的冲了进去,身影渐渐没入了黑暗之中,只留下一串凌乱急促的马蹄声……
  华灯初上,偌大的皇宫灯火通明,微波湖面上铺满着交织而生蔓金苔,宛如黑夜里的无数明珠,折射变幻出泛泛金光。仁德宫前的庭院密植藤花(注1),在夜色中仿佛星星烛火,与蔓金苔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碧绿青玉辅地,白玉石为柱,四檐之上,皆有青金异兽坐守。仁德宫乃当今天子所居之所,自是气势非凡,奢华至极!青金石打造得伏案上,通体镂刻着华美的图纹线条,其上置着一盏镶嵌着月痕晶石的长明灯幽幽亮着,柔和的光线将案前人的身影清晰的投射在了朱雀窗上,宫室两侧的壁角,紫色玛瑙香炉中氤氤氲氲,正燃着不知名的香料,沁人心脾。
  “唉……烨尘,你终于还是弃朕而去了吗?”姬太玄轻声叹道,他霍然起身,将那份天圣原送来的加急奏折扔在了地上。此刻,他头戴乾坤金龙冠,身著锦绣盘龙袍,面如冠玉,三络青须,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天子的气势。
  “朕难道真得错了吗?”姬太玄的声音温和淡泊,不怒自威,像是在自言自语,空荡荡的宫室内只有他的声音悠悠回响。青纱幔帐之后,宫室幽暗的角落里,似乎有光线微微扭曲,黑暗中,蓦然有一双明亮但幽静的眼眸亮了起来。
  “倘若不是为了……朕倒是想食上一株红玉草(注2),来他个醉卧红尘三百年……呵呵……”
  “也罢……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马上传令柳楠柯……按朕的旨意行事吧……”
  宫角墙壁荡漾起一阵黑色的波纹,恍如黑洞之中被打开了一扇门,那双明亮的眼睛重新合上,一篷幽光转瞬即逝。
 回复日期:2008-1-18 13:50:35
    千里之外,也是一般的深夜,那明月高悬天际,静静的望着这个尘世人间。
  山谷中,有个人抬头仰望那一轮冷月,他白色束衣,俨然一派王者装扮,神辉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样子虔诚无比。
  夜风习习吹过,野草摇动,在衣衫飘动与沉默之间,仿佛时光也静止不动。
  有人叹息,声音轻淡,慢慢飘逝于风中。
  在这片静穆之中,忽然远处有个声音传来,带着强烈地苦恼和自责:“烨尘,我、我真的……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白衣人深深呼吸,转过身来,月光之下,他的的面容赫然显得极为苍白。
  “王,您的脸色……”神辉微微一怔,有些愕然,有些担忧。
  幻化成白衣人的烨尘不动声色地摆摆手,打断了神辉的询问。他的目光落在了来人的身上,只见苍明畅眉关紧锁,从山谷深处走了过来。
  烨尘淡淡一笑,却掩饰不住眼神中的失望,他轻叹道:“天意如此,不可强求啊!” 声音略显低沉杂带着伤感。
  “烨尘,对不起……”苍明畅的狠狠地揪着头发,“都是我没用,我只能记得你的名字,可是别得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烨尘怜爱地看着这个孩子,他走近两步,抬手拨开了孩子的手,轻轻地帮他理顺凌乱的头发,淡淡道:“小主人,以前你也是这般帮我梳理的……”
  苍明畅呆呆地望着他,眼角突然噙满了泪水,他一把扑入了烨尘地怀抱里,寂静地山谷里响起了一阵低低地抽泣声。烨尘心中一紧,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让你受苦了,小主人……”
  “呜呜咽咽……烨尘……告诉我,快告诉我!”苍明畅蓦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我好象忘记了很多事,这到底是怎么了?”
  “唉,整整十三年了!”烨尘缓缓沉吟,猛然间似是想起了什么悲情往事,神色陡然间黯淡了下去,憔悴了不少,只有在他的眼光中,隐隐闪耀着一股炽热光芒。
  十三年,不过是宇宙洪荒中小小的一粒砂。
  烨尘望着眼前这个孩子,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顽皮可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轿子。忘川水和洗心草让他忘记了幼时的一切,尊贵崇高的身份看来真得与他无缘。也许,做一个快乐、平凡的普通人,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幸福。
  亦如他的名字——无忧。
  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件发散着淡淡青光的物事置于掌上,那是一枚三寸长短的印玺,密密麻麻的刻满了晦涩的文字咒语,远古洪荒的气息浩浩荡荡喷薄而出,瞬间淹没了这片天地!恍然中,仿佛听见了万兽嘶吼的声音,那枚看似不起眼印玺陡然绽放出眩目已极的光芒,像是凭空幻化中的青色烈阳,光华炸起的霎那,平空幻现的巨大青色涡漩就像来自九天之上的幽洞,无比可怖!
  神辉在这光芒中瑟瑟发抖,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他知道倘若自己此刻不是变成了人类,恐怕早就被那旋涡吸了去,毙命当场!
  那可是、可是……传说中总镇天下妖灵的洪荒玺啊!
  “神辉听令!”
  惊雷般的声音在山谷中轰然炸响,震得苍明畅的耳膜生疼!
  “吾以大荒守护神的名义命你代为执掌洪荒玺,并且一生追随在小主人的身侧,佑他平安,至死不离。你可明白?”
  “是!”神辉语气铿锵。
  烨尘满意地点点头,轻轻挥手,洪荒玺便落到了神辉的头顶,青光一敛,却是摄入了他的体内。
  “从今起,他便是你的主人!”烨尘伸手指向苍明畅,“如果你违背了承诺,纵然我不在了,洪荒玺也会立刻取了你的性命!”
  “神辉不敢!”
  烨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伫立于人世间。云海,雾岚,清风,晓月。他静静地感受着岁月在自己身上缓缓刻下的痕迹。
  碧水东流,曾濯过他的足。清风渐起,曾拂过他的面。日子安静的过去,在岁月的沉浮里,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维护人世间的安宁。他见证着世间的富庶和百姓的安稳。斗转星移,沧海桑田,紫陌红尘,尽入眼底。原来这人间最好的风景,就是看着这世上万物众生,从容祥和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只可惜……
  “七千年了,我守护这片大地整整七千年了!”他忽然轻声叹道,“终于该到了离去的时候了……”声音飘忽,好似不真实的梦幻,饱含了岁月变迁的沉寂,说不尽的沧桑。
  “烨尘,你……”苍明畅问道,脸色沉静的像是一朵茫然无措的水仙花。
  突然间,烨尘被淡淡祥和的白光所笼罩,他的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微笑,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发自内心的会心一笑。
  苍明畅心中凛冽,莫名的悲伤从胸膛蔓延开来,转化成深深地悸动。
  这一刻,宁静的白光蓦然让他觉得好冷,好冷。
  他徒劳的伸出手去,想要挽留住那璨璨光辉中的人影,指尖触摸到的只是一片光影虚空,以及那微凉的清风。颓然的垂下手,木然地看着地烨尘地身影就这么一点一点,化作星光,漫漫消散无形。
  “乱世将起,我应劫而灭,这一切都是天意使然……”
  “不要难过,小主人,你要学会坚强……”
  “待到明君出世,乾坤清宁,便是你我重逢之期……”
  飘渺灵幻的声音随风划过,终于,消弭于无形。
  一道白光闪电般射入了苍明畅的眉心,“扑通”一声,苍明畅昏倒在地。
 回复日期:2008-1-18 13:58:20
    写的好,加油加油
 回复日期:2008-1-19 0:12:23
    谢谢网友被遗忘的年代的支持。
  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里是花的海洋,四周的地面上开满了一地绚烂不知名的花儿。
  风吹过,无数的鲜花一起晃动。
  隐隐幽香,暗暗浮动。
  衣着华贵的妇人走到了他的身边,慈祥的笑着,美的让人目眩。
  那美妇喊他,无忧,跟我走。他没由来的心生亲热,懵懂地尾随前行,一直走到河岸边。
  愿意跟我过去吗?美妇自己先上了渡船,然后问他。
  他举目远眺,彼岸繁花似锦,彩虹霍霍,是一座梦幻之城。他点了点头。
  美妇又问他:你真的决定了吗?还有什么无法割舍的吗?
  少年的心,在踏上渡船的那一瞬间,恍然警醒。
  我要回家。他想了想,转身往回跑,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娘亲还在家里等着他。
  苍明畅醒来的时候,天色才堪堪亮。云气缥缈在林间,如温柔的白色丝带,轻轻变幻着。清晨里微带湿润的空气,还有清新凉爽的风儿,越过那一片翠绿的树林,拂过花谷前的草地上。
  “主人,你醒了……”神辉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同时,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风,吹在了脸上。
  少年没有说话,任由神辉掺扶着自己坐了起来,神色萎靡,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他抬眼微微的打量了四周的环境,这里是一座天然形成的花谷,清凉而略带一丝冰冷潮湿的空气涌进他的胸膛,枝叶上不时有清晨的露水落在他的身旁,溅起无数水珠点点滴滴的拍打在他的脸上。
  树木葱郁,几束枝叶就斜垂在他的身侧,触手可及。他看见枝叶上,几滴朝露在晨光的耀映下,发出璀璨晶莹的光芒。不由得回想起昨夜那澄澈的冷冷白光。
  神辉见他神游物外,面色寂寥,显然是想起昨夜的遭遇,不忍心去打搅少年的思绪。转身去一旁生火烧烤那些他刚刚打来野味。
  “待到明君出世,乾坤清宁,便是你我重逢之期……”少年低声喃喃道,心中却溢满莫名的怅惘。他忽然又想起那个奇怪的美妇,彼岸未知的风景在魅惑着他。他真的很想过去看看。
  时光如水,静静地流淌着。
  “吼”地一声巨响,瞬间将苍明畅的心拉了回来,他有些惶恐地转过头去,一只面目凶恶的花斑狸豹正喘着粗气,紧紧地盯着他。
  难道是前天打死那只狸豹的兄弟来找我报仇?苍明畅觉得有些害怕,浑然忘记了自己猎人的身份,他小心翼翼地四下望望,却没有发现神辉的影子,心中更是绝望。
  “主人,你是不是在找我?”那只花斑狸豹忽然口吐人言。
  “啊?”苍明畅惊呼道,飞快地往后爬了两下,暗骂糟糕,居然还是只成了精的狸豹,看来真是跑不掉了。蓦地,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声音怎么这般熟悉?他瞥了一眼花斑狸豹,怎么看怎么觉着它的表情怪异,竟似笑非笑,像极了人脸。
  “主人,别害怕!”花斑狸豹略带得意的说到,“我是神辉!”
  “你说什么?你是神辉?”苍明畅又是一阵怪叫,这才想起这熟悉的声音确实神辉无疑,只是他仍然无法掩饰心中震惊,结结巴巴问道,“你怎么变成这般,难不成你被这豹子吞到了肚子里还没死透?”
  神辉心里哭笑不得,只好解释道:“非也,非也!主人,这花斑狸豹就是我幻化而成的!”说罢,还怕他不信,青光一闪,又变回了人形。
  苍明畅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指着他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你不是变***了吗?怎么又……”
  “这都是托主人你的福气!”神辉笑道,被少年羡慕惊奇的目光注视着,脸色愈发红润,神采飞扬,“这是我从洪荒玺中悟得的幻化之术,所以才能幻化中花斑狸豹的模样。”
  “真的吗?”苍明畅一脸狐疑。
  神辉很是不满,心说你不都亲眼瞧见了,怎么还尽说废话。可面上却丝毫不敢显露半分异色,自信满满地说:“当然是真的。”
  “我不信,除非你再变一次给我看看!”苍明畅不依不饶道。
  神辉只当他是好奇心太重,应了一声,暗自从洪荒玺中运动灵力,蓬蓬青光闪过,又变幻回了花斑狸豹的模样。
  只听“嗖”地一声,苍明畅有如离弦之箭,跳跨在了神辉的背上,他狠狠的捏紧了拳头,照着头就打了下去。
  “哎哟!主人,你怎么打我啊?”神光吃痛的叫唤,这一拳打得他莫名其妙。
  “怎么打你?我打得就是你,叫你变成豹子来吓唬老子……”关嫂出身名门,对苍明兄弟俩的家教也极为严厉,谁料,苍明畅此刻打的痛快,口不择言,居然也爆出了一句粗口,不过既然关嫂听不见,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左右开弓,片刻,又挥出了十数拳,雨点般的落在神辉的身上。
  林间风响,神辉的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苍明畅直到将他打趴下,拳头隐隐作痛,方才善罢甘休,放了他一马。自己顺势躺倒在地上,汗水淋漓,肚子却是有些饿了。
  神辉灰头土脸的从地上了爬了起来,虽然心中愤愤不平,可怎么也不敢在招惹这位“心狠手辣”的小主人了,悻悻地走在篝火边,继续为少年烧烤野味。火堆里有沾着露水的树枝,不时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阵阵肉香在空气里四溢,沁人心脾。诱得苍明畅口水直流。
  神辉及时地将烤好的肉食递了过来,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少年丝毫不顾及他的作态,接过就大口的啃食起来,满嘴流油。
  “呃……真香啊!”苍明畅摸了摸滚圆的肚皮,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白花花的刺的人眼生疼。神辉偷偷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小主人,嘴角勾起一道狡猾的弧线,心道还真是少年心性,原本的落寞情绪这么快就一扫而空了。
  “神辉啊,把你那幻化之术教给我吧……”苍明畅又来了兴趣,一脸希翼地望着神辉。
  “主人,这……可是……”神光笑容苦涩道。
  “有什么可是的?”苍明畅不满地说,挥舞了下拳头,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是不是还想尝尝我铁拳的滋味?”
  “不是、不是……”神辉慌忙解释道,“主人,你听我说,幻化之术不是轻易可以修炼的,施术者必须要有元魂珠辅以灵力……”
  “什么是元魂珠?”苍明畅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
  “元魂珠就是精怪异兽的内丹,灵力越强的精怪异兽,元魂珠所蕴涵的力量也就越强,施用幻化之术,便可以使有元魂珠所拥有的力量!”神辉细心的娓娓道来。
  “把你的元魂珠给我吧!”苍明畅将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神光哭笑不得,吞吞吐吐的说:“主人,我、我没有元魂珠。”
  “不可能!”苍明畅暴跳如雷,指着他骂道,“你要是没有,怎么能变成花斑狸豹?莫非你刚才是在骗我?”
  “没有,没有……”神辉哆嗦道,“我是因为拥有王上赐予的洪荒玺,才能任意幻化的……而且,即使我有元魂珠,主人您恐怕也用不了了。”
  苍明畅一楞,忙问:“为什么?为什么我用不了?”
  “因为王已经把他的元魂珠留在主人的体内……”
  少年登时呆住了,没有说话。显然又勾起了他对烨尘的回忆。
  神辉也很悲伤,气氛变得有些沉闷,他说:“王乃是万兽之王,天命神兽,他遗留下的元魂珠灵力强大无比,一般人根本无法施用!况且,我看主人您似乎不曾修炼过仙术,身上没有灵力,根本就无法施为啊!”
  “哦,我知道了!”苍明畅低沉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为烨尘的离去难过,还是为自己修炼不了幻化之术而悲哀。
  “主人,您出来有两天了吧……”
  “恩。”苍明畅随意的回了一句。
  “那您家里……”
  “哎呀!我怎么忘了,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呢?该死!你怎么现在才说!”苍明畅怒吼连连,想起关嫂焦急的模样,顿时心急如焚,脚如火燎的往林外奔去。
  神辉愕然无语。
  注1
  藤花:形似菱菜。朝紫,中绿,午黄,暮青,夜赤,五色变幻。『异苑』有载。
  注2
  玉红草:应该是玉红色的一种植物。据说食它的果实会醉三百年,然后再醒来。《尸子》有载。
  章三 仙心幻化(完)
 回复日期:2008-1-20 0:01:54
    不知何时从山的那边涌出闪亮的白云,如丝如缕缭绕山腰,忽儿飘上这湖心来,随风一吹,变幻莫测。群山重叠、云雾缭绕,乳白色的云纱,像仙子在轻轻浮游、缓缓飘动。
  夏荫垂野,幽花树明,林中静寂得只听到微风轻吹,百鸟微语。绕林而流的,是一条清澈小溪,从叶间透下的阳光,在溪面欢腾跳跃。树们已静默,在听溪水与轻风低谈,林花悄落,径草还生,空旷幽静而辽远,这清幽的风景,就这么慷慨地呈现在眼前。
  林荫地里纤草蔓绵,青苔横铺,轻踩上去,如触摸一块温润浅绿的玉,沁凉清冽。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神辉走在坡前向下一望,一副世外桃园的画卷在眼中铺展开来,远处是一处村落,房屋星罗棋布。三面环山,其间有一条大河穿流而过,两岸都是绿荫荫的草地,还有几户人家正在上面放着牛儿吃草,长河落日,笛音悠远,河畔幕烟袅袅,村落里一派安宁祥和的景象。倦鸟归林,蝙蝠横飞,暮色逐渐降临。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纵是寒冷沁骨季,山间野蒿烤香芋。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关嫂端着一盆刚刚洗净地青梅瓜果笑意盈盈地走了出来,眼角眉梢,荡漾着的容意澄澈无忧。
  “先生,您尝尝。”她满怀感激地将瓜果递给了正襟危坐的神辉,他刚欲伸手去接,却突然听见旁边少年不满咳嗽了几声,吓得他几乎从座椅上蹦了起来。
  苍明畅目光威胁的瞪了神辉几眼,转而又满面春风,温声对关嫂说:“不用客气了,娘!先生才用完膳食,哪还能吃的下去啊!”
  “小哥说的极是,多谢夫人美意,在下真的吃不下了。”神辉连忙堆起笑容附和道,关嫂的热情他可真是无福消受了,不然这煞星投胎的小主人还不得把自己活吞了。
  “先生,这……”关嫂面露难色,旋即愠怒的盯着大儿子,斥道,“你这孩子,怎得如此不识礼数,贵客当面,岂可怠慢!再说了,如果不是先生相救,你此刻还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吗?”
  原来,苍明畅离家两日未归,生怕关嫂伤心、责罚,遂串通神辉编造了谎言,说是他险些丧命猛兽之口,幸得神辉搭救才得以脱身,两人又在山林迷了路,所以耽误了两日。
  “哼……我差点就被他吃了……”他小声嘟囔,却不敢让娘听得仔细,倒是耳尖的苍明绝楞楞地插了一句,“大哥,你说让谁吃了?”
  苍明畅差点背过气,恼怒的瞥了一眼弟弟,恭声道娘亲教训的是,孩儿再也不敢无礼了。
  关嫂这才点点头,放过了他一马,又与神辉化名的申先生攀谈了起来。问他家住哪里,何方人士,又是再三感激云云。
  神辉被少年的目光瞪地实在难受,刺芒再背,如坐针毡,额头上竟淌下了殊多冷汗,连忙起身告罪,钻进苍明畅兄弟俩的房间暗自喘息去了。
  苍明畅这才露出了“算你识相”的表情,得意地从果盘里捻起几颗青梅送入口中,细细一嚼,汁液四溢,酸甜之中带着淡淡清香,顿觉口齿留香,令他醺然如坠梦中,享受地眯起眼来。
  “娘,这野梅子可真好吃……”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去摘得!”苍明绝闻言得意的把头一昂,急欲表功。
  苍明畅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训道:“瞧你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就不信了,莫非换了别人去采摘,这梅子还会变味不成。”
  “你、你……”苍明绝面色涨得通红,娘亲在侧又不敢骂出声来。
  “梅子流酸溅齿牙,芭蕉分绿上窗纱。”苍明畅对他视而不见,转而卖弄似地吟出两句诗来,“娘,你看孩儿这两句诗做得还成吧?”
  关嫂哪能看不出这大儿子的心思,分明是在刻意讨好自己。可这两日来的担惊受怕,岂是几句讨巧话可以遮掩过去,方才有外人在场,不便发作。现在,却像是积蓄已久的洪水,终于找到宣泄的口岸了。
  “跪下!”
  “扑通”苍明俩兄弟被这一声喝斥,吓得同时跪了下去,如同演练过的一般,浑身打个激灵。
  关嫂看着年幼的儿子,又好气又好笑:“谁让你跪下了,明绝。”
  苍明绝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又没犯错,干吗跟着跪啊,匆匆爬起身来,有点幸在乐祸的看着大哥,心想我不敢骂你,娘还不敢吗?嘿嘿,这报应来得可真快啊!
  “唉……”关嫂忽然红了眼圈,轻叹道,“罢了,罢了,你也起来吧!”
  “娘……”苍明畅低低的唤了一声,却仍然跪着,“明畅知道错了,您打我吧,骂我吧!只要娘别伤心,好吗?
  关嫂心头一暖,又泛起母爱的柔情,将他扶了起来,低声泣道:“你可知道,为娘有多么担心你吗?其实,娘心里又怎么舍得罚你啊!”
  “娘,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伤心了……”
  关嫂回房的时候,苍明畅还想问她,自己三岁前的记忆为什么会是一片空白,甚至连点模糊的印象都不存在,还有,娘认识烨尘吗?无忧又是谁?
  可当他看见她脸上疲倦而满足的微笑时,便把话语咽了下去。
  他知道,有些事情说出来了,是伤害。
  其实,关嫂又何尝不是?
  时光辗转起伏,流年百转千回,记忆被打磨成掌心中最凛冽温柔的茧,她却从不曾修剪。
  多年前的她,曾固执地认为她和他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一对。
  然而透过十三年的风尘望过去,她不在是那个巧笑倩兮的名门闺秀,有着晴空一样的眼白和扑朔迷离的心愿。那个雨天,现在回头看去,终是已经发黄,淡出,融蚀和风化了。
  此时,橘红色的夕阳已经吻住远处的天际线,交融、沉坠,直至完全没入。月光洒落下来,她看着眼角滑落的泪滴缓缓下坠,散落成下一日的轮回。
 回复日期:2008-1-20 16:40:17
    日夜交替,流年偷换。
  无忧的童年之后,是骀荡的少年时光。
  这时,苍明畅还不知道,他已有了属于自己的心事。
  神辉走了。
  可苍明畅却知道,他并没有走远,只是在这茫茫大山某处不知名的地方看着自己,默默地守护着自己,忠诚的履行着烨尘交代他的职责。
  成年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的心间的疑惑也越深,深到令他不安,甚至是惶恐。
  尽管在这安宁祥和的沧漩渡,所有人都对他非常好,但他仍然感到了困惑与无助,他的心里盛满了疑问——
  为什么我和弟弟长的一点儿也不像?
  为什么贵为守护神的烨尘会叫我小主人?
  为什么记忆中似乎缺少了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
  ……
  这些疑惑令他自卑,可他不敢去问关嫂。
  沿河道旁的小径逶迤左行,有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这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有些陌生,似乎有一种力量的牵引,他又折身闪入了野猪岭旁的古道上,夏天的中午炙热难耐,所有人仿佛都被蒸发掉了。他的影子被阳光投射得很短很短,这让他更加产生幻觉,以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崎岖的古道同以往一样,人迹罕见。不远处的路边茶棚,稀稀寥寥坐着几个人,看行头,都是些往山里狩猎的粗莽大汉,熙熙攘攘地,为这静谧得山野凭添了几分聒噪。
  苍明畅有些意兴阑珊,茫然的继续前行,路旁绿意荫荫,驱散了不少暑气。走过江面吊桥,穿过路识界碑,翻过一座小石桥,沧漩渡眼见在望了。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从这里可以看见自家院里的蔷薇架子。往事像遍野芳草,被一簌火苗擦燃,摧枯拉朽地在脑海里烧过去。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脚下的速度陡然加快了许多。
  “呜呜……”不知哪儿传来了一阵幼童啼哭,苍明畅渐快的步伐生生止住了,循声望去,却见幽林深处有火红色的身影若隐若现,暗叹一声,朝那林中寻了过去。
  “请问,”走到近前,才发现是同村大夫林大祥的幼女莘儿,忙道,“莘儿,你怎么了?”
  莘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蓦地抬头,看清来人后,面上先是一喜,后又哭的更厉害了。
  苍明畅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到了,心怀忐忑:“莘儿,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呢?”
  “呜呜……好大的野猪……呜呜……莘儿好怕!”说着,她一把抱住了苍明畅的双腿,紧紧拽着他的衣角。
  “明畅哥哥,莘儿好怕,莘儿好怕……呜呜……”
  “乖,莘儿不哭。”苍明畅单手将她环抱了起来,心疼的为她拭干眼泪,“莘儿不怕,告诉明畅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兴许是哭累了,小家伙的模样显得有点疲惫,可是恐惧的阴影依然残留心中,她的小手紧紧纂着少年的衣襟,断断续续道:
  “娘让我去给爹爹送些米糕……路上有头好大的野猪……莘儿害怕就把食盒给丢了……明畅哥哥,莘儿不是故意的……”
  苍明畅问清了缘由,自然是一番好生安慰,他知道林大祥每隔一段时日都要去山里采药,莘儿也经常去给他送些糕点裹腹,可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这里虽然叫野猪岭,可以前从未见过野猪出没,所以莘儿她娘才放心让年幼的女儿去给丈夫送饭,以往也未曾出过差错,可为什么今日却偏偏出了差池?
  “莘儿,你带哥哥去瞧瞧,哥哥帮你把野猪打跑,好吗?”苍明畅轻轻地拍了拍依偎在怀里的女孩儿。
  莘儿像拨浪鼓般摇着头,残留着泪痕的小脸写满惊恐,显然是余悸未消,苍明畅心有不忍,便细心询问她大概方向,并嘱咐她待在原地等自己回来。
  当苍明畅看到眼前这只庞然大物的时候,心中的震撼和恐惧未必比林莘儿少。
  他从未见过这么大个的野猪,如果它还能称之为野猪的话。
  整整比猛犸象大过两倍的身躯,全身被与一般野猪不同的青褐色鬃毛所覆盖,隐隐透亮,背脊乃至四蹄有条状花纹,极为妖异。最令人可怖的是,那两颗在烈阳下散发着凛凛寒光的硕大獠牙,让人觉得直冒冷气。
  “这个大家伙恐怕是野猪王吧?要是明绝在的话,说不定还能将它宰了,现在嘛……还是见机行事吧!”
  苍明畅费力的吞了吞口水,先前打得如意算盘完全落空了,颇有种无从下手的疲累感,他捏紧纂在手心里的石块,流露出苦涩的笑容。
  突然其来的狂风,使苍明畅猝不及防,被卷起的沙尘迷了眼,踉踉跄跄地差点摔倒在地,顿时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野猪王正兴致勃勃地用嘴拱着食盒中散落出的香甜米糕,风中夹带的一丝声响让警觉的它立刻心生戒备,灵敏的鼻子似乎闻到了一丝人的气息。
  “哼哼……”一阵愤怒的狂吼,那是野猪王为被打扰了兴致而爆发的怒火!颈脖周围猛然鼓胀起一圈鬃毛,利如刚针。庞大的身躯携雷霆万钧之势奔向苍明畅藏身的位置。
  大地在颤抖!扬起烟尘无数!石屑飞溅!
  然而,那少年站在那里,脸上虽有痛楚却毫不退缩,眼中纵有畏惧却那般狂热,深心里的火焰,仿佛也在他眼眸燃烧。
  仿佛这个瞬间,天地都静止了。
  章四 无壤之芽(完)
 回复日期:2008-1-20 18:28:52
    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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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日期:2008-1-20 20:59:25
    世事无常,总是透露着太多的费解,让人看不清结局。
  至少,苍明畅是真的糊涂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直到小女孩两眼放光从他手中把食盒抢了过去,兴高采烈的拉着他往回走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这不能怪他,即使换了旁人,恐怕现在的情形也不会比他强到哪去。
  面对一头比猛犸象还要庞大两倍的野猪,气势汹汹的朝你扑了过来,你会是什么样的反映?
  更何况这头野猪似乎还是成了精的!
  你或许会被吓得半死,没有尿裤子那就算是本事了。胆子大点的或许会放手一博,“我活不了,也绝不让你好受!”
  可是,当野猪精冲过来不是为了要你的小命,而是突然像人一般跪下,向你求饶,你会是什么模样?
  大叫一声,妖怪啊,然后逃之夭夭?
  不可否认,苍明畅是条汉子!
  他的仁慈和胆量是方圆五百里的最强壮的猎户都远远不及的。
  他只是摆摆手,野猪精便如闻大赦的跑了。
  然后,走过去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食盒,原路返回。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像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只有苍明畅自己明白,他是被吓傻了。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仿佛所有的力气被抽空,虚弱无比。
  “娘从小就说我命大,看来真是这样啊!”苍明畅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抹抹额头上簌簌落下的冷汗,饶幸之余还掺着那么一丝兴奋、惊喜。
  “疾如风,徐如林,掠夺如火,不动如山,难知阴阳,动如雷震。(注1)倘若你的功力能达到这六种境界,那么日后,天下大可去得!”赵富贵的话在耳边轰然回响,仿如昨日。
  “哈哈,原来是这样,我还道是赵叔是拿些古话来诓我,如今看来他传我的这些法门,字字都是玄机真言啊!不动如山!我真做到了!”苍明畅内心狂喜,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惹的拉着他衣襟小女孩很是莫名其妙。
  “明畅哥哥……明畅哥哥……你怎么了?”莘莘扯了几下少年的袖口,将他从美梦中唤醒了过来,“你不会是生病了吧?等爹爹回来,我让他给你瞧瞧,吃几副药就好了。”
  苍明畅头皮有些发麻,心道,这还真无愧是大夫家出生的女娃,见风就是雨啊。“哥哥没事……”说话间,又一把将她抱起“咱们回去咯!”
  眼见村口的门坊在望,莘莘显得有些兴奋,那是一种对“家”的熟悉,自然的亲近感。苍明畅似乎也被她感染了情绪,暂且抛开了心中疑云。
  “这位小哥请留步。”背后有声音很突兀的插了进来。
  苍明畅狐疑地转过身来,发现是一个身穿锦袍,身材偏瘦的中年男人,正笑呵呵的望着他。
  “敢问先生是在唤我吗?”苍明畅问道,目光谨慎的打量着,从衣着上就可断定此人绝非本地人。
  “正是。”中年男人朝他拱手行礼道,“嘿嘿,刚才在下有幸看到小哥的非凡身手,十分仰慕。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现今乱世,妖魔横行,正需要像小哥这般的少年英雄,在下卓夜飞,这厢有礼了!”说完,竟是朝他深深鞠了一恭。
  饶是面厚如苍明畅之辈,也不禁闹了个大大的红脸,他放下怀中的莘儿,吩咐她自己先回去,然后连忙回礼道:“岂敢!岂敢!先生谬赞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更遑论以英雄自居?”
  卓夜飞却是一脸正色的摆摆手:“侠行不分大小!”
  苍明畅见他神情凛然,不似作伪,渐渐收起了戒备之心,“先生似乎不是本地人士,却不知来此间是为何事?”
  话一出口,便立时生悔,忙道,“是晚辈多嘴了。”
  “无妨!”卓夜飞豪气干云道,“小哥又何必拘泥于俗礼!在下乃是一名四海为家的云游者,此生惟愿便是游遍天下名山,识尽天下英雄,阅遍天下奇闻!”
  “先生真乃奇人!”苍明畅被他的豪气所打动,由衷的赞叹道。
  卓夜飞微微摇摇头,并不以为意,继续道:“在下是听说这沧漩渡的成年礼十分有名,且较之别处略有不同,便想前来观礼。谁曾料想居然能够遇见你这位少年英雄,看小英雄你身手不凡,气宇轩昂,不动之间便能降伏作祟的野猪精怪。想来这近日要行成年礼者便是你吧,否则安得如此英武?”
  苍明畅谦逊的点点头,略显腼腆:“晚辈不才,正是十日后成礼。”
  “哈哈……”卓夜飞仰天长笑,面上尽是狂喜之色,“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先生,先生……”苍明畅轻唤两声。
  卓夜飞这才自觉失态,叹道:“小哥还请见谅,是在下孟浪了。只因多年宿梦有愿一朝得圆,实在是喜不自禁啊!”
  苍明畅满头雾水,疑道:“先生何出此言?莫非此事与晚辈还有关联不成?”
  “岂止是有关联,简直就是非你莫属!”卓夜飞叹声道,“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的目的乃是为了一柄自古相传的宝剑!”
  “此剑名为青锋,乃是沧漩渡关氏一族的传家之宝,平素都藏与秘处,寻常人根本无缘窥见,惟有村中年及十六且英武出众须行成年礼者,方才有缘一见。”卓夜飞娓娓道来,“只可惜,如此名剑却只能埋没于厮,锋芒不现(xian),实是暴殄天物,吾尝引以为生平一大憾事。不料,今日竟得大幸巧遇小哥,实为吾之福也!”
  “先生,你、你的意思是?”苍明畅楞了半晌,才呐呐问道。
  卓夜飞不答,细细端详于他,反问道:“小哥,你可曾知道镇守兰台的边塞三杰?”
  苍明畅怔了一下,道:“先生说笑了,这个晚辈自然是知道的,边塞三杰是关氏一族的三兄弟,神武英勇,是咱们沧漩渡出的英雄。”
  卓夜飞嘴角一动,浅笑道:“你既知边塞三杰卫国保家的勇武气概,难道不想成为他们那般顶天立地的人物吗?”
  苍明畅惊道:“你说什么?我也可、可以吗?”
  卓夜飞微笑道:“如何不可?小哥与我有缘,既无此,老夫也不用弊帚自珍,将一套自身领悟的修行法门传与你,小哥可愿望学吗?”说着,他的身影霍然被一蓬耀眼的青光所笼罩,手指捏诀,周围一尺见方的土地突然像水波那样,微微荡漾起来,就仿若是鱼儿潜入水中,身子缓缓下沉,转瞬不见。
  苍明畅双眼发楞,有短暂的失神,继而忍不住惊呼出声:“啊……”心中直道今日必定是遇见奇人,按奈心中狂喜之情,忙喊道,“前辈,前辈您在哪里?”竟是连称呼都变的更加恭敬了。
  “啪!”一只大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熟悉的笑声从身后响起,“我在这里。”
  “前辈,请您收我为徒吧!”苍明畅猛然转身便欲跪下,蓦地只觉一股沛然之力将提起,生生止住了他的下坠之势。
  “小哥莫要心急!” 卓夜飞笑道,“我尚有一事相求于你,怎敢受你如此大礼?况且,我欲传你技艺,并无它念。我看小哥你也是非凡之人,何必在意这繁文缛节?”
  “前辈教训的是。但有所求,晚辈自当鼎立襄助!”苍明畅的语气愈发恭敬了,此刻他是真正相信了眼前之人便是那传说中的绝世奇人。他的心中咯噔跳了一下,兴奋与紧张的情绪如同火苗一样照亮了双眸。
  卓夜飞的面色转为凝重:“小哥既与我有缘,那我不必在隐瞒什么了。我受了很重的内伤,恐怕命不久矣。今日前来,就是想完成此生遗愿,借宝剑青锋一观。倘若小哥能够帮我达成,就算是立刻横死,我也可以安然瞑目了!”他越说越激动,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润,声音苍凉刻骨,令苍明畅大为动容!
  苍明畅心头一热,便要满口答应。可心念电转间,旋即又是一冷,沮丧道:“前辈,不是在下推托,只是……” 他自然是知道青锋宝剑的下落,可既然是传家之宝,又岂能轻意示人?就连也只是听闻村中长辈提及,而未曾得见其真面目。他只知道,这把宝剑一直都是由德高望重的老关头所收藏。
  “小哥,若是有何难处,我也不能勉强。只道是与此物无缘罢了!唉……”卓夜飞长叹一声,竟是要挥袖离去。
  “前辈,请留步!”苍明畅焦急喊道。他心知机遇难求,眼前就是这么一个大好良机,又怎么甘心就这么白白浪费。
  卓夜飞顿住身形,模样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他叹道:“小哥,还有何指教?”
  “前辈,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只是这事有些难度,还请宽容些时日,容我好好想些法子,也好遂了前辈您的心愿!”苍明畅恳求道,当下便将为难之处一一道来。
  谁曾想,卓夜飞听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这让苍明畅觉得一头雾水。好半晌,才听他说道:“小哥,我有一法,不知可行与否?”
  苍明畅道:“前辈,但说无妨!”
  卓夜飞稍稍平复了一下语气,沉吟道:“你可熟悉那老关头的性子?倘若换作是他最熟捻的好友想要借剑一观,他可会双手奉上呢?”
  “老关头最好的朋友当然是武叔了,要是武叔开口,他自然是要拿出来的。只是……就算是求武叔,想必他也是不干的。”苍明畅回道,心里实在是揣摩不出他的心思。
  “哈哈,那就好办了!”卓夜飞自信的一笑,声音愉悦:“假如我能让你变成武叔的样子呢?”
  注1:出自『孙子兵法.军争.第七』
  章五 宝剑青锋
 回复日期:2008-1-21 14:38:02
    尽管苍明畅已经见识过卓夜飞的“神技”,然而这一刻他的心里还是涌起了狂澜。很显然,他被吓到了,他错愕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一切。
  所以,在第二次面临人生的契机转折时,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行。
  ‘缚形咒’真的很神奇。
  他缓缓的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卓夜飞飞快地变幻捏动着指诀,淡淡的光芒氤氲如水银泻地般的从流向他的全身。苍明畅听见自己的身体里,传来巨风从峡谷呼啸冲出的声音,从头颅到胸口,在到双腿,他的躯体被内在的压力所涨满。他感觉到轻微的眩晕,伴随着无形的恐惧。似乎有另一个灵魂进入了他的身体,血液流动的速度开始加快,痛苦正在慢慢的压迫他。
  似有锈,躲在暗处,侵入苍明畅的意志与尊严,一步步蚕食掉他整个人。
  痛苦愈强,他的心中反而更加明彻。所有的焦虑、彷徨、恐惧正在消失。他睁开紧闭着的双眼,看见那雾似的白芒如水沁入皮肤。然后,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原本结实光滑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萎缩着,犹如枯老的厚树皮,层层叠叠。背部像是被人抽去了脊骨,再也无法挺立。
  骄阳似火。风是可怕的,因那是缓缓推动的热浪,所到之处,可以听见空气里“哔剥哔剥”的声音。
  痛苦忽然在一瞬间消失,他怀着无比震惊的心情,用手触摸自己的面颊,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
  卓夜飞的额头渗出了丝丝冷汗,他看见少年楞楞的模样,嘴角悄悄的勾起了一摸不易察觉的弧度:“呵呵,你自己看看有没有问题?”他抬指在虚空中一划,淡蓝色的光芒像是飞萤流火从四面八方纷纷拢聚,顺着他指尖所划过的轨迹凝结成形,化作一面水镜。
  “这、这怎么可能?”苍明畅痴痴望着水镜中的那个熟悉的面孔喃喃道。
  “有哪里不对吗?”卓夜飞问,“只要你心中想的是武叔的模样,我这‘缚形咒’那是决计不会出错的。”
  “没有,没有……”苍明畅慌忙应道,他瞧见水镜中的那个面孔张张口,发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却无法相信那是自己的声音。片刻的失神后,他幡然醒悟,一脸崇拜的望着卓夜飞说,“先生真乃神人也!”
  卓夜飞微微摇头,面上挂着‘谦虚’的笑容。
  少年的心总是充满着幻想,苍明畅也不例外。
  仿佛有一股癫狂到极点的幸福感似潮水注入了他的身体,苍明畅觉得这是自己机缘到了。如果真的如面前之人所说那般,可以学到这等神乎其技的本事,他或许真的可以成为‘边塞三杰’那样的英雄人物。
  他,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回过村中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已燃起了炊烟。
  苍明畅特意绕过沿河的渡口,他知道,武叔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那里悠闲的钓着鱼儿,而且一待就是一整天,无论风吹日晒,从不曾改变过,就像是一块石头。
  尽管苍明畅已经足够小心了,但是一路上还是碰见几位淳朴的村民,热情跟他打着招呼,当然这个‘他’代表的是武叔。
  “武叔,今日怎得有了空闲?没去钓鱼?”
  “哦,身子有些乏了,就回来了……”苍明畅打个哈哈,加快步伐溜掉了。
  卓夜飞叮嘱过他,‘缚形咒’的效用只能维持三刻,所以他必须在效用消失之前,从老关头的手里骗过青锋宝剑。
  老关头的家在沧漩渡的最东边,苍明畅星急撩火般走到门口的时候,身上单薄的衣料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衣服分皮肤粘在了一起,极为难受。
  阿水正端着个饭碗做在门栏上,闷头大口啃着肉块,黝黑的皮肤在烈日的照耀下像是块发光的黑炭。
  “阿水啊,你爷爷在屋里吗?”苍明畅摆出武叔说话的架式,他暗暗咽了咽口水,肉香勾引着他的鼻子,此刻,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好象忘记吃饭了。
  “晤……”阿水循声抬起头来,口中咀嚼着饭菜,唇边粘着不少米粒儿,含糊不清地说道:“是武爷爷啊……爷爷……在屋里呢……”
  苍明畅看着他那副卖力的模样,自觉好笑的摇摇头,然后闪身走进了门内。映入眼帘的是占地广阔的天井,一路走过,修竹千百,花木扶疏。
  老关头住的地方依山脚而建,周围环境幽雅,树荫掩映。走近会看见一座翠竹作成的小院子,竹屋外挂着几件农具,屋后还开垦了几块农田,长满了蔬菜,隐隐透露出农家气息。整个院落布置的清清爽爽,隐隐透出一股儒雅之气,显示出主人与众不同。(
  此刻,院子中央摆了一张靠椅,上面躺着一个老者,正抱书入神。旁边放置一个小红泥炉,火势正旺,上面紫砂壶呼呼冒气,一股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
  老者鼻子一嗅,连连道:“恩,九曲松罗果然不同一般,光凭这香气就足以使人陶然忘尘。”
  苍明畅熟知武叔的脾性,也不客套,大大咧咧的闯入院内,口中叫道:“老关头,又在故作风雅了不是?”
  老者慢慢从靠椅上坐起,一身麻衣农夫打扮。他的面色一沉,口中不甘地嘟囔着:“你这老家伙,今天怎么不去钓你的鱼玩去?敢情你的鼻子是属狗的吗,闻着香味就往里钻?”
  打趣归打趣,虽然老关头儿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起身进屋又那了把椅子出来,他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摸出两盏碧玉小杯,闷闷不乐的从紫砂壶中倒出茶水来;淡淡的水雾升了起来,犹如一条白线垂直而上,他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满齿清香。闭目回味,点头赞道:“不错!果然是茶中极品!”这时,他又睁开眼,不悦地憋了一眼苍明畅变幻的武叔,恨声道:“又要被你粗人可糟蹋了!”
  “好臭的屁啊,简直臭不可闻!”苍明畅眉头一皱,学着武叔的风范扇了扇鼻子,“我说,老关头儿,是你放的吗?”
  老关头登时被他激的吹胡子瞪眼,把差杯猛地往他手里一塞,气呼呼地回到靠椅上坐定,说:“老东西,你来我这有什么事?没事的话,喝了这杯茶,赶紧给我滚出去!”
  ‘武叔’气定神闲地瞥了他一眼,把茶盏伸到嘴边吹了两口气,然后一咕隆牛饮下肚。这一下顿时让老关投重新从椅子上跳起了起来,痛心疾首地指着他大骂:“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这些九曲松罗是三儿好不容易弄到托人送回来孝敬我的……你、你真是暴殄天物啊!”说完,狠狠的剁剁脚。
  “老东西,别太激动,小心把你那副身子给气散咯!” ‘武叔’淡淡地说,“我来是找你是有正事的,不是来陪你附庸风雅,品茶赏景的。”
  “什么正事?”老关头咬牙切齿的问道,“我说你这老家伙怎么没让慕岚河的水给淹死,原来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让你逃过一劫啊!”
  “闲话少说。”武叔露出满不在乎的模样,“你也知道,再过几日,明畅那小子就得行***礼了吧?”
  “我当然知道!”
  武叔点点头,说:“你能记得,那是再好不过了,把青锋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老关头先是一楞,继而像是嗅出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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