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下创世——战国野望物语
不动明王
作品相关 第一部 应仁之乱——室町幕府的衰落 参考资料 作品相关
上起应仁之乱(1467年),下至德川家康去世(1616年),描述一百五十年的日本战国风云史的鸿篇巨制。
前期资料收集整理长达三年,今年九月始起笔。
系列预计二十五部,出场人物多达五、六百,重要人物近百。
以正史为本,参考稗官野史、传说传记等,史料充盈浩瀚。不戏说,不架空历史,不奇幻,还原历史风貌和人物本来面目。
这里有钩心斗角的朝野倾轧,
这里有历史沉浮的家族兴衰,
这里有宏伟壮丽的金戈铁马,
这里有励志奋发的创业历程,
这里有赤诚忠勇的勇士豪杰,
这里有神秘诡异的奇人异士,
这里有源远流长的文化传承,
这里有丰富多姿的人文风貌,
室町时代末期,幕府政权衰落,武家肈兴重地关东先后爆发“永享之乱”和“享德之乱”。第六代将军足利义教又死于赤松氏谋弑的“嘉吉之乱”,将军权威一落千丈。宽正年间发生大饥荒,洛中死亡多达八万人。“土一揆”和“德政一揆”和“一向宗一揆”蜂起,动摇幕府根基。管领斯波氏、畠山氏的家督之争持续升级,将军家继嗣之争形成细川氏和山名氏为首的东西军两大集团,终于爆发了长达十年之久的应仁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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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出到26 慢慢等。。。。。
第一部 应仁之乱——室町幕府的衰落
应仁元年[i]正月初一。
京都,城下町。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陋巷中。
众人正在聆听一个瞽目[ii]的琵琶法师[iii]弹唱:
“人间五十年
下天のうちをくらぶれば
梦幻の如くなり
一度生を得て
灭せぬ者のあるべきか”[iv]
擅长《平曲》[v]的琵琶法师弹完这曲凄楚的《敦盛》[vi],抚弦叹道:
“世道无常,白云苍狗。那源氏的大将熊谷直实取了儒雅少年公子平敦盛的首级,忍不住潸然泪下。虽然冲战杀场数十年,斩将擘旗,杀人无数,可是杀死如此年幼,而又英俊风雅的敌人,却还是平生第一次,不禁一股悲怆之情泛上心头。少年俊彦,顷刻化作离魂,果然人事无常,宛如幻梦,生老病死,痛苦实多。于是直实拔出敦盛腰间的‘小枝’,吹奏一曲,黯然而去。就此离开战场,落发出家去也,法号莲生[vii]。”
众人也怔怔地听着,有几个痴心人听到销魂处,禁不住戚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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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家物语(卷一)手抄本
“这尘世间的荣华富贵本是过眼烟云,想那平安朝[viii]平氏[ix]阖门显赫,权倾朝野[x],本可望安享太平。岂料源氏遗族[xi]崛起于关东,五年三战[xii]而平氏尽灭。那源赖朝[xiii]就任征夷大将军[xiv],于镰仓[xv]开创幕府[xvi],奠定武家基业。先后翦除了同族木曾义仲[xvii]、源范赖[xviii]、源义经[xix],自以为可从此高枕无忧。岂料却正是自翦羽翼,被外戚平的北条氏[xx]窃取了权柄,源氏嫡流三代而亡。北条氏以执权[xxi]政治[xxii]把持大政,玩将军于股掌之上。元弘之乱[xxiii]中,六波罗探题[xxiv]府和镰仓府相继沦陷,北条氏全族灭亡,九代荣华一朝覆灭。建武新政[xxv]未果,源的足利氏[xxvi]兴起,尊氏[xxvii]开创本朝幕府[xxviii]。纵观天下大事,历代兴亡数百年来都是武家源平二氏交替执政,自古是天下正理[xxix]。”
他顿了顿,长叹一口气,仿佛这数代兴亡都包含在这幽幽一叹之中。
只见他形容清瘦,虽是潦倒艺人,但并不邋遢难堪。眼球干瘪陷在眼眶中,虽然双目失明,却似胜过这世间的明眼人,早已看穿了凡尘中的生死荣辱。
声音呕哑,十指苍苍。
娓娓道来的历代兴亡、家族更替都在琴弦和指间化作怀古幽思。
“说的好啊,不过还是请您快快打住,不可妄论本朝人事,小心幕府耳目众多。”一个三十五、六岁的高个清瘦汉子说道。
“老朽何曾在意生死之事,只是时近末世,佛法衰微,有感而叹埃”琵琶法师说道,“宽正年间[xxx]大饥荒,疾疫肆虐,饿殍遍野,洛[xxxi]中死者八万人,鸭川[xxxii]竟为死尸堵塞而断流,犹如阿鼻地狱。可叹将军府邸仍是大兴土木,日日笙歌,完全不顾民瘼深重。那大德寺狂僧一休宗纯愤然写诗道:『宽正年死人无数,轮回万劫旧精神。涅盘堂里无忏悔,犹祝长生不老春。』”
众人深受感触,一阵悲凉。
这时,斜刺里突然窜出两个八九岁的童子。
他们颈上歪斜套着的木板垂在胸前,权做铠甲,手持木片做剑。原来是追逐打斗的顽劣小儿。
一个高个孩子在后面高叫道:“呔,休走!先与我九郎判官[xxxiii]大战三百回合1
原来扮演的是源九郎判官义经,众人再看另一个孩子扮演什么人物。
矮个小孩前面溜得飞快,回头喊道:“我堂堂牛若丸[xxxiv]英雄盖世,岂会怕你?我取我的战马去也1
分明是力气不支,借口取马,意图遁走。
九郎判官和牛若丸都是指得源义经。这两小儿听故事一知半解,当作了两个英雄人物。眼下一场大战真是糊涂混帐。
众人听得清楚,顿时哄然大笑,被童言无忌冲淡了刚才的哀愁愤懑。
高个孩子一时得势,哪里肯舍,直追上去。乒乒乓乓地又斗在一起,口中仍然叫着“九郎判官”和“牛若丸”的名号。
前面一间鲸屋[xxxv],门帘一掀,走出一位老僧。
年纪在七十开外,须发皆白,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但却身披破烂法衣,脚踏草履,手持禅杖。正是冬季,却不现饥寒之色。
那一身华丽服饰,浓妆艳抹的女子恭送至门口,垂首跪谢道:“大师请慢些去,听您布道一席话真是胜造七级浮屠,功德无量。小女子叩谢1
老僧说道:“名妓谈情,高僧说禅,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也!何来致谢,老僧去也1
纳入草履,抬步而走,吟诵道:“美人云雨爱河深,楼子老禅楼上吟;我有抱持睫吻兴,意无火聚舍身心。”
众人不禁暗暗称奇。
一奇这老僧已是古稀之年,却又如此仙风佛骨。
二奇明明是出家人却又出入秦楼楚馆,和***厮混。
三奇他温柔乡销金窟来去自如,却又是破衣烂衫。
四奇的却是那僧人手中的禅杖……
那老僧正好遇到门口厮打的“九郎判官”和“牛若丸”,大笑道:“九郎判官大战牛若丸,好滑稽的一出大戏1
劈手夺过牛若丸手中的木剑,看了看又道:“呵呵,好个木剑,宛如贫僧往年行迹[xxxvi]。”
牛若丸猝不及防被夺去木剑,也没看清是谁,就大声喊着:“快还给我!不然吃我一剑1
老僧呵呵笑道:“取你一物,便还你一物。喏,这个给你如何?”
说完就把手里的那柄禅杖伸了过去。
杖头正好横在牛若丸的眼前。
牛若丸脸挨得太近,没看清,就退了一步细看。
这一看可不要紧,这娃娃登时就哇地一声吓哭了。
原来那禅杖上面赫然竟是一个骷髅头!
小小年纪哪里吃得消这一惊。
老僧见他哭了,反而大笑道:“区区一个骷髅头吓倒顶天立地的牛若丸,怎么如此不济啊?如果不授,还是物归原主吧。”
把木剑重新塞到牛若丸手里,他也呆呆地接过。
九郎判官倒是来了勇气,拿木剑指着老僧,道:“哪里来的妖僧?吓唬我的弟弟1
这古怪僧人虽然也令他十分害怕,但兄弟相护之情却让他增添了几分胆气。
“嗯,这九郎判官倒是人小胆大,令人爱惜。就送你几句良言吧。”老僧高举骷髅头禅杖道,“新年的确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但是人们每庆祝一个新年,就等于往死亡迈进一步,所以人要在这一天,好好谋划未来的人生道路。”
众人听了也不禁暗自思量,体会其中禅意。
“且听老僧狂歌,『门松[xxxvii]乃抵达冥府的开始,***、无草衣、亦无宿舍』。『生来死去,释迦达摩,狗猫虫蚊。』……”
老僧边走边唱,顾自走远了。
九郎判官也不敢阻拦,只是搂住仍在抽泣的弟弟牛若丸。
众人见这奇僧如此行迹,也不禁议论纷纷。
倒是那瞽目的琵琶法师先开口说道:“真是说下雨就下雨。此僧人想必就是老朽刚才提到的大德寺一休禅师。九郎判官和牛若丸,你们也别怕,这位老和尚就是你们喜欢听我讲故事的那个顿智的一休小和尚。”
“哦,原来是大师。”
“竟是一休禅师,今日总算见到传闻的风采了。”
两小儿也惊讶咋着舌头:“原来是聪明的一休小和尚啊1
人们感慨连连。
琵琶法师继续弹唱道:“这一休(いっきゅう)禅师[xxxviii]生于应永元年[xxxix]正月初一,幼名千菊丸(せんぎくまる)。算来今日正是七十四岁寿诞。父亲贵为北朝后小松天皇[xl],母亲是天皇的妃嫔伊予局照姬[xli],原是南朝[xlii]望族藤原家人。虽然天皇对她宠爱有加,却引起了皇后的嫉恨。当发现她怀了身孕,就诬她同情南朝,对朝廷心怀怨望[xliii],把她逐出了皇宫。那皇子千菊丸诞生在京都西部嵯峨山天竜寺,贵胄皇胤从此流落凡尘,又遁入空门,本可望洪福齐天,却是命运多桀,真是世事难料,福祸无常碍…”
九郎判官和牛若丸嚷嚷道:“老爷爷,再说个聪明一休的故事啊1
于是,老人又弹唱道:“六岁时,那小一休成为京都安国寺侍童,聪明伶俐,有口皆碑。连三代将军义满[xliv]也听到了,就想亲自见见这位昔日的皇子,于是招年仅八岁的一休来到庄严的金阁寺[xlv]。将军试探他的智略,想要找出他的破绽,于是指着屏风说:『一休!画在屏风上的老虎,每天晚上跑出来扰骚,希望你把他捆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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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利义满和花押
两小儿诧异道:“这可怎么办?”
“『可以,请借强力的绳子和头带来。』一休并不恐慌,卷起衣袖,缚上头布,拿着索子,跳下庭中,喊道:『可以缚住老虎!请大家帮忙,从屏风上赶出老虎来;『怎,怎么了?』很得意的将军也疑惑起来。『请快把老虎赶出来!可能老虎是看了我害怕而不敢出来,帮忙吧;毕竟没有人做到。于是奉上佳肴放在一休和老和尚面前。老和尚剩下鱼肉,一休却就把它们吞下去了。于是将军就诘问他:『你是和尚,怎么把鱼肉吃掉了;对此,一休满不在乎地说:『喉咙只是信道,不管菜贩还是鱼担都通过。』突然,将军拔出剑来,指向一休的咽喉,沉声道:『那么,也让这个武士通通看吧;”
两小儿听到这里,不禁“呀”的一声惊呼。
“只听一休却平静地说:『道路是有关卡的,那就是这张嘴。嗯,奇怪的家伙,不许过!这剑由我收起来,只请剑客通过去。』『善哉!善哉!这剑赏赐你吧;将军服气了……”
众人由衷赞道:“真是罕见的神童啊1
听着饱经沧桑的老人述说历史兴衰,真是千年一梦,让人感慨万千。
这时,巷口出现了几个番役,向这样跑来。
“不好,番役来了1有人这样喊着。
恐怕是因议论时事,而有密探告发了吧。
人们自发地涌上去,故意挡住并阻挠番役的前进。
有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帮盲乐师收拾了扔在地上的散钱,塞入包裹中。那三十五、六岁的高瘦汉子弯腰背起乐师,在旁人帮助下往宛转的巷子里飞奔而去。
七绕八绕,终于甩脱番役追赶。
汉子放下了盲乐师,气喘吁吁道:“老丈,在此休息片刻,再回家暂避吧。”
“不敢烦劳了。”
“为何?送佛送到西。老丈有所不便,应是我帮着送你回家为好。”
“刚才奔跑过程中,老朽手触先生的衣饰家纹,似乎表明也是官府之人。”盲乐师坦然道。
汉子恭敬地抱拳道:“老丈真是见多识广。不错,实不相瞒。在下出自备中[xlvi]伊势氏,名叫新九郎盛时[xlvii],家父是备中高越山城主,讳盛定。今年三十有六,现仕于今出川大人,为引付众[xlviii]之职。”
“哦,今出川大人[xlix]侍从。原来如此。”
“正是,在下虽身为幕府中人,却也心牵民间疾苦,绝不是那告密求荣之小人,还请老丈放心。”
“嗯,如此,尚有些希望。”盲乐师起身自行。
这时,九郎判官和牛若丸两个小子居然又跟了上来,道:“老爷爷,我们送你回家。明天再给我们讲聪明的一休。”
“好,那就不劳新九郎大人相送了。这里有九郎判官和牛若丸两大英雄保驾,可谓万无一失埃哈哈……”盲乐师在两小儿陪伴下,顾自走了。
新九郎恭敬地施礼目送,尽管对方眼盲而看不到,但仍执礼甚恭。直到三人走远,才返身回署邸屋敷。
这位伊势新九郎正是日后叱咤风云的战国大名“下尅上[l]”的先驱人物北条早云,家世也颇有些来历。
室町幕府初创之时,礼节仪注原本只限于弓箭术、驭马术、骑射等武艺,全无宫殿礼仪,以至诸大名在拜见将军时,如闹市之喧嚣,毫无上下之分。于是,第一代将军足利尊氏的弓马师傅小笠原贞宗,受命制订宫殿礼仪。贞宗跟随自元朝赴日的临济宗禅僧清拙[li]学习了清规,参考清拙改编的《大鉴清规》编排出幕府宫殿仪注。三代将军义满时,再度由小笠原氏、今川氏、伊势氏三家合力重整节文,其中由伊势家专门负责宫殿内的礼节规范[lii]。
新九郎系出备中伊势氏,是高越山城主伊势盛定之子,后到京城做了远亲京都伊势一族的伊势贞高的养子。宽正五年(1464年),三十三岁的新九郎才受荐作了今出川大人足利义视的近侍。
新九郎在屋中才休息片刻,就见荒木又次郎、荒木兵库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又次郎道:“新九郎大哥,怎么元旦都没上街逛逛去?”
新九郎和喝着茶道:“呵呵,去是去过了,只是早早地回来了。”
又次郎道:“说来好笑,我们哥俩在鲸屋玩耍,却看到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僧,正和浓妆艳抹的女子笑谈,实在古怪得很。”
“哦,原来你们也遇到了。”
又次郎道:“大哥也见到了?不知什么来历?”
兵库头道:“还不止如此呢。后来我们又在东京极大路上遇到这个古怪的老和尚。手里擎着骷髅头的禅杖,沿门挨户叫着:『小心!小心;有商家怒骂:『难得的元旦,却触了大霉头。』你道那和尚怎么说?”
又次郎结果话头道:“他竟然回说:『不!你看这骷髅,眼睛飞走,成了虚空。这才叫目出[liii],才真是恭贺新禧啊;商家张口结舌,只好乖乖等着他离开门前。哈哈哈……滑稽得很。”
新九郎于是告知了一休宗纯的来历,二人也不禁肃然起敬。
新九郎又道:“一休禅师多有劝谕世人之举。他曾在堺[liv]的闹市,身穿法衣,手握木剑昂首阔步。许多人深觉诧异,纷纷问道:『剑是要来杀人,和尚是要活人,为什么还带剑?』大师将木剑高举,答道:『你们不知道,如今的假知识都如这木剑。如果收藏起来就好象真剑,如果拔出,仅仅是一片木头罢了。』这是嘲讽寺院给信徒滥发的得道***,多是金钱买来,全无一用。”
在当时,很多寺院都发放给信徒一种所谓的得道***。谁给的钱越多,***就发放得越快。因此很多有钱人没上过一天寺院,没念过一次佛经,就获得了虚伪的得道***。一休禅师痛恨这种做法,便把这类靠钱买来的***比作不管用的木剑。
二人边听边颔首道:“真是当今活佛啊,今日幸得一见,日后有机会还需拜望。”
三人正说着当日见闻,忽听外面值役喊道:“大人回府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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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即公元1467年,应仁之乱爆发的第一年。
[ii] 盲人。
[iii] 琵琶法师。原泛指平安时代里巷间弹琵琶说唱的盲僧艺人。《平家物语》出现后,这类艺人都喜欢说唱平家故事,久之,也就专指弹琵琶说唱《平家物语》的盲僧艺人了。
[iv] 中文意即:“人生五十年,天下间,一切恍如梦幻;但凡一度生存,岂有永恒不灭者。”
[v] 即《平氏物语》。是日本中世纪长篇历史战争小说。原称《平曲》,又称《平家琵琶曲》,初为盲艺人以琵琶伴奏演唱的台本,只有3卷,后经说书艺人传唱、补充,加之一些文人校勘、改造,在1201~1221年初步形成流传自今的13卷本。《平家物语》主要叙述以平清盛为首的平氏家族的故事。内容分为两大部分。前六卷描写了平氏家族的荣华鼎盛和骄奢霸道;后七卷着重描述了源平两大武士集团大战的经过,渲染了平氏家族终被消灭的悲惨结局。《平家物语》围绕平氏集团由盛至衰这一中心线索,艺术地再现了平安王朝末期旧贵族阶级日趋没落,逐渐为新兴武士阶层所取代;而上升到政治舞台上的平氏武士集团,由于被贵族同化,又被地方上拥有实力的源氏武士集团所吞没的历史画卷。尽管作者出于因果报应等宿命论,有意把平氏的消亡归咎于他们为所欲为的恶行,但在客观上却道出了“贵族化”才是平氏走向衰败的症结,因而具有深刻的认识价值。《平家物语》最大的艺术成就是塑造了王朝文学所不曾有过的披坚执锐、跃马横***的英雄人物。这些形象的出现,标志着日本古典文学开创了与王朝文学迥然有异的新传统,给后世文学带来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vi] 平敦盛,传说他容貌娇艳,多才多艺,尤其深通音乐,擅吹横笛。年仅十六岁战死于一之谷之役。他的悲剧故事,在日本流传非常广泛,被诗歌、小说、戏曲等在内的多种文艺形式所改编和吸收。
[vii] 据正史记载,熊谷直实是在建久三年(1192),也即一之谷合战结束后的第七年,才因为就领地问题与久下直光打官司失败,愤而出家,拜在高僧法然门下的。但是后人宁可相信传说,他纯是悲悯敦盛之死,勘破了红尘。历代的人们都把满腔同情和怜惜,放诸敦盛这位千古难得的翩翩佳公子身上。
[viii] 平安时代(794—1192)。8世纪末,日本将都城移至平安京(现京都市),试图重建律令体制。但由于公地公民制的崩溃,国家陷入了财政困难。894年派出最后一批遣唐使后便告终止,就此不再大量摄取大陆文化。10—11世纪,藤原氏贵族以摄关政治方式垄断政权,以庄园为经济基础,势力最为强盛。但是由于地方政治的混乱,导致治安混乱,武士集团强大起来。到11世纪末,为对抗藤原开始实行“院政”(指上皇、法皇代理天皇执政),于是,武士进入了中央政界。平安后期武士平氏崛起,出现武家政权雏形。平安时代以本国文化为特色。9世纪时受唐朝影响,密教和汉学方面的弘仁、贞观文化还十分繁荣。但是10世纪后与大陆的直接交流断绝后,便产生了日本独特的贵族文化。其代表有第一部敕撰和歌集《古今和歌集》(10世纪初)、世界上最古老的长篇小说《源氏物语》(11世纪初)、随笔《枕草子》(公元1000年前后)等等一批文艺作品。
[ix] 平氏是平安初期因皇族赐姓而产生的姓。有桓武平氏、仁明平氏、文德平氏、光孝平氏等四个系统。最强大的是桓武平氏,高栋王的子孙历任廷臣,繁衍于京都。公元889年,桓武天皇的第五子葛原亲王之子高见王的儿子高望王被赐以平姓而下放关东,任上总介,脱离皇室而列为人臣。从此在关东扩张势力,经平将门之乱和平忠常之乱,其子孙分为千叶、畠山、上总、三浦、大庭、梶原、北条诸氏,构成镰仓幕府的核心。平定平将门之乱有功的平贞盛之子维衡,以伊势、伊贺为根据地,称伊势平氏,以后出现平正盛、平忠盛、平清盛等人,发迹于成功镇压保元、平治之乱,建立平氏政权,成为桓武平氏的主流。
[x] 平氏政权指平安时代末期平清盛建立的政权。平氏经保元、平治之乱,势力凌加于源氏之上,1167年(仁安2年)清盛得后白河上皇的信任,任太政大臣。后与藤原摄关家一样,全族皆为公卿和殿上人,参与国政。平氏一门独占三十余国的知行国主,同时积极进行日宋贸易,经济上也建立一定基矗1179年(治承3年)11月清盛幽禁后白河法皇,有否定院政的动向。又解除关白基房等三十九名公卿的职务,进而以安德天皇外祖父的身份,在京都六波罗建立某种程度的独立政权,名副其实地成为平氏政权。但内乱已经开始,清盛加强了平氏独特的军事组织,但1181年清盛死去,1183年源义仲入京,平氏遂被逐出京都,继而又遭义经等源氏追击,彻底没落。
[xi] 源氏是平安时代皇族赐姓的氏族之一。始于嵯峨天皇对降为臣子的皇子、皇女赐以源姓。有嵯峨、淳和、仁明、文德、清和、村上、宇多、醍醐、花山等源氏,历史上著名的是清和、村上、花山、宇多等源氏。1.清和源氏。祖先是清和天皇第六皇子贞纯亲王的长子经基,平将门反乱时他向朝廷密告将门反事,同时在平定藤原纯友之乱里有功,而被叙为从五位下。在他死前的应和元年(961)年被赐姓源氏,从而开创了清和源氏这一后来掌握日本政治数百年的武家名门。其子满仲任摄津守,以摄津多田庄等为基地,建立武士团,成为栋梁——大武士团统率者。子赖光勾结摄政关白扩大势力,弟赖信镇压平忠常之乱后进据关东。前九年和后三年之役时,赖义和义家大显身手,联络关东武士团,建立了强大基矗源为义、义朝父子在保元、平治之乱中失败,家族几乎覆亡,义朝的子孙里也只有赖朝、义经等人活了下来,不是被流放就是逃亡。但不久源赖朝等源氏遗族纷纷举兵,打倒平氏,建立镰仓幕府。该氏的正统是源实朝,他虽灭亡,但佐竹、武田、平贺、新田、足利诸氏皆为清和源氏。此外,其他许多武士也冒充清和源氏。2.村上源氏。始祖为具平亲王之子师房,作为公家在宫廷发展势力,后代任大臣者颇多,屡屡压倒藤原摄关家族。以后分为崛川、久我、土御门、中院等四支。3.花山源氏。始祖为花山天皇的曾孙显康,称白川家(伯家),世袭神祇伯,代代受封王号。4.宇多源氏。始祖为宇多天皇皇子敦实亲王,分为庭田、大原、绫小路、五辻等氏,世代为中等贵族。到中世时期,姓氏整理合为源、平、藤、橘四氏,源氏与藤原氏并立,是最有名的氏族。
[xii] 源平合战(1180年~1185年)是确定日本由摄关政治向幕府政治转化的重要战争。又称治承、寿永之乱。1180年(治承4年)根据以仁王的令旨促进各地反平氏势力集聚一起,各国源氏群起举兵,全国陷入混乱状态。源赖朝在东国伊豆起兵,在石桥山战役中大败,又在安房以图再举,得上总广常、千叶常胤等豪族领主阶层的协助,攻略上总、下总、武藏,组织当地的武士团,于10月确定相模国镰仓为根据地,在关东建立自己的势力。信浓的木曾义仲和甲斐源氏等也相继举兵。次年,平氏基本上建立起反击体制,1181年(养和元年)各方势力势均力敌,一时处于不战不和状态。1183年(寿永2年)义仲在北防大破平氏追讨军,挥兵西上。另一方面,赖朝与后白河院联系,成功地使其承认自己在关东的合法统治,终于建立追剿平氏的基矗后赖朝军破木曾义仲,经各次战役最终在坛之浦完全歼灭平氏。平氏覆亡,源氏开创镰仓幕府。三战指俱利迦罗谷之战(1183年)、一之谷战役(1184年)、坛之浦海战(1185年)。
[xiii] 源赖朝(1147-1199)镰仓幕府第一代将军。源义朝三子,母为热田大宫司季范之女。平治之乱后被平家捕获送往伊豆蛭岛,渡过了二十多年流放生活。期间与北条时政的女儿政子结婚,得到时政的庇护。1180年(治承4年),接获以仁王平氏讨伐诏起兵,在石桥山战役中大政,逃至安房。但得到三浦、千叶氏等强大武士的支持,重整旗鼓以镰仓为基地,设侍所。1184年(元历元年)设置公文所、问注所,受后白河法皇邀请,派遣弟弟范赖、义经西进讨伐木曾义仲,并把平氏逐出一之谷,1185年(文治元年)在坛浦最后消灭平氏。又以追捕接近院厅的义经为理由,任总追捕使、总地头之职。得到了朝廷守护、地头设置许可的敕许。利用亲信九条兼实等公卿巩固他在朝廷的地位。1189年(文治5年)亲自率军讨伐陆奥的藤原泰衡,1190年(建久元年)入京任权大纳言右近卫大将,不久辞职。法皇死后,1192年7月就任征夷大将军,创建名实共符的镰仓幕府。1195年为重建东大寺竣工做佛事再次进京向朝廷显示威风。据说在相模川桥做佛事的归途中落马而死。
[xiv] 原为征讨虾夷的临时设立的军事总指挥之职,后来成为武家政权(幕府)首脑的称号。平安初期,朝廷为征讨虾夷而临时设置该职位,794年(延历13年)任命大伴弟麻吕,继而又任命坂上田村麻吕和文屋锦麻吕为征夷大将军,811年(弘仁2年)后中断。寿永三年(1184),木曾义仲就任为征夷大将军的职务,意指天下武士的统领,因而恢复。镰仓幕府开设以后,源赖朝对将军的职位颇有期许,但是后白河法皇不愿任命该职位。建久三年(1192)法皇死后,源赖朝终于得到了将军的称号。此后征夷大将军也就成为武士阶层掌握天下权柄者的称号,标志武家栋梁的地位。循例唯有源氏出身者才能就任。后由足利氏、德川氏沿袭。
[xv] 关东武家重地,源氏赖以肇基,源赖朝首开幕府,称为镰仓幕府。室町幕府足利氏也在此地设立御所,称为镰仓公方或关东公方,是管辖关东(关八州、伊豆和甲斐)的军政长官。
[xvi] 幕府的原意为军幕、帐幕。《史记李牧传》的《索隐》引崔浩云:“古者出征为将帅,军还则罢,理无常处,以幕帘为府署,故曰幕府。”原为中国古代近卫府的称呼,传到日本以后专指近卫大将的住处。后指镰仓时代至江户时代武家政权首脑的住处和议事场所。建久元年(1190)源赖朝就任右近卫大将,他的住处于是被人称为“幕府”。建久三年赖朝辞任右近卫大将,就任征夷大将军,从此“幕府”成为镰仓将军住处和议事场所的别称。镰仓幕府:源赖朝在镰仓创立的武家政权。镰仓幕府建立时期有几种说法:1183年(寿永2年)赖朝初次与国家权力接触,得到东国行政权时期;次年设置公文所和问注所时期;1185年(文治元年)设置守护地头时期;1192年(建久3年)赖朝被任命为征夷大将军时期等等。镰仓幕府时期将军之下设侍所、公文所(后改称政所)、问注所等机构,1185年得敕许在全国设守护地头,掌握全国军事***权。源家将军三代而终,继以摄家将军两代、亲王将军四代。赖朝死后,北条氏世袭侍所和政所的别当;进而任执权,监护将军,实际上掌握实权。1221年(承久3年)通过永久之乱抑制公家(建廷)的势力,1225年(嘉禄元年)设置评定众,1249年(朝长元年)设置引付众,1232年(贞永元年)制定幕府的根本法典《御成败式目》。这种所谓执权政治体制,在元军征日以后,因幕府内部争夺权力、御家人背叛和得宗专制(北条一族)的矛盾等,也于1333年(元弘3年、正庆2年)灭亡。
[xvii] 木曾义仲(1154年—公元1184年)也是源氏一族,是太子舍人源义贤的次子,源赖朝族弟,因为是木曾的中原氏抚养长大,故称为木曾义仲。率本族举兵于信浓。源平战争前期的俱利迦罗谷之战中大破平维盛率领的十余万主力,并于寿永2年(公元1183年)7月进入京都,平氏全族出奔西国。占据京都后,因出身草莽,恣意横行,大失民心。受后白河法皇挑拨,一心致力于巩固根据地镰仓的源赖朝,于寿永3年(公元1184年)1月派其弟源赖范和源义经率军西上,灭义仲于粟津。
[xviii] 源范赖(?一公元1193年)源义朝之子,源赖朝的异母弟。和源义经受源赖朝之命,击破木曾义仲,并灭亡平氏。后被赖朝猜忌,写状书自白但仍被杀,一说自缢。
[xix] 源义经(公元1159年—公元1189年)源义朝之子,源赖朝的异母弟。源氏名将,建立不二武勋。先后于粟津攻灭木曾义仲,一之谷战役攻破平氏军,最后在坛之浦海战中灭亡平氏。后被赖朝猜忌,出奔奥州藤原氏。藤原氏迫于源赖朝压力,杀死源义经。
[xx] 桓武平氏的分支,平贞盛的子孙时家任伊豆介,住伊豆北条,称北条氏。到北条时政时,时政为源赖朝之舅对创建幕府有功,继而到义时和孙泰时的时代,逐个压倒赖朝创业以来强大的御家人的势力,承久之乱时巧妙地应付困难局面,战胜了京都方面的倒幕势力。源氏正统在源实朝之后断绝,即实行所谓执权政治,接着确立北条(得宗)专制体制。以后分别任命同族的名越、江间、金泽、大佛、佐介、樱田等氏为连署、六波罗与镇西探题、评定众、诸国守护等,以维护幕府统治。1333年(元弘3年、正庆2年)因元弘之乱,镰仓幕府灭亡。
[xxi] 镰仓幕府官职名。初指院厅的别当中主管日常事务的别当。三代将军源实朝时,北条时政与大江广元同为政所别当。其子北条义时在1213年(建保元年)灭侍所别当和田义盛,兼任政所、侍所两别当职,总管幕府政治,称执权。以后,执权由北条氏世袭。实际上统率连署、评定众、引付众等,成为主导幕府政治的机关。
[xxii] 镰仓时代,将军权力削弱,执权北条氏掌管幕政实权的专制体制。源赖朝死后,外戚北条氏逐次打倒畠山、比企、和田等强大的御家人、兼任政所和侍所的别当,称执权,握幕政实权。三代将军实朝死后,从京都迎摄家幼子为将军,实际上北条氏成为幕政的最高当权者。1225年(嘉禄元年)执权泰时制定连署、评定众制度,1232年(贞永元年)制定《御成败式目》,1249年(建元元年)时赖设置引付众,确定北条一门的专制体制。时宗、贞时时,趋向于得宗(北条氏的家督)专制,不久,实权转到得宗的执事(内管领)手中,直至幕府崩溃。
[xxiii] 1331年(元弘元年、元德3年)后醍醐天皇为讨伐镰仓幕府而策划的政变。是继正中之变后的第二次政变,成为幕府灭亡的直接原因。
[xxiv] 承久之乱以后镰仓幕府在京都六波罗设置的行政机关。当时称六波罗守护、六波罗南方或南殿、北方或北殿等,南北朝时代以后才称为六波罗探题。平安中期,空也上人在当地创建六波罗蜜寺,“六波罗”因此成为该地的地名。平氏一门曾在此地构建其豪奢的宅邸,作为平氏政权核心。源赖朝进京觐见时也曾宿于此地。六波罗是京都的地名,位于贺茂川的东面,当时是都城的东郊。是一个监视内里和都城的绝佳位置。幕府建立以后,在六波罗设置京都守护。承久之乱中攻入京都的北条泰时和时房分别驻扎在六波罗的南北,因而被幕府任命为南北六波罗探题。六波罗探题的主要职责为警备京都内外,监视京都的守护和公家政权,统辖尾张以西(镰仓中期以后为三河以西)诸国军政事务。作为幕府要职,六波罗探题一职由北条氏一门把持。下辖官职按照幕府的组织,有主管审判的评定众、引付众和负责治安刑事审判的检断。1259年(正元元年)以后,大事听镰仓幕府的指挥,小事自行处理。1333年(元弘3年、正庆2年)足利尊氏受后醍醐天皇之命,攻灭六波罗探题。
[xxv] 指1334年(建武元年)后醍醐天皇恢复天皇政治。
[xxvi] 足利氏始祖是清和源氏、源义家之子义国,因居住下野足利庄而得名。源平两氏争乱时,义国之孙义兼追随源赖朝,后与北条氏通婚,为镰仓幕府重用,任上总、三河守护。足利尊氏时乘元弘、建武争乱之机,任征夷大将军,在京都室町建立幕府。第三代义满到第六代义教是幕府极盛时期。嘉吉之乱时义教被杀,逐渐衰败。应仁之乱后实权归“管领”及其家臣,第十五代义昭被织田信长驱逐,室町幕府灭亡。另外,足利尊氏之子基氏为镰仓公方,统治东国,后与幕府对立。足利持氏为镰仓公方时在永享之乱中灭亡,其子成氏据下总古河,称古河公方。幕府派将军义政之弟政知到伊豆崛越(崛越公方),与成氏对抗。战国末期成氏子孙移住下野喜连川,称喜连川氏,明治时代复姓足利。足利氏支族还有斯波、畠山氏以及任三河守护时分出的仁木、细川、今川、一色、吉良氏等。
[xxvii] 足利尊氏(1305——1358年)室町幕府第一代将军。贞氏之子,初名高氏。他怀有再兴源氏之志,元弘之乱发生后镰仓幕府军西上时,他在丹波桑田郡(今龟冈市)筱村八幡宫举叛旗,消灭六波罗探题。为建武新政的第一功臣,任参议及武藏守,被赐以后醍醐天皇名中的一字,改名尊氏。1335年(建武2年)为镇压北条时行之乱挥军镰仓,接着借口讨伐新田义贞,背叛建武政权而进京。次年,败于北畠显家,沦落九州。但随即再次举兵东上,大破楠木正成于凑川,入京都拥立光明天皇,1338年任征夷大将军,在京都开创室町幕府,并将后醍醐天皇驱往吉野,形成南北朝之乱。后与弟直义对立(观应之乱),杀死其弟,并计划镇压直义之子直冬在九州的反抗,但中途病死。法号称等持院仁山妙义,在镰仓称长寿院。皈依禅僧梦窗疏石,除建天龙寺外,还在全国建安国寺利生塔。
[xxviii] 室町幕府。1336年(延元元年,建武3年)足利尊氏建立的武家政权。1392年前有南北朝对立、尊氏与直义两派的对立等,到第三代将军义满时政权才稳定下来。由强大的守护大名任“管领”等要职,辅佐将军。应仁之乱与细川政元的政变以后,幕府势力衰落,1573年(天正元年)第十五代将军足利义昭为织田信长所驱逐,幕府灭亡。
[xxix] 源平二氏交替执政有宿命论的观点,但在日本古代奉为正理,影响很大。
[xxx] 1460年。
[xxxi] 即京都。
[xxxii] 京都附近的河流,流经东京极大路东面。
[xxxiii] 即源义经,源义朝之子,源赖朝的异母弟。排行第九,故称九郎。后任检非违使。主要负责维持京都的治安,后来也负责诉讼和审判。检非违使接收了弹正合、刑部省和京职等的职能,拥有强大的权力。平安后期地方各国也设置检非违使,但因武士兴起而有名无实。检非违使、兵卫府、卫门府的尉(三等官)统称为判官。故通称九郎判官。
[xxxiv] 牛若丸是源义经幼年之名。
[xxxv] ***活动和表演场所。
[xxxvi] 指一休曾横行堺市,手持木剑,讽喻世事之事。
[xxxvii] 元旦家家门前插松示庆。
[xxxviii] 即国人熟悉的动画片《聪明的一休》的原形,生平详见附文《一休宗纯全传》。
[xxxix] 1394年。
[xl] 后小松天皇(生殁年1377-1433,在位1382-1412)讳曰干仁,其父为后圆融天皇,其母是通阳门院三条严子,生于永和三年(1377)六月二十六日。永德二年(1382)四月十一日,六岁的干仁践祚,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即位;约四年后的至德四年(1387)正月三日,十一岁的后小松元服。先践祚、即位,再元服,也是古今未有的一个异例。是日本相传的第一百位天皇。属于北朝的后深草一系的持明院统。
[xli] 据说是日野中纳言的女儿伊予局,一说是藤原显纯的女儿藤侍从。
[xlii] 南北朝内乱:南北朝时代的全国性内乱。由于建武新政权对广大武士阶层采取防范政策,引起各地武士的不满和失望。1335年7月,足利尊氏奏请后醍醐天皇封他为征夷大将军,未获,愤然离京。次年5月,足利军在凑川大败朝廷的新田义贞军和楠木正成军,攻入京都。8月,足利尊氏拥持明院统丰仁亲王为光明天皇。12月,后醍醐天皇逃入吉野山,并在此再次即位,称为“南朝”,并称京都方面的北朝为“伪朝”。日本进入长达50多年的南北朝时代。分为下列四个时期:第一时期,1331年(元弘元年、元德3年)从元弘之乱到1333年建武新政;第二时期,从1336年足利尊氏拥立光明天皇,成立室町幕府,南北两朝分裂,后醍醐天皇潜伏吉野,到北畠亲房防守的常陆关、大宝两城陷落,南朝有组织的军事力量崩溃为止;第三时期,1350年足利尊氏与直义两派内部分裂,兵戎相见(观应之乱),南朝乘此机会再次活动,局势复杂;第四时期,1364年以后将军(义诠、义满)地位加强,权力集中并重新组合,实现两朝统一(1392年)。经过这次内乱,以庄园制为基础的贵族与寺社的没落已无可挽回,建立以室町幕府为中心的封建统一政权,而守护把其任国变为领国,巩固了统治,成为守护大名。南北朝时代,虽然北朝的持明院统居住在京都,然而象征天皇神权的“三神器”——八咫镜、坂琼曲玉和草薙剑却在南朝大觉寺统手里,故南朝仍为正统。1392年,在室町三代将军足利义满的斡旋下,南朝的后龟山天皇将“三神器”交予北朝的后小松天皇,自己进入京都大觉寺当了上皇。然而,足利义满并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即并没有实行“两统迭立”的方案。虽然大觉寺统后龟山天皇的后代们发现上了当,但为时已晚。于是从后小松天皇开始,历代的天皇均为持明院统的嫡系后代,而大觉寺统的皇族们再也无缘染指皇位。
[xliii] 当时正值实现南北朝合并,南朝的遗党还在活动。一休的母亲出身于藤原一族,因此被人怀疑与南朝有勾结。另据《一休和尚年谱》指出,相传其母为藤原照子,为天皇所宠爱,但她却日日怀着小剑,图谋刺杀天皇。被发觉后,照子乃逃出宫廷,潜往嵯峨野。年谱说她“有南志”,意指她倾向南朝,是南朝派来暗杀天皇的奸细。
[xliv] 足利义满(1358.8.22~1408.5.31)室町幕府第三代将军。义诠的长子,幼名春王,贞治五年(1366年)后光严天皇赐名“义满”。应安元年(1368年)12月30日就任将军位。永和四年(1378年)在北小路室町之院御所的旧迹上建造新宅邸,并且为新馆邸收集了许多的奇花异草,成为室町幕府称谓的由来。他成功压制各地有力大名,并最终实现南北朝合并。和明恢复邦交,并受明朝册封,开始了明日勘合贸易。成为室町幕府全盛期,文化繁荣,称为“北山文化”。应永十五年(1408年)5月6日,义满在北山邸突然死去,享年51岁。法号鹿苑院天山道义。
[xlv] 足利义满所建,位于京都北山邸内,当时称之为“现实生活中的极乐净土”。这段时期的文化被称之为“北山文化”。
[xlvi] 冈山县西部。
[xlvii] 即北条早云。战国大名“下克上”的先驱。后趁机占据关东,子孙冒称北条氏,一般称为后北条家。他的出身至少有五种说法:1.山城宇治说;2.大和在原说;3.伊势穷浪人说;4.京都伊势氏说;5 备中伊势氏说。最流行的是伊势穷浪人说。但是研究者普遍支持京都伊势氏说,是作为室町幕府政所执事的名门京都伊势氏的一族之人。另外,江户时代小濑甫庵的《太阁记》中就有「早云从备中到京城」的记载,同时也出现在载有今川家谱的《别本今川记》中,支持备中伊势氏说。备中伊势氏说的可能性较大,应是桓武平氏伊势流十一代当主备中高越山城城主伊势盛定之子,原名伊势新九郎长氏,成为兴国寺城城主时改名盛时。后到京城做了京都伊势一族的伊势贞高的养子。于京都参禅时取名宗瑞,自号为早云庵主。后世统称北条早云庵宗瑞,简称北条早云。
[xlviii] 引付众。镰仓、室町幕府的官职名。建元元年(1249年)设置。评定众兼任引付头人,与其所属的奉行人(右笔)共同组成一组引付,审理诉讼。引付众选自右笔出身者或者有势力的御家人,但逐渐为北条氏一族所独占,并往往晋升为评定众。室町幕府继承此制,但引付众在内谈(内评定)进行评议,因此也称内谈众。主要担当“引付沙汰”,相当于镰仓时代的“所务沙汰”,不能晋升评定众,评定众不能兼任引付头人。室町中期废除引付,随之引付众也名存实亡。
[xlix] 室町幕府第八代将军足利义政之弟,名义视(1439~1491),本在净土寺出家。义政当时无子嗣,又无心政事,沉湎享乐。宽正五年(1464年)义政有隐退之意,招义视还俗,以继承将军的职位。脱去袈裟、改服俗衣、加冠左马头的足利义视,移居到了其外戚三条家,被称为今出川大人。
[l] 下尅上。地位低的人排斥地位高的人而大逞威风的意思,如家臣推翻主君,民众不服从统治者的命令等。是反映室町、战国时代社会状况的用语。当时在趋于没落的公家和僧侣的日记中常常出现“下尅上”的用语,用来表示打破旧秩序的那种可忧虑的现象。幕府内部守护凌驾于将军之上,各地方守护代取代守护而成为战国大名,还有地方武士和农民发动的一揆等,这些都是下尅上的现象。
[li] 清拙正澄(1274~1339)是元朝汉僧,临济宗杨歧派密庵门下石田法熏嗣愚极智能法嗣,福州人,俗名刘氏,受日僧古先印元的邀请,于1326年赴日弘法。临济宗大鉴派开山祖,为日本禅宗二十四流之一,敕谥大鉴禅师。先后曾在镰仓建长寺、净智寺、圆觉寺,京都建仁寺、南禅寺等,并开开善寺。多教化武士,将唐代的《百丈清规》改编为《大鉴清规》,整顿日本禅林规矩。是建仁寺禅居庵的开山,本堂摩利支天堂是室町时代的唐样建筑,也是京都少见的日本中世禅宗式样建筑,堪称贵重遗构。所供养的摩利支天像是由清拙正澄自汉地带来。祂坐在猪上,原是古印度民间信仰,后来被佛教吸收。据说此尊菩萨擅于护身、隐身,所以日本武士对祂特别崇信,现在则每到猪年前来供养的人就特别多。禅居庵还有一个名为「棺割」的三叠大的茶席,据说大鉴禅师和百丈怀海禅师同月同日示寂,却在被放入棺后又突然睁开眼睛,对闻讯赶来的弟子们再授以戒法,传授戒法的地方即今茶席所在,所以有此名称。
[lii] 现今日本人的行仪规矩与庆吊仪式,大都是在此时奠定的。
[liii] 日文“目出”是恭禧之意。一休突显了人间世不知明日是否命犹在的无常,要人们张大眼睛观看超越死生的世界。有一首假托一休所写的和歌云:“正月冥途旅程一里冢,可喜复可贺。”
[liv] 大阪府堺市。在摄津、河内、和泉三国交界处开辟的商港。其名出现在平安中期,是赴熊野的一个宿驿。镰仓中期建立南北两堺庄。是联结畿内和濑户内海的重要港口,南北朝时代成为双方争夺的地方。室町时代北庄先归守护大内氏,应仁之乱后处于细川氏统治下。南庄原是相国寺崇寿院领地,支付七百三十贯文地皮税取得“地下请”的权利。成为幕府领地后,此权利继续得到承认。后南北庄联合,由称为纳屋众的豪商们管理町政。应仁之乱后,取代兵库港成为日明贸易的基地,也参加对朝鲜和琉球的贸易。战国时代为避免战乱,保卫城镇,掘濠雇兵,建立武装,以强大的经济力量,巧妙地利用畿内地区到处林立的大、小名的势力之争,建立由“会合众”领导的自治体制。织田信长势力伸向畿内时,最初堺市曾予抵抗,1569年(永禄12年)成为织田的直辖领地。丰臣秀吉建设大坂城时,堺市居民多被强迫迁往大坂,以后急速衰落。江户时代为幕府直辖领地,置堺奉行,享有“丝割符”占有权等,受到保护,繁荣情状不亚京都、大坂,但锁国后为长崎、大坂压倒。
三人赶紧出屋,整肃衣衫,来到阶下恭迎。
今出川大人在随从簇拥下,跨下骏马,步入府郏
径直来到后园亭中歇息。
众侍从远远环侍。
他头戴立乌帽子,身着华丽的直垂,一副公卿打扮。踯躅行于园中小径,徘徊在隆冬的寒松之下。
这位今出川殿下,是三代将军义满之孙,六代将军义教之三子,当今将军义政之弟。
将军义教[i]实行专制统治并逐步走向恐怖政治[ii]。对公家、僧侣、町众都采取了高压政策,对守护家也并不宽容。三管四职[iii]中尤其是斯波、畠山、山名、京极四氏家督的势力被大大削减。在永享之乱[iv]中成功讨伐与幕府对立的关东镰仓公方足利持氏。嘉吉元年(1441年)义教欲插手赤松家的家督继承之事,却在6月24日被赤松满佑诱杀[v]在邸宅之中,史称嘉吉之乱[vi]。幕府权威从此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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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利义教和花押
义教妻室有三条公雅之女尹子(从一位、端春院)、日野重光的女儿重子、斋藤朝日氏之女少弁殿。育有四子,日野重子所生义胜、义政、义视,少弁殿所生政知。
长子义胜于嘉吉二年(1442年)11月17日继嗣家督,由管领细川持之拥立为将军继承人。12月17日,年仅八岁的义胜元服,正式就任征夷大将军。由于将军年幼,幕府政治均由管领代为管理。一年之后,年幼的义胜因患赤痢[vii]而于7月21日死去[viii],在位仅一年。诸弟尚幼,之后长达六年时间一切幕政都由管领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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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利义胜
二子义政[ix]在兄长义胜病逝后,八岁时成为将军后继人。宝德元年(1449年)4月29日14岁时元服,就任将军位。
为了避免继嗣之争,循惯例弟弟义视和政知分别入净土寺和天龙寺为僧。
镰仓府第四代公方足利持氏在永享之乱中失败身死,诸子义久、安王丸、春王丸相继死去[x],末子八岁的永寿王丸得到管领细川持之养育和庇护,幸免于难。宝德元年(1449年)9月进永寿王丸入镰仓府。称足利成氏,成为第五代镰仓公方,镰仓府复兴[xi]。
享德之乱[xii]中,足利成氏占据下总古河为基地,和幕府对立,称为“古河公方”。
长禄元年(1457年),为了对抗成氏,将军义政招天龙寺出家的四弟政知[xiii]还俗,出任镰仓公方。政知受命进入镰仓,并在伊豆堀越修筑邸宅定居,称“堀越公方”、“堀越御所”,与足利成氏争夺关东的支配权。
年轻的义视(初名义寻)一直在净土寺出家,任准三宫。兄长义政青春尚健,已有幼子。故潜心在寺内静修参禅。不料长禄三年(1459年)将军正室日野富子所生的嗣子夭折,故此而有伯道之忧[xiv]。义政无心政事,沉湎享乐,年仅二十九岁却生隐退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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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土院(京都市左京区净土寺)
宽正五年(1464年)11月,幕府信使来到净土寺宣招义视。来意竟是希望胞弟义视还俗,以继承将军职位。自己可以隐退,享受荣华富贵。
义视本已无缘尘世,安心为家族和自身祈求福祗。闻此消息,却也不禁怦然心动。但不知兄长心意究竟如何,恐受反复播弄之累。因此再三固辞,示以毫无蓄发还俗之意。
义政又再遣使劝告:“假使今后产生男孩,亦将在襁褓中令其出家,决无改变继承人之事。此语决无虚妄,皇天后土,冥道神祇,实鉴此心。”
义视得此确信,认为将军既有言在先,便深信不疑。于是脱去袈裟,改服俗衣,加冠左马头[xv],成为将军继嗣。并移居外戚三条家,人称今出川殿。时年二十五岁,正是踌躇满志之时,就待将军归隐而入主幕府。
然而天下之事,实难预料,总是无常。
一年之后,将军夫人日野富子却又身怀六甲。如此,将军继嗣之事就变得扑朔迷离。幕府内外莫不议论纷纷。11月23日,富子分娩,竟得弄璋之喜[xvi],将军喜获麟儿。幕府上下共贺桑弧蓬矢[xvii]之庆,京中僧俗人等无不钦羡小世子的荣华之身。
而今出川殿闻知此事,未免怅然若失,叹惋际遇无常。
新九郎在义视还俗之初,即成为其近侍,鞍前马后,无不殚精竭虑。本指望义视将来如愿继任将军,自己也攀龙附凤,得以在幕府中施展抱负。遭遇如此变故,眼看前程如浓云笼罩,也不禁感同身受。
此刻今出川殿漫步园中,若有所思,略带愁容,或许又想起了什幺。
只见,义视招手示意,侍童立刻奉上纸笔。
义视随手挥就:
“松柏常青人无常,
浮生沉浮费思量。
梧桐欲待凤凰栖,
牡鸡司晨却占上。”
坐在亭中,摩纸自赏半晌,又掩卷叹息。
这时,一名侍从快步进来,跪在阶下,禀报:“右京大人到访。”
义视将诗卷收起,纳入袖中,长身而起,肃容恭迎。
一干侍从也急急地到府外迎接。
来的这位贵客乃是细川右京大夫[xviii]胜元。
三代将军义满为稳定幕府政治,确立了“三管四职”的制度。即由足利氏同族的斯波、细川、畠山三氏[xix]轮流担任管领[xx];任命赤松、一色、山名、京极四氏为专司京都内外警备以及刑事裁判的“侍所”的长官,又称所司。
细川氏辅弼幕府南征北战,勘定内乱,位高权重,满门显贵。细川赖之、赖元、满元、持元、持之、胜元相继担当要职,合称为细川六侯。
细川胜元是前管领细川持之[xxi]之子。幼名聪明丸。通称六郎。官职右京大夫、武蔵守。嘉吉二年(1442年)胜元在父亲持之死后,十三岁便继任家督之位,获七代将军义胜偏讳——“胜”字而取名胜元。与畠山持国[xxii]等交替担任管领职务。在七代将军义胜和八代义政时期,以管领的身份总揽大权。同时还是能够与畠山持国对抗的有力大名山名持丰的女婿,最初和山名持丰具有同盟的关系。是当今幕府中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
当初,将军义政确定义视为继嗣,并委任细川胜元为其辅政之人。于是,义视将现年三十八岁的细川胜元视作亲父相待,而胜元对其亦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此刻,义视上前,亲手掀开胜元的轿帘,恭恭敬敬地迎出右京大人,以父礼执之。
胜元峨冠博带,彰显荣华富贵。他微笑地挽着义视进入邸宅,来到正厅。
义视让胜元于上座,自己坐于下首。
胜元谦让再三,乃欣然落座。
寒暄片刻,说了许多恭贺新禧的祝愿。
胜元打个手势,侍从们立刻奉上礼物。有名贵的茶器、浮世绘、书法名贴等。
义视感激不已,连连称谢。
胜元微笑道:“殿下新年有何新打算?可有胜元竭诚效劳之处?”
义视道:“右京大人位高权重,对义视也视如亲子,实在感佩在心。倘若神佛庇护,祖宗保佑,他日得以如愿荣登大位,必当涌泉相报。”
说完,两臂前伸,躬身叩首。
故意使一巧劲,袖中诗卷滑落在地上。
胜元微微疑道:“殿下,这时何物?”
义视道:“适才,义视在亭中小憩,偶得佳句,便随手写下,请大人指正。”
早有机灵的新九郎拾起,呈给胜元。
胜元展纸细观,手指捻着须髯,心中已经明白了十分。
“松柏常青人无常,浮生沉浮费思量。”两句指得是先被定为继嗣,兄长却得了嗣子。
“梧桐欲待凤凰栖”,“梧桐”应指“将军之位”,“凤凰”乃是自比。
“牡鸡司晨却占上。”“牡鸡司晨[xxiii]”则是确指兄长正室日野富子欲以幼子为继嗣,插手干预幕政。
胜元沉吟片刻道:“殿下才思敏捷,胜元激赏不已。臣下当为主上分忧,必将竭诚替殿下扫除污垢,迎入华堂。”
义视大喜道:“如此,则义视感恩戴德,没齿不忘。”
唤道:“来人,宣舞姬献舞,给大人助兴。”
一个舞姬盈盈而来,翩翩起舞。
宾主偕欢,举杯畅饮。
数曲舞毕,舞姬上前跪贺:“恭祝右京大人松鹤延年,福禄双全1
明眸善睐,红唇贝齿,煞是惹人怜爱。
胜元已是微醉,心里欢喜得很。
探手捏住一只柔荑,慢慢揉摩,笑眯眯地道:“好好好,来人,看赏。”
那舞姬谢赏,施施然退去。
胜元依依不舍地放手,犹自回味不已。
义视看在眼里,道:“大人对歌舞必有独到之处,还望大人宴后带舍下舞姬回府指教一二。”
胜元喜道:“如此甚好。殿下真是深知我心。”
义视道:“哪里哪里,义视以大人为仲父,但有珍物,必献于仲父,怎敢专美。”
胜元道:“我帐下也有善舞之士,请为殿下献桥弁庆[xxiv]之能舞[xxv]。”
这桥弁庆乃是演绎《义经记》中记载的源义经与弁庆在京都的五条大桥上初次邂逅并激斗的故事。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僧服的男子上场,戴着狰狞丑陋的能面[xxvi],这个自然是莽撞勇猛的武藏坊弁庆了。
他施礼之后,在鼓乐伴奏之下,跳起了气势雄浑、震人心魄的舞蹈,令人叹为观止。
众人看得出神。
传说中,恶僧弁庆在京都流浪期间,突发奇想,竟动了收集千把名太刀的念头。于是就在夜晚,手持长刀在京都的大路上拦截过往行人,若遇到携带名刀的,便强行夺之。一时间京中到处都流传起了“身高一丈的天狗法师杀人夺刀”的恐怖传闻。
那夜,弁庆正在五条桥逡巡,寻找猎物。
这时响起一阵笛声,众人闻声望去。
一个身着华丽女装的人,长发披肩,腰间佩带着黄金太刀,一边吹奏着横笛一边款款上常戴着清秀俊俏的能面,扮演的就是当时十六岁的源义经公子。据说是打算扮成女人潜入六波罗,刺杀入道相国平清盛[xxvii]。
义经看到这高大魁梧,手持戒刀,身背无数战刀,站在桥头的凶神恶煞,心知就是传说中的恶僧。
于是,一心要劫夺太刀的弁庆和翩翩佳公子义经搏斗了起来。
二人的舞蹈在紧锣密鼓的伴奏下如疾风骤雨一般。一刚一柔,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辗转腾挪,厮杀扑斗……
众人看得热血振奋。
突然,紧密的鼓点一收,二人身形一分。那弁庆竟被自幼在鞍马寺中苦练武艺的义经击败……
精彩完美的舞蹈结束了,众人连连鼓掌。
义视道:“真是精彩绝伦。”
那两名舞师上前施礼。
义视乐在其中,正欲打赏二人。
却听胜元道:“且慢。”
义视疑视之。
胜元微笑道:“请殿下猜猜此二人是何人。”
“哦?难道并非坊间艺者?”
“殿下聪慧过人,乃是殿下熟悉之人。”
义视狐疑,又细细打量二人。
那二人也不作声,恭敬地跪在座前。
这义经的扮演者华服罩身,乌发披散,带着面具,只有一双手露出。
再看这手却是细皮嫩肉,皓白如雪,宛如女子,却有几分眼熟。
难道……
义视欲言又止,看了看胜元。
胜元大笑,缓缓道:“此乃次郎……”
义视得此提示,就证明了心中所想,不待其说完,当下不再迟疑道:“定是次郎法师丸无疑了。”
只见那人探手揭开面具,露出俊美非常的脸来。
一点都不逊色于其扮演的俊俏公子义经[xxviii]。
却果然料中,正是年方十三岁的美少年赤松家幼主政则。
胜元赞道:“殿下好眼力1
赤松政则施礼道:“政则叩见今出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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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足利义教(1394.6.14~1441.6.24)室町幕府第六代将军。义满四男,义持之弟。应永十年(1403年)入青莲院出家,名为义円。应永二十六年(1419年)就任大僧正、准三后、天台座主。正长元年(1428年)正月义持死去而无后继者,3月义円还俗改名义宣。正长二年(1429年)3月元服,就任征夷大将军,改名义教。义教加强了将军专制。正长二年(1429年)8月义教将赋别奉行从管领手中转为将军直属,以限制管领的权力,提高将军的权威。此举对加强幕府的统制力颇具效果。永享四年(1432年)恢复对明勘合贸易。压制大名和豪族,以及佛门僧众,实行恐怖政治。永享十年(1438年)讨伐了镰仓公方足利持氏(永享之乱)。嘉吉元年(1441年)义教欲插手赤松家的家督继承之事,6月24日义教被深感危机的赤松满佑在府中设宴刺杀(嘉吉之乱),享年48岁。
[ii]在中山定亲的日记《萨戒记》中记载:“到永享六年六月因触怒义教而被夺取所领处以刑罚的人多达八十余名”。贵族和武士中因为一些琐碎小事就被处分的人也相当之多。当时人人都对义教的政治感到恐怖,仿佛置身“如履薄冰”的时代,被人们形象地评价为“万人恐怖”。
[iii]室町幕府的机构在足利义满时代几乎完整形成。新政权赋予新设的管领极大的权限。管领统辖政所、侍所等中央机构,而将军对守护的命令,也必须透过管领传达。在惯例上,管领的职务由足利氏一门的有力守护细川、斯波、畠山三氏担任,称为“三管领”;侍所的长官称为所司,由赤松、一色、山名、京极四氏担任,称为“四职”。这些大名占据幕府权力中枢的位置,负责重要政务的决定等幕府的运作。
[iv]永享之乱。永享十年(1438年)镰仓公方足利持氏与室町幕府对立,发动叛乱。1429年足利义教任第六代将军,素与幕府不和的持氏反抗义教,并与劝戒他的关东管领上杉宪实不和。宪实退隐本国上野,1438年持氏出兵讨伐宪实。乘此机会,义教决定讨伐持氏,命令今川、武田、小笠原氏等周围守护出兵,九月在箱根足柄破持氏军。持氏撤回镰仓,次年自杀。
[v]义教享年48岁。法号普广院善山道惠。后来从满佑邸烧迹中拾出其无头遗骸,葬于足利家的菩提寺等持院,牌位安置在相国寺普广院。其首级后由赤松满佑处拿回葬于安国寺。
[vi]嘉吉之乱。嘉吉元年(1441年)播磨守护赤松满佑杀第六代将军义教而自身也被讨伐的事件。当时,将军义教征讨一色义贯、土岐持赖等,企图抑制强大的守护,提高幕府的威力。满佑也感到有被讨伐的危险,先发制人,伪称祝贺平定结城之乱,将义教骗至自己的邸宅杀死,回归领国。但细川、山名等幕府军立即进攻满佑,满佑与同族一起自杀。经过这次战乱,赤松氏的势力和幕府的权威都趋于衰落。
[vii]赤痢,是痢疾的一种。
[viii]一说义胜自幼能驭,因堕马而夭折。
[ix]幼名三寅,后改为三春。文安三年(1446年)12月得后花园天皇赐名“义成”,享德二年(1453年)6月改名为义政。
[x]永享11年(1439年)山内上杉宪实接到了幕府讨伐杀死足利持氏之子的命令。义久在报国寺自杀。义久的弟弟安王丸、春王丸、永寿王丸三人逃往下野。永享12年三月,春王丸、安王丸在常陆国的茂木城举兵,投奔下总地方的结城氏朝。结城氏朝于是在结城城举兵。结城合战最终关东管领上杉清方军胜利。结果,结城氏朝、持朝自杀。安王丸、春王丸在押解入京途中被将军义教下令杀害。永寿王丸也被捕送往京里。所幸这时将军义教被赤松满佑谋杀(嘉吉之变)。永寿王丸被管领细川持之养育,得到庇护。
[xi]文安元年(1444年),永寿王丸宣布自己是关东足利氏的当主,表示意欲恢复掌握镰仓公方的权力。宝德元年(1449年)越后守护上杉房定召集关东诸将商议拥立前镰仓公方持氏的末子永寿王丸就任镰仓公方,幕府同意了这个请求。8月,永寿王丸从京都出发,9月进入镰仓府。11月,永寿王丸移入新的府邸,将军义成(即义政)赐讳“成”字,称为足利成氏,成为第五代镰仓公方,镰仓府复兴。
[xii]享德三年(1454年)镰仓公方足利成氏袭击了关东管领上杉宪忠在镰仓的宅第。但是宪忠却被家臣长尾宪景所杀。享德之乱爆发,关东率先进入长期争乱局面。直至文明十年(1478)年,足利成氏和上杉家议和,享德之乱结束。
[xiii]足利政知(1435-1491),义教四子,义政异母弟。起先入天龙寺为僧,享德之乱时还俗,长禄元年(1457)被将军义政派到关东,在伊豆的堀越修筑邸宅,称“堀越公方”。对抗占据下总国古河城的“古河公方”足利成氏。
[xiv]比喻人家没有儿子,也作为安慰人家无子嗣的话。
[xv]马寮是管理各国牧场(武藏、上野、甲斐、信浓)的部门。长官名为左马头。室町二代将军足利义诠以来的历代将军都叙任此职,直到末代将军义昭。
[xvi]古时生男孩之称。璋,宝玉。《诗经·小雅斯干》:“凡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
[xvii]古代男儿出生时,以桑木为弓,蓬草为矢,射天地四方,象征孩子长大后,有四方之志。《礼记·射义》有云:“故男子生,桑弧蓬矢六,以射天地四方,天地四方者,男子之所有事也。”
[xviii]管理京城租税,商业,道路,民政,司法,***的部门。长官称为左京大夫和右京大夫。从四位上。
[xix]斯波氏是足利氏的同族。镰仓时代,足利氏四代泰氏长子家氏居陆奥国斯波郡斯波乡高水寺,以地名为苗字,始称斯波氏。在足利一族中家格最高。细川氏是足利氏的同族。足利义康的第二代孙子义季,迁往三河国额田郡细川居住,便以地名为苗字,改称细川氏。畠山氏是足利同族。足利氏二代义兼长子义纯为始祖。镰仓幕府元勋畠山重忠为北条氏所灭后,义纯娶了重忠之妻(北条时政之女),继承了名族畠山氏。
[xx]管领是室町幕府的最高官职,辅佐将军,总管政务。初期由高氏、仁木氏等任执事,正平17年、贞治元年(1362年)斯波义将首称管领,后执事之名逐渐称管领。任管领的家族限斯波、细川、畠山三氏,这三家称三管领。
[xxi]细川持之(1400-1442)细川满元之子。通称九郎。官职中务少辅、右京大夫。永享元年(1429年),细川持之因长兄细川持元早逝而继任当主。在六代将军义教之下担任管领。义教意图用幕府的专制化来抑制守护大名的权限。对此,持反对意见的细川持之和有力守护们进行合议,一齐进言劝说将军义教改变政策。守护大名家对将军义教的抑制政策均不能接受,细川家亦是如此。嘉吉元年(1441年),发生了谋杀将军足利义教的“嘉吉之乱”,细川持之因没有前往赤松邸而幸免于难。侥幸逃脱一死的细川持之逐拥立义教之子足利义胜为七代将军,对赤松氏进行讨伐。
[xxii]畠山持国(1398-1455)满家之子。尾张守,弹正少弼,右卫门佐,左卫门督。从三位。法名光孝寺殿立源德本。与管领细川持之对立,家督之位被受六代将军义教宠爱的持永(持国异母弟)所替代。嘉吉之乱义教横死后,消灭了持永恢复了势力。在七代将军义胜下任管领,义胜死后于八代将军义政幕下,与细川胜元交替出任管领。
[xxiii]牡鸡司晨。母鸡报晓。专指女子当权,执掌政事,语出《书经》。
[xxiv]传说弁庆是纪伊熊野大社的别当弁昌的遗腹子。幼年时被送往比叡山延历寺的西塔,做了樱光法师的弟子。后在武藏坊剃度,取法号武藏坊弁庆,性格鲁莽,勇猛异常。在京中流浪期间,劫夺名贵太刀,后在桥上被源义经击败,收为部下。这段京都激斗而相会的故事,充满了宿命的传奇色彩,然而并无史实根据。弁庆是传说色彩多过史料依据的人物,大量的出现在各种民间传说、歌谣、话本、能剧等文艺作品之中。这些文艺作品中的弁庆,在形象与性格上都与义经形成了巧妙的对比。弁庆和义经,在作品中往往是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一胖一瘦。在义经运筹帷幄,策划奇谋巧计之时,弁庆首当其冲,勇往直前,大有万夫不当之勇;而到了义经的失意时期,落魄于大物之浦、留连于吉野群山、奔走于陆奥雪原之时,弁庆又展现了冷静、乐观、深思熟虑的性格……可以说弁庆是后人们为了弥补源义经作为英雄的缺憾,而为他艺术加工的最佳搭档。
[xxv]能。起源于十四世纪供贵族欣赏的日本古典戏剧,以瑰丽的服饰和面具扮演英雄故事。室町时代各种文艺盛行,可称为文艺时代。尤其,“能”和“狂言”可以说是代表时代的文艺形式。能以前的表演艺术,古代有伎乐、舞乐、散乐等。平安中期以后,一方面农村的插秧仪式“田游”经艺术化以后形成田乐,在城市中流行;另一方面,在社寺举行祭礼时,演出模仿散乐的文艺即“猿乐”。镰仓时代,形成吸收歌舞和模拟动作的田乐能和猿乐能。南北朝时代,专为兴福寺的修二月会和春日神社祭神仪式演出的大和地方的猿乐座,组成外山、坂户、圆满井、结崎等大和四座,后分别改成宝失、金刚、金春、观世等座。近江、丹波、伊势、摄津等地也建立了猿乐座和田乐座,表演能。尤其,结崎座的观阿弥、世阿弥父子受到足利义满的保护,他们在猿乐能中吸取田乐能及其他舞蹈动作,谱出新曲,创造出以恢复贵族文学传统的幽玄美为主体的梦幻能,很快就把从前民俗的现实的现世能提到新的高度,集能之大成。内容分为胁能(祭神物)、二番目(修罗物)、三番目(鬘物)、四番目(现在物、狂物)、尾能(鬼畜物)五种。按顺序排列的这五番成为正式演奏的标准。另外,能乐的脚本称谣曲,声乐部分也叫“歌”。谣曲的作者,除初期观阿弥和世阿弥外,还有元雅(《隅田川》及其他)、信光(《红叶狩》等)、宫增(《元服曾我》等)、禅竹(《芭蕉》等)和禅风(《生田敦盛》等)。据说到江户时代,谣曲的作品约有三千出,但现行曲约有二百四十出。
[xxvi]面具为木制,轻巧细薄,可以在不同光影角度中,表现喜、怒、哀、乐等情感;共分为:翁(老圣人)、鬼、尉(扮成老人的神)、女、男五种角色。能面是能表演外侧的直观的属性,将一个角色的内心逼真地刻画在面具上,而不再需要任何多余的表情,既是“无表情”,又是“无限表情”。包括了喜悲美丑,把人活生生的表情否定掉了,只把一种表情强制的加在观众的感官上,从而把能表演抽象化了;表演者只有依靠身体语言来表达所要表达的感情,在这对立统一的关系中,使人产生了特殊的美感。所以能面是历代表演者最为重视的道具。
[xxvii]平清盛。伊势平氏首领,平忠盛之子。平氏经保元、平治之乱,势力凌加于源氏之上,仁安2年(1167年)清盛得后白河上皇的信任,任太政大臣。全族皆为公卿和殿上人,参与国政。平氏一门独占三十余国的知行国主。并在京都六波罗建立平氏政权。1181年清盛死去后,平氏被起兵的源氏击败,彻底没落。
[xxviii]艺术作品中的源义经往往是较为完美的英雄形象。兼具平家公子的风流倜傥与源家武士的勇毅果敢。同时,其身材矮小瘦弱,相貌姣好的特点也是广为流传。而在另外书籍的记载中,有不同的说法,如《源平盛衰记》中就记载源义经“面长身短,肤白齿出”(卷四三);《平家物语》中也记载义经“面白身矮,板牙突出,非常显眼”(卷一一,坛浦会战)。这种较为怪异的相貌,更可能接近历史上真实的义经。
说起这鼎鼎大名的赤松氏,也是颇有一番来历。
赤松氏属于村上源氏的一支。村上天皇之孙师房被赐姓源,其五世孙师季后被流放至播磨佐用郡定居,此时称宇野氏。到其子季房一代被赦免,领有播磨白旗城,其子孙于当地繁衍,遂成为播磨源氏的祖先。季房的曾孙宇野则景补任佐用庄[i]地头[ii],开始构筑以庄内的山田为中心的根据地。则景的幼子家范后来得以出任佐用庄南部的赤松村地头代官,成为赤松之祖。而此时赤松氏仅仅是播磨源氏的一支庶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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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松氏源起
镰仓中期,后嵯峨天皇[iii]死后,皇室分裂为后深草上皇[iv]系统的持明院统[v]与龟山天皇[vi]系统的大觉寺统[vii],不断地相互争夺皇位与皇室领所属庄园的继承权。对于这个纷争,幕府居中调停,并且决定由两统轮流继承皇位,史称“两统迭立”[viii],幕府也因此介入了朝廷政治。
镰仓幕府遭遇蒙古来袭[ix]的变故,因经济和领地分配上的困难,御家人[x]对“得宗专制[xi]”政治的反感愈益升高,畿内近国恶党[xii]的活动也很活跃,幕府统治摇摇欲坠。
京都天皇及公卿贵族认为复兴公家[xiii]政权的良机已到而跃跃欲试。文保二年(1318),后醍醐天皇[xiv]即位,不久便废院政[xv]实行亲政,再兴记录所,企图重现延喜、天历之治[xvi]的“圣代”,并延续本系统的皇位继承。于是秘密进行倒幕活动[xvii],然而由于事情败露,正中元年(1324年)被幕府扼杀,史称“正中之变[xviii]”。但天皇仍不改其讨幕的决心,于1331年(元弘元年)再度举兵失败,天皇被流放隐岐,史称“元弘之乱[xix]”。元弘三年(1333年)闰二月,后醍醐天皇得伯耆豪族名和长年等人营救逃出隐岐。
将赤松氏发扬光大的是豪杰[xx]赤松则村(円心)[xxi]。播磨是有名的恶党活跃地区[xxii],赤松则村和三个儿子在变乱前就积极活动[xxiii]。元弘之乱之际,赤松円心奉了护良亲王[xxiv]的令旨[xxv]集合恶党募集千人在苔绳城毅然举兵,闪亮地登上了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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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松氏家徽(二つ引両/左三つ巴)(村上源氏季房流)
赤松军迅速击败了幕府的讨伐军,并从此切断了西国幕府方部队的增援路线。由于当时幕府方六波罗的主力部队在金刚山与楠木正成作战,円心得以势如破竹地逼近京都。元弘三年三月十二日,赤松军一度攻入京都,但被六波罗击退,随后便在山崎布阵和幕府军展开拉锯战。赤松円心充分体现了灵活的指挥,与数量占优势的幕府军周旋,并在作战中讨死了随同足利高氏[xxvi]出阵支持六波罗的名越高家。僵持中,足利高氏在丹波举旗反攻幕府导致了战局的扭转。赤松円心作为主力之一,与足利、名和军一起击溃了六波罗的主力。
在恶党领袖橘氏的楠木正成[xxvii]、幕府中倒戈的源氏的足利高氏和新田义贞等诸多势力率军并力攻击下,六波罗探题府和镰仓府相继覆灭,北条氏全族灭亡。
后醍醐天皇成功复位[xxviii],废光严天皇。于元弘四年(1334)一月二十九日,改元“建武”[xxix],史称“建武新政”[xxx]。因倒幕而被幕府处分的公卿廷臣随即得以翻身,都召出任用。自此赏罚、法令皆出自公家一统的京都朝廷,一时间公家扬眉吐气[xxxi]。天皇为了显示皇权威严,大兴土木,修复大内里[xxxii]和神泉苑[xxxiii]。为了筹措庞大的经费,动用了税收,又发行纸币[xxxiv],导致恶评如潮。上行下效,公卿们也奢靡无度。
各地的北条残党相继被讨灭,天下初定。参与平乱的各地武士纷纷上京邀赏,朝廷于是论功行赏[xxxv]。但由于偏袒皇族和公卿[xxxvi],武士阶层受到抑制,并未得到满足的利益,领地归属问题层出不穷[xxxvii],民众受到比以前更重的剥削[xxxviii],因此普遍不满于现状[xxxix],社会出现混乱动荡局面。
最先响应令旨起兵的赤松円心,在足利军倒戈之前,和楠木两军分别坚持对抗幕府六波罗军,是新政权的大功臣[xl]。赤松円心虽被任命为播磨守护,但不久就因被动地卷入护良亲王事件[xli]而被解职,仅承认了其原领的播磨国佐用庄,円心在失意中归国。
心怀异志的足利尊氏静观事态,阴蓄实力,伺机起事。建武二年(1335年)七月,北条高时遗子时行在关东反乱,攻下镰仓,史称“中先代之乱”。八月初,尊氏未经天皇任命便自封为征东将军,率军东征。当他攻灭叛军后,见时机成熟,便宣布反对建武政权。次年一月尊氏攻入京都,但旋被逐出,驰往九州,在得到九州、中国、四国等地武士的支援后,回师再攻京都。这时站在天皇方面的武士已经不多,对天皇政权感到失望的畿内“恶党”们也不再受楠木正成的驱使。是年五月,凑川会战[xlii]中尊氏大败新田义贞和楠木正成的联军,迫正成自杀,随即攻克京都。“建武中兴”至此夭折。
建武三年(1336年),控制京都的尊氏立持明院统的光明天皇。后醍醐天皇出逃至南方吉野山中,造成了吉野的朝廷(南朝)与京都的朝廷(北朝)分立,并在全国各地展开激烈内战,南北朝动乱持续了六十多年。
因解职事件而衔恨在心的赤松円心倒向了足利尊氏一方。在足利尊氏被楠木正成与新田义贞的军队击败,逐出京都西逃之时,赤松円心追随尊氏,并在白旗城笼城坚守五十日将新田的大军钉死在城下,为足利方赢得了重新编组的时间。待足利尊氏率大军由九州经内海返回,赤松円心引军合流,在凑川之战击败楠木正成,又立下战功,从此成为北朝的主力之一。
円心恢复了播磨守护的职位,长子范资也被任命为摄津守护,父子同族在山阳道成为有力的大名。円心死后,范资[xliii]也相继去世,家业由円心第三子则佑[xliv]继承。到则佑嫡子义则[xlv]这代又被任命为播磨、备前、美作守护,是赤松氏支配领地最大的时候,并且掌控了幕府里侍所的所司一职,为“四职”之一,将家业推向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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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松氏氏系图
义则在位家督长达五十六年。应永三十四年(1427年)九月病逝,嫡子满佑已四十五岁,并已代父接管了侍所[xlvi]里所司职位。
赤松氏作为有力大名,地处近畿西面门户。幕府既依赖又监视之。赤松家数代都按例从庶族中挑选少年,作为人质到将军身边作近侍。但是由于近侍与将军的密切关系,反而比当主更易博得将军的欢心。四代将军足利义持[xlvii]宠爱来自赤松庶家春日部[xlviii]的美少年持贞,竟于应永三十四年(1427年)十月二十六日不可思议地突然下令将赤松家本领播磨一国作为将军的御料地,并由持贞担任代官。
大惊失色的赤松家督满佑请求将军收回成命不得,一怒之下烧光了京都的屋形逃回领地,作好合战的准备。
义持毫不手软,立刻剥夺满佑所有职务,将播磨正式授予赤松持贞,美作分配给持贞之父赖则,备前交给赤松满弘。然后幕府又下了追讨令,赖则与满弘作为前锋出阵。同时,细川、山名等大名的联军也纷纷进发。
正在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事情出现意外的转机。十一月十日,赤松持贞与义持所宠爱的姬妾私通的事情被人告发,持贞被勒令切腹。而远在播磨的满祐则趁机通过斯波、细川、畠山等有力大名向将军求情,在管领畠山满家[xlix]等诸大名斡旋下,满佑趁机向将军谢罪。将军顺势安抚,于当月二十五日赦免了满佑,其播磨、美作、备前三国本领安堵,并回归幕府。
但从此,赤松氏春日部、七条家等庶家和主家开始对立。在摄津中屿郡握有实权的代官小河氏也叛离。不久前刚达到版图顶点的赤松家呈现了衰落的预兆。
宠童持贞事件有内在深刻原因。义持想借扶持庶家来压制主家势力,削弱有力大名的实力,这是室町幕府自义满时代就悄悄进行的计划[l]。因为足利尊氏在短期内迅速发家,仓促开幕,与源赖朝及其牢固的御家人体制不同,室町幕府本质上是有力大名共同组织的执政体,将军的权利实际上只建立在大义名分之上,愈到后面约束越脆弱。
在义持时代,赤松除本家外,还有三个势力较大的分家,即始于贞范的春日部氏,始于义则弟满则的大河内氏,以及始于满则弟义祐的有马氏(见上赤松氏氏系图)。插手一门惣领权,甚至让分家入继本家,是幕府削弱地方势力惯用伎俩,因此义持才会试图让亲信春日部的持贞取代满祐为三国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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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利义持和花押
将军义持于几个月后去世,管领畠山满家等拥立其弟义円还俗,改名义教并继将军位。
将军义教起初一反以前义持对满佑的不信任,恢复了满佑侍所所司的职务。满佑心怀感激,不遗余力地讨伐正长年[li]频起的土一揆[lii],深得将军的信任。
永享二年(1430)七月,义教的右大将拜贺仪式上,侍所满佑率三十骑冲至前阵。此后,拜贺带刀的仪式上,满祐总是和同族的赤松三郎则繁、民部大辅祐康、上总介满政、扫部介持广等四人一起。赤松府邸重建后,满佑曾邀请将军驾临,和其它大名共同举行连歌会。
然而,足利义教手腕强硬,组织了奉行人(将军直属的官僚)和奉公众(将军直属的军队),对公家、僧侣、町众、守护等各方势力进行压制,极力巩固加强幕府集权统治。幕府对反对者一律镇压,连朝臣、寺院和神社也是如此,比叡山延历寺的根本中堂为此烧毁。“三管四职”中的斯波、畠山、山名和京极家的家督继承过程中都遭到了干涉被削减了实力。侍所所司一色义贯[liii]在出阵大和时居然被足利义教斩杀[liv]。如此强硬的政治手段,在当时被称为万人恐怖。
各有力守护都被将军义教依次压制了,赤松氏也未能幸免。永享九年二月,满佑的领国播磨、美作被没收。翌年三月,满佑的副官依藤氏等四人被幕府处罚。
同时,宠童持贞之事又在同为将军近侍的庶家贞村(持贞之侄)的身上重演,贞村与义教的关系非常密切,其女又是义教的侧室。得到义教信任的还有庶家的赤松满政。这些庶子家已经替代了原来满佑的职务。将军希望通过扶植赤松家的庶族打压甚至取代主家。竟然许诺贞村二十岁后可以成为赤松家的当主。
当将军义教得知赤松满祐准备让位给其弟义雅的时候,派人前往责问:“一族惣领权的转移,为何不先上报幕府?庶流的贞村将如何安排?若真要义雅嗣位,不妨将其原有领地移交给贞村。”而在满祐眼中,他当然明白此举意味着对赤松家的严重威胁。
永享十二年三月十七日,决定性的事件发生了。曾在永享初年出阵大和时十分活跃的义雅的领地被没收,然后分配给了满佑、贞村、细川持贤。但是,赤松家重要的由赤松义则在明德之乱中因功获得的赏赐地——昆阳野庄也被分给细川持贤,赤松满佑作为赤松惣领请求留下这片土地的要求被无视了,他在狂怒中声言不再为幕府效力。满佑处境相当危险,谣言纷纷,而满佑很快被幕府借口精神狂乱,于九月二十二日罢免,而以山名持丰代为侍所别当[lv]。
永享之乱中,幕府方攻灭分庭抗礼的镰仓公方足利持氏。永享十三年,结城合战结束。持氏残部结城氏朝的首级于五月四日送到京都,十九日持氏遗子春王、安王的首级也相继送达。
顺利平定关东的义教志得意满,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地抵达室町御所。各处都设宴为将军庆功。五月二十三日,正亲町三条实雅招待。二十六日管领细川持之设宴。义教还去战前许愿乞福的寺庙还愿。
不久后,六月二十四日——赤松氏设宴的日子终于来到了。位于京都西洞院二条的赤松宅邸于永享九年遭过一次火灾。重建后不久,木材的香味犹在,园中几处泉水也十分宜人。义教欣然赴会,随行包括几名护从。管领细川持之、侍所山名持丰及另外几名守护、近侍赤松贞村、公家三条实雅也都驾临赤松郏赤松家由满佑长子教康及其叔父则繁负责接待。而满佑本人则借口狂乱被送往副官家中了。
在义教看来,这不过普通宴会,故毫无戒备。席间上演能剧时,外面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义教问道:“何事?”三条实雅随口回答:“是雷声吧。”确实外面正好也下着大雨。
义教正心疑间,突然背后的纸门被拉开,冲出数名凶神恶煞般的武士直扑上来。侍卫七人虽然全是一流的勇士,怎奈寡不敌众。手无寸铁的义教促不及防,竟当场被杀。赤松家中的勇者安积监物行秀一刀将堂堂将军义教的首级斩下。
众人大惊失色,乱作一团。侍卫长和田七郎盛治血战,讨敌十一人后眉心中箭而死。三条实雅顺手拿起作为赠品的太刀边战边退。同席的守护也在应战,有的被斩杀,如京极高数;有的负了重伤,如周防守护大内持世,一个月后死去。其它管领侍所等乘乱逃逸,包括祸源之一赤松持贞。
伏见宫贞成亲王在《看闻日记》记载,在整个刺杀过程中,大部分大名和近习众都在场,却只有将军护卫二、三人死难。身为武士的管领、侍所等人只顾自己逃命,全无忠君之念。“管领细川讚州、一色五郎、赤松伊豆[lvi]等逃走。其他的人都四散逃走。切腹的人却一个都没有。不可不谓无胆也。”同时对将军的被杀感到可笑“所诠,赤松讨杀将军的企图显露期间,就有人在谈论此事。这纯粹是将军自食其果,做了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一位将军像一条狗一样被杀死,自古以来的确是少闻之事。”根据日记所载,这是亲王在义教的横死同时自己却得救,战战兢兢中所书。从中清清楚楚可见亲王对义教的憎恶。
刺杀行动的主使人,究竟是性格刚烈的赤松满祐,还是其子教康,一时众说纷纾
这就是震惊朝野,导致幕府将军权威和实力一落千丈的嘉吉之乱。
足利义教执政事件一览表:
时间事件详细
1429年义教就任将军在石清水八幡宫社前,义教的将军就职确定。
1429年播磨一揆播磨的一揆蜂起,由赤松满佑领军镇压。
1432年富士山游览义教声称游览富士山,率军前往骏河,对关东公方足利持氏进行威压。
1433年山门骚动反复进行上诉的一向众徒被斩首,比叡山的根本中堂被义教烧毁。
1433年4月剥夺伊贺守义教剥夺仁木国行的伊贺守护职,转交给义满以来的老臣山名时熙。
1433年5月干涉今川家将已经发出的允许骏河守护今川范政传位于次子弥五郎的书状追回,改由范政长子彥五郎(范忠)继任家督。
1435年7月干涉山名家借口山名时熙的继承人、长子持熙勤务态度恶劣,让时熙次子持丰接任但马、备后、安艺、伊贺四国守护。
1433年11月干涉斯波家废黜越前、尾张、远江三国守护斯波义淳嫡长子左卫门佐(持有)的继承权,命义淳次男、已经出家的和尚瑞凤(义乡)还俗为嗣。
1438年永享之乱开始关东公方足利持氏攻击关东管领上杉宪实,为了援助上杉宪实,义教发起讨伐军。
1439年永享之乱结束义教消灭关东公方足利持氏。
1439年1月干涉京极家勒令京极持光弟中务少辅(持清)将江北、出云、隐岐、飞驒的守护继承权,转让给其叔父京极高数。
1440年结城合战开始下总的结城氏拥护持氏的遗儿春王丸、安王丸起兵。
1440年谋杀一色、土岐在讨伐越智氏途中,将军义教密令亲信武田信荣将一色义贯和土岐赖持召来自阵中,当场斩杀。其后把一色的三河守护职交与细川持常,若狭守护职交与武田信荣,丹后守护职,以及土岐的北伊势守护职,交与一色教亲。
1441年结城城陷落结城城陷落,结城氏朝、持朝父子战死,春王丸、安王丸被捕后刺死。
1441年1月干涉畠山家幕府借口畠山持国拒绝结城出阵,而将其家督位及河内、纪伊、越中三国守护职转交给其弟持永。
1441年6月干涉富樫家命令已经入道的富樫泰高还俗,接替其兄教家担任加贺守护职。
1441年嘉吉之乱赤松满佑杀害足利义教,在领国播磨举兵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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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佐用庄是归属于九条名下的庄园的一部分,九条的庄园是地跨佐用·赤穂·宍粟三郡的大庄园,而赤松村仅为构成佐用庄的一村而已。
[ii]地头。镰仓、室町幕府的官名。平安末期,乡司也称地头。平氏政权时,平氏的家臣也有补任地头的。文治元年(1185年)源赖朝借口维持治安,得到全国庄园、公家领地设置地头的敕许才形成制度。主要继承下司等庄官的权限和收益,管理土地,征收租税,行使***权等,按土地面积单位“畈”征收附加米。承久之乱后,扩大补任范围,三千多处没收地补任权力比原有的“本补地头”更大的“新补地头”。地头本来具有寄生并腐蚀庄园制的武士权力的性质,他们利用职权扩充势力,通过下地中分和地头请等方式压迫庄园领主。尤其南北朝内乱后,守护领国化日趋发展,地头逐渐成为有势力的守护的家臣。
[iii]后嵯峨天皇(生殁年1220-1272在位1242-1246)仁治三年(1242)正月九日四条天皇急死。后高仓院-后堀河院-四条天皇的继承体系便已绝嗣。继承天皇的人选被迫再次从后鸟羽院的体系中选择。
候补者共有两人,分别是土御门院的皇子邦仁王和顺德院的皇子忠成王。忠成王乃朝中实力者九条道家的姐姐立子所出,自然得到了道家的支持。邦仁王的母亲通子是前内大臣土御门定通的侄女,于是得到定通的推荐。九条道家之子赖经这时就任镰仓幕府的征夷大将军,忠成王的赢面似乎更大一些。正月十九日,幕府的使者安达义景入京,传达了执权北条泰时的决定——选择邦仁王继位,是为后嵯峨天皇。对于北条氏来说,如果让忠成王继位,那承久之乱中身为倒幕派领袖的顺德院便有机会执掌院政,自然无法接受。后嵯峨天皇的即位,乃北条执权干涉天皇继统之始。正月二十日,后嵯峨天皇正式即位亲政。
[iv]后深草天皇(生殁年1243-1304在位1246-1259)讳曰久仁,后嵯峨天皇第二皇子。生于宽元元年(1243)六月十日。生母为大宫院姞子,是太政大臣西园寺实氏的女儿。同月二十八日,久仁被立为皇太子。宽元四年正月二十九日,久仁亲王方才践位。三月十一日正式即位,是为后深草天皇,入住持明院。
[v]持明院系统。后嵯峨天皇死后,皇统分裂为二,持明院系统为其一,属后深草天皇系统。出自这一系统的伏见天皇于1298年(永仁6年)成为上皇,因以持明院为仙洞御所,故后称持明院系统。1336年(延元元年、建武3年)八月,足利尊氏拥立该系统的光明天皇即位,建立北朝。同年十二月,大觉寺系统的后醍醐天皇也在吉野建立南朝,主张自己是正统。以后五十六年间,南北朝一直对立,直到1392年南北两朝合并,后小松天皇之后,均为持明院系统。
[vi]龟山天皇(生殁年1249-1305在位1259-1274)讳曰恒仁,后嵯峨上皇的第三皇子。建长元年(1249)五月二十七日诞生,母亲大宫院姞子。是后深草天皇的同母弟。后深草天皇体弱多病,遂于正嘉二年(1258)八月七日,立恒仁亲王为皇太弟。第二年正元元年(1259)十七岁的后深草天皇重病,于十一月二十六日让位于弟弟恒仁亲王。是为龟山天皇,时年十一岁。上皇之院政由父亲后嵯峨院执掌。文永九年(1272)二月十七日,五十三岁的后嵯峨驾崩。此时后深草院康复,有意接手院政。然而龟山天皇却执意要自己亲政,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二人因为朝权的归属而关系恶化。旷日持久的南北朝之乱于此揭开序幕。
[vii]大觉寺系统。后嵯峨天皇死后,皇统分裂为二,大觉寺系统是其一,属龟山和后宇多天皇的系统,因后宇多上皇住嵯峨大觉寺而得名。后经镰仓幕府干预,规定与持明院系统交替即皇位。出自大觉寺系统的后醍醐天皇建立建武政权。南朝先后有后村上、长庆、后龟山天皇。1392年(元中九年、明德3年)与北朝合并。由于未履行合并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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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错.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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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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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多少DB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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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过的人说下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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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真细心每个人都给回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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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过175PT你也不说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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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明王
作品相关 第一部 应仁之乱——室町幕府的衰落 参考资料 作品相关
上起应仁之乱(1467年),下至德川家康去世(1616年),描述一百五十年的日本战国风云史的鸿篇巨制。
前期资料收集整理长达三年,今年九月始起笔。
系列预计二十五部,出场人物多达五、六百,重要人物近百。
以正史为本,参考稗官野史、传说传记等,史料充盈浩瀚。不戏说,不架空历史,不奇幻,还原历史风貌和人物本来面目。
这里有钩心斗角的朝野倾轧,
这里有历史沉浮的家族兴衰,
这里有宏伟壮丽的金戈铁马,
这里有励志奋发的创业历程,
这里有赤诚忠勇的勇士豪杰,
这里有神秘诡异的奇人异士,
这里有源远流长的文化传承,
这里有丰富多姿的人文风貌,
室町时代末期,幕府政权衰落,武家肈兴重地关东先后爆发“永享之乱”和“享德之乱”。第六代将军足利义教又死于赤松氏谋弑的“嘉吉之乱”,将军权威一落千丈。宽正年间发生大饥荒,洛中死亡多达八万人。“土一揆”和“德政一揆”和“一向宗一揆”蜂起,动摇幕府根基。管领斯波氏、畠山氏的家督之争持续升级,将军家继嗣之争形成细川氏和山名氏为首的东西军两大集团,终于爆发了长达十年之久的应仁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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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经》(1-26集)天香字幕版已经有人传到www.mofile.com上,特链接在此,供大家共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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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经介绍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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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出到26 慢慢等。。。。。
第一部 应仁之乱——室町幕府的衰落
应仁元年[i]正月初一。
京都,城下町。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陋巷中。
众人正在聆听一个瞽目[ii]的琵琶法师[iii]弹唱:
“人间五十年
下天のうちをくらぶれば
梦幻の如くなり
一度生を得て
灭せぬ者のあるべきか”[iv]
擅长《平曲》[v]的琵琶法师弹完这曲凄楚的《敦盛》[vi],抚弦叹道:
“世道无常,白云苍狗。那源氏的大将熊谷直实取了儒雅少年公子平敦盛的首级,忍不住潸然泪下。虽然冲战杀场数十年,斩将擘旗,杀人无数,可是杀死如此年幼,而又英俊风雅的敌人,却还是平生第一次,不禁一股悲怆之情泛上心头。少年俊彦,顷刻化作离魂,果然人事无常,宛如幻梦,生老病死,痛苦实多。于是直实拔出敦盛腰间的‘小枝’,吹奏一曲,黯然而去。就此离开战场,落发出家去也,法号莲生[vii]。”
众人也怔怔地听着,有几个痴心人听到销魂处,禁不住戚然泪下。
图片链接:http://www.yyz158.com/ /UploadFile/2004-12/2004121593827772.jpg
平家物语(卷一)手抄本
“这尘世间的荣华富贵本是过眼烟云,想那平安朝[viii]平氏[ix]阖门显赫,权倾朝野[x],本可望安享太平。岂料源氏遗族[xi]崛起于关东,五年三战[xii]而平氏尽灭。那源赖朝[xiii]就任征夷大将军[xiv],于镰仓[xv]开创幕府[xvi],奠定武家基业。先后翦除了同族木曾义仲[xvii]、源范赖[xviii]、源义经[xix],自以为可从此高枕无忧。岂料却正是自翦羽翼,被外戚平的北条氏[xx]窃取了权柄,源氏嫡流三代而亡。北条氏以执权[xxi]政治[xxii]把持大政,玩将军于股掌之上。元弘之乱[xxiii]中,六波罗探题[xxiv]府和镰仓府相继沦陷,北条氏全族灭亡,九代荣华一朝覆灭。建武新政[xxv]未果,源的足利氏[xxvi]兴起,尊氏[xxvii]开创本朝幕府[xxviii]。纵观天下大事,历代兴亡数百年来都是武家源平二氏交替执政,自古是天下正理[xxix]。”
他顿了顿,长叹一口气,仿佛这数代兴亡都包含在这幽幽一叹之中。
只见他形容清瘦,虽是潦倒艺人,但并不邋遢难堪。眼球干瘪陷在眼眶中,虽然双目失明,却似胜过这世间的明眼人,早已看穿了凡尘中的生死荣辱。
声音呕哑,十指苍苍。
娓娓道来的历代兴亡、家族更替都在琴弦和指间化作怀古幽思。
“说的好啊,不过还是请您快快打住,不可妄论本朝人事,小心幕府耳目众多。”一个三十五、六岁的高个清瘦汉子说道。
“老朽何曾在意生死之事,只是时近末世,佛法衰微,有感而叹埃”琵琶法师说道,“宽正年间[xxx]大饥荒,疾疫肆虐,饿殍遍野,洛[xxxi]中死者八万人,鸭川[xxxii]竟为死尸堵塞而断流,犹如阿鼻地狱。可叹将军府邸仍是大兴土木,日日笙歌,完全不顾民瘼深重。那大德寺狂僧一休宗纯愤然写诗道:『宽正年死人无数,轮回万劫旧精神。涅盘堂里无忏悔,犹祝长生不老春。』”
众人深受感触,一阵悲凉。
这时,斜刺里突然窜出两个八九岁的童子。
他们颈上歪斜套着的木板垂在胸前,权做铠甲,手持木片做剑。原来是追逐打斗的顽劣小儿。
一个高个孩子在后面高叫道:“呔,休走!先与我九郎判官[xxxiii]大战三百回合1
原来扮演的是源九郎判官义经,众人再看另一个孩子扮演什么人物。
矮个小孩前面溜得飞快,回头喊道:“我堂堂牛若丸[xxxiv]英雄盖世,岂会怕你?我取我的战马去也1
分明是力气不支,借口取马,意图遁走。
九郎判官和牛若丸都是指得源义经。这两小儿听故事一知半解,当作了两个英雄人物。眼下一场大战真是糊涂混帐。
众人听得清楚,顿时哄然大笑,被童言无忌冲淡了刚才的哀愁愤懑。
高个孩子一时得势,哪里肯舍,直追上去。乒乒乓乓地又斗在一起,口中仍然叫着“九郎判官”和“牛若丸”的名号。
前面一间鲸屋[xxxv],门帘一掀,走出一位老僧。
年纪在七十开外,须发皆白,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但却身披破烂法衣,脚踏草履,手持禅杖。正是冬季,却不现饥寒之色。
那一身华丽服饰,浓妆艳抹的女子恭送至门口,垂首跪谢道:“大师请慢些去,听您布道一席话真是胜造七级浮屠,功德无量。小女子叩谢1
老僧说道:“名妓谈情,高僧说禅,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也!何来致谢,老僧去也1
纳入草履,抬步而走,吟诵道:“美人云雨爱河深,楼子老禅楼上吟;我有抱持睫吻兴,意无火聚舍身心。”
众人不禁暗暗称奇。
一奇这老僧已是古稀之年,却又如此仙风佛骨。
二奇明明是出家人却又出入秦楼楚馆,和***厮混。
三奇他温柔乡销金窟来去自如,却又是破衣烂衫。
四奇的却是那僧人手中的禅杖……
那老僧正好遇到门口厮打的“九郎判官”和“牛若丸”,大笑道:“九郎判官大战牛若丸,好滑稽的一出大戏1
劈手夺过牛若丸手中的木剑,看了看又道:“呵呵,好个木剑,宛如贫僧往年行迹[xxxvi]。”
牛若丸猝不及防被夺去木剑,也没看清是谁,就大声喊着:“快还给我!不然吃我一剑1
老僧呵呵笑道:“取你一物,便还你一物。喏,这个给你如何?”
说完就把手里的那柄禅杖伸了过去。
杖头正好横在牛若丸的眼前。
牛若丸脸挨得太近,没看清,就退了一步细看。
这一看可不要紧,这娃娃登时就哇地一声吓哭了。
原来那禅杖上面赫然竟是一个骷髅头!
小小年纪哪里吃得消这一惊。
老僧见他哭了,反而大笑道:“区区一个骷髅头吓倒顶天立地的牛若丸,怎么如此不济啊?如果不授,还是物归原主吧。”
把木剑重新塞到牛若丸手里,他也呆呆地接过。
九郎判官倒是来了勇气,拿木剑指着老僧,道:“哪里来的妖僧?吓唬我的弟弟1
这古怪僧人虽然也令他十分害怕,但兄弟相护之情却让他增添了几分胆气。
“嗯,这九郎判官倒是人小胆大,令人爱惜。就送你几句良言吧。”老僧高举骷髅头禅杖道,“新年的确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但是人们每庆祝一个新年,就等于往死亡迈进一步,所以人要在这一天,好好谋划未来的人生道路。”
众人听了也不禁暗自思量,体会其中禅意。
“且听老僧狂歌,『门松[xxxvii]乃抵达冥府的开始,***、无草衣、亦无宿舍』。『生来死去,释迦达摩,狗猫虫蚊。』……”
老僧边走边唱,顾自走远了。
九郎判官也不敢阻拦,只是搂住仍在抽泣的弟弟牛若丸。
众人见这奇僧如此行迹,也不禁议论纷纷。
倒是那瞽目的琵琶法师先开口说道:“真是说下雨就下雨。此僧人想必就是老朽刚才提到的大德寺一休禅师。九郎判官和牛若丸,你们也别怕,这位老和尚就是你们喜欢听我讲故事的那个顿智的一休小和尚。”
“哦,原来是大师。”
“竟是一休禅师,今日总算见到传闻的风采了。”
两小儿也惊讶咋着舌头:“原来是聪明的一休小和尚啊1
人们感慨连连。
琵琶法师继续弹唱道:“这一休(いっきゅう)禅师[xxxviii]生于应永元年[xxxix]正月初一,幼名千菊丸(せんぎくまる)。算来今日正是七十四岁寿诞。父亲贵为北朝后小松天皇[xl],母亲是天皇的妃嫔伊予局照姬[xli],原是南朝[xlii]望族藤原家人。虽然天皇对她宠爱有加,却引起了皇后的嫉恨。当发现她怀了身孕,就诬她同情南朝,对朝廷心怀怨望[xliii],把她逐出了皇宫。那皇子千菊丸诞生在京都西部嵯峨山天竜寺,贵胄皇胤从此流落凡尘,又遁入空门,本可望洪福齐天,却是命运多桀,真是世事难料,福祸无常碍…”
九郎判官和牛若丸嚷嚷道:“老爷爷,再说个聪明一休的故事啊1
于是,老人又弹唱道:“六岁时,那小一休成为京都安国寺侍童,聪明伶俐,有口皆碑。连三代将军义满[xliv]也听到了,就想亲自见见这位昔日的皇子,于是招年仅八岁的一休来到庄严的金阁寺[xlv]。将军试探他的智略,想要找出他的破绽,于是指着屏风说:『一休!画在屏风上的老虎,每天晚上跑出来扰骚,希望你把他捆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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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利义满和花押
两小儿诧异道:“这可怎么办?”
“『可以,请借强力的绳子和头带来。』一休并不恐慌,卷起衣袖,缚上头布,拿着索子,跳下庭中,喊道:『可以缚住老虎!请大家帮忙,从屏风上赶出老虎来;『怎,怎么了?』很得意的将军也疑惑起来。『请快把老虎赶出来!可能老虎是看了我害怕而不敢出来,帮忙吧;毕竟没有人做到。于是奉上佳肴放在一休和老和尚面前。老和尚剩下鱼肉,一休却就把它们吞下去了。于是将军就诘问他:『你是和尚,怎么把鱼肉吃掉了;对此,一休满不在乎地说:『喉咙只是信道,不管菜贩还是鱼担都通过。』突然,将军拔出剑来,指向一休的咽喉,沉声道:『那么,也让这个武士通通看吧;”
两小儿听到这里,不禁“呀”的一声惊呼。
“只听一休却平静地说:『道路是有关卡的,那就是这张嘴。嗯,奇怪的家伙,不许过!这剑由我收起来,只请剑客通过去。』『善哉!善哉!这剑赏赐你吧;将军服气了……”
众人由衷赞道:“真是罕见的神童啊1
听着饱经沧桑的老人述说历史兴衰,真是千年一梦,让人感慨万千。
这时,巷口出现了几个番役,向这样跑来。
“不好,番役来了1有人这样喊着。
恐怕是因议论时事,而有密探告发了吧。
人们自发地涌上去,故意挡住并阻挠番役的前进。
有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帮盲乐师收拾了扔在地上的散钱,塞入包裹中。那三十五、六岁的高瘦汉子弯腰背起乐师,在旁人帮助下往宛转的巷子里飞奔而去。
七绕八绕,终于甩脱番役追赶。
汉子放下了盲乐师,气喘吁吁道:“老丈,在此休息片刻,再回家暂避吧。”
“不敢烦劳了。”
“为何?送佛送到西。老丈有所不便,应是我帮着送你回家为好。”
“刚才奔跑过程中,老朽手触先生的衣饰家纹,似乎表明也是官府之人。”盲乐师坦然道。
汉子恭敬地抱拳道:“老丈真是见多识广。不错,实不相瞒。在下出自备中[xlvi]伊势氏,名叫新九郎盛时[xlvii],家父是备中高越山城主,讳盛定。今年三十有六,现仕于今出川大人,为引付众[xlviii]之职。”
“哦,今出川大人[xlix]侍从。原来如此。”
“正是,在下虽身为幕府中人,却也心牵民间疾苦,绝不是那告密求荣之小人,还请老丈放心。”
“嗯,如此,尚有些希望。”盲乐师起身自行。
这时,九郎判官和牛若丸两个小子居然又跟了上来,道:“老爷爷,我们送你回家。明天再给我们讲聪明的一休。”
“好,那就不劳新九郎大人相送了。这里有九郎判官和牛若丸两大英雄保驾,可谓万无一失埃哈哈……”盲乐师在两小儿陪伴下,顾自走了。
新九郎恭敬地施礼目送,尽管对方眼盲而看不到,但仍执礼甚恭。直到三人走远,才返身回署邸屋敷。
这位伊势新九郎正是日后叱咤风云的战国大名“下尅上[l]”的先驱人物北条早云,家世也颇有些来历。
室町幕府初创之时,礼节仪注原本只限于弓箭术、驭马术、骑射等武艺,全无宫殿礼仪,以至诸大名在拜见将军时,如闹市之喧嚣,毫无上下之分。于是,第一代将军足利尊氏的弓马师傅小笠原贞宗,受命制订宫殿礼仪。贞宗跟随自元朝赴日的临济宗禅僧清拙[li]学习了清规,参考清拙改编的《大鉴清规》编排出幕府宫殿仪注。三代将军义满时,再度由小笠原氏、今川氏、伊势氏三家合力重整节文,其中由伊势家专门负责宫殿内的礼节规范[lii]。
新九郎系出备中伊势氏,是高越山城主伊势盛定之子,后到京城做了远亲京都伊势一族的伊势贞高的养子。宽正五年(1464年),三十三岁的新九郎才受荐作了今出川大人足利义视的近侍。
新九郎在屋中才休息片刻,就见荒木又次郎、荒木兵库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又次郎道:“新九郎大哥,怎么元旦都没上街逛逛去?”
新九郎和喝着茶道:“呵呵,去是去过了,只是早早地回来了。”
又次郎道:“说来好笑,我们哥俩在鲸屋玩耍,却看到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僧,正和浓妆艳抹的女子笑谈,实在古怪得很。”
“哦,原来你们也遇到了。”
又次郎道:“大哥也见到了?不知什么来历?”
兵库头道:“还不止如此呢。后来我们又在东京极大路上遇到这个古怪的老和尚。手里擎着骷髅头的禅杖,沿门挨户叫着:『小心!小心;有商家怒骂:『难得的元旦,却触了大霉头。』你道那和尚怎么说?”
又次郎结果话头道:“他竟然回说:『不!你看这骷髅,眼睛飞走,成了虚空。这才叫目出[liii],才真是恭贺新禧啊;商家张口结舌,只好乖乖等着他离开门前。哈哈哈……滑稽得很。”
新九郎于是告知了一休宗纯的来历,二人也不禁肃然起敬。
新九郎又道:“一休禅师多有劝谕世人之举。他曾在堺[liv]的闹市,身穿法衣,手握木剑昂首阔步。许多人深觉诧异,纷纷问道:『剑是要来杀人,和尚是要活人,为什么还带剑?』大师将木剑高举,答道:『你们不知道,如今的假知识都如这木剑。如果收藏起来就好象真剑,如果拔出,仅仅是一片木头罢了。』这是嘲讽寺院给信徒滥发的得道***,多是金钱买来,全无一用。”
在当时,很多寺院都发放给信徒一种所谓的得道***。谁给的钱越多,***就发放得越快。因此很多有钱人没上过一天寺院,没念过一次佛经,就获得了虚伪的得道***。一休禅师痛恨这种做法,便把这类靠钱买来的***比作不管用的木剑。
二人边听边颔首道:“真是当今活佛啊,今日幸得一见,日后有机会还需拜望。”
三人正说着当日见闻,忽听外面值役喊道:“大人回府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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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即公元1467年,应仁之乱爆发的第一年。
[ii] 盲人。
[iii] 琵琶法师。原泛指平安时代里巷间弹琵琶说唱的盲僧艺人。《平家物语》出现后,这类艺人都喜欢说唱平家故事,久之,也就专指弹琵琶说唱《平家物语》的盲僧艺人了。
[iv] 中文意即:“人生五十年,天下间,一切恍如梦幻;但凡一度生存,岂有永恒不灭者。”
[v] 即《平氏物语》。是日本中世纪长篇历史战争小说。原称《平曲》,又称《平家琵琶曲》,初为盲艺人以琵琶伴奏演唱的台本,只有3卷,后经说书艺人传唱、补充,加之一些文人校勘、改造,在1201~1221年初步形成流传自今的13卷本。《平家物语》主要叙述以平清盛为首的平氏家族的故事。内容分为两大部分。前六卷描写了平氏家族的荣华鼎盛和骄奢霸道;后七卷着重描述了源平两大武士集团大战的经过,渲染了平氏家族终被消灭的悲惨结局。《平家物语》围绕平氏集团由盛至衰这一中心线索,艺术地再现了平安王朝末期旧贵族阶级日趋没落,逐渐为新兴武士阶层所取代;而上升到政治舞台上的平氏武士集团,由于被贵族同化,又被地方上拥有实力的源氏武士集团所吞没的历史画卷。尽管作者出于因果报应等宿命论,有意把平氏的消亡归咎于他们为所欲为的恶行,但在客观上却道出了“贵族化”才是平氏走向衰败的症结,因而具有深刻的认识价值。《平家物语》最大的艺术成就是塑造了王朝文学所不曾有过的披坚执锐、跃马横***的英雄人物。这些形象的出现,标志着日本古典文学开创了与王朝文学迥然有异的新传统,给后世文学带来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vi] 平敦盛,传说他容貌娇艳,多才多艺,尤其深通音乐,擅吹横笛。年仅十六岁战死于一之谷之役。他的悲剧故事,在日本流传非常广泛,被诗歌、小说、戏曲等在内的多种文艺形式所改编和吸收。
[vii] 据正史记载,熊谷直实是在建久三年(1192),也即一之谷合战结束后的第七年,才因为就领地问题与久下直光打官司失败,愤而出家,拜在高僧法然门下的。但是后人宁可相信传说,他纯是悲悯敦盛之死,勘破了红尘。历代的人们都把满腔同情和怜惜,放诸敦盛这位千古难得的翩翩佳公子身上。
[viii] 平安时代(794—1192)。8世纪末,日本将都城移至平安京(现京都市),试图重建律令体制。但由于公地公民制的崩溃,国家陷入了财政困难。894年派出最后一批遣唐使后便告终止,就此不再大量摄取大陆文化。10—11世纪,藤原氏贵族以摄关政治方式垄断政权,以庄园为经济基础,势力最为强盛。但是由于地方政治的混乱,导致治安混乱,武士集团强大起来。到11世纪末,为对抗藤原开始实行“院政”(指上皇、法皇代理天皇执政),于是,武士进入了中央政界。平安后期武士平氏崛起,出现武家政权雏形。平安时代以本国文化为特色。9世纪时受唐朝影响,密教和汉学方面的弘仁、贞观文化还十分繁荣。但是10世纪后与大陆的直接交流断绝后,便产生了日本独特的贵族文化。其代表有第一部敕撰和歌集《古今和歌集》(10世纪初)、世界上最古老的长篇小说《源氏物语》(11世纪初)、随笔《枕草子》(公元1000年前后)等等一批文艺作品。
[ix] 平氏是平安初期因皇族赐姓而产生的姓。有桓武平氏、仁明平氏、文德平氏、光孝平氏等四个系统。最强大的是桓武平氏,高栋王的子孙历任廷臣,繁衍于京都。公元889年,桓武天皇的第五子葛原亲王之子高见王的儿子高望王被赐以平姓而下放关东,任上总介,脱离皇室而列为人臣。从此在关东扩张势力,经平将门之乱和平忠常之乱,其子孙分为千叶、畠山、上总、三浦、大庭、梶原、北条诸氏,构成镰仓幕府的核心。平定平将门之乱有功的平贞盛之子维衡,以伊势、伊贺为根据地,称伊势平氏,以后出现平正盛、平忠盛、平清盛等人,发迹于成功镇压保元、平治之乱,建立平氏政权,成为桓武平氏的主流。
[x] 平氏政权指平安时代末期平清盛建立的政权。平氏经保元、平治之乱,势力凌加于源氏之上,1167年(仁安2年)清盛得后白河上皇的信任,任太政大臣。后与藤原摄关家一样,全族皆为公卿和殿上人,参与国政。平氏一门独占三十余国的知行国主,同时积极进行日宋贸易,经济上也建立一定基矗1179年(治承3年)11月清盛幽禁后白河法皇,有否定院政的动向。又解除关白基房等三十九名公卿的职务,进而以安德天皇外祖父的身份,在京都六波罗建立某种程度的独立政权,名副其实地成为平氏政权。但内乱已经开始,清盛加强了平氏独特的军事组织,但1181年清盛死去,1183年源义仲入京,平氏遂被逐出京都,继而又遭义经等源氏追击,彻底没落。
[xi] 源氏是平安时代皇族赐姓的氏族之一。始于嵯峨天皇对降为臣子的皇子、皇女赐以源姓。有嵯峨、淳和、仁明、文德、清和、村上、宇多、醍醐、花山等源氏,历史上著名的是清和、村上、花山、宇多等源氏。1.清和源氏。祖先是清和天皇第六皇子贞纯亲王的长子经基,平将门反乱时他向朝廷密告将门反事,同时在平定藤原纯友之乱里有功,而被叙为从五位下。在他死前的应和元年(961)年被赐姓源氏,从而开创了清和源氏这一后来掌握日本政治数百年的武家名门。其子满仲任摄津守,以摄津多田庄等为基地,建立武士团,成为栋梁——大武士团统率者。子赖光勾结摄政关白扩大势力,弟赖信镇压平忠常之乱后进据关东。前九年和后三年之役时,赖义和义家大显身手,联络关东武士团,建立了强大基矗源为义、义朝父子在保元、平治之乱中失败,家族几乎覆亡,义朝的子孙里也只有赖朝、义经等人活了下来,不是被流放就是逃亡。但不久源赖朝等源氏遗族纷纷举兵,打倒平氏,建立镰仓幕府。该氏的正统是源实朝,他虽灭亡,但佐竹、武田、平贺、新田、足利诸氏皆为清和源氏。此外,其他许多武士也冒充清和源氏。2.村上源氏。始祖为具平亲王之子师房,作为公家在宫廷发展势力,后代任大臣者颇多,屡屡压倒藤原摄关家族。以后分为崛川、久我、土御门、中院等四支。3.花山源氏。始祖为花山天皇的曾孙显康,称白川家(伯家),世袭神祇伯,代代受封王号。4.宇多源氏。始祖为宇多天皇皇子敦实亲王,分为庭田、大原、绫小路、五辻等氏,世代为中等贵族。到中世时期,姓氏整理合为源、平、藤、橘四氏,源氏与藤原氏并立,是最有名的氏族。
[xii] 源平合战(1180年~1185年)是确定日本由摄关政治向幕府政治转化的重要战争。又称治承、寿永之乱。1180年(治承4年)根据以仁王的令旨促进各地反平氏势力集聚一起,各国源氏群起举兵,全国陷入混乱状态。源赖朝在东国伊豆起兵,在石桥山战役中大败,又在安房以图再举,得上总广常、千叶常胤等豪族领主阶层的协助,攻略上总、下总、武藏,组织当地的武士团,于10月确定相模国镰仓为根据地,在关东建立自己的势力。信浓的木曾义仲和甲斐源氏等也相继举兵。次年,平氏基本上建立起反击体制,1181年(养和元年)各方势力势均力敌,一时处于不战不和状态。1183年(寿永2年)义仲在北防大破平氏追讨军,挥兵西上。另一方面,赖朝与后白河院联系,成功地使其承认自己在关东的合法统治,终于建立追剿平氏的基矗后赖朝军破木曾义仲,经各次战役最终在坛之浦完全歼灭平氏。平氏覆亡,源氏开创镰仓幕府。三战指俱利迦罗谷之战(1183年)、一之谷战役(1184年)、坛之浦海战(1185年)。
[xiii] 源赖朝(1147-1199)镰仓幕府第一代将军。源义朝三子,母为热田大宫司季范之女。平治之乱后被平家捕获送往伊豆蛭岛,渡过了二十多年流放生活。期间与北条时政的女儿政子结婚,得到时政的庇护。1180年(治承4年),接获以仁王平氏讨伐诏起兵,在石桥山战役中大政,逃至安房。但得到三浦、千叶氏等强大武士的支持,重整旗鼓以镰仓为基地,设侍所。1184年(元历元年)设置公文所、问注所,受后白河法皇邀请,派遣弟弟范赖、义经西进讨伐木曾义仲,并把平氏逐出一之谷,1185年(文治元年)在坛浦最后消灭平氏。又以追捕接近院厅的义经为理由,任总追捕使、总地头之职。得到了朝廷守护、地头设置许可的敕许。利用亲信九条兼实等公卿巩固他在朝廷的地位。1189年(文治5年)亲自率军讨伐陆奥的藤原泰衡,1190年(建久元年)入京任权大纳言右近卫大将,不久辞职。法皇死后,1192年7月就任征夷大将军,创建名实共符的镰仓幕府。1195年为重建东大寺竣工做佛事再次进京向朝廷显示威风。据说在相模川桥做佛事的归途中落马而死。
[xiv] 原为征讨虾夷的临时设立的军事总指挥之职,后来成为武家政权(幕府)首脑的称号。平安初期,朝廷为征讨虾夷而临时设置该职位,794年(延历13年)任命大伴弟麻吕,继而又任命坂上田村麻吕和文屋锦麻吕为征夷大将军,811年(弘仁2年)后中断。寿永三年(1184),木曾义仲就任为征夷大将军的职务,意指天下武士的统领,因而恢复。镰仓幕府开设以后,源赖朝对将军的职位颇有期许,但是后白河法皇不愿任命该职位。建久三年(1192)法皇死后,源赖朝终于得到了将军的称号。此后征夷大将军也就成为武士阶层掌握天下权柄者的称号,标志武家栋梁的地位。循例唯有源氏出身者才能就任。后由足利氏、德川氏沿袭。
[xv] 关东武家重地,源氏赖以肇基,源赖朝首开幕府,称为镰仓幕府。室町幕府足利氏也在此地设立御所,称为镰仓公方或关东公方,是管辖关东(关八州、伊豆和甲斐)的军政长官。
[xvi] 幕府的原意为军幕、帐幕。《史记李牧传》的《索隐》引崔浩云:“古者出征为将帅,军还则罢,理无常处,以幕帘为府署,故曰幕府。”原为中国古代近卫府的称呼,传到日本以后专指近卫大将的住处。后指镰仓时代至江户时代武家政权首脑的住处和议事场所。建久元年(1190)源赖朝就任右近卫大将,他的住处于是被人称为“幕府”。建久三年赖朝辞任右近卫大将,就任征夷大将军,从此“幕府”成为镰仓将军住处和议事场所的别称。镰仓幕府:源赖朝在镰仓创立的武家政权。镰仓幕府建立时期有几种说法:1183年(寿永2年)赖朝初次与国家权力接触,得到东国行政权时期;次年设置公文所和问注所时期;1185年(文治元年)设置守护地头时期;1192年(建久3年)赖朝被任命为征夷大将军时期等等。镰仓幕府时期将军之下设侍所、公文所(后改称政所)、问注所等机构,1185年得敕许在全国设守护地头,掌握全国军事***权。源家将军三代而终,继以摄家将军两代、亲王将军四代。赖朝死后,北条氏世袭侍所和政所的别当;进而任执权,监护将军,实际上掌握实权。1221年(承久3年)通过永久之乱抑制公家(建廷)的势力,1225年(嘉禄元年)设置评定众,1249年(朝长元年)设置引付众,1232年(贞永元年)制定幕府的根本法典《御成败式目》。这种所谓执权政治体制,在元军征日以后,因幕府内部争夺权力、御家人背叛和得宗专制(北条一族)的矛盾等,也于1333年(元弘3年、正庆2年)灭亡。
[xvii] 木曾义仲(1154年—公元1184年)也是源氏一族,是太子舍人源义贤的次子,源赖朝族弟,因为是木曾的中原氏抚养长大,故称为木曾义仲。率本族举兵于信浓。源平战争前期的俱利迦罗谷之战中大破平维盛率领的十余万主力,并于寿永2年(公元1183年)7月进入京都,平氏全族出奔西国。占据京都后,因出身草莽,恣意横行,大失民心。受后白河法皇挑拨,一心致力于巩固根据地镰仓的源赖朝,于寿永3年(公元1184年)1月派其弟源赖范和源义经率军西上,灭义仲于粟津。
[xviii] 源范赖(?一公元1193年)源义朝之子,源赖朝的异母弟。和源义经受源赖朝之命,击破木曾义仲,并灭亡平氏。后被赖朝猜忌,写状书自白但仍被杀,一说自缢。
[xix] 源义经(公元1159年—公元1189年)源义朝之子,源赖朝的异母弟。源氏名将,建立不二武勋。先后于粟津攻灭木曾义仲,一之谷战役攻破平氏军,最后在坛之浦海战中灭亡平氏。后被赖朝猜忌,出奔奥州藤原氏。藤原氏迫于源赖朝压力,杀死源义经。
[xx] 桓武平氏的分支,平贞盛的子孙时家任伊豆介,住伊豆北条,称北条氏。到北条时政时,时政为源赖朝之舅对创建幕府有功,继而到义时和孙泰时的时代,逐个压倒赖朝创业以来强大的御家人的势力,承久之乱时巧妙地应付困难局面,战胜了京都方面的倒幕势力。源氏正统在源实朝之后断绝,即实行所谓执权政治,接着确立北条(得宗)专制体制。以后分别任命同族的名越、江间、金泽、大佛、佐介、樱田等氏为连署、六波罗与镇西探题、评定众、诸国守护等,以维护幕府统治。1333年(元弘3年、正庆2年)因元弘之乱,镰仓幕府灭亡。
[xxi] 镰仓幕府官职名。初指院厅的别当中主管日常事务的别当。三代将军源实朝时,北条时政与大江广元同为政所别当。其子北条义时在1213年(建保元年)灭侍所别当和田义盛,兼任政所、侍所两别当职,总管幕府政治,称执权。以后,执权由北条氏世袭。实际上统率连署、评定众、引付众等,成为主导幕府政治的机关。
[xxii] 镰仓时代,将军权力削弱,执权北条氏掌管幕政实权的专制体制。源赖朝死后,外戚北条氏逐次打倒畠山、比企、和田等强大的御家人、兼任政所和侍所的别当,称执权,握幕政实权。三代将军实朝死后,从京都迎摄家幼子为将军,实际上北条氏成为幕政的最高当权者。1225年(嘉禄元年)执权泰时制定连署、评定众制度,1232年(贞永元年)制定《御成败式目》,1249年(建元元年)时赖设置引付众,确定北条一门的专制体制。时宗、贞时时,趋向于得宗(北条氏的家督)专制,不久,实权转到得宗的执事(内管领)手中,直至幕府崩溃。
[xxiii] 1331年(元弘元年、元德3年)后醍醐天皇为讨伐镰仓幕府而策划的政变。是继正中之变后的第二次政变,成为幕府灭亡的直接原因。
[xxiv] 承久之乱以后镰仓幕府在京都六波罗设置的行政机关。当时称六波罗守护、六波罗南方或南殿、北方或北殿等,南北朝时代以后才称为六波罗探题。平安中期,空也上人在当地创建六波罗蜜寺,“六波罗”因此成为该地的地名。平氏一门曾在此地构建其豪奢的宅邸,作为平氏政权核心。源赖朝进京觐见时也曾宿于此地。六波罗是京都的地名,位于贺茂川的东面,当时是都城的东郊。是一个监视内里和都城的绝佳位置。幕府建立以后,在六波罗设置京都守护。承久之乱中攻入京都的北条泰时和时房分别驻扎在六波罗的南北,因而被幕府任命为南北六波罗探题。六波罗探题的主要职责为警备京都内外,监视京都的守护和公家政权,统辖尾张以西(镰仓中期以后为三河以西)诸国军政事务。作为幕府要职,六波罗探题一职由北条氏一门把持。下辖官职按照幕府的组织,有主管审判的评定众、引付众和负责治安刑事审判的检断。1259年(正元元年)以后,大事听镰仓幕府的指挥,小事自行处理。1333年(元弘3年、正庆2年)足利尊氏受后醍醐天皇之命,攻灭六波罗探题。
[xxv] 指1334年(建武元年)后醍醐天皇恢复天皇政治。
[xxvi] 足利氏始祖是清和源氏、源义家之子义国,因居住下野足利庄而得名。源平两氏争乱时,义国之孙义兼追随源赖朝,后与北条氏通婚,为镰仓幕府重用,任上总、三河守护。足利尊氏时乘元弘、建武争乱之机,任征夷大将军,在京都室町建立幕府。第三代义满到第六代义教是幕府极盛时期。嘉吉之乱时义教被杀,逐渐衰败。应仁之乱后实权归“管领”及其家臣,第十五代义昭被织田信长驱逐,室町幕府灭亡。另外,足利尊氏之子基氏为镰仓公方,统治东国,后与幕府对立。足利持氏为镰仓公方时在永享之乱中灭亡,其子成氏据下总古河,称古河公方。幕府派将军义政之弟政知到伊豆崛越(崛越公方),与成氏对抗。战国末期成氏子孙移住下野喜连川,称喜连川氏,明治时代复姓足利。足利氏支族还有斯波、畠山氏以及任三河守护时分出的仁木、细川、今川、一色、吉良氏等。
[xxvii] 足利尊氏(1305——1358年)室町幕府第一代将军。贞氏之子,初名高氏。他怀有再兴源氏之志,元弘之乱发生后镰仓幕府军西上时,他在丹波桑田郡(今龟冈市)筱村八幡宫举叛旗,消灭六波罗探题。为建武新政的第一功臣,任参议及武藏守,被赐以后醍醐天皇名中的一字,改名尊氏。1335年(建武2年)为镇压北条时行之乱挥军镰仓,接着借口讨伐新田义贞,背叛建武政权而进京。次年,败于北畠显家,沦落九州。但随即再次举兵东上,大破楠木正成于凑川,入京都拥立光明天皇,1338年任征夷大将军,在京都开创室町幕府,并将后醍醐天皇驱往吉野,形成南北朝之乱。后与弟直义对立(观应之乱),杀死其弟,并计划镇压直义之子直冬在九州的反抗,但中途病死。法号称等持院仁山妙义,在镰仓称长寿院。皈依禅僧梦窗疏石,除建天龙寺外,还在全国建安国寺利生塔。
[xxviii] 室町幕府。1336年(延元元年,建武3年)足利尊氏建立的武家政权。1392年前有南北朝对立、尊氏与直义两派的对立等,到第三代将军义满时政权才稳定下来。由强大的守护大名任“管领”等要职,辅佐将军。应仁之乱与细川政元的政变以后,幕府势力衰落,1573年(天正元年)第十五代将军足利义昭为织田信长所驱逐,幕府灭亡。
[xxix] 源平二氏交替执政有宿命论的观点,但在日本古代奉为正理,影响很大。
[xxx] 1460年。
[xxxi] 即京都。
[xxxii] 京都附近的河流,流经东京极大路东面。
[xxxiii] 即源义经,源义朝之子,源赖朝的异母弟。排行第九,故称九郎。后任检非违使。主要负责维持京都的治安,后来也负责诉讼和审判。检非违使接收了弹正合、刑部省和京职等的职能,拥有强大的权力。平安后期地方各国也设置检非违使,但因武士兴起而有名无实。检非违使、兵卫府、卫门府的尉(三等官)统称为判官。故通称九郎判官。
[xxxiv] 牛若丸是源义经幼年之名。
[xxxv] ***活动和表演场所。
[xxxvi] 指一休曾横行堺市,手持木剑,讽喻世事之事。
[xxxvii] 元旦家家门前插松示庆。
[xxxviii] 即国人熟悉的动画片《聪明的一休》的原形,生平详见附文《一休宗纯全传》。
[xxxix] 1394年。
[xl] 后小松天皇(生殁年1377-1433,在位1382-1412)讳曰干仁,其父为后圆融天皇,其母是通阳门院三条严子,生于永和三年(1377)六月二十六日。永德二年(1382)四月十一日,六岁的干仁践祚,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即位;约四年后的至德四年(1387)正月三日,十一岁的后小松元服。先践祚、即位,再元服,也是古今未有的一个异例。是日本相传的第一百位天皇。属于北朝的后深草一系的持明院统。
[xli] 据说是日野中纳言的女儿伊予局,一说是藤原显纯的女儿藤侍从。
[xlii] 南北朝内乱:南北朝时代的全国性内乱。由于建武新政权对广大武士阶层采取防范政策,引起各地武士的不满和失望。1335年7月,足利尊氏奏请后醍醐天皇封他为征夷大将军,未获,愤然离京。次年5月,足利军在凑川大败朝廷的新田义贞军和楠木正成军,攻入京都。8月,足利尊氏拥持明院统丰仁亲王为光明天皇。12月,后醍醐天皇逃入吉野山,并在此再次即位,称为“南朝”,并称京都方面的北朝为“伪朝”。日本进入长达50多年的南北朝时代。分为下列四个时期:第一时期,1331年(元弘元年、元德3年)从元弘之乱到1333年建武新政;第二时期,从1336年足利尊氏拥立光明天皇,成立室町幕府,南北两朝分裂,后醍醐天皇潜伏吉野,到北畠亲房防守的常陆关、大宝两城陷落,南朝有组织的军事力量崩溃为止;第三时期,1350年足利尊氏与直义两派内部分裂,兵戎相见(观应之乱),南朝乘此机会再次活动,局势复杂;第四时期,1364年以后将军(义诠、义满)地位加强,权力集中并重新组合,实现两朝统一(1392年)。经过这次内乱,以庄园制为基础的贵族与寺社的没落已无可挽回,建立以室町幕府为中心的封建统一政权,而守护把其任国变为领国,巩固了统治,成为守护大名。南北朝时代,虽然北朝的持明院统居住在京都,然而象征天皇神权的“三神器”——八咫镜、坂琼曲玉和草薙剑却在南朝大觉寺统手里,故南朝仍为正统。1392年,在室町三代将军足利义满的斡旋下,南朝的后龟山天皇将“三神器”交予北朝的后小松天皇,自己进入京都大觉寺当了上皇。然而,足利义满并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即并没有实行“两统迭立”的方案。虽然大觉寺统后龟山天皇的后代们发现上了当,但为时已晚。于是从后小松天皇开始,历代的天皇均为持明院统的嫡系后代,而大觉寺统的皇族们再也无缘染指皇位。
[xliii] 当时正值实现南北朝合并,南朝的遗党还在活动。一休的母亲出身于藤原一族,因此被人怀疑与南朝有勾结。另据《一休和尚年谱》指出,相传其母为藤原照子,为天皇所宠爱,但她却日日怀着小剑,图谋刺杀天皇。被发觉后,照子乃逃出宫廷,潜往嵯峨野。年谱说她“有南志”,意指她倾向南朝,是南朝派来暗杀天皇的奸细。
[xliv] 足利义满(1358.8.22~1408.5.31)室町幕府第三代将军。义诠的长子,幼名春王,贞治五年(1366年)后光严天皇赐名“义满”。应安元年(1368年)12月30日就任将军位。永和四年(1378年)在北小路室町之院御所的旧迹上建造新宅邸,并且为新馆邸收集了许多的奇花异草,成为室町幕府称谓的由来。他成功压制各地有力大名,并最终实现南北朝合并。和明恢复邦交,并受明朝册封,开始了明日勘合贸易。成为室町幕府全盛期,文化繁荣,称为“北山文化”。应永十五年(1408年)5月6日,义满在北山邸突然死去,享年51岁。法号鹿苑院天山道义。
[xlv] 足利义满所建,位于京都北山邸内,当时称之为“现实生活中的极乐净土”。这段时期的文化被称之为“北山文化”。
[xlvi] 冈山县西部。
[xlvii] 即北条早云。战国大名“下克上”的先驱。后趁机占据关东,子孙冒称北条氏,一般称为后北条家。他的出身至少有五种说法:1.山城宇治说;2.大和在原说;3.伊势穷浪人说;4.京都伊势氏说;5 备中伊势氏说。最流行的是伊势穷浪人说。但是研究者普遍支持京都伊势氏说,是作为室町幕府政所执事的名门京都伊势氏的一族之人。另外,江户时代小濑甫庵的《太阁记》中就有「早云从备中到京城」的记载,同时也出现在载有今川家谱的《别本今川记》中,支持备中伊势氏说。备中伊势氏说的可能性较大,应是桓武平氏伊势流十一代当主备中高越山城城主伊势盛定之子,原名伊势新九郎长氏,成为兴国寺城城主时改名盛时。后到京城做了京都伊势一族的伊势贞高的养子。于京都参禅时取名宗瑞,自号为早云庵主。后世统称北条早云庵宗瑞,简称北条早云。
[xlviii] 引付众。镰仓、室町幕府的官职名。建元元年(1249年)设置。评定众兼任引付头人,与其所属的奉行人(右笔)共同组成一组引付,审理诉讼。引付众选自右笔出身者或者有势力的御家人,但逐渐为北条氏一族所独占,并往往晋升为评定众。室町幕府继承此制,但引付众在内谈(内评定)进行评议,因此也称内谈众。主要担当“引付沙汰”,相当于镰仓时代的“所务沙汰”,不能晋升评定众,评定众不能兼任引付头人。室町中期废除引付,随之引付众也名存实亡。
[xlix] 室町幕府第八代将军足利义政之弟,名义视(1439~1491),本在净土寺出家。义政当时无子嗣,又无心政事,沉湎享乐。宽正五年(1464年)义政有隐退之意,招义视还俗,以继承将军的职位。脱去袈裟、改服俗衣、加冠左马头的足利义视,移居到了其外戚三条家,被称为今出川大人。
[l] 下尅上。地位低的人排斥地位高的人而大逞威风的意思,如家臣推翻主君,民众不服从统治者的命令等。是反映室町、战国时代社会状况的用语。当时在趋于没落的公家和僧侣的日记中常常出现“下尅上”的用语,用来表示打破旧秩序的那种可忧虑的现象。幕府内部守护凌驾于将军之上,各地方守护代取代守护而成为战国大名,还有地方武士和农民发动的一揆等,这些都是下尅上的现象。
[li] 清拙正澄(1274~1339)是元朝汉僧,临济宗杨歧派密庵门下石田法熏嗣愚极智能法嗣,福州人,俗名刘氏,受日僧古先印元的邀请,于1326年赴日弘法。临济宗大鉴派开山祖,为日本禅宗二十四流之一,敕谥大鉴禅师。先后曾在镰仓建长寺、净智寺、圆觉寺,京都建仁寺、南禅寺等,并开开善寺。多教化武士,将唐代的《百丈清规》改编为《大鉴清规》,整顿日本禅林规矩。是建仁寺禅居庵的开山,本堂摩利支天堂是室町时代的唐样建筑,也是京都少见的日本中世禅宗式样建筑,堪称贵重遗构。所供养的摩利支天像是由清拙正澄自汉地带来。祂坐在猪上,原是古印度民间信仰,后来被佛教吸收。据说此尊菩萨擅于护身、隐身,所以日本武士对祂特别崇信,现在则每到猪年前来供养的人就特别多。禅居庵还有一个名为「棺割」的三叠大的茶席,据说大鉴禅师和百丈怀海禅师同月同日示寂,却在被放入棺后又突然睁开眼睛,对闻讯赶来的弟子们再授以戒法,传授戒法的地方即今茶席所在,所以有此名称。
[lii] 现今日本人的行仪规矩与庆吊仪式,大都是在此时奠定的。
[liii] 日文“目出”是恭禧之意。一休突显了人间世不知明日是否命犹在的无常,要人们张大眼睛观看超越死生的世界。有一首假托一休所写的和歌云:“正月冥途旅程一里冢,可喜复可贺。”
[liv] 大阪府堺市。在摄津、河内、和泉三国交界处开辟的商港。其名出现在平安中期,是赴熊野的一个宿驿。镰仓中期建立南北两堺庄。是联结畿内和濑户内海的重要港口,南北朝时代成为双方争夺的地方。室町时代北庄先归守护大内氏,应仁之乱后处于细川氏统治下。南庄原是相国寺崇寿院领地,支付七百三十贯文地皮税取得“地下请”的权利。成为幕府领地后,此权利继续得到承认。后南北庄联合,由称为纳屋众的豪商们管理町政。应仁之乱后,取代兵库港成为日明贸易的基地,也参加对朝鲜和琉球的贸易。战国时代为避免战乱,保卫城镇,掘濠雇兵,建立武装,以强大的经济力量,巧妙地利用畿内地区到处林立的大、小名的势力之争,建立由“会合众”领导的自治体制。织田信长势力伸向畿内时,最初堺市曾予抵抗,1569年(永禄12年)成为织田的直辖领地。丰臣秀吉建设大坂城时,堺市居民多被强迫迁往大坂,以后急速衰落。江户时代为幕府直辖领地,置堺奉行,享有“丝割符”占有权等,受到保护,繁荣情状不亚京都、大坂,但锁国后为长崎、大坂压倒。
三人赶紧出屋,整肃衣衫,来到阶下恭迎。
今出川大人在随从簇拥下,跨下骏马,步入府郏
径直来到后园亭中歇息。
众侍从远远环侍。
他头戴立乌帽子,身着华丽的直垂,一副公卿打扮。踯躅行于园中小径,徘徊在隆冬的寒松之下。
这位今出川殿下,是三代将军义满之孙,六代将军义教之三子,当今将军义政之弟。
将军义教[i]实行专制统治并逐步走向恐怖政治[ii]。对公家、僧侣、町众都采取了高压政策,对守护家也并不宽容。三管四职[iii]中尤其是斯波、畠山、山名、京极四氏家督的势力被大大削减。在永享之乱[iv]中成功讨伐与幕府对立的关东镰仓公方足利持氏。嘉吉元年(1441年)义教欲插手赤松家的家督继承之事,却在6月24日被赤松满佑诱杀[v]在邸宅之中,史称嘉吉之乱[vi]。幕府权威从此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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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利义教和花押
义教妻室有三条公雅之女尹子(从一位、端春院)、日野重光的女儿重子、斋藤朝日氏之女少弁殿。育有四子,日野重子所生义胜、义政、义视,少弁殿所生政知。
长子义胜于嘉吉二年(1442年)11月17日继嗣家督,由管领细川持之拥立为将军继承人。12月17日,年仅八岁的义胜元服,正式就任征夷大将军。由于将军年幼,幕府政治均由管领代为管理。一年之后,年幼的义胜因患赤痢[vii]而于7月21日死去[viii],在位仅一年。诸弟尚幼,之后长达六年时间一切幕政都由管领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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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利义胜
二子义政[ix]在兄长义胜病逝后,八岁时成为将军后继人。宝德元年(1449年)4月29日14岁时元服,就任将军位。
为了避免继嗣之争,循惯例弟弟义视和政知分别入净土寺和天龙寺为僧。
镰仓府第四代公方足利持氏在永享之乱中失败身死,诸子义久、安王丸、春王丸相继死去[x],末子八岁的永寿王丸得到管领细川持之养育和庇护,幸免于难。宝德元年(1449年)9月进永寿王丸入镰仓府。称足利成氏,成为第五代镰仓公方,镰仓府复兴[xi]。
享德之乱[xii]中,足利成氏占据下总古河为基地,和幕府对立,称为“古河公方”。
长禄元年(1457年),为了对抗成氏,将军义政招天龙寺出家的四弟政知[xiii]还俗,出任镰仓公方。政知受命进入镰仓,并在伊豆堀越修筑邸宅定居,称“堀越公方”、“堀越御所”,与足利成氏争夺关东的支配权。
年轻的义视(初名义寻)一直在净土寺出家,任准三宫。兄长义政青春尚健,已有幼子。故潜心在寺内静修参禅。不料长禄三年(1459年)将军正室日野富子所生的嗣子夭折,故此而有伯道之忧[xiv]。义政无心政事,沉湎享乐,年仅二十九岁却生隐退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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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土院(京都市左京区净土寺)
宽正五年(1464年)11月,幕府信使来到净土寺宣招义视。来意竟是希望胞弟义视还俗,以继承将军职位。自己可以隐退,享受荣华富贵。
义视本已无缘尘世,安心为家族和自身祈求福祗。闻此消息,却也不禁怦然心动。但不知兄长心意究竟如何,恐受反复播弄之累。因此再三固辞,示以毫无蓄发还俗之意。
义政又再遣使劝告:“假使今后产生男孩,亦将在襁褓中令其出家,决无改变继承人之事。此语决无虚妄,皇天后土,冥道神祇,实鉴此心。”
义视得此确信,认为将军既有言在先,便深信不疑。于是脱去袈裟,改服俗衣,加冠左马头[xv],成为将军继嗣。并移居外戚三条家,人称今出川殿。时年二十五岁,正是踌躇满志之时,就待将军归隐而入主幕府。
然而天下之事,实难预料,总是无常。
一年之后,将军夫人日野富子却又身怀六甲。如此,将军继嗣之事就变得扑朔迷离。幕府内外莫不议论纷纷。11月23日,富子分娩,竟得弄璋之喜[xvi],将军喜获麟儿。幕府上下共贺桑弧蓬矢[xvii]之庆,京中僧俗人等无不钦羡小世子的荣华之身。
而今出川殿闻知此事,未免怅然若失,叹惋际遇无常。
新九郎在义视还俗之初,即成为其近侍,鞍前马后,无不殚精竭虑。本指望义视将来如愿继任将军,自己也攀龙附凤,得以在幕府中施展抱负。遭遇如此变故,眼看前程如浓云笼罩,也不禁感同身受。
此刻今出川殿漫步园中,若有所思,略带愁容,或许又想起了什幺。
只见,义视招手示意,侍童立刻奉上纸笔。
义视随手挥就:
“松柏常青人无常,
浮生沉浮费思量。
梧桐欲待凤凰栖,
牡鸡司晨却占上。”
坐在亭中,摩纸自赏半晌,又掩卷叹息。
这时,一名侍从快步进来,跪在阶下,禀报:“右京大人到访。”
义视将诗卷收起,纳入袖中,长身而起,肃容恭迎。
一干侍从也急急地到府外迎接。
来的这位贵客乃是细川右京大夫[xviii]胜元。
三代将军义满为稳定幕府政治,确立了“三管四职”的制度。即由足利氏同族的斯波、细川、畠山三氏[xix]轮流担任管领[xx];任命赤松、一色、山名、京极四氏为专司京都内外警备以及刑事裁判的“侍所”的长官,又称所司。
细川氏辅弼幕府南征北战,勘定内乱,位高权重,满门显贵。细川赖之、赖元、满元、持元、持之、胜元相继担当要职,合称为细川六侯。
细川胜元是前管领细川持之[xxi]之子。幼名聪明丸。通称六郎。官职右京大夫、武蔵守。嘉吉二年(1442年)胜元在父亲持之死后,十三岁便继任家督之位,获七代将军义胜偏讳——“胜”字而取名胜元。与畠山持国[xxii]等交替担任管领职务。在七代将军义胜和八代义政时期,以管领的身份总揽大权。同时还是能够与畠山持国对抗的有力大名山名持丰的女婿,最初和山名持丰具有同盟的关系。是当今幕府中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
当初,将军义政确定义视为继嗣,并委任细川胜元为其辅政之人。于是,义视将现年三十八岁的细川胜元视作亲父相待,而胜元对其亦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此刻,义视上前,亲手掀开胜元的轿帘,恭恭敬敬地迎出右京大人,以父礼执之。
胜元峨冠博带,彰显荣华富贵。他微笑地挽着义视进入邸宅,来到正厅。
义视让胜元于上座,自己坐于下首。
胜元谦让再三,乃欣然落座。
寒暄片刻,说了许多恭贺新禧的祝愿。
胜元打个手势,侍从们立刻奉上礼物。有名贵的茶器、浮世绘、书法名贴等。
义视感激不已,连连称谢。
胜元微笑道:“殿下新年有何新打算?可有胜元竭诚效劳之处?”
义视道:“右京大人位高权重,对义视也视如亲子,实在感佩在心。倘若神佛庇护,祖宗保佑,他日得以如愿荣登大位,必当涌泉相报。”
说完,两臂前伸,躬身叩首。
故意使一巧劲,袖中诗卷滑落在地上。
胜元微微疑道:“殿下,这时何物?”
义视道:“适才,义视在亭中小憩,偶得佳句,便随手写下,请大人指正。”
早有机灵的新九郎拾起,呈给胜元。
胜元展纸细观,手指捻着须髯,心中已经明白了十分。
“松柏常青人无常,浮生沉浮费思量。”两句指得是先被定为继嗣,兄长却得了嗣子。
“梧桐欲待凤凰栖”,“梧桐”应指“将军之位”,“凤凰”乃是自比。
“牡鸡司晨却占上。”“牡鸡司晨[xxiii]”则是确指兄长正室日野富子欲以幼子为继嗣,插手干预幕政。
胜元沉吟片刻道:“殿下才思敏捷,胜元激赏不已。臣下当为主上分忧,必将竭诚替殿下扫除污垢,迎入华堂。”
义视大喜道:“如此,则义视感恩戴德,没齿不忘。”
唤道:“来人,宣舞姬献舞,给大人助兴。”
一个舞姬盈盈而来,翩翩起舞。
宾主偕欢,举杯畅饮。
数曲舞毕,舞姬上前跪贺:“恭祝右京大人松鹤延年,福禄双全1
明眸善睐,红唇贝齿,煞是惹人怜爱。
胜元已是微醉,心里欢喜得很。
探手捏住一只柔荑,慢慢揉摩,笑眯眯地道:“好好好,来人,看赏。”
那舞姬谢赏,施施然退去。
胜元依依不舍地放手,犹自回味不已。
义视看在眼里,道:“大人对歌舞必有独到之处,还望大人宴后带舍下舞姬回府指教一二。”
胜元喜道:“如此甚好。殿下真是深知我心。”
义视道:“哪里哪里,义视以大人为仲父,但有珍物,必献于仲父,怎敢专美。”
胜元道:“我帐下也有善舞之士,请为殿下献桥弁庆[xxiv]之能舞[xxv]。”
这桥弁庆乃是演绎《义经记》中记载的源义经与弁庆在京都的五条大桥上初次邂逅并激斗的故事。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僧服的男子上场,戴着狰狞丑陋的能面[xxvi],这个自然是莽撞勇猛的武藏坊弁庆了。
他施礼之后,在鼓乐伴奏之下,跳起了气势雄浑、震人心魄的舞蹈,令人叹为观止。
众人看得出神。
传说中,恶僧弁庆在京都流浪期间,突发奇想,竟动了收集千把名太刀的念头。于是就在夜晚,手持长刀在京都的大路上拦截过往行人,若遇到携带名刀的,便强行夺之。一时间京中到处都流传起了“身高一丈的天狗法师杀人夺刀”的恐怖传闻。
那夜,弁庆正在五条桥逡巡,寻找猎物。
这时响起一阵笛声,众人闻声望去。
一个身着华丽女装的人,长发披肩,腰间佩带着黄金太刀,一边吹奏着横笛一边款款上常戴着清秀俊俏的能面,扮演的就是当时十六岁的源义经公子。据说是打算扮成女人潜入六波罗,刺杀入道相国平清盛[xxvii]。
义经看到这高大魁梧,手持戒刀,身背无数战刀,站在桥头的凶神恶煞,心知就是传说中的恶僧。
于是,一心要劫夺太刀的弁庆和翩翩佳公子义经搏斗了起来。
二人的舞蹈在紧锣密鼓的伴奏下如疾风骤雨一般。一刚一柔,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辗转腾挪,厮杀扑斗……
众人看得热血振奋。
突然,紧密的鼓点一收,二人身形一分。那弁庆竟被自幼在鞍马寺中苦练武艺的义经击败……
精彩完美的舞蹈结束了,众人连连鼓掌。
义视道:“真是精彩绝伦。”
那两名舞师上前施礼。
义视乐在其中,正欲打赏二人。
却听胜元道:“且慢。”
义视疑视之。
胜元微笑道:“请殿下猜猜此二人是何人。”
“哦?难道并非坊间艺者?”
“殿下聪慧过人,乃是殿下熟悉之人。”
义视狐疑,又细细打量二人。
那二人也不作声,恭敬地跪在座前。
这义经的扮演者华服罩身,乌发披散,带着面具,只有一双手露出。
再看这手却是细皮嫩肉,皓白如雪,宛如女子,却有几分眼熟。
难道……
义视欲言又止,看了看胜元。
胜元大笑,缓缓道:“此乃次郎……”
义视得此提示,就证明了心中所想,不待其说完,当下不再迟疑道:“定是次郎法师丸无疑了。”
只见那人探手揭开面具,露出俊美非常的脸来。
一点都不逊色于其扮演的俊俏公子义经[xxviii]。
却果然料中,正是年方十三岁的美少年赤松家幼主政则。
胜元赞道:“殿下好眼力1
赤松政则施礼道:“政则叩见今出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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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足利义教(1394.6.14~1441.6.24)室町幕府第六代将军。义满四男,义持之弟。应永十年(1403年)入青莲院出家,名为义円。应永二十六年(1419年)就任大僧正、准三后、天台座主。正长元年(1428年)正月义持死去而无后继者,3月义円还俗改名义宣。正长二年(1429年)3月元服,就任征夷大将军,改名义教。义教加强了将军专制。正长二年(1429年)8月义教将赋别奉行从管领手中转为将军直属,以限制管领的权力,提高将军的权威。此举对加强幕府的统制力颇具效果。永享四年(1432年)恢复对明勘合贸易。压制大名和豪族,以及佛门僧众,实行恐怖政治。永享十年(1438年)讨伐了镰仓公方足利持氏(永享之乱)。嘉吉元年(1441年)义教欲插手赤松家的家督继承之事,6月24日义教被深感危机的赤松满佑在府中设宴刺杀(嘉吉之乱),享年48岁。
[ii]在中山定亲的日记《萨戒记》中记载:“到永享六年六月因触怒义教而被夺取所领处以刑罚的人多达八十余名”。贵族和武士中因为一些琐碎小事就被处分的人也相当之多。当时人人都对义教的政治感到恐怖,仿佛置身“如履薄冰”的时代,被人们形象地评价为“万人恐怖”。
[iii]室町幕府的机构在足利义满时代几乎完整形成。新政权赋予新设的管领极大的权限。管领统辖政所、侍所等中央机构,而将军对守护的命令,也必须透过管领传达。在惯例上,管领的职务由足利氏一门的有力守护细川、斯波、畠山三氏担任,称为“三管领”;侍所的长官称为所司,由赤松、一色、山名、京极四氏担任,称为“四职”。这些大名占据幕府权力中枢的位置,负责重要政务的决定等幕府的运作。
[iv]永享之乱。永享十年(1438年)镰仓公方足利持氏与室町幕府对立,发动叛乱。1429年足利义教任第六代将军,素与幕府不和的持氏反抗义教,并与劝戒他的关东管领上杉宪实不和。宪实退隐本国上野,1438年持氏出兵讨伐宪实。乘此机会,义教决定讨伐持氏,命令今川、武田、小笠原氏等周围守护出兵,九月在箱根足柄破持氏军。持氏撤回镰仓,次年自杀。
[v]义教享年48岁。法号普广院善山道惠。后来从满佑邸烧迹中拾出其无头遗骸,葬于足利家的菩提寺等持院,牌位安置在相国寺普广院。其首级后由赤松满佑处拿回葬于安国寺。
[vi]嘉吉之乱。嘉吉元年(1441年)播磨守护赤松满佑杀第六代将军义教而自身也被讨伐的事件。当时,将军义教征讨一色义贯、土岐持赖等,企图抑制强大的守护,提高幕府的威力。满佑也感到有被讨伐的危险,先发制人,伪称祝贺平定结城之乱,将义教骗至自己的邸宅杀死,回归领国。但细川、山名等幕府军立即进攻满佑,满佑与同族一起自杀。经过这次战乱,赤松氏的势力和幕府的权威都趋于衰落。
[vii]赤痢,是痢疾的一种。
[viii]一说义胜自幼能驭,因堕马而夭折。
[ix]幼名三寅,后改为三春。文安三年(1446年)12月得后花园天皇赐名“义成”,享德二年(1453年)6月改名为义政。
[x]永享11年(1439年)山内上杉宪实接到了幕府讨伐杀死足利持氏之子的命令。义久在报国寺自杀。义久的弟弟安王丸、春王丸、永寿王丸三人逃往下野。永享12年三月,春王丸、安王丸在常陆国的茂木城举兵,投奔下总地方的结城氏朝。结城氏朝于是在结城城举兵。结城合战最终关东管领上杉清方军胜利。结果,结城氏朝、持朝自杀。安王丸、春王丸在押解入京途中被将军义教下令杀害。永寿王丸也被捕送往京里。所幸这时将军义教被赤松满佑谋杀(嘉吉之变)。永寿王丸被管领细川持之养育,得到庇护。
[xi]文安元年(1444年),永寿王丸宣布自己是关东足利氏的当主,表示意欲恢复掌握镰仓公方的权力。宝德元年(1449年)越后守护上杉房定召集关东诸将商议拥立前镰仓公方持氏的末子永寿王丸就任镰仓公方,幕府同意了这个请求。8月,永寿王丸从京都出发,9月进入镰仓府。11月,永寿王丸移入新的府邸,将军义成(即义政)赐讳“成”字,称为足利成氏,成为第五代镰仓公方,镰仓府复兴。
[xii]享德三年(1454年)镰仓公方足利成氏袭击了关东管领上杉宪忠在镰仓的宅第。但是宪忠却被家臣长尾宪景所杀。享德之乱爆发,关东率先进入长期争乱局面。直至文明十年(1478)年,足利成氏和上杉家议和,享德之乱结束。
[xiii]足利政知(1435-1491),义教四子,义政异母弟。起先入天龙寺为僧,享德之乱时还俗,长禄元年(1457)被将军义政派到关东,在伊豆的堀越修筑邸宅,称“堀越公方”。对抗占据下总国古河城的“古河公方”足利成氏。
[xiv]比喻人家没有儿子,也作为安慰人家无子嗣的话。
[xv]马寮是管理各国牧场(武藏、上野、甲斐、信浓)的部门。长官名为左马头。室町二代将军足利义诠以来的历代将军都叙任此职,直到末代将军义昭。
[xvi]古时生男孩之称。璋,宝玉。《诗经·小雅斯干》:“凡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
[xvii]古代男儿出生时,以桑木为弓,蓬草为矢,射天地四方,象征孩子长大后,有四方之志。《礼记·射义》有云:“故男子生,桑弧蓬矢六,以射天地四方,天地四方者,男子之所有事也。”
[xviii]管理京城租税,商业,道路,民政,司法,***的部门。长官称为左京大夫和右京大夫。从四位上。
[xix]斯波氏是足利氏的同族。镰仓时代,足利氏四代泰氏长子家氏居陆奥国斯波郡斯波乡高水寺,以地名为苗字,始称斯波氏。在足利一族中家格最高。细川氏是足利氏的同族。足利义康的第二代孙子义季,迁往三河国额田郡细川居住,便以地名为苗字,改称细川氏。畠山氏是足利同族。足利氏二代义兼长子义纯为始祖。镰仓幕府元勋畠山重忠为北条氏所灭后,义纯娶了重忠之妻(北条时政之女),继承了名族畠山氏。
[xx]管领是室町幕府的最高官职,辅佐将军,总管政务。初期由高氏、仁木氏等任执事,正平17年、贞治元年(1362年)斯波义将首称管领,后执事之名逐渐称管领。任管领的家族限斯波、细川、畠山三氏,这三家称三管领。
[xxi]细川持之(1400-1442)细川满元之子。通称九郎。官职中务少辅、右京大夫。永享元年(1429年),细川持之因长兄细川持元早逝而继任当主。在六代将军义教之下担任管领。义教意图用幕府的专制化来抑制守护大名的权限。对此,持反对意见的细川持之和有力守护们进行合议,一齐进言劝说将军义教改变政策。守护大名家对将军义教的抑制政策均不能接受,细川家亦是如此。嘉吉元年(1441年),发生了谋杀将军足利义教的“嘉吉之乱”,细川持之因没有前往赤松邸而幸免于难。侥幸逃脱一死的细川持之逐拥立义教之子足利义胜为七代将军,对赤松氏进行讨伐。
[xxii]畠山持国(1398-1455)满家之子。尾张守,弹正少弼,右卫门佐,左卫门督。从三位。法名光孝寺殿立源德本。与管领细川持之对立,家督之位被受六代将军义教宠爱的持永(持国异母弟)所替代。嘉吉之乱义教横死后,消灭了持永恢复了势力。在七代将军义胜下任管领,义胜死后于八代将军义政幕下,与细川胜元交替出任管领。
[xxiii]牡鸡司晨。母鸡报晓。专指女子当权,执掌政事,语出《书经》。
[xxiv]传说弁庆是纪伊熊野大社的别当弁昌的遗腹子。幼年时被送往比叡山延历寺的西塔,做了樱光法师的弟子。后在武藏坊剃度,取法号武藏坊弁庆,性格鲁莽,勇猛异常。在京中流浪期间,劫夺名贵太刀,后在桥上被源义经击败,收为部下。这段京都激斗而相会的故事,充满了宿命的传奇色彩,然而并无史实根据。弁庆是传说色彩多过史料依据的人物,大量的出现在各种民间传说、歌谣、话本、能剧等文艺作品之中。这些文艺作品中的弁庆,在形象与性格上都与义经形成了巧妙的对比。弁庆和义经,在作品中往往是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一胖一瘦。在义经运筹帷幄,策划奇谋巧计之时,弁庆首当其冲,勇往直前,大有万夫不当之勇;而到了义经的失意时期,落魄于大物之浦、留连于吉野群山、奔走于陆奥雪原之时,弁庆又展现了冷静、乐观、深思熟虑的性格……可以说弁庆是后人们为了弥补源义经作为英雄的缺憾,而为他艺术加工的最佳搭档。
[xxv]能。起源于十四世纪供贵族欣赏的日本古典戏剧,以瑰丽的服饰和面具扮演英雄故事。室町时代各种文艺盛行,可称为文艺时代。尤其,“能”和“狂言”可以说是代表时代的文艺形式。能以前的表演艺术,古代有伎乐、舞乐、散乐等。平安中期以后,一方面农村的插秧仪式“田游”经艺术化以后形成田乐,在城市中流行;另一方面,在社寺举行祭礼时,演出模仿散乐的文艺即“猿乐”。镰仓时代,形成吸收歌舞和模拟动作的田乐能和猿乐能。南北朝时代,专为兴福寺的修二月会和春日神社祭神仪式演出的大和地方的猿乐座,组成外山、坂户、圆满井、结崎等大和四座,后分别改成宝失、金刚、金春、观世等座。近江、丹波、伊势、摄津等地也建立了猿乐座和田乐座,表演能。尤其,结崎座的观阿弥、世阿弥父子受到足利义满的保护,他们在猿乐能中吸取田乐能及其他舞蹈动作,谱出新曲,创造出以恢复贵族文学传统的幽玄美为主体的梦幻能,很快就把从前民俗的现实的现世能提到新的高度,集能之大成。内容分为胁能(祭神物)、二番目(修罗物)、三番目(鬘物)、四番目(现在物、狂物)、尾能(鬼畜物)五种。按顺序排列的这五番成为正式演奏的标准。另外,能乐的脚本称谣曲,声乐部分也叫“歌”。谣曲的作者,除初期观阿弥和世阿弥外,还有元雅(《隅田川》及其他)、信光(《红叶狩》等)、宫增(《元服曾我》等)、禅竹(《芭蕉》等)和禅风(《生田敦盛》等)。据说到江户时代,谣曲的作品约有三千出,但现行曲约有二百四十出。
[xxvi]面具为木制,轻巧细薄,可以在不同光影角度中,表现喜、怒、哀、乐等情感;共分为:翁(老圣人)、鬼、尉(扮成老人的神)、女、男五种角色。能面是能表演外侧的直观的属性,将一个角色的内心逼真地刻画在面具上,而不再需要任何多余的表情,既是“无表情”,又是“无限表情”。包括了喜悲美丑,把人活生生的表情否定掉了,只把一种表情强制的加在观众的感官上,从而把能表演抽象化了;表演者只有依靠身体语言来表达所要表达的感情,在这对立统一的关系中,使人产生了特殊的美感。所以能面是历代表演者最为重视的道具。
[xxvii]平清盛。伊势平氏首领,平忠盛之子。平氏经保元、平治之乱,势力凌加于源氏之上,仁安2年(1167年)清盛得后白河上皇的信任,任太政大臣。全族皆为公卿和殿上人,参与国政。平氏一门独占三十余国的知行国主。并在京都六波罗建立平氏政权。1181年清盛死去后,平氏被起兵的源氏击败,彻底没落。
[xxviii]艺术作品中的源义经往往是较为完美的英雄形象。兼具平家公子的风流倜傥与源家武士的勇毅果敢。同时,其身材矮小瘦弱,相貌姣好的特点也是广为流传。而在另外书籍的记载中,有不同的说法,如《源平盛衰记》中就记载源义经“面长身短,肤白齿出”(卷四三);《平家物语》中也记载义经“面白身矮,板牙突出,非常显眼”(卷一一,坛浦会战)。这种较为怪异的相貌,更可能接近历史上真实的义经。
说起这鼎鼎大名的赤松氏,也是颇有一番来历。
赤松氏属于村上源氏的一支。村上天皇之孙师房被赐姓源,其五世孙师季后被流放至播磨佐用郡定居,此时称宇野氏。到其子季房一代被赦免,领有播磨白旗城,其子孙于当地繁衍,遂成为播磨源氏的祖先。季房的曾孙宇野则景补任佐用庄[i]地头[ii],开始构筑以庄内的山田为中心的根据地。则景的幼子家范后来得以出任佐用庄南部的赤松村地头代官,成为赤松之祖。而此时赤松氏仅仅是播磨源氏的一支庶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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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松氏源起
镰仓中期,后嵯峨天皇[iii]死后,皇室分裂为后深草上皇[iv]系统的持明院统[v]与龟山天皇[vi]系统的大觉寺统[vii],不断地相互争夺皇位与皇室领所属庄园的继承权。对于这个纷争,幕府居中调停,并且决定由两统轮流继承皇位,史称“两统迭立”[viii],幕府也因此介入了朝廷政治。
镰仓幕府遭遇蒙古来袭[ix]的变故,因经济和领地分配上的困难,御家人[x]对“得宗专制[xi]”政治的反感愈益升高,畿内近国恶党[xii]的活动也很活跃,幕府统治摇摇欲坠。
京都天皇及公卿贵族认为复兴公家[xiii]政权的良机已到而跃跃欲试。文保二年(1318),后醍醐天皇[xiv]即位,不久便废院政[xv]实行亲政,再兴记录所,企图重现延喜、天历之治[xvi]的“圣代”,并延续本系统的皇位继承。于是秘密进行倒幕活动[xvii],然而由于事情败露,正中元年(1324年)被幕府扼杀,史称“正中之变[xviii]”。但天皇仍不改其讨幕的决心,于1331年(元弘元年)再度举兵失败,天皇被流放隐岐,史称“元弘之乱[xix]”。元弘三年(1333年)闰二月,后醍醐天皇得伯耆豪族名和长年等人营救逃出隐岐。
将赤松氏发扬光大的是豪杰[xx]赤松则村(円心)[xxi]。播磨是有名的恶党活跃地区[xxii],赤松则村和三个儿子在变乱前就积极活动[xxiii]。元弘之乱之际,赤松円心奉了护良亲王[xxiv]的令旨[xxv]集合恶党募集千人在苔绳城毅然举兵,闪亮地登上了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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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松氏家徽(二つ引両/左三つ巴)(村上源氏季房流)
赤松军迅速击败了幕府的讨伐军,并从此切断了西国幕府方部队的增援路线。由于当时幕府方六波罗的主力部队在金刚山与楠木正成作战,円心得以势如破竹地逼近京都。元弘三年三月十二日,赤松军一度攻入京都,但被六波罗击退,随后便在山崎布阵和幕府军展开拉锯战。赤松円心充分体现了灵活的指挥,与数量占优势的幕府军周旋,并在作战中讨死了随同足利高氏[xxvi]出阵支持六波罗的名越高家。僵持中,足利高氏在丹波举旗反攻幕府导致了战局的扭转。赤松円心作为主力之一,与足利、名和军一起击溃了六波罗的主力。
在恶党领袖橘氏的楠木正成[xxvii]、幕府中倒戈的源氏的足利高氏和新田义贞等诸多势力率军并力攻击下,六波罗探题府和镰仓府相继覆灭,北条氏全族灭亡。
后醍醐天皇成功复位[xxviii],废光严天皇。于元弘四年(1334)一月二十九日,改元“建武”[xxix],史称“建武新政”[xxx]。因倒幕而被幕府处分的公卿廷臣随即得以翻身,都召出任用。自此赏罚、法令皆出自公家一统的京都朝廷,一时间公家扬眉吐气[xxxi]。天皇为了显示皇权威严,大兴土木,修复大内里[xxxii]和神泉苑[xxxiii]。为了筹措庞大的经费,动用了税收,又发行纸币[xxxiv],导致恶评如潮。上行下效,公卿们也奢靡无度。
各地的北条残党相继被讨灭,天下初定。参与平乱的各地武士纷纷上京邀赏,朝廷于是论功行赏[xxxv]。但由于偏袒皇族和公卿[xxxvi],武士阶层受到抑制,并未得到满足的利益,领地归属问题层出不穷[xxxvii],民众受到比以前更重的剥削[xxxviii],因此普遍不满于现状[xxxix],社会出现混乱动荡局面。
最先响应令旨起兵的赤松円心,在足利军倒戈之前,和楠木两军分别坚持对抗幕府六波罗军,是新政权的大功臣[xl]。赤松円心虽被任命为播磨守护,但不久就因被动地卷入护良亲王事件[xli]而被解职,仅承认了其原领的播磨国佐用庄,円心在失意中归国。
心怀异志的足利尊氏静观事态,阴蓄实力,伺机起事。建武二年(1335年)七月,北条高时遗子时行在关东反乱,攻下镰仓,史称“中先代之乱”。八月初,尊氏未经天皇任命便自封为征东将军,率军东征。当他攻灭叛军后,见时机成熟,便宣布反对建武政权。次年一月尊氏攻入京都,但旋被逐出,驰往九州,在得到九州、中国、四国等地武士的支援后,回师再攻京都。这时站在天皇方面的武士已经不多,对天皇政权感到失望的畿内“恶党”们也不再受楠木正成的驱使。是年五月,凑川会战[xlii]中尊氏大败新田义贞和楠木正成的联军,迫正成自杀,随即攻克京都。“建武中兴”至此夭折。
建武三年(1336年),控制京都的尊氏立持明院统的光明天皇。后醍醐天皇出逃至南方吉野山中,造成了吉野的朝廷(南朝)与京都的朝廷(北朝)分立,并在全国各地展开激烈内战,南北朝动乱持续了六十多年。
因解职事件而衔恨在心的赤松円心倒向了足利尊氏一方。在足利尊氏被楠木正成与新田义贞的军队击败,逐出京都西逃之时,赤松円心追随尊氏,并在白旗城笼城坚守五十日将新田的大军钉死在城下,为足利方赢得了重新编组的时间。待足利尊氏率大军由九州经内海返回,赤松円心引军合流,在凑川之战击败楠木正成,又立下战功,从此成为北朝的主力之一。
円心恢复了播磨守护的职位,长子范资也被任命为摄津守护,父子同族在山阳道成为有力的大名。円心死后,范资[xliii]也相继去世,家业由円心第三子则佑[xliv]继承。到则佑嫡子义则[xlv]这代又被任命为播磨、备前、美作守护,是赤松氏支配领地最大的时候,并且掌控了幕府里侍所的所司一职,为“四职”之一,将家业推向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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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松氏氏系图
义则在位家督长达五十六年。应永三十四年(1427年)九月病逝,嫡子满佑已四十五岁,并已代父接管了侍所[xlvi]里所司职位。
赤松氏作为有力大名,地处近畿西面门户。幕府既依赖又监视之。赤松家数代都按例从庶族中挑选少年,作为人质到将军身边作近侍。但是由于近侍与将军的密切关系,反而比当主更易博得将军的欢心。四代将军足利义持[xlvii]宠爱来自赤松庶家春日部[xlviii]的美少年持贞,竟于应永三十四年(1427年)十月二十六日不可思议地突然下令将赤松家本领播磨一国作为将军的御料地,并由持贞担任代官。
大惊失色的赤松家督满佑请求将军收回成命不得,一怒之下烧光了京都的屋形逃回领地,作好合战的准备。
义持毫不手软,立刻剥夺满佑所有职务,将播磨正式授予赤松持贞,美作分配给持贞之父赖则,备前交给赤松满弘。然后幕府又下了追讨令,赖则与满弘作为前锋出阵。同时,细川、山名等大名的联军也纷纷进发。
正在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事情出现意外的转机。十一月十日,赤松持贞与义持所宠爱的姬妾私通的事情被人告发,持贞被勒令切腹。而远在播磨的满祐则趁机通过斯波、细川、畠山等有力大名向将军求情,在管领畠山满家[xlix]等诸大名斡旋下,满佑趁机向将军谢罪。将军顺势安抚,于当月二十五日赦免了满佑,其播磨、美作、备前三国本领安堵,并回归幕府。
但从此,赤松氏春日部、七条家等庶家和主家开始对立。在摄津中屿郡握有实权的代官小河氏也叛离。不久前刚达到版图顶点的赤松家呈现了衰落的预兆。
宠童持贞事件有内在深刻原因。义持想借扶持庶家来压制主家势力,削弱有力大名的实力,这是室町幕府自义满时代就悄悄进行的计划[l]。因为足利尊氏在短期内迅速发家,仓促开幕,与源赖朝及其牢固的御家人体制不同,室町幕府本质上是有力大名共同组织的执政体,将军的权利实际上只建立在大义名分之上,愈到后面约束越脆弱。
在义持时代,赤松除本家外,还有三个势力较大的分家,即始于贞范的春日部氏,始于义则弟满则的大河内氏,以及始于满则弟义祐的有马氏(见上赤松氏氏系图)。插手一门惣领权,甚至让分家入继本家,是幕府削弱地方势力惯用伎俩,因此义持才会试图让亲信春日部的持贞取代满祐为三国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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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利义持和花押
将军义持于几个月后去世,管领畠山满家等拥立其弟义円还俗,改名义教并继将军位。
将军义教起初一反以前义持对满佑的不信任,恢复了满佑侍所所司的职务。满佑心怀感激,不遗余力地讨伐正长年[li]频起的土一揆[lii],深得将军的信任。
永享二年(1430)七月,义教的右大将拜贺仪式上,侍所满佑率三十骑冲至前阵。此后,拜贺带刀的仪式上,满祐总是和同族的赤松三郎则繁、民部大辅祐康、上总介满政、扫部介持广等四人一起。赤松府邸重建后,满佑曾邀请将军驾临,和其它大名共同举行连歌会。
然而,足利义教手腕强硬,组织了奉行人(将军直属的官僚)和奉公众(将军直属的军队),对公家、僧侣、町众、守护等各方势力进行压制,极力巩固加强幕府集权统治。幕府对反对者一律镇压,连朝臣、寺院和神社也是如此,比叡山延历寺的根本中堂为此烧毁。“三管四职”中的斯波、畠山、山名和京极家的家督继承过程中都遭到了干涉被削减了实力。侍所所司一色义贯[liii]在出阵大和时居然被足利义教斩杀[liv]。如此强硬的政治手段,在当时被称为万人恐怖。
各有力守护都被将军义教依次压制了,赤松氏也未能幸免。永享九年二月,满佑的领国播磨、美作被没收。翌年三月,满佑的副官依藤氏等四人被幕府处罚。
同时,宠童持贞之事又在同为将军近侍的庶家贞村(持贞之侄)的身上重演,贞村与义教的关系非常密切,其女又是义教的侧室。得到义教信任的还有庶家的赤松满政。这些庶子家已经替代了原来满佑的职务。将军希望通过扶植赤松家的庶族打压甚至取代主家。竟然许诺贞村二十岁后可以成为赤松家的当主。
当将军义教得知赤松满祐准备让位给其弟义雅的时候,派人前往责问:“一族惣领权的转移,为何不先上报幕府?庶流的贞村将如何安排?若真要义雅嗣位,不妨将其原有领地移交给贞村。”而在满祐眼中,他当然明白此举意味着对赤松家的严重威胁。
永享十二年三月十七日,决定性的事件发生了。曾在永享初年出阵大和时十分活跃的义雅的领地被没收,然后分配给了满佑、贞村、细川持贤。但是,赤松家重要的由赤松义则在明德之乱中因功获得的赏赐地——昆阳野庄也被分给细川持贤,赤松满佑作为赤松惣领请求留下这片土地的要求被无视了,他在狂怒中声言不再为幕府效力。满佑处境相当危险,谣言纷纷,而满佑很快被幕府借口精神狂乱,于九月二十二日罢免,而以山名持丰代为侍所别当[lv]。
永享之乱中,幕府方攻灭分庭抗礼的镰仓公方足利持氏。永享十三年,结城合战结束。持氏残部结城氏朝的首级于五月四日送到京都,十九日持氏遗子春王、安王的首级也相继送达。
顺利平定关东的义教志得意满,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地抵达室町御所。各处都设宴为将军庆功。五月二十三日,正亲町三条实雅招待。二十六日管领细川持之设宴。义教还去战前许愿乞福的寺庙还愿。
不久后,六月二十四日——赤松氏设宴的日子终于来到了。位于京都西洞院二条的赤松宅邸于永享九年遭过一次火灾。重建后不久,木材的香味犹在,园中几处泉水也十分宜人。义教欣然赴会,随行包括几名护从。管领细川持之、侍所山名持丰及另外几名守护、近侍赤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