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背包绑定了不知道怎么可以背包卖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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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3-5
发表于 2005-6-12 03: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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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 face=黑体 color=#5c44 size=6B第一部分/B/FONT/P
FONT size=4B噩梦醒时 你不在我身旁 /B/FONT文 / 摩 卡 /P/TD/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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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 size=4  2003年10月26日 西藏 军区总医院
  神秘的西藏,圣洁的羊卓雍错。
  我站在圣湖边,感觉自己的身体如鸟儿一般在空中轻盈的飞翔,冥冥中有种神力似在耳边对我轻声的召唤……
  我站在湖畔边的潮湿地上,面前是无际的湖水,身后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原,秋风将我的衣襟轻轻吹起。我有种感觉,在这样的空间里,鲜活的生命不止我一个。雪山,湖水,蓝天,这里的一切都有生命的,只是我生在俗世的肉眼看不到他们而已。
一阵阵笛声从远处若隐若现地传来,悠婉又凄凉,触动到我心底最深处的那抹孤独,心莫名的痛了起来。远处,散兵的身影渐渐进入我的视线,他跑得满头大汗,看到我时便开心地晃动手中的水壶告诉我他的满载而归。
思绪,被他的出现打断,他身披着一片阳光朝我飞奔而来,奔跑充满速度和力量,脚步在沙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我的心跳居然不由自主地开始加快。这种感觉,我已经遗忘了多年,却在这时被重新唤起。笛声伴着散兵的身影越来越近,直到我可以将他看得很清楚。
  “散兵!”我大叫他名字,用力的挥手,刚才的孤独一扫而空。
  “摩卡,你猜我买到了什么?”散兵听到我的呼唤更加快了奔跑的脚步,声音里带着喜悦地朝我飞奔而来。
  我开心地等候,脑海中充满了无数次他带给我惊喜的场面。突然,原本平静的湖水在瞬间裂开,张开的两翼湖水朝散兵席卷而去,迅即将散兵卷入湖底。散兵!我惊呆了,拼了命向散兵消失的地方跑去,等我跌跌撞撞跑到湖边时,湖水已归于平静,掉落在地上的是散兵的水壶,湿地上还有一串新鲜的足迹……
撕心裂肺的痛,让我的身体也跟着瘫软下去,摔倒在潮湿的圣湖畔边,我伸出手,在空中无力的挥舞,意识却渐渐模糊了……
EVA跑过来将我轻轻扶起,“摩卡?摩卡?”我能听她在唤我,却没有力气回应。
  “摩卡?摩卡?”很多人在叫我,我又在做梦了,梦见羊卓雍错,散兵,EVA,还有爸爸和哥哥,我记得自己是在西藏,爸爸和哥哥怎么可能也在这里,真的是梦吗?我用力地睁开双眼,看见很多人围在我身边焦急的叫我的名字。
“摩卡,摩卡?”
我想回应,却张不开嘴,很快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我渐渐恢复了神志,一眼就看到爸爸和哥哥站在我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西藏?我不是在西藏吗?刹那的大脑空白后,我的思绪马上纷乱起来,我想说话,使劲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浑身的血液突突地往上窜,大脑嗡嗡作响,我开始剧烈地哮喘,全身中惟一能动的左臂不停地挥舞,嘴里发出嗯嗯的呻吟,疯了一样要挣脱自己身上所有的束缚,手臂在空中胡乱的抓着,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爸爸被我的举动吓坏了,他匆忙跑出去求助。很快,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我渐渐清醒的头脑开始明白自己是躺在医院中,我还活着!
一个医生对父亲说:“她的这种表现是脂肪栓的征兆,就是在全身多处紫淤的情况下,不能进行正常的血液循环,而形成多处栓塞,栓在多处部位凝结便会使人精神错乱反常。”
  “会有危险吗?”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急切又遥远。
  “会,如果这种状况长时间不缓解的话,她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年轻的医生叹了口气,
  我望着医生,眼神中满是无助和期待,我开始搜寻我脑海深处的记忆,梦里的那一幕又出现在我眼前。我的呼吸再度急促起来,我又开始不停的抓,这一次我抓到自己身上紧绑着的无数条管线,冷冰冰的塑料制品通过皮肤的知觉告诉我这是徒劳的,我没有力气再伸手,脑海里更是一片空白,除了那个梦。“散兵!”,我竭尽全身力气,终于让嘴唇做出了这个词语的发声动作,然而,除了我自己,谁也听不到。
 “我们应该怎么办?”哥哥紧张地问着医生。
  “做亲人的多跟她说说话,对唤起她的记忆可能会有用。等一下如果她再闹的话,就要请精神科的医生帮忙了。”医生给病床上的我打完一针后离去了。
深夜,我再次苏醒。高原的夜,宁静而安祥,也许受这宁静的感染,我居然没有了前几次的不安分,也没有做前几次同样的梦。我慢慢地睁开双眼,周围的世界第一次真实地再现在我的眼前。
窗外,皓月当空。月光如水般倾泻在窗台并直达我的床前,洁白的月光正好照到我的脸上,让我的脸惨白而冰冷。宁静,我的心从未有过的宁静,脑袋空空如也,惟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我不能动弹了,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一直坐在我身边的哥哥手里端着一个茶缸正大口大口喝水,他已经不年轻了,眼睛有些浮肿,脸上写满了疲惫,他有多久没合过眼了?他用缓慢的节奏喝着水,用凉水不停的刺激自己的神经以保持清醒。
  “哥哥从来都不熬夜的。”我心里想,眼睛一直望着他。终于,哥哥转过头来看见醒来的我,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他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晃到我不自觉地眨了眨眼后,哥哥马上走过来蹲下身。
  “你认得我吗?”他的声音很轻。
  我被他逗笑了,这问题问得多好笑,从小呵护我长大的亲哥哥,我怎么会不认得。
  “你真的认得我?”哥哥提高了声音,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我想回答却又张不开嘴,只有用力的点头。
  爸爸不知何时也走到我面前,激动地对我说:“女儿,西藏是佛教的圣地,我们现在的不远处就是布达拉宫,我们的医院,我们的病床,我的女儿正被笼罩在布达拉宫的光环里,佛主怎么会不拯救你这样善良的生命。你一定要坚强,要挺过这一次考验。”
  “等你再清醒些,我们就带你回家,回沈阳。沈阳是中国一代皇朝满清的发祥地,他也一定会以他的吉祥迎接他从远方归来的儿女。天时,地利,人和的组合,一定会还我一个健康的女儿。”爸爸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
  我笑了,爸爸也跟着笑了,他笑的时候眼里分明还含着晶莹的泪水。
  爸爸急忙找来一条毛巾,在热水里浸了浸,稍后拧干,再走过来给我擦脸,边擦着边与我说话:我女儿眼睛还是那么大,这张脸还是那么漂亮。
  他不停地忙碌着,把病房里摆着的那些鲜花一束束的捧起来拿给我看,哥哥也在一旁给我念赠送人的名字:冯伟老哥,雪康尼玛,李效静,小欧,前峰……
  爸爸又问我,送花的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吗?冯伟你认识?李效静你认识?小欧你认识?我一一点头,都是我的朋友啊,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送花给我,我到底怎么了?
   “女儿,你不是喜欢写小说吗,等你伤好了,爸爸跟你合写一本,题目就叫做《女儿,爸爸带你回家》。”
   “爸……。”我用尽了力气终于张开嘴迸出一个字,这是我苏醒后开口说的第一个字。年迈的父亲再也掩饰不住他的心痛,泪水,迅速滑过父亲的面孔,让这张本刚刚开始显出老态的脸徒增几许苍老。
“摩卡能说话了!”病房里的小护士如个报喜的燕子般将这一消息带出门去。
在这个宁静的深夜,病房中一下子涌进了许多人。
   “你认不认识我?”一个健壮的男孩站在我面前。
“你是孤行。”我如小女孩呀呀学语般说出他的名字,他叫孤行,是我深圳的网友,他怎么会在这里?
孤行见我认得出他马上转过身去,我看到他眼里的莹光闪闪。
   “认识我吗?”人群中,又一张年轻的面孔挤了过来。
   “你是老蔡。”老蔡也是我的网友,我微笑着缓缓呼出他的名字,他居然也哭了。
  知道我已经苏醒并开始说话时,值班医生们也快速赶了过来,再次为我做全身检查。此时我才看见自己的双腿被两根长长的八号钢丝吊在半空,全身被横竖十几条管线缠住,而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摩卡,这个是刘医生,帅不帅?。”医院里的几个小护士围着我像哄小孩一样逗我说话。
  “帅,刘医生是个大帅哥。”眼前这位年轻的刘医生,我记得,他是给我打昏睡针的那个人。
很多人在围着我说话。
“摩卡,你猜我买到了什么?”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问了一句。
我的耳畔条件反射般地回响起梦里听过无数次的那句话:“摩卡,你猜我买到了什么?”
这句话让我一下子振奋了起来,那个让我一次次从梦里惊醒的人终于从心底迸发出来,散兵!散兵在哪里?我慌乱地顺着病床前的那一张张面孔寻找,想寻找到说这句话的人,但是没有找到,散兵呢?
  “散兵!”我终忍不住叫出他的名字,挣扎着要起来,血液又一次往上涌,浑身没有了一点力气。
  “什么散兵?你不要动,手上还在输液。”哥哥走过来将我的手按住。“现在很晚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需要休息,医生说你不能一次说太多话,不能消耗太多体力。”
“大家都去休息去吧!很晚了!”父亲对其他人说“摩卡已经醒了,大家都不用担心了。”
房间内又归于寂静。
     
我浑身无力却又了无睡意,只能用耳朵去感受周围的世界。
夜,寂静的夜,我的心底却无法平静,脑袋里一片混乱,过了好久,沸腾而起的血液才渐渐平息下来。
凌晨三点,父亲拨通了叔叔的***。在他们对话中我知道自己坐的吉普车在那曲地区的山上掉下来,伤得很严重,爸爸想把我接回沈阳治疗,要叔叔来拉萨帮忙。
  “爸爸,我的腿断了?”待爸爸挂断***时,我费劲力气问道。
  “是的,不过都可以治好。”爸爸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后回答我。
  “是不是肩膀也断了?”我的右臂至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知觉。
  “是。”爸爸极不情愿的再吐出一个字。
经过短暂的沉默,父亲开始告诉我事件的经过。让一个人重复一段痛苦的经历显然是残忍的,就像刚刚愈合的伤口再被撕裂,而显然,父亲承受的痛似乎比我更深。父亲在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始终是充满了痛苦,而我,静静的听着,静静的回想,回忆那些只有我和散兵才知道的故事。
四天前,我出了一场车祸。我们乘坐的那辆吉普车从四十米高的山坡滑下去,我的全身多处骨折,当时胸部已出现呼吸困难,血气胸的状况。经X光检查又发现右肩骨折,双腿骨折,盆骨多处开裂性骨折,脸上、身上、手上的划伤更是数不胜数。昏迷了四天后虽然苏醒,但由于伤处过多,随时有可能出现并发症,也就是说还没有脱离危险期。/FONT/P
FONT size=4刚才爸爸给叔叔打***是因为医生说我的左腿是开放性骨折,在破裂时丢失了一块腿骨,就算是手术很顺利也很难会保证我会不会留有后遗症,也就是说我的一条腿将会是瘸的。
一下子我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是事件的经历者,却又是最懵懂的一个人,这次车祸不光摔伤了我的身体,还摔去了我对那一段车祸的记忆。现在的我一片茫然。
“爸,他呢?”。我望着天花板,艰难地问出那个让我心神不宁的问题。
   “谁?”爸爸显然不知道我说那个他是谁,走近了,再问。
   “散兵,爸,出事的时候和我一同在车上的那个男孩。他呢?”
   “还有别人吗?我不清楚。”爸爸的回答很简单,于是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
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平静的月光,生命是如此的真实,我能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也许是已经沉睡得太久,我的意识犹如脱胎换骨般的清醒,瞪大着眼睛看着窗外,眼神却定定的,找不到一个焦点。
重生的气息在我胸中升腾,尘封的记忆闸门轰然洞开,那些犹如前世的回忆如潮水般涌出,影片般一点点地开始在眼前回放。
2003年10月22日 西藏 那曲 骷髅墙
我,散兵,海涛,EVA,还有司机一行五人终于来到那曲地区茶曲乡多说村。我们赶到此行目的地骷髅墙时,时间已是下午三点。
   这是个很小的寺庙,藏人称之为达尔木寺,达尔木寺的建造据说是因文成公主进藏途径此处时,认为此地是块风水宝地,便命人在此建寺。很久以前藏人的天葬都在这里举行。那时的天葬师习惯在天葬时把人的头颅留下来,久而久之庙里的人便用这些保存下来的头颅修成了一面墙,取名:骷髅墙。至于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至今仍是一个不解之谜。
天葬台建在寺庙附近的山坡上,坐北朝南,门向西开,正对着达尔木寺。三间北房,房内两侧,各建一痤尼泊尔式佛塔。门前、窗前挂着代表“天、地、水、火、风”的五色经幡和一些经布。房前是一个高约两米的三面围墙组成的小院落,有二十多平方米,里面就是骷髅墙的所在了。
随处可见的五彩经幡和刻满了经文的玛尼堆,寒风阵阵,吹得人心底升起一阵莫名的凄凉,那飘走了多年的亡魂是否早已投胎转世还是依旧在这片天空上游荡?
EVA跟寺庙里的喇嘛沟通了好久,一个老喇嘛才极不情愿地拿了一把钥匙给我们打开关住骷髅墙的那个小院门。
“拍照要另付费。”进门时,他转过身来一再警告。
  院门打开后,我的眼前呈现出一幅很恐怖的画面,几百只死人的头骨罗列在一排木框中形成一面围中,有的头骨残留着牙齿,有的头骨被人用墨笔画上了眼睛和眉毛,这样的画面太难得一见了,我和散兵互相对视,萌发了想拍照念头。
   “拍一张照片要多少钱?”由于这之前老和尚就讲明拍照片是需另交费的,散兵拿着相机忍不住问道。
   “一张一百块。”老和尚把价格说得毫不含糊。
   “太贵了。”我们惊叫起来,一张照片的价格简直与布达拉宫的门票差不多。
   谈了许久,老和尚在价格问题上就是不松口,无奈下,我们做出决定,马上走人。
   下山时,几只秃鹫飞过,在我们头顶处嗷嗷的嚎叫着,散兵一直闷闷不乐的低头无语。当海涛和EVA都先行一步坐上车时,我走过去问散兵:“你怎么了,是不是没拍到照片觉得很郁闷?”
   “是,西藏这么远,好不容易来一次,这样的情景更难见着,不拍几张照片回去有点可惜了。”散兵无不遗憾的摇头。
   “走,我们现在就回去,我陪你去拍。”我马上拉着他往回走。
   “你真的肯陪我回去?”散兵孩子一般笑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口袋里还有一百块,刚好是拍照的钱。”
    我们再次返回时,老和尚的态度更加冷淡,拍照的价格也变成了二百块,我与散兵一左一右围在他身边,大话这次长途跋涉的艰辛,他才同意一百块拍两张,只可以拍两张。
当我跟散兵再次走近那面骷髅墙的时候,我感觉到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看,而我却找不到他们所在。
“你说这世上真的有灵魂吗?”我问散兵。
   “也许吧,不过我相信好人死后会升入天堂。”散兵拉着我的手,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一下子融化了我心底的恐惧。
   散兵开始拍照了,他换了几个位置后,终于按下快门,拍完仅有的两张照片。
   当我们拍完照片原路返回时,EVA,海涛和勇胜已在山下等候多时。勇胜看看时间说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赶路了,从比如回去的路很不好走,如果再耽搁只怕天要黑。
   汽车启动了,我与散兵坐在车后又兴奋的拿出相机,翻看刚才所拍的照片,对比哪张好,哪张不好。正说话间车停下了,勇胜又在气愤的叫:今天真倒霉,车偏偏在这个时候没油了。
   海涛下车去找块石头垫在车底,以防汽车在半山腰处下滑。勇胜去拦后面刚赶上来的一辆面包车希望可以借点汽油,EVA说车里太闷了她要下车去透透气,只有我和散兵依旧兴致不减地观看照片。说话间,我回过头看到勇胜正站在那辆面包车前跟车主讲话。汽车突然开始慢慢向后滑,越滑越快,越滑越快。
   我慌了,被这场突来的意外吓得不知所措。“摩卡!”我听到散兵在叫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住他,可是我的手随着汽车的晃动,在空中胡乱划着弧线,什么都没有抓住。散兵距离我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我所有的记忆都定格在那一刹间。
   一切都想起来了!原来车祸就是这样发生的。四天,他们说我竟然昏迷了四天,那么这四天里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散兵在哪里?他有没有受伤?伤得严重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渴望到天明。
2003年10月27日 拉萨 西藏军区总医院
   终于熬到了天亮,哥哥的手机响起,随后病房外传来一个女孩子熟悉的声音“你们在哪里呀,我找不到。”是琛?她怎么来了?我心底思忖着。
  哥哥走出门叫着琛的名字,过了一会儿,琛跟在哥哥身后走进来。我看着琛一脸的苦笑:“对不起,12月份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北京了。”
   “我*,摩卡,你这个跟头也摔得够历害的,居然还摔到什么那曲去了。”琛一边放好背包一边骂我,跟***里一样口头禅依旧未改。
  “你就好好养伤吧,其他的我来搞定。”琛一边放下背包一边安慰我。
   两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在确信我是摩卡后走到我的床前说:“你好,我们是散兵的家属。”
  “散兵?散兵怎么样了?”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亢奋起来,睁大了眼睛紧盯着他们,话音还没落,琛便一步冲了过去站在那两个人的面前。
  “啊,是这样的,她刚刚醒过来,脑子还不清醒,你们有什么事跟我说吧。”边说边把那两个人拉了出去,而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散兵到底在哪里?他现在情况如何?时间变得如此的漫长,我一分一秒的数着时间等着琛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琛终于回来了。
  “散兵怎么样了?”她一走回病房我便迫切地问。
  “散兵就是你在***里说的那个贵阳男孩子?”琛没有回答我却反问我。
  “是的,他也受伤了吗?”我已完全记不起车掉下去以后的情况,只有期待琛告诉我散兵的现状。
  “他呀,他伤的比你轻多了,已经跟着他两个伯伯回贵阳了。”琛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轻松的回答我,接着又说:“你还是先顾自己吧,管人家那么多干嘛?”
我心底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但是旋即又开始伤感起来。看着自己悬在空中的腿,浑身一动也不能动,我还能行走如风吗?我还能回复到以前的我吗?我还能继续前行、走完剩下的西藏旅程吗?散兵还会喜欢我吗?不,一定不会了,他喜欢的只是那个充满活力青春飞扬的摩卡。否则,他为何不守候在我的身旁,抛下我自己先回了贵阳?
“医生说我可能会瘸,也许以后只能坐轮椅了,我伤得如此的重,谁还会喜欢一个废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现实,昨天还对你信誓旦旦的人,今天可能就会抛下你另寻新欢。见过那么多人的情感纠葛,终究还是免不了一俗,我完全理解散兵,毕竟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懂得在现实与爱情中选择。”想着,眼泪还是不自觉地顺着脸庞开始倾泻而下,心底那一丝女性的脆弱还是咔嚓一下崩裂。
我咬咬牙告诉自己:“摩卡,你要坚强,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一定要重新站起来,重新奔跑,再次踏上前行的道路。”
如此一想,倒是心情平和不少,我把脸埋在被子上,将泪水偷偷的蹭掉。
琛一直和我聊天,说着一些来西藏路途中的见闻,不停地述说一些自认为比较好笑和有趣的事情哄我开心,自顾自的说完之后夸张地大笑。她一定感觉到了我心底的那交错的洪流在奔涌,我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她。
这时孤行和老蔡走进来,在我和琛的对话中打开CD机放起了音乐,病房里响起阿杜的歌。
  叔叔在接到***的八个小时后,带着三名同行者从沈阳赶到了拉萨。一位叔叔的同事,两位医生分别是胸科专家和骨科专家。叔叔的工作很忙,这次居然从遥远的沈阳来到了西藏,为了我,他一定耽误了不少事儿,我心里惴惴不安。
   “叔叔。”我看到叔叔时人已清醒了很多,想笑给他看,却发现叔叔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随同叔叔来的两位医学专家一进病房就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他们拿出带来的医疗器材开始为我检查身体。
   “这里疼吗?”骨科专家敲敲我的双腿,我摇摇头,不疼,没有任何反应。
   “这里痛吗?”胸科专家按按我的左胸。痛!我哇的一声叫了出来,胸口处巨痛无比,这是我醒后第一次感受到疼痛的袭来。
   “举举这只手。”
   我举起了左手。
   “再举举右手。”
     我的右手没有任何反映。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好好养伤,我们去找你的主治医生谈谈你的病情。”专家们安慰完我,便与引路的护士一同去找医生。
叔叔守在我的身边安慰我说:“不要担心,叔叔一定把你带回去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你放心,咱们都找最好的。”他又说,别怕,叔叔来了,一切有叔叔在。
叔叔给我带来对生命的渴望,我必须认真面对生命的考验。爱情是什么?没有了健全的生命,还有爱情么?我问自己。
散兵,七天的情感看来还是经不起生命的考验,你走得如此干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看来人不能太相信简单的视觉,眼见为实绝对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话。我曾经编织过太多的浪漫故事,但是今天,我终于知道,这样的浪漫在现实中是不会存在的。忠贞不渝、誓死不分的爱情已经成为远古的神话,在这个充斥着现实的社会中,我们只能*不断幻想这些神话来满足自己对爱情的憧憬。我好傻,我居然会在这七天里爱上你,居然还想过和你一生一世,居然还以为终于找到了我不远万里一直执着寻找的归宿!
想到这里,我的心和全身上下所有的伤处一起剧烈的疼痛起来。这种痛不知道是内伤还是外伤。
我心底有坚定的声音在对自己说:“摩卡,你是坚强的摩卡,你怎么能够哭呢?没有愈合不了的伤,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我闭上眼,拚命想忘掉所有的一切。然而,脑海里却挥不去一个人的身影,他手举一瓶第五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脸上是无限的真诚与阳光。刚刚还切齿的恨意昙花一现般无影无踪,原来,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都是同样的艰难。
/FONT/P/TD/TR/TABLE]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13 18:58:5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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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12 03:37:00
FONT size=4孤行和老蔡专程到饭店买来一些白粥,他们找到个吸管后小心翼翼的喂我一点点喝下去,两个小护士也走过来帮忙,极有耐心的给我擦脸擦手。
   “你们是谁?”我看着小护士,她们好象一直都守在我的病房,而且极有耐心。
   “她们是你的特护啊,你昏迷了四天,都是她们日夜守候在你身边的,还不谢谢人家?”爸爸走过来,他明显地老了,两鬓增添了许多白发,看得我又鼻子发酸。
在周围人的七嘴八舌中,我开始知道更多细节。
是同行的海涛救了我。他打通了我深圳网友小舟姐姐的***请她帮助联系我的家人,于是整个天涯社区深圳版都乱成一团。从接到海涛的第一个***起,大家都在焦急地打听我的消息,猜测种种意外的可能,为我祈祷的人无数。
网友“杰克丹尼”发动他所有的关系网,请西藏的朋友帮忙,查找我的下落,他的朋友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后,从深夜时分开始在拉萨一家家医院寻找我,天涯社区旅游探险版论坛的“小随”和“柳下草”也加入了寻找我的队伍,他们约好,如果一定的时候内再找不到我的人,他们将尽快启程沿着我的进藏线路探寻。
网友孤行在北京赶往拉萨的机场遇见了我的父兄,在他们前往拉萨的公路上孤行的手机片刻未断,都是深圳的网友打来的,孤行让我爸爸和哥哥放心,我已经平安的住进西藏军医院,他有个表嫂就在那间医院上班,已经打过招呼,会尽全力抢救我。当我的家人赶到拉萨时,我的父兄见到了提前一天赶来的老蔡。
还有些网友猜测着遭遇车祸后的我身上所剩的钱可能不有多,于是他们自发地为我捐款,并在银行开设帐户,成立了救助摩卡资金,很快,一笔笔救命的捐款汇入了我的帐户,而那时我还在鬼门关徘徊,对此事一无所知。
听着他们叙述这些过去几天里发生的这些事情,我既吃惊又感动。在网络上游弋多年,从来都是把它看成是一个虚拟的空间,但是这次,这些友情和关爱却是如此的真实和热烈。四面而来的情感援助将我刚刚还在悲凉的心温暖许多,尽管我还不能有太多的表情和活动,但是我从病床前所有人的眼神中能够看到自己此时的幸福。
   “爸,他们都是我的网友。”此时我才想起向爸爸介绍孤行和老蔡的身份。
   “我已经知道了,想不到网友之间也有这么深厚的感情。”爸爸的感叹让我有些意外,很久以前他并不赞成网络交友。
知道我醒过来,小鸥、小墟和前峰也很快赶到了医院。小鸥带来很多CD唱片,小墟则带来他弹唱所用的曼陀铃。
   “我这有几本《花溪》,现在流行一种韩剧的写法,我来给你读读吧。”琛找了把椅子坐在我身边希望我在听小说时减少些身上和心底的病痛。
  她读到一半时,我的胸口开始疼得似阵阵撕裂开,无法集中精神继续听下去。
   “我来给你唱歌吧。”老蔡走上来借过小墟的曼陀铃开始给我弹唱起来。
  “我来唱一首歌,古老的那首歌,
  我轻轻地唱,你慢慢地和, 
  是否你还记得,过去的梦想, 
  那充满希望灿烂的岁月。 
  你我为了理想历尽了艰苦, 
  我们曾经哭泣,也曾共同欢笑。 
  但愿你会记得,永远的记得, 
  我们曾经拥有闪亮的日子……”
  罗大佑的《闪亮的日子》我记得,两年前第一次听到老蔡唱这首歌的时候我就告诉他,我喜欢这样的旋律,这样的歌词,会让人想起许多往事。
  小墟一直没有说话,等老蔡唱完时,他走上前接过曼陀铃说:“摩卡,我也为你唱一首吧,是我自己写的歌,希望你早日康复。”
   “摩卡,有看到小墟为你画的画吗?”小鸥在小墟的歌声中走过来问我。
   “什么画?我还没有看见。”我跟她说,刚刚醒来还没见过什么画。
   “我找找看。”小鸥在病房的抽屉中找到一叠厚厚的画纸,原来在我昏迷的那几天里,小墟和小鸥在病房中陪着我时画的。每张铅笔画上都写着字:生病的摩卡,病床上的摩卡,微笑的摩卡,布达拉宫的摩卡。
   “谢谢你小墟。”我心底升起一阵暖流,由衷的对小墟说。
   小墟的脸马上红了。
“我不太会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还是给你画画吧,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小墟腼腆地说,我知道他用他的方式,用他的笔、他的纸、他的画传递着给予我的祝福。面对这些朋友的关怀,我无限感恩。
看来,人间还是有真情在的。这些网友和路途旅伴,来自天涯海角,我们都没有深交,但是在我发生这个灾难的时候,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关爱却是那么真挚!我本已开始硬化的心又被他们激活了。散兵,萍水相逢的网友尚可对我如此关心,你呢?难道真的舍得丢下我不管,一个人回了贵阳?知道吗,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多么渴望第一个见到的是你;知道吗,在昏迷的那几天时间里,我一次次的在梦里见到你,是想要见到你的意念支撑才让我挺了过来的呀!
  夜里,哥哥为了保持清醒又开始喝凉水提神,我不知道哥哥已经几天没睡了,他眼里浓重的血丝让我感到心疼。
  “哥,喝凉水对身体不好。”离家快四年了,哥哥给我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上学时,那时我常在学校里惹事生非,班级里哪个女同学被男生欺侮了我必会冲上去打抱不平,久而久之一些男同学便开始寻找机会报复我,是哥哥每天送我上学接我放学,用他只大我几岁的成熟为我撑起一片庇护的天空。
  “告诉哥哥,身上还疼吗?”哥哥望着我含泪的笑了。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二次看到哥哥的眼泪,从小到大他从来就不哭,但我知道哥哥为我掉下的眼泪绝不仅仅是我看到的这两次。
  “哥,咱妈呢?”当思绪完全清醒时,我最担心的人就是妈妈了,真不知道她在面临我的这场从天而降的灾难面前是否能挺得住。
  “妈很好,她有高血压来不了高原,在家等你呢。”哥哥轻轻抚摸我的脸,他没有告诉我在他们来拉萨之前妈妈已经昏过去两次。
2003年10月28日 拉萨 西藏军区总医院
   我从被送到医院的第一天起,医院抽调了四个护士,临时作为我的特护。几天来,四个小护士天天围住我,与我聊天,看着她们叽叽喳喳开心的样子,我心底一阵感动,如果我不再醒来,她们或许会为我难过伤心。
   豆豆是个爱笑的小护士,她总会很感慨的告诉我:“你真是命大,昏迷了这么多天又活过来了,连医生都说是奇迹。”豆豆一口气讲了那么多,我却静静地躺在那里一点不能动弹。
  “豆豆,我以后会残废吗?”我看着房间里的那些美丽的花儿,却不知自己的明天如何。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你腰椎和颈椎都没有伤到,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手术成功的话应该没问题。”
  “谢谢你豆豆。”突然一口痰堵住呼吸,我忍不住咳了起来。豆豆马上拿过一根橡胶管插进我的喉咙里为我吸痰,张不开的下巴使豆豆豆急得满头大汗,而我也极力的配合着。 
从上午开始,来看我的人流就不曾断过,当满头大汗的前峰出现在病房里时,我已经能一眼将他认出来。
前峰带来好大一束花,淡粉色的花,很好看。我知道这花是西藏独有,它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格桑花。前峰说:“摩卡,好好休养,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年轻还有很多事要做,等你好了的时候可以再来西藏。”
前峰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我笑他太婆妈了,然后全屋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说:摩卡,你的坚强体质和乐观性格救了你。
琛见我情绪稳定下来,她告诉我,我的长发已在头顶打结,还有许多淤血凝在头皮上,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将长发剪短。我犹豫了一下,只好点点头,满屋子的人都在看我,我要做得更坚强。孤行托起我的头,老蔡拿来剪刀,琛和小鸥还有几个小护士围在一起为我剪发。哥哥笑着说,这一定是中国最难剪的头发,要十几个人同心协力才行。半个小时后,我的一头长发变成了齐耳短发,长发落地时,我的心底一阵悲凉——没有了长发的我,他还会认得吗?没有了长发的我,他还会喜欢吗?
剪发的时候孤行和琛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嘴仗,似乎觉察到我的心情有点低落,故意逗我。他们说到精彩处,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时候,我被他们的友情包围着。
   下午,海涛终于来看我了,他站在床边看着我一点点吸进些清水,房间里很静,只有我喝水的声音。
  “你好些了吗?”他咬住嘴唇故意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却没办法隐藏他的失落眼神,那是一种特别的忧伤。
  “海涛,真没想到我们大家会是这样的结局。”想到我跟散兵都受了伤,我知道海涛的心里也一定难过极了。
  “给我详细讲讲我们出事后的情形好吗?”我问海涛。尽管这几天道听途说了很多过程,但是具体的一些情形还是模糊的,只有亲身经历整个过程的海涛最清楚。
   海涛坐下来,他告诉我:当那辆坐着我和散兵的汽车跌落山涧的时候,我在瞬间失去了知觉。是他冲到几十米的山下背起血流成河的我。而EVA去扶散兵。那是个灾难的日子,在那条崎岖的山路上一天之内跌下去四辆车,死亡人数多达五人,在我们翻车的几分钟后一辆当地处理事故的警车飞快而至。我和散兵被马上送到了那曲医院,当我因失血过多,生命出现危急时,医生说急需O型血,与我们同行的德国朋友EVA马上拿出随身携带的献血证,说她也是O型血,并为我献出了400CC的鲜血。也许是受到外国友人的感染,也许是同胞之心,无私为我献血的人越来越多,公安干警,当地藏民马上排起了长队,我得到及时救命的鲜血5000CC,于是我身上流淌着德国人的血,公安干警的血,藏民的血……
   “你是说那曲医院?那我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我知道这里是拉萨的西藏军区总医院。
   海涛接下去又说:第二天经过小鸥多方联系,终于找到一辆救护车把你转入西藏军区总医院,当时你的家人还没有赶到,小鸥便与朋友筹集到一千多元钱,垫付了住院押金,就这样分秒必争的抢救你,倾出他们身上的所有,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再度醒来。”
  “那EVA呢?”我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在我抢救我的生命而奔走。
   “EVA昨天已经回德国,她很遗憾不能看到你醒来,不过她说你的身体内流着她400CC血,从今以后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了。”海涛说。
我笑着点头,从此以后我又多了一个异国的姐姐。没有想到背后还有这样让我感动的故事,事故来得如此突然,然而短短的几天里我却受到了太多的人的关爱。
  “那他呢,他伤得怎么样?听说他已经回贵阳了,他走之前有没有给你说什么?”我极力掩饰心中那份情感,也知道他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这样离开我,但我还是想听海涛亲口告诉我。我心不甘,扪心自问,这几天虽然短暂,我却无法分别得如此从容。对我来说,他的容貌已经铭刻入我的灵魂。
  “他?他还好啊,已经跟他大伯回贵阳了。对了,我差点忘记他托我转告你一定要好好的养伤。”海涛说得一脸轻松。
2003年10月29日 拉萨 机场
叔叔和两个医学教授找到医院的领导,希望把我转回沈阳治疗,军区总医院的领导却坚决反对,他们说我在昏迷时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现在人刚醒,还没过危险期,如果在半路上出了问题医院无法承担这个责任。
   与叔叔同来的两个教授坚持认为西藏的医疗条件和气候不适合养病,他们以三十年的行医经验保证如果路上有什么危险可以马上联络医院或采取紧急措施后,医院才同意考虑予以转院。
   当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如何把我送上飞机又成了难题。叔叔和医学专家们奔波在机场和医院之间,最后经过多次与西南航空公司和北方航空公司的协商后,航空公司同意两天内拆掉八个航空座位,接受我这个特殊乘客。
   这个消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振奋的。
   当得知我要回家时,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马上行动起来,他们送我一顶崭新的护士帽,还争先恐后的在护士帽上为我签名祝我早日康复。
   “摩卡,不要忘记我们哦。”豆豆把护士帽交给我的时候一脸郑重的说。
   “一定会记住你们的。”我保证。
   怎么可能忘记,在西藏军区医院的几天里,她们待我情同家人。在这里,我第一次对“医者父母心”这句话深有体会。
   刘医生帮我做完最后一次检查后,大家小心地把我抬进一个刚刚打好的石膏模具里。坚硬冰冷的石膏包住了我的双腿,专家告诉我几千里的路程,上下飞机的搬动,对我这个的伤者来说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用石膏担架将我运回沈阳是惟一可行的办法。
  刘医生带着医院的专车把我送到机场,临别时对我说:“摩卡,好好养伤,等你的腿好了,欢迎你再来拉萨……”
   我会的,我向他保证,怎么会忘记呢,从清醒的那一天起,刘医生每天都来我床前大叫几声“摩卡,摩卡!!”这样的呼唤是给我生的力量和勇气啊!
   我终于要回家了,别了拉萨,别了西藏,我曾满心快乐的奔向你,却想不到以这种方式离开。散兵,你还好吗?你在哪里?为什么回贵阳之前都不来看我一眼?我们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相遇,现在却只有我孤独的离开。还记得你给我的承诺吗,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回到深圳的,难道这么一个挫折就让你退缩了,我们的爱就如此的经不起风吹雨打吗?我真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那个诚实守信的散兵就这样离我而去。你把名字刻在我的心里,却又飘然而去,你不觉得这样对我的打击远远胜过车祸所带来的伤痛么?
   当爸爸、叔叔、哥哥、孤行,还有医学专家组成的医疗组将我抬上飞机时,我躺在机舱里临时准备出的特殊位置上,看着来往走过的乘客。琛、孤行、一个又一个空姐走过来问我饿不饿,痛不痛,我总是摇头不语。
  飞机缓缓升起,当上升到一定高度时,我忽然产生了一种某名的恐惧,抑制不止的大声叫了出来,那叫声恐怖又歇斯底里。整个飞机的人都被我吓到,很快我被一群人围住,很多张熟悉的面孔围住了我。两位医学专家一左一右握住我的手,他们说在我的潜意识里有了受惊吓的敏感。
   “摩卡,坚强起来!”三万英尺的高空中,我竟然能感受到散兵在唤我。/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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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说,我一直都很任性的生活,在深圳几年就不曾安稳过。金融、IT、广告、记者、主持,只凭我在每一个领域的转换乐此不疲的奔波,就可以看出我是一个多么随心性而过活的人。
  2003年,我又成为一名专职写手,每天杜撰一些甜蜜或凄美的爱情故事,拿到杂志去发表,感动自己的同时也希望给予别人震撼。
  记得一次子夜时分我在QQ上问琛:你相信爱情吗?琛正在赶稿,沉默了许久后才回复:渴望爱情,你呢?她反问我。
  “我不知道。”我开始迷惘。
  我跟琛都是那种擅于制造浪漫情节却是内心孤独的影子,心境相通的人很容易做朋友,还记得她第一次打***给我诉说被我故事中的浪漫打动时,我表面上做洒脱的笑,心底却有个声音在说:“其实,我还相信爱情。”
  三年前为一场情殇离家远走,从此不再亲近爱情的风花雪月。三年,时光流逝,回首中爱情于我来说已是海市蜃楼也是洪水猛兽。
  我一直想写一个令自己满意的长篇,一个完美无缺的爱情,一段令人心神向往的浪漫,于是我收藏生活中的点滴,只为完成一个故事的完美。可是,深圳是个流行时尚、流行速度、流行快餐爱情的城市,很多朋友常说,太完美的爱情对于深圳来说更是天方夜谭。
  “琛,我要窒息了。”我常说自己是一条鱼,而深圳是个没有氧气的城市,常常会令我窒息。
  “这次想去哪里?”琛很了解我,她知道我每次这种感觉异常强烈之后就会出去走走,让窒息的心得到短暂的舒缓。
  “还不知道,想好了再告诉你。”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空空荡荡,孤独不可抵挡地笼罩在我的周围。
  九月,整整二十天我都窝在房间里,和妈妈回老家前放在厨房里那坛泡菜一起变酸,腐朽。韩剧一夜间走红,我倒在床上几天几夜,困了就睡,醒了就端着泡面睁大眼睛看电视,韩剧里有太多的浪漫情节,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感动变成文字娓娓道来,虽然写手们常说最好的素材来自于生活,可我更清楚在深圳寻觅纯粹的真爱比寻找感动不知要难上多少倍。
  门铃声在那个午后刺耳地响起,我胡乱的披上件衣服,打着哈欠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位身穿制服的年轻人,我认得他,是管理处来收管理费,双手把钱拿给他的那一刻竟然是感谢的,在这半个月里,他是惟一来敲我房门的人。
  走回房间,最后一集连续剧已经结束,我拿起电视遥控器开始换台,换到第三个频道时,屏幕上正介绍旅游景点。电视画面停留在一汪澄澈蔚蓝的湖水上,好美的蓝天白云,还有童话里的雪山美景。天!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仙境吗?我快步地冲到电视机前,紧盯着屏幕不敢眨一下眼。
  “羊卓雍错!”我记住了它的名字,该死,怎么没有了,我疯了一样拍打着电视机对着屏幕大叫不已。
  夜晚,我将书柜上仅有的几本旅行手册摊在地上,一页页翻找,终于,找到了羊卓雍错,圣湖。羊卓,意为上部牧场的碧玉。在西藏海拔高的地方都称“上部”,“雍”就是大的意思。“错”就是湖。湖泊如草原上的蓝宝石……
  “我要去西藏!我要去羊卓雍错!!”子夜里打***给琛时我依旧兴奋不已。
  “你疯了?一个人去西藏?”琛被我吓到,她无法想象怎样的我只为镜头下的一闪而过便爱上了羊卓雍错。
  “我要去离天最近的地方,谁也别想阻止我。”我振臂雀跃,第六感告诉我在那块神秘的土地上一定有我要寻找的东西。
  深夜里,我跑到自己常去的天涯社区深圳版里发贴:
  寻人:西藏游,寻一MM同行
  时间:9月中深圳-拉萨-10月底返回深圳
  目的地:拉萨、阿里、羊卓雍错、珠峰等,具体路线两人商议
  花费:花最少的钱(路上能爬汽车就爬汽车,能爬火车就爬火车,少坐飞机),用尽可能少的时间,走更长的路。本人,女,二十出头,三十不到。不挑食,不挑住,性格外向,人比较随和,没什么脾气。喜欢讲话,鬼故事,笑话都会讲,所以与我同行你不会太寂寞。希望对方是位在深圳的MM,年龄无限制,性格开朗,好相处,喜欢旅行。我们可以先确定行走路线,有空再一起去配备些装备。
  如果有兴趣的话,可Q我,时间不能确定的MM勿扰!
  发贴时间为2003年8月底,写这个征游贴的初衷只是希望路上多个同行者不会太寂寞,可半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行程将近,我深圳的网友已准备为我饯行了,于是我毅然决定孤身前往。
  临近十月,深圳版的网友为我举行进藏前的送别活动,现场的气氛很热烈。喝了些酒,人莫名的伤感起来,在深圳的三年来一直与他们相交甚笃,临别时与网友再三握手,我终忍不住寂寞,走上前一一拥抱他们,那一刻,心中又有万分的不舍。
  次日,当我背着行囊坐在开往机场的巴士时,手机里躺着一条网友发来的短信:还记得昨晚大家送你吗?临别,无论男女,你都一一抱别,我们没想到,你原来是一个如此寂寞,如此厚重,如此伤情的人。
  读到这条信息感到意外,原以为我外表的快乐一直伪装得很好,却想不到所有的寂寞和伤情都被别人看在眼里。是的,因为寂寞我才选择这种方式远行,而我心里更明白,这样义无反顾的出走,并不是单纯为了摆脱孤独。
  一直以来,我习惯了一种行走,在原本平静如水的日子里投下一枚石子,任它泛起的层层波澜。比如跑去新的城市寻找一个能让我产生激情的兴奋点,深圳小梅沙的蹦极,泰国芭堤雅的跳伞,马尔代夫的潜水,一切的体验会让我感觉到一种活着的快感。我对人生的定义就是不断的尝试。
  人,自从生下来就走向死亡,既然要走过那么多年生命才会逝去,倒不如什么都尝试一下,而每一次的尝试都更加坚定了我生命的意志和生活的勇气。只是这一次的西藏之行,我才明白死亡是一个没有人能够回来的生命之旅。
  深圳飞往昆明的飞机在下午时分降落在昆明机场,我在出发前的最后一刻改变了行程,目标昆明而不是西藏,我在拿到机票前的半个小时开始犹豫,对于西藏的美丽和羊卓雍错的神圣我突然舍不得一下子就扑过去将其揽在眼底。或者,有个寻找的过程也好,我选择从云南进西藏。
  一种走马观花的行游昆明—大理——丽江—中甸,路上的美景连篇终抵不过西藏对我呼唤,在国庆假日里我握到一张由中甸飞往拉萨的机票。
  中甸机场的旅客异常拥挤,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指手画脚的站在不远处询问他身边的中国人,围在他周边的那几个人个个摇头。我走过去,对他报以微笑:hello,canIhelpyou?如我预料,他在找人确定航班,我看过他的机票安慰他,别急,跟着我走就是了。于是,他像遇见了救星一般跟着我去办手续。我们偶尔闲聊。
  我的英文不好,或者说是很糟糕,还记得在泰国chinahotel就餐后,曾想要一根牙签,话到嘴边时居然忘记了牙签怎么讲,情急之下只好转换成“我想帮忙一下牙齿。”服务生似懂非懂点点头,随后递过来一双筷子。
  “redwater!redwater!”“badegg\类似的笑话不断,所以我常常会被人问以同样的问题:大学真的毕业了?
  在我旁边的那支队伍里,有一个身穿蓝花T恤的年轻导游正热心地向他团队中的游客讲解行程安排,转身时看到我,四目相对,一笑莞尔。
  登机后,我把那个美国佬送到他的座位,先是搜肠刮肚的诉说尽我所知的赞美之词佩服他一人独闯中国的勇气,再告诉他我坐在前面,有事可以随时过来打扰,他点头再三谢过。
  巧的是刚才那个男导游就坐在我旁边的位置。
  “真是有缘。”他欠起身同我打招呼,眉宇间有些欣喜。
  “你一定是个有经验的背包客。”在我放好背包落座后他十分肯定地说。
  “何以见得?”我不解。
  “看你的打扮和装备这么专业就知道啦。”
  我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和行李——贴身的牛仔裤,专业登山鞋,红色冲峰衣,还有那个四十升的背包。
  “临出门时才买的装备。”我老老实实的承认,这身行头看似专业,实则小资得很,他摇摇头偏说不信,就凭我一个人态然自若的样子就是个“老驴”,我笑笑不再与他争辩,又问他们的行程。
  他姓尹,是云南一家旅行社的职业导游,这是第三次来西藏,行程十五天。
  飞机上,尹导游向他的团友再三重申高原反应的可怖性,还夸张地告诉大家,他上次带的那个团里就有一位领导一下飞机后就高原反应强烈,被几个人架到布达拉宫拍了几张留影后就踏上返程的飞机。
  尽管听起来恐怖,但我还是开始昏昏欲睡起来,尹导游又把我摇醒,将红红的苹果一个又一个的塞给我,嘴里还不住的说:女孩子多吃些苹果对皮肤好。我笑:那你是说我的皮肤很差咯。尹导游不好意思的连说不是,你是那种健康型的女孩。
/FONT/TD/TR/T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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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12 03:38:00
  随着人流走出嘎贡机场,望到拉萨的第一眼我便醉了。终于踏上这块土地,这片天蓝得如水洗,云白得似透明的神奇西域。一阵风吹过,心情莫名的豁然开朗,这是一片怎样的土地,居然可以同时拥有炽热的阳光和凛冽的寒风。
  “小心高原反应!”身边的尹导游看到我高兴得在原地转圈子,终于忍不住要把我打回原形。
  我对他笑笑,又调皮地在原地转了两个圈,晃了晃脑袋,一点都不头晕。尹导游望着我好气又好笑。
  他要带团去宾馆入住了,临道别时,用手在耳边做出一个打***的姿式让我有空联络他,我点点头,再拍背包告诉他名片我已收好。
  我的运气很好,走到哪里都能碰到友善的朋友,这个尹导游一路上给了我很多照顾,很是让我感激不已。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许更能体会人性中善良与真实的一面;只有行走在路途中的人们才会如此的轻松与豁达。这种真实和单纯,往往更能让我感到充实,那种关在城市蜗牛中的孤独一扫而空。尹导游如此,那个金发碧眼的老外也如此。也许,这就是我为什么总是喜欢不断地行走,不断地在陌生人的世界中穿梭的原因吧。和尹导游分别的那一刻,我心底突然升腾起无限的感慨和感激——谢谢你们,我行走途中那些陌生的朋友!
  坐在由拉萨贡嘎机场开往市区的大巴上,身旁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在不停地呕吐。
  “您有高原反应?”我问他。
  “是的,头很痛。”
  “您从哪里来?”他看了我一眼,用手指按着太阳穴,表情依旧是很痛苦。
  “深圳,你现在除了头痛还有别的感觉吗?”我仔细打量着他又问,初次见面这样关心一个陌生人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知道高原反应的症状到底如何,下飞机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我的身体还没有出现什么不适的反应。
  “您这是出差还是旅行?”看样子他是个商人,我猜测他此行拉萨的目的,同时也想和他多多说话以帮他减少高原反应带来的痛苦。
  “出差。”他的反应症状明显得到缓和,做了一个深呼吸,松了一大口气,神色也明显好转了。看来并不是那位导游所讲的那样可怕吧,我暗自思忖着。
  “你是来旅游的吧?西藏很漂亮,现在越来越多的游客来旅行。我每次过来出差总会有一点轻微的高原反应,不过一会儿就没事了。没有吓着你吧?”缓和过来的他话语多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向我解释,担心刚才自己的症状吓住了身边这个看来有些柔弱的女孩子。
  “快看,那边就是布达拉宫了。”车已行到市区,中年男人用手指着远处一排寺庙式的建筑,告诉我那就是布达拉宫了。这就是传说中包藏众多珍宝的布达拉宫吗?远远望去,独有的西藏风情建筑使它林立在远处与众不同。
  “哦,很漂亮。看上去非常雄伟,确实名不虚传啊!”看着窗外这个气势恢宏的建筑,我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说得竟然有些言不由衷。也许是我走过太多地方,各种各样的人类建筑精华见得多了,因而更喜欢纯净、自然的景色。况且,我还没有真正感受这个城市,这座宫殿,一种距离将我隔离在布达拉宫之外。
  我找出出发前带的旅游手册,再次翻看关于布达拉宫的介绍:
  布达拉宫坐落于拉萨市中心的红山上,是现存最大最完整的藏式建筑群。它奠基于海拔3600多米的山麓,占地面积366775平方米,主楼高115.70米,共13层,大体分红宫、白宫两部,沿山而筑,层楼起飞阁,高巅有金顶金幢,四周多危垣石磴。
  布达拉(Potalaka)是梵文的藏语音译,是佛教传说中观音菩萨居止之山。据藏文史料记载,布达拉宫初建于吐蕃松赞干布在位时期,相当于公元6世纪中。建成百余年后毁于雷火。随着吐蕃王朝的崩溃,逐渐废弃。12世纪以后,虽然先后有藏传佛教高僧栖山说法,但其所居处已非宫室遗存,只有拉萨大昭寺壁画上还保留着昔日宫殿的图像。
  17世纪前期,在红山旧址上重建布达拉宫。历时3年,建成了白宫。白宫,因宫墙涂白色而得名。东西长约320米,南北宽约200米。此后,布达拉宫已不单纯是一个教派领导人的修道场所,而兼作300多年内西藏地方封建统治的中心。
  布达拉宫的第二次大兴土木,是由第巴桑结嘉措主持修建红宫。红宫因外墙涂红色而得名,于公元1690年落成。红宫是一座多层建筑,其内部可分为大殿、佛殿和灵塔殿等主要殿堂。从17世纪开始的布达拉宫重建和增扩前后经过300多年。被誉为“世界屋脊明珠”的布达拉宫,是藏族建筑艺术精华的荟萃。作为民族艺术的宝库,布达拉宫藏有极为丰富的艺术珍品,宫内有大量的壁画、唐卡、雕塑等。
  合上书,再次抬头看那红白相间的宫殿,开始隐隐有了一些神秘的气息在心中盘旋。
  “已到西藏,很开心。”我低头开始发手机短息,发给那些一直牵挂我行程的深圳网友。
  很快收到他们的回复:“一路小心等你回来,摩卡,记得快乐”。
FONT size=4(4)
  巴士到了拉萨民航中心,走下车与邻座道别,他依旧热情不减,并留下张名片说如果在拉萨想买什么东西的话,一定要先打***给他,八角街的商贩卖东西喜欢开天价。
  谢了又谢,送走了邻座。
  立马跳上一辆三轮车直奔主题:八郎学旅馆。
  三轮车很快驶入市中心的主干道,想不到拉萨市中心不大,各式品牌服装店还齐全,悠哉悠哉地坐在车上看风景。我从一下飞机起,我就爱上了这座日光城的天空,蓝得醒目,蓝得透明,蓝得心醉,绝美的蓝天,绝美的白云甚至刺痛了我的眼。我张开双臂,使劲地呼吸这清新无比的空气,我发现这里的空气也是纯净透明的,深深地吸进一口溶到肺子里将整个身心洗涤一遍。
  当我还闭着眼沉醉在这种纯净自然的空气中时,三轮车的师傅摇醒了我,车已停在了八郎学。
  这是一间很有特色的旅店,院内房屋线条简单明快,结合汉藏两种特色,连房间也分汉藏两种风格。服务台的***遗憾地告诉我单人间刚刚已定完最后一间,我恍然记得那个订到最后一个单间的人,高高的个子,进门时刚好看到他从侧门走出的背影。
  我拿了双人间的钥匙跟在服务员身后找到房间,走廊里几个青年男女在围着一只铁锅炒菜。
  “嗨,你们好,我是深圳来的摩卡。”我向他们问好,并在交谈中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年长的那位老哥名叫冯伟,来自北京,是位摄影师。另一对身着休闲装的青年男女来自上海,女孩叫李效静,男孩叫张耀,我觉得那男孩子的名字谐音很好玩:藏药。
  李效静和藏药刚从墨脱返回,下一站的目标是阿里。我常听人说墨脱是西藏惟一还没有通公路的县,所以听到李效静说他们在墨脱徒步旅行了七天后,对眼前这个女孩子的勇气佩服得五体投地。
  走进房间,放下行李,刚刚洗完脸,便有人来敲门。是隔壁的冯伟老哥,他们共同努力的丰盛晚餐已经做好,邀请我共进晚餐。
  虽然我一个劲的重申已经吃过晚饭,还是被他们拉到阳台上的饭桌前,发现饭桌前又多出两个人,都是一副摄影师的装扮,经老哥介绍,我又认识两位新朋友,来自北京的李勇胜和藏族的小伙子雪康尼玛。原来冯伟老哥明天要启程行走墨脱,今晚是留在拉萨的朋友们为他饯行。
  无功不受禄,再想想吃人家的嘴短,我便自告奋勇的说要饭后洗碗。谁知此话刚一出口,众人便齐齐瞪大眼晴看着我,最后还是李效静说话了:你知不知道,冯老师的脏碗和脏碟子有三十几个正愁没人洗呢。
  我一听便高兴,我喜欢,我喜欢,我这人没别的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洗碗,有什么脏碗筷的尽管拿给我好了。
  正吃到兴头时,隔壁的房间里又走出来一个个子高高,样子帅气的男孩,第一眼向他望去时,我居然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一路走来,在我身边停住:“对不起***,可不可以让一下。”
  我恍然,原来自己坐在通道口挡住了人家的去路,慌忙站起来让路,并连连致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然而站得太急,我竟然一个没站稳摇晃着向旁边倒下去,幸好那男孩儿手快,及时将我扶住。我一下子被自己的慌张举动弄得有点手足无措,脸蹭的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再看他,两个人低下头同时的说着对不起,道歉声此起彼伏,逗得同桌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继续吃饭时,手机短讯响起,是一个朋友网友发来的。他吞吞吐吐的说想请我帮个忙,我正吃得开心时,发短信的手机便不客气起来:什么事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打***过去,问清了事情的原委,原来他欠了西藏朋友一百八十块钱,问我能不能帮他先还上,*,就这么点事儿,早说嘛,我不以为然的安慰他:凭你老兄的信誉度,别说是一百八,一千八都没问题啦。
  放下***,告别了正在吃饭的一群人,按着他提供的地址寻找他的债主来。
  五分钟后,联系到了他,那个叫宋明的男子正在参加藏族朋友的婚礼,我一听便来了兴致,这种特色的节目是不容错过的,问了他的方位所在,便出门打车直奔拉萨艺术团。
  我没有参加藏人的婚礼,心想必是载歌载舞热闹非凡的。
  谁知赶到拉萨艺术团后那里出奇的宁静。拿出手机正准备打***时,一个藏族妈妈走过来,热情的拉着我的手往里走,“怎么才来,他们都快吃完了”我知道她想必把我当成参加婚礼的人,便跟在老妈妈身边将错就错的问道:他们在哪里,来的人多吗?
  老妈妈没有说话,带我绕过两排楼房时,一阵喧闹声便从最里面的大房间传出来。刚一进门,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房间内正在吃酒的几十号人的眼晴刷刷的齐扫过来,侥有兴致的盯着我看。我这才发现,在这间屋子里,无论我的长相还是穿着都与他人有异,十足的汉人特征,难怪,他们把我当成了“外人”
  “嗨”我尴尬的在原地站着不动,表情极不自然的同藏民们打招呼,然后一张张脸的搜索,猜测哪一位先生是我要找的“宋明”几分钟过去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喧闹声,我却依旧站在那里恨得咬牙切齿。
  “宋明!!!!”忍无可忍了,也顾不得什么淑女风度,扯着脖子大喊。
  “宋明!!!!”第二声刚一落地,一身材魁梧梳着马尾辫的男孩飞快的窜到我身边。“在,在,你是???”
  “刚刚通过***的,我叫摩卡”我气呼呼的说明来意,便去翻口袋找那一百八十块钱。
  “不好意思,还让你这么远跑来一趟”宋明接过钱,一脸客气的笑,这人一看知道是老实人家的本份孩子。
  “远吗?不远啊,我打车过来的时候还没跳表”实在人遇见了实在人,我也是实在的要命。
  知道我是打车来的,宋明便执意要开车送我回去。
  听到他说有车可以送我,我乐得眼晴都蓝了,表面还是强装镇定,假意推辞,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自己坐车回去一样的。
  宋明不再说话,拿了车钥匙走出门去发动车,我则跟那些与我打呼的藏民一一告别,乐得屁颠屁颠的跟在宋明的身后。
  我的上帝,想不到这辆又酷,又炫,又有型的车居然是宋明的。此车改装的太漂亮了,漂亮的几乎猜不出它的原型,凭我的经验去想应该是沙漠风暴之类越野高手。
  坐在车子里,我不停的夸奖这部车子好漂亮,宋明却岔开话题与我闲聊。
  “你是深圳人?”
  “不,北方人,在深圳工作。”
  “怪不得,看你长得就象北方的。做哪一行工作?”
  “写爱情,城市爱情,灵异爱情,小资爱情,有时候还写魔鬼爱情,你怕吗?”我阴森的学着电视里鬼片的恐怖配音来吓他。
  “呵,不怕。你到拉萨多久了?”宋明被我逗得呵呵的笑了。
  “今天刚到,不过没什么高原反映”车行驶在路上,不时引起马路两旁路人的注目,我心底美滋滋的坐直了腰板。
  “你是西藏人?肯定不是”我猜测着他。
  “为什么不是?长得不象?”他被我逗笑了,换了一下车档继续开车。
  “因为你的普通话说的很好啊,而且皮肤还过得去”我的理由还算充分,由于西藏特殊的高原气候,一般藏人的脸都是晒得很红,而且肤质较差的。
  十分钟的路程,车子开到了八朗学,我向他道谢,然后下车。
  “摩卡?”宋明坐在车子里叫我。
  “什么?”我回过头去看他。
  “你的***是多少?”他拿出手机来,准备记下。
  我告诉他后,手机便响起。
  “记下我的***吧,有什么事打***给我”
  “哦”我把他的号码也存入手机。
  “摩卡?”他发动车子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又叫我的名字
  “什么”我再问。
  “一个人小心点”
  谢谢,我由衷的说。
  回到旅社上楼回房间的时候,饭桌上的那一群人还没有散去,见我回来了,便笑着起哄“洗碗的回来啰”
  我夸张的做个表情“我倒”,也不推辞,跟李效静收拾好桌子,便抱着一堆碗到洗手间去洗。
  “需要帮忙吗?”李效静站在身后问我。
  “小意思,我洗碗有瘾,你再抱一堆过来我才高兴呢”说这话也不是卖弄,自从在阳朔西街的“蓝莲花”酒吧里做服务生体验生活后,我便爱上了洗碗,而且不论多少的碗筷都能洗得干干净净,摆放整整齐齐。
  几分钟后,李效静再抱来一堆塑料饭筷,让她统统放下,我来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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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12 03: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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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众人坐在我的房间海阔天空的闲聊,这些刚刚认识的朋友的交谈让我沉浸在刚刚来到这雪域高原的兴奋之中。
  我坐在冯伟老哥的身边悄声说想看看他的作品,他听我说要看照片便高兴起来:“我正说到有事要找你帮忙呢,你便提到了照片。”
  “找我帮什么忙?”我不解。
  “我准备出一本西藏风情的画册,你不是个写手吗,刚好可以帮我在图片上配些文字。”
  “配文字?我最爱写的就是鬼故事,你就不怕我在图片上写上前生今世三生石?”我眨眨眼睛逗他。
  “不怕,写文字的是逻辑思维,摄影的是形象思维,两者不冲突又刚好可以互补。”冯伟老哥说完便回房间去拿他的作品。
  我坐在那里回味着他的话。逻辑思维?形象思维?可不是,我们每构思一个故事的时候,必会先设计文章的开头,结尾,故事的含义和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而摄影师则不同,他们的想象和灵感是与镜头一致的。刹那间的震撼,便有了最精彩的定格。
  夜晚来临的时候,我和雪康尼玛都来到冯伟老哥的房间里看他的摄影作品。冯伟老哥的照片大多以数码相机拍摄为主,所以他也随身携带着一台性能不错的笔记本电脑。坐在电脑前翻看他的摄影作品时,我没想到以前在杂志上看到那么多美丽的图片,有一些就是出自眼前这个中年人之手。
  夜深了,我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起来,以至后来要大口的喘气来调节身体的适应能力。
  “你有高原反应?”雪康尼玛看出了我的反常。
  “我想是的。”虽然还不太确定,但身体已经明显的越来越不舒服。想起今天从机场出来车上的邻座的样子,不觉有点忐忑。
  “坐在那里别动,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他把我扶到床边坐下来,让我学着他深呼吸。
  “高原反应会死人吗?”我好奇地问。
  “当然会,我以前带过一个美国的老太太就是死于高原反应。”
  “怎么死的,讲给我听听吧。”我一下子有了精神。
  “那是我最难受的一件事了,六十五岁从美国来的老太太下午从布达拉宫下来时候,人还好好的,回到宾馆的时候就不行了,她打***给我说很难受,等我赶到宾馆的时候,已经被送进医院。”
  “后来呢?”
  “后来我追到了医院,她的情况已经很差,十几个护士按着她,不准她乱动,她看见我就像看见亲人一样。我把护士推开,我说你们别按住她,让她说话,她是人,不要这么对她。后来那个老太太拉着我告诉我她很想回美国。再后来晚上六点就去世了。”
  “真可怜。”我听得一阵揪心。
  “当然可怜,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我亲眼看着她一直挣扎到最后死去的,老太太在临终前还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她一直以为我可以救她。”
  “天啊,那我怎么办,我也有高原反应,会不会很快就没命了?”我惊慌失措的看雪康尼玛,以为自己马上就大祸临头。
  “哈哈哈,你这只是轻微的反应,再重些都没事,现在西藏的医学也先进了,你在拉萨市区里再重的高原反应都不怕,大不了拉到医院把你放到高压仓里狠狠的吸次氧,再送回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此时我才知道雪康尼玛是个职业导游,精通英,日,汉,藏等多种语言,这让我不得不对眼前这个藏族小伙子刮目相看,印象中对藏族人的看法有了很大的转变。
  “你帮我起个藏族的名字吧。”我觉得好玩,便磨雪康尼玛让他给我起个好听的名字。
  “你叫……维色卓玛吧。”雪康尼玛沉吟片刻,送了此名字给我。
  “维色卓玛?听着很好听,那换成汉语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观世音菩萨的光芒像太阳一样美丽。”雪康尼玛解释道。
  “太阳女神?维色卓玛?好好,我喜欢。”我记下了这个美丽的藏族名字。/FONT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6-12 12:06:51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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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12 03:40:00
寂寞心情 走进日光城 FONT size=2文 / 摩 卡 /FONT
FONT size=3(1)
  北京。
  一间灯红酒绿的酒吧里,有群年轻人正为一个年轻男孩饯行。他要去上海了,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走,本来他的薪水很高,他可以继续升职,还可以找一个漂亮的女朋友,然后恋爱,结婚,和许多人一样过着舒适的都市生活。
  可是,就在昨天他还是选择了离开。他不知道自己要追求什么,呆在这个万人敬仰的首都,他却总是找不到那种归宿感。
  “散兵,你还会在IT业继续做下去吗?”一个戴眼镜的男孩端着一杯酒走过来敬他。
  “当然会啊,我就是学计算机的,换了城市换不了行业。”散兵笑了,拿起酒杯与同事轻碰,只喝了一点点,他并不是嗜酒之人。
  “为什么一定要走?”一个身穿红色毛衣的长发女孩走过来坐在他身边,眼睛红红的,看得出对他有几分不舍。
  “因为我始终不能喜欢上北京,来了两年,一直都没有家的感觉,北京虽然是个大都市,在我眼里的天空却始终是灰色的,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散兵站起身拿了一杯饮料,说话间很自然换下女孩手中的酒杯。
  “女孩子,不要喝太多的酒。”他将女孩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喜欢过我?”女孩低着头咬住嘴唇轻声的问道,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她还是想在他临走之前要一个***,尽管自己已经猜出结果。
  “别傻了,我一直当你是妹妹。”散兵的心头掠过一阵内疚,他的手不经意滑过女孩的长发,这是他第一次对面前这个娇柔女孩的抚摸。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曾经是那样渴望爱情,如今,当爱情从天而降,自己却又有些无力承受。当学生时代激情的青春慢慢远去,爱情就不再是冲动的产物,世俗与现实的冲撞、挤压,让太多的人不敢去爱。
  何况,这是一种毫无感觉的、单方面的一厢情愿。他始终想不通,自己为何开始变得铁石心肠与无动于衷,她对自己那样好,时时刻刻都能体会到她眼里那种特别的关怀。来北京这么久了,事业上一直是一帆风顺,但是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袭孤独便涌上心头。家在何方?那与我修炼千年的那个她到底在哪里?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眼前这个女孩绝对不是我要寻找的那个她!我不能继续伤害她,这样对她是不公平的。我必须离开,没有选择。何况,我确实没有在这个城市里找到我想要的那种生活感觉。一切都让我感到压抑,不能融合。离开,是我最正确的抉择。”他对自己说。
  他离开喧闹的人群,独自一个人走出酒吧,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这一瞬间,他做了一个决定,远离都市,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找回自己遗失的心。/FONT/P
FONT size=3FONT size=4(2)
  他打开浏览器,熟练地登录天涯社区。
  这是他平时去得最多的网站,在这个网上社区里面,他认识了很多朋友。虽然是一个虚拟的社区,但是却总是给予自己一种超出现实的归宿感。这里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的事情都可以在这里得到朋友们的分享和帮助。
  他打开旅游休闲版,开始发贴:
  各位好!
  兄弟寻伴,计划国庆前后出发,目前已开始着手准备。
  基本情况介绍如下,望有意的朋友尽快与我联系协商。
  性别:男
  年龄:26
  身体状况:良好
  人数:目前就我自己1人
  出发地:上海(可以约在某地会合)
  计划路线:青藏线入,川藏线出(可以考虑在邦达转飞云南)
  计划时间:20至30天,不考虑压缩,可以协商延长。
  计划概要:
  以藏内旅游为主,会多走一些藏内地方,包括察隅以及后藏的日喀则等地(具体旅游过程可以协商)。
  旅游目的以自然风光及人文风光为主,经历一番对藏族历史及宗教文化的体验,也算是对藏民生活现状的一次感受吧。
  同样是考虑季节因素,因此准备把前期气温较高的日子放在青藏线,这样在后期出藏的时候走海拔相对较低的川藏线应该比较合理。
  基于上述考虑,愿意结伴的朋友一起在青海的西宁或者格尔木会合比较可行。我们可以商定具体的会合日期并交换实时的联系方式,出发前彼此确认。
  希望有兴趣的朋友尽快与我联系。谢谢!
  夜已经很深,他打开日记本。
  “这两天越发感到迷茫。在北京工作两年了,却发现这段经历似乎并没有在心底里留下什么值得细细品味和求索的东西。突然很想出去走走,离开城市的喧嚣去那片神秘的西域土地,我到底想要寻找和感受些什么?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实践?至始至终,到底需要事先在内心深处设定什么样的原则和目标?一切都是未知的。”
  手机突然响起,***的内容让他兴奋异常,十分钟后,他挂断***,兴奋的感叹:网络真好,这么快就找到一个同行者。
  (3)
  上海。
  一间两室一厅的楼房里,散兵背着一个硕大的旅行包走进自己的房间。一会儿,他开始整理背包内的物品。
  “哥们儿,你不是来真的吧,真的要去西藏?”他隔壁的室友——大学最要好的同学,现在的室友走进来,三天了,每到这个时候散兵总会乐此不疲的背回许多装备,一天比一天更多。
  “当然了,都跟你说了一直想让自己换个活法,去西藏是我多年的梦想。”散兵一边回答,一边背上背包。
  “怎么样?”他问身边的室友。
  “不错,很适合你。”室友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还有这个,炫吗?”散兵献宝一样从口袋中又拿出一副墨镜,对着镜子戴好,原本英俊的脸更显几分帅气。
  “够炫,你打算去多久?”室友点点头,他觉得确实好看。
  “可能一个月吧,要看心情。”
  “小心这一路上别被女孩子给拐了。”室友开始逗他。
  “女孩拐我?呵,你要说我拐女孩还差不多。”他大笑,接着又一脸严肃地说:“不过我喜欢那种类型的女孩真的很少见。”
  “是你要求太高。”
  “不是,可能缘分未到吧。”散兵耸耸肩。
  “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月吧。”散兵活动着筋骨,收拾完了东西两人一起下楼吃饭。
  楼梯处又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到了西藏以后要一天一个***向我汇报。”室友跟他既是同学又是好友,多年的友谊早已经情同手足。
  “放心吧,没问题。”散兵回答。
  “手机如果欠费了,就马上告诉我,我在上海这边给你存钱。”
  “知道了,好哥们儿。”
  “我怎么感觉你去这一趟会有桃花运呢?”室友莫名其妙的再冒出一句。
  “呵呵,说不定,没准儿我还真能遭遇爱情。”散兵的笑声在楼梯内回响。
  “你个种桃树的农民。”室友笑着嘟囔了一句。
  /FONT
FONT size=4(4)
  已经第三天了,散兵坐在车上昏昏欲睡。他发现此时的感觉跟前两天很接近——轻微恶心,头痛。由于在一定程度上重复着前几天的感受,他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也没有吃药。只喝了一口水,并尽量保持坐姿的放松、端正和心态的平和。大约20分钟后,不适症状消失。
  脚下的青藏公路在坚定地延伸。在它前方,那些连视觉都难以把握的群山之后,闪耀神秘光芒的,就是雪山。
  转头望去,已经走过的青藏公路逐渐消失,被那些矜持地散发出淡金色光芒的山坡藏匿在它们温柔的线条之下。已经枯黄的草地上点缀着黑白相间的斑点,那是正在放牧的绵羊群,在阳光和草地的映衬下显得煞是好看,投射出高原的勃勃生机。
  路旁一排排磕长头的人,顺着车窗外飞也似的向后散去。就是飞驰而过的刹那,散兵看清最后面的是一名妇女,衣着以及脸上的口罩颜色还算光鲜,不知是不是才从那曲开始出发的信徒。可惜,来不及拍照。这种强烈的信仰以及那些与其相关的行为令他唏嘘不已,以至于在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思绪不定。第一次看到人如此的崇尚自然,崇尚神灵,他们活得有信念、有希望、有追求。
  到达当雄之前,车主要在此稍做停留办些事情。下午大约4点到6点的这段时间,在秋天的青藏高原,散兵一个人独自站在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上,体验着在自己生活过的都市中不可能同时出现的骄阳与寒风,孤寂地徘徊。
  连日来一成不变的景色让他刚开始的兴奋渐渐淡去,遥望天穹尽处,期待已久的那傲立在蓝天下白得耀眼的雪山却始终只在前方遥远的地方若隐若现。公路旁边是一个村庄,那里的围墙和建筑看起来都是用泥土夯实的,感觉这里的居民还是比较多的。
  村庄外围的草地上,一样散布着星星点点的牦牛和绵羊。他忽然来了兴致,轻手轻脚的要去侵扰一只离他不远的可爱的带着白色斑块的小牦牛犊。Hoho,它真可爱!毛茸茸的,总是低着头吃草,整个下巴埋在草堆里不停的吃草。可惜,自己一身的防水衣裤总是将哪怕是很轻微的一个动作也弄出夸张的声响来,他害怕它听到之后就会吓跑了。
  小牛犊却仍旧低头吃着草,在感觉到散兵的过分侵入它的警觉范围之后,会抬起头来看一看,很天真地望着散兵,然后低下头再接着吃。从那眼神中散兵读不出丝毫的反感或敌意,甚至都有点怀疑它是不是对自己也好奇?可是,当散兵真的走近时,一眼,它就只看了散兵一眼,然后就会走得好远,散兵又轻手轻脚地磨蹭半天才能再次*近它……
  “看来这小牛还是不喜欢我啊”散兵有点不满的自言自语。
  没人会相信,在这个高原的一个小村旁,这个曾在北京一家大型IT公司任职的技术工程师居然表现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也许,我们每个人的心都被都市的繁华与浮躁所掩盖,我们只能表现出成熟、风度、敬业、奋斗等等都市人的准则,而往往忘记了内心深处那些简单、纯洁的东西——爱和纯真。
  司机很快回来了,他的话一直都很少,从上车起就一路狂奔,终于赶在晚上10点抵达拉萨。
  就这样到拉萨了?散兵有些失落。
  青藏线之旅的最后一段,尤其是在即将进入圣域拉萨的时候,居然是在夜里赶路。借助淡淡的月光,隐约能分辨出临近拉萨的这几十公里路段里处处都有巍峨逼人的高山,似乎还有不少的雪峰。虽然天上皓月如镜,繁星点点,本该别有一番意境的,但在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快速地前行,尤其还是在看不见一路期待的风景的情况下,这无疑是一个遗憾。
  (5)
  到达拉萨的第二天一大早,散兵迎来了在网上约好的海涛,身材魁梧的海涛比散兵的想象中更多了几分英气。
  从下车的那一刻起,海涛就不停地向散兵介绍和他一路攀谈过来的旅友曲旦师傅。四十多岁的曲旦师傅身材不高,略显得有些偏胖,一身藏族服饰和那张晒成高原红的脸更显出是一个十足的藏族人。十分钟后,在曲旦师傅的盛情邀请下,海涛和散兵终于拗不住曲旦师傅的盛情难却,前往他家做客。
  曲旦家只有三口人,十六岁的儿子现在成都读高中,这对他来说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曲旦的妻子很少说话,见到有客人来便一头钻进厨房忙碌起来,半个小时后,酥油茶、青稞酒、奶酪、糖、风干羊腿摆上满满一桌。
  散兵和海涛坐在曲旦家的坐榻环顾着整个房间,这是典型的藏式民居,整个房间的壁纸都是藏红色,客厅中挂着的释加牟尼的佛像以精细手工绘制而成,那正是西藏有名的唐卡。木制坐榻上厚厚的手工编织毛毯,手编毛毯也是西藏特色之一,仅从编织的手工来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了。
  正当他们望得出神之际,曲旦的妻子又端来一整套茶杯,将壶中的酥油茶一点点注入刚端来的茶杯中。散兵看得痴了,那是怎样的一套茶具,金色的铜质圆桶做底,中间是一圈圆形的托盘,最上层的茶杯是以红,蓝,白三色合成的景泰蓝制作而成。整体望去华丽富贵无比。
  “请喝酥油茶。”好客的曲旦端起茶杯先饮为敬,散兵马上明白,在藏族家庭中他们请你喝茶的杯子有多贵重,在他们心中你就是多尊贵的客人。
  在这个远离繁华的高原人家里,人成为了最最珍贵的核心,一切的金钱、财富,似乎都被他们摒弃,客人、朋友成为了一切。人与人的真诚面对,是如此真切地展现在散兵的眼前,他被这种真诚深深打动了。
  而这个时候,我正在八郎学的浴室里将一个硕大的脸盆装满清水,贴着墙边放好,在确信水龙头的给水充足后,才开始沐浴。在外行走,我最怕的就是在这种公共淋浴房中的突然停水。记得在云南大理的四季客栈,正当我全身满是浴液的泡沫洗得格外欢畅之际,突然停水了。在我发呆的盯着淋浴头三分四十九秒的时候,听到了客人与服务生的对话。
  “怎么突然停水了?”
  “不好意思,刚才已经查过原因,不是我们客栈,应该是给水部门的问题。”
  “那要停到什么时候来水?”问这话的人简直让我感激得痛哭流涕。
  “很难说,可能要几个小时以后吧。”
  浴室内可怜的我,在确定头顶上的水龙头真的枯竭后,才极不情愿地把衣服套在粘糊糊的身体上,搞得狼狈不堪。
  八朗学作为中国惟一入选成为世界十佳山地旅馆之一的山地旅馆,必有它的可爱之处。果然,当我不紧不慢的冲凉毕,穿好衣服,并将脚上的拖鞋洗了又洗之后,淋浴头依旧哗哗的流淌着,我有少许遗憾的将那盆没有机会再用的清水倒掉,然后抱着一盆的脏衣服拿到洗衣处去洗。
  院子里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原来是在和冯伟老哥道别,而他正站在车顶打包行李。
  “昨晚睡得好吗?”冯伟老哥看到我湿淋淋的样子,笑着向我问候早安,而我依旧搞不清状况的样子逗笑了他。
  “不太好,还是有高原反应,你怎么走这么早?”我将头发扎起,刚好看到他从车顶跳下来。
  “帮他戴上吧,我们藏族的风俗有女孩子的祝福是最灵验的。”雪康尼玛手拿一条洁白的哈达递给我。
  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却还是接过哈达帮冯伟老哥戴上又一本正经的祝福他:祝冯伟老哥一路平安,艳遇不断。
  冯伟老哥哈哈大笑:“好啊,艳遇不断是好事,借你的吉言了。”
  拍了几张合影,冯伟老哥的车缓缓地驶出八朗学,这场清晨送行便结束了。众人散去,我见时间尚早,便在院内闲逛起来。旅店门口处的客人留言板上有两条留言引起了我的注目。
  第一条:15日出发拉萨--珠峰--樟木--尼泊尔留言人:freefish
  第二条:13日出发直贡寺看天葬征同游留言人:阿放
  住在隔壁的李效静给我讲过,来西藏的游人大多是背包客,以单身和少数人组团居多,要想出游,最好先在拉萨结伴,确定好路线后再合租汽车。
  我按留言条后面的***号码先联系那个freefish,***打过去才知道freefish也来自深圳,参加的组织是深圳比较有名的磨坊户外俱乐部,他已在达拉萨停留一个多月,把西藏的很多风景看遍后,就要启程去尼泊尔。我跟他商量能不能再拖几天等我一起去,毕竟刚到西藏很多地方还没来得及看。他犹豫了一下说签证已经办妥了,等我三两天还可以,时间再长就很难说了。
  我们约好十点整在布达拉宫前的广场见面,接头暗号以手机短信联络。
  十点钟的时候,我正身穿一套藏式女装请藏族姐姐帮忙拍照,手机铃声响起时,我看到了四处张望的freefish,他中等身材,戴着一副眼镜,一副书生模样。我突然想吓吓他,穿着藏裙跑过去,学着藏民的口气:先生,要照合影吗?
  “不要,不要。”freefish害羞得很,满脸通红地一个劲摆手躲到一边,也不敢正眼看我。
  “你不好意思呀?”我强忍着笑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
  “我说了不要,谢谢!”freefish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转过身来板着脸一本正色的拒绝道。
  “那用你的数码相机帮我拍一张。”我实在忍不住便笑出来。
  “你???摩卡?不是吧!”他终于从笑声中猜到我是谁。
  “哈哈,不是我是谁呀,没想到我们会这样子见面吧!”我得意地挥起藏裙的衣袖并摆好POSE让他拍照片。
  “拍照倒是可以,你要跳一段藏族舞就更好了。”freefish一边摆弄相机,一边寻找镜头里的我。
  这有何难,说到跳舞我便活跃起来,唱着《珠穆朗玛》跳起了藏族舞,freefish也来了兴致咔咔连拍数张。
  “跳得不错嘛,有点那么意思。”freefish见我跳得不错,夸奖了几句。
  “那当然,不是不错,是很不错。我对自己的舞姿有点自信,一边换掉藏装一边洋洋得意的又晃两下脑袋。
  我问freefish在拉萨这么久,找到什么特色的小吃没有,他想了又想,最后带我去吃大盘鸡。
  吃饭时,我们又讨论起尼泊尔之行,freefish说他的签证已办好,再晚了怕是难租车和找同伴了。我算了算时间,刚好赶上星期日,拿护照去签证要等两天,时间上太紧。犹豫再犹豫还是放弃了尼泊尔之行。
  “我还是先去看天葬吧。想起留言板上的那条关于去看天葬的留言,我再联系阿放。
  与阿放通完***后,刚好freefish下午有空,他说可以陪我一起去见阿放。免得我人生地不熟的遇见坏人。
  下午三点,我们来到了阿放所住的亚宾馆。阿放是个二十多岁学生模样男孩,他与一个朋友在亚宾馆合住在标准间,看房间的水准比我们这种背包族要富裕得多。
  “你去看天葬?女孩子胆子这么大的不多,你不怕?”阿放刚刚吃过饭,手拿一根牙签不紧不慢的剔牙。
  “怕什么,那么多人都去看,又不是没有女孩子。”我接过阿放递过来的一只苹果坐在沙发上啃了起来。
  “你也去?”阿放转过脸去问freefish。
  “我不去,我先到珠峰,再去樟木,然后转尼泊尔。”freefish说道。
  “珠峰?你去珠峰?这么巧的,我也是,已经定好车了。”阿放的室友凑过来问freefish什么时候动身。想不到真的那么巧,原来阿放的室友就是freefish早在几天前***联络过去珠峰的那个人。
  于是,这边我跟阿放聊起了天葬,那边的freefish则跟阿放的室友聊起了珠峰,四个人谈得不亦乐乎。晚上五点,我跟freefish起身告辞,阿放与我约定第二天凌晨三点他与司机去八郎学的路口来接我,让我一定准时。
  刚到旅馆,就接到琛打来的***,她先在***里问我小说进展得如何,我讪讪的说这两天高原反应还没动笔。
  “我*——摩卡,你……”听到这句,我知道琛又要开始骂人了,便把手机高举过头顶,在房间里转过一圈后再放回耳边。***里她依旧骂个不停:“死人,你就玩吧,我看你十二月交不出来稿子怎么办。”
  “不就是十二月八号嘛,肯定误不了交稿时间。”我小心地应和着,这部小说已经写了六万多字了,离交稿时间还差两个多月,如果我再懒惰的话,确实难交差。
  认识琛快一年了,刚走近琛时,吸引我的是她清灵细腻的文笔,因文字更喜欢上她的人。琛的爱情故事里总会出现第三者,而结局也必是两败俱伤令人心碎的,我问琛为什么不写些完美的爱情结局,琛说,不相信爱情。
  琛依旧喋喋不休地在***里给我讲写好这部小说的重要性,我的眼皮却不争气地打起架来。
  “我困死了,明天再和你说。”琛还来不及反对,便被我挂上了***。
  “死摩卡。”我想她一定在***那端恨得咬牙切齿。
  翻开笔记本电脑,打开正在进行中的小说,《咖啡飘香》是一部发生在桂林阳朔西街的爱情故事,世外桃源般的桂林阳朔很适合有爱情,我一直这么认为。故事的男女主人因为在城市中受到伤害,而选择逃离阳朔,却想不到在异地相遇,遂发生了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
  琛问:“人世间有那么完美的爱情吗?”
  “当然有,只要你还相信爱情。”我说。
  在那个正在发展的故事中,女主人公摩卡已经开始喜欢上男主人公蓝山了,当蓝山把一本画册送到摩卡手中时,摩卡心底升起一种暖意……
  会有这么美的爱情吗?一定会的,我边写边自言自语。
  /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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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两点四十分起床,已在寒风中站了二十几分钟后,一辆蓝色的北京吉普便停在我面前,阿放摇下车窗叫我的名字:摩卡快上来。
  上车之后,才发现车内已坐满了人。另外的两男一女面孔很陌生。阿放一一介绍,北京来的男孩阿旗,宁波的一对情侣美娟和文冰。
  “看天葬如果你会怕的话,我可以考虑借个肩膀给你*一*。”难得见到有女孩子同行,我与美娟坐在一起,开始与她套近乎。
  “谢谢你。”美娟是个披肩长发看上去很秀气的MM,言语不多但很爱笑。
  “你们要是害怕的话,我这里还有肩膀可以*。”阿放坐在车后把头伸过来,不怀好意地坏笑。
  “不用,你到时候自己别吓破胆就行了。”我与阿放打趣,心想自己还不至于会吓得要*别人来搀扶。
  天未放亮,整个拉萨市还在沉睡。
  吉普车很快驶出了市区,一个小时后,上了山路。我坐在车前排,看着越来越险峻的山路,开始怕起来,这是一条太危险的山路,别说路线崎岖得要命,整条路更是狭窄得几乎无法错车,我开始担心如果此时对面驶过来一辆车的话我们会不会被挤到山下,一路上不停的在心中祈祷,老天,保佑平安。
  “看天葬只有直贡寺一处吗?”我转过头来问坐在身后的阿放。
  “色拉寺也有,但是不给生人看。这里只有直贡寺的天葬台是最著名的也是对游人开放的。”阿放说昨天是周日,按藏人的风俗是不能实行天藏的,一般周一的时候天葬最多,我们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好几个人的葬礼。
  我常听人说藏民们崇尚天葬的原因是认为人如果埋在地下,尸体让蛆虫吃了,灵魂就难以升入天堂,而天鹰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秃鹫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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