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 一月 一天 不保存 帖子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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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行啊。”
“我有乐高!”比利跑过大厅。
“不会有问题的。”佩姬跟胡安说。
胡安把周围每个人都瞅了一遍。这些人全疯了,他肯定。**,全世界都疯了。出于某种原因,他居然笑了起来:“好,好。这小孩主意满不错。 ”
过了一个钟头,詹妮和比利在会议桌上修起了带着建筑、围墙和周围街道的要塞。那个大点儿的孩子,头发披在脸上,跟着小狗进来了,也来搭了把手。胡安干坐着,翻着一本杂志,注意力并没真放在上边。
“僵尸都在这儿。”詹妮说完,把小人儿都放到围墙之前,还有卡车抛锚的街道上。
柯蒂斯踱进来看了一遍:“他们都在前头,从这儿一直到这儿。”
“好像他们感觉这就是咱们的弱点。”杰森道,小狗则哀鸣一声。
比利,这个如今更象个小孩子而不像受惊的小兔的角色,捡起插好的几大块乐高,扑通一声丢在两座大楼之间,僵尸被砸扁的声音效果制造得维妙维肖。他玩耍的时候,跟小孩和自己心爱玩具在一起的时候,快乐正相仿佛。
胡安探身向前瞧着孩子,接着又抬眼看一下柯蒂斯。柯蒂斯一扬眉毛。
比利拾起另外一大块乐高,扔在另外两座楼中间。现在所有的假僵尸都困在第一道防线和两道大障碍之间,围到了一个T形区域里。
詹妮拍手给小男孩喝彩,胡安跟柯蒂斯凑近了看。
“起重机……”胡安道。
比利伸手从玩具包里掏出一个塑料哥斯拉,把僵尸踩到地里去了。然而,一个念头已经到了胡安脑子里。
詹妮抬头:“这个也可以,对吧?”
柯蒂斯道:“他们可以从另外一个方向进来,咱们能让僵尸都围起来。”
“怎么让他们进来?”詹妮看着细小的城市,皱起眉头。
比利笑笑,拿起一辆火柴盒大小的卡车:“这样儿。”他把胳膊跟起重机似的一挥,将卡车放进了要塞。
胡安一把拉过孩子抱住:“你一直看着我们修工事来着。就是他说的起重机。说不定没法吊卡车,不过要是他们能把东西装上货盘,我们就能用起重机举起来运到这儿。”
詹妮探身抱住孩子,亲了他一下:“你真是个天才!”
“我就喜欢大卡车。”比利回答,手里一辆玩具卡车轧过僵尸。
胡安抓过一张纸动笔画画。感觉到詹妮凑过来,于是抬起脸。
“咱们都得参加,你晓得。”
“你还是个小疯子。”
詹妮露齿而笑,胡安或许觉得恶心,但还是微笑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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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界
詹妮滑下行军床,坐到边上皱起眉头。杰森睡了,微微打着鼾。杰克坐在地板上,离杰森的床很近,询问似地瞅着她。
瞥一眼卡蒂的空床,身着睡衣的詹妮打了个寒噤。睡衣大了几号,但她在捐赠箱里头也就能找到这个了。撩一下眼前的黑发,起身向房门走去。
杰克立刻站起来跟着。詹妮一手放在小狗头上,向这位善良而忠诚的朋友笑了笑。
詹妮轻轻走下狭窄的楼梯,赤脚没弄出一点声响。远远听得见僵尸的呻吟声。活人已经避开了僵尸的视线,僵尸就不再激动了。胡安说得没错——但僵尸却并不走开。有几个依然猛砸卡车,双手血肉模糊;但多数都只是站着不动。
想到卡蒂,詹妮发抖了。她绝不能忍受看到卡蒂也变成这样。空虚,死亡,只是一个卡蒂的外壳,眼中先前的光芒也不复存在。一整天詹妮心里都好像打翻了五味瓶。胡安叫她小疯子着实把她气得够呛,但她尽力扮演“我只是个漂亮姑娘”的角色,让胡安别烦她,也让自己了解情况。她明白,听见卡蒂病得很厉害还可能感染的消息,她最初的反应叫某些人又开始侧目了,但她不管。
就算现在,一想到卡蒂不在,还是难以承受。詹妮的新生活中,卡蒂是第一个美好的存在,她也想要一直这样下去。卡蒂让她感到安全,让她觉得自己一切都好,都正常,而不是那个跌跌撞撞过日子,机能不良又焦头烂额的家庭主妇。卡蒂是詹妮心向往之的一切,但她在18岁跟劳埃德结婚之时,那个志向就已经失败了。
卡蒂却给了她又一次机会,又一次生活的机会。规则彻底改变的世界中一样全新的生活,但她身处其中却觉得能够正常行动了。也许这就让她成了小疯子——但她不管。
擦掉一滴眼泪,詹妮来到通讯中心。柯蒂斯坐着,依然身着制服,看去疲惫不堪,好似得了炮弹休克症(一种源于现代战争的神经官能症,往往在遭受剧烈创伤后患病,常表现为歇斯底里——wings)。他洗过了澡,还顺便洗了衣服,制服湿漉漉的,但他好像也没在意。
“说什么也要躲开休斯敦。”音箱里一个声音道,“只走小路。我在苔克斯卡那(美国阿肯色州西南城市,位于得克萨斯边界小石城西南——wings)”跟你见面。
“你一定再回来,朋友!”另一个声音道。
柯蒂斯发现了詹妮,缓缓抬头。
“那都是谁?”
“卡车司机。找地方的。”
“你跟他们说咱们了没有?”
“太远。油不够。有几个没准一两天能到,不过那些东西……”柯蒂斯摇头,“咱们得想想怎么能让更多的人安全抵达。”
詹妮跨进房间,杰克擦着身边钻过去,跟柯蒂斯打招呼。这小狗式的爱让柯蒂斯微微笑了,弯腰揉了揉德国牧羊犬的耳朵。
“有什么……卡蒂的消息?”
柯蒂斯叹道:“还是病得不轻。一点不轻。”
詹妮坐在一把冰冷的钢管椅子上,紧紧扣起双手:“他们觉得是怎么回事?”
“塔维斯担心是僵尸病。”柯蒂斯移开目光。
詹妮长叹一声:“可他也不肯定啊。”
柯蒂斯点头:“不肯定。”
詹妮对着小小的通讯中心凝视良久:“我坐这儿等着行吗?他们可能要打***?”
柯蒂斯重又看着她,詹妮努力显出“迷路小女孩”的样子。他点点头:“行啊。你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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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can't see it, but you can feel it 詹妮冲他一笑,两条腿支到下巴下面,脚搁在冷冷的金属座位上:“把无线电声音调大点。说不定外头有人能跟咱们说话。”
柯蒂斯面露赧颜,点头道:“好啊。”伸手调大了声音,詹妮仔细记忆着他的动作。
一有机会就要查查卡蒂到底怎么了。
***
塔维斯坐在一片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是房间另一端的一盏小灯。卡蒂蜷缩着躺在床上,打卷的金发乱乱地散在脸庞边上,整个人苍白如蜡,疲惫已极。塔维斯身边的梳妆台上放着一把左轮***。拉尔夫已经仔仔细细教过他用法了。尼瑞特也专心致志让他明白,自己犹豫不得,退缩不得。万一卡蒂起来的时候已经不再是活生生的人类,塔维斯就要立刻终结她的痛苦。
塔维斯双手绞在一起,轻叹一声。这个,不容易。很不容易。比道理说的更不容易。坐着,等着这个女人从人世遁入冥府,再给她眉心来一***,现在看上去就象一种残忍的宿命——想起仅仅两天前遇到她之后自己不折不扣的欢乐。
想到詹妮,这又似乎有点怪。她如瀑的黑发,苍白的皮肤,明亮的眼睛,一切都是他发现过的女性的外表魅力啊。实际上,詹妮跟他的前未婚妻就惊人地相似。然而,攫住他的注意的,却是这个身材颀长,表情热烈,目光狡黠锐利的白种女人。他甚至注意到卡蒂眼角往上挑了一点儿,显示着她的日耳曼血统。
我认识你——他想说。而她似乎也要用同样的话作答。
从小就是个虔诚的新教徒(Protestant),塔维斯并不怎么相信奇迹或者神秘的东西。但他现在却信了,僵尸差不多落实了这个主张。这些东西绝不是自然的,他明白。可是,看见卡蒂,知道她不光对自己,对所有要塞成员都至关重要,这却超越了他逻辑思维的限度。
而现在,身处幽暗的房间,听着卡蒂呼吸,等着结局到来的时候,他对此坚信不疑。
卡蒂时不时低声唤着莉迪亚。有时候是她爸爸,一两次是詹妮。
“拜托了。”在一次短暂的清醒中,卡蒂恳求他,“照顾好詹妮啊。”
塔维斯知道自己一定会的。还有杰森。还有所有人。为了卡蒂还有她的回忆。卡蒂承受了比他更多的东西,见过了他想像不出的事情。他的损失是枕头上一封亲爱的打头的信,卡蒂却是看见莉迪亚变成了那种东西。
床上一阵急促的吸气……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滚烫而愤怒的泪水盈满塔维斯的眼眶,他抓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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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维斯站在昏暗的卧室里,盯着手上的左轮***。眼中是炽热的泪水,哽在咽喉处的愤怒甚至还要发烫。
听见床支嘎响了一声,塔维斯透过睫毛,看到卡蒂爬了起来。
“对不起。”他举起了***口。
“干嘛?”
塔维斯一眨眼,泪水沿着面庞滑落:“卡蒂?”
“啊?”
塔维斯一把按亮了大灯,卡蒂被突如其来的光芒晃得一个劲儿眨眼。她依然苍白脆弱,但眼睛又亮了。清了。活了。
“天哪,卡蒂啊……我当你!”
卡蒂还是眨眼,一手遮住脸:“我跟你说了我没挨咬呢!”
“卡蒂,你病得太厉害了。”塔维斯又看左轮,放到梳妆台上。沉重的分量离开手心的时候,心里一块更沉的石头也落了地(a heavier weight lifted from his irit。英语的方向是向上的,看来——wings)。塔维斯如释重负地走向卡蒂。
在狂乱的一瞬间,他看见卡蒂眼光茫然,张嘴尖叫着向他冲来。继而幻象消失,她的目光明明白白地透露出心里的想法。
塔维斯疯了吧。
“对不起。这个***吧,你身子一直烫得不行,我们好久好久没法让烧退下来……”
“不打流感疫苗就是这个下场。”卡蒂一手捋过头发,感到上面一团糟,略略退缩一下,“老天爷,我可够现眼的了。”
塔维斯突然大笑,一把抱住了卡蒂。才刚过两天,她已经虚弱得不行了。人本来就瘦,能量消耗得又那么厉害。她也尴尬地抱住塔维斯,想要站起来。双脚却铆足了劲不让。
“行了,我可能真是病得不轻呢。”卡蒂又坐回床上,好像有点头晕。
“不轻得吓人。”塔维斯坐在身边的床上,拉住卡蒂的手,瞧着胳膊:“我们也想不出来这到底是不是僵尸感染了。你是在卡车上擦伤了的。我不知道你让僵尸的血感染没有。”塔维斯拆开绷带,露出愈合良好的伤口,“我们看不见感染的迹象,可是你烧得太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去。”
卡蒂做个鬼脸又摇头。再次捋捋头发:“我现在可真够恶心的。你们都不知道,我一得感冒就跟大象似的扑通一声倒下去。一直都这样,所以才老是打疫苗。今年没打,有个大案子,总是没时间。谁知道这些个死人都把什么病传出去啦?”卡蒂一想打了个寒噤。低头一看,自己穿着一件睡衣,大概是尼瑞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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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can't see it, but you can feel it “是流感……”塔维斯长出一口气,“谢天谢地,只是他**流感!”弯下身子,双手抹一把脸。
卡蒂懒洋洋地把一条胳膊伸过塔维斯宽阔的肩膀,轻轻拥抱了一下:“我棒着咧。有点儿病毒也没法把我放倒多久。我总能挺过来的。”
塔维斯抬头道:“你是别的东西——你明白的。”
她顽皮地笑笑:“人称我检察官里的混蛋女王哦。关于我可有说道。”
“跟钉子一般硬么?”
“拿钉子当饭吃。”
卡蒂的样子依然虚弱,但声音却很坚强。她已经过了最糟糕的阶段,正在复原当中。塔维斯看见她眼中的光芒就能知道。现在,卡蒂就坐在他身边,冲他微笑着,塔维斯怎么也不明白,刚才怎么会觉得卡蒂会那么容易地撒手人寰。
“你让我担心死了。”塔维斯握住了她的手。有点冷,有点虚,骨头小巧玲珑,“我以为你去了……我们都需要你。 你聪明过人,足智多谋,而且……”
“丧尽天良。”
“不不 ,而且真诚。我感觉看见的你就是真的你——真的很喜欢这样。所以我才一见你就要了解你。心里明白你就是那种人,能让大家活下来做人的。不光是让我们远离僵尸,还能让我们充满热情。”
“你太抬举我了。”卡蒂迅速道。
“你带着一个孩子,一条狗还有一个完全失去理智的女人进了城(詹妮?可是她进城的时候没有失去理智。难道是塔维斯个人的评价?——wings),全都安然无恙,没有挨咬。单这一样就漂亮透了。后来詹妮跟我说了你的事迹……”塔维斯摇头,“如果你没了,我们就都要付出代价不可。”
卡蒂朝他皱眉:“别说了。我要哭了。我可不哭的!”
塔维斯大笑,眼中闪着泪光:“我比你大老粗得多,我都会哭。”
卡蒂一转眼睛,也爽朗地笑了,又捋捋头发:“呵,瞧我这头发!”晃晃悠悠站起来,朝墙上的镜子走去,“我得洗澡。很快的。”
“我本来想让你躺下,不过大概不管事。”
“绝对不管事。”卡蒂让脏兮兮乱糟糟的头发弄得很是不快,“呵!”
“好,你洗淋浴就行,不过我就在这儿待着,你得开着门。万一你摔着我得马上进去。”
“好好好!”
卡蒂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塔维斯想扶她,又觉得她该不高兴了。卡蒂抓起一条干净的牛仔裤跟一件白背心,挪进了浴室。
门上轻敲了一下,塔维斯开门。外边站着尼瑞特,黄头发披在一侧肩膀上,一手紧攥着法兰绒长袍。
“她怎么样?”尼瑞特声音很焦虑,接着看见了空空如也的床铺,又听见水声,“起来了?”
“明白着呢。生龙活虎。虚得不行,不过没事了。”
尼瑞特手指扣在一起,笑了:“谢天谢地!我醒过来就预备最坏的情况呢!”
“老实说,我差点就照她脑门子来一下,她就说话了。我真是相信她已经死了!”
尼瑞特拥抱了塔维斯,朝开着的浴室门看去:“我得告诉拉尔夫!”
尼瑞特跑开了,塔维斯犹豫着向房门走去。
说不定我作梦呢。她死了,我把她打死的。塔维斯刹那间想道。然后瞧见帘子后面她的轮廓,心中紧绷的弦才放**来。
又一个瞬间,他看见卡蒂坐了起来,失去生命的眼睛,尖叫着向他冲过来……
但那种事没有发生。塔维斯尴尬地站了一阵,背对着浴室,双手插兜,等着。他依然害怕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害怕险些发生的事情,依然惊魂未定。
卡蒂终于出现了,湿漉漉的头发盘在头顶上,潮湿的发卷披在眉前。穿着背心和男式牛仔裤的她,肩膀显得更加“骨感”一点儿,然而即使她的外表脆弱如此,塔维斯明白她一定会没事的。
“我得跟詹妮说话。”卡蒂没理他显而易见的打量。
塔维斯稍稍有点尴尬,点头。
托着卡蒂胳膊,塔维斯跟她下到客厅。卡蒂没有回绝,塔维斯知道她还是觉得虚。两人进了一个小屋子,无线电已经架好了,一个三十多岁,宽脸和善的男人抬起头来。
“你起来啦!”
卡蒂点头:“你就是比尔吧?”
“正是在下。我猜你要给朋友打***?”
“拜托了。”卡蒂重重坐在一把椅子上,塔维斯一手扶稳了她,“然后我非吃点东西不可。”
“没问题。稍微等一下。”比尔拨了一阵,开口说话。
卡蒂抬眼瞧塔维斯,伸手覆在他的手上:“谢谢你看护我。”
塔维斯脸有点儿红,点点头:“没问题,好吧?”
“……她来了。”比尔道。
那一头好像有什么推推搡搡的声音,接着一个声音迸了出来:“卡蒂!卡蒂!是我呀!”
比尔哈哈大笑,把话筒递过去。塔维斯也忍不住笑了,脑子里栩栩如生想着詹妮怎么爬过柯蒂斯凑近话筒。
“我在,詹妮。我只是有点感冒。”
“啊——谢天谢地!”詹妮放声大哭,抽噎声放得很大,“我要吓死了啊!吓死我了!我们这就想办法把你接回来!”
卡蒂微笑,朝塔维斯眨眼,按下一个小按钮道:“我知道,詹妮我知道。我晓得你是在那边看护着我。我感觉到了。我们这就回来,我保证,这就。”
塔维斯看见泪光在卡蒂眼中闪烁,转过头去。他也动了感情,脚下有点不稳。尼瑞特跟拉尔夫进了门洞,卡蒂伸出手来,他俩都抓住了她的手。
塔维斯看见过的最灿烂的微笑,在卡蒂脸上绽开了。他几乎感到暖洋洋的。
打世界滑进地狱以来,他第一次感到了快乐的瞬间——也是甜美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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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舞会(只能(智能):误会)
两天之后,要塞里掀起了一股结结实实的热潮,横扫了每个幸存者。似乎人人都给吸引到外面,来到清晨的阳光里,来看名曰“小狗行动”的工程。连老华生都出来了,在太阳地里坐在一把塑料椅子上瞧。他是幸存者里年纪最大的,都八十九了,来市政厅只是为了交水费。他双臂刺满了海军时代留下的纹身,大多数时候都无所事事,见人就笑。
詹妮花了一阵工夫才明白他耳朵差不多全聋了。她来到老人近前,跟他使劲儿喊话,解释。华生拍拍她的脑袋:“孩子,把他们干掉!”
詹妮头一个在志愿者名单上签字参加小狗行动的。杰森第二个。娘俩儿都下定决心,要给工程帮忙,把卡蒂塔维斯还有装备安安全全接回来。要塞里头,大家比起卡蒂,都更关心塔维斯跟装备怎么回来。詹妮一开始不高兴,不过也明白这些人不像她那么熟悉卡蒂。她从城里人那儿听说不少关于塔维斯的事,越听越明白他上城里帮忙施工的时候,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电影明星的长相,人和善得不行,又自愿来工地上帮忙”,前一天晚上佩姬和詹妮一块洗碗的时候跟她说。“他一来可闹翻天了。只要是女的,不管老的小的,都马上迷上他了。说实在的,我觉得塔维斯压根不知道。他那会儿正心碎着呢。他跟我说,他当建筑师挣钱挺多,可后来不干了,又当工人来,未婚妻就把她甩了。”
她早就见过塔维斯的超凡魅力,深受影响。邪门的是,她认为卡蒂也受了。不过詹妮瞧见过塔维斯注视她的目光,觉得信心还是满足的。当然啦,走着瞧,一切都会明白。
如今,她站在杰森身边,身穿离开拉尔夫商店的那套制服。洗了不少次,料子软了,挺舒服。杰森把小狗杰克带到华生那儿,自己就腾出手来给志愿者帮忙,现在那条德国牧羊犬正忠实地坐在老人旁边挠耳朵。
前天,一组建筑工人已经抡着锤子(这儿我问了一下美国人,他们估计是用羊角锤头的羊角一头挖的——wings)在人行道上挖了一道深沟,把栅栏跟卡车防线分开了。眼下迈克正帮忙把一枚大钉子降到地里,詹妮和杰森扶住了。然后新制的水泥就倒进了钉子底部的深洞。
一开始好像挺容易,但日头越升越高,詹妮也越来越疲惫了。钉子原先是建筑工人从旧铁栅栏上拆下来的部件,沉重得很,一会儿詹妮就觉得浑身发酸。不过胡安坚持要装这么一套钉子,说万一僵尸会爬高了,落下来的时候就得有东西迎接迎接。钉子的排布是错开的,要弯下腰才能安全通过。谁要是从卡车上跳下来就得穿在钉子上。詹妮的小队动作很快,但依然叫人疲惫不堪,詹妮也挥汗如雨。叫人更受不了的是卡车链另一边逼人的恶臭。僵尸的呻吟和尖叫显示他们感觉到有人肉在附近,变得激动了。
杰森头发一缕一缕湿漉漉地盖在眼睛上,朝詹妮看了一眼,拨开发丝:“啊……可能我得推头了。”
詹妮呵呵笑了下,两人把一颗新钉子扶正。
钉子阵很快就排好了,形成一个死亡的斜面,等着捕获任何打算跳下来的东西。不一定会干掉僵尸,但至少可以减缓速度。
他们终于回到了基地,迎来一片掌声。
贮藏箱排在刷着褪色广告的旧楼后面,如今装上了铁链子。
胡安向他们走过来:“行,目前为止还不错。”
詹妮又笑笑,脱下了沉重的手套:“小菜。”
“只是目前为止,疯丫头,还有任务呢。”他走过詹妮,上了楼梯,通向基地一角的岗哨。胡安看了看僵尸群,转身向高处的起重机操作员打手势。
巨大的起重机长鸣一声,抓起第一个贮藏箱,高高举到空中。40英尺长,差不多10英尺高的箱子原先是为了存放建筑材料的,如今派上了新用场。起重机的长臂缓缓将东西提过众人头顶,胡安继续指挥。
詹妮随众人登上一堆水泥包,看着。
长臂慢慢就位,贮藏箱也对准了下面道路。胡安一打手势,箱子徐徐降到僵尸头上,继而砸到地面,把底下的僵尸碾得粉碎。
詹妮跑向胡安,为的是看清楚怎么回事。她登上台阶,僵尸的人山人海映入眼帘,不由得倒抽凉气。
有些正砸着贮藏箱,箱子差不多把基地右侧的街道截断了。还有更多的朝平台上看得见的人类伸手,大呼小叫,使劲推面前的卡车。
长臂又一次摇过头顶,这一次是把泥土包扔到尽头和起重机所在的店面中间(?这句话不太确定——wings)。道路截断了。
胡安转向詹妮:“不错吧,嗯?”
詹妮莞尔,又俯视僵尸群。托拜厄斯(智能:拖白饿死。有时候确实智能?——wings)站在近旁摇头:“咱们没救人,杀人呢。”
“那你让咱们干啥,嗯?发点维生素C阿司匹林跟他们说注意休息?”胡安厌恶地摇脑袋。
詹妮就在这时注意到僵尸群有点变了。就好像他们知道要困在一个狭窄地带,无路可去,除非掉头上主路。
“混蛋!”她看着有些僵尸朝胡安说要保证没人的地方移动。詹妮皱起双眉,瞧着几个仰望贮藏箱的僵尸:“有的太聪明了。”
詹妮跑下台阶穿过工地,直奔市政厅。直到瞧见去二层的楼梯,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一步跨两级,上了楼梯冲进零一条走廊。三层有一个窄小的阳台,因为俯瞰街道的位置,谁都不让进。詹妮一把撕掉“闲人免进”的标志,推开门跨进阳台。
阳台吱呀响了一声,但还是经住了体重。
“哎,死怪物!这儿呢!”
朝禁地移动的僵尸抬起头来,直盯着詹妮。他们立刻吼叫起来,朝他冲过去,挤在卡车防线上。詹妮注意到有几个还是不管不顾,干脆在阳台上边蹦边喊:“我在这儿哪,白痴怪物!嘿,死鬼!上边!优质人肉就在上边哪!”
詹妮搔首弄姿,摇头摆尾,拼命做鬼脸。僵尸发狂了。
她看见贮藏箱往下落,跨到阳台尽头,几乎是悬在空中,吸引尽可能多的僵尸向她这一边的工地过来。
“哎——傻子,知道不?我不是当饭吃的!”
箱子下来了。轰隆一声砸到路上,底下血污涌出。詹妮一下就干掉了二十个左右。
一阵发疯般的大笑过后,詹妮抓住栏杆,看着让她吸引到箱子和商店墙壁之间窄缝里的僵尸,把它们狠狠奚落了一番,直到长臂运来泥土包,把左手边的街道彻底切断。僵尸困在一条丁字形的“圈”里头了。
詹妮牙都快笑掉了,才听见阳台的大声呻吟,表演该结束了。
“**!”詹妮一头扎进门,阳台抖了一阵,还是没掉下去。
胡安站在近旁,目光越过詹妮望向丁字形,似乎很是满意。接着又看她。
“你个小疯子。”他说了五个字,走开了。詹妮狡黠地笑,转身,双手举过头顶,宛如尼克松摆出胜利手势一般,撤回了市政厅。僵尸依然呻吟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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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的牵挂
杰森挪过工地,脚后头跟着杰克,抹着眉梢的汗珠。他可累坏了。一天到晚都在帮忙防守,身子稍微动一下都疼。长长的刘海让汗湿透了,自己也总算借了一条橡皮带子,想法把头发差不多都扎成了一条又浓又硬的马尾巴。几缕头发落在脸庞周围,杰森厌恶地拨开。
詹妮跟几个镇上的居民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杰森挺为她骄傲的,明白詹妮想要跟一两个以上的人同时交际有多么困难。不过,她好像正在改变,胆子更大了。他**,阳台上跳的那个舞不就是明证么。
杰森他爹,以前是个,不折不扣。杰森好多年都没发觉。他妈妈告诉过他有关两个人结婚的恐怖故事,但杰森不信。就算家里很多人跟她说,监护权在妈妈一边是因为爸爸让妈妈几次三番去医院,杰森还是不信。爸爸来参加有人监督的会面时总是那么温柔亲切,给他买最好玩的新东西——他怎么可能虐待别人。
直到妈妈去世,他才终于见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本杰跟麦克。杰森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见他们也不见继母,就是为了向妈妈表示忠心。毕竟他就是妈妈拥有的一切。妈妈过世后他让船运到邻州爸爸的住处。詹妮曾经寄给他一封非常亲切的邮件,问起他的喜好。为这个他恨了詹妮好一阵。杰森到爸爸家里吃了一惊,詹妮简直太像妈妈了。他被领着参观新卧室更是大吃一惊,里头所有他告诉詹妮的(有些是胡说八道)都预备好了。詹妮还用他喜欢的颜色作了装修,墙上贴了他喜欢的乐队海报,憎恨的感觉越发强烈。后来他去餐厅吃饭,发现他爱吃的菜都摆到桌上了。打那以后他跟詹妮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然后,命运攸关的一天来到了。他完美无暇的父亲忽然因为杰森干的什么事大发雷霆,脸都气歪了,把杰森吓得够呛他举起手来要打杰森,詹妮挡在他前面挨了那一下。杰森就惊恐万状瞧着爸爸毫不留情地揍她,因为詹妮打断了他“管教自己的儿子”。
人人都说长大了要当橄榄球队员的麦克冲过房间,一头扎到爸爸身上。整个家就乱成一锅粥了。
几个小时以后,詹妮进屋给杰森把一杯水放到床头柜上。嘴唇肿起来还破了,一只眼也肿了,紧紧闭着,走路也有点一瘸一拐。杰森抱住她伤痕累累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呜咽起来。他这时候才明白那么多年来妈妈说的全是真的,为他的怀疑,也洒下了充满罪恶感的泪水。
那以后他再也不恨詹妮了,其实还深深地爱上了她。也爱他的兄弟。有些古怪地,他依然爱爸爸,但家里却一直充满暴力。詹妮杰森都不时挂彩(worn bruises),连麦克也不能幸免。有时候一家人加上本杰都卷入了吵架当中。这个家庭在暴力中了结,也就不足为奇了。杰森敢肯定,麦克当时转身扑向僵尸爸爸,吼着:“别碰我妈妈!”
这个念头让杰森不禁悚然,迈步走进市政厅。有几个大人正仔仔细细给运到一间房里存起来的食品列清单。编目录是塔维斯提醒他们做的一件事,长时间的无线电通话里有一次提到过。
杰森登上楼梯,向餐厅走去。老托站在窗前俯瞰街道。窗帘拉上了,不让僵尸看见人类,但他们依然明白,活人肉近在咫尺。
“他抬头看我,我就知道他认得我是谁。”老托低声道。
“啥?”杰森停下了。
“我儿子。”老托拉开窗帘拿手一指。
杰森想确定他在指哪个很困难。僵尸里很大一部分都是黑人,因为显然市民里很大一部分就是黑人。
“他抬头看我,我明白,我明白他想让我救他,还有别的孩子。”老托声音幽咽,断断续续。
“我说大叔,咱们可能应该把你妻子找回来。”
“我提都不想提她。她不管孩子了。我可不行。”老托瞅杰森:“怎么能不管呢?”
杰克呜噜一声,杰森伸手关窗户:“你不能让他们看见。”
“我怎么能不管呢?”老托还是说。
“你可以不管因为他们死了。”杰森拉上窗帘道,“我弟弟,爸爸,朋友全死了。他们就是这样。变成了活死人。你得让他们走,不然他们就要干掉你,让你变成他们的模样。”
“可这不是真的啊!世界不应该这样的。他们一定是病了。得治。可是咱们把他们杀了。”老托眼泪又来了。
杰森不舒服地站起身来:“我说大叔,可能咱们应该找一个跟你谈谈……”
摇头:“没什么可谈的。也就是痛苦。他们需要我们,我们拒绝了。得出去给他们治伤。我不信什么人吃人的鬼话。都是鬼话。”
杰森也摇头:“不是。我发誓不是。”
老托只是盯了杰森一眼就走到大厅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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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is like the wind,
you can't see it, but you can feel it 杰克在他身后呜咽一声,抬头瞅杰森。杰森吸了一口气,捋捋头发,跟在老托后边走了。还有建筑工人上楼里来喝点小酒吃点小菜。杰森得穿过人群才能下楼梯最后出大楼。出来他朝四周看了看,找那老爷子。工地因为各种各样的活计有点乱,杰森在工事周围绕了两圈,总算看见老托站在胡安告诉他们,遮挡幕立好之前不要上去的那个平台上。杰森迈步在老爷子身后小跑起来。
老托踌躇一下,然后把平台上一架长些的梯子伸出去,越过围墙和栅栏,勉强搭在了卡车上,不由分说往上爬。僵尸群骚动起来,尽管他还离得很远,大概至少五十英尺。这一景让杰森很是恶心。
梯子摇晃一下,老托停了停接着爬。
“妈!妈!”杰森大叫。詹妮从远处的角落里抬头,拔腿冲过来。
老托到了栅栏,开始爬过钉子。近处的一个女人叫了一声,杰森敢肯定那就是老托的媳妇。
詹妮紧跟胡安跑上去,两人推搡一阵,还是上了台阶,同时来到平台上。杰森看见詹妮已经把***拿在手里了。
“这老头到底想干嘛?”胡安摘下帽子捋头。
“他老是说他家里人。说要救他们。说不信他们吃人的说法。”
杰森朝僵尸狂叫,詹妮瞪了它一眼,命令小狗下楼梯。杰克可怜巴巴地朝她看了下,还是从命了。
老托爬到卡车顶上开步走,深一脚浅一脚迈过运泥车,运货车,沉重的沙包,双臂张开稳住身子。
“托拜厄斯!回来!”一个女人跑过来,脸上惊恐万状。
老托顿一下回头看:“我不会丢下家里人的。我不会掉进迷信里头去。”然后接着走,一直到了卡车防线边上,跪下,向底下的人山人海伸出手去,喊着名字。杰森瞧见僵尸越来越不安分了。
“回来回来回来!”女人不停地喊。
詹妮看胡安,给他看了手里的***。胡安点头,杰森悲哀地望向老托。
那人现在已经趴下来,朝人群里可能是某一个僵尸伸手,但不那么清楚。然后就出事了。有一个个头高点的僵尸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朝人群里拽。他是背朝着大伙,杰森也不知道老托到底明白自己的错误没有。
但没有时间让老托考虑,回到家人身边是对是错了。詹妮的手***尖叫一声,老托的脑袋应声而碎,躯体拽进了人群。
詹妮转身看杰森。他不由自主盯着鲜血在僵尸头上四处飞溅,一场人肉争夺战展开了。
“别看。”詹妮轻声道。
“你杀了他。”
“我救了他。”詹妮坚决地说。
杰森终于看向妈妈,依然为她刚才的事情惊惧不已。“可是,你杀了他!”妈妈那么温柔,那么善良,那么和气,他实在想不出詹妮会做出这种事。
“我救了他!他用不着经受五马分尸的感觉,用不着知道做僵尸什么样!我救了他!”
杰森低头瞧着楼梯下面等着他的杰克,紧紧抿起嘴唇,点点头:“我知道可是——詹妮,你是当妈**。你应该当个好人不应该……杀人。”
詹妮揽过儿子的肩膀,下了平台。胡安在后面,给那呜咽不止的寡妇引路。
“杰森,这个世界上,咱们都非要杀人不可的。”
他轻叹一声,一只胳膊也挽住了詹妮。
两人下到地面上,杰森转向那寡妇:“节哀……”
“不,不……谢谢……”女人轻声道,佩姬来边安慰着她,边把她领走了。
杰森凝视着詹妮,打量了半天才说:“有你当我妈妈真好。”
詹妮莞尔,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吐出舌头做鬼脸:“哎……你该洗澡啦!”
杰森使劲拉下脸:“你可够横的啊。”他步履沉重地走开了,不时回头看她一眼。
詹妮正看着那把***,另一只手轻轻抚着***身,一脸茫然的表情。
“这世界不是玩艺儿了。”杰森跟杰克说。
小狗呜一声表示同意,他们继续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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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一游
卡蒂坐在餐桌旁边,小口喝着滚烫的苦咖啡。烫舌头(It almost scalded her tongue),咽下去感觉却满好。近旁,尼瑞特正刷着盘子。卡蒂要帮忙,但她婉言谢绝了。(but Nerit had gently rebuffed her)这几天显然尼瑞特很喜欢帮着卡蒂养病,为她操心着急,保证她能睡好。(fu ing and fretting after her,)
尽管卡蒂早早苏醒了(De ite her abrupt return to the realm of conciou e ,),身子还是很虚。直到36小时以前,头晕,恶心,还有不时的热度都找上她不走。现在终于觉得好了点,似乎把症状甩下了。
老***踱进来,僵硬的腿迈着迟缓但平稳的步子,走到水盆前喝水。经过卡蒂的时候,她手指抚过它的背上,寻思杰克现在如何了。昨天晚上她跟詹妮聊了20分钟,想不起来詹妮提没提那小狗。詹妮说的基本上都是他们怎么困住僵尸,有人又怎么蠢到家了要救他的亲人。那事儿当然,结果十分糟糕。詹妮还说了他们怎么加固基地,围起“生活区”,别处是警戒区或者施工区。
卡蒂瞧见塔维斯画了不少画,还写下一堆古里古怪的方程。她知道塔维斯跟胡安昨天深夜里也谈了很久。尽管他说得不多,卡蒂却感觉塔维斯有计划要让他们的家园更加安全。
站起来,修长的手指紧握着杯子,迈到柜台旁边靠在上面。
“尼瑞特?”
“啥事儿,姑娘?”
“你跟拉尔夫干嘛不去基地?”
尼瑞特擦盘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这是我家。”
“可我们一走就没人跟你作伴了。”
尼瑞特点头放好盘子,又拿起一个玻璃杯开始擦:“卡蒂,拉尔夫有三个儿子。我两个儿子。我们还有孙子。不知道他们在哪儿。要是他们还活着,平安,在逃命还是……他们能来就会来的。至少拉尔夫的来。我孩子在以色列。没什么希望联系上了。”
卡蒂垂下眼帘,视线模糊了一点儿,泪水要溢出来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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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is like the wind,
you can't see it, but you can feel it 塔维斯靠在门框上:“卡蒂,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还好。”
“你可以搭把手。只要尼瑞特不介意你把她抛弃掉。”
尼瑞特大笑,用嘘声把他们赶走了:“走吧走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卡蒂出去进了客厅,看塔维斯。小伙子似乎很是羞怯。
“好,我跟拉尔夫把觉得要塞用得着的***枝弹药还有衣服都打包了,现在去一趟杂货店找找别的必需品。”塔维斯脸更红了,“还有……那个,还有点儿……”目光到处跑就是不敢看她的脸,“有点儿……女性用品。”
卡蒂眼睛一骨碌,哈哈大笑:“我的老天爷塔维斯,你就没帮你对象买过棉条?”
塔维斯畏缩一下:“我不愿意想。”
卡蒂仰天大笑,擦过塔维斯下了楼。比尔拉尔夫都在店里,都是一身猎装,步***随便搭在胳膊上。卡蒂望向窗外,看见那辆破旧的白色卡车,如今停在一个新位置。塔维斯肯定是做了一个结实的货盘,把货物都装到车厢里头了。
“听说咱们上街买东西去?”
“是,就去隔壁。穿衣服拿***。”拉尔夫冲卡蒂嘿嘿笑了下。
“你好像把镇上的僵尸都打完了吧。”
“不能冒风险。”
“说不定还有更多的跑出来了。”比尔加了一句,扣上一顶棒球帽,“山里头农场拖车场多着呢。我们不能放松警戒。”
“有理。”卡蒂叹道。
塔维斯递给她一件狩猎上衣,披上。卡蒂拿起一把***回头看着三个男的。
“就是这样,我出生入死就是因为你们这几位不想拿棉条。”
三人都点头称是:“对。”“不想。”“然也。”
卡蒂晃晃脑袋,在前门往外看,街对面就是杂货店。又小又旧,路上空无一物,除了卡车之外。发烧的时候听见拉尔夫跟比尔把尸体拖到卡车上,开到城外扔到一条水沟里去了。像样的丧事没时间办。
拉尔夫跟比尔先出去,卡蒂紧随其后,接着是塔维斯。塔维斯走路有点费劲,显然手里的***叫他有点不自在。不过也一样显然,拉尔夫以前跟他一块儿干过。
拉尔夫眼光扫过镇上不多的几栋房子,然后他们一个一个通过旋转门进了杂货店。里头乱七八糟,暗褐色的血痕到处都是。碎肉烂在地板上。
卡蒂咳嗽又捂嘴。塔维斯从太阳镜架子旁边一个架子上扯下一条绣花大手绢来,给卡蒂系在头上,松松地盖住了鼻子嘴。然后又给自己扎上一条。比尔拉尔夫好像已经习惯了。卡蒂还是能闻见臭味但不那么厉害了。差不多都是崭新硬布料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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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can't see it, but you can feel it 卡蒂抓过一辆购物车,举步走过狭窄的四条过道之一。地板上有不少坛坛罐罐,但架子上堆的东西还是挺多。
卡蒂找到医药卫生区开始装。各种维生素,感冒药,过敏药,止咳药等等等等全搁到车里了。男人们忙着收拾吃的。
商店里居然还挺冷,空调呼呼作响。鬼知道电网到底还能撑多久。卡蒂伸手猛拿洗发水除臭剂这些卫生用品,购物车很快就满了。回到前门,努力不去看柜台下面塞着的一只棕色小手,又拿过一辆车。
大概过了10分钟,听见后边办公室的地方有什么响动。卡蒂向塔维斯示意,塔维斯爬到她旁边。卡蒂指指房门,摆个姿势,意思是准备好开***了。(took a stance that showed she was ready to shoot)拉尔夫说过商店里没人,但风险可不能冒。塔维斯往前探,转门把,猛然推开。
这儿是经理办公室,两台小黑白电视正开着。办公室空无一人,俩人面面相觑,耸肩。
接着他们听见了有人小声说话:“还不够……快……不够快……不够快……”
俩人摸进办公室,差不多挤满了窄窄的地方。卡蒂塔维斯挨近写字台,往另一边看,看见有个女人的粉红鞋子尖。
“哎?”卡蒂嗓子有点哑。
“不够……快……不……够快……”
黑影里探出一个女人的脸,抬头瞧瞧他们,又退回到桌子底下。
“不够快……不够快……”
卡蒂看见,女人眼里闪着那两台电视的光。转身瞧见监控录像正在播,是那可怕的头一天录下的。播放一个场景然后倒带。又看见遥控器的小红点在写字台下边闪。
再看屏幕,监控摄像头显示的是整个商店的场景。一个男的躺在地上痉挛不止,四周围了一圈人。接着那个男的不动了。就算卡蒂知道要出事,那人坐起来抓住最近的人咬下去的当儿,她还是吓了一跳。从第一个受害者身上弄下一大块,男的接着站了起来。
一个女人转身就跑。身后有个男孩转身跟着跑。差不多已经跑到后边要出视线了,第一个僵尸抓住了男孩。
录像倒带。
“不够快……”声音从桌子下面低低传来。
塔维斯看卡蒂又看屏幕:“老天爷。”
卡蒂深吸一口气:“拉尔夫!我们找到一个活人!”
刚一出口就怀疑这话对不对。桌子底下传来的低语声毫无生气:“不……够……快……”
作者原注:我家里的僵尸电脑决定死亡了。因此找出病因前我都没电脑可用。到我借来男朋友电脑时候我会努力更新的。但现在会努力继续,直到电脑又跑起来为止。
再次谢谢你们所有的评论。评论让我有灵感,让我做得更好哦。
另外还有一句,“卡蒂生病”那一段其实是我自己感着冒写的。得克萨斯州不少人病了,有人说是新奥尔良来的难民的缘故。他们受了某种极其糟糕的细菌跟病毒感染,就在他们在遭灾的城市待着的时候。这事儿当然啦,让我脑子里走马灯来回转……僵尸,死人,病毒,细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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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
“不够……快……不够……快……”
卡蒂挤过塔维斯,跪下来瞧那桌子下面蹲着的女人。
年轻女子一见卡蒂,往后一缩,脑袋冲旁边一扭,身子抖个不停。一只眼死死瞄着电视,两条腿还想挪到桌子底下。
“别怕……”卡蒂说。
“不够……快……”女人又道。
一只手揽着遥控器,另一只顶着桌子边上。她年纪轻轻的,如今模样却极其苍老。皮肤紧绷着挂在脸上,胳膊腿瘦得不行。一身屎尿臭味,卡蒂瞧见,她其实是坐在一堆污秽里面。
“我叫卡蒂,这是塔维斯。我朋友,拉尔夫跟比尔也在。我们这就把你救出去。”
女人拼命摇头,但眼睛一直没离开电视:“不够……快……”
卡蒂瞅塔维斯:“这事儿可不好办了。”
他似乎不知所措:“你跟我说说怎么办。”
卡蒂往前凑,冲女人伸出手来:“我们要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把手给我好么?你可以洗个澡吃点东西。”
女人又摇头,一只明亮的蓝眼睛死盯着电视。
卡蒂看着录像在充满雪花的黑白屏幕上又播了一遍。叹口气,想了一下跟塔维斯说:“作好准备。”
塔维斯眨眼,不解。
卡蒂急转身,把带子退了出来。
一声嘶哑的叫喊,女人差不多立刻扑向卡蒂。消瘦而疯狂的双手紧紧掐住卡蒂,要把带子抢回来。塔维斯拦腰抱住骨瘦如柴的女人,一把举起来,过了桌子。
女人又踢又喊,在塔维斯手中闹个不停。身体扭曲成古怪的角度,干了的碎屑从衣服上腿上往下掉。
卡蒂吐了,但还是想法站了起来,不管女人怎么踹她。双眼圆睁,恐惧又迷茫。卡蒂把磁带递给她。
女人马上不闹了,把磁带连遥控器一块抱在剧烈起伏的胸前,眼睛还是大睁着,除了脑子里重放的黑白影像,什么也看不见。又开始嘀咕:“不够……快……”
卡蒂扶着胳膊,塔维斯慢慢放下来。女人在那儿来回摇晃,往虚空里看。
拉尔夫比尔站在门口,都是一副惊惧和厌恶的神情。比尔最后道:“是劳拉·马修斯。”
“混蛋!开门的时候没人冲我扑过来,我叫人也没人答应。没想到往桌子底下看。”拉尔夫懊悔道,“对不起,阿劳。我不知道你躲在这儿。”
劳拉一动不动,似乎对叫名字没有反应。
“她有个儿子?”
“弟弟。没了娘以后她就把弟弟拉扯大的。”比尔悲伤地摇头,“”几天以前我们把他连同余下的一块扔沟里头了。
劳拉只是看,身体轻轻摇晃。卡蒂轻轻拽拽她胳膊,劳拉往前绊了一下但还是能走路了。卡蒂小心翼翼引导她穿过商店,努力忽视她的气味,还有茫然的眼睛。
一出来,女孩颤抖一下,把磁带遥控器抱得更紧了。卡蒂瞧塔维斯,发现他很是苍白。冲他笑了下,众人走过马路。
尖叫声吓了卡蒂一跳,放开了女孩胳膊。卡蒂闪电般转过身来就把***抬起来了。
“**!”塔维斯乱摸保险。
卡蒂视野中出现了冲她飞奔过来的东西,红白黑相间。姑娘毫不费力开了火。红色溅到她和劳拉身上,无头僵尸瘫在几英尺开外。
“还是不安全哪。”拉尔夫也走到街上。
卡蒂又抓住劳拉胳膊。她正盯着僵尸,紧绷的面庞和枯瘦的身体上血迹斑斑。
“不够快……”
卡蒂叹道:“够快。我们够快。我们没事的,你也没事的。”
她拉着女孩一路往前走。可是往前走着,卡蒂就明白,这个紧攥着弟弟死去的带子的劳拉,再也不会真的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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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进兔子洞
卡蒂扯着身后的劳拉进了狩猎店,望向大家:“我照看她。你们可以接着干事了。”
塔维斯拉住卡蒂手臂,瞧着她的眼睛:“卡蒂……”
他支吾了下,好像要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跟尼瑞特会照顾好劳拉的。”
塔维斯点头,放开她,在身后把店门又关上了。
劳拉筛糠一般颤抖,牙齿格格作响。卡蒂轻轻给她带路,尽量不去想她汗湿的油腻皮肤。
“尼瑞特!”
老太太出现在楼梯顶端,喊一声“劳拉!”就冲他们奔下来。
“她困在杂货店里头了。藏在经理室桌子底下。”
卡蒂边解释边帮着尼瑞特把这个紧张症女孩扶上楼梯。
“可是拉尔夫……”
“她吓坏了。拉尔夫说了,上次她根本没反应,拉尔夫也就当没人了。劳拉就是一遍一遍看她弟弟死的录像带。”
“不够……快……”劳拉喃喃道。
尼瑞特闻见女孩散发的刺鼻气味( the harsh smell emanating from the girl ),咳嗽一声:“没事了劳拉。你现在安全了。”
劳拉连一眼都没朝尼瑞特方向看。
两人把女孩扶进浴室,一件衣服没脱。劳拉的衣服已经让屎尿粘在身上了(plastered to her skin with her own urine and excrement making a foul paste)。很快热水出来,冲洗干净了女孩单薄的身躯。她只是抱着磁带遥控器,直直盯着前方嘟囔:“不够……快……”
水一干净,卡蒂尼瑞特才给劳拉脱衣服。俩人都让她的形削骨立吓了一跳。肋骨尖尖地突出来,胯骨也在苍白的皮肤下面高高耸起。她们给女孩洗澡的时候一句话没说,都是一种医学的超然态度,似乎不能允许自己去感觉这女人身心状况带来的巨大恐怖。
总算一切完成,两人给她套上一件尼瑞特的睡衣,又温柔地把她领到厨房。整个过程中女孩一直没有放开磁带跟遥控器。
“劳拉,坐下。”尼瑞特轻声道,女孩照办了。
卡蒂坐到女孩对面,她终于意识到了严酷的现实。这个女孩从一切开始就在缓慢地饥饿至死。她和詹妮还有老两口找到庇护的时候,这女孩就一直在办公室里头。卡蒂感到罪恶,为自己庆幸自己不是这个年轻女人。
尼瑞特拿着一小罐布丁坐下,打开,舀出来一勺:“劳拉,该吃饭了。”
劳拉转向尼瑞特,完全明白地张开嘴。
卡蒂寻思是饥饿最终让尼瑞特的声音管事了。她看着尼瑞特轻轻把一点送进劳拉嘴巴。女孩慢慢闭上嘴,轻轻动着下巴。这一幕不知怎么让人受不了。卡蒂站起来:“我歇一下去。”
尼瑞特颔首:“知道了。你去吧。我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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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can't see it, but you can feel it 卡蒂打厨房出来,上了阳台,站在那儿抓着栏杆深呼吸。觉得自己太混了,可是现在受不了这个。然而又不能什么都不干。
走过起居室,抓起步***,下楼帮着装货盘。众人见她吃了一惊,卡蒂只是说:“我要帮忙。”谁也没拦她。卡蒂上来就帮忙装箱子,拉尔夫监视着街道……
一切装箱完毕,拿胶带封上,堆到货盘上了。众人又马上着手捆上绳子,罩上网子,敲上钉子。等到全弄完了,卡蒂敢打包票什么也掉不下来了。
塔维斯先前已经给货盘四个角拴上了钢绳,系在一条大金属环上。卡蒂晓得,方案是把货盘挂到起重机钩子上,拿这东西当电梯用,把他们全都举过墙来。开始对这个计划将信将疑,不过一见塔维斯的活计(what Travis had concoted。此处莫非有笔误?),觉得安全点儿了。
大家进屋,塔维斯抓住卡蒂胳膊把她拽回来:“你没事吧?”
“恩,没事儿……”卡蒂要走塔维斯却不放手。
“你不像没事。”
卡蒂抿着嘴唇,又长叹一声:“那姑娘……詹妮一开始就跟她一样。眼睛发直,什么也不说,一片的……茫然。然后就从里头挣扎出来了……走出来了。”
塔维斯一震:“是么?”
“我在她身上看见了詹妮可能的情况。要是她没跑出来,困在厕所啊卧室的里头……”
“啊。”塔维斯揉揉胳膊,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可詹妮还是没事儿了。”
卡蒂合上眼点头:“纯粹是运气。你,我,詹妮,咱们大家……活下来好好的全是运气。咱们都可能当劳拉的。”
塔维斯抚过卡蒂头发,想要让她冷静下来:“是,可那个勇士救了你,你又救了詹妮。”
“你又救了我们。”卡蒂接了一句,定定看着他,又叹口气:“这世界脆弱得不行,把人伤得不行。我不能想得太远太多,会怎么样呢,要是我失去了——”卡蒂嘎然而止。
“詹妮。”
“还有杰森。还有杰克。还有你。尼瑞特。拉尔夫。”
塔维斯轻轻拥抱她一下:“我也做恶梦……醒着的恶梦。看见身边那些人……变成那些东西。从第一天开始就做。胡安,市长,佩姬……你得病的时候我老是看见你变成那个东西,只是一刹那的事情。那就是我的……”
“恐惧。”
“对……来的第一天我跟詹妮说过话,我正想着她有多好看,然后就那么一闪的工夫……我看见她死了,就跟那些怪物一模一样……”
卡蒂抬头,眼中满是泪水:“咱们都害怕吧。”
“我们把劳拉带回去。会帮她找到回来的路……回到生活的路。我们要自己让自己活着!”塔维斯声音斩钉截铁,饱含着热情。
卡蒂环住塔维斯的腰紧紧抱住他:“自己让自己坚强。”
塔维斯点头:“是啊,咱们明天回家。回到詹妮杰森杰克还有大家那儿去……”
卡蒂感觉到脸上的灼热,让自己在温暖的怀抱中彻底放**来。他的力量让自己想到父亲,那么安全,那么舒适。一瞬间,相信就是爸爸在抱着自己。呜咽声
“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卡蒂抬头:“一定。我们别无选择。”
塔维斯微笑:“我还答应要给詹妮修个凉亭儿,她就晒不黑了。”
“你答应啦?”卡蒂咯咯笑起来,想着詹妮在雅致的阴影里小憩的情景。
“是啊,我对美女向来有种眷恋之情的。”塔维斯坏笑。
“哦?那咱们所见略同啦。”卡蒂灵机一动。
两人同声大笑,塔维斯冲她后脑勺打了一下,领她上楼梯。
“你是我遇见的对手里最漂亮的。”塔维斯逗她。
卡蒂只是浅浅一笑,两人爬上楼梯,跟大家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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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深处
尼瑞特安排劳拉在客厅里睡下,给她盖上一床薄毯子,抚着头发,直到姑娘睡熟。当然,还攥着遥控器跟磁带。
(a low key affair.)尼瑞特做了丰盛的晚餐,大家都饕餮了一顿。拉尔夫还开了一瓶酒。但与此同时,人人都一言不发,深深的哀伤罩在饭桌上。
努力工作和努力生存,造成了一种来自心底的防护层。但劳拉却将新世界的现实,赤裸裸地带到了众人眼前(starkly into view)。要想否认小得可怜的安全密室之外世界的恐怖,真是难上加难。然而,僵尸与活人却很容易地转换成了“它们”和“我们”。腐烂残缺的外表,让害怕、憎恨乃至消灭僵尸变得容易了。界限分明的世界,倒或许是一种安慰。
但是,劳拉,把一切都栩栩如生亮在了眼前。他们的命运不是标准型,劳拉的才是。他们太走运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逃离了最初的血海,没有在头一天就加入死者的行列。劳拉也活着,但并不那么走运。有多少像她那样的幸存者,只能在僵尸渐渐统治世界的同时,渐渐饥饿至死呢?还有多少像她那样的,自我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灵魂在眼前的恐怖前崩溃呢?而他们,这些幸运儿,又会不会有朝一日目睹了过于可怕的东西,从而跨进那个昏暗的世界,或者自己变成活死人的一员呢?
但没人这么说。说出口的,只有让自己健康地活下去的计划。远离城市是种难得的奢侈,大伙儿都清楚。是幸福,也是包袱。
饭后,卡蒂走到天台上,在拉尔夫旁边椅子上坐下。没说话,只是望着头顶上灿烂的星空,拉尔夫烟斗里的香烟正向苍穹升起。
“这不是完了,卡蒂。只是下一步。”拉尔夫终于道。
“我想咱们都跟办丧事似的做事儿。”卡蒂叹口气。
“没错。天下的丧事。咱们是居丧的幸存者——掩埋尸体继续战斗。”卡蒂头一回听见拉尔夫说这么长的句子,看看他,勉强一笑:“我良心上特别……难受。”
拉尔夫缓缓点头:“咱们都是。”
卡蒂往客厅瞧,挥挥手:“我看见她,我知道……我差一点就成了她。要么是那种东西。我就不明白,我怎么在这儿呢?”
“要活下去。一直走,重打锣鼓。”拉尔夫坚定地望向她的脸。
“说起来太容易了。”
“是啊。这世界太新也太危险。楼下有地图。网上还有广播里说话的幸存者,一天一天少。可能那地方电网没了,要不就是网断了。要不就是死了。这世界很残酷的。我跟一个困山里司机说话。他没油了,吃的也不多了。我没法找他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他要死了,就我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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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can't see it, but you can feel it 卡蒂抖了下,颓然靠到椅背上,抱起双臂:“我讨厌把你们俩丢在这儿。”
“我们是这儿的人 。就跟你们也要回要塞一样。你们是那儿的人。”拉尔夫探身握住卡蒂手,用力捏一下:“你要帮塔维斯还有别人,让他们好好的。你得坚强。”
卡蒂凝视着他,微笑:“你也是。”
拉尔夫点头,尼瑞特出现在门口:“该睡了你们。咱们还得早起。”
拉尔夫哼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去在尼瑞特脸上亲了下。老太太轻轻一笑,向卡蒂伸出手来,把她领进去。
劳拉还在沙发上睡着,紧紧蜷成一团,睡梦中还攥着磁带。比尔躺在行军床上微微打着鼾。
“你跟塔维斯得一间客房了。行不?”
拉尔夫转身要说什么,让尼瑞特一看,不吭声了。
“我不管。他也不像个变态。”卡蒂眨眼。
拉尔夫瞧尼瑞特一眼,卡蒂只是朝老头一扬手。她觉得拉尔夫老派的神经挺好玩的,但自己累了,只想睡。二人走到客房门口,塔维斯已经仰面躺在床上了,合着眼睛,被子压在底下。卡蒂差点笑出来。
尼瑞特亲亲脸,咬耳朵:“我会想你的。”
卡蒂报以笑容:“我也会想你。但愿有一天我能跟你一样坚强。”
尼瑞特似乎有点悲喜交加:“记着,什么时候都要问心无愧,用尽全力。有这两样你就能一直坚强。”
卡蒂拥抱了尼瑞特:“说得好。我记着。”放开老太太的手,跨进暗沉沉的房间躺下。
塔维斯懒懒地说:“别动手动脚的。我可不想打女的。”
“我管住自己不容易,不过,胳膊肘一定不往外拐。”卡蒂轻笑一声,给他吃定心丸。
塔维斯睁开一只眼笑道:“我以前曾经转化过女同性恋呢。”
“是——吗?”
“是啊,改掉兴趣,让她们叫唤。”塔维斯睡意朦胧地逗她。
“越说越离谱。你别让我呛着。”手垫在脸颊下头,面对着塔维斯,“不过说真的……”
塔维斯翻身也对着她:“怎么?”
“赶明儿……”
“嗯?”
“要是我不行……”
“你一定行。”
“可要是我照顾不了詹妮杰森……”
塔维斯叹道:“行啊,可你一定行的,卡蒂。”
卡蒂再不那么肯定了。这一天耗尽了力量,在命运面前感觉很是脆弱。
塔维斯握住她那只空手:“咱们都能行。”
卡蒂困倦地睁眼:“好啊……可是别放手……”
“我不放。”塔维斯保证,直到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
“别放手!”卡蒂在僵尸头上摇晃,两腿乱踢,想要爬上货盘。
塔维斯因为热量和紧张又湿又滑的手,死死抓住她手腕:“我不放!你那个手抓我胳膊!”
卡蒂跟着货盘一块摆,一个劲儿大叫。
底下的僵尸呻吟尖叫,让人毛骨悚然。要塞里的人也喊,卡蒂听见詹妮狂呼她的名字。塔维斯紧紧攥住连着货盘的沉重铁链,比尔也死命握紧,险些失手掉下。整个货盘在起重机下面甩来甩去。
就这样,卡蒂想。我死的时候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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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
卡蒂两腿乱踢,想要摆上来把塔维斯抓得更紧点。那只空手终于攥住了他粗壮有力的手腕,手指头险些绕不过来。底下的僵尸恶臭呛得她喘不过气,(Travis grip on her felt tenuous somehow 这句我怀疑Travis后面少了个‘s,但依然不清楚tenuous在这儿是什么意思。——wings)塔维斯双眼狠狠盯住她。
当电梯的货盘还是发疯似地摇来摇去,钟摆一样在僵尸头顶上晃荡,让它们尖叫连连。
怎么会这样的?到城里一路都没什么事。塔维斯开着那辆白色旧卡车,卡蒂挤在他跟比尔中间。劳拉温顺地坐在比尔腿上,脖子上挂一个编织的坤包。是尼瑞特给的,磁带跟遥控器都在里头。劳拉好像觉得这样可以接受,一路都盯着挡风玻璃外边,手指头抚着小包。
塔维斯是绕道进城的,避开了镇中心的大路。走了好几条小路,才来到背对着要塞的大饭店外边。塔维斯卡蒂俩人都为关住僵尸的临时墙壁赞叹不已。一个集装箱外加沙袋——有创意。显然胡安很精。
停车的时候没有僵尸露面。路上瞧见几个,都在远处,大都是从农舍跑出来的,但城里没出现。撤到学校的举措很成功。(The evacuation to the school had been highly succe ful.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因为镇上的人到了学校,所以城里才空了,给卡蒂他们带来了安全?但撤退本身绝对是不成功的——学校的人都成了僵尸。——wings)
耸立要塞上方的巨型起重机已经开动了,长臂向他们伸过来。塔维斯跳下卡车跑向车厢,比尔卡蒂掏***掩护。比尔一只手扶着劳拉肩膀,做好了回来的准备。
“不够……快……”劳拉嘟囔起来。一直没说话的姑娘吓了他们一跳。
“又来了。”比尔小声道。
他们尽可能不出声地干起来,尽量不吸引注意。但遮挡后面的叫喊让他们知道,僵尸明白他们来了。
塔维斯爬上货盘,起重机的大钩子一降下来,他就把货盘钩上了。
“好,记着我让你们站哪儿。重量得均匀才翻不了。”塔维斯道。
“不……够……快……”
卡蒂帮比尔把劳拉弄上货盘。卡蒂把劳拉双手按到塔维斯安上当把手的绳子上,劳拉尽管目光茫然,手倒是紧紧抓住了。卡蒂站好了位置,步***挂在一边肩头,比尔塔维斯各就各位。
“紧张不?”塔维斯问。
“一点不紧张。”劳拉没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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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is like the wind,
you can't see it, but you can feel it 货盘上升得很平稳,高度足够安全的时候,众人开始慢慢在僵尸头上朝要塞移动。
鼻子里满是僵尸的恶臭,感觉简直烧得慌。底下的尖叫也让人毛骨悚然。卡蒂定定望着要塞,不让自己往下看,不时瞅一眼身边紧抓绳子的劳拉。嘴唇动着,卡蒂勉强听得见喃喃话语:“不够……快……”
比尔朝下瞧瞧,吹一声口哨:“**,够多啊。”
卡蒂不由自主也看了看,见到人山人海不禁倒抽凉气。那个海正波涛汹涌,僵尸挥舞着胳膊,徒劳地想要抓住他们。
劳拉也看了,声音越来越大:“不够……快……不够快不够快不够快……”
“劳拉,冷静点,别看了!”塔维斯厉声道。
“劳拉,别看。”卡蒂说。
劳拉止住了狂热的低语,把他们一个个瞧了一遍,清清楚楚地说:“永远都别想够快。”
然后放了手。
“劳拉!”卡蒂拼命抓了她一把,只有一瞬间抓到了头发,接着引力攫住姑娘,把她拉到了下面僵尸的手中。
但抓她的不止卡蒂。比尔跟塔维斯也徒劳地伸了手,比尔比他们几个都沉,结果动作太猛,货盘歪向一边,揪心地荡来荡去。卡蒂原本就只剩一只手扶着,这时候脚下一空,摔了下去。
“卡蒂!”塔维斯伸手够她。卡蒂总算抓住了他的手,却,体重让货盘摇得更厉害了。
比尔差点儿也摔下去,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四仰八叉躺在补给品顶端,狠狠抓着包装网。塔维斯攥住卡蒂手腕子。
“别动,别让咱们晃了。”塔维斯下令,“我抓着你呢。就这么挂着先。”
卡蒂盯着塔维斯眼睛,信了他。货盘缓缓停住摇摆,就那么吊在僵尸头上,略略歪向一边。摇臂总算又开始动了。
“我手滑。”卡蒂小声道。
“没有的事。”塔维斯坚决地说,“我抓着你呢!”
卡蒂手指头攥得更牢了,塔维斯手劲太大,简直都要把卡蒂骨头捏碎了。
比尔不敢动,嘴里一个劲儿念叨:“混蛋……混蛋……她跳下去了……”
卡蒂又斗胆俯视,脚下是卡车防线,看去很是凶险的黑钉子,栅栏,最后终于到了水泥墙。货盘缓缓降下,卡蒂如释重负地呜咽出声。
“卡蒂!卡蒂!卡蒂!”詹妮的喊声窜上来。
手突然伸到卡蒂身上。刹那间卡蒂眼前现出塔维斯曾经的噩梦,以为自己这下完了。然而,塔维斯接着放开了她,卡蒂落到了胡安怀里。然后是詹妮挂满泪水的脸,她一把攥住卡蒂带着伤痕的双手。
“你来啦!”
卡蒂点头,一边就觉得湿润的东西流下脸颊,紧紧抱住了詹妮。杰森上来抱住她俩,杰克在脚边叫着。卡蒂在詹妮杰森脸上都狠狠亲了一口,又各来了一个拥抱。活着,跟他们在一起,多好啊!
塔维斯把三个人都抱住了。詹妮双臂揽住他脖子,亲了他一下。
“你救了卡蒂!”不折不扣的幸福表情。
塔维斯摇头:“咳……她抓得那叫紧,都快把我骨头弄折了。”
杰森没有朝塔维斯微笑,但又抱一下卡蒂轻声道:“你回来我真高兴。”
卡蒂又亲了他脸一下,看见杰森脸红,觉得好玩极了。
胡安走上前去,回头看货盘:“哎,我问一句,有人拿烟过来没?”
一阵沉默过后,卡蒂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自己让感情压垮了。快乐,悲伤,恐惧,庆幸,懊悔,罪恶全都混在一块。但她还是让庆幸压倒了一切,张开双臂抱住胡安,亲了亲他的脸。
“干嘛?干嘛啊?你们女的怎么总这么疯?我只是要点烟抽。”胡安抗议。
塔维斯只是摇头,揽过胡安肩膀:“一根筋脑子……一根筋!”
卡蒂胳膊揽过塔维斯的腰:“忘了说,谢谢你!”
塔维斯吻了下卡蒂额头:“抱歉,可我不会让你死的。”
“好啊。”詹妮快活地抓住卡蒂的手。
胡安:“我说真的。有人拿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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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亡人
夜幕终于降临,把热浪驱散了,让凉爽柔和的晚风飘到了要塞里。要是里头没有僵尸的臭气,倒是更让人惬意。
塔维斯站在工地中间,喝着苏打水查物资。胡安做了不少整理工作,还空出一角来当了生活区。餐车,两座办公活动房,还有些个桌子椅子都在老楼地基上摆设好了。只要是有用的都放在另一块,建材,工具,机器什么的。这些全凭着创意。
塔维斯看见钉子防线,拍案叫绝。
“我想是……外头还有活人呢。柯蒂斯一直用无线电跟外头说话。要是咱们能弄出一条安全点儿,不那么发疯的的道路进来,就能招来更多的人。”
“是啊,可咱们有主意(resources)没有?”
胡安耸肩:“谁知道?走着瞧,总能想出来。这儿就是伊甸园,哥们。不管喜不喜欢。”
塔维斯沉着脸环视工地,叹口气道:“是啊,靠。**咱们怎么就该当救世主呢?”
又耸肩:“不是救世,光想法救那么点儿,也是为了自己。”
塔维斯指饭店后边:“我要进去。那儿屋子多,住得下,比拖车啊行军床的也舒服多了。”
胡安点头:“那可是个大事业了。怎么说他们也没全开张,只有培训的。有20来号?不过有***……把他们干掉容易点。”
塔维斯叹道:“我是想尽量少用***。没准要吸引更多的僵尸。卡蒂从拉尔夫那儿把十字弓跟箭拿来点儿,不过咱们绝对得好好练练才能使。跟***一样。”
“你不玩***可真有点女里女气的。”
塔维斯看胡安一眼:“是啊,我爸妈都是铁杆民主党人,以前还当过嬉皮士。”
“我说,说什么‘和平万岁’如今得让人修理了……不如说让人吃了的好。”胡安提醒他。
“是。”塔维斯揉揉脑门,“规矩都不一样了。”
“女同性恋的规矩还一样。同性恋还挺辣的。”胡安下定论,“特别是那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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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ken hearts are so out of style...
Love is like the wind,
you can't see it, but you can feel it 塔维斯顺着胡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吃了一惊。他看见卡蒂詹妮正站在市
政厅后头台阶上。卡蒂背心短裤,詹妮一件超大号男式衬衫,直挂到膝盖
。俩人叽叽喳喳,谈笑风生。天很晚了,八成是睡不着。白天很是累人,
但也提人精神(invigorating )。塔维斯卡蒂跟比尔的归来,在要塞里算一个
大胜利。
“卡蒂是同性恋,可我觉得……”
“不不不,哥们,她们一块的。是个人都知道。”胡安嘿嘿一笑,胳膊肘顶顶
塔维斯:“她们不喜欢男的真糟糕。不然没准就请咱们哪个过去找找乐子…
…你明白,要是她们喜欢人肉……”
塔维斯久久盯着胡安:“人肉?”
胡安又笑:“不过我可不介意只是看。就算不能摸……”
塔维斯蹙眉:“我敢说詹妮……”
“不不。她喜欢娘们儿。来源绝对可靠。”
“啊,他**。”塔维斯声音里带着失望。
“可不。”胡安虽说这么说,脑子里却肯定做着风流白日梦。
卡蒂詹妮从远处朝他们慢慢走过来,塔维斯瞧见俩人都光着脚。卡蒂比前几天模样好多了,塔维斯觉得不错。他确实喜欢卡蒂,这个热辣的同性恋战友。还有詹妮——她就是——疯狂与精致的合体。
“伙计们,怎么了?”卡蒂问。
“寻思下一步棋怎么走。”塔维斯狐疑地瞧着她们。
詹妮给塔维斯展现出最灿烂的笑容,乌黑的长发落在脸庞周围,不时因为臭气皱一下鼻子。 她(原文是“他”——wings)又看胡安,后者只是冲她点点头。
“说真的,干嘛呢?”卡蒂朝他们俩询问地看着。
塔维斯正要说实话,胡安抢先一步:“聊聊怎么用弓箭。不知道还有谁记野营的日子记得够清楚,能拿过来使的。”
“哦,好啊。不过要能在不那么紧急的时候,拿它代替***,就能降低咱们吸引的注意力。”
“吸引注意力——”胡安拿腔拿调,塔维斯晓得他不是说僵尸。
“啊,没错。”卡蒂意味深长地瞧了胡安一眼。
詹妮只是冲着塔维斯笑:“你怎么想,塔维斯?”
“那咱们就歇菜了。”塔维斯口吐真言:“不过可以尽量不让自己歇菜。”
卡蒂盯了他半天:“这话可有点发苦,塔维斯。”
“你清楚……”
有人叫了一声,接着一个建筑工人朝他们跑过来,是个黑人大块头,名叫迈克:“塔维斯胡安,有情况!”
塔维斯瞅见迈克拿着步***。尽管迈克在军队里服过役,塔维斯还是紧张:“怎么了?”
“你过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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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僵尸的黎明》 文 / 我可不说
短篇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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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2-20 发表于 2007-8-29 16:59
前言/ gt lt gt lt r/??最近看到好的灾难恐怖片比较多,对片子中主角与非主角们对待灾难危机的种种态度深有感触,于是常常幻想,要是我身临其境,面对如此恐怖情景,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呢?这就是我写这部小说的初衷了。但是这种片子里面的人物多半是老外,偶尔有华裔人口出现,也多半是一出场便遭遇不幸,或者是阻碍主角的反派角色,被主人公K掉。于是我把危机发生的地点改在了中国,主角们也都是中国人。< r/> lt r/??小说描写的是一个平凡的男人杨帆,没有奇幻小说里面常见的精神力之类的特异功能,也没有武侠小说中超凡入圣的武功,其实他根本就不会功夫,根本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年轻人,甚至连***械弹药的知识都没有多少,连和僵尸搏斗都靠的是一把普通的菜刀。但是他却和朋友们在僵尸遍布的小镇里,一边躲开僵尸和恐怖生物的攻击,一边逐步抽丝剥茧,揭开病毒泄漏的秘密,并且逃出生天。< r/> lt r/??我要写的并不是恐怖小说,我只是想把平时接触的各色人物代入生化危机这一个场景,通过他们来反映人们在困境中的种种态度,或者互相帮助,舍己救人,或者相互猜忌,弃众逃生。但是由于本人笔力太拙,对社会的观察也有限的很,所以根本就没有刻画出人物的性格,写小说的初衷也就没有达到。也许对生化危机系列和最近几部僵尸电影熟悉的朋友会觉得小说里有抄袭的痕迹,这个我承认,也请各位谅解,我会在小说尽量避免这种情况。< r/> lt r/??我个人认为,小说就是编故事,编故事当然要合情合理,也就是说虽然你在说假话,也要让听的人觉得你说的就是真的。如果主人公在遭遇困境时突然变成了超人,或者一个莫名其妙的神仙过来传送功力给他,或者突然自创了隐身,瞬间转移等法术,这就不太合理了。虽然很多朋友喜欢这样的情节,主人公是超人,学无不会、战无不胜、高大英俊、处处留情,其实我也喜欢啊,这样我就不会为主人公着想了,他追不到女生怎么办?他被僵尸困住了怎么办?他和朋友走散了怎么办?碰到怪兽又怎么办?记得旧时的武侠小说,凡是掉进深谷的主人公无不遭遇一个绝世高人,学会了天下无敌的武功,好像天下间的高人都跑到深谷里去居住,天天翘首仰望,等待有人掉下来,好传他武功。这样哗众取宠的情节虽然会让读者替主人公高兴,但是多少也说明了作者文思的匮乏。因此我尽量让主角们自己想办法,通过现有的条件解决困境,这样才会让小说显得真实,当然我也不敢给他们设太多的难题,毕竟我智商有限,不能全部替他们解决,呵呵……< r/??< r/??序&am 噩梦< r/> lt r/??我跳下公车,天色已经开始变暗,我担心妻等得急了,又要惹她生气,急步走向她们公司门口。她们公司位于闹市区,这个时候人来人往,我一时之间还没有看见她,心想她该不会是已经走了,还盘算着该如何哄她开心。一转头间,瞥见她的身影,我心登时放了下来,悄声来到她的身后。叫了声“老婆!”,她并没有被我吓到,缓缓转过身来。看到她转过来的脸,我的心一惊,吓得坐倒在地上。这不再是我熟悉的脸了,她的脸变得浮肿苍白,面颊上长着几个很大的脓疮,目光呆滞,眼睛虽然对着我,但是两只眼光的焦点仿佛透过我的身体,聚向了远处。我无助的望向四周,原来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都停住脚步看着我,他们的脸和她的脸一样浮肿恶心。我连逃跑的勇气也没有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慢慢的围向我,几只冰凉的,带着血迹的手摸到了我的脸上,接着我的颈侧一阵剧痛,我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r/> lt r/??我猛地坐起身来,不自觉的摸了摸右边的颈子,然后再摸摸额头,额头上全是冷汗。妻也坐了起来,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柔声问我,“又做恶梦了?”我点点头,没有力气再说话。她伸出双手抱住我,“别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仿佛找到童年时在母亲怀里的那种安全感,放松了逐渐颤栗的肌肉,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心里想“妻毕竟比我坚强多了。”< r/> lt r/??妻的呼吸逐渐变得缓慢而悠长,我知道她睡着了,轻轻挪开她的双手,点了一只烟,关掉台灯,起身来到阳台上。现在已是深夜了,我一眼望出去,林立的大厦中有零星的几个房间透着灯光,轻柔的路灯在江水中投影出点点柔光,一阵微风吹来,我只觉得神清气爽,心中祝愿这个世界能永远这么美丽。不知什么时候妻来到我的身边,我劝道,“我没事,你去睡吧。”她把头靠着我的肩膀,执拗地说:“我就想陪着你。”我顿时觉着心中柔意无限,伸出手搂住她,心想“我即使要失去我的全部,也不能失去她。”< r/??/ gt;
真爱,送的儿童节礼物,好漂亮~好激动呢!超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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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2-20 发表于 2007-8-29 16:59
< gt lt an cla =title第一章 跳槽./ a gt lt;/ gt lt gt lt an cla =title" gt lt r/??我在内地的一个小城市读的大学,在大学里面学的是设备管理专业,据导师们说这是一个很俏的新兴专业,我因此也就满怀信心,以为毕业的时候有很多的单位等着让我挑,等到真的毕业时,我才清醒过来,历经千辛万苦,种种挫折,又通过熟人的帮忙,总算在成都的一家大型国营企业找到一份工作。工作的内容就是维护机床,就是工厂的常说的“机修”。这真是一分辛苦低薪的工作,每天都要和冷冰冰的机床、扳手、螺钉螺母还有油污打交道。由于厂里有很多数控设备,工人实行三个班轮休,人停机床不能停,经常半夜被叫起来,和老师傅一起去维修机床,我的手也永远有那种洗不掉的机油味。那个时候我对那份工作简直深恶痛绝到了极点,我一直觉得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过一辈子,于是我开始找工作。但是由于没有工作经验,所有的简历都是石沉大海,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了两年。< r/??< r/??终于有一天,有个小公司表示对我感兴趣,虽然工资没有增加多少,但是公司地址在市中心的一幢写字楼里面,工作的内容是搞设计。我那个时候对写字楼有一种莫名的向往,就是篮领渴望变成白领那种感觉。于是我甚至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毫不犹豫的辞去了厂里的工作。刚到写字间工作,一切觉得很兴奋,以为自己就可以青云直上了,甚至考虑是不是该买一套房子了,那个时候真是幼稚得可笑。过了一段时间,我才发现,这所谓的机械设计师其实就是绘图员,图纸是由设计院的老工程师们画好的,我的工作只是把它们转化在电脑里面,画了几个月的图纸,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画的是什么。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蓝图,我开始后悔当时不应该这么快辞职的,如果当时请一两个月长假,我至少还有一条退路。< r/??< r/??大概过了半年多,我又跳到一家做耐火砖的小公司搞设计,老板很器重我,给钱让我自己配了新的电脑,买了新的办公桌,激光打印机。当时我对他知遇之恩那种感激之情真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只是觉得把命卖给他也都值得了。当设计工作搞完了以后,我就被安排在车间,和按天计酬的农民工一起打砖,这种砖用于砌炼钢炉内壁,每一个形状不尽相同,最小的有两三百公斤,大的有一吨多,我们先在搅拌机中混匀原料,然后倒入我设计好的模腔里面,再用震动棒搅拌均匀,烘干凝固后拆掉模具,就得到一块耐火砖了。我终于明白天下的老板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希望最大限度地榨取员工的剩余价值,只是他们采取的方式不同罢了。每天在粉尘弥漫的车间干着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力气活,我当时的气苦也就不说了,拿到第一个月工资以后,我就炒了老板的鱿鱼。< r/??< r/??一时之间没找到工作,我的心开始慌了,由于每个月都要寄钱给下岗的父母,我又刚好借钱买了电脑,刚领到的工资交了房租后就没剩多少了。我成天跑人才市场,看报纸的招聘信息,甚至连报纸上很小块的“某公司招聘机械设计人员”的广告都打***去询问,但是那个时候就是奇怪,有几家明明面试还顺利,可是偏偏却没有回音,现在想来,要是当时有一个公司肯要我,我肯定会去安安心心上几天班的,也就不会造成害死几十万的无辜市民的惨剧。< r/??< r/??总之,那个时候的我,就像一条困在浅水桶里的鱼,不甘心在水桶里过一辈子,总以为水桶外面是辽阔的大海,等到拼命跳出水桶,才发现外面原来是干涸的大地,要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再跳,最后累得筋疲力尽,只有等待命运之手来捡我回水桶了。< r/??< r/??过了一个多月,我的生活变得异常简单,每天在网络游戏中寻找藉慰,从中午玩到深夜,然后睡到第二天中午,起来后继续上网,只有感到饿的时候,才会胡乱找点东西来填饱肚子。由于连续几天都不出门,有几次我都感到房东在门外试探性的敲门,甚至从门缝里窥视我的行动。终于有一天,在网上看到人才大市场秋季大招聘的介绍,我才醒悟过来,该找工作了。我洗了澡,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刮掉了长长的胡须,揣着以前剩下的简历,跑到了人才市场。好多人呀,每个招聘摊位都挤满了人,一张张充满活力的脸迫切的望着自己心仪的公司,争先恐后的塞着厚厚的自荐书,我想起了几年前的自己,掂了掂自己单页的个人简历,心中无限的悔恨,我比起他们来多的就是浪费掉的几年光阴,我忏悔似的发誓,只要有公司愿意要我,我一定会从底层干起,认真积累经验。< r/??< r/??塞了几次简历,都被退了回来,因为我的工作经验有点分散,我又不好意思投招应届生的职位。人开始少了,我也着急了,忽然瞥见一个职位“设备管理工程师”,我的心一跳,仔细看了看要求,也就是维护修理设备之类的,我这个时候像是看到了希望,把简历掏了出来。位置上坐着两个人,都是中年人,左边的年级大点,皮肤黝黑,有些偏瘦,打着领带,外面装了一件夹克,右边那个穿着西装,精神焕发,有种春风得意的感觉。我赶快递出了简历,穿西装的人快速浏览了我的简历,抬头看看我,然后把简历递给旁边的那人,指着简历上的某个地方,低低的和他说着什么,穿夹克的人抬头看着我,“你是学设备管理的?”我隐隐感觉这次可能会成功,自信的说,“是的。”“在国营企业做了2年设备管理?”“对。”“愿意到我们公司来吗?”我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头一下晕了,抬头再看了一下公司简介“安布雷拉制药科技有限公司——中美合资”,该公司位于成都附近一个小城市里,“就这样放弃这个大城市去小城市发展?”我暗暗问着自己,犹豫不决,但是一想到目前经济上的窘态,还有这段时间对自己承诺的誓言,我马上坚决的点点头。“愿意。”/ a gt lt;/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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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een.width*0.7) {this.resized=true; this.width=screen.width*0.7; this.alt='Click here to open new window\nCTRL+Mouse wheel to zoom in/out';}" onmouseover="if(this.width>screen.width*0.7) {this.resized=true; this.width=screen.width*0.7; this.style.cursor='hand'; this.alt='Click here to open new window\nCTRL+Mouse wheel to zoom in/out';}" onclick="if(!this.resized) {return true;} else {window.open('http://www.laifu.net/UploadFile/2008-5/200852518334323747.gif');}" onmousewheel="return imgzoom(this);" al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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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t lt an cla =title第二章 新的开始./ a gt lt;/ gt lt gt lt an cla =title" gt lt r/??汽车在去公司的路上奔驰着,我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事重重。我卖掉了电脑,还了借款,带着衣服和一床被子,带着迷惘和无助,离开了成都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大城市。< r/> lt r/??这是成都附近一个小城市里,离成都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交通便利,小镇环境整洁,消费便宜,城市建设,街道绿化,公益设施都做得很好,人口也不太多,是一个适合休闲养老的地方。一到周末,就会有很多人从成都开车来这里消费娱乐,也有些成都人在这里买了房子。< r/> lt r/??制药公司主要从事胰岛素、生长素、干扰素、抗生素等等的研究,有几种新药已经上市,在西南地区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公司位于小城的西北角,占地200多亩,员工有三千多人,除了技术人员以外,工人大都是本地人。公司建立才三年多,办公大楼和厂房都显得漂亮气派,办公楼前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广场中心立着公司的标记——一个撑开斜放的大伞,看得出来这个公司是很有财力的,据说安布雷拉制药在世界很多国家都有分公司。< r/> lt r/??我到人力资源部报了到以后,被分到公司宿舍,宿舍是两人一间,人力资源部的小张把我带到寝室,打开门,寝室还空着一个床位,他把钥匙给我以后,就离开了。我放下包,希望着室友不要太难相处,寝室很整洁,地上找不到烟灰和烟头的痕迹,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的,墙壁上整齐挂着蓝色工作服。我正在想象着这个室友应该是什么样子,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看见屋里有一个人,愣了一下,我对他点点头,“我刚来的,以后和你一个寝室了”,他走过来,伸出右手“我是王建勇,河北的”,我感觉回到了大学时代,顿感亲切了起来,伸出了右手,和他握在一起。< r/> lt r/??王建勇也是维护设备的,去年从一个专科学校毕业以后应聘到这里来的,他动手能力强,又肯吃苦,为人憨厚,和我倒是很投缘,在工作中,也经常帮助我,过不了多久,我们就无话不谈了。< r/> lt r/??在招聘会上遇到的那个黑瘦的人是我们设备管理科的主管,他把我和王建勇分在一组,每天定期完成设备的点检卡,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工作倒不是很累,而且都是新设备,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平时就拿着英文的说明书慢慢钻研一下,慢慢的也就适应了这一份工作。< r/> lt r/??三个月试用期满了,我的表现还好,主管对我也比较满意,加了我的工资,也有意让我多接触机床的英文资料和参加培训,有时候静下心来想一想,按照公司的薪酬制度,过一两年,我就有机会加薪,然后就有能力在这个小城市里供一套房子,一生也许就这么过了。这个公司还不错,缺点就是我仍然是蓝领,而且在这个公司没什么地位,因为公司注重的是医药人才,那句在网上很流行的嘲弄学历贬值的话“学士多如狗,硕士满街走,博士还能抖一抖。”用在我们公司倒是真的很贴切。公司的博士、硕士多得很,本科生就没什么地位了,更何况是我这非医药专业的人呢。由于工作的时候装的是蓝色的工作服,不相识的人都会以为我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他们即使从我的身边路过,也没有人会正眼看我一下,我曾经悲观的想,也许在这个公司待一辈子,我也只能认识设备科的这几个人了。< r/> lt r/??然而没几天,我就认识了改变我一生,也改变了很多人命运的那一个人。那天上午,我和王建勇依旧巡查设备,看看设备的运转是否正常,来到二车间的时候,看到有一个长头发的女生在药剂合成设备前摆弄着什么,操作工人可能到吸烟室吸烟去了,设备旁除了她没有其他人,我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她也看见了我们,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请问你知不知道这个怎么打开”,她指着那个把手问。看清她的脸,我的心猛地一跳,难道是上天异常眷顾我,把我梦中一直期待的那个女生造了出来,并且把她引到了我的身边?< r/> lt r/??我不敢盯着她的眼睛,眼光稍稍向上抬,停到她秀气的眉毛上,“好漂亮的眉毛。”我心中暗赞一句,她的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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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备案:鄂ICP备09000143号第一幕 罗格之战 小何接触暗黑还算比较早的,面世一两年里便玩过吧。不过只是最初,和几个好朋友一起玩时最为投入。后来辗转网游,便放下了。最近在游戏竞技频道见出了不少暗黑小说,大部分都读过些,虽觉各有特点,总也各有遗憾。不过勾起了自己对暗黑的情结,遂起意也写一篇。小何从未混过战网,所有知识都是文字理论得来的,故不敢在技术上稍有卖弄,只想写出一个有血有肉的暗黑世界,与读者朋友共享。以下是小何写这篇小作的一些想法: 暗黑最令人着迷的一个部分是什么?当然是庞大的装备系统。然而在我们平常玩家玩单机版时,除非修改,否则要享用到那些丰富的装备是很奢侈的。将***暗金、套装都收归自己的储物箱(虽然放不下)怕是很多人的一个梦想吧。所以小何在书中将掉宝率弄得比较高,当然这种高只是相对的,而且会有一个较合理的解释,并不是为了让主角强大而高。因为除了主人公,其他人也同样享受这种掉率,主人公并不会因为这较高的掉宝率而强出很多。小何只是想这些精心设计的装备在书中的真实暗黑世界里都能让它们派上用场,放出光彩,尤其是那些有专属名字的、有背景故事的装备,小何会在自己的暗黑知识范围里让它们通过自己的主人而体现自己的精神。所以在这一点上,希望有达人能为小何提供些装备的背景资料。虽然小何已经查阅了不少,但恐有遗漏。 游戏要怎么玩才好玩?即使对暗黑这款游戏来讲,我觉得也是和朋友一起才有意思。小何对暗黑最美好的回忆就是和朋友们一起联机了,记得当初小何是圣骑士,什么都不懂,因为喜欢冲锋的视觉效果所以把点都加在了冲锋上,全不知道热忱和盾击的强大。后来杀牛杀不过,又改个锤子丁,倒是比较爽,却也比较丑。现在很多暗黑小说遵循单机模式,基本是主角自己练级、攒装备、变强大、KBOSS,小何虽然没有混过战网,也想写一下大家一起玩的感觉,所以本书中绝大多数重要战斗都不会是主角一个人打的。当然主角会以其他方式体现他的强大和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所有七大职业(连主角八大)精诚合作,与恶魔华丽地对战。因此这虽然是暗黑“巫师”传,但我希望能把所有职业的精彩都写出来。所以在这一点上,希望有达人能为小何提供些职业技术资料或背景资料。虽然小何已经查阅了不少,但恐有遗漏。 主角要怎么强大才算强大?小何认为在这种穿越文里,完全按照穿越过去的那个异世的标准衡量的强大不仅容易破坏逻辑,更容易使文章后继无力。所以本书中的主角虽然是三代身份,虽然在各项数据上确有优势,但这种优势不会多出很多,既不能单挑各大魔神,更不能通吃三界。他和其他人一样需要队友,他并不是唯一的救世主。如果说他有什么特别的话,那特别之处乃在于他的性格、智谋、从地球带来的一些思想、对暗黑剧情的了解,以及他对这个世界本质的认识。然而同样,他的队友们也有各种各样的特点,所以这不是一个人的传记,而是一些人的传奇。 暗黑世界要如何丰富才算丰富?小何认为挂着暗黑的名字却重塑一个世界并不能使暗黑世界真正丰富。暗黑II所有五幕涉及的地点、人物、环境、剧情已经比较丰富了,只不过在游戏里无法完全展开。所以小何想在本书中将它们完全展开,但不会偏离暗黑II整体剧情很多。总体的走向还是游戏里的各个任务,只是有些BOSS、有些任务小何会在自己的暗黑知识范围内对它们进行丰富,让它们有血肉起来。所以在这一点上,希望有达人能为小何提供些暗黑人物和任务的背景资料。虽然小何已经查阅了不少,但恐有遗漏。 以上。小何看了的其他暗黑书,觉得喜欢暗黑的读者真是不少。但暗黑是属于所有喜欢它的人的,即使变成小说,也不是属于这个小说的作者一个人的。所以小何请求诸位喜欢暗黑的朋友与我一起来完成这部小说,还原、塑造一个丰富多彩的真实暗黑世界。小何先行拜谢了。 最后,本书冲榜中,望请支持。(所以本篇的真实目的是凑字数,哇哈哈哈——) 推荐在即,关于一些自主设定的解释说明(随时改动补完): 世界:地图及地名以D3的为准 天选者有以下能力:通过怪物外貌判断其属性;通过怪物状况判断其血量;头脑中记忆地图(需主动使用) 天选者只要生命值不为0就不会死亡,而一旦为0则必然死亡,完全无法援救。此外,生命值为0时天选者会有一段“灵魂出窍”时间,用来临终煽情…… 没有储物箱,但装备扔地上不会刷掉。(当然会被偷……) 需要吃饭、喝水,且吃喝能缓慢恢复生命值与法力值 ML会有小孩…… 属性:即为文中第八章所提。具体为: 力量:影响物理伤害与装备需要 敏捷:影响攻击比率(准确率)、防御、格挡几率、装备需要与暴击(双倍打击,即CS,因为我见D3界面用的也是critical)几率(综合三代自主设定,1敏捷0.1%暴击几率) 体力:影响生命值、耐力值与生命补满(综合三代自主设定,1体力0.1生命补满)、法力重生(综合三代自主设定,1体力0.1%法力重生) 精力:影响法力值与法术伤害提升(综合三代自主设定,1精力0.5%法术伤害提升。最强大的是这个,MuHaha~) 另外,奥术伤害类型属于“魔法”,跟亡灵巫师的“骨矛”一样。 技能:自主设定:所有主动技能的伤害均随人物等级提升而有少许的自动提高,如“魔法飞弹”:人物等级每提升一级,伤害提高2-2.5(分别加到最小和最大上就好了)。技能等级提升会给伤害带来较大提高,如“魔法飞弹:技能等级每提升一级,伤害提高8-10”。其余技能的具体数值若真有朋友有兴趣,可以私下问我要。 另外,技能等级提高会给一些技能的效果带来提升,具体如下: “奥术球”:技能等级每提升一级,范围半径增加0.1码 “延缓时光”:技能等级每提升一级,范围半径增加0.5码 “时光护甲”:技能等级每提升一级,吸收周期减少0.1秒;吸收次数增加1次 “传送”:技能等级每提升一级,法力消耗减少1,最低为1 “灵能刀锋”:技能等级每提升一级,攻击次数增加1次,最高为5次 “岩石皮肤”:技能等级每提升一级,持续时间增加1秒 “镜像”:技能等级每提升一级,法力消耗减少1,最低为1 “陨石风暴”:技能等级每提升一级,范围半径增加0.3码 “酸雾”:技能等级每提升一级,范围半径增加0.5码 “魔法武器”:技能等级每提升一级,持续时间增加18秒 “充能弹”:技能等级每提升一级,充能弹数量增加1个 “霜之新星”:技能等级每提升一级,冰冻时间增加0.8秒 “电刑”:技能等级每提升一级,影响目标增加1个,最高为5个 “飓风”:技能等级每提升一级,持续时间增加0.4秒 “暴风雪”:技能等级每提升一级,持续时间增加0.3秒 另外,有些技能的效果在二代无法用,有些技能为求更佳效果,特此做一下微调: “法力回收”,本为“杀死敌人有7%几率掉出魔法球,捡起后回复魔法最大值的25%”。因为二代中没有魔法球掉落,所以改为“杀死敌人有7%几率直接回复魔法最大值的25%” “符文力量”,本为“提升所有符文的效果”,因为二代中没有三代那样的符文系统,所以改为“提升装备属性的效果2%” “灵能刀锋”,本为“攻击三次每次1-5点物理伤害”,为体现二代装备的重要性与营造剑侠的感觉(^-^),特与武器伤害挂钩,改为“攻击三次每次武器伤害的50%-70%” “武器掌握”,本为“所有武器造成的物理伤害提高15点”,为加强近战能力,体现魔武双修的特点,改为“所有武器造成的物理伤害和准确率提高15%”,且这里提升的物理伤害视同武器基础伤害,可以作用到“灵能刀锋”。 (嗯,有些基础的朋友们恐怕已经能发现,主人公后期将是灰常灰常强大滴……) 其他职业变动: 为体现真实性与提高精彩度,对其他职业些许技能作出调整,具体如下: 各职业终极技能,尤其是法系终极技能,如“冰封球”、“陨石”、“雷云风暴”、“毁天灭地”等,将对其常规性作出些限制,使其冷却时间、施放时间增加,当然伤害也大大提升,以便突出其终极武器的地位。 亚马逊的“慢速箭”改为只对自己起作用,其实就相当于是亚马逊自身变得更加敏锐迅捷,可以躲避远程攻击。 亡灵巫师、德鲁伊的召唤物取消数量限制,且一个技能点增加一个,且召唤物均可被指挥做各种功用,以体现召唤职业的将帅风范。 这是小何“有生以来”第一次推荐。虽然只是签约必有的分类推荐,但结合实际,也想小小地说两句,主要是一些想法的展露。 推荐其间,小说的内容从第五十章到六十四章,十五个章节,正好是第一幕第三个任务,营救迪卡凯恩的先后。这个阶段本来在小何的构思中就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阶段,本作的主要特点在这十几章里几乎都有表现。所以能以这十几章迎接推荐,从整个作品的创作角度来看小何还是比较高兴。当然,单从推荐本身的效果来讲,小何倒希望是以不这么复杂的剧情章节迎接推荐了。 下面具体说一下: 一、本作的第一个主要特点,便是作品类型“游戏异界”。这个改版后的类型名称小何觉得特别好,真正可以望文生义地了解这类作品的风格味道。 作为游戏异界,自然是游戏的背景和战斗方式,加上异界的现实性特点。小何本作的一个目的,可以说是“还原暗黑世界”,所以想看传统网游风格文的可能会觉得不对胃口。 与传统网游风格的文比较,本作的铺陈渲染要多很多,但小何觉得实际上节奏并不慢,基本二十章(六万字)一个任务,在同类暗黑游戏异界文中算快的了吧?别忘了本作中没有噩梦和地狱模式,也基本不会出现游戏中没有的BOSS和战斗。小何是想用所有暗黑已有的元素(小何觉得这些因素已经不少了)揉捏出一个世界来,所以用团队协作体现不同职业、将艾尼弗斯写成智慧的圣树、在崔斯特瑞姆展现经典的大教堂与骷髅王、包括四种黑色骷髅召唤,都有这方面意思。 二、本作的第二个主要特点,便是打造一个“完美角色”。这个小何已在包括简介在内的多个地方强调过。小何认为这个想法,与传统的游戏类小说主要看点并无二致。我们知道,我们玩游戏是因为游戏比现实中更自由,然而游戏中也有多种限制,所以游戏类小说便更要突破这种限制。 所谓的“完美角色”并不是一个“超强角色”,并不是无聊到什么都能秒,什么都能灭的一个干巴巴的超级技能整合体。小何想要打造的完美角色,首先是一个什么都“可以”干的角色,一个拥有全面能力的角色。进战能打,远程能轰,大军阵前我有兵团,BOSS面前我能单挑。不过什么时候近战,什么时候远程,什么时候调动喽啰,策应、掩护、用计、迷惑,热血、疯狂、谨慎、从容,这些才是使战斗不枯燥不无聊的元素。 小何六十多章以来一直利用团队协作,就是想让战斗不是简单的一两种技能的展示。尤其在初期,主人公的技能还不多,技能组合不丰富,单体作战便难以精彩(当然这与小何笔力有关,有人能用简单的基础剑术就写出一场精彩的战斗,小何自认尚无此笔力。) 不过到现在,主人公能力比较全面了,其特殊身份也展露得差不多,“罗格之战”总体战争局势也已稳定,今后的旅程便会以个人冒险为主了。当然队友们还会不时穿插来往,三两个人的队伍也更容易突出每个人的性格。 这里再重点说一下关于骷髅召唤的事。主人公得到召唤四种骷髅的能力后,几位读者评论表露担忧,小何是深深可以理解的。因为小何本身在斟酌这个事的时候就有同样的担忧: 第一个担忧就是:俗。本来我有很好的三代职业,别人都没写过的职业特点和技能,现在又整的像个亡灵巫师似的,早就被人写烂了啊! 关于这一点,小何首先要说,是不是像亡灵巫师似的,并不在有没有骷髅,全在战斗时怎么打。现在有骷髅的战斗还一场没有,小何这里可以保证,即使有了骷髅,也绝对不会淹没主人公三代职业的特点,主人公不会是“躲在骷髅后面放法术”的一个亡灵巫师。 这里的骷髅大家尽可看做以前的队友,做一些制造包围圈、堵门、挡小怪之类的活计,主要事还是主人公来干。将来还会加入轻松诙谐桥段,为主人公即将踏上的孤独旅程添点作料。 有人或许会说,既然这样,那还是写队友好了,为啥换成骷髅?因为骷髅和队友的地位是不一样的。写队友的时候,你必须把人家当成一个与主人公同样地位的天选者,人家有各种决定权、分东西的权利,不能只听主人公的。但骷髅就不一样了。总之,骷髅召唤这个设定本身,是俗。但它还没有真正展开,后面俗不俗,请大家监督。 第二个担忧就是:太强。已经魔武双修远近通吃了,又来召唤?不过这点……好像调查里显示喜欢这种的人还是占多数。而且前面也说了,这里的“强”其实不是“强”,只是全面而已。 主人公的强不强,并不能单纯地看他的能力,还得看对手能力不是?一个奥术球100+,现在算强了,你秒个BOSS试试?小何自觉设定的怪物还是很强的,而且天选者是专家角色,只有一条命,所以其他天选者一般都是组队作战。 主人公在珊蒂斯和四个骷髅的“帮助”下可以单打独斗,但如果只是主人公一个人的话,能轻易地以一敌万才是太强呢,而且老那样也没意思。本作中,以一敌万的时候是会有的,单挑强力BOSS的时候也是会有的,不过如果平常随便一个战斗都是这种大爆发,大爽,那后期很容易便后继无力了。网游文也看过些,前期太爽,后期想弄个实力相当的对手都不好设定的不是一抓一大把?所以,有骷髅不只不会太强,反倒正说明主人公个人的能力还是很有提升空间滴! 第三个担忧是:不伦不类。这点朋友们提的不多,小何也只简单的说下。其实决定加入骷髅召唤也是比较晚的,最开始的原因是小何对三代骷髅王这个BOSS比较喜欢,觉得它够霸气,够有型。现在无奈被推了,就想能不能留下点什么。便用它的骨骼召唤四个黑骷髅出来,也算是纪念和阿卡同为三代的骷髅王。骷髅召唤虽然不是巫师本职,但不管是这种附加技能的装备,还是有召唤物的职业,都是暗黑的传统,所以再不伦不类也不会像拿了别的游戏的技能或什么东方法宝进入暗黑世界更离谱吧?亡灵巫师还总想用“谜团”来个传送技能呢。 三、本作的第三个主要特点,纠结的两世恋人和隐藏的阴谋。这两点在这几章也正好是体现的时候。不过这个爱看的人好像不多,所以后来收藏便不像前两天那么稳定。这倒也没什么,毕竟这两个都是长线,短期效果不好是可以预料的。这两点也是本作中唯一不属于暗黑游戏的元素了,不过小何会尽量把它们写得圆滑。话说,如果只有打怪升级做任务KBOSS,时间长了其实也挺没意思的不是? 以上,是小何自己的想法的一些展露。下面是小何对本次推荐期间感觉到的自身不足的方面,也披露出来,以作自我警醒,并请朋友们监督帮助: 一、笔力不足。感觉最不足的是对阴谋的铺陈,多条线索同时交代的时候,明显特别吃力。第二不足的是战斗场景,紧凑性和丰富性并重方面,小何自己还不满意。 二、行文依旧有拖沓的痕迹。这个是小何最大的毛病,自觉已经很注意了,刚签约的一段写的也还行,不过最近又有些复发。小何的拖沓可能不在情节推进上,都是在字里行间的细节上,所以给人感觉情节也慢似的。这点小何会继续注意。不过值得提的一点是推荐期间正赶上其他事也有,所以中期存稿耗尽,后期都是现写现传的,这个可能也是旧病复发的一个原因。 三、对游戏类小说看点、卖点的把握。其实关于主人公要单打独斗的建议,书评里有朋友提,编辑也提示过。小何自己是比较倾向团队作战,由此或可见小何对游戏类小说看点的不明了。与此相应的还有代入感、情节节奏、文字利落度,甚至段落字数长短等等。这些本都是网络小说要注意的,但在网络小说的游戏小说类型里可能体现得更加明显。不过游戏异界文也与传统网游文不同,所以本作是无法写成传统网游文那种感觉味道的,除非全部重写。呵呵。 基本就想到这些了。本作是小何第一本签约的书,本次推荐又是第一次推荐。虽然成绩很一般,但看着有1000+人收藏本小作,小何还是很高兴了。总体来讲,本作小何还是练笔的态度。前一本报废了,是因为从题材上就已经站不住脚。题材是写作的第一步,第一步走错,于是小何便放弃了。本作题材方面不算错吧,所以小何会坚持写完。长篇不易,22W字字字都是死亡的脑细胞堆成的。希望喜欢的朋友们多多支持,看得舒服鼓个掌,看得不爽在书评区发个话。实在看不下去了,也请赐教理由再下架,小何先行拜谢了。 暗黑III最新信息: 首先,最新的暴雪嘉年华:第四个职业“武僧”。这家伙比巫师更加东方化,光头,络腮长须,脖子上跟沙和尚似的大念珠,还有类似戒疤的装饰。手握双头杵,或者赤手空拳,招式可以看到有符、印等,不过以武技为主,凶狠霸道,常直接把怪轰成血雾了事。 然后,最新的德国试玩:出现了新场景:大漠黄沙的Alcarnus,展示的则是男性巫师(主人公哦)。可以看到视频里人物就是右手剑左手法球(原来小何也是身负预见神力啊!),还可以看出“镜像”是会自主攻击的,试玩者说:“我习惯性的战术是诱出一些敌人,用霜冻新星冰冻住,然后移动到其后便用神秘球体进行爆破,最后用更强大的灵魂刀锋来解决剩下的敌人。”这里的“神秘球体”疑似“奥术球”,如果是这样的话,小何对奥术球的描述就错了。不过那个可以飞行的紫色大球我怎么看怎么是单体魔法不是AOE啊……不过灵能刀锋看来是强大的,“刀锋”+“镜像”的组合敬请期待~ 最后,本小作中关于“奥术球”这个技能的卖相的描述是小何自老视频中自行推断出来的,原本以为就是文中所说的那种没有飞行轨迹的金色鳞片波纹状爆炸的样子。但从09暴雪嘉年华公布的新巫师试玩体验来看似乎是那种有飞行轨迹的紫色大光球(就像大一号的魔法飞弹)的可能性更大些。小何目前还在求证中。小何想尽量忠于暗黑系列,但由于暗黑三的开发与信息进度,类似的问题肯定无法避免。只要不过于干扰剧情、偏离暗黑原汁原味,就请诸位看官包含谅解了~ “一点杂色都没有啊!能跌成这样,也算神奇了。” 阿卡看着屏幕上一水绿油油的负号加数字,叹了口气,重又惆怅起来。他漫无目的地切换着界面,扫过一张张图表、曲线,一篇篇官方报道和小道消息,希望能碰到一丁点让人稍感振奋的东西,不过心里却也清楚,即使能偶尔挖到这样的信息,多半也会沦为暂时的心理安慰,而无法真正改变他账户上和裤兜里的凄惨状况。经济环境,大势所趋,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股票操作员能改变的,尽管他自我感觉已经足够聪明了。 “啪——!”正委顿在网吧的高背人造革弹簧海绵椅里为全球经济大势和个人生活水平而不爽,后脑勺上却被结结实实来了这么一下子,任谁都无法再乖乖坐着了。阿卡正要挥拳暴起,却听背后一阵鸣雷般的嗓门嚷道:“靠!还看这破玩意儿!满眼飚绿,有个屁看头!告你阿卡,咱们哥儿几个好不容易出来聚聚,再让我看见这闹心玩意儿我跟你急!快点把那个暗金斧给我!” 原来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大头。这小子脾气暴躁,口无遮拦,要跟他较真可得折个几年寿了。阿卡只好出溜回椅子里,没好气地答道:“靠,我跟箱子那等你半小时了,你小子非让我等,我无聊才出来看看。” 其实阿卡这么说也是下意识地为自己开脱。本来哥儿几个出来玩,要的就是轻轻松松无忧无虑,尤其这回出来的他们五个,都是从开裆裤掐到学士服,从八位机打到山口山的铁哥们,只是现在都毕业了,散落在这座大城市的各个角落里,平时为生活所累,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再像这样玩得昏天黑地了。不过越是这样,越显得每一次聚会都弥足珍贵。这次五一小长假,五个人便约定上网吧包它三天宿,再好好疯狂一把。而之所以选择回归那美好的堕落生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全球金融危机,哥儿几个天天累死累活见不着钱,身上压力大,心里就不爽,出来联游戏也不愿意选那时下正火的,收费的,或变相收费的了,就想怀旧一把。于是哥儿几个立马统一思想,回归经典的大波罗,狠狠地砍它三天装备,也让自己能尝到啥是个“付出自有回报”的滋味。都怀着这样的心情过来,阿卡却还惦记他那点股票,让一根筋的大头看见了不开骂才怪。 “这不打个骨杖么!给你扔地上了,刚才喊你半天让你扔斧子你都没听见,想什么呢!”大头边说边要往自己的位置走回去。阿卡懒得理他,扔斧子捡骨杖,装上看了看属性,便伸伸懒腰,打了两个哈欠,揉着发痛的眼角说道:“唉……不行了,以前网吧一呆就一礼拜,这才两宿我就受不了了……上个厕所。”说着猛一起身,却突然感觉头昏眼花,天旋地转,他赶紧想去扶椅背,不料身子早向地面倒去,连椅子也带倒了,椅背角狠狠撞上太阳穴,阿卡顿时昏了过去。他意识里残留的最后一点动静是大头喊着自己的名字,不过那原本应该雷鸣般响亮的嗓音现在却像淹在了水底,只剩下一窜含混的咕嘟声…… 有句话说,人在做梦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用那个很著名的道家故事来讲就是“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阿卡也有过挺类似的亲身经历,经常一场逼真的大梦醒来之后擦着头上的汗水半失望半松了一口气地自言自语:“原来是场梦啊。” 不过现在,无论阿卡想什么办法要再体验一番那种感觉,看来都不会成功了。在扇了自己三十六下耳光,拧了自己七十二下大腿,掐遍浑身他所知的一百零八处穴位后,阿卡最终无奈地放弃了尝试,接受自己并不在梦中的现实。随即,他那从小被培养起来的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和对立统一认识论开始发挥作用,阿卡于是开始不断地问自己问题: “这是哪?”阿卡只知道周围白茫茫一片,自己仿若处身大雾之中,一臂之遥便不见五指。不过这大雾和寻常的雾气又明显不同,寻常雾气好歹是自地面往上,总不会连地面都淹得看不见了,但这大雾四面八方,从上下左右前后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阿卡即使趴在地上,也只能感觉到凉丝丝的触感,却看不到一寸土地或床铺或其他任何东西的样子,正是这种诡异让阿卡首先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当然上述半个小时的自残行为已经让他放弃了这一观点。 “我为什么会在这?”阿卡知道自己清楚地记得晕倒之前的事:五个好兄弟一起去通宵,联的是经典的暗黑破坏神II资料片毁灭之王v1.11,大头的野蛮人,军哥的圣骑士,老木的德鲁伊,山羊的刺客,自己的亡灵巫师,正在噩梦第四幕里打宝呢。大头拍了自己一后脑勺……他娘的,然后自己起身,头晕,摔倒。按说身体不行了,晕倒就晕倒呗,都自家兄弟,也不怕被笑话,可这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既没躺在家里的小床上,也没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更没躺在网吧的地板上,却到了这么个鬼地方,难道是大头那一巴掌带了野蛮人的“狂嗥”技能,把自己魂儿给吓出去了?这人可就丢大发了。 “接下来会咋样?”阿卡不知道。他本来是个对什么事都挺无所谓的人,所以其实这是哪,为什么跑到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回归正常世界就好。怎么回归呢?阿卡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了一番,最终毅然选定其中一条方案,作为自己刚刚结束的自虐实验后的第二个实验,那就是——睡一觉,说不定再醒来时就会发现自己被绑在救护车厢里的急救担架上,旁边一个漂亮女护士正深情地给自己做人工呼吸…… 于是有着实干精神的阿卡立马将这一计划付诸实施,或者说“试图”付诸实施。因为若干时间后,阿卡不无沮丧地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 “这可能是我这一生中遇到的最艰难的状况了。”阿卡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比被小珊甩掉和股票被套牢都要严重的多。”他于是从那看不见的地面上爬起来,朝一个自己认定的方向走去。现在只能用最笨的办法,那就是看能不能走出这大雾了。虽然依前面的经验来看,这么做的希望也很渺茫,不过有句老话不是说“最笨的办法往往是最有效的”吗?兴许就有奇迹发生呢。 嗯,事实证明老话还是有它的权威性的,奇迹果然发生了。不过不是阿卡走出了这大雾,而是他在这雾中竟然遇见了一个人—— “你好,年轻人。欢迎来到神圣之海。” 阿卡疑惑着。在这样的浓雾里,他伸直自己的手臂就会看不到自己的手指,而说话的那人还远在几十米外,自己却能清楚地看到他,好像他俩之间的雾气自动便退散了。而那人的声音也仿佛没有经过空间的侵蚀,传入阿卡耳中时就像直接在他耳边说话一样平缓清晰。 诡异,诡异。如果阿卡不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可能早在看不到脚下大地的时候就疯了。而眼前这家伙处处流露出“我不是人”的信号,阿卡却并不那么害怕。这点颇有些奇特,不过阿卡也明白,自己为了破除对某些想象力过于丰富的恐怖片的残留恐惧,早已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悖论,来震慑自己心魔,那就是:如果眼前的这个家伙不是鬼,那自然不必害怕;如果他是鬼,那我最惨的结局不过是被他吃掉或被他吓死,不过既然他是鬼,说明世界上有鬼,那我死后也会变成鬼,这样还可以回来找他报仇。总之,我在现在或将来总会变得和他一样,既然能变得一样,就不必害怕。 于是阿卡大步流星地朝那人走去。 “你好,你说这是什么地方?” 等走到足够近,阿卡才看清,“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个面容慈祥的老头,花白的头发,花白的络腮短须,身上裹着件白色的,疑似亚麻质地的袍子,整体形象颇似古希腊人物。如果这老头开口说自己叫个“什么什么什么斯”,那阿卡一定会深以为然地点头的。 “神圣之海,我的住所。”老头说道,“你是第一个造访此处的……外地人。” “哦!”阿卡夸张地点点头,心想:这老头说话有意思。什么破地方,还“外地人”……他接下来是不是要让我去办暂住证? “那请问老人家,这神圣之海又是什么地方?”阿卡随意地问道。他决定在彻底摸清这老头的底细和说话方式之前,不贸然询问诸如“怎么才能离开这鬼地方”之类的核心问题。 不料那老头微微一笑,走上前来亲昵地搭上阿卡的肩膀,用一种好像洞悉一切的眼神慈祥地看着他道:“这个问题不必问我,等你亲眼看看,我相信你就能自己找到***了。来…——” 说着老头搭在阿卡肩膀上的手臂开始加力,两人轻飘飘地向前栽去。雾气不断朝脸上扑来,阿卡好容易才憋住没有叫出声。等栽够九十度倾角后,阿卡原以为两人会结结实实地在那看不见的地面上撞晕过去,重蹈自己在网吧的覆辙,不料这回那看不见的地面直接变得不存在,两人就像平底锅上的烙饼一样翻了个身,以脚为轴旋转一百八十度,翻出了那诡异的大雾。等阿卡彻底消除了眩晕感,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处坚实的地面上,而眼前的情形让阿卡不由想起一句著名的台词来: “额滴神呀!” 一座巨大的建筑横亘眼前。如果阿卡是在看探索发现频道的话,耳边一定会有解说员的声音响起:“这座具有哥特风格的教堂高三十余米,墙上凿有复杂的镂空花纹的石质窗户,顶部饰有数米高的巨大十字架。最令人惊叹的是,这座教堂竟有纵横……” 阿卡也不知道这玩意儿竟有纵横多少长度,因为在他的视野里是看不到它的边缘的。不过即使它有长城那么长,和正站在它大门口的某个身影比起来也完全算不上可让人惊讶的资本。阿卡垂着手,任下巴耷拉到胸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发现,如果自己真的不在梦中的话,那自己从小到大二十多年的唯物主义教育就算是白受了。 这他娘的分明就是安达利尔啊! 那三层楼高的身躯,覆着鳞片的蹄形双足,赤裸的身躯挂着青铜锁链,一头火发,两只利爪,尤其背后那四根中空弯曲的黑色肢节……阿卡相信,不管在地球上还是这个不知道是哪的鬼地方,只有这副尊荣才配得起“安达利尔”的大名。 “这……这是……”阿卡发现喉咙里有个东西在阻止他的发音。老头理解地看了他一眼,眼里依旧是那慈祥的笑容:“没错,继续看。” 阿卡努力地闭上眼睛,摇了摇脑袋,又睁开,这才把视线从那骇人的蜘蛛怪身上挪开。不料挪开之后,却带来更多不可思议的景象冲击着他早已发昏的大脑…… 安达利尔站在这座巨大的教堂的门口,正挥动双臂,与它眼前的一些人战斗。它一挥手,一圈淡绿的毒气就向四周扩散开来;它的四根黑色肢节一伸一缩,数条毒箭便向四周飚射出去。从它身后的教堂大门中,无数阿卡既熟悉又陌生的东西不断涌出。说它们陌生,是因为这些东西原本都不应该如此逼真地在阿卡眼前出现;说它们熟悉,是因为这些东西的模样阿卡却都见过,而且是在最近几天里就见到的:身材矮小,面貌狰狞,皮肤花花绿绿,手持与身同高的大刀、双刃斧的,不是沉沦魔一族又是什么?身形巨大,浑身长毛,肩背宽阔,挥着一双铁木似的大掌的,不是巨兽一族又是什么?一双蹄足,头上长角,手持镰刀的,不是羊人一族又是什么?更不用说浑身碎肉的僵尸、走路喀拉喀拉的骷髅、皮肤死灰的堕落罗格了。它们从教堂大门里涌出来,从腐败的泥土里爬出来,在安达利尔无声的号召下,都义无反顾地朝着一个方向冲去,而在那个方向上…… 嗯,果然是罗格战士。阿卡觉得自己已经大概摸清楚这个鬼地方的逻辑规律了,于是当身着红棕色皮甲,手挽长弓,且战且退的罗格美女映入眼帘时他好歹没有再次瞪眼。只是,这种新的逻辑规律让阿卡心中懊恼不已,自己设想了各种解释,为啥就偏偏没想到最通俗的那种呢? “他娘的——”他于是仰天长叹一声,“竟然穿越了……我中石油还在那套着呢……” “你说,这帮怪物看不见咱的吧?” 既然已经摸到了这个世界的逻辑规律,阿卡就有自信在合理推断的基础上得出一些真值率很高的结论。比如,如果你甫一穿越就碰上个古希腊哲学家似得老头,那这小子多半有个三两三,起码能保证你一开始的生命安全。 “是的。站在这里的只是我们的视界,并不是真身。但眼前的一切却是真实发生的。一切由此开始。”老头答道。 “由此开始?”阿卡疑惑道,“嗯——我知道这是暗黑破坏神的世界,虽然以我的知识结构尚无法解释这一切,但……” “不要着急。你所有的问题我都会一一解答,只要我知道。不过在那之前,最好先让我了解一下你,如何?你叫什么名字?” 老头向阿卡提问,眼睛却看着别处。那安达利尔身边早已躺了一圈尸体,原先在它脚下奋战的罗格战士此时都已倒地,又很快被它唤起,无奈地成为倒戈的一员。 “我叫陶克,朋友们都叫我阿卡。” “哦?为什么叫这个绰号?” 阿卡笑笑:“因为我们一群人去网吧时,我上的那台机器总是最卡。” 老头也笑了,不过眼睛还是看着那厮杀的战场。安达利尔清除了脚下的羁绊,便朝撤退的罗格队伍追去。 “看来你的运气不太好。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能到达这里的原因。”老头缓缓说道。 阿卡眉毛一挑。从老头的答话里阿卡听出了些东西:这家伙知道网吧,知道机器卡是运气不好,说明他起码知道地球上的事。 “我也想知道自己跑到这的原因。不过在弄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还是先弄清楚这个地方为什么会存在比较好。这不是……一款游戏吗?”阿卡一向认为与思维清晰、逻辑严密的人交谈是种享受,而据他初步判断,眼前的老头就是这么一个人。 “确实。”老头点头道,同时收回眼光看向他,“要使用地球上现有的知识体系来解释它的存在很有些困难,我也只是囫囵吞枣地知道些说法,并未完全理解。不过我还是可以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你,至于你如何评判我就无从过问了。 “要解释这个暗黑世界的存在,需要承认的第一个基础理论是:世界的基础是能量波动。是的,用地球上现在的物理学体系也能略窥这一理论的端倪,比如质能转换,比如波粒二象性,比如粒子衰变和寿命等等。总之,物质本质上是能量波动的一种表现形式,世界的基础是能量波动。 “要解释这个世界的存在,需要承认的第二个基础理论是:人类思维和计算机运行的本质也都是能量波动。这点也好理解,因为脑波是波动,生物电流是波动,计算机电子元件间的信息传递和处理依靠的也是电流波动。 “要解释这个世界的存在,需要承认的第三个基础理论是:每一种能量波动都是唯一的,而相似的能量波动会自动吸引汇集,彼此加强。这一点我无法给你做详细解释,你可以将它作为基础设定,自行选择接受与否。 “有了以上三个理论之后,再来看,自暗黑破坏神一代1997年压盘上市以来,该系列游戏在地球上风靡十多年,受众数以亿计。有关它的各种想法在这数以亿计的人脑中盘旋,有关它的各种数据运算在同样数以亿计的计算机元件中流转。所有这些与它有关的想法、运算都以各种互相类似的波的形式存在。这些波动彼此吸引,彼此加强,强度与日俱增。终于在一个时刻达到了可以以物质形态存在的强度,于是在一个与地球平行的时空中投射出一个世界来,就是眼前的珊克托瑞世界。”(1) 老头说完这番话,又转过头看那战场去了,让阿卡有时间咂摸咂摸其中的意思。安达利尔和它的恶魔部队似乎碰到了罗格战士设下的一些陷阱,只见火焰、闪电、冰霜不断在它们脚下爆开,安达利尔痛苦地放声号骂。 阿卡愣愣地点点头。他的高中物理学得虽然不错,大学主修却是经济,因此对于老头说的这段话他只是勉强知道什么意思而已。此时他心里想的是:听过穿越的,没听过穿越后还整出科学道理来的。总之自己穿越到这——什么来着?哦,好像叫“珊克托瑞”世界,貌似就不是单纯的魂儿钻到电脑里被编进暗黑程序,而是到了一个真实存在的时空,只不过这个时空中的一切都是地球上所有有关暗黑破坏神这款游戏的各种思维、电流波动的投影而已。应该就是这样吧? 阿卡自觉自己的理解接受能力都属一流,要不然也不能打着游戏就拿到学士学位了。他将老头的话反复回味两边,就基本接受了这一解释。这是一大奇事啊!阿卡心想,要是能把这一现象带回地球,那人类的理论物理学又要突飞猛进了。不过…… 阿卡看着安达利尔踩平了陷阱,甩开双蹄继续追去,觉得“把这一现象带回地球”的可能性应该比较渺茫。按照一般俗套来讲,像他这样的穿越者既然保留了原来世界的记忆,那在这个世界怎么地也得是个救世主的角。摘下魔王的脑袋之后,要不要毁天灭地可以凭自己喜欢,毁天灭地的时候是赤手空拳呢还是拿把餐刀嘲笑上帝也看心情,或者端个AK47,用李云龙的话说:“见人就突突,那多痛快”。至于后宫是要三十六位数还是七十二位数,可以视这个世界的雌性生物数量与质量而定…… “嗯,您说的理由我基本上了解了。”阿卡有意换上敬语。在他看来,能同时在这个世界装神棍和在那个世界装物理学家的,应该都不是善茬,“这套理论绝对会给地球的科技水平带来一次大变革,多谢您带我体察这一切。我迫不及待地想把这套理论带回地球,您看怎么样?” 那老头咧嘴笑了,眼睛却未从安达利尔那里移开。突然,他伸手指向一处地方,高兴地道:“哎,你看,可算来了,好赖没有误事。” 阿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本来他和老头从雾气里翻上来后,便一直站在修道院大门和撤退的罗格士兵之间的一处地方,看着安达利尔和它的魔兵步步进逼,又从眼前经过。现在,安达利尔已经走过两人身边,向他们炫耀它的性感光了,而罗格士兵早已退到目力所及的黑暗边缘。老头指着那里,阿卡看着那里,果然从那里出现了一批人,而这些人让阿卡又一次体味到了不久之前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为首的几个大汉身体壮实,肌肉紧致,身上勒着皮条、锁环,一水的大光头上绘着各色条状纹饰,手提战斧,阔步朝魔兵走去。在他们身后是几位盔甲完备的战士,一手提剑,一手举盾,脚踩各种颜色的光环、雾气。再往左右,是几只贴地匐行的狼人、手握骷髅短杖的枯瘦白发老人,而在他们的周围则布满上下飞翻飞的乌鸦、左右穿梭的青狼,和同样喀拉喀拉的骷髅兵。这庞大阵容的背后,有金发女子擎弓搭箭,有棕发女子高举法杖,有黑发女子时隐时现。对于已经摸清这个世界逻辑规律的阿卡来讲,这番景象还是让他不由惊叹。不是因为诧异,而是这群人甫一出现,便似带来一种光明的希望,投射在这腐蚀破败的大教堂周围。阿卡隐隐听到撤退的罗格队伍中传来阵阵欢呼:“天选者!他们来了!……天选者!我们有救了!……天选者!蒙主护佑!……” 听得欢呼的那些被称为“天选者”的人——分明就是阿卡再熟悉不过的七大职业——仿佛被这些欢呼声所鼓舞。只见冲前的几个野蛮人悉数大喊一声,纷纷高高跃起,以雷霆之势砸进了潮水般的魔兵队伍中。他们身后的圣骑士则举剑高声祈祷,脚下光芒暴涨,挺盾冲锋。狼人的身影变得迅捷,穿梭于堕落罗格密集的箭枝间,伺机一击致命;亡灵巫师上臂燃起青色灵气,几道骨墙顿时划开魔兵的阵容。亚马逊射出五彩魔法箭,女巫召唤天雷,刺客身影飘忽,聚气一级爆出灿烂芳华。各色魔兵像狂风中的麦子般纷纷倒伏下去,“天选者”队伍对上了安达利尔。折磨与苦闷之女王气急败坏,剧毒新星和毒箭愈加疯狂,双方暂时陷入僵持。 “安达利尔刚从地狱上来,力量颇有折扣,这些新晋的天选者们应该能和她打个平手。”老头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战况,终于转过头来,“至于你方才所说回到地球的事,以你的聪明,应该早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你穿越了,阿卡。如果刚穿越就能回去,作者拿啥赚稿费啊!” 阿卡觉得肚子里一阵绞痛,脸色想必也难看起来。他想起以前那帮穿越一族到了另一个世界以后,都能该干吗干吗,立马进入角色,看己应该好好学习学习这些前辈的穿越精神了。于是他强打精神,问道:“那我在这里要做什么?拯救世界?” “嗯。”老头不可免俗地点点头,又颇为不俗地摇摇头,道:“不过不是简简单单地就能拯救。按理说你应该和他们一样,成为一个天选者,因为你在地球时也是暗黑玩家之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那个世界失去意识之前脑子里应该满是与暗黑有关的想法,因此失去意识之时与这个世界相似的意识波动才会被俘获,你的思维才会投影到这个世界来。不过你为什么会保留有地球时空维度的记忆,就是我也无法解释的了。” “嗯,因为我在失去意识之前脑子里还装着大盘来着。”阿卡恬不知耻地说道,“这个意外会不会带来某种乐观的结果,比如开出一个从这里到地球的传送门之类的?就算这传送门跟K线走势图一样曲折我也认了。” “这不是我的能力范围,我无法回答你。也可能你会找到。”老头不咸不淡地回答。 “那……你是谁?听你说话我总感觉像AI。你不会是战网服务器主机吧?” 老头淡淡一笑:“不。其实说起来我和你类似,不过又和你不同。我的地球名字叫迈克尔科尔特。” “你还有外星名字吗?”阿卡歪着脑袋问道,心想这家伙要是敢翘着舌头说“我的火星名字叫迈克尔科尔特儿~”我立马就爬安达利尔后头吃毒气自杀去。 “如果你说的外星是指这里的话,我在这里的名字叫上帝。”老头一脸随意地说。 “呵,呵呵——”阿卡咧着嘴干笑两声,心想,果然没有小沈阳幽默。 (1)此番理论纯属虚构。“珊克托瑞”即“Sanctuary”,暗黑破坏神大陆的正规正式音译。 “来,我们走近些看看。” 自称“上帝”的老头颇为入戏,语调随意眼中却深藏忧虑。阿卡现在明白他刚开始一直东张西望的,原来就是等这些“天选者”出现。现在这帮人出现了,他却好像还不放心,要走近了看看。 “你刚才说,我本来应该和他们一样,却又与你相似而不同,这具体是什么意思?”阿卡跟着上帝老头的脚步。此时天选者与安达利尔的对峙结果已经初露端倪,天选者勇士中有躺倒在地再不动弹的,有艰难后退步履蹒跚的,而安达利尔也明显多处挂彩,行动不再敏捷,毒气也鲜少喷发。四周魔兵越来越少,这场残酷的战争看来已近尾声了。 “这个世界,是暗黑破坏神这款游戏的比较严格的投影。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里的一切,人、事、物、历史、地理、自然规律,都是从游戏的模子里刻出来的。所以,你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正是黑暗流浪者经过教堂之后,安达利尔率领魔兵占领这一地域,罗格部队实行战略撤退的情形。她们将在西边某处建立起罗格营地,成为人类对抗地狱的第一处根据地。……你对暗黑剧情熟悉吧?” 阿卡点点头。他玩游戏基本上算得半个剧情控,所以这些历史大略还是了解的。不过剧情里可没有什么“天选者”,NPC管玩家就叫“冒险者”、“英雄”。更别说自己这个另类的天选者了。 “如果‘暗黑破坏神’没有广大玩家的参与,那么它投影到这个世界后,就会按照计算机程序里有的东西严格运行,罗格营地和修道院亘古对峙,黑色流浪者永远走不到鲁高因。玩家是推动一切的第一动力。当第一个地球玩家的暗黑思维被俘获到这个世界后,齿轮便开始转动了。越来越多的恶魔从地狱而来,安达利尔每时每刻都在变强。黑暗流浪者解放了三大魔神,可怜的泰瑞尔总是晚上一步…… “不过玩家不是二进制代码,他们不会老老实实按照程序划定的途径前进,他们会做什么谁都不知道。所以这些被俘获的地球玩家的思维,在这个世界里被称为‘天选者’,意思是我所选定的人,其实本质上是跟我一样由人类思维投影过来的人。只有他们具有以一敌百的实力,只有他们明白等级、经验、技能、装备这些词语的真正意义,也只有他们具有多种多样的行为,难以预测。 “不过这些‘天选者’终归只是地球玩家脑子里与暗黑有关的那一部分思维的投影,所以他们不会知道地球、人类、美国总统、金融危机这些东西。当然,有两个例外。” “我和你?”阿卡脱口而出。 “自然。不过我之所以这样的原因我自己清楚,那是因为这个世界需要一个上帝,而我的身份恰巧符合。迈克尔科尔特这个名字你可能不熟悉,不过如果你玩过魔兽世界,去过贫瘠之地的战士之魂神殿的话,你可能看到过一个刻有MK简称的石棺……” “哦!”阿卡恍然大悟。这件事他确实知道,暴雪有一个挺年轻的员工,据说很有才华,但英年早逝。暴雪为了纪念他,就在魔兽世界里为他搞了这么一个专门的场景。看来这位迈克尔科尔特逝世之后也没闲着,跑到暴雪的另一款游戏里当上帝来了。这个差事对他确实再合适不过了。只是地球上那位迈克尔卡尔特去世时应该年轻的很,据说不到20岁,和眼前的老头可是天差地别。不过人家既然已经当了上帝,那自行设计个形象大概也是易如反掌吧。 “这么说,你是死了以后才到达这个世界的?”阿卡问道,心里隐约想到了些什么。 “没错。不只是我,那些天选者应该也都是已经在地球上去世的暗黑玩家。据我所知,只有去世的人的暗黑思维才可能被这个世界俘获,这也是天选者数量稀少的根本原因。毕竟暗黑破坏神面世不过十余年,而且也不是每个暗黑玩家临死之前还都惦记着这款游戏的。” “这么说来,我还带着地球上的记忆,有没有可能是我还没有完全死透?”阿卡突发奇想地问道。他也不想如此特殊,不过他更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一次通宵上,他股票还在那套着呢! 上帝老头听了这话,突然转过头来呆愣了瞬间,随即挺赞赏地笑道:“极有可能。我估计你是介于死去和没死之间,像你这种状况还真是前所未有。” “嗯。一个植物人瘫痪前脑子里想着暗黑,这确实算是小概率事件。”阿卡没好气地说道。 上帝老头点点头:“好了。既然大部分事情都已弄明白,余下的枝梢末节就好办了。你不要问我如何回去地球,因为按照我们刚刚确立的理论,只有你在地球的大脑脱离植物人状态你才有可能离开这里,而对这件事我们两人都无能为力。既然如此,你不如安心地做一个普通的天选者,为这个世界的和平与希望奋斗吧!毕竟这里也算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了。” “普通的天选者?”阿卡奇道,“我这样的能算是普通的天选者?” “哦,恕我措辞有误。”老头摆手道,“不过我的意思是你虽然拥有地球上的记忆,但和其他天选者的区别恐怕也是仅此而已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现在打开物品栏,不会发现里面塞满了+7所有技能的小护身符,身上也没有***暗金装备?” “是的。” “如果我打开人物界面,不会发现自己的全部属性都加了一百点,或攻击力高达六位数?” “没错。你果然很能领会意思。” “那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下,给我小来个技能全满?” “呵呵,我并没有那样的能力。”老头无赖地笑道。 “那你这个上帝当的也太窝囊了……”阿卡撇撇嘴。看来不是所有穿越前辈的精神都能学得来的,或者即使精神能学得来,这运气也学不来啊! 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理解你想要与众不同的心情。不过人生的道路要靠自己来走。这个世界虽然没有+7所有技能这类非法修改的装备,但+1所有技能的东西还是不少的,我相信以你的实力一定可以找到。而且你也已经算是与众不同了,因为被直接投射到神圣之海见到我的天选者你可是唯一一个。” “啊,啊。”阿卡应付道,“说不定那意味着我肩负更大的责任,却没有得到更大的能力。或许我应该跑到安达利尔跟前送死,再醒来时就会发现自己躺在地球医院的病床上,同时成了自行醒来的第一个深度脑瘫病人登上第二天的头版头条。” “呵呵——”上帝老头笑了笑,“我劝你最好不要做这种尝试。因为这个世界终归已经不是游戏,如果你在这个世界死了,可不是光着捡上尸体就没事了。在这个世界死亡,和在地球死亡是一样的……或许比那更严重,因为恐怕没有第二个游戏世界再让你投射了。” “唉……”阿卡还想说什么,却最终发现还是接受这一切比较明智。“最后一个问题——”他问道,“你刚开始说‘一切由此开始’,可据我所知,在安达利尔攻陷修道院之前,这个……珊克托瑞世界已经有了很长的历史,像什么‘原罪之战’、赫拉迪姆组织、塔拉夏的功绩,还有一代的剧情,等等。为什么你说一切是由此开始呢?” 上帝老头冲他真诚地笑着:“好,很好,看来你已经逐渐进入角色了。不过这个问题也容易回答。珊克托瑞的历史在投射到这个世界之前,就不过是暴雪主创人员和一些剧情控玩家们心中的一些想法而已,从没有被模拟展示过;而暗黑一代虽然还被许多人所津津乐道,但现在毕竟是二代资料片的天下,为绝大部分人所熟知的暗黑内容是从罗格营地开始的,所以我说,自第一个玩家的思维被俘获之后,这个世界才开始运转。我也不明白具体的原因,但你,和那些正在战斗的天选者们,甚至包括我,看来都是刚刚才被这个世界俘获过来的,我们是这个世界的第一批天选者。或许在我们之前还有过类似的情况,或许那些天选者们已经杀死了巴尔,或被三魔神毁灭,完结了他们那个世界的使命,或许我已经在不止一个珊克托瑞世界中充当过上帝——你知道,就跟在战网上开个房间似的——但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这些天选者将和安达利尔打成平手,各自回营,新一轮征战随即开始,就像你每次建立人物,登入游戏一样。” “你是说……如果天选者打败巴尔,也就是完成所有任务,就能完结这个世界?”阿卡又抓住了一丝希望。 “是的。完成所有任务,或全部战死,这个世界就将完结。起码在我的意识里是这样认为的。”老头说道。 “好吧……”阿卡回答。此时修道院门外荒原上的战斗已经彻底结束,天选者们主动撤退,安达利尔无力再追。两边都向自己的安全区退去。诺大的荒原不一会儿便只剩下破碎的尸体和流淌的鲜血。阿卡望着这一切,有些失神地说道:“我很愿意相信你,老人家……事实上,如果你能以一种眼见为实的方式让我确信你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上帝,那我就相信打败巴尔会让我得到重返地球的机会,并为这一目标倾尽全力。我想咱们同为跨越两个世界的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上帝老头看着鲜有严肃表情的阿卡,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向空中喊道:“泰瑞尔,你听到这个年轻人说的了,出来证明一下。” 随即天空明亮起来,又渐渐降至四周。一身银甲,手持长剑,面容隐在发亮的兜帽下面,背后光翼飞舞的天使缓缓降落,在老头和阿卡面前单膝跪下来。一阵雄浑的声音响起,阿卡听到他说的是:“蒙主召见之唯一的天选者,吾,天使长泰瑞尔,谨以此主赐之剑向汝作证,汝身边之人便为唯一之主上。” ……阿卡呆了一会……随即那事不挂心的神情便又浮现在了脸上。“蒙主召见之唯一的天选者?”他咂着嘴,“他娘的怎么听怎么像件装备名……” “你也不用非叫他出来……”阿卡指着半跪在地的泰瑞尔对老头说道。 “呵呵,你不是要我证明吗?” “那你可以随便——把杯水变成酒之类的就行了,我这人好交代。”阿卡摊摊手。 “无妨。要不也得让你见他,要知道,每个天选者都是由他赋予使命与能力的。泰瑞尔——”上帝老头唤道。 “一切遵照主的意志。”泰瑞尔站起身。这位暗黑世界里鼎鼎大名的天使长有两人高,盔甲鲜亮,壮如铁塔,而背后的光翼又让他显得无比轻灵。看他提着发光的长剑静静飘在那里,阿卡不禁一阵神往——自己要是也有个这样的人物当小弟该多好! “为这位天选者履行程序。”老头指挥道。 “是。”泰瑞尔答应一声,便转向阿卡:“凡人!唯一之主上欲指汝为天选之人,将以主赐之神力履行对抗地狱,守护凡间之职。吾于此代主正式询问与汝:汝可愿接受此天赐荣耀?” 见泰瑞尔双手拄剑,肃立原地,声若滚雷地向自己询问,阿卡对这架势不禁有些敬畏。尽管他已经和这个世界的上帝拉了挺长时间家常,可心里压根没把这邻居家二大爷似的老头当什么人物。但泰瑞尔明显不同,那气势,这言语,人家这天使当的才算像样。阿卡在地球玩暗黑的时候就对这个挺酷的人物颇有好感,当时为数不多的剧情视频里泰瑞尔也算令人眼前一亮的角色。现在暴雪开发暗黑III,泰瑞尔的上镜率更为提高。能和他来段角色扮演,阿卡寻思这也算人生难得的稀罕事了。 “凡人阿卡……愿一切遵照主的意志。”原来这玩意儿想角色扮演也得有文化啊!阿卡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照搬泰瑞尔刚才说的话了。 “如此甚好。本使对汝之天赋能力已有所鉴定,决定赐汝亡灵巫师之死亡之书,望汝善用死亡之力,以守护生命;播撒黑暗,以彰显光明。” 泰瑞尔说着伸出手掌,变出一本青白色的书来。阿卡看到书的封面有白色雾气流转,时不时凝成个人头形状,想来多半是被封印的灵魂。他诧道:“这是?” “此乃七大天赐圣书之一,记载了亡灵巫师系列召唤、白骨、毒素、诅咒等几类魔法,为天赐神力,只有天选者可以使用,助尔等对抗地狱。” 就是技能书呗。阿卡心想,这就给定职业了?不行啊,咱在地球上不都自己想玩啥玩啥嘛,咋到了这直接给负责分配了。再说你分配我啥不好,又是亡灵巫师,这玩意儿读者看腻了啊!赚不着人气,不好交代啊!不行,我得问问—— 于是他转向上帝老头:“这……不能选职业的?” 老头摸摸他花白的络腮胡子:“本来是可以的,但因为被俘获到这个世界的思维都忘记了在地球上玩游戏的事,所以倒不会选择职业了。于是我们便按照他们思维里活动最强烈的那个职业特征来进行分配,想来应该是他们生前最喜欢的吧。” “那我这种情况,就可以选择了吧?” “……好吧。这还是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的。泰瑞尔,这位特殊的天选者可以自行选择职业,他有此觉悟。”上帝老头说道。 “是。蒙主召唤之唯一的天选者,请您自行选择圣书类型——”既然主子发话,泰瑞尔对阿卡便也换上了敬语。——挺有眼色个小弟嘛——阿卡心想,同时见他一手虚托,那本亡灵巫师的书便浮在空中,另一只手作扇形一扫,另六本颜色各异的圣书也飘在了阿卡眼前。阿卡舔舔嘴唇,心想:帅!太有感觉了!便赶紧一本本看起来。 亡灵巫师的死亡之书他是不考虑了。可能因为自己昏过去之前玩的正好是亡灵巫师,所以泰瑞尔才这么给他分配,不过阿卡知道自己喜欢的并不是亡灵巫师。可到底是哪个呢?阿卡自己也说不好,因为他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一个明显十分喜欢的职业。他七大职业都玩过,都玩得不深入,也就是和大头他们几个联机时玩玩,没经过战网的洗礼,不管哪个职业都算不得登堂,跟别提入室了。 第一本是圣骑士的神圣之书,金底白光,一柄华丽的十字剑悬在封面上。圣骑士玩起来阿卡记得还是比较容易的,只是有些枯燥,技能也欠华丽些;第二本,野蛮人的战神之书,红色封面上跳动着一团火焰。野蛮人玩起来挺爽,不过同样也没什么华丽技能;第三本,德鲁伊的自然之书,绿色叶纹封面上一棵橡树闪着星星银光。阿卡曾经非常喜欢德鲁伊,立志打造一代魔武双修的完美角色,后来却发现现实是相当残酷的。其余三本分别是女巫的魔法之书,五彩变换的底色上青、白、红三只魔法球循环转动;亚马逊的女武神之书,金色芒纹封面上有一支漂亮的长弓在不断引弦;刺客的影子之书,黑嵌灰的底色上是一圈刀刃在舞动。这三本阿卡可不敢选,他不知道选了之后自己在这个世界会不会被强制变性。自己养不养后宫可以以后慢慢商量,阿卡可不想变成被人家养的后宫众。 “唉——”阿卡看着这七本书,颇为沉痛地叹了口气,幽幽道:“自由的代价果然沉重,要我自己做选择的时候,竟也不知该如何割舍……” “哈哈哈哈——”不料旁边的上帝老头听了阿卡貌似沉痛的话,竟大笑起来,说道:“你小子装什么,你分明是已经玩厌了这些角色,哪个都不想要了,是不是?” 阿卡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嘿嘿,就算是吧。你看还有其他选择不?看在咱俩同病相怜的份上,你给想想办法……不行把这其中两个三个职业捏一块,做出个新的来,怎么你好歹也是上帝嘛!” 上帝老头摇摇头:“做新的这能力我可没有。我只能调配地球那边投射过来的东西。” 阿卡顿时蔫了下去。不料老头却接着说道:“不过手头倒正好有几个新玩意儿,虽然还没定型,好赖也算完整,你敢试试不?” “哦?什么新玩意儿?”阿卡赶紧问。 “三代的三个职业,新野蛮人,巫医,和巫师。由于暗黑III的关注度空前地高,所以它的信息也已经投射到这个世界了。但因为还未定型,我没有让它们在下界出现。” “哈哈!太他娘的美了!”阿卡高兴得捶胸顿足——这个动作有点奇怪,不过阿卡潜意识里总想着标新立异,所以一旦得意忘形就不自主地效法起金刚来了。作为一个勉强算得上的暗黑迷,阿卡自然也早就关注着三代的情况。巫师的相关视频和信息他都看过,记得刚看时阿卡心里就兴奋无比,那暴力、叛逆的身份背景,那属于物理攻击的灵能刀锋,那酷毙了的镜像、延缓时光,尤其那一身中式裁剪的布衣,黑发飘然的形象,虽然视频展示的是个女性角色,但三代职业男女均可,阿卡也能很容易地联想到男性的样子——分明就是蜀山剑侠嘛!而且还是阿卡一直梦想的魔武双修型,太合胃口了! “就他了!”阿卡脱口而出,却忘了人家根本不知道他指的到底是哪个。 “就谁了?”老头问。 “巫师!巫师啊!三代的巫师,就他了!赶紧,让我看看他的书长啥样?”阿卡兴奋得手都抖了。 “嗯……你先不要激动。”上帝老头看他这样,不得不流露出慈惠爱人的天性,好心地说道:“我得先提醒你,巫师的信息虽然已经投射过来,但毕竟没有最终定型,很可能会经常有变化。而且除了技能,三代的人物属性、攻防抗性各类计算方式与二代也可能有不同。虽然为了这个世界的统一性,他们会自行调和,但具体调和成什么样现在谁也不知道。最重要的一点是,由于三代物品系统尚未投射过来,所以这个世界不会有任何巫师的专属装备,你不会看到任何专门加强你的技能或特有属性的东西。这些负面影响的严重性,你能明白吗?” 这盆冷水泼得可是不轻。阿卡虽然有时会狂热,但总体上还是个冷静型的年轻人。技能不稳定或许不算什么,但各类计算方式和装备确实是个问题…… “而且——”老头继续说道,“我必须再次提醒你,这里不是游戏,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在这里有真正的死亡,后果比你在地球上的死亡只重不轻。如果你没有把握拿下一个完全陌生的职业,我劝你,为了生存,还是尽量选择你最拿手的职业为好。” 阿卡沉默了。或许在刚刚的那一刹那,他又把这一切当成一场特殊的游戏,而不是自己的生命赖以存在的真实世界了。他想起自己玩地狱模式时,有时候不小心跑到怪堆里,被瞬间挂掉,连尸体都没法捡回来,只能启用S/L大法。这样的机会这个世界不会有,可那样变态的怪物这个世界倒是很可能有,说不定还更加变态…… 阿卡犹豫了。他心想,要不还是选个圣骑士吧,好组队些……可眼前随即浮现出青衣巫师手托法球面对骷髅王,那张挥洒着东方式俊逸的脸上勾出一抹轻蔑的笑……那神似蜀山派剑气的灵能刀锋在身前闪现,频频抽剑出鞘声响起……那延缓时光的青色光幕撑开,她成了那一小块时空的主宰…… 可要是选了巫师,他连那样的法球都找不到,这个世界没有他可用的专属武器……要是选了巫师,他或许也得加上80多点力量,穿一身重甲,还得举个盾牌,为了在这个严酷的世界生存下去,哪里还飘逸得起来?要是选了巫师,或许其他的天选者会视他为另类,唯恐避之而不及,那自己别说想找几个妹妹来暧昧,就是想找几个大叔当保镖都怕难以如愿了…… 阿卡犹豫着。两股思想在心中不停激荡。上帝老头和泰瑞尔都只静静地看着他,仿佛他们拥有无尽的时间。阿卡的内心从动荡到平静,从混乱到渐渐理出头绪。初时的兴奋,继而的担忧都被层层滤清之后,阿卡与生俱来的冷静理智终于夺回了控制权。他一条条地对比、分析着,最终将选择的砝码建立在了一个问题的***之上。于是他抬头看向上帝老头,问道: “你刚才说,为了这个世界的统一性,如果有新的元素加入,就会和旧的元素自行调和,是吗?” 上帝老头点头。 “那,如果这种新的元素是天选者的意志,是否也可以被调和?” 上帝老头露出了笑容:“是的。就像我一开始所说,玩家不是二进制代码,所以由他们投射过来的天选者意志也无法被完全预测,他们会做什么谁都不知道。你抓住了重点,孩子。天选者的意志是这个世界的自由意志,因为有这些自由意志,这个世界才成为一个世界,而不是一个剧本。” “好。那我决定了——”阿卡坚定地点点头,“巫师。” 阿卡迫不及待地察看自己手中的技能书—— 三代的巫师之书在这个世界里名为“秘密”,倒是挺贴切的名字。这本秘密之书在阿卡眼里那自然是八种他所见过的圣书中最华丽的了:坚硬的拱形书脊是一块黑色的魔力曜石,黑得仿佛要吸尽四周光线般,雕刻着自行变幻的各种咒语符号,不停散发出紫色的光芒;封面与封底不是任何有形的质料所制,而是光晕般流动的紫色魔力凝成,不时有一圈圈涟漪泛起,仿若雨滴滴入水塘;在这魔法的封面上飘浮着一个不断旋转的光球,色彩在红、青、紫、黑、白间来回幻动,想来是巫师标志性的装备——法球了;封底则隐现着一个正圆嵌套五芒星的图案,五星的五角按顺时针也分别是红、青、紫、黑、白五色光点,阿卡知道它们分别代表着火、冰、奥术、物理、闪电五种巫师的主要技能属性…… “从现在起,你就是这个世界里一名正式的天选者了。虽然你拥有地球上的记忆,但我还是要最后再提醒你一次:如果只把这一切当做游戏,后果将十分严重,不可挽回。” 上帝老头看着阿卡,颇为郑重地说道。阿卡知道轻重,便暂时收起秘密之书,点了点头。想来这老头和大天使恐怕是要告辞了。果然,只见泰瑞尔走上前来,变戏法似地变出一把短剑,插在阿卡脚边,上帝老头同时说道:“没什么合适的初始装备给你,这个大概你会喜欢。我要回神圣之海去了,一会你看不到我们之后,便表示你的真身已经完全投射到这个世界。没有我们在身边,到时你对周围的这一切可能会有些不适,但记住要万分小心。你可以循着罗格队伍刚刚撤退的痕迹追去,从此开始在这个世界的伟大征程。我们以后或许还会见面,或许不会。不过你总会再见到泰瑞尔,他将代我与你们对话。祝你好运,阿卡,希望你的特殊身份也能助我揭开对这个世界尚存的诸多疑惑,再见。” 上帝老头说完,随意地一挥手,便从阿卡视野里渐渐淡去了。泰瑞尔留下一句洪钟般的话:“守主之意,莫入歧途。”便也卷曲着光翼飞天而去,同时带走了阿卡四周温暖柔和的光亮。一股酸腐阴湿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夹杂着挥之不去的鲜血腥臭味,阿卡顿觉喉头一紧,“哇——”地便要吐,无奈肚子里没有东西,只返出几股酸水来。四周光线昏暗,暗到仿佛有灰白色的雾气在远处升起。阿卡瞟着四周散落的罗格士兵、地狱魔物的破碎的尸体,不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这他娘的也太逼真了!”阿卡心里阵阵惊悸,才对老头刚刚说的“可能会有些不适”这句话有了具象化的理解。 阿卡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命根子般的“秘密之书”,另一只手撑着插在地上的短剑的红色剑柄。如果不是这样,他恐怕连坐都坐不住。长这么大,自己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阿卡记得年纪还小的时候有一回到乡下,出去兴致勃勃地想要亲近自然母亲时却在条沟里无意发现一具正在腐烂的某种小动物的尸体。他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像条毛皮围巾似的,还凑过去看看,待分辨出鼻子眼睛,注意到周围飞舞的苍蝇才发现可能是条松鼠或野兔的尸体,顿时吓得几乎跌倒。并从此以后都远离毛皮围巾,连带毛领子的大衣都不穿了,真个“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是现在这修罗杀场般的景象。长大后虽然接触过不少18禁文化产品中的血腥描述,自觉都麻木了,但真的身临其境时才发现根本没那么简单。那种骇人的恐怖,并不只是视觉上的冲击能带来的,更多的是空气中的味道、风吹皮肤的触感,以及所有这一切所营造的令人后颈发硬的氛围。如果这时候有某种含混的呼噜声在身后响起,阿卡恐怕都没那个运气战死,而是直接吓死了。 多是幸亏刚才的那一场大战,新晋的天选者们奋勇杀敌,这时四周已经没有了会动弹的东西。阿卡就这么在地上坐了一阵,浑身紧绷,心里拼命喊着:“你是天选者!你有天赐神力!你无所畏惧!”这类放在平时一定会被自己嗤之以鼻的装B台词,才缓过些精神来。阿卡先睁开眼睛,逼着自己又一次扫视四周一圈,压着喉头的翻涌做了几次深呼吸,往双手双脚灌入力量,“啊——!”地大喊一声,终于撑着短剑站起身来。他用鼻子喘着粗气,拖剑走了两步,抬腿照一个倒地的僵尸腐烂的手臂踢了过去——一脚、两脚、三脚,又踢肩膀,——一脚、两脚,然后是泛出白森森骨头的脑袋——狠狠一脚!僵尸脑袋从肩膀上飞出去,那一对白花花的眼珠子却被甩回来,啪啪地打上阿卡的小腿,骇得他险些又坐倒在地。阿卡望着僵尸脑袋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一段,卡在一只羊人头上的双角间,好像那羊人长了两个脑袋似的,终于愣怔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又见那僵尸脑袋还面朝自己,两只空洞洞的眼窝盯着这边,便不由举起剑来,指着那脑袋尖声叫道:“你爷爷我拼着股票套牢不管,他娘的穿越到这破地方,你爷爷我知道为什么了!你爷爷我就是老天派来踢你们这帮龟孙脑袋的!什么大波罗、巴尔,都洗干净脖子等着吧!哈哈哈哈——”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朝罗格队伍撤退的方向走去……只是没走两步就变成狂奔了。 修道院的大门外,是一片名叫“泰摩高地”的平原。在游戏里,因为没有传送小站,所以玩家都不怎么停留。只是这个地方有一处两层的地下洞穴,在地狱模式下属于85级场景,可以用来练级和打宝。 而现在,在这个世界里,这片土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败着…… 阿卡一阵狂奔冲出那片修罗杀场后便慢慢平静下来。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感有些减轻后,阿卡的大脑终于恢复运作了。他先是纳闷为啥自己一开始时还不觉得这么害怕,随即他想起上帝老头临走时说“没有我们在身边,到时你对周围的这一切可能会有些不适”,所以可能是有上帝和天使在身边自己才感觉不到恐惧吧。又想起上帝老头说“可能会有些不适”时还强调“要万分小心”,阿卡才壮着胆子放缓脚步,一边警戒四周一边仔细察看罗格队伍撤退的痕迹,以免走差了。 不料这一察看才发现这个世界真实的地方可不只是那些魔物残缺扭曲的肢体而已。从修道院大门往西,脚下的土地正在一片片死去。就像清水中滴了一滴墨汁般,慢慢扩散开来。先是碧绿——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变成了墨绿——的草皮迅速变得枯黄,继而焦黑;然后是肥沃的黑色土壤变得粘滞、霉烂,散发出腐味。阿卡记得在游戏里,第一幕场景的地面都是绿灰黑间杂的颜色,他现在知道这颜色是怎么来的了。 阿卡打量着四周,循着罗格队伍撤退的痕迹走去——这些痕迹很容易找到,可见队伍并未走远——他看到目力所及的远方似乎有农场式的建筑群存在,房屋、粮仓,篱笆隔开的平整土地,结实的木制栅栏,想来是圈养牲畜的。只是此时都一片死寂,完全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有的房屋燃起大火,在那接地的阴云里仿若隐现的火把,又似蛰伏的熔岩巨兽闪亮的眼睛…… 地球的游戏啥时候能做成这样,啥时候就算圆满了……阿卡心里不着边际地想着,努力适应冲击自己内心的一个个真实景象。即使在他最迷恋暗黑的时候,有关这款游戏的一切在他自认丰富的想象里也没有如此清晰过。“这是一个世界……”他嘟囔着,“真的他娘的是一个世界了……” 就这样走了不知道多久——以阿卡自己估算,总有个小半天——他终于在这一片昏暗的尽头看到了一支队伍的影子。通过对那些晃动着的红褐色皮甲的努力辨认,阿卡最终确定自己追上了撤退的罗格队伍。这一现实让他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也不由一振,加快了脚步。 精神松懈下来的阿卡这时才想起还没有好好打量打量自己。似乎是快要见到同类了,所以多年的与人交往的本能让他想起应该先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形象。要是还穿着一身T恤牛仔裤上去跟人家打招呼,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会不会被误认为是新款恶魔给射成个刺猬。 于是他低头看看自己……嗯,果然不是T恤牛仔裤了。只见一身阿卡不认识的款式的布衣——好像是古代欧洲那种盔甲里衬似的——裹在自己瘦弱的小身躯上。阿卡可不像传统的穿越大军似的,动辄两米大高个,肌肉结实,好让个女的一见就想光着身子爬上他胸膛。那种形象阿卡寻思大头那样的挺合适。反观自己,勉强及格的身材,瘦得皮包骨头。那什么胸大肌腹小肌就别找了,剔吧剔吧说不定能刮下二斤肉来。就这模样,用个圈里的比方,还真就是个亡灵巫师的料,除了不是白头发。 “能见人就行。”他嘟囔一声,提起右手的剑来看看:上帝老头说阿卡只是个“普通的天选者”,如果这老头没有忽悠他的话,那这柄剑应该就是那种最普通的,伤害2-7、耐久24的初始装备——短剑。阿卡不知道该怎么确认,只好瞪大了眼睛盯着它,心想:大爷您就忽悠我一次吧,我不多要,就一把暗金的……要不亮金的也行啊!实在不行魔法的,双缀,“青铜之价值的短剑”,再普通不过了,不用担心OP(过分强大以致失衡),怎么样? 阿卡就这样盯着手中的短剑,不一会儿剑身上浮现出文字来: 短剑 单手伤害:2-7 耐久度:24之24 剑等级-快速攻击速度 ……没了。 于是阿卡朝天空咧咧嘴:大爷,您还真是一点都不忽悠我啊…… 远处的罗格队伍似乎一阵忙碌。 按说阿卡并没有落后这帮人多久启程,却追了小半天也没追上,看来他们也是拼着命撤退的,可能心里也都害怕着呢吧。看现在的架势,似乎是要扎营休息了。毕竟走了小半天,连阿卡都觉得累,肚子还咕噜咕噜叫着,更不用说战斗过的罗格和其他天选者了。 于是阿卡打算在他们埋锅造饭前赶到,以便好歹有个归宿感。这天空阴沉阴沉的,越发黑了,只不知是夜晚将临,还是阴云又重的原因。 临时的罗格营地里亮起了火光,阿卡离得越来越近,似乎还没人注意到他的到来。阿卡正要再次小跑,就发现四周的气氛骤然变得不同—— 先是几声“咻咻”的响动,阿卡以前并没有听到过类似的声音,但似乎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本能告诉他那是弓弦声响;接着空气中仿佛有一团致密的影子在高速飞来,其间夹杂着断断续续、如梦如幻的喃喃声,那是谁在念咒。 阿卡立马刹住脚步,只在原地呆立了瞬间,就发现面前脚下已经插了三枝羽箭,而一抹冰冷的触感出现在自己喉头。“不要动。”一丝仿若冰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卡发现自己已经受制于人了。 他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声。虽然有一丝理智告诉自己这应该不是恶魔所为,恶魔可不会这么有耐心,但他还是不敢随便报出自己“天选者”的身份。这时眼帘中闪进一丝光亮,就像天使长泰瑞尔带来的那种温暖柔和的光亮一样,只是要淡上许多。阿卡立马望去,就见一个身着简易皮甲,一手持剑,一手举盾的高大男子朝自己走来。 看到这男子的装束,又见他深棕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阿卡的心一下子放进了肚子里。他艰难地笑笑,举起手中的“秘密之书”,说道:“你好,圣骑士,我是‘天选者’,我们是一家人。” 男子仔细地盯着阿卡手中的书看了一会,便神色缓和地对着他身后点点头。不料身后制住阿卡的那人却不松手,依旧是冰雾般冷冽飘渺的声音说道:“我没见过这样的圣书,这不属于七大圣书之一。” 阿卡才从这冷冽中听出一丝柔媚来,仿佛冰山上盛开了一朵雪莲。他解释道:“是,我知道七大圣书,我是新来的,你们不熟悉,我慢慢给你们解释……” 圣骑士男子开口道:“放开他吧,雪莉。神圣天书不是可以随便伪造的。而且他身上确有天使残留的气息,我能感觉得到。” 原来这位刺客***名叫雪莉?阿卡心想,便觉得身上的制约一下子都消失了。他想回头致谢,顺便一睹这冷美人的芳容,却没在身后发现任何人。 “欢迎你,新的朋友。我是天选者,圣骑士贝利安。” 男子走上前我介绍,同时伸出左手。阿卡赶紧握上去:“真高兴见到你,我是巫师,你可以叫我阿卡。” “巫师?”一声清甜的嗓音响起,阿卡正纳闷这比自己高一头的壮实大汉怎么能发出如此loli的音调,就发现从一旁的灌木丛中钻出几个人来,而说话的是其中一个瘦瘦小小,褐色头发的姑娘,正转着滴溜溜灵性十足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罗格的后撤队伍正在前方扎营,我们便在此警戒。不好意思阿卡,对你有所冒犯,只是我们不得不十分谨慎。”贝利安握着阿卡的手摇了两下,声调柔和地说道。 “不碍事……”阿卡笑道,同时发现自己周围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哦——也不全是人…… 在他的右边,俏丽的褐发姑娘身着绿色半截上衣,黑色金边短裙,身后背着简易的法杖,长长的褐色头发披散着,戴着金色锦绣的头箍;旁边一个铁塔般的年轻后生提着手斧,溜光的脑袋上画着一条蓝色纹饰,脑后还留着一簇棕色头发,扎成个不老实的辫子;再旁边是个高瘦的女人,浑身散发着***气息,紧身的红色皮铠只裹住重要部位,一头耀眼的金发泛出和贝利安的力量光环一样的亮泽。“卡洛琳。”她酷酷地指指自己,说道。 左边的两位就不怎么像人了。先是一具白得无暇的,黄金分割比例的完美骨头架子,举着一把大大的骨镰喀拉喀拉地向阿卡走来,从它漏风的肋骨缝隙里阿卡才看到一个瘦弱的白发男子,穿着敞怀的坎肩,露着胸腹,优哉游哉地踱着步,仿佛在嘲笑他前头那急匆匆的骷髅:瞅瞅,咱的肋骨包着皮呢!而他旁边一个站直了有两个阿卡高的狼人正在状貌痛苦地变形,它蜷在地上,毛发、爪子、牙齿、长长的嘴都嗤嗤地往身体里钻,不一会儿就见一个扎着野性十足的皮裙的男子半跪在了那里。他站起身深吸两口气,低沉地说道:“德鲁伊,卡尔。欢迎。” 阿卡冲这帮人不停地点头示意,脑子里翻腾着各种问题。比如:那女巫小***叫什么名字来着?她好像没说……刚才那个叫雪莉的刺客哪去了?……这卡洛琳大姐看自己的眼神是不是有些感兴趣的意味?…… 前两个问题阿卡没有疑惑太久。贝利安礼貌地向他介绍了没有自报家门的那几个人,而刺客雪莉也在他的轻唤下若隐若现地显了显身,打了个招呼。那个***女巫名叫安娜贝尔,她说她听过在那最遥远的东方好像有一个洒脱不羁的施法者族类,使用着与她类似又不同的力量。阿卡立马就坡下驴地说自己就是那一族人,只不过独自来到这西方,才被大天使看中,选为天选者。阿卡编得惟妙惟肖,最后周围人好像都接受了他的这种说法。 野蛮人修洛克,是名冰雪堡垒哈洛加斯的年轻战士。据他说自己的家乡已经被巴尔的恶魔大军攻陷,自己是在临死之前被泰瑞尔所救,晋为天选者的。可是按照现在的态势,巴尔应该还被囚禁在塔拉夏的古墓中没有放出来,即使攻打哈洛加斯应该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大天使可能是从未来某时将他传送回来拯救家园的。 亡灵巫师阿鲁埃,大陆南方充满蒸汽的沼泽地。他其实并不老,只是与死亡的频繁接触使他变得满头白发,肤如槁木。他不爱说话,总是掩在自己的骷髅兵身后,似乎孤僻怪异,但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睥睨生灵的从容,让阿卡知道这个少白头的心中定然也是丰富多彩的。 “我们七人都是刚从安达利尔的魔爪下脱身的,暂时结成小队,在下权任队长。看朋友也是从修道院那边过来,不知刚才战斗时为什么没见到你?”贝利安让他的队员们散开来最后巡逻一番,自己与阿卡呆在一起。不过小女巫安娜贝尔明显对阿卡的巫师身份深感兴趣,也闹着不走,于是三人便席地而坐,攀谈起来。 “哦,我被大天使泰瑞尔晋为天选者之后,他马上带我来这里,说有一场重要的战斗需要我的力量。不料来的时候才发现战斗已经打完了,于是他交待我往这个方向寻找你们,今后与其他天选者朋友一起行动,便离开了。”阿卡随意地扯了个谎,寻思可别再这么问下去了,他都不忍心再欺骗这些好心的同道中人了。 贝利安点点头,向他介绍起不久前发生的惨剧的情况来。安达利尔率领魔兵从修道院停放尸体的地下墓穴最底层突入人间,瞬间击溃了毫无防备的修女和罗格士兵,修道院从里到外血流成河。只有外围人员在卡夏的组织下艰难反击了一次,往西方撤去。贝利安他们这些天选者都是同时被泰瑞尔晋升的,又被同时传送到战场附近,直接与安达利尔打了一场。一共不过三十五个天选者,已经战死了五个。不过与罗格军队百分之九十的伤亡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成功撤离的这支罗格队伍不过两三百人,绝大多数士兵都倒在了修道院里,现在的状况令这支队伍的两位领袖颇为忧虑。 贝利安介绍得一脸沉重,阿卡也不由被他这种情绪所感染。不过他随即想到一个问题,便谨慎地问道:“你说你们这三十几个新晋的天选者刚与安达利尔打了一场?可新晋的天选者不是还没有什么能力吗?几乎所有的技能都不能用,力量也不比常人强大,怎么能与安达利尔直接抗衡呢?” 贝利安笑笑:“那是因为在我们进入战场之前大天使泰瑞尔给了我们每人一个特殊的技能神殿,让我们都暂时拥有了圣书中记载的全部能力。虽然还不精深,好歹不会束手无策。” “原来是这样……”阿卡点点头,心想这老头和他的小弟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嘛。不过他们对这些人可比对他阿卡好多了。他娘的……他咒道,让我一个人在泰摩高地上跑,连个技能神殿都不给。这要是碰见个怪…… 然后他又想起一个问题来,忙问贝利安道:“那你们的初始武器呢?只是普通的剑吗?” 贝利安道:“对,是和你一样的短剑。不过还有盾牌啊,你怎么没有?难道你的剑上还附加技能了?” 阿卡一愣,随即苦笑道:“没有,我就一把短剑。”然后心想,还有比我更命苦的穿越者吗?他娘的连个小圆盾都克扣啊! 暗黑游戏里每新建人物,都会有一把武器加一个圆盾作为初始装备,只有女巫和亡灵巫师例外。不过他们的武器(短棍、法杖)上都会附带一个一级的专属技能,像女巫的火弹,亡灵巫师的骷髅复生。其余的,包括亚马逊、德鲁伊甚至刺客在内,都是一把武器加一个圆盾。 阿卡没有圆盾。身为三代人物也不可能有专门附带自己技能的装备,因此他只是提着一把伤害2-7的短剑,另一只手搂着自己的“秘密之书”,在那里呆呆地想着原因。他倒不是觉得那个再普通不过的,6防御25%格挡概率的圆盾有多极品,只是自他看过修道院门外的修罗杀场之后,对这个世界的危险的畏惧就深埋在了心里。他总提醒自己那上帝老头说过的“如果只把这一切当作游戏,后果将十分严重,不可挽回”,却没想到自己先被这老头摆了一道:一边告诉你这里很危险,一边忘了给你防御用的盾牌…… 阿卡正在那里出神,就听贝利安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阿卡摇摇头。贝利安安慰道:“没关系,大天使可能是太过匆忙了,忘记给你。不过这盾牌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应该很容易就能弄到,一会回到营地了我替你寻一个去。” 看看人家!阿卡冲贝利安不停地点头,满脸都是感激,心里对那个上帝老头喊道:看看人家!这才是有上帝的素质的人,人家这个神的仆人比你这个真神负责任多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贝利安继续道,“你说自己是巫师,那应该和安娜一样属于施法者,对盾牌之类防具的依赖性不高吧……” “对啊对啊。”一直没说话的安娜贝尔这时拼命点点头,“我们巫师要什么盾牌,站在后面放魔法就好了。对了,你的圣书真的很特别,能给我看一下吗?” 这小***毫不掩饰自己旺盛的好奇心,一开口就是重点。阿卡赶忙捧起书,口道:“这是巫师的天赐圣书,名为‘秘密’。其实我也还没打开过它……” “很漂亮。”安娜贝尔颇有些爱不释手地说道,“不过你为什么不把它挎在肩上?难道你要把它当盾牌使吗?把它挎在肩上,它就会与你的灵魂同生同灭。除非你死去,它是不会掉落或被抢夺的。” 阿卡看了一眼贝利安和安娜贝尔,果然发现他们两人的圣书是被一条长长的、若有若无的飘带系着,挎在肩膀上,静静地呆在腰间。阿卡刚纳闷自己的怎么没有,就发现一条紫色的魔力飘带开始凝聚成形。他赶紧挎在肩膀上,放心地拍拍圣书,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封面—— 第一页分明是一个属性界面似的东西,原来这技能书连属性的相关信息也整合进去了。阿卡心里暗叫不好,还是大意了,自己还没看过这书,就让他人同看,要是有什么三代的特殊东西被弄进来,那自己就显得太过与众不同了。 于是他赶紧粗略看了一眼,还好,起码表面上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与阿卡记忆中的游戏里的人物界面一模一样。最显眼的是力量、敏捷、体力、精力四大项,阿卡看到它们分别是15、20、20、30。平凡无奇,不过好赖是总属性点85的角色,与圣骑士、野蛮人、刺客平级。在这危机四伏的真实暗黑世界里,恐怕能多一点东西也是好的。 攻击伤害和攻击比率之类的,当然还没什么看头。阿卡不知道如果撑到后期,自己的伤害是不是也能像游戏里似得高达几千甚至上万,不过如果这些天选者们是要直接对抗大波罗、巴尔级的人物,那没有那些伤害恐怕也是不够看的。 耐力80,生命值50,法力值30。身为一个“普通的天选者”,阿卡还能有什么奢望呢?毕竟自己已经比身边同为“施法职业”的安娜小***血厚多啦。 为了避免仔细看下去被发现什么破绽,阿卡匆匆地便翻过了第一页。第二页是一个4×10的格状图案,横横竖竖的线条间一片漆黑,散发着无比深邃的意味。角落里静静摆放着一对卷轴,分别用红、蓝色丝带系着,底部还有一枚金灿灿的硬币在不停转动,旁边是一个数字:0。这分明是游戏里的物品栏,想不到继承得还挺忠实。 “这是我们的空间书页,是仿照已经失传的空间戒指的原理制造的。虽然还有很大的局限,也算十分方便了。唉!那帮男人法师自以为保守秘密就能高枕无忧,却不想这么做正是阻碍了魔法的进步。想想在他们手里丢了多少法术啊!” 安娜小***突然发出这么严肃的感叹,阿卡还真有些不适应。他也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便自顾往下翻着书。 第三页异常简洁,大片空白的紫色光晕纸上就一行字: “技能选择剩余:1” 下面是一个红青紫黑白五色变幻的光点。 “咦?你也有一个技能点,你也升级了呀?”安娜贝尔看了说道,“我以为你还没有打过架呢!” “打架……”阿卡小小地恶寒了一下,心想:“这小姑娘管刚才那场生死之战叫打架?”不过随即又纳闷起来:我是没有打过架啊…… 于是他赶忙翻回第一页。刚才没有注意自己的等级,现在一看,果然——等级:1;经验:0;下一等级:500。完全正常,没有问题呀,这时候的自己应该和其他人一样并没有可分配的技能点才对。 “会不会是因为你没有附加技能的武器,所以大天使送了一个技能点给你?”贝利安在一旁插嘴道。 “嗯,也只能作此解释了。看来大天使确实匆忙,没有找到附加我专属技能的武器。”阿卡心里浮现出三代巫师手里托着的那个法球,心想:我啥时候才能见到你啊…… “那这样你可就赚到啦!”安娜贝尔嘻嘻地笑着,举起白嫩嫩的小手拍着阿卡的肩膀:“快看看要把这一点用在哪里?” 阿卡继续翻着书。一点技能意味着什么?他一时半会并没有意识到。对于一件装备就能加两到三点所有技能的暗黑世界来讲,这一点技能或许真不算什么。不过到后来,等阿卡对这个真实暗黑世界和自己三代巫师的身份有了更深的认识之后,回顾举步维艰的初期,才发现经过时间的放大,这一点技能着实非常宝贵了。 接下来的三页是巫师的三系技能:奥术、魔咒、风暴。奥术系是最令阿卡着迷的亮紫色书页,清晰的层型结构让旁边的安娜贝尔惊呼:“和我们的都不一样哎——”风暴系的那一页青中泛白,而标志巫师魔武双修身份的魔咒一系则是一片漆黑中泛着白色光点,仿佛漫天繁星。阿卡对巫师的技能小有了解:三代的技能加点不是象二代一样全部20上限,而是另一种“1+N”的模式,直接使用的技能都是只需一点加出来即可,而对技能的强化则有5、10、15点技能上限不等。阿卡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个特点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被自行调和为全部20上限的二代模式,于是手头的那个技能点自然要放在一个可用技能上了。 魔法飞弹,还是灵能刀锋呢?阿卡来回翻看着奥术和魔咒这两系书页上的初级技能,犹豫着。风暴一系与二代的女巫类似,他肯定是不会主修了。即使自己是三代人物,阿卡也明白对于暗黑来讲“技能点永远是不够的”这个道理。于是他比较着: 魔法飞弹(1): 对敌人发出魔法飞弹,造成奥术伤害。奥术伤害暴击(双倍攻击)会使目标沉默4秒。 第一级 奥术伤害:7-13 法力耗费:5 灵能刀锋: 向前方放出汇聚灵能的刀锋,攻击数个敌人,造成物理伤害。 第一级 物理伤害:武器伤害的50%-70% 3击中 法力耗费:3 阿卡不太记得自己在地球上看过的三代巫师技能信息的具体内容,当然更不知道每个技能的实际运用效果。不过从个人感情上,阿卡绝对是倾向于“灵能刀锋”这个在他心里酷似蜀山剑气的技能的,然而“灵能刀锋”终归属于近战,所以阿卡看看自己一身盔甲里衬似的毫无防御力的布衣,又没有盾牌拿,还是犹犹豫豫地不敢加上去。说到底,自己还是对这个世界和这个职业都很不熟悉…… “嗯,那个,作为施法职业,初期很费蓝的吧?”阿卡问道,好在身边就有一个类似职业的人在,全面了解,深思熟虑,再作决定可是阿卡与生俱来的优点。 “费蓝?哦,你说的是费魔法吧,可不是嘛!”安娜贝尔说道,“要是不和别人一起,有时候就不得不上去拿棍子敲,一点风度都没有……” “是,是——”阿卡打着哈哈。和小***谈话果然是种不一样的体验:“那,这里升级容易吗?你说你们都升了一级了?” “也不是都升了一级。我刚才负责处理小怪,杀得比较多,才升级的。贝利安大哥他们主要对付安达利尔,就可怜地没拿到什么经验,还受了伤。” “哦,那一个怪有多少经验呢?” 安娜贝尔歪着头:“我想想啊……刚才那些怪都比较高级,一个可能有十几二十点吧!我招了两个陨石杀掉三十几个怪,就升级了。真简单!” 阿卡擦着冷汗。贝利安却神色严肃地说道:“安娜不要大意。刚才是因为有大天使的技能神殿相助,才显得简单。从今往后再遇到敌人,可要万分小心。” “知道啦知道啦。反正我就跟着你,又不会有危险。”安娜贝尔一脸随意,看得贝利安大摇其头。“快点快点,你到底要加哪一个呀?”她催促道。 阿卡寻思着,既然初期费蓝,免不了要上去砍,那还是自己钟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