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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永远是个秘密 BY： 芫爆（已应作者要求撤除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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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 19:36 【肉】永远是个秘密 BY： 芫爆（已应作者要求撤除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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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D的沙发
发表于 2008-7-1 19:37 永远是个秘密 BY： 芫爆
　　先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又爱上他的影子
　　秘密压在心里
　　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永远是个秘密》——
　　从来就没有一天是在想象中那美丽的阳光下度过
　　可我还是在这里羞耻地呼吸
　　你不用不用不用告诉我明年春天我们去哪里
　　什么地方都逃不出心里
　　主角：韩笑，肖畅
　　配角：赵霆，冯俊，王临
　　第 1 章
　　“我！操！傻逼你回来啦！”一小伙子立在前厅里一动不动地盯着韩笑，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
　　“又他妈招我叫你小名儿是吧！”韩笑乐不唧唧的走过去搂住对方的肩。
　　“叫吧叫吧！可有年头儿没人叫我小名儿了！”
　　“蹄儿~”
　　“唉~”他乐着倚进韩笑怀里，跟没骨头似的。
　　“诶诶！公众场合啊，你们俩注意点儿。”冯俊拉开拉门从教室迈出来穿上拖鞋。
　　“冯教练我们错了！哈哈哈~”那俩人乐成了一片。
　　“行了行了，学员说话就出来了，你们俩等没人了再腻乎。”冯俊拉开冰柜掏了瓶矿泉水坐到凳子上喝。
　　“嗯嗯。”韩笑松开了胳膊胡噜了一下蹄儿的头发，“换衣服去吧，一会儿就上课了。”
　　他看看韩笑身上的道服。“你这是刚上完课啊，还是准备上下一节？”
　　“上下节。诶冯哥，下节课刘儿的吧？”
　　“对。他上课行，你跟他上两节吧，观摩观摩。”
　　“嗯。”韩笑回手拍拍蹄儿的肩，“先上课，完了咱俩出去唠。”
　　跆拳道这种运动现下挺流行的，这地方就是一道馆，名叫W。
　　韩笑是这的第一批学员，十多年前W道馆刚成立的时候他妈就把他送过来了。当时他妈就是图个新鲜，没想到这韩笑一练就是十好几年，连自个儿一人跟外边儿讨生活的时候都没扔下。
　　他们这馆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后来的学员都管比自己来得早的叫师兄，第一批学员就是大师兄，第二批就是二师兄，可很少有人这么叫韩笑，因为他刚来的时候才十多岁，现今也不过二十有六，跟他一批的学员现在基本上都脑满肠肥的，鲜少有能运动的了。
　　韩笑这人有点儿头脑，三年前金融专业毕业之后就跑到深圳进了一家证券公司，连家里给买的房子都不要了。人的口号是——我要赚钱。按规定证券从业人员自己是不允许炒股的，可韩笑胆大，拿他们家七拐八拐的一个亲戚的***弄了个老鼠仓开炒，钱还真是没少赚。不过吧，人越大胆越小，这是真理，打今年过完年他猛地发现自己26了就开始发怵。仔细一琢磨，他钱是赚得差不多了，花丛中飞来飞去的生活过得也有点儿腻歪，离家太久还颇为想念，于是就跟公司递了辞呈。一个月之后，顺利地卷包儿回了家。打发走租户，韩笑把自己房子整个重新装修了一遍，主卧有20多平，他干脆铺了道垫、挂上大镜子给它变成了一跆拳道练习室。虽说回来之前韩笑就打算好要去道馆当教练，脚踩道垫面冲镜子的时间少不了，可他还是在自个儿家里弄了这么个地儿，不为别的，就是看着舒服。
　　韩笑吧，除了对钱，对男人也有两把刷子。对，他是gay，纯的，一点儿不掺假的，打上高中的时候他发现自个儿不喜欢姑娘只喜欢男的之后就没打算往回掰。上大学的时候他没少祸祸人，同学，同学的同学，朋友，朋友的朋友，还有外边儿的，不知道什么路子来的。蹄儿就是他以前的一个BF，一个直人，曾经。
　　蹄儿大名儿赵霆，长得挺帅，性格很开朗，可有的时候眼神儿又带着点儿忧郁，正对韩笑的路子，所以头回见面儿韩笑看着他就走不动道儿了，后来使了使劲儿连哄带骗地就把他给办了。过后，韩笑以为凭他对赵霆的好感俩人怎么着也能处一段，可万万没想到没几天的工夫赵霆就跟他说不处了，没感觉，造得韩笑一愣一愣的。这么干脆的叫人甩，韩笑还是头一回。正气愤非常的时候，赵霆又来了句“咱当哥们儿吧”，韩笑差点儿没吐血。赵霆这人虽说外形看着有点儿娇弱，可实际上大气的很，一点儿也不矫情，他非说韩笑可交，就这么混在一块儿浪费，还是做朋友好，欲望这个东西可以互相解决，但不能成为目的。最后，俩人拧巴来拧巴去愣是从同志关系变成了哥们儿关系，虽然有时候也上床，不过更多的时间是在一起玩儿、聊天，真是，匪夷所思。再后来，赵霆就被韩笑领着上W道馆练跆拳道了，本来俩人都不是磨唧人，再加上床都上过了根本就百无禁忌了，所以俩人关系越处越好，肢体接触也从来不忌讳。可是吧，有时候他们俩觉得没什么的动作看在别人眼里就不是味儿了。终于有一天冯俊把韩笑拽到一边儿跟他说了一句话：大师兄，我叫你声“大师兄”，咱这那么多祖国幼苗，你跟赵霆别荼毒他们了成么？韩笑问：看出来了？鄙视我么？冯俊答：不，只要你别太明目张胆。韩笑乐了，回：再叫声“大师兄”听听。结果被冯俊爆砸了一顿。至此，韩笑学会了什么叫收敛。但，他是gay这个事实已经被冯俊以及不知道有多少的人了然于心了。
　　这次韩笑回来工作的事儿是冯俊一手给操办的，作为交换，他让韩笑答应他一个条件：不许在馆里搞同志关系，就算搞上馆里的学员，也不许明目张胆。韩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可这一看见赵霆就什么都忘了，还好学员都换衣服没出来，要不，冯俊一准儿得抓狂。
　　下了课韩笑跟赵霆换好衣服就闪人了。韩笑这几天一是恢复训练，二是学习学习别的教练都是怎么上课的，不用坐班儿。
　　看看表，还不到吃饭时间，俩人干脆奔了道馆附近的上岛。星巴克？烟民不去那地儿。
　　“操，上一节课猫俩钟头，憋死我了都。”赵霆一落座就掏出烟点上，“傻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快俩月了，一直忙着装修房子，这两天才上道馆来。”韩笑勾勾手指，又对着赵霆嘴上的烟挑了挑眉毛。
　　“你他妈怎么还那么傻逼啊？”赵霆笑着拿下烟塞到韩笑嘴里，自己又点上一根。
　　“你烟好呗~我哪回不蹭你的？”
　　“得了吧你~这两年你赚海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啊~掏出来看看，赶紧。”
　　“想我了你也别让我在这掏啊~太流氓了吧你？”
　　“我操你大爷！”
　　“哈哈哈~”韩笑够过包儿掏出烟。红塔，经典1956。
　　“不能够吧？再掏！”
　　“没了。”
　　“操，你逼行。”赵霆看看韩笑的脸，“瘦了啊。诶，回来怎么也不给我打***？”
　　“我这不寻思给你一惊喜么？”
　　“是够惊喜的，我刚差点儿就扑你身上来一舌吻了，哈哈~”
　　“亏没扑，要扑了冯俊非拆巴了我不可，呵呵。”
　　“对了，说到冯俊，怎么着，听他那意思你要上咱馆当教练？”
　　“嗯。”
　　“不走了？”
　　“不走了。”
　　“好啊~可有人跟我玩儿了！”
　　“没人跟你玩儿？那是你眼太高吧？”
　　“操！我说的是在道馆没人跟我打！想什么呢你！”
　　“我想什么还用问么？想你呢呗！”
　　“滚***蛋！甭又勾搭我！”赵霆往他脸上喷了一口烟，“你逼我还不知道？吃干抹净就拔***走人，没人比你更畜牲。”
　　“哥！大哥！我什么时候这么对过你？咱说话可得凭良心啊~”
　　赵霆把手捏成兰花指往眼角一挡。“以前陪人家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叫人家大哥，哎……”
　　“操你大爷！诚心招我吐是吧！”
　　“哈哈哈……”赵霆放下手笑眯眯的瞅着韩笑，“诶，想我么？”
　　“想~想死你了都！”
　　“小样儿。一会儿请你吃晚饭，想吃什么？”
　　“想吃你。”
　　“得，我得去洗个澡再刮刮毛，省得扎你。”
　　“我就喜欢你一身毛衣毛裤~哈哈~”
　　“滚！你他妈才毛衣毛裤呢！”
　　“呵呵。诶，说真的，晚上有空儿么？上我家吧。”
　　赵霆笑着点了点头。
　　赵霆的身子很软，每次跟他***韩笑都舒服得要死。单凭这一点，韩笑就喜欢他。可这种喜欢，不是能让韩笑上心的那种，甚至比不过哥们儿之间的感情，所以韩笑经常庆幸，当初应了赵霆的说法真是太明智了，要不他们俩处一段儿之后散了，那就太可惜了。
　　“诶，你这几年跆拳道练得挺见成效啊。”
　　“怎么说？”赵霆光不刺溜的下床找烟。
　　“柔韧真他妈好啊~”
　　“比你呢？”赵霆拿着烟坐回床上按了按韩笑的腿弯后面。“你筋怎么这么硬？”
　　“天生的，练了这么多年还这逼样儿，两天不抻就紧，没招儿。”
　　“那你横叉还下得去吗？”
　　“还横叉？竖叉我都得活动半天才能一点一点儿下。”
　　“得，你就顶这了。”赵霆点上两根烟塞给韩笑一根，“诶，你这三年混没有？”
　　“废话，不混怎么过啊？”
　　“诶诶，问你，下去过么？”
　　韩笑斜眼瞅着身边的人。“干嘛？想试试？”
　　“嗯，有点儿。”
　　“行，缓会儿让你来。”
　　“不是吧？你怎么变这么好说话了？”
　　“呵呵，这也就对你。”韩笑拽过烟灰缸弹了弹，“上学的时候我净祸祸人了，可对谁我也没觉得有愧，唯独你不一样。”
　　“哟我操！你逼还知道什么叫愧疚呢？”
　　“操！跟你除了扯淡就不能说别的，真***能破坏气氛。”
　　“整那么酸干嘛？有劲么？”
　　韩笑把烟架到烟灰缸上，然后扳过赵霆的脸。“蹄儿，咱俩这么多年，真是处到心里去了。爱不爱的咱没有，不过我跟你说句实话——看不着你我想你，看着你了我高兴，真的。”
　　“你下面是打算亲我么？”
　　“对。”
　　“这么快就缓过来了？”
　　“你、大、爷、的……”韩笑咬牙切齿，转而暴怒，“你小名儿叫蹄儿真他妈符合你风格！你连头整猪都不如！你就是猪身上一部件儿！猪脑子你都他妈不称！”
　　“不是，你，诶，我这不是问清楚了嘛~要接着来咱把烟掐了啊！”
　　“操！”韩笑俩手捧着赵霆的脸就要亲。
　　“你等会儿！烟！”
　　“烫死我得了！”
　　“不是，你等我跟你说句话，就一句！”
　　韩笑抬起头。“你他妈要再煞风景我操死你！”
　　“不能不能。”赵霆说着坐起来够过烟灰缸碾灭了烟，顺道把架着那根也碾了，然后直勾勾的看着韩笑，“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我还没缓过来呢，你来吧，哈哈哈哈~”
　　“我操你大爷！”韩笑一把把他按到床上就开亲。
　　赵霆一边儿呻吟一边儿偷眼看着窗外。
　　趁今夜月朗星稀，咱疯到底。
　　第 2 章
　　转眼到了礼拜六，韩笑迎来了自己的第一节课。少儿班。
　　上完课一出来，冯俊就笑眯眯的迎了过去。“感觉怎么样？”
　　“还成，小孩儿比大人好摆弄多了。”
　　“要不我怎么给你安排少儿班儿呢，呵呵。”
　　“韩笑~过来过来！”前台的婷婷冲韩笑勾了勾手指。
　　“嘛呀？”
　　“去去，不跟你说。”婷婷把冯俊扒拉到一边儿，然后拉住了韩笑的袖子，“诶诶，刚上课之前我听见那几个小姑娘跟更衣室里吵吵，说新来的教练帅死了，以后她们就铆你的课上了，美吧？”
　　“婷儿，你可别忽悠我了，现在屋里边儿有超过15的么？你当我是少女杀手啊？”
　　“你不是少女杀手，你是少男杀手~哈哈哈！”
　　韩笑的脸一下子红了。婷婷在这也有个4、5年了，他走之前那点子破事儿没人比这八婆知道得更清楚。
　　“行了，别挤兑他了，瞅人脸红的。”冯俊把韩笑拉到了一边儿，“那什么，你嫂子说结婚的时候你没赶上，让你得空儿上家吃饭去。”
　　“行啊~嫂子改口钱还没给我呢~呵呵。”
　　“滚吧你~我还没管你要红包呢！”
　　“嘿嘿，嘿嘿。那什么，这两天我有事儿，下周末吧，有空么你们？”
　　“有，那就定了哈。”
　　“成。诶我想起来了，肖姐他弟弟怎么样了？我走那年他才20吧？”
　　“嗯，今年23了。那孩子现在倒不跟以前似的那么怕人了，不过……唉，一会儿他来了你自己看吧，一说他我就脑袋疼。”
　　“怎么了？”
　　“成疯子了他。”冯俊说完摇摇脑袋走了。
　　要说这冯俊，那也是一神人，韩笑决定回来走这么条道，多多少少也是受了他的影响。
　　冯俊在W道馆待了有快十年了，开始是学员，后来越练越上瘾，干脆辞了工作在这当起了教练。三年前韩笑刚走不久他就双喜临门了，一是跟自己苦恋了5、6年的女人结了婚，二是当了总教头。这道馆的馆长是个韩国人，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冯俊就全权掌管其他几名教练的工作、钱款的收支、组织升带考试什么的，工作方面他算是一帆风顺。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冯俊也有他的难处，一是他们夫妻俩都34了还没孩子，二是他有个小他十一岁、经历坎坷、脾气古怪的小舅子。
　　他小舅子叫肖畅，以前挺好一小孩儿，可他们家出事儿之后整个人都变了。那年肖畅16岁，上高一，他姐肖源27，已经工作了，而且在公司还相当受器重，所以暑假肖畅闹着要上内蒙玩儿的时候她姐没请下假来，也就没跟着去。出去玩儿本来是个高兴的事儿，可没承想他们老爹开着车在公路上出了事故，连他们老妈在内，一家三口就剩了肖畅这么一个幸存者，还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才缓过气来。因为他们在这没什么亲戚，所以父母的葬礼都是他姐一个人操持的，挺悲惨，好在家里钱不少，要不肖畅的巨额医药费都不知道从哪偷。
　　那时候肖源已经在道馆练了1、2年了，冯俊一直追她，她一直没答应，不过冯俊仍然很够哥们儿地在她艰难的时候帮了她，甚至在肖畅患病的两年里也没停了对他们姐俩的照顾。
　　肖畅病了，强迫症，打从在病床上睁开眼知道父母不在了那一刻就开始了。在医院的时候他还好，就是不说话瞪着眼发呆，回了家之后就整天恍恍惚惚的，说爸妈是他害死的，说他身上有血，于是就不停的洗澡，一天洗二十好几次，搓得皮肤往外冒血筋儿，搓得自己晕倒在浴室里无数次，最后他姐不得不再次把他送进了医院。
　　治疗的过程很艰苦，可肖源跟冯俊一直挺着、挨着，他们觉得，只要亲人不放弃，肖畅早晚能好起来。这个愿望真正达成的时候，已经两年过去了。在这期间，冯俊的表现终于赢得了美人心，也赢得了肖畅的尊敬。
　　在大夫的批准下，校方的同意下，肖畅复学了。可那之后，肖源跟冯俊俩人的烦恼比以前更多了，因为肖畅孤僻了，暴躁了，喜怒无常了。可以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跟大夫、跟医院为伍那么长时间，没有任何跟同龄人的接触，没有正常的人际交往，猛地回到学校面对着比自己小两岁同学们、面对着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风言风语，想正常，太难了。于是冯俊做主，把肖畅带到了道馆，他希望运动和这个相对纯净一点儿的环境能让肖畅缓和缓和压力。事实证明，这一做法的效果不错，虽然肖畅还是动不动就耍脾气，就躲在冯俊身后苦着一张脸，可他不闷着了，他能正常地跟别人说话了。
　　一年之后，肖畅的情况大有好转，冯俊终于松了口气，于是提出结婚。可肖源觉得肖畅高三了，挺关键的时候，自己得照顾他不能分心，就说再等等再等等，结果冯俊急了，说说说的，肖源也急了，一气之下甩出“分手”俩字儿，然后退了班去了别的道馆。那阵子肖畅的情绪已经好起来了，没事儿就安慰冯俊，说他姐不会不要他的，让他等等，别心急，他去帮他哄姐姐。冯俊听了就拖拖拉拉地抻着，没逼肖源，可也没放弃。等到转过年来的暑假，肖畅考完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之后，冯俊又开始了猛烈的进攻，最终在国庆节前修成了正果，皆大欢喜。
　　婚后，冯俊夫妻俩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可又一个问题爆发了——肖畅跟他们说自个儿喜欢男的，这辈子不打算结婚了。他们俩试着开导过肖畅，无果，又试着管制他，也没用，而且他们一说这事儿肖畅就暴躁、就拼命洗澡，吓得他们什么都不敢说了，干脆放任自流。
　　现今肖畅马上就升大四了，人已经疯得不象话。冯俊夫妻俩是彻底没招儿了，只盼着他别得病，别的什么都不敢管了，有多余的工夫不如抓紧造人，这事儿更紧迫。
　　吃完中午饭赵霆就来了，也不上课，就跟韩笑坐那扯淡。
　　俩人说得正美呢，外边儿风风火火地冲进一个人，勾住赵霆的脑袋就一通呼噜。
　　“小逼崽子！撒手！”
　　“赵哥哥~你怎么那么凶啊~”那人松开胳膊开始捏赵霆的脸。
　　“操！又跟我来这套！”
　　“哈哈哈~诶？”他把脸转向了韩笑，“你不是……大师兄？”
　　韩笑愣了一下。“肖畅？”
　　“啊~不认识我啦？”
　　“长个儿了啊~这要在街上看着还真不敢认了，呵呵，呵呵。”韩笑看着肖畅，心里直发怵。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儿了？
　　肖畅刚来道馆的时候18岁，刚上高二。冯俊说他跟着父母出车祸了，也不哪个内脏撞出了毛病休了两年学，这刚回归社会心理还不适应，所以让他过来锻炼锻炼身体，也算放松放松。
　　那时候韩笑21，虽说刚升大三，可大学的头两年他没少跟别人混，俨然已经是情场老手，而且肖畅当时怕生怕得要命，谁一逗他他都可怜兮兮地往冯俊背后躲，那模样儿真真地把韩笑给勾得够呛。可是吧，就因为肖畅跟冯俊的关系，韩笑愣是忍着没招他。就冯俊那护犊子的样儿，他要是真把肖畅给祸祸了冯俊能让他下边儿那玩意儿再也立不起来。
　　没招归没招，可看着肖畅一天天缓起来，能聊天了，会笑了，发脾气的时候也越来越少，韩笑心里也陷了。长那么大头一回，处过那么多人头一回，毫无理由地，陷了。于是韩笑把赵霆拉到了道馆，就在毕业前半年的时候。韩笑也不知道自个儿为嘛要拉他来，可能就是想找个伴儿，想在往返道馆的路上、上课的过程中不用自个儿一个人，不用瞎琢磨。
　　毕业之后韩笑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家乡、奔了那个祖国南端的城市，这里边儿不能说没有肖畅的原因。只是，韩笑心大，真是挺大的，奔忙于工作，奔忙于花丛，韩笑就渐渐把一切都忘了。那段感情算什么？暗恋？自个儿年轻时还有过这段子呢？有时候想想，韩笑自己都觉得可乐。
　　肖畅上更衣室换了衣服又回前厅跟赵霆腻乎了半天，就剩一分钟上课的时候才进屋。
　　韩笑在旁边儿看着，怎么琢磨怎么别扭。
　　“诶，你们俩关系怎么处这么好了？”
　　“这个啊，呵呵，我告你个秘密哈。”赵霆把嘴凑到韩笑耳朵边儿上，“他是。”
　　“是什么？”
　　赵霆抬起脸。“你果然还那么傻逼！哈哈哈~”
　　“滚蛋！到底是什……”说到一半韩笑就愣了，“你是说……”
　　“啊~看不出来啊？”
　　“我操……”韩笑低头不言语了。
　　“诶诶，我跟你说啊~你走的时候他不刚考上大学嘛，后来没俩月这孩子就变了，跟鬼附身了似的，一点儿都没以前那可爱劲儿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媚了。”
　　“啊？”
　　“嗯。我在gay吧见过他，跟个男的在一块儿，那妩媚劲儿就甭提了。”
　　“是么……等会儿。”韩笑站起来往教练休息室走。
　　“嘛去？”
　　“拿烟。”
　　“诶~我包儿里有。”赵霆说着拉开背包掏出盒金南京。
　　韩笑转回身拿过烟就奔了楼道，赵霆也扔下包跟了出来。
　　“怎么了你？”
　　“没事儿，屋里有点儿闷。”韩笑点上烟，“你接着说。”
　　“再跟你说一事儿。”赵霆也抻了根烟点上，“肖畅勾搭过我。”
　　“啊？”韩笑上下打量打量他，“就你这体形？”
　　“操！爷体形怎么了？爷怎么也有一米七八呐！”
　　“嗯，一米七八。”韩笑抿着嘴乐。
　　“我操你大爷！你不就比我高两公分么！”
　　“你怎么不看看我比你壮多少呢？哈哈！”
　　“懒得跟傻逼废话。”赵霆趴到窗台上，头伸出了窗外，“今天天儿真热啊~”
　　“嗯。那你……上他了？”
　　“没，我不敢，我怕冯俊劈了我。”
　　“就拒绝了？那人得多受伤啊？”
　　“操，说起这事儿我就郁闷。”赵霆直起身扭头看着韩笑，“我说了你不许乐啊！”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你先说你不乐。”
　　“行行行，不乐。”
　　“我怕直接拒绝他他难受，所以……”
　　“说啊！”
　　“所以我跟他说，说……我是纯0……”
　　“哈哈哈哈……”韩笑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乐。这一乐不要紧，直接岔气儿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赵霆拧着眉毛给他来了个横踢。“让你逼得瑟。”
　　“哥哥我错了。”韩笑伸手一挡，“诶，这就完了？”
　　“完？刚你不看见了嘛~那小逼崽子现在拿我当姐妹儿了，操的！”
　　“他……哎……”
　　“叹气干毛？”
　　“没事儿。”韩笑把烟头扔进了垃圾桶，“回去吧。”
　　第 3 章
　　韩笑跟赵霆回了前厅又坐下唠，直到下课。学员们呼啦啦的一出来说话的声音都快把房盖挑了，俩人这才闭了嘴。
　　十分钟之后人走得差不多了，俩人刚想接着说，肖畅忽然从里屋冲了出来，光着脚。
　　“赵哥哥~还没走？等我呢？”
　　“美死你了！跟你们韩教练说话呢。”
　　“大师兄一来你都不跟我好了！”
　　“哟哟~这嘴撅的~谁给来一油瓶儿~”
　　“滚！”他狠狠剜了赵霆一眼，然后回到门口找鞋。
　　冯俊这会儿慢悠悠的从教练休息室溜达出来。“畅儿，回家还是回学校？”
　　“回学校，走了啊~”他穿好鞋整理了一下裤腿，“我走了啊大师兄，哪天我赶你上课的时候来捧场。”
　　“行，慢点儿啊。”
　　“嗯。”肖畅又冲赵霆来了句“傻逼白”就连跑带颠儿的走了。
　　赵霆抬脚踢他，没够着。“这***孩子！”
　　“说谁呢？”冯俊瞪眼。
　　“不是，我这，我错了，嘿嘿。”说完扭头，却看见韩笑愣愣的看着大门口，“嘛呢你？”
　　“没事儿，出去抽根烟吧。”
　　“你现在烟够勤啊~快赶上我了都。”
　　站在楼道里点上烟，韩笑趴到窗台上踅摸着那个身影。没有。道馆在四楼，可能是还没到楼下。
　　“诶，你今儿怎么老心不在焉的？”赵霆碰碰他的肩。
　　“不知道，累了吧。”韩笑直起身抻了个懒腰。
　　“不能够，你他妈精力多旺盛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韩笑扭头，乐。“旺盛么？”
　　“嗯，绝逼旺盛。”赵霆撇撇嘴。
　　“喜欢么？”
　　“滚***蛋！少他妈恶心我！到底怎么回事儿，说。”
　　“没事儿，就是回来了，看着你了，挺伤感的。”
　　“你不是今儿才看着我的吧？那天谁跟我身上耍流氓来着？”
　　“不是，我就是……那天……我都没问你有没有BF。”
　　“现在问也不晚。”赵霆把烟叼到嘴上，眼神儿有点儿挑衅。
　　“有么？”
　　“没。”
　　“呵呵。”
　　“别乐，我是说没固定的~哈哈哈~”
　　韩笑刚想抬手捶他就听见一声“我操你妈逼！”，赶紧探头往楼下一看，肖畅正抡着背包往一小子脸上砸，旁边还一小子上来揪他衣服。
　　“我操！”赵霆也看见了，直接扔了烟往楼下冲，“你找冯俊！快！”
　　韩笑跑回屋跟冯俊一说他就要往外冲。
　　“鞋！”
　　冯俊一扭头上里屋鞋架找自个儿的鞋，疯了似的。
　　里屋教室铺着道垫，进去得光脚，所以教练们平时在道馆都穿拖鞋，出来进去的方便。现在这架势他要不换，冲到楼下一准儿没了。
　　“他都黑带了，吃不了亏吧？”
　　“你不知道。”冯俊坐到门坎上穿鞋，“那小子出了道馆的门儿就什么都不会了，打架一点儿章法都没有。”
　　“那我……”
　　“看家吧。”他说完冲了出去。
　　韩笑赶紧跑到楼道顺着窗户往下看。
　　别看赵霆跟麻杆似的，可打起架来真挺猛，一小子已经叫他逼到墙角了。再看肖畅，还攥着背包带跟那抡呢，果然……
　　看见冯俊冲出去，那俩小子立马尿了——冯俊身上穿的可是道服……
　　两分钟之后，战斗以敌人落跑告终。
　　赵霆活动活动脖子上了楼，冯俊抬头喊韩笑扔盒烟下去。韩笑照做，然后跟赵霆回了馆里。
　　“说吧，怎么了又。”冯俊在道牙子上坐下点了一根烟。
　　“来根儿。”肖畅跟过去坐在旁边，“出门的时候我看手机没抬头，撞了那小子一下，然后他就说我。”
　　“说你嘛？”
　　肖畅点上烟狠狠抽了一口。“就那俩字儿。”
　　“哪俩字儿？”
　　“就……就那俩字儿……”
　　“有病？”
　　“你别说行么！”他叼上烟使劲嘬着，燃烧的烟纸渐渐后退，留下长长的烟灰。
　　“畅儿，你别这样了行么？”
　　“你以为我想这样是么？”
　　“不是，我就是觉得你……该调整调整自己了。”
　　“调整个***！”肖畅站起来把烟扔在地上狠狠踩上。
　　“你别激动！”
　　“我不激动！我就是暴躁！我有病！行了吧！”
　　看着肖畅拎着背包来回来去地转圈，冯俊想劝劝他，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几年，他不怕生了，会笑了，可脾气比以前更暴了，任冯俊跟肖源怎么说都没用，就是疯，疯子……
　　“哥，想玩儿么？”肖畅掏出手机拨了个***，脚底下还是没停。
　　“……”
　　“我道馆。你哪？”
　　“……”
　　“行，我过去，到了电你。”
　　肖畅收起手机扭头就走了。冯俊摇摇头，起身回了道馆。
　　迪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射灯、彩球旋转着、闪着，晃得人睁不开眼。
　　肖畅昂起头，扭动着蛇一样的身子。头发乱了，衣服湿了，汗水从他的额角滴到地上，摔成无数碎片，嘀嗒作响。
　　脱掉粘腻的T恤，露出紧致的皮肤，肖畅对着不远处座位上的男人扬了扬嘴角。他知道自己有本钱，那个男人也喜欢他的身体，那为什么不放开手脚及时行乐呢？来，咱们玩儿个名叫诱惑的游戏，你给我***，我给你洞穴，比一比谁更有耐力，谁在这场高潮里更加肆意。生活，不就是这样么？
　　音乐忽然换了，沉重的低音从四面八方涌来，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心脏。别砸了，别砸了……肖畅用力摇着头，像是要摆脱那种疼痛，可脑子却在酒精的作用下飞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就是爱上一个人么……我有错么？我有什么错？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没病！你们为什么说我有病？我没病！我没病！没病……那个巨大的声音在肖畅心里呐喊着、咆哮着，渐渐淹没了他的意志，和意识。
　　醒来的时候，肖畅躺在那张熟悉的大床上，身旁的男人睡得正熟。
　　“诶诶~”肖畅推推身边的人。
　　“嗯？几点了？”
　　肖畅抬头看了看表。“三点。”
　　“嗯……接着睡吧……”
　　“起，办事儿，完了我回家。”
　　“困……”
　　肖畅压到男人身上，手抓住他下面那个软绵绵的东西揉搓。“赶紧立正！”
　　“别闹……”男人扒拉开他的手。
　　“不是闹，赶紧。”
　　“我困……你自个儿解决吧……”
　　肖畅翻身下床，拿过衣服七手八脚地往身上套。
　　“你不是现在走吧？”男人似乎清醒了一点。
　　“我不走还跟这等着您老睡醒了操我？”
　　“睡会儿吧，不困啊你？”
　　“我困个***！我他妈***儿痒痒！我得回家找根棍儿捅捅！”
　　男人呲棱一下从床上弹下来，一手搂住肖畅的身子一手顺着他还没系好的裤子往里摸，那东西硬着。“你就那么欠操？”
　　“嗯……”肖畅伸出胳膊勾上男人的脖颈，嘴里的声音不知道是呻吟还是回答。
　　与此同时，韩笑的卧室里也是一片春色。
　　他又带赵霆回家了。
　　寂寞了？想***了？想发泄了？都不是。韩笑自己知道，他是郁闷了，因为肖畅。
　　那孩子，是。为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他走后爆发？为什么肖畅变成了这样？因为喜欢他而他走了？会是这样么？不可能吧？要真是，那也太讽刺了吧？那如果当初不走，现在会是个什么状况？他跟肖畅，有机会么？三年之后的今天，又会变成什么样？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盘旋在韩笑的脑子里，搅得他脑仁疼。
　　持续的活塞运动让韩笑身上汗津津的，刘海贴在额前，遮住了他的视线。甩甩头，他竖起耳朵听着赵霆诱人的呻吟，睁大眼睛看着他被欲望染红的脸，渐渐地，视线之内出现了肖畅尖尖的下颚、薄薄的嘴唇和惊恐的眼睛。瞬间，高潮到来了。
　　“你今儿怎么了？”赵霆拽住韩笑的胳膊。
　　“没事儿。”他继续往下滑，含住了那位依然挺立的小兄弟。
　　赵霆抖了一下。“那等……完事儿再说吧……”
　　洗完澡收拾利索，天都快亮了。
　　“甭说你这么精力旺盛的主儿，就是别人，我也没见过干到第三回还能泄这么快的。你逼今儿到底怎么了啊？”
　　“没事儿。”韩笑够过烟点上。
　　“没事儿才他妈见鬼了！说！”
　　“真没事儿。”
　　“行。”赵霆下床穿衣服。
　　“傻逼这才五点！”
　　“我待不下去了。”
　　“蹄儿~别介~”韩笑赶紧放下烟下床来拉他。
　　“别个***！你逼就自个儿闷着吧！啊！”
　　“行行行，我跟你说我跟你说。你先上床上躺着去。”
　　韩笑上厨房拎了两瓶啤酒，拿打火机启开，递给赵霆一瓶。
　　“说吧。”
　　“着什么急啊？”韩笑拿着啤酒瓶子爬上床，掐了那根快烧完的烟又点上一根，“我跟你说，你可别满哪宣扬，听没？”
　　“操！你别***说了！回头让人知道了还赖我！”
　　“别别，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我跟你说，我就是……喜欢了个人。”
　　“肖畅？”
　　“嗯。”
　　“果然。瞅你今儿那倒霉揍行我就猜是。”赵霆也点上烟，“什么时候的事儿？”
　　“挺早了，就……他来到我走那两年。”
　　“你走以前那孩子倒是挺招人疼的，不过谁都没看出来他是。”
　　“所以我没敢招他，我怕冯俊撕巴了我。”
　　“现在还喜欢着呢？”
　　“也不是。”韩笑停下来抽烟，像是在组织语言，“可能主要是后悔，跟疑惑。”
　　“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儿了是吧？”
　　“嗯。”
　　“后悔，就是后悔没招他？”
　　“不全是。我，不知道如果我不走的话会怎么样，我特想知道，可我琢磨不明白。操，说不清。”
　　“现在呢？有想法？”
　　“不知道。要说，我不是个长情的人，这几年在外边儿我也没想他，真的。可这回看着他我忽然特迷惑，你说他到底怎么了呢？”韩笑扭过头看着他。
　　赵霆对上他的眼神儿。“好奇心杀死猫，知道不？这事儿连冯俊都说不清楚，你就甭跟着瞎掺和了。”
　　韩笑苦笑了一下，然后举起酒瓶碰了碰他的，吹了。
　　第 4 章
　　肖畅的学校和家都离道馆不远，所以除了固定每礼拜二、四、六来上冯俊的课之外，他没事儿也总上道馆溜达，跟婷婷和没课的教练扯淡，跟冯俊起腻，或者跟教室后边坐着压腿。
　　接触得多了，韩笑慢慢发现肖畅平时也不是总发脾气，除了偶尔显得有点儿疯，基本上还算是挺乖的。面对那样的肖畅，韩笑心里又开始长草，甚至在他不来、或者来了但待不到闭馆就接个***匆匆走人的时候感到失落。
　　韩笑想招他，可他不知道要是自己跟肖畅混到一块儿叫冯俊知道了会怎么样，他连冯俊知不知道肖畅是个gay都不清楚，又怎么敢贸然行动？更何况自己以前喜欢过他，这要搞上了，自己又陷了怎么办？就算陷了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光自己陷了肖畅没陷，那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来。
　　前几天去冯俊家吃饭的时候肖畅不在，韩笑借机问了问冯俊那孩子怎么回事儿。冯俊摇摇脑袋：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为嘛他忽然一下就变了，谁都不知道。韩笑没弄明白这事儿，也不敢问冯俊知不知道肖畅跟男的在一块儿，结果一顿饭吃得憋憋屈屈的，心里闷得发慌。他想知道，说不清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什么，反正就是想知道。
　　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琢磨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这种状态最难受。所以韩笑的脑子里除了迷惑，又加上了一层困惑。怎么解，不知道。
　　礼拜四，韩笑的课安排在下午三点半。
　　吃完午饭韩笑就溜达到了道馆，想活动活动，压压那老胳膊老腿。
　　看婷婷正趴桌上睡觉，韩笑不声不响地进了教练休息室。换完衣服一进教室，正看见肖畅在地上趴着，俩腿横叉，上身前倾，胳膊肘支地，手托下巴，面前的地上摆着一本书。
　　“大师兄？这么早啊？课不是三点半么？”
　　“想先活动活动。”韩笑走过去按按肖畅的后背，“柔韧还挺好，我记得你以前不行吧？”
　　“呵呵，练的。”
　　韩笑站在一边儿做着准备活动。“诶，你怎么也这么早？冯俊课不是晚上么？”
　　“闲得没事儿干，就过来了。”
　　“诶，来两下么？我还没看过你打实战呢，也不知道你什么水平。”韩笑看着他那样儿，忽然想逗逗他。
　　“行啊~”肖畅站起来走到角落里找护具，“你要哪种？”
　　“我不穿了，你穿吧。”
　　“不怕受内伤？”
　　“没事儿，来吧。”
　　穿好护具，戴好头盔，鞠躬，开打。
　　韩笑，180cm，73kg；肖畅，176cm，59kg。这俩人不是一重量级的，根本。可韩笑不敢下狠手，肖畅又灵活得出奇，过了二十多招韩笑愣是一点儿便宜没占着。
　　照肖畅打架那模样儿可真看不出来他身手这么好，低估对手了，怎么办？再这么抻着自己可丢人丢大发了，狠点儿吧，不敢，自己打小就手黑，要真把他伤个好歹冯俊得吃人。韩笑琢磨着，忽然眼珠一转，坏水冒了上来。
　　肖畅步步紧逼，韩笑左躲右闪，也不进攻，就盯着肖畅的步伐。那边儿一个双飞没控制好，重心靠前了，韩笑瞅准机会一把抓住肖畅的脚踝往怀里一带，身体跟着后退两步。肖畅支撑脚别不过来，直接一个一字马摔到了地上。
　　“不带这样的啊！”肖畅怒视对方。
　　“呵呵，逗你玩呢，别生气哈。”韩笑乐呵呵地蹲到地上。
　　肖畅往回收支撑腿的时候抽一口气。
　　“怎么了？伤哪了？”
　　“崴脚了！都怨你！”
　　“不是吧……等我给你拿红花油去。”韩笑赶紧起身奔了教工休息室。
　　出来的时候肖畅正蜷在地上揉脚脖子。韩笑凑过去看看，还行，怎么没肿。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逗逗你，没想到……疼得厉害么？”
　　“还成。”肖畅伸手要接红花油。
　　韩笑没给他，直接盘腿坐在道垫上把他的脚抱了过来，然后拧开红花油的盖子倒在自己手里。
　　“疼！”肖畅龇牙咧嘴，“轻点儿……”
　　“嗯。”韩笑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慢慢揉搓着。不一会儿，手心就和肖畅的脚腕一起热了起来。
　　肖畅的皮肤很白，也没什么体毛，摸起来很光滑。韩笑一边儿揉一边儿低头看着，红花油反着诡异的光。
　　那天跟赵霆***时想到的肖畅是惊恐的表情，不知道他脸上染满情欲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性感么？勾人么？他的呻吟又是什么腔调？
　　“大师兄？”
　　韩笑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包裹在肖畅的脚腕上，一动不动，盘坐的两腿之间有个东西跃跃欲试。
　　“好几年没见你了，好多事儿我都有点儿忘了。”肖畅扬扬嘴角，“不过今儿，呵呵，我又想起来了。”
　　“什……什么事儿……”韩笑有点儿心虚。
　　肖畅刚想张嘴，拉门忽然开了。“刚听你们俩打了半天，怎么没动静了？”婷婷端着杯子迈过门槛，“怎么了这是？”
　　韩笑触电一样放下肖畅的腿站了起来，然后拉了拉上衣，盖好那地儿。“他崴脚了，刚。”
　　“啊？严重么？”
　　“没事儿没事儿，大师兄给我搓了半天红花油了，呵呵。”肖畅抱着自己的脚揉搓着。
　　“韩笑，又你使坏了吧？”
　　“呵呵，呵呵。”
　　“得了，一会儿学员就来了，你给肖畅搓完就赶紧收拾了，一屋儿的味儿。”婷婷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韩笑也低着头走了，没敢看肖畅。
　　今天是刘教练生日，本来没他课的，可为了跟大家出去聚餐，他晚上还没到下课点儿就跑道馆来揪人。冯俊、韩笑、婷婷、张教练、还有肖畅被一块儿拽去了。
　　酒过三巡，刘教练跟冯俊俩人勾肩搭背的哥俩儿好，婷婷跟张教练聊的有来道趣儿，韩笑在肖畅旁边坐着，心慌，说不清为嘛。
　　肖畅也不说话，就捧着手机发短信，一边儿发一边儿皱眉头，偶尔还小声骂两句。
　　韩笑用余光瞟着他，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正烦躁地往肚子里灌茶水，忽然看见他直起身踅摸了一下周围，然后就站起来走了。
　　他这是要上哪？刚看什么呢？碰见熟人了？韩笑想着，身体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干嘛？”旁边张教练拽了他一下。
　　“哦，厕所。”
　　“那边儿。”他回手一指，“诶，就肖畅那方向，你跟他走吧。”
　　韩笑跟着肖畅的步子慢慢走着，不敢离得太近。
　　诶不对，我上个厕所怕什么啊？操。韩笑摇摇头，加快了步子。再看肖畅，已经拐进了卫生间。
　　推开门，没看见人影。蹲坑去了？得，小人之心了。
　　韩笑走到小便池旁方便了一下，刚洗完手要出去，就听隔间里边儿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一人在低声说话：你等会儿，外边儿有人。
　　是肖畅。
　　韩笑把手伸到干手机底下烘着，脑子也跟着那机器嗡嗡作响。这是个什么情况？野合？真的？
　　干手机停了，韩笑拉开卫生间大门的时候迟疑了一下，然后站在原地松开了手。门重新关上，发出一声脆响。
　　“畅儿，想死我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是肖畅的喘息。
　　嗯嗯啊啊，噼噼啪啪。声音不大，但绝对***。
　　韩笑站在门口听着，思维怎么都捋不顺溜。肖畅，肖畅，你真是疯了。这是什么地儿？外边儿的都是什么人？你，真他妈敢。这都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以前那个孩子哪去了？啊？可，自己又是怎么了？站厕所里听墙根？真……有病。
　　刚想抬手拉门，一声颤抖着直逼high C的呻吟窜进了韩笑的耳朵。肖畅他……射精了？他高潮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赵霆说他跟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媚，那是个什么样子？摄人心魄么？自己想象不出来，可又非常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砰！隔间的门开了。
　　韩笑回头，正对上那个男人的眼睛。
　　那人躲开韩笑的视线走到洗手台旁边洗了洗手，又对着镜子扒拉了一下头发，然后绕过韩笑拉开门走了出去。
　　“大师兄？”肖畅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看着一大活人立在眼前有点儿惊讶。
　　韩笑没说话，就盯着肖畅的脸，眼睛里冒出的火苗烧得自己全身发烫。
　　“你……”肖畅上下打量了一下韩笑，转而笑了，“生气？还是……”
　　“你怎么还能乐得出来？”
　　“你翘了。”
　　“肖畅！”
　　“哈哈哈~”
　　韩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往外拖。“跟我走！”
　　“干嘛？要来就在这！挺好！”
　　“你他妈给我闭嘴！”
　　贴着边儿躲过道馆那桌子人，韩笑拽着肖畅出了饭馆儿的大门。
　　道牙子上，落座。
　　“烟。”
　　韩笑递过烟。
　　“火儿。”
　　打火机递过去，肖畅却没接。
　　韩笑默默地点上他嘴里的烟，又给自己点了一根。“你太过分了，知道么？”
　　“想当佛祖？我告你，冯俊都管不了我，没人能管我。”
　　“别耍孩子脾气行么？”
　　“我不是孩子。”
　　“你不是孩子是什么？”
　　“我23了！”肖畅扭头瞪着韩笑。
　　“你的生命缺了两年，你自个儿不知道是么？”
　　“我操你妈！”肖畅蹭一下站起来，手指着韩笑的鼻子，“你逼给我起来！”
　　“打架？你不是个儿。”韩笑抬头瞅瞅他，“出了道馆的门儿你什么水平我见过。”
　　“你！”
　　韩笑拉住他的手往下拽。“你给我坐下。”
　　“你还他妈想说什么啊？”肖畅气呼呼地蹲在道牙子上。
　　“你老实过着不行么？非得作践自己么？”
　　“用着你管么？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
　　“肖畅！你……”
　　韩笑刚想吼两声，手机响了。冯俊。
　　“……”
　　“我们俩外边儿聊天呢。”
　　“……”
　　“嗯，这就回去。”
　　刘教练高了，直往桌子下边儿堆遂，冯俊跟张教练俩人都有点儿拽不住他。
　　“婷婷去，把帐结了，咱走。”看见他们俩回来，冯俊开始安排人手，“张儿，你跟我抬这死人，那个，韩笑，你一会儿送婷婷跟畅儿回去。”
　　“我不用人送。”肖畅白了韩笑一眼。
　　“你这孩子……”
　　“我不是孩子！你们怎么非说我是孩子？我不是！”
　　“别，别爆！”
　　“操！”肖畅转身就往外跑，脚还有点儿一瘸一拐的。
　　“畅儿！”冯俊松开手要追，刘教练一下歪到他身上。
　　韩笑赶紧过去扶住那摊死肉。“我送刘儿吧。”
　　“你……”冯俊看看韩笑，“操，我跟他说什么都没用，还是你去吧，你们都他妈一个路子的。”
　　一个路子的？这话什么意思？韩笑有点儿懵。
　　“去啊！”
　　“啊，哦。”
　　“诶！你……要能帮我劝劝他最好……”
　　韩笑点点头，转身追了出去。
　　第 5 章
　　“回家？”
　　“不回。”
　　“回学校？”
　　“不回。”
　　“那回哪？”
　　“哪也不回。”
　　“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肖畅斜着眼看着韩笑，表情说不清是诱惑还是嘲讽。“玩儿么？”
　　“你！”
　　“不玩儿滚巴蛋！别耽误爷！”看着韩笑怒发冲冠，肖畅撂下这么句话扭头就走。
　　“你要上哪？”韩笑跟过去拉住他的胳膊。
　　“玩儿去！”
　　“哪玩儿去？”
　　“干嘛？改主意了？”肖畅开始乐。
　　韩笑气结。
　　“想玩儿，跟我走，不想就靠边儿闪。”说完肖畅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后座，手扶着车门看着韩笑。
　　韩笑楞了十秒钟，然后耷拉着脑袋钻了进去。
　　冯俊让我送他回家，我就得照办，对吧？要是我不跟着走，这小子出点儿什么事儿都得赖我头上，对吧？所以我不是想玩儿什么，我就是得跟着，直到把他安全送回家，对吧？诶，刚才临走的时候冯俊说我们俩一个路子的，那话什么意思？我们俩哪个路子？都是gay？冯俊知道？不管？还让我劝他？劝他什么？劝他别喜欢男的了？还是劝他别太疯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肖畅现在的生活状态？要是知道怎么还能那么平静？这事儿，怎么那么乱呢？
　　韩笑一坐进车里就紧绷着身体胡思乱想，根本没注意车往哪开，等车猛地停住的时候他才回过神往窗外看。这一看不要紧，吓了他一跳——周围黑漆漆的，十个路灯有九个半坏了，没高楼大厦，就几排六层居民楼，还没几家亮着灯。
　　“哪啊这是？”韩笑付了钱从车里钻出来，提鼻子一闻，空气还挺好。
　　“城乡结合部。”
　　“上这来干嘛？”
　　“玩儿。”肖畅特自然地把手放进韩笑手里，拉着他往前走。
　　牵手？这他妈什么意思啊？韩笑一边儿走一边儿摇脑袋，可不管怎么晃荡头脑都是乱糟糟一大团。头绪，藏哪去了？
　　转过前排的居民楼，眼前出现了一三层小楼，不算破，可也没好看到哪去。门口的空地停了几辆车，最显眼的一辆，奔驰S600.
　　“什么地儿这是？”
　　肖畅没回话，直接领着韩笑朝那房子走了过去。
　　拉开大门，一阵声嘶力竭的歌声涌进耳朵，跟有屎拉不出来似的，吓得韩笑一哆嗦。
　　“畅儿~来啦~”
　　“诶！畅儿！”
　　脚一迈进门槛就有好几个人朝他们俩这边挥手。肖畅一一打过招呼，很习惯似的。
　　等眼睛适应了屋里的灯光，韩笑开始环顾四周。
　　这地方应该算是个别墅，一楼大厅面积挺大，可没怎么装修，也没什么过多的摆设，就几张沙发、两个床垫散落在水泥地上，外加一套看起来不错的音响。屋里六、七个人，有的坐一块儿说话，有的四仰八叉地躺床垫上闭着眼，也不知道是睡觉呢还是飞了。
　　操，这***地儿，这些***人，自个儿最疯的时候都没这么闹腾过。韩笑皱眉。再看肖畅，已经坐到沙发上跟个男的聊上了。那人，正是他在饭馆儿卫生间看着的那个。
　　“嘿~”那男的朝韩笑招了招手。
　　韩笑走到沙发旁边儿，那俩人都站了起来。
　　“畅儿，这谁啊？不给介绍介绍？”男人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
　　“韩笑，我们道馆教练。”肖畅挎上韩笑的胳膊，笑眯眯的，“我BF。”
　　那人的表情僵了一下，又马上笑着伸出手。“你好，我王临。”
　　耍花***？拿自己当垫背？韩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种猜测。
　　肖畅用肩膀拱了拱身旁的人。韩笑回过神，虽然心里老大不乐意，可还是伸出手跟对方握了一下，没说话。
　　“诶诶~”王临回头招呼另外几个人，“都过来都过来~这畅儿对象儿~看看。”
　　那几个人一听，都呼啦啦围了过来。
　　“畅儿~换口味儿啦？”
　　“呦~真的假的？”
　　“诶诶，哥们儿贵姓？”
　　“你好~你好~”
　　……
　　乱糟糟乱糟糟，韩笑感觉自己跟动物园里的猴儿似的。
　　“畅儿，119今儿归你了。”王临拍拍肖畅的肩，“明儿早晨让猴子送你回去。”
　　韩笑一听见“猴子”俩字儿脑袋立马发晕。还没缓过劲儿，肖畅就拉起他的手奔楼梯走。
　　“诶诶！我还没说完呢！”
　　“啊？”肖畅停下脚步，回头。
　　王临笑不唧唧地瞅着他们俩。“秀一段再走呗？”
　　肖畅皱了下眉，没动地儿。
　　“我就想看你们俩亲个嘴儿，不算难为你吧？”
　　“哥……”
　　“怎么了这是？腼腆了？”王临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以前你当着他们的面儿跟我干那劲头儿哪去了？”
　　就这一句话，韩笑脑子彻底木了。
　　“哥！”
　　“来不来？”
　　肖畅看了看韩笑，眼神儿里似乎带着点祈求。
　　韩笑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不像俩人耍花***了。扭过头，对上肖畅的眼睛，韩笑一下被那眼神儿震着了。
　　楚楚可怜楚楚可怜，这孩子不闹腾的时候还真是……
　　唇碰上他的，轻轻磨蹭，柔软的感觉让韩笑心里泛起一股甜意。轻轻张开嘴，伸出舌头挑开对方的牙关，韩笑忘了身处何地，也忘了隐约的危机，他只想拥着眼前这具身体，品尝他唇齿之间的味道，跟他的舌头纠缠。同时心里，一个软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一片口哨声响起，韩笑抬头，看见对面的人脸颊绯红。
　　“走。”肖畅低着头拉着韩笑的手上了楼梯，没理会王临呆若木鸡的表情。
　　119是房间号，硕大一个铜牌挂在门上，就是没开灯也能开得清清楚楚。
　　“诶，为嘛别墅还挂门牌啊？跟宾馆似的。”进了屋关上门，韩笑一边儿点烟一边儿满屋溜达，这看看那看看。
　　“嗯。”肖畅坐到床边，还是低着头。
　　“不知道？”
　　“嗯。”
　　“抽么？”
　　“嗯。”肖畅抬手接过烟点上，头还是低着。
　　“我说，你跟道馆外边儿什么水平我可见过，这要真打起来我不敢保你没事儿。”韩笑转身坐到床边，“我得尽力护着你，必然，可你总得给我个解释吧？”
　　“没事儿，打不起来。”
　　“意思就是不给解释？”
　　“……”
　　“那成，先把烟抽完了，然后干咱该干的事儿。”韩笑有点儿怒，说话纯粹诚心刺激人。
　　“别……”
　　“我叫你拉来当垫背的，怎么着也得给点儿补偿吧？啊？”
　　“不是，他，这屋儿，有监控……”
　　韩笑立马想起了刚才王临那句让他脑袋发木的话，然后脱口而出来了句“是不是你们俩跟这屋儿搞，别人跟外边儿看直播？”。
　　肖畅猛地扭过头，表情愤怒，接着眼睛一暗。
　　其实韩笑说完就后悔了，这话说得有点儿过，再看见肖畅那副很受伤的模样儿，他更觉得内疚。
　　“对不起。”
　　“没事儿。”肖畅转回头把烟叼到嘴里，脸上又换成了“我就这揍行”的表情，“干都干了，还他妈怕人说？”
　　韩笑听完就急了，直想抬手抽他，可手指头动了动，肩膀又垮了下来。抽他一顿又能怎么着？问题解决得了么？这孩子已然没边儿没沿儿了，还能拿他怎么着？
　　想着，冯俊那张无奈的脸出现在了眼前。此刻，韩笑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提起他就脑袋疼”。没个不疼。
　　“谢谢你。”
　　“嗯？”
　　肖畅扭过头看着韩笑的眼睛。“我说，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刚才……没让我出丑。”
　　“你跟那人怎么回事儿？”
　　“你真想知道？”
　　“嗯。”
　　“为什么？”
　　“好奇？呵呵，不知道。”韩笑扔了烟倒在床上。
　　“行，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跟你说说就说说。”肖畅也扔了烟躺在床上，跟韩笑并排，“王临，算是我一伴儿吧，领我玩儿，上我，我们俩就是肉体关系。不过最近我有点儿腻歪，不想跟他混了，他不干，我就想领个人来断了他的念想。”
　　“那我要是不跟你来呢？”
　　“我自个儿跟他说呗，顶不济不就是上床么，能怎么着？”
　　“上床……刚在饭馆儿的时候，你……挺享受的吧？”韩笑别扭，别扭的要命。
　　肖畅闭上眼，没回话。
　　其实肖畅的这段解释略掉了他不想继续跟王临混下去的理由——纠缠。
　　王临是干什么的肖畅不清楚，他只知道那人有钱，很有钱，不用工作，不用干活，就有好车开着，大把的钞票花着。而且他喜欢男的，也愿意把钱花在男的身上，尤其是像自己这样个子不高的年轻男孩儿。
　　肖畅头一次遇见王临是在一gay吧。那时候肖畅跟几个狐朋狗友刚喝完，一边儿迈着飘忽的步子往出走一边儿琢磨待会儿上哪，这时候王临正好进门，肖畅一个没注意正撞他身上。匆忙道歉，然后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肖畅忽然感觉自己被一股热浪包围了。接着，他扒拉开肩上不知道谁的胳膊一边儿扭头瞅着王临一边儿推开门走了出去。王临也没让他失望，跟出来之后直接拽着胳膊给他塞进了车里。
　　在那之后的一年多里，肖畅就跟王临保持了关系。对于这种关系，肖畅的定位是床伴儿，而不是包养，因为他不拿王临的钱。
　　肖畅本来过日子就不奢，姐姐又供着，所以他不缺钱，即使王临乐意给他花钱他也不要。他觉得不要王临的钱，他们之间就是平等的，他对王临就没有义务，没有责任。
　　实际上，在肖畅看来，他跟王临的相处确实也如他所希望的那样——想玩儿了就凑到一块儿，不想就各自忙活，谁也不多关注谁。肖畅对此很满意。可要说能让他甘心跟王临拉巴了那么长时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王临召之即来，在任何他需要的时候，不需要的时候，同样挥之即去。
　　可前不久这种关系被打破了，原因是肖畅领了个人回家让***打不通就跑到门口蹲点儿的王临看着了。之后，王临对他的态度变了，***打得勤了，找他找得频繁了，还没事儿总说“你别找别人了，就跟我吧”。
　　跟他，也就是个伴儿，在生理和心理有需要的时候互相安慰一下，他干嘛那么认真？干嘛那么黏糊？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
　　渐渐地，肖畅烦躁了，那种未被证实猜测也让他如坐针毡。于是他跟王临说他腻了，以后甭在一块儿混了。
　　王临听了拧着眉毛给他来了句“行，等你有对象儿了咱就散”，这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儿。
　　“睡着了？”韩笑推推肖畅。
　　“没。”
　　“顺过来躺好了。”韩笑坐起来脱鞋。
　　“就跟这？你不怕？”肖畅也坐了起来。
　　“怕什么？”韩笑脱了袜子塞到鞋里，又爬回床上躺好，“你不是说打不起来么？”
　　肖畅点点头，跟着脱了鞋躺到韩笑身边闭上了眼。
　　第 6 章
　　“呦~老二回来啦~”强子正跟电脑前坐着，看见肖畅推门进来立马一声大吼。
　　“你大爷！找操呢哈！”
　　“哈哈哈哈~”
　　“那俩人呢？”
　　“买东西去了。诶，吃了么你？我正要上食堂。”
　　“这点儿可够晚的哈，食堂横就剩下猪食了，正好热热给你。”
　　“去你大爷！吃不吃一口去？”
　　“我吃完了，你自个儿去吧。”
　　“行。诶，你今儿跟宿舍住？”
　　“嗯。”
　　“那我先吃去，回来跟你说点儿事儿。”强子说完站起来往出走。
　　“嘛事儿啊？”
　　“算计算计考试！走了。”
　　强子是肖畅宿舍的老大，高考考了三年，比肖畅还大一岁。
　　入学的时候肖畅一知道屋里有个比自个儿还大的本来挺高兴，可一排行就郁闷了——他老二。好在宿舍里另外俩人人都管他叫二哥，“老二”这称呼，也就强子敢叫。
　　看强子出了门，肖畅坐到凳子上给冯俊打了***说今儿不过去了。
　　今儿是礼拜六，本来晚上他应该去道馆上课的，可自打从城乡结合部回来他就烦躁上了，根本没心思上课。
　　为什么？因为他被人拒了。
　　礼拜四晚上肖畅跟韩笑在119睡了一宿，相安无事。
　　转天早上睁眼，肖畅刚坐起来就发现旁边儿的韩笑下面立着，牛仔裤被撑得鼓鼓的。肖畅笑笑，蜷起膝盖把头靠上去，在监控的摄像头和自己的眼睛之间设立了一道屏障，然后，开始肆无忌惮地看韩笑的下半身。
　　肖畅相信一种说法：男人***的长短、粗细跟腿的形状成正比。这说法忘了是从哪听来的，可据他的经验，80%准确。现在韩笑平躺着，这么个容易观察的姿势他绝不会放过。
　　韩笑的身材很不错，多年的跆拳道锻炼让他身上的肌肉很匀称，不粗壮，也不瘦弱，上下身接近完美的比例也他的双腿看起来特别长。肖畅坐在那看着，看着，就想起了前一天晚上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吻，自己下面那位刚睡醒还紧绷着没放松下去小兄弟也开始蠢蠢欲动。
　　真想跟他干一回试试，看他那型号，***的话肯定……特别……那什么……而且，要是告诉冯俊他跟韩笑搞上了估计他得疯，那场面，肯定特别好玩儿……
　　想着，肖畅的脑子里开始出现乱七八糟的画面，呼吸也渐渐急促，直到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去摸韩笑下面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来身处何地。
　　刚抬起来的胳膊悬在半空，转而挪到了脑袋前面，冲监控的摄像头比划了一下中指。
　　收回手推醒韩笑，肖畅打定了主意。
　　俩人收拾好下了楼，王临依言派了个人开车送他们回了市里。可那人把车开到肖畅家楼下就走了，说是王哥交待了，只管把畅儿送到家，别的不管。
　　站在楼下，肖畅说让韩笑上去认认门，韩笑没好意思拒绝，就跟着上楼了。
　　进了屋关上大门，肖畅连鞋都没换就把韩笑按到墙上又是亲又是咬，还一边儿蹭着他下面，就想赶紧把他挑逗起来跟自己大战三百回合。可韩笑是谁？跆拳道教练！十多年的功夫不是白练的！他要不想，凭肖畅在道馆外边儿那倯样儿哪能得的了逞？这点，肖畅没想到。他压根儿就没想过韩笑能不乐意。所以，当韩笑反剪着他的双手给他压到对面儿墙上的时候他还以为人是喜欢主动，可谁知道……
　　“疯子！”
　　韩笑扔下这么句话就拧开门走了，剩肖畅一个人站了半天才醒过懵儿来。
　　“我操你妈逼！”
　　吼声在楼道里回响，可韩笑已经听不见了。
　　睡觉，醒了烦躁；吃了饭去迪吧玩儿，继续烦躁；累得臭死回到家接着睡，起来还是烦躁。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逼居然不屌我！肖畅一边儿刷牙一边儿运气。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招。
　　肖畅到道馆的时候正是十二点出头，除了婷婷减肥，别人都出去吃饭了。一看机会正好，他赶紧凑到婷婷跟前闲七杂八一通扯，最后顺利地拿到了值班表。
　　一看，韩笑下礼拜一值班。
　　你等着的！肖畅憋着气默念了几遍贴在墙上的联系单里韩笑的手机号，然后放下值班表扭头就跑了，剩婷婷自个儿晕乎乎地念叨了半天“这孩子怎么了？”。
　　找地儿吃完饭，肖畅嫌自个儿呆着没劲就回了学校。
　　本来就是无聊想溜达溜达找人扯扯淡，可强子忽然提起考试的事儿让肖畅脑子有点儿发懵。
　　掰开手指头算算，这离考试周还有整半个月，好像是该琢磨琢磨了……
　　“嘛呐？”强子一推门进来就看见肖畅夹着烟耷拉着脑袋。
　　“琢磨考试……”
　　“对对，琢磨琢磨吧你，我们都还都指着你呢！”
　　“操！你们几个人天天上课，哈巴狗似的，到考试了指我？”肖畅瞪眼。
　　“那不是因为您能耐大么？嘿嘿~”强子弯着腰凑了过去，一脸谄媚，“诶，说真的，这回考试你行不行啊？”
　　“行个***！”肖畅忿儿忿儿地拽过烟灰缸碾灭了烟。
　　“赶紧看吧，畅儿，真指你了。”
　　“操！你们这帮***人！回回都指我！把你们惯的！”
　　看肖畅无奈了，强子嘿嘿乐着坐回电脑前边儿。
　　考试，考试。操！现在哪他妈有心思看书啊！
　　扭头瞅瞅强子，正跟bo 搏斗。肖畅看着这气儿不打一处来，刚想爆发，手机忽然响了。
　　拿出来一看，王临。
　　“什么事儿？”肖畅拧着眉毛按了接听键，跟着又点上一根烟。
　　“玩儿么？”
　　“不玩儿。”
　　“跟你那对象儿在一块儿呢？不方便？”
　　肖畅使劲儿抽了口烟。“没什么方不方便的！就是不玩儿！”
　　“畅儿……我想你了……”
　　王临的声音有点儿颓，肖畅听着，心里忽然难受了一下。“哥……”
　　“别闹了成么？过来吧……”
　　“嗯……”
　　“我别墅等你，打车来，给你报销。”
　　犹犹豫豫地，一个“行”字还是出了口。
　　王临笑了一声，然后挂了***。
　　“那男的？”强子一直听着，看肖畅收起手机才张嘴。
　　“嗯。”
　　“走人？”
　　“嗯。”
　　“畅儿，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没事儿，呵呵。”肖畅笑笑，碾灭了烟，“走了啊，过两天回来温书，考试的事儿放心。”
　　看肖畅出了门，强子叹了口气，又转回头看电脑。
　　强子知道肖畅的事儿，还正经八百的问过。当时俩人面对面说这事儿的时候肖畅直发懵，脑子里就琢磨着强子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发现的，为什么会发现的，这以后怎么办。虽然肖畅谁都不惧，可他也怕这事儿宣扬开了给自己找麻烦。可实际上，强子在得到了确定的***之后没可哪乱说，也没看不起他、疏远他，反而比以前更照顾他、护着他，这让肖畅很感激。所以他心里拿强子当哥，当亲哥，比姐还亲，有什么事儿都跟他说，除了自己得过强迫症，除了，他心里的秘密。那个秘密，怕是老死了他都不会说出来。就算在心里长了毛、烂透了腔，就算压得他无法超升，他也不说。
　　其实，让肖畅敞开心扉的原因除了强子对他的态度，还有他心里的孤独。
　　在医院住着那段日子虽然治好了他的强迫症，可也在他心里中下了另一个病根——害怕寂寞。
　　父母过世之后的那两年里，肖畅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就是冯俊、姐姐、大夫和护士。那时他病着，不爱说话，就是有话，跟这些人也没法说。后来回了学校，知道内情的同学拿他当怪物，不知道内情的，看着别人的态度和肖畅冷冰冰的模样儿也不敢靠近。再后来去了道馆，天天能见着的就是前台、教练，都不是同龄人，那些同龄的、能说上话的一个礼拜最多上两次课，还不是每次都能跟肖畅碰到一块儿。所以这么多年，肖畅身边儿就只有些圈子里的狐朋狗友，能说说知心话的朋友一个都没，就是跟宿舍里那仨人，也因为他很少在屋住而没能处得特别亲。直到强子跟他把话说开了，肖畅才算有了第一个朋友、哥们儿。而王临，算是第二个。
　　肖畅管王临叫哥，因为他确实比自己年龄大，也因为王临给了他很多关怀。
　　王临这人一贯细致、周到，很容易让别人觉得他在乎你。虽说肖畅并没在他身上放多少感情，可心理上的依赖潜移默化，不是你说不要它就能立马消失的，尤其是在肖畅那样一颗害怕寂寞、渴望关怀的心里。如果不是最近王临干涉得太多肖畅烦了，他不会舍得离开他，离开那个只要他想要就随时能给他温暖、而且除了身体不用付出别的代价的男人。
　　半个小时之后，肖畅又到了昨天早上刚刚离开的那栋房子。
　　才时隔一天，那房子本没什么变化，可肖畅从没在白天来过这，感觉还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在他的概念里，那房子，是属于黑夜的。
　　表面上看来，这么大的别墅装修简陋成那样有点儿浪费，可实际上这地儿是个名副其实的***会所，这点从那些沙发、床垫和监控系统就能看得出来。
　　王临喜欢男的，他手下那几个跟班儿有的喜欢男的，有的喜欢女的。这帮人经常弄几个男孩儿女孩儿回来在这房子里乱搞，有时候在楼上的房间，有时候就在一楼，当着其他人的面儿。叫他们弄回来的人有的是知道怎么回事儿还自愿来的，有的是被连哄带骗地拐来的，可不管怎么着，只要有到了这儿又不愿意搞了的王临他们也不难为。愿意来，给钱，不愿意，找地儿给他睡觉，天亮了送走。
　　他们在那玩儿的时候肖畅有时候也过去，不过他不跟他们掺和，就跟王临俩人闷屋里干，多数，是在119。
　　那屋有监控，肖畅不是不知道，可王临知道那玩意儿怎么控制，他也就不那么注意了。那回叫那帮跟班儿看了直播是完全的偶然，也是完全的必然，因为肖畅高了，而且，做到一半就人事不知了。
　　醒了之后王临告诉了肖畅这事儿，还说自己问过他，他答应的。肖畅听了给王临好一顿埋怨，眼瞅就要爆发的时候王临一句话就把他的火儿浇灭了——以后他们看着你一个个儿的都得立马起立，你不得意么？
　　王临了解肖畅，这跟他一贯的作风脱不了干系，可凭良心说，他在肖畅身上也真是没少下工夫。
　　都说肖畅疯，可王临不在乎这个，他更关注的是肖畅的心里的东西。王临聪明，也喜欢挑战，驯服一匹得谁踢谁的烈马会带来多大的成就感，他知道，也期待。所以，这是一个调教游戏，在他跟肖畅之间。
　　“怎么就你自个儿？”
　　“嗯，想跟你好好待会儿。”王临开了门接过肖畅的包儿放到一边儿。
　　“你……”
　　“我给你买了个小玩意儿，上楼。”
　　“什么玩意儿？”
　　王临揽上肖畅的肩，凑到他耳边呵气。“***棒。”
　　“哥……”
　　“不需要了？还是不需要我了？跟他干比跟我干爽么？”
　　肖畅刚想开骂，王临抬手扳过他的脸就吻了上去，另一只手从背后钻进了他松松垮垮的牛仔裤。
　　“你起开！你……唔……”当王临的手指碰到他后面时，肖畅知道自己完了。
　　对性，他从来就没有抵抗力，哪怕心里不乐意身体还是会自主地追求快感。更何况王临在床上能给他巨大的满足，他禁不住那种诱惑。
　　第 7 章
　　礼拜一，一周里全国人民最忙碌的日子，也是道馆闭馆的日子。
　　W道馆的工作人员一个礼拜上六天班，只有周一休息，还得轮流值班。可平时上班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个考勤什么的，有课来，没课爱来不来，这点还比较人性。
　　韩笑在道馆上班一个多月了，今儿是头一回安排他值班。冯俊跟他说了，值班不是上班，不用穿道服，而且甭管是在前台玩儿电脑还是干什么，都随便，只要有人来咨询的时候应个声儿，只要抽烟注意点儿别把房子点了，别的都随便。
　　这不，午睡结束之后，韩笑就一身T恤仔裤的坐在前台上网，悠闲并无聊着。
　　大门忽然被拉开又关上，响声惊动了韩笑。探头看看门口，居然是肖畅。
　　“大师兄~”肖畅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趴到前台的桌子上。那声儿甜的，听得韩笑一激灵。
　　“你怎么过来了？今儿闭馆。”韩笑转回头看电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孩子搞什么鬼。
　　“我知道闭馆，我找你玩儿来了。”
　　“玩儿？”这话听着真别扭，“玩儿嘛？”
　　“走走走！”肖畅拉住韩笑的胳膊就往起拽，“上屋比划比划去，上回叫你阴了，咱再来。”
　　韩笑心里犯了嘀咕。
　　自打那天离开肖畅家之后就再没见过这孩子，礼拜六他该来上课也没来，就那么，消失了。生气了？大概是。虽然那天他贴自己身上那揍行是挺贱挺招人恨的，可事后琢磨琢磨，自个儿说了他一句就走了也确实有点儿过分，后来想道个歉吧，可找不着机会。今儿，看他这态度，不像好事儿。
　　“走啊~”肖畅还跟那拽。
　　“不来了，打不过你，行了吧？”韩笑拿过烟要点。
　　“屋儿里不许抽烟！”
　　“你姐夫说的，值班儿没事儿。”
　　“不行！”肖畅抢过烟，“你给我起来！打！”
　　韩笑皱眉。“也想阴我一回？报仇？”
　　“对！”
　　“操！行！”韩笑憋着气站起来奔了教练休息室。
　　刚拉开自己的柜门儿，肖畅跟了进来。
　　“操！更衣室换去！”
　　“你大爷！爷衣服在冯俊柜儿里呢！”肖畅拿钥匙开了冯俊的柜门儿掏出自己的道服，然后脱T恤。
　　“不告你更衣室换去嘛！拿着道服走人！”韩笑起急，不为别的，他怕看着肖畅光了自个儿有反应。
　　肖畅开始解裤子。“我就跟这换！怎么着！”
　　“那我更衣室换去！”
　　看韩笑拿着道服奔了更衣室，肖畅气得牙根儿直痒痒。不屌我！不屌我！看我治不死你逼的！
　　“今儿咱合气道。”换好道服出来俩人一照面儿，肖畅就来了这么一句。
　　韩笑一楞。“干嘛合气道？”
　　“不干嘛，就是想换换。”
　　“这边儿没竹剑。”
　　“咱不用剑，没那么高级，就摔，怎么样？”肖畅抿着嘴乐，一看就犯坏呢。
　　韩笑不言语了。
　　W道馆有个分馆，那边儿专门教合气道。跆拳道这边儿的学员每次升带考试之前教练都给教几个合气道的摔法，普及一下。
　　在深圳的时候韩笑锻炼那道馆不教合气道，周围也没人练，所以他以前学的那些动作这几年都忘得差不多了，要来，必然吃亏。不过这还不是最郁闷的事儿，最让韩笑为难的是合气道不像跆拳道就光踢，那可是要往地上摔的，真摔，万一把肖畅伤着了怎么办？就算他没事儿韩笑也不敢保自己没事儿，那玩意儿肢体接触太多，扑地上压身上都有可能，万一……
　　“来呗？”
　　“不来。”
　　“大师兄~”肖畅开始撒娇。
　　“不行，要来就跆拳道。”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三分钟以后，韩笑投降了。肖畅磨人的本事真不是吹的，说他是孩子，一点儿不冤枉他。
　　肖畅乐了。
　　鞠躬，开打。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一交上手韩笑就知道自己今儿得废这儿。果不其然，十招一过肖畅的上风就显露无疑，韩笑就剩下挨摔的份儿了。
　　得了，丢人就丢人吧，让那小子撒撒气，待会儿再跟他好好说说道个歉，那天的事儿就算揭过去了，挺好。
　　韩笑正琢磨着，一个没留神就被掀翻在地。接着，肖畅举起胳膊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上臂照着他胸口狠狠砸了下去。这可不是合气道的招数，这，纯打架……
　　“唔……咳咳……咳咳咳……操……不带……咳咳……下黑手……咳咳……”
　　肖畅扬起嘴角，乜斜着身下那咳个不停的人。
　　“行了行了，我打不过你。”韩笑喘了半天，终于把气捋顺了，“撒气了吧？”
　　“嗯。”
　　韩笑抬手扒拉了一下肖畅。“起。”
　　“不。”
　　“不起干毛？我胸口疼！”
　　肖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我想舔你……”
　　韩笑一听，下面猛地抽了一下。闭眼，深呼吸。“你起来。”
　　“我想舔你……***……”一声颤巍巍的诱惑送到了韩笑耳边，伴随着热气，和湿热的舌头。
　　“肖畅……”
　　“你对我有反应的，对吧？送上门了，干嘛不要？”肖畅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摸上了韩笑下面，那已经蠢蠢欲动了。
　　此时，两个声音在韩笑脑子里吵翻了天。一个说，要吧要吧，你不是想上他么？人送上门了不要是他妈傻逼！另一个说，别冲动别冲动，你要跟他搅和上了怎么跟冯俊交待？这个又说，那***孩子不知道叫多少男的操过，人还在乎你这一个？这点子破事儿有什么可交代的？那个又说，那不一样！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跟冯俊是朋友！这个继续说，朋友怎么了？又他妈不是他媳妇儿！操就操了能他妈怎么着？那个继续说，冯俊可还让你劝他呢！人拿你当哥们儿你不能这样！这个疯了，你妈逼！别他妈跟这搅和！那个也疯了，你滚！别给韩笑找麻烦！这个冲过去抓住那个的衣领，让我滚！你逼试试！那个反手薅住这个的头发，欺负我不会骂街是吧！韩笑你别听他的！你可别忘了你对肖畅有情！
　　有情……有情……韩笑猛地睁开眼。道服很松，他那裤子眼瞅就要被拽下去了。
　　“肖畅！”
　　“嗯？”
　　“别闹了。”韩笑坐了起来拽好裤子。
　　肖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冰冷，转而暴怒。“行！你逼行！”
　　“我……”看肖畅站起来往外走韩笑伸手拉了他一把，没拉住，“肖畅！”
　　肖畅没回头，直接拉开教室的拉门走了出去。
　　教练休息室的门响，一分钟之后，又响，接着是叮叮咣咣的脚步声，最后，道馆的大门被砰的一声甩上。
　　巨响过后，整个世界安静了……
　　韩笑垂着头慢慢走进更衣室换衣服，又叠好道服放回自己的柜子里。整个过程脑子一直是麻的，直到点上烟坐到前厅的椅子里闷头抽了两口才稍微缓起来点儿。
　　行了，理一理头绪吧。
　　问题一：肖畅勾搭我，为了什么？
　　***A：如那个讽刺的猜测，他一直喜欢我。当初因为我走了而风云突变，如今又故意接近，说得通。
　　***B：他就是淫贱，得谁勾搭谁，蹄儿不是还被他勾搭过呢么？也说得通。
　　***C：那天在饭馆儿他那揍行叫我看见了，他想给点儿甜头封口。不能够，连冯俊他都不惧他还能怕谁知道？
　　***D：在王临那我无意间帮了他一把，他感恩图报、以身相许。不靠谱，现在哪还有那种傻逼？
　　***E：以前他没喜欢我，可最近这一个多月处出感情来了，想跟我好。这，更他妈不靠谱……
　　***F：想不出来了。
　　这么看来，***就在A和B之间。可，到底是A还是B？
　　问题二：面对肖畅，我该怎么办？
　　***A：拒绝他，远离他。可如果上一题的***是A，那自我会错过什么，不言而喻。
　　***B：接受他，任感情发展起来。可如果上一题的***是B，那我将会面对什么，同样明显。
　　***C：顺着他，处着看。可万一感情不受控制了，难保自己不会陷进去拔不出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操！那根本就做不到！
　　***D：再无他法。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韩笑猛摇着脑袋，直到尼古丁发威让他眩晕。
　　走到前台的桌子旁拿起杯子灌了两口水，韩笑摸出手机拨了赵霆的***。
　　赵霆一推开大门就看见韩笑坐在吧台闷头抽烟，面前摆了四个啤酒瓶子。
　　“傻逼怎么了？饭也不吃直接就奔酒吧。”
　　“烦躁。”
　　“烦躁您就拽我一块儿减肥是吧？”赵霆爬上吧椅。
　　“操！一会儿出去吃还不行嘛！说，吃嘛，我请你。”
　　“别真生气啊~咱谁跟谁，减肥就减肥了，嘿嘿。”
　　韩笑瞥了他一眼又低头抽烟。
　　“说吧，怎么了。”赵霆摸出烟点上。
　　“今儿我值班儿，在道馆。”
　　“嗯。”
　　“肖畅来了，勾搭我。”
　　“我操！”赵霆一听，俩眼立马瞪得溜圆，“然后呢然后呢？”
　　“没然后。”
　　“拒绝了？”
　　韩笑点点头。
　　赵霆凑到他耳朵边儿。“诶，你不是也跟他说你纯0吧？”
　　“我操你大爷！”
　　“哈哈哈~”
　　“我就操了！我今儿真他妈脑子进水了！怎么找你这么个没正行的玩意儿！我……”
　　“行了行了啊~”赵霆拍拍韩笑的肩，“我这不逗你呢嘛，要不怎么着？跟你一块儿烦躁？那还有个好儿么？”
　　韩笑叹了口气拍拍自己肩上的手，又拿过烟盒往外抽。
　　“嗯，行，你一烦躁我连烟都省了。”
　　“你逼去死！”韩笑瞪了他一眼，接着抓过赵霆的烟抽出一根就着烟头点上。
　　“那孩子……估摸着是看上你了。”
　　“看上我什么啊？”
　　“看上你***大呗~”
　　“滚你妈逼！”
　　“操！我说事实好不好！”
　　韩笑乐了。“咱俩也够有劲的，呵呵。”
　　“嗯，挺有劲。”赵霆往韩笑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诶，你最近出去玩儿没有？”
　　“没，打回来就找你了，没找过别人，没心思。”
　　“那你今儿指定憋得够呛。”
　　“还真让你说对了，呵呵。”
　　“怎么着？一会儿上你家？”
　　韩笑扭过头。“蹄儿，我找你不是为了那个，咱还不能光说话不练么？”
　　“我来是为了那个，行了吧？”
　　“别别，咱消停消停。”
　　“呦~我犯贱了哈？不要拉***倒！”赵霆低头碾烟。
　　“不是，你，我操！你别生气啊！”韩笑麻爪儿了，“我这不是怕你误会我目的不纯么！”
　　赵霆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脸上没有一点儿笑容。“韩笑，我没误会你什么，我也不可能误会你什么，咱俩不一直就这样么？”
　　“蹄儿，你要是不乐意……”
　　“咳，不乐意能跟你混那么长时间么？”赵霆咧开嘴笑笑，“甭理我，又他妈抽风了。”
　　韩笑也扯扯嘴角。
　　“走吧，甭跟这灌黄汤了，吃饭去。”
　　“嗯。”
　　“完了上你家。”赵霆的嘴贴着韩笑的耳朵，“我想……”
　　第 8 章
　　连着俩礼拜肖畅一直没去道馆，一是跟韩笑置气，二是考试的压力确实不小。那仨人还指着他呢，不背书怎么办？
　　背书，背书，连轴儿转的人一个个儿都快崩溃了，就连肖畅屋儿里那仨人不复习的也被沉闷的气氛压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这也不是他们几个有紧迫感，而是天天晚上熄了灯一去水房刷牙，就看楼道里全是搬着凳子、马扎坐那就着那50瓦的灯泡啃书的，谁看着不压得慌？
　　索性的是该上的课大部分都结了，时间充裕。那些没排进考试周的科目该交论文的交论文，该随堂测验的随堂测验，早完了也就省心了。
　　肖畅打一上大学就开始玩儿，几个学期下来自然知道什么时候是关键时刻，所以他提前俩礼拜回去跟着上课了，那些论文、测验什么的一点儿都没耽误。
　　不过，这俩礼拜肖畅过得也真是不怎么舒坦。上课的时候运气，背书的时候运气，强子说他连晚上睡着了都磨牙，吃人似的。
　　究其原因，还是韩笑。
　　那天在道馆叫韩笑那么一拒绝，肖畅气得，就差撞墙了。出了楼门口他想也没想就摸出手机给王临打了***，然后奔了他市里的房子。虽说晚上俩人足足崩崩折腾了一宿，可肖畅心里那股气儿还是没撒干净，堵得不行。
　　转天，肖畅顶着俩黑眼圈回了学校。
　　有气归有气，可该回去蹲坑就得回去，该背书也还得背，他自个儿知道哪头轻哪头重。再说，韩笑就在本市，就在道馆，就在冯俊的眼皮子底下，还能跑了他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错，肖畅还惦着报仇呢，这仇大发了，要不报，他死都闭不上眼！
　　肖畅不爱去自习室看书，抽烟不随意，而且累了的时候对着讲台黑板也没法儿换脑子。还是宿舍好，起码有台电脑能放松放松。虽说那玩意儿不是自己的吧，可他跟强子不外，用也就用了。
　　今儿是考试周前最后一个礼拜六，肖畅到极限了，一对着书就头晕、眼花、犯恶心，直想骂大街。
　　这状态，不如歇会儿。想着，肖畅开了电脑坐那上网。
　　刚看了三分钟新闻，老三就推门进了屋儿，后边儿跟着老四，俩人一人手里拎俩兜子，一看就是逛街去了。
　　“呦~玩儿呢？”老四把兜子往自个儿床上一扔就凑到电脑跟前儿。
　　“嗯。”肖畅瞅了他一眼又扭回头看显示器，憋着气。
　　“诶诶，让我上会儿QQ，泡***妹呢我。”
　　“你等会儿，我刚坐这儿。”气往上顶。
　　“得了别玩儿了，赶紧看书去，后天就考试了。”
　　肖畅的气快拱到脑门儿了。咬咬牙，忍。
　　“二哥？说话呢跟你！”
　　一听这话，肖畅站起来就吼。“就我一人考试啊！你他妈屁嘛儿不看就等我呢哈！”
　　“不是，我……我怎么啦？”老四吓傻了。
　　“二哥二哥。”老三凑过来，“不是，他不是那意思。”
　　“不是那意思是什么意思！啊！”
　　“不是……你别生气，我们……”
　　老三正解释，强子一推门进来了，手里拎个西瓜。“怎么了这是？吵吵什么呢？”
　　“没事儿没事儿。”老三拉了老四一把，“走走，先洗把脸去，怪热的。”
　　老四瞅瞅肖畅，憋憋屈屈地拿过毛巾跟香皂出了屋儿。
　　“怎么了？”强子放下西瓜递了根烟过去，又给他点上。
　　“我他妈烦死了都，刚坐这歇会儿那逼就让我腾地儿。你看看你看看！”肖畅指了指老四床上的兜子，“又他妈逛街去了！就指我呢哈！就指我呢哈！”
　　“行了行了，消消火儿，坐。”强子给他按到凳子上，“畅儿，烦了就溜达溜达去，别看了。”
　　“我他妈不看你们抄谁的去？”
　　“磨刀不误砍柴工，啊~那什么，我买西瓜了，一会儿切了吃，完了咱俩吃饭去。”
　　“食堂都他妈猪食！”肖畅还恶心着呢，一听吃饭又要爆。
　　“咱出去吃行吧？随你点，我请客。”强子笑眯眯的瞅着他。
　　“强哥……”
　　“行了啊，别老发脾气，天儿那么热，再上了火。”
　　肖畅点点头。
　　发脾气，发脾气，打回了学校这第几次了？
　　晚上，屋里人都睡了。肖畅一人搬着凳子跟书坐楼梯上看，周围全是拧着眉毛转着笔、苦思冥想一脸菜色的。
　　“别啃了，先歇会儿。”强子顺着楼道里众多凳子和腿的缝隙钻了过来，手里端着杯凉白开。
　　“不睡觉干嘛？过来犯贱来了？”肖畅接过来喝了两口。
　　“你这嘴真臭。”
　　“臭你别闻啊~”
　　“这倒霉孩子！又他妈找抽！”强子抬手就给了肖畅脑袋一下。
　　“操！”肖畅一看周围好几个人扭头看他，没继续说下去。
　　“诶，你说说你这几天，啊，没事儿就爆，你这脾气也忒大点儿了吧？”
　　“烦躁。”肖畅摇了摇头。
　　“哎，知道你看书看得烦，我这不就伺候局儿来了么？呵呵。”
　　“果然还是犯贱。”
　　强子瞪了瞪眼，没说话。
　　肖畅这些天心情特别不好，他看得出来，可因为什么他不知道。想问，怕勾肖畅的心思，不问，看他那模样儿又心疼。所以肖畅发脾气的时候他就左耳听右耳冒，不跟他计较。说两句而已，还能少块肉么？
　　强子是个直的，这点不用怀疑，他对肖畅好是因为真拿他当哥们儿。以前不知道肖畅的事儿的时候他就觉得那孩子心思重，平时看不出来，可一到该睡觉的时候就忧郁，就发呆，好像总惦记着点儿什么似的。偶然一回，他没事儿在学校附近瞎溜达的时候看着了一辆车里边儿俩男的正亲热，顿时一身鸡皮疙瘩。等看着肖畅从那车上开门下来强子都要疯了，撒丫子就跑回宿舍跟有鬼追他似的。不过过后琢磨琢磨，他又觉得人其实也没什么毛病。不就是俩男的么？不就是亲热么？总比那站的操场上摸乳房的强吧？起码人没碍着别人，对不？后来憋不住问了肖畅之后，他更觉得这孩子可怜。谈个恋爱还得偷偷摸摸的，这是人受的罪么？于是，强子就真像个哥哥一样疼肖畅，关心他、护着他。慢慢地，肖畅也跟强子交了心。
　　“行了你回去睡觉吧，甭跟这耗着了。”肖畅推推强子。
　　“嗯。水搁边儿上，渴了喝。”
　　肖畅点点头，强子站起身走了。
　　刚点上烟打算接着看书，就听也不哪屋儿传出来吉他声和歌声。
　　“北京的冬天/飘着白雪/这纷飞的季节/让我无法拒绝”
　　肖畅现在就腻歪“拒绝”俩字儿，这歌唱的，踩了雷了。
　　“大夏天飘你妈逼白雪！都他妈几点了！赶紧闭了！”吼完坐回楼梯上，周围投来无数厌恶的眼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强子一听是肖畅的声音赶紧绕回楼梯口，一边儿敬礼一边儿跟别人道歉。
　　肖畅抬手拽住他的胳膊，冲周围来了句“谁呲毛儿！”。没人敢看他了。
　　吼声停了，歌声也停了，楼道里再度安静了下来。
　　强子捅捅肖畅，然后奔了水房。
　　那地儿光线暗，没人。
　　“大半夜的你抽什么风啊？”
　　“大半夜的那逼抽什么风啊！唱个***歌！”
　　“您老小点儿声儿！”强子赶紧捂住肖畅嘴朝楼道看看。还好没人过来。
　　肖畅扒拉开他的手从短裤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刚才那根不知道叫他扔哪去了。
　　“你最近净犯混，得谁跟谁急，到底怎么了这是？”
　　“没事儿。”肖畅低着头。
　　“畅儿，你不有什么事儿都跟哥说么？现在不跟哥亲了？”
　　“不是……”
　　“有什么烦事儿别自个儿闷着，啊~”
　　“我……操！那***人！”强子拍了拍肖畅的肩，他降低了音量，“叫一傻逼给拒了，我，还他妈两回。”
　　“你又找别人了？不跟你那对象儿了？”
　　“他不是我对象儿，就是个伴儿。”
　　“不喜欢他了？”
　　“就没喜欢过。”
　　“我看不像。”强子从肖畅手里拿过烟抽出一根点上，“畅儿，你自个儿想想，这一年多你每回跟你姐你姐夫吵完架都先给谁打***？开学的时候一拿着上学期的***你郁闷了先找的谁？年前你总在外边打架，完了都上哪养着？那男的一打***是谁把我扔一边儿自个儿跑了？你说你不喜欢他，谁能信？”
　　肖畅真没想过这些事儿，听强子这么一说脑子有点儿懵。“我……”
　　“我知道你们不易，比普通人更不易，所以说要是有感情可别说放就放，知道么？”
　　“强哥，你不懂……”肖畅退了两步倚到窗台上，低着头。
　　“我确实不懂你们，可我懂感情。畅儿，你岁数不小，可心里还跟个孩子似的，所以今儿哥倚老卖老劝劝你，是怕你以后后悔。”强子抽了口烟，然后把剩下的半根扔进了垃圾桶，“行了，别熬了，回去睡吧。”
　　“强哥……”肖畅抬头。
　　“走吧，明儿还一天呢。”
　　“嗯，你先回，我抽完烟就搬东西回去睡觉。”
　　强子冲他点点头，转身出了水房。
　　喜欢王临？可能么？仔细想想，喜欢，不能一下排除，可不喜欢，也不能立马确定。他对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怎么想不明白呢？哈？真他妈操了！肖畅摇摇脑袋抽了口烟。
　　可喜欢……是什么感觉？当初喜欢那个人是个什么感觉？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呢……
　　第 9 章
　　借强子吉言，肖畅上火了，起了一脑门儿青春痘，就在考试那几天。
　　另外一边儿，韩笑也上火了，闹嗓子。
　　这俩人症状不一样，那是各走一经，可原因都一样——勾引未遂事件。
　　这几天肖畅跟学校烦，韩笑跟道馆烦。人家气大，烦，可韩笑烦什么？内疚呗！嘀咕呗！看那天肖畅走的时候那恨不能把人生吞活剥了的样儿，搁谁谁不嘀咕？
　　本来吧，韩笑想着等他来了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说说，可打那天一走，肖畅就再没出现过。想给他打***，不知道他手机号码；想上他们学校找他，又不知道他住哪个宿舍；想跟冯俊打听打听，还不敢。冯俊要问他找肖畅干嘛他怎么说？实话实说？那他就擎等着被劈成两半吧！所以时间一长，饶是韩笑心这么大的人都开始闹腾，翻来覆去地闹腾，没完没了。
　　掐指一算，期末考试差不多也该完了，肖畅怎么着也该来道馆上课了吧？等吧，只有等了。可，等来之后怎么办？拉出去跟他单独谈谈？说什么呢？道歉，貌似是必须的，最好能劝劝他。可万一他不依不饶怎么办？他在冯俊跟前儿瞎捅咕怎么办？自己当时怎么就让他那么走了呢？这事儿办的，真够操蛋的。
　　“苏窟哈吓斯米答~”
　　学员们齐声喊完就解散换衣服去了，韩笑耷拉着脑袋出了教室。
　　“诶，刚你手机响了好几回。”看见韩笑出来，婷婷从桌子上拿起他的手机递了过去。
　　未读短信三个，号码不认识。
　　“你给我出来！”
　　“下了课你立马给我出来！”
　　“你他妈再不出来爷冲上去揪你！”
　　谁啊这是？知道自己上课呢，八成是认识的人。韩笑按了回复，打了“你是？”，发送。
　　没二十秒回信就到了。“爷肖畅！”
　　“操！”韩笑一身冷汗。
　　“怎么了？”婷婷凑过来。
　　“没事儿没事儿。”韩笑赶紧攥住手机，“那什么，我先走了啊，一会儿冯俊来了帮我跟他说一声。”
　　没等婷婷回话韩笑就叽里咕噜的冲进了教练休息室。换衣服，收拾东西，拎包儿走人。
　　到楼下一踅摸，没看着肖畅。
　　“我楼下了，你哪呢？”
　　发完短信韩笑就手存了他的***。刚弄好，回信到了。
　　“出门右拐，直走，公共汽车站，马路边。 From肖畅”
　　下午三点最后一科一考完肖畅就拽着强子喝去了，谁拉都不好使。强子一看，得了，他也郁闷了大半个月了，这下解放了干脆陪他喝个痛快得了，反正就在学校附近，要是高了大不了把他背回去。可实际情况跟他想的并不一样。肖畅进了饭馆儿要了一瓶低度白酒、两凉两热四个菜，然后坐那稳稳当当地小口咂着，没灌自个儿，也没提郁闷的事儿，就扯淡。聊到了四点半肖畅要走，强子看他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就没说别的，直接回了学校。
　　从饭馆儿出来肖畅就奔了道馆，找了个地儿一坐就开始给韩笑发短信，然后等。干嘛？阴谋。
　　此刻，他正坐在马路牙子上靠着一颗树抽烟，那模样儿整个一不良少年兼醉鬼。
　　“嘿。”韩笑看他那样儿有点儿发怵。
　　“找地儿，谈谈。”肖畅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低着头。
　　“你喝酒了？”
　　“嗯。”
　　“我送你回家吧。”
　　“不。”
　　“你……吃饭了么？”
　　“嗯。”
　　“那上岛？”
　　“我家，要不你家，选吧。”
　　韩笑一犹豫的工夫肖畅就迈开步子往马路中间走，腿直打晃，他赶紧上去扶住他的胳膊。“要不你家得了，离得近。”
　　“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