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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海边看海
正文 如果我有一千万,我就有一套房子 我有一千万吗? 没有,所以我至今仍然没有房子! 如果我有一套房子,我就有个如花似玉的原装老婆或女朋友 我有一套房子吗? 没有,所以我非但没有原装老婆,就连二手女友也离我而去… “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在工作,在工作……”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我接起***就是一通歇斯底般狂吼过去。 “嗡嗡嗡——”,裤兜里又是一阵麻酥酥的震动感,搅得我心神不宁,刚来灵感的一个新闻标题灰飞烟灭,其他几个版我早早签了,唯独这个版的标题很棘手,好不容易有了灵感,不想被这个***又搅黄了。 如索命鬼般一次次打来,从晚八点至凌晨一点,同一个号码就不间断打来,前后一共六次,不过前五次我没说什么,而是直接按断***。可想而知我那脸也不会太好看吧。 掐断了通话,接着下一秒超大屏幕的Iphone3G手机上跳出一条金麟岂是池中物的大鲨鱼,屏幕黑了下来,一次又一次来骚扰的***彻底见鬼去了。 静,静得周围同事那颗被我的咆哮声吓得打摆子的心跳声都能听得到。在同事眼中,我一直是个性格温顺的帅哥,也很识大体,在报社工作的几年里,大家从未见过我如此的失态,以致都被怔住了。之前这个说这个版的标题要这样做,那个说要那样做的无休止争论在这两千多平米的格子间大公办室里一下钻进地洞里,除了“我在工作”的吼叫声一圈圈回荡开去和齐刷刷看过来的惊讶目光外,再没别的。 “顾刚,咋啦?”远处传来一同事的关切声。 “没,没什么。我被蟑螂吓了一跳。”我红着鬼脸,呲了呲嘴。 同事们的表情还是很吃惊,对解释还不太满意。 “对不起各位!”我站起来,向大伙表示歉意,尴尬地笑笑,无奈地摇摇头坐下,再次投身热火朝天的战斗中。 “女儿,下班早点回家睡个好觉,明天去相……”“亲”字没出,对方听到的只有话机挂断的“嘟嘟”声。 “这闺女,这么要紧的终身大事,也不等话说完就挂,真是的!” 按断单位免提座机通话的,正是王娟,她脸一片铁青,接着由铁青变为绯红,绯红变为铜绿,就像把铜放入浓硫酸中加热发生化学反应生成硫酸铜一般漂亮,一簇簇百花齐放般盛开着,还好那副超酷的蛤蟆眼镜保护了令她难堪的隐私。 “加油,单身不再是魔咒,光棍不再是专利。小娟,小顾,我们支持你们。”周围响起了已婚同事的欢呼声。 当然,后面传进我耳朵的就是一些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呀隐约而无聊的调侃嬉笑声。 明天见报的是288个版,无论厚度还是信息量,绝对在全城荣膺第一大报毫无悬念。这288个版,包含了二十年来《都会报》每一天成长的足迹,每个员工辛劳的汗水,最终铸就了云南第一大报的地位无可撼动。 “变态之人是越来越多,真受不了!”一女人抱怨道。 “你不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女人有女人的好,就像你,深夜下班回家往床上一躺,一个***,四脚一伸,性福生活自然来……嘻嘻!”一阴阳怪气,戴蛤蟆眼镜的女子答道。 “你不也单身么?有何资格说三道四。”“性福生活”反击道,“再说这是时下流行的走-婚,有点文化品位不,好歹还是个新闻工作者,说话俗不可耐,有本事你也四脚一伸看看,能有帅哥来不?” “你这叫走-婚,那实在是侮辱泸沽湖纯洁的母系氏婚姻风俗了。”王娟硫酸铜般的脸色恢复了她一向冷漠高傲不可一世的表情。 我无奈地摇摇头,想说什么,却又苦笑一下自顾忙活着。连自己的稀饭都吹不凉,这帮女人的闲事还是少管为妙。 周围组版的同事也都笑笑作罢,以免一不小心引火烧身。“性福生活”那张嘴,在全报社都是出了名的,如果你不想名声大噪,最好少逗她。惹不起,躲得起。 刚进报社那时,顾刚去收发室领信,见到她是本部门的,也会顺带帮她领,每次一接到顾刚递来的信,她就像扩音器一样,“顾帅,爱我就当着大伙面手捧玫瑰,跪下向我求爱,我一定答应你。干吗偷偷摸摸写情书,现在流行低碳经济,低碳生活!别浪费纸张了!” 刚进报社的腼腆小伙,哪受得了她这样添油加醋的肉麻语,结果不出一天,顾刚在全报社就名声大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时间,报社内部BBS上关于顾刚和“性福生活”的拍拖上床等风言风语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说得还和真的一样。事实上,顾刚和她啥都没发生。 “呵呵,工作逼的!房贷给的!”另一温柔女子的声音,“还有一小时就要签完所有版,不然白加班不说,还倒罚款呢!我看有关大龄剩男剩女之社会通病咱们明后天去西山踏青再议咋样?” 拥有“艳柔贴”绝种好女人之美誉的杜晓玉美女总会在单位同事之间出现战火时如及时雨从天而降,扑灭来势汹汹,弥漫于这两千多平米的敞开式办公大楼上空的火舌。 “要罚就罚呗,为做报庆特刊连续几天加班,还让人活不?”火舌还依然很旺,发牢骚的是外号叫“性福生活”的杨凡。 昆滇版组主编高主任很无奈地看了“性福生活”一眼,翕合的嘴唇上下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失语了。 “和人民币过不去,值么?”杜晓玉看了杨凡一眼,“听说LV和GUCCI新款马上又上市了。” “真的假的?”杨凡来了精神,眼睛笑成月亮弯。 “自己看吧。”杜晓玉把自己刚做好的时尚特刊的清样放在杨凡电脑前。 对这个“艳柔贴”杜晓玉,报社同事无不对其刮目相看,就连总编也对其叹为观止。都感慨她做编辑是柱子当成椽子使——浪费。你想想,光“艳柔贴”的招牌就让人够受,火舌都能扑灭,要是她去做广告部大客户经理,不把全城平媒半数广告贴在本报上,打死也没人不信。 “性福生活”一见LV和GUCCI新款即将上市的新闻,终于安静下来。又再卖命改稿,卖命想标题。 “还是‘艳柔贴’说得对,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情况,都不能与人民币过不去。” “小顾,你***。”主任递过话筒,虽忙于帮编辑改标题,审稿子,顾不上如厕,但高主任还是很耐心地笑笑,无奈地“打扰”了正忙于编稿的小顾,“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知道了,回家再说!”顾刚愤愤地挂了***。 2 这是一个以光速向前发展的城市。 这是一个像地下迷宫一样错综复杂的城市。 这是一个车流如织的城市。 这是一个浩瀚的巨大时代。 这是一个匕首般锋利的冷漠时代。 这是一个以房子数量划分身份、财富、事业成败的现实时代。 这是一个以豪宅豪车决定有无老婆的残酷时代。 ……如此不胜枚举的大杂烩时代里,最终归结为唯金钱至上的时代。 我躺在自己小小的被窝里,渺小得几乎什么都不是。在这个大都市打拼了几年,如今依然孑然一身。这个城市是以光速发展,而自己好比爬行在那通往天界梯子上的一只蜗牛,何时才能到达天界呢? 没人能知道,就连我自己也感到迷茫。 当我在这个又现实又残酷,唯有红红纸张当老大,唯有它才有地位的时代里,我被早晨尖锐的闹钟唤醒了50%的灵魂之后,凭借着自己顽强的求生本能,把闹钟的闹铃开关扳到NO上。然后一片满意的宁静。 都怪那该死的加班,下班已经凌晨三点多,到家“性福生活”、“艳柔贴”和蛤蟆眼镜说肚子饿,硬把倒头大睡的我拉起来尝她们的手艺,而我只想睡觉,甭说吃她们那白鼓鼓的面,就算她们说捉到唐僧,要我一同吃唐僧肉获得长生不老,都没我的瞌睡重要呀。可那仨娘们哪同意,说我虽长得帅,可偏瘦,有负美男子称号,要帮我补补身子,长得更帅些,那样陪她们仨美女逛街时才更有面子。 想想自己,挺没面子的,身边同事美女包围,可就没一个属于自己的女朋友,所以好多时候上班都被老妈搞得心神不宁。今天叫这相亲,明天叫那相亲,可最终见一次面后就不了了之。真像上辈子欠了女人的债。 等吃完面,和这仨娘们乱清睡觉后,居然忘记未来两天是双休,闹钟依然开着,所以才天一亮就被公鸡吵醒。 宁静不过一分钟,手机闹铃“喔嚯嚯”的公鸡尖叫声再次把我另外50%的灵魂也唤醒,正想把Iphone的电池拆下,丢进浴池,省得以免意外失误又搅黄自己难得一周的双休大觉时光时,“叮咚——叮咚”急促的短信叫唤声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激扬。 儿子,今天午餐聚会你一定得去呀,这次和你见面的姑娘绝对正牌,绝对极品,记得出门前好好打扮,穿上新年时我给你买的那件dior西服,好好和那女孩子谈谈,你老妈一大把年纪,容易么……你是男孩子,主动点。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强忍酸痛而迷糊的泪花,大致明白了短信的内容。 “瞎操什么心呀,一大把年纪了,还瞎折腾。”一见这没完没了的唠叨,头就大。 母亲眼力不好,发短信、看短信都用放大镜,我虽很反感她对我诸如“今天变天,上班多穿点”“带上糕点,别饿着”时常挂于嘴边的叮嘱,此刻却深深刺痛我的心,我都二十多岁了,在母亲意识里似乎永远还是个孩子,永远还是小时那个捧着怕掉,含着怕化的小宝。估计等我五六十岁,我都有了孩子,母亲七八十岁后,我在她心里依旧还是个孩子。她依旧还是那样唠叨吧。 我的眼泪竟不争气地掉下来,打在枕巾上,湿湿的,像些责备的话,“你从小长这么大,你对你妈妈说我爱你没”“天变了,出门多穿点”……这些我们做儿女的很少有人做到,想到。我们总抱怨父母给的自由空间太小,管得太多太严,嫌他们唠叨。当他们用毕生辛苦一分一分攒下钱舍不得买房,抑或是砸锅卖铁支付那高额的教育费时,为的就是图将来得到如此的回报?生育子女到底图啥,仅想让自己死后的灵魂或遗愿得以继承么? 接着看了第二条短信,我睡意全无,浑身吓出一身冷汗,哆嗦着,纵身下床,胡乱用湿毛巾抹了一把冷水脸,披上dior外衣,飞似般跑下楼,开上QQ离箭般向市中心的第一人民医院奔去。 一路上,我都在打擦边球,把QQ当飞机开,左冲右撞,像条被人追赶的响尾蛇,在车流如织的路上突围,每每快到电子眼区才慢下来,整个东二环快线上,无不遭受唾沫星子的扫射,只不过车速太快,太拉风,唾沫星子无法靠近QQ而幸免于难。 焦虑与不安,让我忘记了一切。 当我成功突围到达医院监护室走廊时,母亲彷徨于一百多米远的窗外,她一会儿焦急地往监护室偷偷张望,一会又朝楼梯口探去。我能明白她脚下踩着的不是瓷砖,而是光着脚丫爬满毒蝎,任其叮噬而渗出滴滴鲜血伴着肉体和心灵的阵阵剧痛。 我刚要叫出“妈”,被母亲狠狠地瞪回去,之前泛在她脸上的不安和那些叮噬她的毒蝎好像瞬间化为水汽,伴随着射进过道的骄阳立即蒸发到蓝湛湛的天空上飘向大洋彼岸。 “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千古定律彻底被改写,所以本该回归昆滇上空的水汽才会无情地流到大洋彼岸,誓死让这个俗有“春城——四季如春”的花园城市见鬼去,百年不遇的抗旱战争才刚刚打响呢。 想当年毛老人家带领几百万工农红军还坚持了八年抗战,最终让自封日不落帝国的小日-本尿流逃回自家狗窝乖乖睡觉。难不成今天的百年不遇干旱就能憋死人? 虽才早春,可云南因连续半年多不落一滴雨,所以在都市白领们还没来得及享受一年一度这座花园城市的踏青生活时,春城直接从春暖花开的春季踏上了骄阳似火的夏季快车道。当然因温差大,早晚没太阳时还是冷飕飕的。 我的到来,解救了焦虑不安的母亲,她箭步般匆匆离开医院,嘴里却是一些不干不净的咒骂声,虽音调很低,但从她的嘴形,我很清楚无非都是些对监护室里那个男人,也就是我的父亲的愤恨。 而这一切,都是冤孽呀! 这是一个以光速向前发展的城市。 这是一个像地下迷宫一样错综复杂的城市。 这是一个车流如织的城市。 这是一个浩瀚的巨大时代。 这是一个匕首般锋利的冷漠时代。 这是一个以房子数量划分身份、财富、事业成败的现实时代。 这是一个以豪宅豪车决定有无老婆的残酷时代。 ……如此不胜枚举的大杂烩时代里,最终归结为唯金钱至上的时代。 我躺在自己小小的被窝里,渺小得几乎什么都不是。在这个大都市打拼了几年,如今依然孑然一身。这个城市是以光速发展,而自己好比爬行在那通往天界梯子上的一只蜗牛,何时才能到达天界呢? 没人能知道,就连我自己也感到迷茫。 当我在这个又现实又残酷,唯有红红纸张当老大,唯有它才有地位的时代里,我被早晨尖锐的闹钟唤醒了50%的灵魂之后,凭借着自己顽强的求生本能,把闹钟的闹铃开关扳到NO上。然后一片满意的宁静。 都怪那该死的加班,下班已经凌晨三点多,到家“性福生活”、“艳柔贴”和蛤蟆眼镜说肚子饿,硬把倒头大睡的我拉起来尝她们的手艺,而我只想睡觉,甭说吃她们那白鼓鼓的面,就算她们说捉到唐僧,要我一同吃唐僧肉获得长生不老,都没我的瞌睡重要呀。可那仨娘们哪同意,说我虽长得帅,可偏瘦,有负美男子称号,要帮我补补身子,长得更帅些,那样陪她们仨美女逛街时才更有面子。 想想自己,挺没面子的,身边同事美女包围,可就没一个属于自己的女朋友,所以好多时候上班都被老妈搞得心神不宁。今天叫这相亲,明天叫那相亲,可最终见一次面后就不了了之。真像上辈子欠了女人的债。 等吃完面,和这仨娘们乱清睡觉后,居然忘记未来两天是双休,闹钟依然开着,所以才天一亮就被公鸡吵醒。 宁静不过一分钟,手机闹铃“喔嚯嚯”的公鸡尖叫声再次把我另外50%的灵魂也唤醒,正想把Iphone的电池拆下,丢进浴池,省得以免意外失误又搅黄自己难得一周的双休大觉时光时,“叮咚——叮咚”急促的短信叫唤声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激扬。 儿子,今天午餐聚会你一定得去呀,这次和你见面的姑娘绝对正牌,绝对极品,记得出门前好好打扮,穿上新年时我给你买的那件dior西服,好好和那女孩子谈谈,你老妈一大把年纪,容易么……你是男孩子,主动点。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强忍酸痛而迷糊的泪花,大致明白了短信的内容。 “瞎操什么心呀,一大把年纪了,还瞎折腾。”一见这没完没了的唠叨,头就大。 母亲眼力不好,发短信、看短信都用放大镜,我虽很反感她对我诸如“今天变天,上班多穿点”“带上糕点,别饿着”时常挂于嘴边的叮嘱,此刻却深深刺痛我的心,我都二十多岁了,在母亲意识里似乎永远还是个孩子,永远还是小时那个捧着怕掉,含着怕化的小宝。估计等我五六十岁,我都有了孩子,母亲七八十岁后,我在她心里依旧还是个孩子。她依旧还是那样唠叨吧。 我的眼泪竟不争气地掉下来,打在枕巾上,湿湿的,像些责备的话,“你从小长这么大,你对你妈妈说我爱你没”“天变了,出门多穿点”……这些我们做儿女的很少有人做到,想到。我们总抱怨父母给的自由空间太小,管得太多太严,嫌他们唠叨。当他们用毕生辛苦一分一分攒下钱舍不得买房,抑或是砸锅卖铁支付那高额的教育费时,为的就是图将来得到如此的回报?生育子女到底图啥,仅想让自己死后的灵魂或遗愿得以继承么? 接着看了第二条短信,我睡意全无,浑身吓出一身冷汗,哆嗦着,纵身下床,胡乱用湿毛巾抹了一把冷水脸,披上dior外衣,飞似般跑下楼,开上QQ离箭般向市中心的第一人民医院奔去。 一路上,我都在打擦边球,把QQ当飞机开,左冲右撞,像条被人追赶的响尾蛇,在车流如织的路上突围,每每快到电子眼区才慢下来,整个东二环快线上,无不遭受唾沫星子的扫射,只不过车速太快,太拉风,唾沫星子无法靠近QQ而幸免于难。 焦虑与不安,让我忘记了一切。 当我成功突围到达医院监护室走廊时,母亲彷徨于一百多米远的窗外,她一会儿焦急地往监护室偷偷张望,一会又朝楼梯口探去。我能明白她脚下踩着的不是瓷砖,而是光着脚丫爬满毒蝎,任其叮噬而渗出滴滴鲜血伴着肉体和心灵的阵阵剧痛。 我刚要叫出“妈”,被母亲狠狠地瞪回去,之前泛在她脸上的不安和那些叮噬她的毒蝎好像瞬间化为水汽,伴随着射进过道的骄阳立即蒸发到蓝湛湛的天空上飘向大洋彼岸。 “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千古定律彻底被改写,所以本该回归昆滇上空的水汽才会无情地流到大洋彼岸,誓死让这个俗有“春城——四季如春”的花园城市见鬼去,百年不遇的抗旱战争才刚刚打响呢。 想当年毛老人家带领几百万工农红军还坚持了八年抗战,最终让自封日不落帝国的小日-本尿流逃回自家狗窝乖乖睡觉。难不成今天的百年不遇干旱就能憋死人? 虽才早春,可云南因连续半年多不落一滴雨,所以在都市白领们还没来得及享受一年一度这座花园城市的踏青生活时,春城直接从春暖花开的春季踏上了骄阳似火的夏季快车道。当然因温差大,早晚没太阳时还是冷飕飕的。 我的到来,解救了焦虑不安的母亲,她箭步般匆匆离开医院,嘴里却是一些不干不净的咒骂声,虽音调很低,但从她的嘴形,我很清楚无非都是些对监护室里那个男人,也就是我的父亲的愤恨。 而这一切,都是冤孽呀! 世纪城咏春苑一单元六楼。 自我收到父亲遇外住院的短信出去后,隔壁杨凡的手机就没完没了“叮咚”响个不停。吵得客厅对面的人难以入睡。对这个同时拥有两个称号的“短信套狼王”,姐妹们真拿她没办法,不住一起好像这生活就缺点什么,淡而无味,住一起吧每天都能上演无厘头闹剧。 “我说姐妹们,都太阳照了,还睡。”“艳柔贴”洗完脸,做完面膜,对着客厅里的大喇叭叫着。 “草,好不容易双休,起这么早忙着投胎呀。”蛤蟆眼镜和“性福生活”同时反击道。 “你得了吧,还让人活不,天不亮就叫春,短信发过没完,缺德!”一想到这“短信套狼王”,蛤蟆眼镜就来气,“先管好自己的裤子别,松得一见公的就下滑……” “蛤蟆眼镜,有本事你松松看,我倒是要看看有没有公的来欣赏你那飞扬的裙摆,连我们的阿黄都宁可做处狗,也不看你那对粽子,是不是有点妒忌俺?” 这话虽有些毒辣,但也确实属实。同住套间的四个人,每次有人从浴室洗完澡出来,阿黄都会来嗅大伙,你每走一步,它就会跳着跳着亲你,要是你不抱起它亲一下,它还真不会放过你,非抱住你腿不可,让你动弹不得。要是见了杨凡和杜晓玉这两朵花,它还眼斜斜地盯着她们那穿着睡衣而胸前诱人的粽子,那样子只有一个词形容得了——目不转睛。 要是见了我,也会来亲我,只不过它贼溜溜的小黑眼珠不是看我胸前,而是盯我俊朗的面孔。按照杨凡和杜晓玉的话说,阿黄是个通吃双性恋的灵宝宝。 但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它从不嗅蛤蟆眼镜,每次她洗完澡出来,阿黄不是去咬她,就是用脏兮兮的前手刨她白里透红的脚背,一圈圈梅花印烙在上边,一次次差点把蛤蟆眼镜给气疯了。更令蛤蟆眼镜吐血,让我们喷饭的是,阿黄乘她看杂志入神时还翘着腿在她粉腿上撒尿,等她发觉热乎乎有感觉时,它早已无影无踪。 为此,蛤蟆眼镜曾疯狂抗议要把阿黄扔去动物圆喂虎,但3对1的反对声里,抗议无效。 每每当蛤蟆眼镜一个人提早下班回家的话,惨的就是阿黄了。当然说惨,也只是相对的,这宝宝机灵着呢,一听声音和嗅气味就知道回家的是谁,要是回家的是蛤蟆眼镜,立马就躲得无影无踪,靴子里呀,纸箱里呀,每次藏身之处不尽相同,为揍它,你得翻箱倒柜,累不累? 当知道有救星回来了,它自然蹦跳出来找救星。 蛤蟆眼镜也多次努力和阿黄和好,把自己碗中最好的精瘦肉留给它,它也照吃不误,可过后依旧像忘记没那回事,所以一次次的和解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性福生活”这一刀捅得不轻,让蛤蟆眼镜的心在流血,像毒蝎一样一点点吸干她粉嫩嫩的肌肤的鲜血,直至她的肌肤由红润变为惨白。 “短信套狼王,别伤了和气,我们的小王美女好歹也是单位的报花呢!”杜晓玉看着一脸菜色的王娟,很是同情,“别在意她那张乌鸦嘴吐不出***来,你可是报社的报花,说不定哪天男朋友用草串呢,成为云南第十九怪!” 的确,蛤蟆眼镜王娟是报社成立二十年来进的第五批员工,有八年工龄,一直有报花的美誉之称,可几天前又失恋了。据说她当年还是北大的高材生,19岁就中文系毕业,直接进入报社做了记者。 “得了吧,就她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谁敢要,除非哪个男人的脑子进水了!别说帅哥,就是青蛙也不敢靠近。所以呢,你就做好战斗圣女的准备吧!”好不容易有了打击王娟的机会,杨凡绝不手软,“衷心祝福你尽快由战斗剩女升级到战斗圣女!” 一提到男人,王娟就来气,总是抱怨社会变了,说现在的男人虚伪,小气,好-色,认识没两天就想跟你上床,没一个好东西。每每这时,杨凡就举手举脚赞同,说应该向她学习,对付男人的绝招是,“只勾-引,不追求,只玩弄,不投入”的十二字作战方针。在十二字方针的指导下方能百战百胜,让男人屁颠屁颠跟着自己转。还列举了白素贞和小青在断桥上勾-引许仙时使的就是这招,白素贞故意不小心和许仙撞一下,小青让天突降大雨,许仙怜香惜玉把伞送给白素贞,才有了许仙还伞,最终勾-引成功。 女人的套狼秘笈:只勾-引,不追求! 四周花团锦簇,香气袭人,顾邹军感觉自己回到了那迷人而令人畏惧的金宝山生命公园里,他静静地安息在那儿。自己依然还是那么的风光,因为自己所安息的位置正是西山睡美人的怀里,而脸所对的正是睡美人那坚挺诱人的乳-头。也就是说,就算自己去到了西方极乐世界,怀里拥抱的依然是美人。 幽香的康乃馨,刺激着他的神经,梦中的睡美人渐行渐远…… “躺着,别动。”我轻轻摇起父亲的床,以便让他能坐起身。 “你来啦,我以为……” 我阻止了父亲的话语,示意他别动。 血缘,这就是血缘关系,真正在危难的时刻,能陪伴和在乎自己的,还是这滴血脉。 我剥着鸡蛋,没说什么,监护室里很静,只有隐约的“嗒——嗒”点滴有规律的下滴声,一滴滴注入父亲那过早衰老的身体里。 顾邹军吃着儿子手中的鸡蛋,感到咽喉塞下的不是鸡蛋,倒像是荆棘,一根根扎破他细小的食管。每吃一口鸡蛋,儿子就味一口牛奶。 “你吃吧,我不饿。”父亲推了推我的手,“想不到你也学会了这手!”他一脸的欣慰和轻松。 我疑惑地看着父亲,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终于长大了!”父亲微微一笑,“也好,男人就要学会浪漫,这年头男女比例失衡,不懂浪漫没情调,太老实的男人是找不到媳妇的。”他一面说,一面望着床头的康乃馨,虽身体比较虚弱,但还是用尽全力吸着阵阵的幽香。 康乃馨——父亲人生最爱的三宝之一。 “哦,你说的是这束花呀,这不是……”一想到母亲在病房外要自己守口如瓶的情景,我立马打住。 “不是你送的?”丝毫的破绽也难瞒过父亲那双精明的双眼。 “是我送的。”我也很镇定。 “没什么,其实我倒希望是你送的。” 父亲的脸沉了下来。 “兰妹,你说我们将来生几个孩子呀?”翠湖中的小船上,妻子幸福地偎依在丈夫怀里,一个帅气,一个靓丽,过往船只无不羡慕。 “你说几个就几个呗!”***爽朗的娇笑。 过眼云烟,二十多年转瞬即逝。人过事非。 依然不变的是,每到周末,翠湖公园划船浪漫的胜地,还是那些年轻恋人的天下,类似上述的情节每天都有上千个在重复上演。依然不变的,每年寒冬时节,翠湖公园的上空总是飞翔着遮天蔽日来越冬的红嘴鸥——到此寻偶,每到春节一过,又都飞回自己的家园——西伯利亚。 可面对物欲横流的今天,又有多少能真正相守一生呢? “小刚,你年纪也不小了,个人问题考虑得咋样了?”父亲一想到我的终身大事,不禁还是老生常谈。这么多年来,因自己的过错导致家庭破离,宗族衰败,他隐约感到自己人生的失败。自觉没资格过问,但还是忍不住。因为对方身体里流淌着自己的血脉。 “在考虑。”一提到自己的婚姻,我的头就大。而似乎只要岁数大点,周围朋友邻居开口闭口乐此不疲的还是“何时结婚”这句话。 是呀,婚姻到底是啥东东,就是自由自在的一个人,硬是找个异性把双方捆绑在一块,整天为共同攒钱买房而计较你今天多花钱了争个没完,明天又嫌你挣钱太少和某某比起来不如去死,后天又为养儿育女奋斗个没日没夜……如此人生了无生气,似乎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类一成不变的生活准则。你不按这准则生活,在别人眼中就是怪物。 这个准则,杨凡以个人经历把它说成是魔咒,是桎梏,是人类的精神枷锁,所以每当我说想找个人结婚,将来还想要个孩子时,杨凡就像铁哥们一样,拍着我的肩膀,絮絮叨叨给我上有关婚姻家庭的生活课,说别傻了,钻什么套不好,非得钻婚姻坟墓的套。说她就是我们几个好友的革命前辈,是榜样,是前车之鉴,不要步入后尘,到时伤痕累累,让她心疼,说得还真伟大呀,倒像个救世主。 她甚至说,像我二十多岁的小伙,那方面的需求是最强的时期,要真找不到同-居情人,看在几年铁哥们的份上,她可以为我献身,解决一哈生理问题。前提是让我发工资后请她吃烧鸡或K歌。但同时也告诫我要想好,做后不要后悔,因为她曾被丈夫抛弃,后被男友把辛苦存了几年用来买房的血汗钱骗去做生意,结果那男人一周后从人间蒸发,至今下落不明,只是有传言那人渣已经和一个富婆结婚了。 她还和我说,她一生就是因为栽在男人手里,所以才这么穷,LV包能看不能买,每每见同学住豪宅,自个只能望房兴叹,不会再对任何男人动真情,所以别指望和我发生那事后能有爱情的火花,说得有时还真让我心动,真想和她做那事。毕竟像杨凡那把火辣正点的身材,对男人绝对具有杀伤力。只是每每想到她和那么多男人睡过,我还真有点心结,甚至打嗝。 她那样的切身感受,说得我和王娟心里发毛。唯独杜晓玉从不动摇,坚信不移地将她美好而浪漫的爱情一步步推向婚姻的殿堂,当然相对的是和杨凡的观点进行激烈的对撞,那场面真他妈和原子弹相撞没啥区别。说真的晓玉是怕杨凡把我们给带坏,最终怕我老来孤独一生,到时后悔晚矣。 有时我们都把杨凡的教训当成真理来加以细细品味呢,觉得好像蛮有道理的。 不过话说回来,有时还真的很羡慕杨凡的生活,三天两头和不同的帅哥外出度小假洗***,半夜才回家,除了工作,想怎么疯就怎么疯。 有时我们也沾她的光,比如人家请她到度假山庄洗***,她觉得一个去很孤单,不安全,就会把我们三个一起叫上,反正一住就两天,白吃白住,真的很享受。而我们这种高压职业最需要的就是时常能彻底放松身心。 杨凡三天两头都搭乘不同摩登的跑车回家。特别在现今油价居高不下,通胀加剧的时代,能够做到吃饭不掏钱,坐车免费不算还有帅哥护送的“性小康生活”里,谁不向往呢?所以有时我都在想,做女人真好! “刚才来看我的你那三个同事中有一个不错呀,穿着粉红色套裙那个很适合做老婆。虽然她穿着没另外那两个光鲜,不过是很会过日子的人。” “她早有男朋友了。”父亲所说的正是“艳柔贴”,从她进报社第一天,全报社男人对她就垂涎三尺,没少在她身上花心思。按有些同事背地里的猥琐说法,就算不能弄来做老婆,泡来睡上一晚死了也值。拥有万人迷陈好般的身姿和容颜,对男人是很有杀伤力的。 “也倒是,像她那样的条件,一般男人也只能远观过过眼瘾。”顾邹军一副老江湖的做派。 “倒不是那样,她是个很重情义,有上进心的女孩。大学交过一个男朋友,至今两人一起努力攒钱,几个月前在世纪城按揭买了套房子。”对父亲不珍惜家庭,多年前让家庭破碎的罪魁祸首,我除了怨气,还能怎样。但当收到父亲遇外晕倒住院的短信,我还是放下一切恩怨前来探望。 “工作还可以吧?”父亲没话找话。 “老样子,还能怎样,如此下去,最终还是被沦落为一个打工仔,顶多算个高级打工仔,是个买不起房的高级打工者,更谈何婚姻。” 是的,物价翻几倍,工资变化不大,这样的日子该怎么过,几年前令人羡慕的白领,现在面对七八千一平米的高房价,那每月三四千的工资啥也不是。连房奴都当不上。 谁也没想到,短短的几年间,事业单位纳入企业管理,以企业模式运作,铁饭碗变为木饭碗,此乃人算不如天算。 作为曾经叱咤风云一时的交通厅副厅长,主管省级高等级公路建设的监督者,不想自己曾一手算尽机关,把儿子弄进红极一时的省级第一大报做记者,最终上演了儿子暗访XX高速公路因偷工减料造成该省有史以来创纪录的垮桥重特大交通事故的深度***报道,葬送了自己下届一把手的前途。 事发东川,一月后后院起火,情妇出卖,艳照风波席卷全国,顾邹军成为家喻户晓的“红人”,却***自焚,妻离子散。造就了“艳照门”一词成为当年最热门的网络词,此乃“杯具”迅速蹿红网络。 每年三月份,由汽车协会主办,《都会报》协办的圆通山樱花节车展如期拉开帷幕。香车美女,帅哥车模,勾人眼球死不偿命。 “‘艳柔贴’,难得今天这么多的美女帅哥车模云集,不带上你家马子一同饱饱眼福?你偷偷一人来,好像不太厚道哦?”杨凡没话找话刺激杜晓玉。 “人家才不像你,满脑子污七八糟的思想,只知道男人,羞也不羞?”杜晓玉狠狠瞪了杨凡一眼,“倒是给我小心点,图一时之乐弄出病来,得不偿失。” “是吗?意思是你和顾锋还很纯?”杨凡不依不饶,“我就不信你大一时就和他拍拖,至今还那么纯洁,别告诉我你还处女,他还童子。” “神经呀,丫的有病!”被杨凡的一顿戏说,杜晓玉脸红红的发烫。 一提到男友顾锋,杜晓玉就联想到好友顾刚,两人竟是同姓不说,相貌和行为更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那年的夏天,本是闷热的夏天,不过仲夏的夜晚对于杜晓玉来说,却又不是闷热的仲夏的夜晚,而是寒冷的夜晚。 夜幕降临,海埂大堤的海风从那五百里滇池上空携着凉凉的水汽山舞银蛇拂面而来,让杜晓玉燥热的神经很凉爽,很享受。一心唯北大不上的梦想就在刚刚过去几个小时的高考上破灭了,还好这海埂大堤的湿润和凉风能带着她原驰蜡象飘向远方,让她镇定,淡定。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不幸遭遇向她靠拢…… 而同样幸运的是,顾刚也在此时出现,拯救了她,保住了她的纯洁。不过那时她并不知道他叫顾刚,他也不知她叫杜晓玉。 今晚回到寝室,我定会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说真的,大伙对我的婚姻问题一向都很关心。 “小刚,今天约会还成功吧?”一见我踏进门,杜晓玉就很关切地问我。那眼神,真的很温柔,就像封建社会时期没被任何污染过的西湖一般清澈明亮,以至于我一下怔住了,盯着她的眼睛不会动,接着自己回报的也是笑脸如花。 杜晓玉的脸透过银白色的节能灯光更显娇艳动人,微微泛红,可也不好转身让我难堪。 “哟,恶心死了,真受不了。”杨凡发出的嘘唏声,“连句‘吃饭没?我给你做饭’都问得像老婆对老公似的,嗲声嗲气,骨酥。不会是你们拍拖去了吧?” “你……”杜晓玉半张着嘴。 杨凡伸过玉手在我眼前左右晃动,“看得这么深情,这么暧昧,我抗议,我吃醋。想偷情,明说嘛,我出去给你俩机会,当着我面就这样调情,太过分啦!” “丫瞎说什么呀,神经病!”杜晓玉脸红红的,劈头盖脸骂向杨凡。 “你还不要不服,刚才那暧昧样,羞死人也!要是被顾锋看到的话,有得你好受!”见治不了杜晓玉,杨凡竟用顾锋做挡箭牌。 “丫别瞎说,不然你的艳照明天就会在天涯、**,甚至新华网蔓延。”杜晓玉神秘兮兮地看着我笑笑。 “对,要是你敢造谣生事,我们可不敢保证里面的艳照不飞上网络。”我很配合地摇着手里的Iphone3G手机,一本正经地说,“男主角还是上次来过我们这里的那个老外,名字叫JIMS。” 她经常和JIMS在房里一呆就是一整天,以她开放的个性,不发生点什么打死也没人信。 “顾刚,你,你敢偷拍我?!”杨凡气得暴跳如雷,说着就想来抢手机。她简直不敢相信我这么老实巴交的人会来这手。 “没啥,以牙还牙。”杜晓玉哈哈大笑。 杨凡像只斗败的母鸡,进了自个的房间,估计今晚她很难入睡,一定会想办法来对付我。虽说她很开放,但听说她和JIMS的不雅照在我手机里,对她始终是种威胁和打击,因为自来只有她打击威胁别人的份。这口气她能受得了吗? “耶……”就在杨凡把门关得很响的瞬间,我和杜晓玉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偷拍什么不好,干吗偷拍人家的不雅照。 当得知我只吃过肯德基而没吃饭时,杜晓玉硬要去帮我做饭,我拗不过她,也就随她去。 我很享受地坐在客厅里的宜家沙发上,跷着二郎腿,边喝啤酒边看刚刚在三国台上映的新版《三国演义》,不禁感慨卧龙的机智和英明神武。自叹自己的低能儿,就比如今天的相亲,那叫滔滔的女人,说想吃肯德基我就请她吃了,结果吃了我一周的生活费。你说不是傻子是什么。还边都不沾,哪门子的事嘛,有必要为对方大出血吗?说真的,为相亲,在女人身上少说也花了上万元,在现今讲求市场经济的时代,值吗? 正当我为电视剧的剧情入迷时,厨房里传来一声尖叫,把我手中的遥控制器都吓掉了,难不成“触电”了? 我冲进厨房,见杜晓玉蹲在地上,用手绢揩着眼睛。 “怎么啦晓玉?”看她眯着眼看不到路,我伸手扶起她,“我背你到客厅再说。” 也不等她同意不,强行拉过她的手,背起她出了厨房。她苗条而性感的胸脯死死抵在我结实的背上,传来的是阵阵热乎乎的异性相吸的磁极反应,身上散发出一股股幽幽的体香,是那种淡淡的桂花香。说实话,我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永远…… 这种感觉依然和八年前海埂大堤的仲夏之夜一模一样,也是我背着晓玉,只不过那时不叫她晓玉,而是叫她小杜;那晚她身上散发出的依然是桂花香,只是应该是桂花还未盛开的前调,而今晚带有些许成熟的香味,应该属于盛开中的中调。不同的是那次在海边,这次在集体宿舍的客厅里。不同的是那次背她的距离很远,因为海埂大堤远离市区,天又黑了打不到的,为避免再遇坏人,我是背着她一路飞奔了好几公里,直到民族村附近才打到的的。而今晚她的遭遇没那么坏,我知道只不过是只虫子迷糊了下她的眼睛,迟点弄出虫子无非就是让她多受一会罪,但对生命是没有影响的,所以虽厨房到客厅不足二十米,我却好像背着她走了二十公里。 晓玉桂花的前调、中调我都闻到了,而且一闻就是终生不忘,像刻录机一样刻录在我鼻腔里,每每回味起来就精神大作,极度年轻和精力充沛……不知将来能否有机会闻到她的后调呢? “你咋啦?”我正想得出神,杜晓玉的话把我从梦境中唤醒。 “发啥呆?我都痛死了!” “别眨眼,忍一下。”我翻开她的左眼上眼皮,她的泪花像一口清泉流了出来,红红的眼仁让我心痛,我不知她是否明白,痛的是她的眼,而流血的是我的心。 我小心翼翼找着虫子,原来是只小蠓虫不小心飞进她眼里,估计把她那长长如花瓣的睫毛当成了盛开的鲜花而不知死活扑进去的。 “放松点,笑一下,我要拍照喽!”在逗她开心的瞬间,我一鼓作气使劲向她眼里吹了口气。那虫子随着清泉飞走了。 “没事了,你睁眼看看,是不是不痛了?”我掏出几年前过生日时她送我的手绢,把她眼角的泪花拭去。 “哈哈,你真逗!感觉都没有就弄出来了呀。”她笑得很开心,深情地望着我,我是又期待,又害怕。 期待这样的眼神只专属于我,那我一生也就不枉此行了,就算真如玛雅人预言的那样地球在2012年毁灭,那我也无怨无悔。当然我相信要真有那天,只要有她在,我一定会像《神话传》里那个太阳神,带她穿越到新的星球生活,继续我和她的精彩生活。可我又很害怕,害怕今晚以后我们都不能自拔,犯下严重的错误,因为顾锋才是她真正的男友。而顾锋是个与我有着惊人相似的外貌和举止的帅哥。所以我在怀疑此刻晓玉眼中的我到底是顾刚呢,还是顾锋。或许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谁是谁。 到底为什么和我有如此相似的人,我也很吃惊,难不成他是我的克隆版?可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白领,不是什么袁隆平或杨振宁之类的伟人,在利益和money老大的年代,此事若成立,母猪会上树。 她侧身坐在我大腿上,我们彼此深情地望着对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彼此沉默,可我们能读懂对方的所想所思。 “你们俩在外边偷偷摸摸干吗?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不是真的干柴烈火了吧?”杨凡之前被我和晓玉斗败回了自个的寝室,后来听到晓玉的尖叫声后再没动静,也难怪她不有联想。 还没等我和晓玉反应过来,接着又是一句,“性福生活是要享受的,可安保工作更要做好、做到家。进来我给你们两个套子,新品哦,我还没用过,听说戴和不戴没啥区别,肉感很好的。” “丫瞎说啥!”我和晓玉这才回个神来,同时向她吼去,没想连说话的音调都一模一样,响亮而富有战斗力。 “都***了,还不好意思?”传来的是杨凡哈哈哈的大笑声。 “小锋,你回来啦!”晓玉蹦跳着像只欢快的小免,跑去迎接她的小锋,“给我吧,辛苦你了,回来也不打个***,我好去机场接你呀!” “给你打***?好叫你们早有准备,是吧?”顾锋站在门口,冷笑了两声,手中的袋子滑落于地,心形封闭的巧克力破碎而出,成为碎渣。 “小锋,别误会,听我说。”我很镇定地去拉顾锋,“先坐一会儿,我慢慢跟你……” 没等我话说完,脸上直感到一阵剧烈的酸痛,天旋地转,晕倒在地。隐约中好像是晓玉去阻挡,而后又是两声清脆的耳光,“你这小贱人”之类的辱骂声,后面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等我醒来,依稀看到整个房间居然变成了粉红色的装饰,只不过色彩要比晓玉房间的要浓得多,我正在嘀咕咋回事,杨凡倒先开口了,“小弟,你醒啦?” 我翻身,居然发现自己身旁靠在床头看书的正是杨凡,她穿着睡衣,津津有味地在看我刚刚出版的《七色》。 “你,你干吗睡我床上?”我惊愕无比地盯着杨凡,竟有些生气。 她放下书,“老兄,有没有搞错,是你睡在我床上!” 这时我才感觉到床也确实不是我,我不睡席梦丝。看着她粉红色的睡衣里那对活跃的大白兔,我的血液飞速流淌,像脑充血般,一股一股在发热,一股一股往上冲,我赶紧转过身,用被子捂住胸肌,结结巴巴地问,“没,没发生什么事吧?” “你说呢?”杨凡娇媚地向我笑笑,“孤男寡女的青春热血(祼)男(裸)女共躺一床,能有好事么?” 听她这么说,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杨凡用了我的“把把”,虽说晓玉不是我女朋友,可我突然有了对不起晓玉的内疚感。我紧张地摸摸下体,还好,裤子还穿着的,拉链也严丝合缝。 “小样的,就你那点出息!大姐我是谁呀,虽有些荡,可也不至于分不清朋友和情人吧?”她说得很深情,不过脸上透出的是丝丝的忧伤,她一定是觉得我看不起她,伤了她的自尊。 “没,我可没这么想。我是怕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又负不了责,伤害到你。真没别的意思。”我从她衣橱里取出外衣让她穿上,表面说下半夜气温凉怕她冻着,实则是怕她那火辣的身材让我控制不了雄性激素而犯错。 我心里明白,经历离婚和多次的情变,才使她变成这样。所以她总是嫉妒那些恩爱的恋人,但她从不承认男女间有真爱,之所以有表象的真爱,是因诱惑不够,“能拆散一对算一对”成为她感情世界里乐此不疲的美事。 我扛着昏昏沉沉的头,走向自己的房门,这才发觉钥匙不见了。 “你钥匙不在,要不然昨晚我就扶你进去了。” 我这时才想起,白天相亲完后我去了一趟单位,帮一个朋友办理户口簿挂失,开了锁后把钥匙落在办公桌上了。 “你昨晚喝了好多酒,吐了好多,蛤蟆眼镜和我帮你收拾了一晚,不记得啦?” 顾锋狠狠揍了我一拳,我晕了过去,起来后为晓玉、顾锋和我三人的情感纠葛难受极了,于是下楼买了瓶白兰地,回到客厅就是一阵狂饮。完了昏沉沉倒在沙发上,也不知我这么一个大男人,杨凡是怎么把我弄进她屋的,不想一觉睡了几个小时才醒。 “哦,那晓玉呢?睡了么?” “她一夜没回来,去找顾锋了。” “一夜没回来?”一想到现在治安这么乱,她一个女孩子深夜外出很容易出事的,我的心就咕咚咕咚达120下,酒也醒了。披上外衣就往外跑。 “没事,放心吧,你昏迷时我们出去找过了,她说她想一个人静静,今晚就不回来了,要我们别担心,明天她一早就回来。” “她在哪?我去把她接回来。”我还是很固执。 “你瞎操啥心,还有顾锋呢。你再出现,那这误会只会越来越大。” 我听了也很有道理,从杨凡衣橱中抱了床被子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下。 但我还是放心不下晓玉,给她拨了个***,不想已经关机。于是给她写了条短信,足足在“发送”与“取消”选项间犹豫了两分钟,最后还是眼睛一闭按了“发送”。 半夜里,梦中依稀有人在争吵。 “你这死鬼,挣的钱少不说,还这么晚才回家。没用的东西!”隐约中隔壁传来了女人的叫骂声。 “我咋啦?为了多挣钱,希望自己是个机器,巴望每天24小时都加班,饿到晚上十一点才吃晚饭,你还不满意。”男人愤愤的怨气。 “还好意思说,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挣的钱还不如隔壁小顾的一半多。靠你赚钱买房,母猪都会上树!” “你有本事就去找他呀,贱货,没人要的八婆!要不是碰上我这收破铁的瞎了眼娶了你这八婆,至今你还是个没狗闻的老处-女。” “你这废男人,有当没有一个样,白天赚钱没效率,晚上干活不卖力,每次老娘还没感觉,你就蔫了……” 伴随不堪入耳的赃话,是屋内玻璃清脆的破碎声。 下面的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于是戴上耳机把手机的音乐播放音量开到最大,一切污语消失怠尽。 “叮咚”一声,音乐中断,“发送成功”跳出屏幕,我一颗不安的心终于放下,音乐继续,可我仍死死盯着屏幕不放,过了一分钟,“你们放心,我很好”几个字出现在屏幕上。我又拨打***,不想响了两声,***挂断,想必不方便接或不愿接,但至少说明她没事,我终于放心了。隔壁依然还很吵,不过增加了女人的哭叫声,也懒得去趟浑水,继续听我的音乐。不知不觉伴着轻音乐入睡。 当我们见到杜晓玉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了。当时我正在做早点,杨凡和王娟帮我打下手,洗菜切菜,还真像一大家庭,感到很温暖。平时大多是杜晓玉来做,因为她厨艺是我们四个人中一流的,要是她不在,一般下厨就是我。对杨凡和王娟两人的手艺,我实在不敢恭维,做的面白鼓鼓不说,不是油腻腻就是咸得吃口面喝口水,连她们自己也吃不了,每次要是她俩做的早点,三分之二全倒掉,就是喂阿黄,它连闻都不闻一下就跑了。 见杜晓玉回来,杨凡和王娟都跑了,仨女人进了晓玉房间把门关上。 “你和顾锋没事吧?他原谅你们没?”杨凡问。 “原谅什么呀,我们清清白白。”杜晓玉哭笑不得,“都怪你那张乌鸦嘴,说什么‘偷情’,什么‘套子’让他误会。” “那情形实在不让人不信嘛,我们刚进门就听到她的经典台词和你跟他含情脉脉相对的眼神,顾锋不吃醋也不成,是我用刀捅你们都可能。”王娟也很惊诧,“你们真没做对不起顾锋的事?” “我都说了完全是场误会,你丫两个死丫头,瞎想什么呀!”杜晓玉很生气,“什么套子之类的恶心话你少说点,真不害臊!” 我把做好的早餐分在各自的碗里,叫她们出来吃。 杨凡抬碗就哗啦哗啦吃起来,我们几个才吃了一半,她的碗就见光了。 “不错,不错,顾帅,你的厨艺大有长进了,很有厨师天赋哦!”杨凡首先打破了沉静。 “你这样饿死鬼般的吃法,小心肚腩!”王娟白了杨凡一眼。 “啊——”杨凡摸摸肚子,“我怎么一好吃就忘了呢,我才不要长肚腩呢。昨天我从健芝佳药店经过,站上曲美,指针好像到了48,48的满格哦。” “不是吧?48的满格?上月不是45吗?”王娟幸灾乐祸,“那我们有伴了,以后一起减肥!”哈哈哈哈…… 正说着,杨凡一个饱嗝。 “完了,完了,***自焚!”晓玉似有警觉。 “不就重了3斤吗,皇帝不急太监急!”杨凡装得很镇定,“大不了以后不吃肉,我那份让顾帅代劳,也好让他长壮点!” “没这么简单,是不是有baby了?”王娟也明白了。 一月不到增3公斤,刚刚又打嗝,我们三个的嘴都大了,第一想到的就是这小集体要添新丁了。 “不会吧??”杨凡眼睛鼓得像个铜铃,“我一向都很小心的。” “有啥不会的,叫你不要乱,偏不听,这下倒好!有你受的!”晓玉一副严肃样。 “没事,她不是不结婚了吗,乘这个机会有个小baby也好,不然老了谁陪她。”我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才不要孩子呢,累赘,连养活自己都难,没伴大不了大伙的阿黄归我呗!一样可做伴。”说着,她就抱起阿黄亲了亲,“阿黄,你就是我的终身伴侣,对吧?” 小狗抬起长满胡渣的洁白小嘴,很懂事地在她火辣的双峰上拱了拱,又伸出舌头亲了亲她的下巴,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这世上的男人还不如我们阿黄呢!”杨凡脸沉了下来,若有所思似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狗都不如!”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狗都不如!”我低下头,慢慢用筷子夹起汤里的最后一根面条,细细和着这句话品味起来,感觉味道多了起来,不像之前仅是香味那么单纯,一吃就明白啥味道,现在倒像加了男人和女人混成的五味瓶佐料,那感觉真说不上来。 气氛很凝重,空气像被冻结似的。 “顾帅别多心,我那话也不全对,应该除掉你才对!”杨凡进一步纠正那句言论。 “那又如何,每个女的都说我是好男人,可这么一把年纪了,还不是没女朋友?”我自嘲地笑笑,“女人感慨天下无好男,男人感慨天下无好女,哈哈,真有意思,这啥世道!” “小顾,小王,你们也别灰心,只是缘分未到,到时挡也挡不住的,对生活要有信心啊!”杜晓玉依然是那么的乐观和开心。 其实,她进屋后是擦过眼霜的,隐约的熊猫眼依然瞒不过我红红的眼睛,我能看出她昨晚也是备受煎熬,应该一整夜没合眼,只不过她不想让大伙为她难过和担忧,所以告诉大伙她和顾锋在一起,想静静,叫我们早睡。我也不知道她昨晚是怎么度过的,猜得没错的话,她应该独自去了海埂大堤,静静地欣赏那漆黑一片的五百里滇池。 这一切,我从她梅花般的凤眼和头发上还带有丝丝腥味的滇池上空的露珠中可以得到确认。因为这样略带浅绿色而又有腥味的露珠,只有滇池才有,只不过味道比八年前更浓,颜色也更深。因为如今的滇池污染更加严重,到了无法治理的程度,以致两会期间有代表提议不如填了它重建一个。 第二天一早,我赶到医院那个病房外探头探脑探望父亲是否好点没时,不想昨天那张床上躺着的是另外一个病人。 “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吧?不会被推进太平间了吧?”我在心里嘀咕,我之所以不打***给他,就是不想让他觉得我们都在乎他,因为他应该为曾经的行为付出代价。老实说,他算不上合格的父亲。所以我只想悄悄来探望一下,要是他好多了,我就走人。 “先生,你找谁?”一个甜甜的声音,我转过身,目光刚好和一个护士***相对。 她看着我来之前刚清洗梳理过的刘海,显然被我的帅气和发型怔住了。一副惊慌和羞涩的表情,竟一动不动。 “双瞳剪水”,这是她和我眼睛相碰瞬间留给我的深刻印象。这一碰,足足几十秒不曾转动,时光和空间彻底定格。我们的脸不由自主红了起来。 “我,我来看顾邹军。”半晌我才反应过来她的问话,“就是昨天那张床上的病人。”我指了指那床,“不知他哪去了?” “哦,那我帮你查查。”我跟随她进了护士值班室。 “哗啦、哗啦”,翻了几十页病历记录表后,终于找到“顾邹军”,备注是“出院”二字。我一颗不安的心终于落下。 临走前不忘像杀毒软件般扫描一下她胸前的工作证,“靠!”人和名字一样靓。 出了值班室,在走廊上我的心像小鹿般乱蹿,不时回头欣赏即将消失在我视野里的倩影,不想又一次触电,同步的双眼再次邂逅。 我多么希望这条走廊无穷不尽,能让我有一千次回头的机会。 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郭芳芳兴高采烈地接起***,“儿子,相中没”后再没了声息。其实在接通***的瞬间,还未等对方说话,她就感觉***不是儿子打的,从***那头凝重的气息里,她早就感觉到是顾邹军,只不过她希望她感觉错了,希望***是儿子打的,***那头传来的声音是“妈妈,相中啦”的报喜声。 接下去的几个***,顾邹军用他颤抖的拇指一次次按着手机上那绿色的通话键,虽对方的***铃声都在响,不过传来的是一次次“暂时无人接听”的答复。想必***线早已拔出了话筒。 骄阳下的三月份,春城的气温像烤炉中的焦炭一般,散发出的是阵阵让人窒息的热气,气温已经在29-30度间徘徊,没有春天的气息,只有酷暑的夏天,远处山上和田野的尽头,黄黄的一片,映入眼帘的只有枯草和黄土,没有丝毫的生机。 顾邹军在烈日下,汗流浃背,无奈地装上手机。他的背有些驼,谢顶而斑白的头发紧贴着光秃冒油的头,不再像当年在任时的那个交通厅副厅长,那么笔直,那么玉树临风,不再是当时的少女杀手。 没了权为后盾,你能玉树临风?能成少女杀手? 他发虚的身体,勉强支撑着手中的玫瑰不至于滑落,门禁系统上的308数字按了N次,依然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面对30度的高温,那道铁门依然那么冰冷,冒着寒气的冰冷。 郭芳芳看着那道冰冷铁门外的男人,心如刀绞,几次欲开门,虚弱的身体始终不听使唤。几经来回的踱步,最终愤懑地把窗子使劲关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中顿时是一片宁静和清凉,“芳芳”的叫喊声立马消失。 她声泪俱下般倒在床上,呼呼睡了过来。 “老头,瞎嚷啥!影响人家休息!没点素养。谁批准你进来的?”保安提着警棍,以军人奔赴抗美援朝般的步伐跑过来,恶狠狠地警告他。 而当年他奔驰车从这道门出出进进,从不用出示任何证件,老远保安就给他放行,来去都是90度的标准军礼送行。今日,他是乘保安转身瞬间才溜进小区的。因为闲杂人员不得入内。 “小伙子,烦你见到308的郭女士后把这花给她。” 保安不理不睬,也不知听到否。 “这点辛苦费买包烟吧!”顾邹军摸遍全身,终于羞涩地从衣兜中摸出仅有的十元钱,连同花一起递给保安。 顾邹军无奈地拖着他迤逦的步伐走了,不时回头看向308,除了严实的窗帘和失望,再没别的。 “糟老头当我要饭的呀!”保安看着远去的顾邹军,将烟锅巴连同玫瑰一同扔进垃圾桶,“都一把年纪了,还装嫩!就你那鸟样,谁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虽是我的休息日,但暂时不想回家,我深知和杜晓玉的感情是不可能的,我不能为了自己而夺顾锋所爱,破坏他们的幸福。我什么人都可对不起,唯独晓玉和顾锋例外。 从医院出来,到单位挺顺路的,去单位上上网,搞搞高主任上周提过希望我们弄个抗旱救灾的策划,刚好也可避免和杜晓玉碰面的尴尬。 看着那蜗牛般运行的电脑,我肺都气炸了,半天还是WIN2000的启动画面。想想那128M的内存,奔三的CPU,我再花多少力气优化它,也枉然! 想想之前在医院和美丽的小护士的邂逅,我精神好多了,对于“蜗牛”何时能启动完毕,我不太在意。不禁感慨古人太有才了,竟能造出“秀色可餐”这么贴切的好词来。董倩正是秀色可餐型的女孩,我喜欢! “咋不给我发条短信呢?”现在不是休息时间吗,她当时的眼神和我就是一见钟情呀,绝对没错。 我看着手机屏幕,在一遍一遍祈祷,可还是一次一次让我失望。我希望我的祈祷能唤醒她的灵魂,能主动给我发条短信,那样我就好主动出击了。就算不追求我,至少也应该勾-引下吧。我在咒骂自己的胆小和无能,为什么临走时竟用发抖的手递给她一张名片,而不是开口要她的***或QQ什么的,以致如此被动。 她没有男朋友,从她手上戒指的戴法我就知道了,不然以我的个性,我绝不会追求有恋人的女人。一来我没有足够的自信能撬动人家的墙脚,二来总感觉那是不太道德的行为,三来好像是二手货。 在我失望和不安中,电脑终于进入桌面,可以工作了。 对近八个月不落一滴雨的云南,我觉得近期报纸最大的聚集点应该是本土的抗旱,想法解决人们饮水难问题。这样一来能为昆滇人民办点实事,二来可提高报纸的知名度。你想让人民拥护你,你先得为人民说话,为人民服务,这是最基本的等价交换。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思考设计,整个策划方案大致敲定,只等晚上回家和杜晓玉她们沟通一下,若没大问题,周一一早就可提交给领导了。 完成加班工作,心灵是一种解脱和轻松,破电脑虽慢是慢了些,不过总比没有强,就凑合着偷下菜吧。 “叮咚”,手机短信来了,“哈哈,不会是真来勾-引我了吧?” 一想到董倩的短信,我比吃了蜜还甜,设想了几十种浪漫的短信内容,设想着和她约会后怎么鼓足勇气牵她的手,怎么找机会拥抱她,甚至想到了要是能有辆电动车,周末拉她出去兜风我就可不时猛踩刹车,和她胸部来个亲密接触…… 既然我递一张名片,人家就主动与我联系,想必我设想的种种浪漫情节,定会和韩剧一模一样上演。 “小顾,昨天你请我吃了肯德基后我***给弄丢了,能不能帮我挂失下?” 打开短信,不想是滔滔发来的,光短信,我就感觉她那娇声娇气的样子,大概不会有什么好事。 “不用挂失的,公安部上周明确表示,个人***丢失若被他人捡去做坏事,自个不用担责,责任不在自己。”我回了过去。 “真的吗?” “是的,你看看上周一我们报纸有报道。在A3版。”我又无奈地回了过去。 过了两分钟,短信又来了。 “还是帮我挂失一下吧。这样安全点。” “是了,你把号码给我,写清第几代证。”没完没了的短信,回得我手发软,真像她名字一样——滔滔不绝。 我只能自认倒霉,好心请她吃肯德基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也罢,谁叫自己老实厚道,人家才说想吃就请吃了,现在又丢***。一条短信就像命令一样,钱不提,只说登报作废,好像报社成了我自个的。 “谢谢你呀,你真好!”又是一股酸味。 这滔滔,据说她在银行工作,工资还蛮高的。母亲就很看重她这里,听说在家人的资助下,已经有了自个的房产。她长得也很漂亮,对少男也绝对有杀伤力。 “你在哪?要不我们一块出来喝咖啡?” 她昨天给我的感觉太奢侈,手拧LV小包,身着Versace(范思哲)短裙,光那身打扮,和我有些发白的Dior相比,就让我自惭形秽。要真娶了她,我不成月光簇才怪。 我还是继续我的种菜偷菜,既然不太可能,不想做无用功。 “是不是在逗MM呀,你今天不是休息吗?出来吧,就在你们单位下的那家星巴克见面。” 还没等我回话,她又补充一句,“我请客。” “OK!”都到这份上了,有人请客就好说。 “下午好!Nicetomeetyou!”她主动伸手与我相握。 “Nicetomeetyoutoo!”小学生就会的,还能难倒我?我也回了一句。 足足十公分高的鞋跟,我真怕她摔倒,那鞋带,细得用放大镜才能看到,真没晕死我。 她纠着我衣袖,向星巴克走去。 找了一间小包房坐下,虽小,不过周围环境却十分幽雅,旁边一个漂亮的服务***弹着爽心的古筝,在这种富有情调的氛围里,谈恋爱倒挺有情趣的。 小资生活,就一个爽字了得。 “我要焦糖玛奇朵。”滔滔望着我,“你想喝什么?” “浓缩的!”我要了杯价位最低的。我这人不挑嘴,对这些都不太在乎的。其实就算朋友请客也好,只要自己感觉吃得爽就成,不太讲究大牌和场面,不会像有些人一听是朋友请客,也不管自己爱不爱吃,非挑最贵的不可,一次性榨干对方。 “先生,请问你们要大中小哪种?” “你们自己看着办嘛!”滔滔有些不耐烦了。 “你一个月真的才拿三四千呀?” “是的,四五年来都这样,老板不涨工资呀!”我听着就不爽,似乎两次见面她最感兴趣的话题就是薪酬。 “不会吧,是不是怕把老底说穿了将来藏不了私房钱?现在的男人都挺尖的。” “我们哪能和你们比,金山银山银行管。” “房子买在哪?” “没!”我表情很难堪,觉得这样的交流很伤自尊。 工作几年,连个窝都没,想想也枉为男人,枉为几年前人人羡慕的白领。几年来,我在这个都会里苦苦打拼,上班努力工作,平时勤俭节约,可又能如何。我曾和朋友开网络公司,不想三年里赔完了所有老本,父亲又多病,这些开支全由我来支付。生活容易么? 几年前两千多一平米的住房,今年居然涨到七八千,我如何才能通往天桥,拥有可望不可即的“家”? 我觉得相亲是种耻辱,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我讨厌这样的差事。与其这样再浪费金钱和时间,不如回家写我的小说。或许用我尖锐的笔锋,能让与我有相似经历的人们有个心灵的寄托和安慰。 “对不起,我出门经过春城路一家新开的箱包专卖店,见这包漂亮,结果就买了。”滔滔在付费台前拉开新买的Gucci包,红着脸看着我,“花了我一个月的工资呢。” “我来吧!”谁叫自己是男人,是男人永远就得为女人买单,这似乎是新新人类男女交往的法则,是惯例。 喝完咖啡,付好账,滔滔满意地打的撒丫子了。 “哎,两张大红钱又没了!这就是极品女人?”两天的劳动成果在星巴克里十分钟不到就没了,还是做生意好呀,做生意钱来得快,可惜我没这天赋! “小顾,新交的女朋友呀?挺漂亮的!”刚回到单位,高主任就YY地对我笑,估计他在值班室里就被滔滔的身姿给迷住了,竟是一脸的羡慕,“加油,可是极品女孩哟!” “哪有!”我强装笑容。 “可不要太挑哟,这年头的丫头可值钱喽!能找个老婆就不错了,太挑可会永远打光棍呢!”高主任高深莫测地笑笑。 “是吗?主任要是你觉得她不错,找个机会我让你俩认识认识?” “是吗?”高主任来了精神,“哎,别当真,说着玩呢,你们是报社的好员工,关心你们是我们做领导应尽的责任,且能夺人所爱,成何体统!” “真不是新谈的女朋友,是我表妹,亲亲的表妹。”我表情严肃得连自己都信了。 “是吗,那下次给引荐下!我请客!”高主任笑得多开心,“你工作能力很强,为人也不错,下次有机会一定给你个位置。” “主任,你要我们策划的那个抗旱救灾的专题活动我已经搞好了,要不要您先过目一下,提点建议,我晚上回家完善后明早提交给您?” “哎,好好休息,急什么嘛,今天周日,不外出浪漫,干嘛还来加班呢!”主任表情特好,“小顾,你办事,我放心,不用看了,明天你再给我就成!” 我心想,加班是你提出的呀,现在又说不用,不过既然领导这样说了,总得顺他之意吧,至少我还喜欢这工作。 “呵呵,那领导看在我小顾同志加班辛苦的份上,就多批点加班费吧!” “这没问题,回头我上报就成。”高主任的表情依旧很灿烂。 自从几天前的相亲之后,王娟一直神采奕奕,那秀脸也正如黑龙潭公园里挂满枝头的桃花,开得无比灿烂。人面桃花,难怪桃花运之说是用来比喻收获爱情时的喜悦之情。那副365天只有热恋中那几天才解冻的钢板脸,一旦解冻,报花的威力才真正显露出来。单位的同事都被她再次给怔住了,所以高主任评价说,要是365天看到的都是这副桃花脸,人都能多活几年,和她共室工作,此乃是种享受。 一旦她解冻,蛤蟆眼镜也就不复存在,透出的是那种娇媚丰韵无比的少女姿色,给人感觉她很有亲和力,吸引力,所以上班时总有男同事以她为核心而团结在党中央周围,和她东拉西扯,没话找话。 这么几年,我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为什么每每她在热恋中时反而有那么多的“苍蝇”扑向她,没男友时因她铁青的“钢板”而销声匿迹?这个私密是最近几天我才发现的。 王娟穿得很性感,尺度放得也很大,就连我这么老实的人有时竟也会有肮脏龌龊的想法,事后也后悔对她的窥视,好歹她是我们的同事,也是和我处得比较好的异性朋友。我那样窥视她,是不是不够朋友?可我还是有些忍不住。 她香水的调调很浓,从我身边过时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喷嚏不断,引得周围同事哈哈大笑,说我鼻灵,有闻香识女的本领。在调调的指引下,我总控制不了眼睛,四只眼像移动的全球通,装在她的手机上一样,她到哪,跟到哪,和她发生漫游。从她CK的衣着,我隐约透视到她里层的Fendi胸衣,或粉红,或黑色,或洁白……一天一样,不禁让我有龌龊的想法。 更美丽的风景,自然是她做版时半曲身的时候,昨晚我一不小心,抬头发现了这一秘密,而真正发现这一秘密的,不光我一人,还有高主任和副总编。说真的,她Fendi的走光,我都快流口水了。要不是考虑到同事的份上,我真想把这经典的图典放到娱乐版的娇点栏目,相信关注度比兽兽的什么艳照门还高。当我发现欣赏峰景的还有高主任和副总编时,那情形也比我好不到哪去,甚至更糟,他俩居然流鼻血了。我们三人心照不宣,都当自己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依然很无耻地欣赏着。直到她发现狼的眼睛盯着自己低胸走光的胸衣后,才红着脸用手拉下衣领,高主任赶紧开口指导工作。 “‘抗旱’一词换成彩云字体,突出昆滇救灾的急迫性。” 我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夏天高主任和副总编工作似乎更卖力,更关心下属。一般夏天的夜晚,他们都要亲自坐镇,到组版中心巡视诸如王娟她们这些漂亮的女编辑,也和她们一样躬身站在组版员身旁,指导工作。而冬天就很少露面,都在自己的值班暖气房里,有啥要改的标题,直接大呼其名。 当我想到杜晓玉时,深感内疚和无耻,也放弃了欣赏峰景的龌龊行为。晓玉是我最好的异性朋友,却不是我的女朋友,但我却有这样的内疚感,不知为何。 当然,我也不敢去想象,平时这些美女编辑去主任和副总编办公室签版时,这样的峰景不知欣赏了多少。因为领导都是高高坐在老板椅上的,而像我们小兵小将只能躬身前倾听领导的指导。也难怪凡是比较听话,长得漂亮的美女容易由小编升为首编或责编。 话说回来,我们男人或长得不漂亮的小编,有时也因此能提前下班或是有领导请我们吃烧烤,沾的就是她们的光。 今天工资刚一发下来,王娟就挺大方的,说要请我们几个去刚开业不久的昆明百老汇影城IMXA——唯一一家Real3D影厅看《阿凡达》。这部天天被炒得爆炸似的电影,是大家早就想一睹芳容的。只不过一个人去看又没啥意思,几个去吧都怕叫自己请客,四个人大概六七百,谁都舍不得。 一同前往的,自然有王娟刚刚结交的男朋友,叫什么卡恩斯基来的,反正是前面还有长长一串串姓,她向大伙说了两遍,我们都不能叫出全名。杨凡干脆就叫他卡钦斯基。这气傻了王娟,为此还和杨凡较劲,说这是在诅咒她男朋友,怎么能把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叫成波兰总统那个短命鬼——4月10日乘专机前往俄罗斯斯摩棱斯克参加“卡廷惨案”纪念活动因飞机失事粉身碎骨。 我就调笑说,那就叫卡巴斯基,这样容易记,又是个长命的反毒病专家,够气派,也牛逼。这个建议王娟和他男友都很接受,还夸我叫得有创意,还说其实我很有从政的天赋,不去考***实在可惜。 我并非是那种木讷的人,要说独特的见解和策划,我相信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的。另外我也是个悟性高的人,所以真要从政应该还是有所建树。不过自从父亲几年前出事后,彻底打破了一家人的美梦,“权力”是个很有诱惑力的好东西,人人向往,有“权”就有“力”,有“力”就有“钱”。而“钱”就是“资本”,有“资本”才有“主义”,这是个链条,环环相扣。 自打父亲从牢笼里出来后,母亲和他都不太赞同我将来从政,要是你没野心,没心机,一生也就是个碌碌无为的小科员,要是你心机太重野心太大,深陷泥潭是迟早的事,到时晚矣。所以这是个难以把握的度。“权力”里面的诱惑太多,美色你能不想吗?就算你能过美人关,钞票你不想吗?从古至今,说不爱钱的人好像没有吧?再说我从小就讨厌父亲看到上级那阿谀奉承,卑躬屈膝,背后口是心非的活法感到恶心,所以没想过从政。 对王娟能攀上这么个钻石五老五,我们还是为她庆幸的。只是也在不时提醒她,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知南北,毕竟打铁还需本身硬,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把控自己的命运,对方再有钱,还是人家的。感情不出问题也罢,否则母鸡孵鸭空欢喜。 自从王娟有了男朋友,她就很少回我们住处。不是在她大商汇的家里,就是在那个卡巴斯基家。我们的小集体显然冷清多了。她有时一周也会回到世纪城和我们聚一聚,分享她的快乐。 这几天,我很失落,一直盼着医院那个小护士能给我主动发条短信,我好请她吃饭,可尽管我念破她名字,依然石沉大海。 我一向相信缘分,认为爱情可用这么个公式来表示: 50%缘分+50%人为=100%爱情。 按理说,那次让我在医院遇到她,就说明有了缘分,更何况我们临别时无意的两次回眸,已经让对方心跳如雷,可为何最终还是这样惨淡的结局。缘分在天定,我们谁也掌控不了,上天不让你们相遇,她再适合你,也枉然。而人为是完全可以掌控的,前提是先有天定的缘分,自己再去努力创造机会和争取。 为了摆脱单身的尴尬,为了和她有爱情故事发生,我只好主动出击,连续一周的中午,我都会去与她相遇的地方转悠,可依旧一无所获。问了他们的同事,有的说不清楚,有的说她请假了,至于何时来上班,谁也说不清。 一周过去了,奇迹依然没有出现。 我很明白,要想真正忘记杜晓玉,我只有找这个叫董倩的女孩,和她快快乐乐谈场恋爱,万一将来我还是放不下杜晓玉,把她当杜晓玉,虽说对不起她,但也会保证一样对她好,我在父母那里也有个交代。母亲从小把我拉扯大,很不容易,我不想伤她的心。所以有时我也不清楚,到底自己是为谁而活? 对那个已经破碎不堪的家庭,他们的愿望无非就是要我有个老婆,那样他们在邻居面前脸也有个搁处,不至于大学毕业,好歹是个城里白领,连个老婆都找不到,说来也是件丢人的事。想想也是,就是最穷的民工,人家好歹拖儿带女,有个家,而像我这样的白领,好像被边缘化了,成为异类。到底是现在的女人没有适合我的,还是我个人问题导致这种局面,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自从上次我和杜晓玉的亲密眼神和杨凡那张乌鸦嘴让不知情的顾锋误会后,顾锋再没来过,晓玉也一直很郁闷。我们都鼓励她乘着双休日,去重庆散散心,看看顾锋。 顾锋在那边的一家知名杂志社做主编。 每晚下班回家,那个四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里,冷清得很。没了曾经叽叽喳喳的欢笑和大伙横眉冷对的斗嘴声。大多时候只有我一人住,没了那仨疯丫头,我还真不习惯了,虽很静,可睡眠更差了。说白了,人就是贱,有时又觉得她们很烦,真一个人住了,寂寞又来,想有个家的感觉更强烈了。 不过半夜还是会被隔壁那对夫妻的大战给弄醒,吵架内容还是诸如“你这没用的死男人”“等你买房,母猪都会上树”。 在晓玉她们不在的日子里,我发觉能有他们的大战也是种享受,至少我能得到那女人的夸奖——小顾一天上四五个小时的班就有五六千的工资。我一直在想,多出来的那两千是不是要找她要呢! “开门!”杨凡那有气无力的叫喊声把我从梦中唤醒。 我打开门,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猥琐光头抱着正在敲门的杨凡,见我凶神恶煞的眼神,他赶忙把不规矩的双手移到杨凡的手臂上,要不是看在我一拳过去他松手会让瘫软无力的杨凡跌倒,我当即就给他一记寸拳,让那光头的灯泡更亮些。 “先生,别误会,我是司机。她喝醉了,搭我车。”光头怕我不信,指了指楼下还闪着光的出租车。 我扶过杨凡,一瘸一拐架着她进屋,心里尽是无比的难过。转身砸上门。 “先生,你女朋友还没付钱呢!”光头急了。 “瞎说什么!”我把五十块钱从门缝里塞出去,“滚!” 把杨凡扶到沙发上坐下,为使她舒服,把她头枕在靠垫上。她披头散发,脸色惨白,身体冰凉,D&am G里若隐若现的火辣胸部,好刺眼。 阵阵恶臭的胃中之物伴着刺鼻的酒精从她血红的口中传出,让我好恶心。 我从热水管中接出温温的水,把她的脸认真清洗个遍,然后泡了杯淡茶喂她,以稀释她胃中的酒精。 “我们四个好朋友中,还是你最好,你最好呀,关键时刻只有你安慰我!”杨凡看着绿茶,竟很认真地说,“不像她俩,早躲得远远的。” 我想向她解释她俩不是躲她,而是各有安排,可想想她烂醉如泥,说了也听不进,于是说,“大伙对你都很好,知道吗?她们有事外出了,不在家。” “哎,别替她俩说话了,她俩除了打击我,还能有啥。”杨凡突然歪歪斜斜坐起来,死死盯着我,把手搭在我肩上,“还是你够哥们!” “你怎么啦,干吗喝这么多酒?不要命了?”我猜得没错的话,她今晚去了昆都的酒厂。 “没事,死不了,在家好烦!”她斜斜眼看我,“是因为你今晚要上班,不然我就带你去了。” “我才不去那种地方呢!”我总感觉去那种地方纯属浪费青春,乱精神,不是想干一番事业的人该去的。 “别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大作家,去那地方适当放松是很有必要的,说不定你还有意外发现呢!” “啥意外发现?” “那地方帅哥美女让人眼花缭乱呀!”杨凡觉得我来了兴致,说话都在不断挑逗着我的神经,还怕别人听到似的,凑耳道,“我和你说呀,如果你想有惊喜,那地方的夜场真不错,什么金发蓝眼美女没有?有情调不说,技术呀绝对一流,爽死你!” 我的神经在一点点被挑起,欲望一点点在发作,曾经无意在一个同事电脑上看到的那段A-V视频让我脸红,呼吸急促…… 晓玉和王娟都不在,阿黄也很懂事般好像特意要为我和她创造孤男寡女的绝佳处境,竟不知从何处拖来一张碟,我捡起一看,竟是那种情侣共赏的不雅片。 “哈哈,这阿黄也真逗!”杨凡竟笑得很开心,“小家伙挺有灵性的!” 她抱起阿黄,亲了亲,“宝贝,真懂事,去那边吃东西去。”阿黄叼着油条去了自个的窝里。 我脸红得出血,尴尬无比。 该怎么办? 正犹豫要怎么放回那烫手“山芋”时,杨凡一把抢过去,“哪来的?我正无聊呢,欣赏哈这到底啥样子!” “你慢慢欣赏吧。”我把吹凉的温茶递给她,“记得把它喝了。我困了!” 起身往自己的房门走去。 “站住!陪我看片!”杨凡清脆的吼叫声。 这几天,我很失落,一直盼着医院那个小护士能给我主动发条短信,我好请她吃饭,可尽管我念破她名字,依然石沉大海。 我一向相信缘分,认为爱情可用这么个公式来表示: 50%缘分+50%人为=100%爱情。 按理说,那次让我在医院遇到她,就说明有了缘分,更何况我们临别时无意的两次回眸,已经让对方心跳如雷,可为何最终还是这样惨淡的结局。缘分在天定,我们谁也掌控不了,上天不让你们相遇,她再适合你,也枉然。而人为是完全可以掌控的,前提是先有天定的缘分,自己再去努力创造机会和争取。 为了摆脱单身的尴尬,为了和她有爱情故事发生,我只好主动出击,连续一周的中午,我都会去与她相遇的地方转悠,可依旧一无所获。问了他们的同事,有的说不清楚,有的说她请假了,至于何时来上班,谁也说不清。 一周过去了,奇迹依然没有出现。 我很明白,要想真正忘记杜晓玉,我只有找这个叫董倩的女孩,和她快快乐乐谈场恋爱,万一将来我还是放不下杜晓玉,把她当杜晓玉,虽说对不起她,但也会保证一样对她好,我在父母那里也有个交代。母亲从小把我拉扯大,很不容易,我不想伤她的心。所以有时我也不清楚,到底自己是为谁而活? 对那个已经破碎不堪的家庭,他们的愿望无非就是要我有个老婆,那样他们在邻居面前脸也有个搁处,不至于大学毕业,好歹是个城里白领,连个老婆都找不到,说来也是件丢人的事。想想也是,就是最穷的民工,人家好歹拖儿带女,有个家,而像我这样的白领,好像被边缘化了,成为异类。到底是现在的女人没有适合我的,还是我个人问题导致这种局面,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自从上次我和杜晓玉的亲密眼神和杨凡那张乌鸦嘴让不知情的顾锋误会后,顾锋再没来过,晓玉也一直很郁闷。我们都鼓励她乘着双休日,去重庆散散心,看看顾锋。 顾锋在那边的一家知名杂志社做主编。 每晚下班回家,那个四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里,冷清得很。没了曾经叽叽喳喳的欢笑和大伙横眉冷对的斗嘴声。大多时候只有我一人住,没了那仨疯丫头,我还真不习惯了,虽很静,可睡眠更差了。说白了,人就是贱,有时又觉得她们很烦,真一个人住了,寂寞又来,想有个家的感觉更强烈了。 不过半夜还是会被隔壁那对夫妻的大战给弄醒,吵架内容还是诸如“你这没用的死男人”“等你买房,母猪都会上树”。 在晓玉她们不在的日子里,我发觉能有他们的大战也是种享受,至少我能得到那女人的夸奖——小顾一天上四五个小时的班就有五六千的工资。我一直在想,多出来的那两千是不是要找她要呢! “开门!”杨凡那有气无力的叫喊声把我从梦中唤醒。 我打开门,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猥琐光头抱着正在敲门的杨凡,见我凶神恶煞的眼神,他赶忙把不规矩的双手移到杨凡的手臂上,要不是看在我一拳过去他松手会让瘫软无力的杨凡跌倒,我当即就给他一记寸拳,让那光头的灯泡更亮些。 “先生,别误会,我是司机。她喝醉了,搭我车。”光头怕我不信,指了指楼下还闪着光的出租车。 我扶过杨凡,一瘸一拐架着她进屋,心里尽是无比的难过。转身砸上门。 “先生,你女朋友还没付钱呢!”光头急了。 “瞎说什么!”我把五十块钱从门缝里塞出去,“滚!” 把杨凡扶到沙发上坐下,为使她舒服,把她头枕在靠垫上。她披头散发,脸色惨白,身体冰凉,D&am G里若隐若现的火辣胸部,好刺眼。 阵阵恶臭的胃中之物伴着刺鼻的酒精从她血红的口中传出,让我好恶心。 我从热水管中接出温温的水,把她的脸认真清洗个遍,然后泡了杯淡茶喂她,以稀释她胃中的酒精。 “我们四个好朋友中,还是你最好,你最好呀,关键时刻只有你安慰我!”杨凡看着绿茶,竟很认真地说,“不像她俩,早躲得远远的。” 我想向她解释她俩不是躲她,而是各有安排,可想想她烂醉如泥,说了也听不进,于是说,“大伙对你都很好,知道吗?她们有事外出了,不在家。” “哎,别替她俩说话了,她俩除了打击我,还能有啥。”杨凡突然歪歪斜斜坐起来,死死盯着我,把手搭在我肩上,“还是你够哥们!” “你怎么啦,干吗喝这么多酒?不要命了?”我猜得没错的话,她今晚去了昆都的酒厂。 “没事,死不了,在家好烦!”她斜斜眼看我,“是因为你今晚要上班,不然我就带你去了。” “我才不去那种地方呢!”我总感觉去那种地方纯属浪费青春,乱精神,不是想干一番事业的人该去的。 “别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大作家,去那地方适当放松是很有必要的,说不定你还有意外发现呢!” “啥意外发现?” “那地方帅哥美女让人眼花缭乱呀!”杨凡觉得我来了兴致,说话都在不断挑逗着我的神经,还怕别人听到似的,凑耳道,“我和你说呀,如果你想有惊喜,那地方的夜场真不错,什么金发蓝眼美女没有?有情调不说,技术呀绝对一流,爽死你!” 我的神经在一点点被挑起,欲望一点点在发作,曾经无意在一个同事电脑上看到的那段A-V视频让我脸红,呼吸急促…… 晓玉和王娟都不在,阿黄也很懂事般好像特意要为我和她创造孤男寡女的绝佳处境,竟不知从何处拖来一张碟,我捡起一看,竟是那种情侣共赏的不雅片。 “哈哈,这阿黄也真逗!”杨凡竟笑得很开心,“小家伙挺有灵性的!” 她抱起阿黄,亲了亲,“宝贝,真懂事,去那边吃东西去。”阿黄叼着油条去了自个的窝里。 我脸红得出血,尴尬无比。 该怎么办? 正犹豫要怎么放回那烫手“山芋”时,杨凡一把抢过去,“哪来的?我正无聊呢,欣赏哈这到底啥样子!” “你慢慢欣赏吧。”我把吹凉的温茶递给她,“记得把它喝了。我困了!” 起身往自己的房门走去。 “站住!陪我看片!”杨凡清脆的吼叫声。 一周前就交上去的抗旱宣传策划书石沉大海,这对我来说打击不小。高主任遇到我,也不提方案的事,我感到自己的加班成了无用功。他时不时会问我,这久咋不见我表妹了,有时我竟忘了我还有个“表妹”,反问他“我表妹?” “就是上次和你去星巴克喝咖啡那个呀!”主任煞有介事。 我一怔,心想主任的记性可真好,没想当时的一个玩笑他倒是当真了。“哦,她呀,休年假回老家了,上来我打***约她咱们一同去爬西山。”理由算充分,表情也自然。 “哎,别多心,就是问问。还倒她生病了呢?”虽只见过一眼,不过主任挺关心她的。 “让主任牵挂了,她一上来定带她来拜访您!” “不是拜访,是请你们吃烧烤。那等你的好消息!”主任乐开了花,“对了,小顾,你那方案非常有创意和可操作性,编委们看了都很满意,进一步完善后就会上报老总,不久就可实施了。” 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加油!你可是领导关注的人才。” “人才?”是因为我有个叫“滔滔”俏佳人的“表妹”吧? 有人说我好大喜功,有人说我对工作尽职尽责,可评优秀员工……我都付之一笑,依然每天第一个到单位,在领导正式分配工作前,自个在网上看新闻,看同城媒体如何处理同类新闻。 其实我已经不太指望哪天能从小编升个首编或责编之类的,我不擅言辞,不爱麻将,负担重,没钱请领导们去***,所以我是生活在领导们之外的另一个圈子里的人,没人注意我的存在。这么几年来我是认命了,我终生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小编而已。要说变化大的,就是刚工作那年,我那篇轰动全国的爆炸性新闻曝光后,我从记者变为编辑,代价是父亲从副厅长变为监下囚。 自从上次一起和滔滔喝咖啡后,我和她再没见过面。像她这样的女人,做老婆我实在不敢恭维,所以经两次相处后,我心冰凉,不想和她再有瓜葛。那天才离开咖啡厅,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删除她的号码。好断绝和她以后来往的根。 之后的几天,她时不时给我发短信,叫我请她去百老汇看3D版的《阿凡达》,我没搭理她。因为我也是个现实的男人,谈爱恋的目的就是找个能结婚的人,不然浪费时间和金钱。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唯有努力工作,努力奋斗。我多次的相亲告诉我,这世上,你可以是个大老粗,是个小混混,而唯独不能没有房,没有车,否则别谈婚姻。租房的话,最多找个同-居伙伴还成。而滔滔不适合我,她的结婚对象正是有房有车外加潜力股,我除了有辆破QQ外,啥也没。 我没想把她介绍给主任的玩笑竟真把自己推向了绝路,翻遍所有短信都找不到她号码,她也知道我不理她,也就不主动给我发信息了,还真犯难呀。可要是兑现不了,我怕是小编也混不了,说不定又回到小记的时代,每天奔跑在烈日或风雨下,更坏的可能是沦落到做校对。 过了两天,主任又提到滔滔,真急死我了。一周的年假,怕两周都有了,我还是兑现不了诺言。我猛然想起,不是妈妈给的号码吗,找她要不就完了。 “儿子,滔滔人还不错吧?抓紧时间呀,我还等着抱孙子呢!”***一通,母亲就没完没了。 “先给我号码好不好,现说这些有啥用?”我一听头就大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提“孙子”。 当母亲念完最后一个号码,我“知道了”一声就挂断话机。 第一件事就是给滔滔打***,约她出来吃烧烤,并收她为表妹。可连续两天拨过去,对方答复要么关机,要么暂时无法接通。 杜晓玉从重庆回来后精神好多了,她还给我们三个每人带了些土物产来。进门见我第一件事就是问我女朋友的事,她也很为我着急,虽我们现四个住一块,像兄妹一样关心对方,可再好,毕竟只是友情,是无法代替爱情的。迟早一天,等各自真正有了家庭,都会搬出这屋。连交往都要小心了,以免让爱人吃醋。 见我愁眉苦脸就知道我有难事,主动提出要帮我。当得知是介绍滔滔给主任做情人时,她非常生气,说我太缺德。主任毕竟是有老婆的人,那样做一来对滔滔不公,二来搞不好会破坏人家家庭。我哪知道一句玩笑竟把自己投进火坑,可就算不开那玩笑,那天主任的意思就很明确了,我也不好忤逆他意。谁叫自己是他的小兵。 晓玉骂归骂,最后也挺着急的,她也知道主任是个笑面虎,要是他认为我是在耍他,必死无疑。曾经因件小事得罪过他的人,都被他穿小鞋,直至fire。何况这种感情面子,往哪搁。 相比之下,杨凡对这事就很平静,认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要双方都乐意,无可厚非。不过说这话时,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杨凡烂醉如泥的那天晚上,她提出要我陪她看情侣片(限制极)被我拒绝后,很沮丧,她觉得自己很贱,所以我看不起她,伤了她自尊。为此她那晚痛哭过。其实从生理来说,我真的很想,可我不能那样在她最失意且不清醒时乘人之危。那晚,我见她破罐子破摔,很是痛心,痛心曾深深伤害她的那个男人。于是我也干了一瓶白酒,一觉睡到第二天十点多,我醒来时杨凡早把牛奶面包放在床头,至于那晚到底和她是否有那事,我也不清楚。 “个个都像你,世界都乱了!知道艾滋蔓延会是什么后果吗?”杜晓玉对杨凡性上的开放问题,自来都持批判态度。 “哪会,多用几个套子就OK了。” “处理啦?”晓玉摸了摸杨凡的肚子。 “没事,哪会那么容易中奖,我一向都很小心的。”她话虽这么说,不过一提到她的肚子,她还是色变,例假都过了几天,还没来,以前一向都很准时。 “别欺骗自己,最好去医院检查下,要真有了早处理,少受罪。” “应该没事,两周过去了体重也没啥变化。” 一周前就交上去的抗旱宣传策划书石沉大海,这对我来说打击不小。高主任遇到我,也不提方案的事,我感到自己的加班成了无用功。他时不时会问我,这久咋不见我表妹了,有时我竟忘了我还有个“表妹”,反问他“我表妹?” “就是上次和你去星巴克喝咖啡那个呀!”主任煞有介事。 我一怔,心想主任的记性可真好,没想当时的一个玩笑他倒是当真了。“哦,她呀,休年假回老家了,上来我打***约她咱们一同去爬西山。”理由算充分,表情也自然。 “哎,别多心,就是问问。还倒她生病了呢?”虽只见过一眼,不过主任挺关心她的。 “让主任牵挂了,她一上来定带她来拜访您!” “不是拜访,是请你们吃烧烤。那等你的好消息!”主任乐开了花,“对了,小顾,你那方案非常有创意和可操作性,编委们看了都很满意,进一步完善后就会上报老总,不久就可实施了。” 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加油!你可是领导关注的人才。” “人才?”是因为我有个叫“滔滔”俏佳人的“表妹”吧? 有人说我好大喜功,有人说我对工作尽职尽责,可评优秀员工……我都付之一笑,依然每天第一个到单位,在领导正式分配工作前,自个在网上看新闻,看同城媒体如何处理同类新闻。 其实我已经不太指望哪天能从小编升个首编或责编之类的,我不擅言辞,不爱麻将,负担重,没钱请领导们去***,所以我是生活在领导们之外的另一个圈子里的人,没人注意我的存在。这么几年来我是认命了,我终生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小编而已。要说变化大的,就是刚工作那年,我那篇轰动全国的爆炸性新闻曝光后,我从记者变为编辑,代价是父亲从副厅长变为监下囚。 自从上次一起和滔滔喝咖啡后,我和她再没见过面。像她这样的女人,做老婆我实在不敢恭维,所以经两次相处后,我心冰凉,不想和她再有瓜葛。那天才离开咖啡厅,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删除她的号码。好断绝和她以后来往的根。 之后的几天,她时不时给我发短信,叫我请她去百老汇看3D版的《阿凡达》,我没搭理她。因为我也是个现实的男人,谈爱恋的目的就是找个能结婚的人,不然浪费时间和金钱。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唯有努力工作,努力奋斗。我多次的相亲告诉我,这世上,你可以是个大老粗,是个小混混,而唯独不能没有房,没有车,否则别谈婚姻。租房的话,最多找个同-居伙伴还成。而滔滔不适合我,她的结婚对象正是有房有车外加潜力股,我除了有辆破QQ外,啥也没。 我没想把她介绍给主任的玩笑竟真把自己推向了绝路,翻遍所有短信都找不到她号码,她也知道我不理她,也就不主动给我发信息了,还真犯难呀。可要是兑现不了,我怕是小编也混不了,说不定又回到小记的时代,每天奔跑在烈日或风雨下,更坏的可能是沦落到做校对。 过了两天,主任又提到滔滔,真急死我了。一周的年假,怕两周都有了,我还是兑现不了诺言。我猛然想起,不是妈妈给的号码吗,找她要不就完了。 “儿子,滔滔人还不错吧?抓紧时间呀,我还等着抱孙子呢!”***一通,母亲就没完没了。 “先给我号码好不好,现说这些有啥用?”我一听头就大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提“孙子”。 当母亲念完最后一个号码,我“知道了”一声就挂断话机。 第一件事就是给滔滔打***,约她出来吃烧烤,并收她为表妹。可连续两天拨过去,对方答复要么关机,要么暂时无法接通。 杜晓玉从重庆回来后精神好多了,她还给我们三个每人带了些土物产来。进门见我第一件事就是问我女朋友的事,她也很为我着急,虽我们现四个住一块,像兄妹一样关心对方,可再好,毕竟只是友情,是无法代替爱情的。迟早一天,等各自真正有了家庭,都会搬出这屋。连交往都要小心了,以免让爱人吃醋。 见我愁眉苦脸就知道我有难事,主动提出要帮我。当得知是介绍滔滔给主任做情人时,她非常生气,说我太缺德。主任毕竟是有老婆的人,那样做一来对滔滔不公,二来搞不好会破坏人家家庭。我哪知道一句玩笑竟把自己投进火坑,可就算不开那玩笑,那天主任的意思就很明确了,我也不好忤逆他意。谁叫自己是他的小兵。 晓玉骂归骂,最后也挺着急的,她也知道主任是个笑面虎,要是他认为我是在耍他,必死无疑。曾经因件小事得罪过他的人,都被他穿小鞋,直至fire。何况这种感情面子,往哪搁。 相比之下,杨凡对这事就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