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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平米小三房两种方案,大家看看更倾向哪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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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平米小三房两种方案,大家看看更倾向哪种呀?
方案一:一个卧室有点小,只能做书房了
方案二:三个卧室,小一点的做儿童房。
还有其它方案给点意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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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89平米小三房两种方案,大家看看更倾向哪种呀?
我家会是第二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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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文化家园请教下大家 忧郁倾向性格的男生是不是最好终身独身 不要恋爱结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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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教下大家 忧郁倾向性格的男生是不是最好终身独身 不要恋爱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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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发表于
2009-09-11 01:04 | 3.生存焦虑
    从我能思考之日起,我就为维护自己精神上的生存而忧心忡忡,以至于我对其它的一切都感到淡漠了。——弗兰兹·卡夫卡
    在《致父亲的信》中,卡夫卡通篇都在回顾父亲的高压统治对自己的伤害,以及这些伤害在他的生命中造成的后果。对于偶有的例外他描述说:“这当然很罕见,可是却令人神往”。“您脸上也会绽出一丝特别的美,露出极其难得见到的恬静、满意、嘉许的笑容来。谁受您这一笑,谁都会陶醉的。我回忆不起来,我在童年是否很明显受到过这种微笑的眷顾……”
    与卡夫卡相比,我无疑幸运得多,我还不至于“对其它一切都感到淡漠”,甚至还受到过父亲满意、嘉许的笑容的眷顾,只是我并没有感到陶醉。准确地说,受了那一笑,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初一的一天晚上,家里正在做晚饭,我跟父亲说起数学老师,说老师认为你解题的方法越简单,说明你聪明。父亲听完哈哈一笑,满是赞许之意。我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身心也顿感舒展了许多。这种感觉当时还是朦朦胧胧的,直到多年后才又被模模糊糊地意识到。
    与一般人不同的是:我在儿时没有梦——从来没有想过将来要干什么。现在想来,一定是因为父亲一再的否定与打击,我的自信心和进取精神完全瘫痪了,对什么都感到无能为力,无意识地,对于任何陌生的领域,我都尽可能地回避。等到初中毕业,“将来”这个词无可避免地进入了我的意识,从此我便被无边的忧虑和怀疑包围着,对“将来”的忧虑和怀疑深深地困扰着我——在考上大学之前,忧虑着“要是考不上大学怎么办哦”;进入大学之后,又在担心一系列的“失败了该怎么办”。我们是为着“将来”生活的,我们总是为了将来的需要和将来会如何而发愁!
    在等待中专录取通知书之前,这还只是一种单纯的忧虑;在等待中专录取通知书之后,它变成了一场激烈的内心冲突。一方面,如果我被录取了,去读中专业不会再有升学的压力,但我对读中专却心有不甘,总觉得不读大学似乎少了点什么;另一方面,如果去上高中,又不得不面对升学的压力,这将是我难以承受的重负。在这种“to be, or not to be”的反复煎熬中,我最终还是为自己的冲突找到了一个条“出路”:上中专也可以自修大学啊!在这整个过程中,我都是一个人在摸索,没把烦恼对任何人说起。说到底,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虽然也有三五成群的同伴,但中间始终有某种隔膜存在,从内心来讲,我一直是个非常孤独的孩子——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值得信赖的他人!
    这种孤独离群的倾向,跟我所受到的教养是分不开的,这种教养也导致了根深蒂固的不安全感,这是我所有心理问题的根源。精神分析的理论认为,个体的安全感是这样产生的:父母(尤其母亲)是儿童成长过程中重要的客体,在孩子幼小的时候,如果能够给与孩子足够的爱,持续的、稳定的、持之以恒、前后一致的、合理的爱,孩子就会体验到安全感,并延伸出对他人及世界的信任和期待——这种基本信任是儿童的第一个社会成就,是婴儿自我统一性的基础——,并且感觉到自信自尊以及对现实和未来的确定感和可控制感。(安莉娟《安全感研究评述》)一旦有了这样的爱,那么无论一生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受到怎样的伤害,人始终能回顾过去,……他能够爱自己,并且无法被摧毁。如果他无法回去,他就有可能被摧毁。唯有当你本已破碎,你才有可能被摧毁。(赖恩《分裂的自我》P172)
    现代心理学对人类的自我认识作出了一个重大贡献,指出了童年期对人格形成和发展的重要意义。现代心理学告诉不幸的人们:"三岁已经迟了!"对狼孩及福利院孤儿等大量案例的观察和研究表明,三岁以前的心理剥夺和创伤,将导致终生难以恢复的心理障碍。现代心理学诸多流派和学说,纷纷把注意力向着越来越早的童年期推进。人格分层理论认为,最原始、最先发展起来的心理机能位于人格结构的深部和内层,而那些高等、复杂的心理机能则位于外层。内层不易受环境影响,难以受意志控制;外层却相反。场理论将人的心理发展看作人格和环境的函数,由此得出的推论是:越是靠近人格尚待形成的早期,环境就越表现为压倒性的决定因素。
    我不知道我在婴儿期是否得到了适当的抚育,但我料想没有,这种推测并不是没有根据的。今年春节回家,我在被窝里和他聊天,他在旁边看着电视,这时背篓里的外甥女哭了起来,他却充耳不闻、不理不睬。我听不下去了,让他把孩子抱出来哄哄,他却回答说:“哪个细娃不哭几声嘛。”一直在哭的孩子,他却认为“哭几声”很正常,仿佛只要他继续置若罔闻,孩子就会知趣地停止哭闹。当然,我也承认,只要***坚持不予理会,孩子是会停止哭闹——反正怎么哭大人也不会有反应、得不到想要的照料,怎么哭也没有用,那还哭什么呢?无论这时孩子有没有出现意识,这样的情景都会深深地印入他的脑海,这种“不受照顾”的经验将伴随他的一生,成为他深刻自卑感的起源。
    个体心理学创始人阿德勒认为,从呱呱坠地之日起,我们就开始摸索生命的意义。即便是婴儿,也会设法确定自己的力量以及该力量在他周围的生命中所占的分量。快6岁时,小孩就形成了一套完整而牢固的行为模式,他已具备自己独特的方式来处理问题,我们将这种方式称为他的“生活模式”,能从这个世界和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期待什么,对此他已形成深刻而持久的概念。此后,他就从一张固定的统览表来看待世界,由此小孩对自己的世界赋予“意义”。即便这种意义大错特错,即便这种处理问题和工作的错误方法会引起一系列的痛苦不幸,我们也不会轻易就放弃这种意义。唯有重新审视造成错误阐释的境地,意识到错误之所在,并且修正统览表,对于这个世界的错误看法才能得到纠正。(《生命对你意味着什么》P8\P9)
    他同时说到,要破解一个人赋予自己和世界的意义,最大的帮助莫过于他的早期记忆库。并且,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一个人是否认为这个最早记忆是他所能想起的最早的事,甚至是否是对真人真事的记忆,这都毫不重要。早期记忆的重要性,在于它们代表的东西,在于它们对生命的解释以及与现在和未来的关联。在所有的记忆中,最能说明问题的是他如何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和他所能回忆起的头一件事,它能体现一个人的基本人生观(《生命对你意味着什么》P13\P14\P56)。并非巧合的是,我最早的记忆,恰恰就是“不受照顾”!
    在之后的人生的第一场战斗中,我被遗弃、被宣判、被打败了,伤痕累累;在以后的战斗中——哦,从那以后我跟父亲之间再无所谓真正的战斗,我总是在战斗开始之前就已经败下阵来,剩下的只有在内心自伤自怜的份。举例来说吧,很多次在吃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劈头盖脸的对我一顿数落,而我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到隔壁房间去偷偷地饮泣……父亲的世界不由分说,没有我的余地,随时都可能有一顿斥责莫名而至(比如我和姐姐在嬉笑,他就会说:“你家有几百石老谷子吃不完了阿!”),对他我是不敢有任何期待的。我只能完全按照他的期望行事(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喊我站着我不敢坐着,对此他是颇为得意的),察言观色博取他的欢心,从而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过得好一些。在他笑的时候,我才能确信他不会发难,能够以稍微放松一下心情。
    然而,如果不是因为母爱的缺席,这些经历或许还不会造成那么严重的伤害。从本质上来说,母爱应该是无条件的,她的作用在于给孩子一种生活上的安全感——那种我从来就缺少的安全感。母亲不能给予我安全感,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她拗不过父亲的固执,早就被父亲的权威制服了,无法在家庭中保持自己独立的精神力量。在我人生的第一场战斗中,她就没有为我提供任何的辩护,只是因为不忍心看我挨打而悄悄地躲在了一边;任何时候父亲羞辱我,她都只是默默地旁听——父亲是我们两代人中的最高权威,她无力对此表示异议。更为糟糕的是,随着岁月的增长,她还内化了父亲“权威主义”的精神机制,开始对我的反抗和不驯服采取高压政策,以至于后来她稍假辞色也能够令我噤若寒蝉。何其悲也!在我想来,刚开始这样做的时候,她也是受着内心痛苦的煎熬的:一方面,毕竟每位母亲都有慈爱之情,惩罚孩子的时候自己心里也会不好受;另一方面,如果不能维护自己的权威,那就是对她自己的背叛,这恐怕是她更加难以忍受的。只是到后来,这才逐渐“习惯成自然”,似乎所有对我的惩戒\威慑都是我自找的,是我不该挑战她的权威。
    在他们的一再拒斥与压制下,我不得不完全放弃了自我,而“我怎么样也胜不了,我怎么努力也没有用,越争取\越反抗越受打击,最好是不要去愿望或期待什么”这样的无能为力感也就深深渗透了我的心灵。
    概括来说,从一开始我就发现自己内心自由受到了威胁,所处的环境有害于自身的自发性、安全感和自信心--一句话,我精神存在的核心受到了威胁。我感孤立、无助和恐惧,与别人发生联系时不是取决于我自发的真正情感,而是取决于安全的需要和对利害的考虑。我不能简单地喜欢或不喜欢、信任或不信任、表明自己的愿望或反对别人的看法,而是不得不发展一些人为的、战略性的方法来与他人打交道,以便将危害的可能性降到最小。在这个环境中,我自己的情感和愿望不是我自身的决定因素,我最内在的情感和思想不得不退居末位、沉寂下来,而变得不那么清楚了。(卡伦.荷妮《神经症与人的成长》P2,《我们内心的冲突》P153)
    踌躇徘徊中,录取通知书终究是没有来,开学一周后我去高中报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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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发表于
2009-09-11 01:04 | 4.高中岁月
  怀着对考不上大学的恐惧,我开始前所未有地专心学习。在第一次中期考试中,我的成绩高居榜首,一时间成了年纪中的风云人物,成了老师和同学关注的对象——偶尔在校外还能听到迎面而过的同学低声议论:“刚才过去的就是许世钢。”我被这样的“辉煌”冲昏了头脑,我感到飘飘然,似乎考大学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有了升学的压力,我故态重萌,对学习三心二意了起来。
  第二学期文理科分班,我跟外班来的一个“小孩”同桌,自习时经常打打闹闹,有时甚至上课也是如此,一直以来专心听讲的习惯就从这时被打破了。更糟的是,这时候我开始沉迷于上了电子游戏,学习上又回到了以前能不学就不学的状态。结果,这期中期考试一败涂地(大概30几名),有几次校内竞赛也很不理想。这对我刺激很大,只感觉人生一片灰色。我意识到自己玩过头了,又开始认真学习,但心态再也无法象刚进高中那样平和,投入的精力也相去甚远。经过半期的努力,我期末考试的成绩重又位列前茅。
  高二换了新班主任,我不再象高一那样受宠,新的物理老师又特别刻薄,经常拿话奚落学生,上他的课总是特别紧张。我记得是从这个时候起,我开始特别在意自己的分数,考试的时候感到紧张,害怕出错,常常做一个题就检查一个题……
  很快进入了高三,月考不可避免地来了。我想,我现在就把月考当高考,到时就不会紧张了(事实证明这么做是非常错误的,其实应该把高考象平时考试一样轻松对待)。
  第一次月考在名次上还可以,但分数很不理想,与前两名有很大差距。这时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学习方法不对——因为从主观上来说我也努了力了,开始研究学习方法,想怎样才能让学过的东西不忘记、怎样才能在考试始节约时间,伟人们是怎么学习的……“研究”的结果是:学习时老去想刚才看的东西记住没有,老是去猜测在这个知识点上,可能会怎么考,牛顿为什么会由苹果落地想到万有引力,等等。这样学习的效果可想而知!
  第二次月考分数有所上升,问题是与第一名的差距更大了。我感到非常绝望(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绝望,以后,还有很多。——或许,这并不是第一次,因为我小时候就很多次想要自杀,毕竟,对于每一个想到自杀的人来说,不都是因为感到绝望吗?这很难说,因为当时我只是感到在家中不受疼爱,并没有明确体验到绝望的情绪。)!我想,我是没办法了,尽力而为吧,也算对得起父母了。就在这种绝望的心态下,躁动的思维沉寂了下来,那些烦人的想法也没有了,我开始静心做各门功课的《学习指导》——那些我以前自恃聪明而不屑一顾的基础;对老师发的技巧性的练习试题,我感到有心无力,完全提不起兴趣。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没想到我第三次月考的成绩——在其他同学因为题难而普遍降分的情况下——大有提高,让我再次登上了榜首,这又重新给了我希望。当时,我认为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我在学习方法上的怀疑,但是有些问题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常常是“解决了”一个问题,好了一周,一个新问题出来了,又是一周的烦恼时间——这就是所谓的“问题因解决而产生,问题因解决而存在”吧!在烦恼的时候,在可以不用学习的时候,我都去玩我唯一的最爱——乒乓球。同学们都羡慕我学得轻松,谁又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呢!但是性格又让我从来不对任何人说起!
  幸运的是,高考时我心态很平静,发挥很正常,顺利进入了成都电子科技大学,并在那里一呆七年。
5.大学四年
  高三后半段,我经常这样让自己鼓起希望:我的中学这么差,能考上同样的大学说明我比别人聪明,我在大学里学习肯定会比别人好。从高一那次失败的中期考试开始,我对学习成绩的在意不再只是出于升学的压力,更多地是想要超过他人,我需要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我需要得到别人的承认。
  高三时,我开始“醒悟到”人生应当有所作为,所以进入大后学我很努力地学习,但新的环境让我很难适应,学习方法的问题也时常困扰着我,总是感觉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不得不穷思极虑地去思考,力图解决。记得第一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我感觉自己都用脑过度了,打开书看不进去,要睡一会却又睡不着。虽然我拼尽了全力,但系里却还有很多成绩比我更好的人,高中时支撑着我的期许轰然坍塌,身上再也找不到值得我骄傲的东西。此外,虽然我的成绩在班里总是第一,但这时候大家都不那么重视学习成绩了,我并没有在班里为自己赢得多少承认。除了学习以外,我觉得自己各方面都是比不上别人的:不知道怎么跟人交往,动手能力差,等等;甚至那些各方面都比不上自己的人,我也会想:至少他还拥有快乐!
  虽然学习没有帮助我赢得更多的认可,但我学习的“热情”却依然执着,到后来它逐渐变成了一种强迫:我总是尽一切可能学习,有时候不想学了,还得向自己“证明”确实是学不进去了,并不是想偷懒——总是有个声音在对我说:“你还没有达到标准!你还有很多事要做!你无权休息!”我对分数的重视也变本加厉,常常想老师会怎么考,完全背离了“学以致用”的原则。
  大二的一天晚上,我突然想怎样才能快点睡着,希望好睡眠带来好状态,能对学习有所帮助。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睡眠却越来越差,大脑白天总是很混乱。大二暑假,暂时没有了学习的压力,通过反思我发现小时候睡得好,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或许正是因为太想睡着所以才更睡不着,我决定放弃快点睡着的企图。经过很长时间的反反复复,我的睡眠逐渐好转,但其他的问题又出现了,如此循环往复。
  有人说,每个人都是哲学家,或许同样可以说,每个人都是心理学家。在我为自己的睡眠问题寻求解答的过程中,我无意中就采用了森田式的“顺其自然”。在此之前,在处理“余光恐怖”的问题上,我也采取了同样的方法。有次看电视时,我无意中发现自己还看到了屏幕外边的东西,觉得很不自在,想把视线集中在画面上,结果越是这样越是注意到屏幕周围。最后,我放弃了集中视线的企图,只是每次出现这个问题时把视线收回来就行了,慢慢地它也就不再困扰我了。这就是森田疗法的“不怕,不理,不对抗”,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有位叫moonfish的网友在自己的康复之路上有这样的领悟:“怎么才能好起来?我想不去期待自己一定好起来,才能慢慢好起来。”道理就是这样简单,但很多时候做起来却又是那么的难,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需要,我们不能不去期待,这就是所谓的“放不下”。
  学习的问题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但我还得时不时面对自己处理人际关系上的软弱无能,不知道怎么去跟人交往。虽然很早就察觉到自己没有交心的朋友,隐约感觉到跟其他人之间总是有某种隔膜存在,但直到大学它才成为我真正的困扰。一方面,这可能是个人心智的成熟问题,尚不能明确地意识到自己;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大学以前一直有一个中心任务,它掩盖了其他所有问题。直到大二时,几个高中同学联系到我,周末大家经常在一起玩,我的人生里才有了可以一吐心声的朋友。在大学同学中间,我已经“泯然众人矣”,特别的照顾与关注已不复存在。
  我对自己的感受越来越糟糕,我越来越不明白,“聪明过人”的我,怎么竟会进退维谷?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明白”,原来我是被这些困扰阻碍了!如果我解决掉这些问题,以我的“聪明才智”,我肯定会无所不能!因为这样的认知,我对自己的评价逐渐又高了起来,曾经喜欢的女生,也渐渐不入我法眼。
  但我并没能解决掉这些问题——表面上看是解决了,但总又会出现新的问题。直到多年以后,我才领悟到:我的每一个解答都等于在自己的头脑中设置了一个框架,必然会出现新的东西与它发生冲突,于是,这又是一个需要解答的疑问——所谓问题因解决而产生,问题因解决而存在也!
  内心的冲突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加剧,头脑也更加混沌起来,我开始想自己是不是有心理问题。为了求得解答,我去学校的咨询室看了几次“心理医生”,感觉他们简直什么都不懂,丝毫不能解决我的问题。大四保研的时候,我思维非常慢,什么都不想做,加上平时没留意,不知道去联系哪个导师,我想还是考吧,应该能上。考研的日子又是一段煎熬,后来思维极慢,几乎完全学不进去了,书上的字一个个都认识,就是一段段的话进不到脑子里去。如果不是平时死读书打下的基础,我想我肯定放弃了……
  大四下期,偶然看了央视关于心理疾病的社会调查,我意识到我该去看看医生。我去华西详细说了自己的情况,医生诊断为强迫并发双相情感障碍,开了录丙咪秦和碳酸锂。由于药物的作用,我的抑郁和躁狂都表现得比以前更明显,抑郁的时候几乎没有了思维,躁狂的时候思维奔逸,感觉自己无所不能,无所畏惧……
  2001年暑假,我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对自己有了更多的认识,病前优秀的成绩让我获得了“自信”,我开始明白自己不断的挫折完全是性格的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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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9-11 01:05 | 6.游走在地狱与天堂
  研究生第一学期,我的病情依然严重:抑郁的时候,连续两三天,每天连续睡十七八小时起不来,晚上起来思维还是被禁锢得死死的,看电影几乎都跟不上情节,只好听歌了;躁狂的时候思维又特别的混乱,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一点都没有条理。
  慢慢地,思维的混乱状况减轻了,但抑郁还是很严重。2002年3月,一个学医的网友告诉我双相至少要用两种情感稳定剂,于是我换了医生,他给我加了丙戊酸钠。到2002年11月份,我觉得效果仍然不太好,整天没精神,于是又换了医生,她把丙无酸钠换为妥太,说副作用小,并加了赛乐特。刚开始感觉还可以,我甚至都以为自己好了,结果寒假里开始又连续几天提不起精神,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情况。
  2003年4月,我再次换了医生,改服百优解和碳酸里,一直到2003年9月。那段时间我的情况是:感觉起不来的情况不多,但是很多时间仍然感觉思维慢,这种思维慢跟疲劳的感觉明显不一样,因为疲劳休息之后很快恢复,但这个偏睡不着;有时状态稍好一点但又感觉不能集中精力进行复杂的学习,通常半个月中只有五、六天学起来非常轻松,当时我只能充分利用这样这段时间。有一点我还比较好,跟大多数病友不一样,就是我一直对恢复有信心,所以即便在抑郁的时候我也不会觉得痛苦,而是选择做一些轻松的事(上网,聊天,听歌)。此外,我也积极地进行各种运动,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努力对抑郁到底有没有用。
  在这期间,我经常华西医院的论坛发帖,跟病友交流,也根据自己掌握的心理学知识对他们的问题作一些解答。后来,通过QQ交流,还帮助三个病友摆脱了强迫症状(一个在高处时怕自己会往下跳,一个怕自己拿刀砍人,还一个具体什么症状忘记了)——也有好几个病友用了同样的方法没有起到作用。在告诉其中一个我处理强迫症状的心得时,他问我是不是看了森田疗法,这时候我才知道有个叫“森田疗法”的东西。当时,我的体会是这样的:每次感觉到“问题”的时候,给自己一点时间冷静、镇定,让自己意识到这是“强迫”,除此以外什么都不用做;强迫问题跟正常问题不一样,它本身是无解的(无法用理智解答),想克服\摆脱是不可能的;与之“和平共处”,让其“来去自由”,没有问题时不主动去想它,也不要兴奋地想“是不是好了,是不是有进步、有收获、有希望”,真正地不理它,坚持这样做,症状就会慢慢淡化消失(工作以后,由于自己强迫思维,这些心得又有新的发展)。在那段时间,当我面对电脑屏幕的时候,有时候又会注意到屏幕外边,也是用这个方法进行了有效的应对。
  03年9月,研3了,马上就要找工作,而我在学校虚度了两年,专业能力上几乎没有丝毫长进,感到就业的压力很大,所以格外希望保持一个好的“状态”,能够好好准备、出色发挥。
  医生给我开了大剂量的抗抑郁药,并帮助我逐渐恢复了信心。在此之前一段时间,我一直体验着一种与命运抗争的悲壮而又无助的情绪,伍佰的那首《白鸽》恰如其分地表达了我当时的情形:前方啊,没有方向;身上啊,没有了衣裳;鲜血啊,渗出了翅膀;我的眼泪,湿透了胸膛;飞翔着,强忍着伤;逃离了,猎人的***;我的双脚,没有了知觉;我的心情,下冰冷的雪……纵然带着永远的伤口,至少我还拥有自由……我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找不到帮助,看不到希望,只是我还活着,我会坚定地活下去……
  03年国庆,去广元高中同学处玩,不料却阴雨连绵,外出游玩散心的时间不多,多半时间都在家里打麻将自娱——打麻将对他们是一种娱乐,对我来说却是一份苦差,我不得不一直面对自己超慢的思维状况,真是倍感痛苦。现在我有点奇怪起来,我当时怎么没有提出来换点别的活动呢?是确实没有另外的选择了,还是因为我随大流惯了,更多地要照顾别人的兴致,而不是考虑自己的感受?
  返程的头一天晚上,躺在床上想这些年的经历,想着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却怎么样也没有用,病情却始终不能有根本好转,不由得悲从心来,眼泪伴着鼻涕,止不住地往下流。至今,我都还认为,人生最大的痛苦,远不是因为错过一段值得珍惜的感情而后悔莫及,而是“那一种无能为力的悲哀”!第二天天气格外的好,我的心情也突然好了起来(想来是抗抑郁药开始见效,还有就是头天晚上释放了心底的压抑),人生似乎重又变得无比美好。
  我的自信随之恢复了,我“好了”起来,积极地运动,并在排球场上认识了一批朋友,大家在一起玩得非常愉快,我的生活也随之充实起来。我当时常常跟上铺的兄弟说:“这是我人生中真正快乐的日子!”有几天感觉特别好,还特意地打***告诉亲戚说我的病好了。
  然而,快乐总是短暂的!2004年春节,我为了赶论文独自留在了学校,这时候抑郁症状又开始发作,思维缓慢而凌乱。面对这种情况,我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性格上还有什么问题,本来在写前面的材料的之前,我一直都认为经过长期的修正,心理上我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为了寻求***,我在网上找了很多相关的文章来参考,果然是跟健康的标准相去甚远,甚至正好是不健康。我努力地要控制自己的思维,调节自己的状态,结果思维却越来越混乱!
  04年3月底,我去做了一次心理咨询——咨询师是华西的马渝根,他是我看过的近10个咨询师最令我满意的一个。听完我的叙述后,他告诉我,我苦苦地寻求解决自己的问题,希望一个“好状态”,实质上是出于对毕业论文压力的逃避,一种“高级”逃避:我是努了力的,目前的问题不是我的错(这种逃避方式在工作以后也多次出现,导致对“状态”的过度关注)。咨询末尾他问我:“这些问题想通了有用吗?”“当然有,想通了就解决了。”“想得通吗?”我一下子想到自己的“框架理论”,恍然大悟:不能——问题因解决而产生,问题因解决而存在!非常可惜的是他的号非常难挂上,一方面我以为照此就能克服强迫思维,后来没有再看过他,强迫思维的状况也没有根本的改变。
  毕业时我拼凑了一篇论文,靠导师的面子通过了毕业答辩,并在七月中旬到现在的公司报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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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9-11 01:05 | 7.走近精神分析
    报到之后,公司为新员工安排了两周的培训。在去往培训的路上有两家书店,在一家书店中找到了一本名为《心灵地图》的书,斟酌良久终于没有买。培训完了,上班在另一个地方,又专程把这本书买了回来,从此开始步入精神分析的大门,这是我人生的一大转折。
    古典哲学家费希特说:“你是什么样的人,便选择什么样的哲学。”在人生的问题上,我们只会接受那些早已与我们不谋而合的观点,只有当它们与我们自己心理生活深处的体验相一致时,我们才会认为这些观点是真实的(卡尔.古斯塔夫.荣格《未发现的自我》P142\P279)。就我自己来说,我一直都认为我遇到的困难跟我的童年有很大关系,而这也是精神分析的基本观点,所以我会选择精神分析。
    书中开宗明义地写道:“人生困难重重。……一旦真正了解并且接受了人生困难重重的事实,我们就不会那么耿耿于怀,人生也就显得不那么多灾多难了。……生活的真正难处在于:面对问题,寻求解决之道,是一段非常痛苦的过程。各式各样的问题使我们沮丧、悲哀、痛心、寂寞、内疚、懊恼、愤怒、恐惧、焦虑甚至绝望。这些都是令人不舒服的感觉,有时比肉体的痛苦更难以承受。正因为各种冲突造成的痛苦是如此强烈,我们才开始正视问题。也正因为人生总是问题不断,我们才觉得生活苦乐参半,甚至苦多于乐。”对于多年来饱尝孤独寂寞、苦苦摸索而又不得其解的我来说,这些话是那么的知心,那么的安慰!
    书中作者没有提深刻的理论,而是根据自己多年的从业经验,总结了心理问题产生的原因,给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自觉有人珍惜(肯定)的孩子,自然就会珍惜(肯定)自己,这种认知可贵甚于黄金。‘我是个有价值的人’,这种自知之明是健全心理的要素,……它直接源于父母的爱。从小沐浴在爱心当中的孩子,即使成年后遭遇种种波折,也因着坚强的自信而不致于灭顶。”无价值感,根深蒂固的无价值感,正是我心理疾病的根源之一,我必须不断地努力去证明自己的价值。
    在《缺乏安全感》一节中,作者写到:“瑞秋生活在表现不佳就会被家庭开除的阴影之下,在家中从没有安全感。母亲对她的态度就像对雇员,瑞秋只有照预定的期望达到各项生产指标,在家中的地位才有保障。既然她从小在家里没有安全感,跟人相处时,又怎么可能觉得安全呢?”(参见“经典著作选摘--咨询案例三”)
    “所有小孩都有充分的理由害怕被遗弃。大约从六月开始,孩子开始察知自己是独立的个体,与父母的分离的。这种认知立刻使孩子发现,自己相当无助,必须依赖父母才能生存。小孩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被父母抛弃无异宣告死亡。”
    “幸运的孩子在童年期能享有父母言行一致的爱与照顾,成年后不但建立起坚强的自我价值感,也极具安全感。……但很多人未必有这种运气。有人自幼就接触到死亡、遗弃、忽视。有些孩子即使未必遭遇这种不幸,也可能得不到父母适时给予爱的保证。某些父母为了管教上的方便,不惜运用恐吓的手段。他们残忍的告诉孩子:‘不照我的意思做,我就不会爱你了。你自己想想,你会落的什么下场。’父母用控制和专***代了爱心,使孩子对未来怀有超出事实的惶恐,危机感一直持续到他们成年以后,难以化解。”
    “所有人的宗教(世界观)无疑都发源于他们的文化。……但文化最基本的要素,其实还是家庭。父母就是这种文化的领袖,而影响我们最深的并不是他们说的话,而是他们的实际行为--他们如何相处,如何对待我从前的兄弟姊妹,以及最重要的,如何对待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我们家庭的小宇宙里经验的一切,决定我们对世界本质的看法。父母的行为创造了一个独特的世界,我们的世界观就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
    “父母处理事情的方式是宇宙不变的法则。充满爱心,宽大为怀的父母,使孩子相信上帝也同样充满爱心,宽大为怀;即使在他们成年后,世界仍然可能是一个跟童年时代一样孕育人生的地方。严酷无情,凡事以惩罚为手段的父母,使孩子成年后相信的也是一个残酷而睚眦必报的世界;得不到父母的关怀,孩子当然会把世界视同为一个缺乏温暖的地方。”
    “史都华心目中的世界危机重重,如果他不极其谨慎地遵循童年时代小宇宙的法则,喉咙就会被人割断;他永远生活在两个成年人的残暴统治之下。但并非所有成年人或父母都那么专横无情;世界的大宇宙中有各式各样的文化、社会、人与父母。”(参见“经典著作选摘--咨询案例一”)
    这样的教育的结果,是神经官能症。“神经官能症患者老是把‘我应该’或‘我不应该,挂在嘴边,表明他们自觉任何事都没有选择权,一切都要听从外来力量的操纵。”通过做“应该做的事”,我们鞭促自己去达到理想的自我,确保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避免惩罚!当我们违背\达不到\实现不了它们时,它们便反过来对抗我们自己:毫无理性的自责、突然地感到低落、不安、精神疲惫、焦虑或暴躁恼怒……正是潜藏在“应该”背后的惩罚性的自恨的威胁,使得“应该”成为一种真正恐怖的政权,所以我们必须完成“应该”、或者推卸责任。(卡伦.荷妮《神经症与人的成长》P113\P77)
    “疾病在症状出现之前已存在,症状本身不是病,而是治疗的开端。它的不受欢迎,使它更有资格视为一种神恩--神的礼物。它是来自潜意识的信息,唤醒我们展开自我检视和纠错。”在《精神分析与宗教》一书中,弗洛姆同样说到:“我们不能把症状看作是需要被击败的敌人,而是相反,应当把它们看作是能指出我们错误的朋友。”
    “正如同一般的神恩一样,大多数人会抗拒这项恩赐,不肯照信息的指示去做,用各种方式逃避疾病的责任。他们否认症状,故意忽视它的存在,用‘每个人都会偶尔失常一下’作遁词。即使他们承认自己有病,也经常以各种微妙方式,把过错推给外界,亲戚的冷漠、朋友的虚伪、大企业的贪梦、社会的病态甚或命运。唯有少数肯正视自己的症状的人,才会知道症状是自己灵魂失常表现于外的现象,他们会接受潜意识的指示,从这项恩典中获益。他们会面对自己的缺失,承担治疗自我过程的痛苦,但他们也会因而得到极大的报偿。”
    “我们必须先扛起解决问题的担子,才能解决问题。只说一句‘这不是我的问题’,毫无助益;光是期待别人替我们解决问题,问题不会消失;唯一的办法是挺身站出来说:‘这是我的问题,我来解决。’”
    对此,作者引用的一个希腊神话可以用作注解:“复仇女神变成仁慈女神,这项改变主要是因为奥瑞斯提斯愿意为自己的心理疾病负责才得以发生。在他设法摆脱复仇女神的纠缠时,他并不认为自己所受的惩罚不公正,也不会以社会或其它牺牲品自居。复仇女神乃是降临在阿特留斯家族身上咀咒不可避免的结果,也象征着心理疾病是个家族内部的问题,父母或祖父母的罪过由子女来承担。但奥瑞斯提斯并没有怪自己的家族,虽然他这么做也没有人会说他不对。他也不怪众神或‘命运’,相反的,他愿意负起一切责任,尽力补救。这过程历时非常久--大多数心理治疗也往往如此。最后他痊愈了,而当初带给他痛苦的事物也变成了带给他智慧的使者。”(参见“经典著作选摘--为自己负责”)
    在这里,首先有一个认识的问题,有一个认识到“问题是什么”的问题。除非人们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而后明白自己应该向什么方向努力,否则个人的任何努力都无异于和自己的影子打架,而被幻觉搞得头昏脑胀的只能是那些勇士们自己(卡尔.古斯塔夫.荣格《未发现的自我》P69\P70)。精神分析方法预设了一种终极关怀的态度,它倾向于唤醒患者的疑惑感和问题意识。这种疑惑是分析中最有意义的治疗因素,因为患者通常把自己的反应、欲望、行为看作是理所当然的,把困难解释为另外一些原因--如坏运气、体质等的结果。他惊异地发现了自我的一部分,而它的存在却是他从来没有质疑过的(埃里希.弗洛姆《精神分析与宗教》P72)。
    分析治疗是一条古老的道路,在人类历史上多次得到提倡。用苏格拉底与印度哲学的话说,这是“基于自我了解的重新调整之路”。其中具体的新东西是获取自我了解的方法,这一点我们要感谢弗洛伊德这位天才(卡伦.荷妮《神经症与人的成长》P338)。
    “一套在童年时代发展成功,而且在童年时代很适用的观念与反应,被不当地转移到成年人的世界里(参见“经典著作选摘--咨询案例二”)。”这是我们中很多人共有的问题:一直没有机会发展批判性思考的能力,因而将童年经验原封不动地带入成年后的世界。正如前文所述及,“快6岁时,小孩就形成了一套完整而牢固的行为模式,他已具备自己独特的方式来处理问题,我们将这种方式称为他的‘生活模式’,能从这个世界和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期待什么,对此他已形成深刻而持久的概念。此后,他就从一张固定的统览表来看待世界,由此小孩对自己的世界赋予意义。即便这种意义大错特错,即便这种处理问题和工作的错误方法会引起一系列的痛苦不幸,我们也不会轻易就放弃这种意义。”心理咨询的作用,就在于修正这张“统览表”,使它更接近这个世界的真实情况,使它有利于我们的自由、成长与幸福。这也是作者在《心灵的宗教》一章中结合多个案例所论述的东西。
    《心灵地图》带我走进了精神分析的大门,但它远不足以解释我所面临的种种难题,我的疑惑需要更广博、更深刻的知识来解答。这种种难题,大体上可分为两类:一是工作困难,二是人际交往中的神经症不安。
  注:精神分析--按照这个词的发明者弗洛伊德的看法--只能适用于他那种特殊的方法,即用某些受压抑的冲动来解释神经症症状的方法;广义上,它是一种使无意识过程进入意识的治疗形式,涉及无意识过程的作用、无意识得以表现的各种形式。
  ——《未发现的自我》P107,《我们时代的病态人格》P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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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9-11 01:06 | 8.生存,一个必须解答的难题
  一直都以为,自己有强迫思维:一是因为01年就医时医生给出的诊断;二是因为总有很多“为什么”不得不穷思极虑去解答,似乎这正是强迫性的。但如果仔细对照,自己的症状又并不符合强迫症的定义。
  强迫症,又名强迫性神经症(O e ive-compulsive neurosis,缩写OCD),是以强迫观念和强迫动作为主要表现的一种神经症,以有意识的自我强迫与有意识的自我反强迫同时存在为特征,患者明知强迫症状的持续存在毫无意义且不合理,却不能克制地反复出现,愈是企图努力克制,反而愈感紧张痛苦。病程迁延者可以仪式性动作为主要表现,虽精神痛苦得到缓解,但其社会功能已严重受损。
  从定义中可知,“有意识的自我强迫和有意识的自我反强迫同时存在”是强迫症的根本特征,这种症状基本上我是没有的——虽然我被迫求解很多困惑,但它们直接关系着我的生存和发展,是我对于生存和生命的疑问,对我来说它们充满意义;即使有时候犹豫“该不该”去思考它,那也不是“克制”或者“反强迫”,而是同样在疑惑。
  在《生命对你意味着什么》一书中,阿德勒归纳了人类的三大约束:我们生活在地球上,必须尽量利用地球上的各种资源和限制而生存;没有人是人类的唯一成员,我们必须与他人相联系而生存;为了延续人类的生存,我们必须恋爱结婚。这三个约束构成了人类的现实,我们面对的所有问题都源于它们。根据这三大约束,他将这些问题分为三大类:职业类--如何找到一个赖以生存的职业;社会类--如何与同类交往;性类--如何调整自我以适应婚姻关系。这些问题无时无刻不围绕着我们,对我们的生存提出了三项任务,我们总是被迫回答并处理这些问题。
  弗洛姆同样写道:“人类行为最强大的推动力源于他的生存状况,……人类所有的情感和奋斗都在试图寻求他的生存的***,……精神健康者和精神病患者都为寻求***的需要所驱使。……他的生存是一个他必须去解决且无可逃避的难题。”(《健全的社会》P32\P28)
  我们普通人或许可以逃避生命的第三项任务,逃开爱情和婚姻,但无论如何我们逃不开前两项任务,尤其是第一项--找到一个赖以生存的职业。此外,问题也不仅仅是找到一份可以维生的工作那么简单。
  按照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的观点,人类的所有需要可以分为5个层次:生理需要、安全需要(包括对生命安全、财产安全、职业全和心理安全的需要)、归属和爱的需要、尊重的需要(需要自尊、自重,或为他人所尊重)以及自我实现的需要。这5种需要又分为两大类:基本需要和成长需要。前四种需属于基本需要,直接关系到个体的保存,如得不到满足,个体就会生病或衰弱:例如,对乳儿不充分的爱抚,婴儿常有发育迟缓和死亡率高的现象;不安全感与神经症的产生有密切的关系,代偿性地过分追求安全感可以解释多种多样的神经症行为(参见《安全感研究评述》);自尊的需要一旦受挫,就会使人产生自卑感、软弱感、无能感,这些又会使人失去自信,从而趋向于精神病态。总之,需要是有机体自身和社会生活条件的要求在人脑中的反映,这些要求是以对缺乏的感受体现出来的,它们构成了我们行为的强大推动力。可以说,我们活着的每个人,都被自己的需要所驱使。
  如果我们足够幸运,如果我们在童年时代就满足了基本需要,那么我们就能够直奔自我实现的大道,无需体会生存之艰难了;不幸的是,我们通常只得到了生理需要的满足,我们甚至必须为了最基本的安全感而奋斗。我们许多的追求,包括金钱、权力、名望、他人的肯定,归根结底都是出于对安全、归属和尊重的内在渴求,这是我们行为背后的原因。
  进入公司之后,我的头脑一如既往是妄念纷飞、混沌不清的。事实上,这些“妄念”并无任何妄想之处,它们是我试图解答自己生存问题所作的努力--从高三第一次月考后我对学习方法的怀疑与探究,之后层出不穷的疑惑与反思,到大学以后对睡眠、状态的关注和强求,无不出于同一个目的:我要取得好的成绩,我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与尊重。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头脑越来越模糊混沌,但除了带着疑惑努力去解答它们,我还有别的选择吗?难道还能指望它们自行消解吗?
  怀着对恢复状态、做好工作的迫切愿望,晚上睡觉时我也在思考着各种的问题,早上醒来总是疲乏不堪。当时看来,问题所在是再明确不过的--多年以前就已经明白无误:我被各种困扰阻碍了,使我不能正常发挥自己的能力。那就对症下药吧,去消除这些困扰,可是为什么多年以来我殚思竭虑,却始终不能摆脱、甚至越陷越深呢?出路究竟在哪里,究竟有没有出路呢?!这些疑惑并不是当时产生的,当时我只是一心想着要解决这种种困扰,做好工作,这是一个迫切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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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发表于
2009-09-11 01:06 | 9.探究荣誉
    高一中期考试受挫后开始重视分数,考试时开始紧张、怕出错,高三月考“失败”后开始怀疑并探究学习方法和考试技巧,让我开始陷入思想冲突的泥潭。第二次月考更加“失败”,深感沮丧、无望之余,躁动的思绪平息了下来。在“尽人事、听天命”的心态下,没有了患得患失的压力和烦扰,只想着尽力而为的我,却迅速重返巅峰、重燃希望。回想起来,这很类似于森田疗法所说的“在烦闷惑出现的时候,是无法忘却或摆脱的,愈想摆脱则愈烦恼。当痛苦到了极点,体会到自己确实无力反抗时,心理冲突就会被冲破。此时,痛苦不可思议地减轻了。”
    福兮祸之所伏!伴随着希望而来的,是思维的跃动,是患得患失。我希望保持一种静心的状态,能够专心学习;我不想总受种种疑惑的困扰,但我无法阻止疑惑的出现,它们都是不请自来的。我思考它们,想消除它们,却往往在“相通”一周后又有新的疑虑冒出,并且它常常是由前一个问题的解答引出来的。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心智并非万能”,而“思想的世界囿于悖论之中,思想只能使我们认识到思想不能使我们做出最终回答。”“想从理智上去思考、去想通是永远不可能的”,那只能是“欲拥一波消一波,千波万波相继起。”
    我努力要解决种种困扰,到后来锁定这些困扰是我种种不顺利的根源,更加坚定地去排除“干扰”,结果却是内心冲突加剧,思维越发混沌不清。这种情形在工作以后再次出现。
    04年10月底,我开始通过纸笔与自己对话,展开自我分析(将思想写下来有两个好处:一方面可以帮助思考,二来可以作为日后的参考依据)。在之后两年时间里,一个中心问题就是如何有一个好的状态。保持好状态、做好工作,这是我关注的焦点。
    所谓自我分析,就是对自己进行精神分析,一个人同时承担分析师和求助者两个角色。精神分析,就是用某些受压抑的冲动来解释神经症症状的方法;精神分析的过程,就是收集线索、向求助者解释“出现某种行为的原因”的过程。检验解释的正确性的最终标准是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这种解释是否被求助者体验为有意义的和真实的。通常,双方必须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反复讨论某一问题,因为求助人的任何一种态度或表现,都有多种根源,而且随着神经症的发展起着不同的作用。
    如果我要叙述自己身在庐山中的所见所思,把所有的分析一一罗列出来,文章无疑会杂乱不堪,因此我打算从各个角度来揭示自身的主要问题,从庐山之外描绘庐山真面目。
    人本主义心理学主张从人的内心来理解人,强调人的需要对他的行为的推动作用。马斯洛提出了著名的需求层次理论,罗杰斯则认为,每个人都存在于以他自己为中心的不断改变的体验世界中,个人对体验到、察觉到的领域作反应,知觉域对个体来说就是“现实”。行为是个体的目标指向的尝试,以满足被体验到的需要。这些需要出现在机体紧张被体验到的时候(不一定形成清晰的意识),它们构成了行为的基础,而行为的目的是减少紧张和维持机体强度(《当事人中心治疗》P424~P433)。套用弗洛姆的话说:我们所有的人都为自己的需要所驱使,无论是精神健康者还是精神病患者!
    如何对二者做出区分呢?按照驱力的强度和性质的不同,大致可将人分为自发者和被迫者。前者感受的驱动力相对较小,他行动是为了获得某种心理上的满足,对达到满足的办法有选择的自由和辨别力;后者感受的驱动力则相当的强烈,他行动是因为他要摆脱某种难以忍受的处境,在强烈的压力下他没有选择的自由。
    回过头来看我的经历。刚入高中时认真学习,是因为害怕考不上大学,这是典型的“化压力为动力”。害怕考不上大学,一方面是怕父母责难,一方面是因为有一种“必须考上大学”的观念。这种观念的根源则是因为父亲常对我念叨:“看你考不上大学怎么办哦!”似乎考不上大学就等于死路一条。这种长期的消极暗示和威吓所造成的恐惧,在我的潜意识里聚集形成了深刻的、难以摆脱的对失败的焦虑,第一次中期考试的成绩暂时掩盖了它。高一下学期中期考试严重受挫,再次触发了这种焦虑,以至于人生的天空都显得灰暗。之后我重视分数,探究学习方法和考试技巧,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想通过优异的成绩摆脱这种焦虑。弗洛姆在《逃避自由》一书对此作了很好的描述:他无论做何种努力,都是受焦虑驱使的,意在通过拼命地活动来克服它。此外,注重成绩还决定于另外一个需要,那就是赢得他人的重视与关注。实际上,它又决定于另外一种根本的需要——自尊,或者说摆脱自卑之苦。由于丧失了内心的自主性,由于内心深处的无价值感,自尊的提高只有通过在他人眼中提高自己来达到。通过取得成功,通过他人的承认,借由他人的赞美与敬仰,我便能感到自己是个重要人物,能够接受自己。这也是现代人的通病。现代人对成功的渴求,实际上都是出于对安全感和价值感的迫切需要。
    一个人的自卑感和焦虑深重到什么程度,他对力量感和重要感的需求就迫切到什么程度。如果由于现实的种种困难,他一时间无法满足这些需要,那么看起来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满足他:通过想象。通过自己特殊的经验材料,在潜在可能性的基础上,他开始推想自己能够成为什么样的人,他赋予自己一种“理想化形象”。这种形象能给他一种支持,一种对自己的认同,使他感到自己有力量和重要,成功地解除了他的忧愁。这种形象对他来说不是一种虚幻的可能,而是他实实在在能够成为的样子,它成了他展望自身前景、衡量自身的尺度。高三后半段我就经常这样让自己鼓起希望:我的中学这么差,能考上同样的大学说明我比别人聪明,我在大学里学习肯定会比别人好。
    这种形象之所以被称为“理想化形象”,就在于它只有在一切因素都如创造者所臆想的情况下才能够实现。然而,它的创造者无意中却疏略了很多现实的因素,忽略了心理规律的必然性和法则,所以这种理想化形象通常注定无法实现。就我自己来说吧,我的错误就在于把智力摆在了第一位,觉得什么都可以靠理智来解决,认为“精神一到,何事不成”。这种“心智至上”的信念,也是很多人所共有的吧!大学时“省悟”自己困难的关键在于被各种困扰阻碍了,认为消除这些困扰“以我的智慧我将无所不能”,同样是自我理想化,同样犯了“心智至上”的错误。
    自我理想化总是包含着一种普遍的自我美化,从而满足个体对重要性和凌驾于他人之上的优越感的迫切需求。个体必然会不顾一切地去追求它,否则他只有死于自卑之苦,这种一种无法选择的强迫驱力。尽管个体通常会认为他的雄心或追求是他想要达到的,但实际上,他是被迫要达到它,对荣誉的需求控制了他。这种对荣誉的追求不是出于虚荣或任性,而是由于心底深处他感到自己软弱、卑下,他必须找出一点东西来使自己感到比别人优秀,他必须在自己心中感到某方面比别人强。这种通过理想化形象来摆脱难以忍受的困境的手段,卡伦.荷妮称之为探究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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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发表于
2009-09-11 01:06 | 10.南辕北辙
  从各个方面来说,自我理想化都是一种“广泛病态解决方法”。它不仅要解决一种特定的冲突,而且在暗中允诺要在一定的时间内满足个体身上的内在需求,允诺解决他的那些痛苦而不可忍受的情感——失落感、自卑感、焦虑感,等等。毋庸置疑,当他相信他已找到了这样一种解决方法时,为了自己有幸福的生活,他就要依附这种解决方法,要求实现他的理想化形象。可以说,自我理想化既是他早年发展的逻辑结果,也是他将来发展的开始。
  自我理想化需要一种工具:想象!这种工具的作用就是满足患者的特定需要。一个病人回忆,当她3岁时,她的一位叔叔抱起她并开玩笑说:“哎呀,你的脸真脏!”此时她感受到轻蔑,又无力反击,于是她就幻想成为一位漂亮的女王。
  比起这种较为明显、容易为个人察觉的幻想,想象力中更为有害的工作是对现实进行精细而广泛的歪曲,而他又意识不到自己正在编造。通过想象,他在论文中的高见,使他相信自己能够成为伟大的学者;他在一次考试中技压群雄,使他相信自己聪慧过人,不会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事;本来是被迫自我孤立,却被他当作卓尔不群……总的来说,在这些想象中,存在着一些片面性的东西:关注和夸大自己身上的有利因素,忽略或否认自身中存在的不利条件,把它们视为不公平的障碍,力图加以超越。他想当然地认为他能够超越这些障碍,但实际上这只是由于他在心理规律上的无知。
  “心智至上”的信念几乎发生在所有神经症患者的身上,理智、意志力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主宰力量。这种信念在我们的文化中普遍存在,神经症患者不过是将它极端化了而已。我们的文化有一个预定观念,就是每件事情都有一个自然的、可知的原因,我们对此确信不疑。我们的周围是一个服从理性法则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我们对意识作了过高估计。
  我想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我想消除种种“困扰”,我努力去这样做,因为我深信智慧的力量能够帮助我实现目标。我以为能够用纯理智来管理生活,能够通过推理分析来消除一切干扰。通过这样的方式,我不断地面临矛盾、困惑与痛苦,但我开始反省这种方式却是在我阅读精神分析书籍以后。
  消除困扰,保持好状态,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但这种貌似很有用的追求却具有危害的性质,向这个方向的追求与努力只会使人更加虚弱。原因只有一个:没有可行性!森田疗法对此有很好的认识。
  森田疗法认为,不安是欲望的另一个方面。一个人在重要的事情面前,如果无依无靠,而又不确定以自己的能力或健康条件能否克服困难,就会陷入强烈的不安状态。凡是把不安和苦恼当作实现目标的障碍物对待,企图将其除掉,则势必增强症状与精神冲突,陷于神经症。
  一位网名叫moonfish的病友总结说:“其实我们发病,完全是性格和心理深层次矛盾的爆发,各种各样的症状也只是一种表象而已。不要去后悔诱发你生病的那些事,因为那完全是偶然的。我们希望成功,希望超越别人,有许多美好的愿望,但是恰恰是对症状的关注转移了我们实际的矛盾。就我来说,我是因为头不舒服而怕影响学习,我担心学不好,所以我就去关注头不舒服,如果我腿不好而不是头不舒服,我才不去管他呢。我对学习的担心转移到了对症状的关注,认为是症状影响了学习,这实际上是一种很微妙的转移。恐怕我们所有人,很少有人仅仅是关心症状,而是害怕症状对他的某个目标产生阻碍,于是转而去关心症状。认为只有症状好了、障碍没了,才能把事情作好,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其实这里就存在了一个很隐秘的内心冲突,只有把这个冲突拿出来,解决掉,症状才能消失。”
  在精神分析中,这种转移是常见的心理防御机制之一。转移,就是一个人把对某一对象的欲望、情感或行为意向不自觉地转到其他对象上去,以减轻自己的压力(或者说心理负担)。只要这种压力对他来说还过于巨大,只要他还不能直面自己的困难,他就不会认识到这种转移(或者他理智上认识到了,但还会不自觉地继续使用这种防御机制)。通过这种转移,他保留了现实目标和理想化形象的可能性,保留了他关于自我的那些幻想,从而使自己免于面对现实和失败的可怕压力——后面我们将会了解失败对他来说为何如此可怕。这种逃避现实、追求成功的努力,虽然有巨大的主观价值,却使得他越来越远离问题的根源,使得他的困难的解决更加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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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发表于
2009-09-11 01:07 | 11.迷途知返
  大二的时候,我开始关注睡眠,希望能由好的睡眠带来好的状态,能够更好地学习。我琢磨怎样才能快点睡着,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睡眠却越来越差,白天头脑总是很混乱。大二暑假,我开始反思这个问题,发现小时候睡得好,根本就没有考虑快点睡着的问题,我推想或许正是因为太想睡着了所以才更睡不着。没有了学习的压力,我用不着去保持好状态,也就用不着要尽快睡着,也用不着非要睡好了。我试着放弃对睡眠质量的强求,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让它睡不着,不再感到焦虑不安,不再去左思右想——白天的时候也不去想。暑假结束时,我的睡眠已基本恢复正常。
  开学之后,又有了学业压力,不由自主地又希求状态,睡眠质量又开始不稳定起来。有时候睡得不好,我就想以前睡得好的时候是什么情况,要求自己要“什么都不想”,结果睡眠并没有因此改善。反思,对比两种状况,发现前一种真的是放开了,真的是对睡不着无所谓,而后一种情况还是在想着快点睡着,于是总结出一条规律:想不想就是想了。经过渐渐放弃对睡眠的关注,包括“控制”自己白天也不想睡眠问题,我的睡眠在反反复复中逐渐趋于稳定。
  04年3月底的咨询,马医生让我意识到很多问题想通了是没有用的——看起来问题解决了,实际上它又会引出新的需要解决的问题。这种模式从高三开始一直延续着,本科时虽然也有所认识,但从来没想过要放弃这些看似很有前途的思考。咨询结尾时我问他,是不是我控制不去想这些问题就行了,他回答说不要去控制,然后他说什么我忘了,大意是控制会导致紧张。这次咨询之后,我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我只要不去想那些问题就行了。可没过多久,曙光就被乌云掩盖了:生活中必然要思考很多问题,我怎么判断哪些该想,哪些不该想呢?我不可能什么都不思考阿!由于他的号很难挂,之后几个月里没能再去咨询他,这个困惑伴随我到了北京,很久以后才得到解答。
  05年4月,一篇名为《晓峰心语》的文章对困惑中的我产生了重要影响。文章是一位病友的经验之谈,文中述及的很多现象我都经历过,文中的一些结论也是我正在疑惑的。
  文章首先揭示了思维活动与隐藏在思维活动背后的动力因素--焦虑的辩证关系:人的思维受焦虑驱使,为消除焦虑而进行种种错误的努力,结果反而强化了焦虑;看起来我们的思维活动是自主的,实际上它是受一个潜在的控制系统--潜意识统驾驽的;很多看上去正确的治疗努力,却是疾病加重和质变的原因,不解决这些问题,疾病不可能得到治愈。
  文章提到:“病人的这种思维过程是在被动的、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产生的。不让他想完并得出结论,………病人就会感到极为痛苦。极度的、焦虑的生理状态,强迫着他烦恼自己。……只有坚定地控制住,去做应该做的事情,才能够使自己放松下来。每一个思维过程,都会有自己的理由,即使在强迫思维的过程中,想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自己也感觉到不对,但还是会有理由的,这个理由是,想通了就好了。”“强迫着烦恼自己”,这是我无数次经历过的情形!对此,马渝根医生还建议我说:“享受想不通的痛苦不如享受不想的痛苦!”享受痛苦——一种积极的“忍”,它或许是我们返回自我的途中必须要有的一种态度。“想通了就好了”,是我一直怀有的一个观念,以为目前面对就是最终问题,只要这个问题得到解答,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决心本身就是一种欲望和目的,你的目的是为了治病,本身就是认为有病,本身就是烦恼的过程,你要认为没有病才行,不去理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时候,当焦虑过去,你会处于兴奋状态。”决心、兴奋,我反复经验过!
  “牢记本身又是加重你认为有病的思想,又是烦恼的过程、焦虑的表现。你想一想,一个人没有事情时,总是在想着要牢记一些事情,背诵一些原则,下决心不能够被疾病所征服,忘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是不是又在焦虑之中呢?”我在高三时开始想要“牢记”,以保证好的成绩,思考“怎样才能让学过的东西不忘记”。大学时,我又试图将各种“错误”都记录下来,让自己在“误入歧途”前立即意识到,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对此我称之为“防止”。牢记、防止,是我为解决自身困扰的一种尝试,这种努力是真正的误入歧途。事实上,通常情况下,对于犯过的错,我们只需要了解正确的做法,并不会“强求”不再犯类似的错误。正是压力状态下的“强求”,这种为了缓和焦虑的“强求”,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让我越来越远离自身的真正问题。
  “你的所有思维活动,都是在围绕着如何克服症状,如何消除焦虑,变化出不同的形式,从而使焦虑和紧张无限度地增加或维持原有水平,从而导致了疾病加重或无法治愈。想治疗是对的,但努力的方向错了。治疗的错误努力,是疾病产生和加重的根本原因。”这我已经经历过了,还有很多人正在经历着。
  “烦恼之中想出来的东西,从宏观来讲,永远没有正确的***。情绪认知心理学中有定义,即焦虑导致认知障碍,认知障碍是指人对客观世界的各种不合实际、没有意义和价值的错误认识,以及伴随之而产生的无法解决的行为障碍。你进行错误治疗的努力过程,都是认知障碍的表现,难道这不是事实吗?在你思想和行为中出现的各种烦恼,潜在的动力都是焦虑。一个又一个看上去极有价值的思维活动,以及治疗疾病的正确方法,也都是焦虑的变化形式。”
  “人们在进行大多数思维和行为活动时,都是在平静或愉快的状态下完成的,包括解决各种矛盾、各种问题。安排工作、生活,都需要设计思考,但是要在平静之中设计思考,只要你心中平静,想什么都对。只要不静,想什么都错。消灭妄想杂念、消灭烦恼,就是消灭紧张和焦虑,病的根本和起源就是焦虑。”
  “治疗疾病、塑造新的性格的过程,是改变紧张、使自己放松的过程。紧张产生认识障碍和认知偏差,放松产生智慧。
  治疗疾病的唯一原则是去除烦恼,以放松、心静为唯一理智和行为宗旨,分辨出错误和异常的思维活动,并予以坚决的制止和改造,完成自我治疗,治愈疾病的最终目的,使病人走向自我康复之路。”
  “追求放松,消灭烦恼是治疗疾病的唯一原则,所有心理治疗本质规律都在这里。想从理智去思考、想通,是永远做不到的。要安静下来,好好感觉,凭感觉去判断是否有进步,不能凭思考和分析,而是要凭感觉、一种直觉、一种体验,即体验你身体是否感觉到放松,它应该是唯一的理智。”
  “我只能给你指明方法和方向,帮助你认识人心理活动的规律,但不可能成为指南。面对每一个具体问题,都需要你自己去理解和战胜。把我讲的当成真理,这本身就是‘攀缘’和烦恼。例如前面所讲的情况,你反复告诫自己要消除烦恼,忘记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将我的正确的指导,化解为烦恼和焦虑的理由,潜在的焦虑做为动力,轻而易举地使真理变成谬误。”
  “什么样的机体,什么样的状态,什么样的焦虑水平,产生对什么事物观注,对什么事物思考,思考出什么样的结论。这就使理智的意义和正确性受到怀疑,理智伴随着人体的需要产生,并不代表对客观世界的唯一正确反映。人在紧张的时候,就会产生与紧张有关的理智的思维活动。愉快的时候就会产生与愉快有关的思维活动,在悲观的时候就会产生失望的思维活动。”
  多年来,为了解答自身的困扰我冥思苦想,却感觉自己越陷越深,让我对自身的努力开始产生怀疑,加上病友所提供的亲身经验,让我对自己的判断有了更多的信心。这种怀疑可以说是极有价值的,因为对病态解决方法的有效性的任何怀疑都意味着朝着放弃这些方法迈进了一步。
  文章中多次提到“控制”一次,也让我不再不敢“控制”——因为马医生说不要控制。后来我才明白,我们可能在使用“控制”这个词时,各自隐含了不同的涵义:我的“控制”,是指在深刻理解(比如说知道怎么做不好)的基础上,自然而然“控制”自己不去做某些事;而他的“控制”,是指因为某些“外在的应该”而强行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只有这样才会导致紧张。这两种控制之间的区别,可以说是内心理解、相信、愿意,与理智的掌控、强迫之间的差异:前者是自发行为,而后者是强迫行为。不同的人在使用同一个词时有不同的涵义,这是一个事实,却鲜为人注意(弗洛姆《逃避自由》P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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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发表于
2009-09-11 01:07 | 12.为者败之
  人的行为是他的目的指向的尝试,为的是满足被体验到的需要,以减少紧张和维持机体强度,这些需要出现在机体紧张被体验到的时候(不一定形成清晰的意识),它们构成了行为的基础。当我们被消极的情感占据的时候,我们就会出现消除这些令人痛苦的感受的需要。弗洛姆在《逃避自由》中写道:“情感与精神障碍研究所告诉我们,引发人行为的冲动是由焦虑或其他某种难以忍受的情感状态引起的,这些冲动意在消除这种情感状态。……行为源于一种带有负面特征的强迫欲望,即,要逃避难以忍受的境地。朝向这个方向的行动只是一种虚假的解决方式,实际上,结果恰恰与意愿相反。除掉难以忍受的情感的强迫欲望是那么强烈,以至于个人不能选择一种并非虚假意义上的解决方法。”这段话可以很好地概括我高三之后多年的努力。这样努力的结果是,一个虚假往往导致另一个虚假,第二个虚假又需要第三个虚假来支持它,这样发展下去,直到一个人被缠在蜘蛛网般的虚假中不能脱身(《我们内心的冲突》P84)。
  本科时我就有了类似的认识:我的每一个解答都等于在自己的头脑中设置了一个框架,必然会出现新的东西与它发生冲突,于是,这又是一个需要解答的疑问!毕业的暑假,我第一次全面地反思自己的问题,认识到问题的根源在于性格,同时认为经过多年的反省和调节,自己在心理上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自己需要做的只是等待药物的调节发生作用。这种心态下,我相对轻松地度过了研究生的前两年。
  04年初明显的抑郁症状和思维混乱让我再次关注性格问题,让我再一次陷入了穷思极虑的境地,试图通过不断的推理分析来消除困扰。反复失败后对这种方法的有效性的怀疑,病友的亲身经验,对思维现象的进一步认识,让我开始渐渐地放弃这种解决方法。在这个过程中,另一位病友的经验也起到了帮助作用,他将自己的经验总结为《withboy的中国式新森田教程》。
  withboy开篇自述道:“凡事追求完美、理想化,有极大的完美理想执着。对‘违反’完美理想的现实和各种想法产生恐惧,试图通过反复的解释、思考、理论要求行为去消除这种恐惧,满足完美理想执着。在反复的强迫行为中痛苦,在反复的做不到执着要求而‘强行去做’中痛苦。在发现会接受到森田疗法,结合自己的体悟,但愿能做个正常人。以‘无为’放弃强迫行为,在症状反复的过程中,淡化执着,融入自然。”
  很多时候,我们对自己的行为都难以有准确的判断,这时别人的经验可以起到很好的参考作用,帮助我们选择正确的方向。多年来,我一直在一个严重的误区里挣扎:我太倚重逻辑思维了,并且只倚重形式逻辑。在头脑中把遇到的事情想明白、完美、清楚,就会觉得很舒服;如果不把念头想通,就非常的难受。后来我对此的分析是,这种“想通”常常是一种“合理化”作用:害怕犯错,找充分的理由,确信自己不会错,于是就会觉得心安。这样一次次地“想通”、一次次的满足,让我们对此成瘾,脑中什么念头都要想出个清楚、固定、完美的状态。withboy说:“强迫思维的特点是强迫地追求思维的完美、确定、清晰、有规则而不乱。强迫思维者强迫的对象各式各样,而本质就是要把自己遇到的问题思考成符合心瘾要求的成果,一个确定、清晰、有规则而不乱的成果,一次次的反复满足心瘾。”
  “患者面对强迫对象内涵念头的时候,因为这个念头的存在会违反完美、确定、清晰、符合心瘾的“理想化状态的心瘾要求”,所以就因为这个念头的存在会不安和焦虑。从心瘾上极度的想去让这个念头消失,来符合、满足心瘾。”我有很多的“好奇\为什么”,都需要明确的解释,清晰统一,因为我认为矛盾潜藏着错误,为了不犯错\更快更好,不得不用理智极力求解;另一方面,也因为我认为能够用理智来解答它们。
  “强迫惯性可以分为‘强迫习惯’和‘强迫状态记忆’效应两方面。一个患者因为以前几乎无数次的反复强迫行为,必然会形成强迫行为的习惯,我们就叫它强迫习惯。当患者遇上自己的强迫对象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对它实行强迫行为。患者常身在强迫习惯当中做着强迫行为,却还以为自己是正常的追求行为。”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一个在强迫痛苦中沉迷的患者每当面对强迫对象时,和正常人面对这个对象是不同的。患者面对强迫对象,过去对强迫对象进行强迫行为的感觉,强行做强迫行为而做不到的焦虑感,对症状的恐惧感,都会马上显现在患者脑中,让患者“身临其境”一样。这就是‘强迫状态记忆效应’。正常人是在强迫泥潭外面的,也没有进去过。所以面对强迫对象时什么都没有,不存在问题。而患者不同,他面对时,在强迫泥潭中的状态感觉全部反映出来,造成患者一种紧张慌乱感,为事实上的强迫行为埋下条件。” 我一直都认为,面对强迫症状是首先要做的一点,就是给自己一点时间冷静、正定,让自己意识到这是强迫,而不要慌乱紧张。
  “强迫心瘾不可能刚经过森田的顺应自然就可以完全消失,正如毒瘾不可能抵抗一次发作就可以完全消失一样。余留的心瘾是经过很长期、无数遍的强迫行为加深加固了的,余留的心瘾执着只能通过长期的自然的行为来淡化,直至消失。症状反复的根源也就在于余留心瘾。”神经症症状不是靠自己的主观意志力就能克服的,因为它有自己深刻的根源,而反反复复是它的最大特点!
  “顺应自然可以说就是让你不择手段的去追求放松、舒适、不强求痛苦,并同时做自己真正想做当做的事。人本来自然就是这样的,痛了就放弃,追求舒适。舒适的感觉是自然和谐的象征。自己找痛苦吃、劳累的很难受,没有人是天性喜欢这样的。但是人在成长过程中理想,有抱负,有自己的理论原则,为了这些理论原则的追求,会去甘心自己受苦,自己找苦吃。可以把强迫思维的根源执着心瘾也当作一种理论原则,患者往往习惯了为了执着心瘾,而去自找苦吃。表面看是种理性的行为,实则是被执着心瘾牵着鼻子走。”在这里,理智的意义和正确性再次受到怀疑,而老子的教导——“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用在这里也可谓恰如其分吧!
  “当患者发现自己的思维或是碰到什么强迫对象,觉得心中的思维不明不白、含含糊糊、乱了,不符合强迫思维的执着心瘾的完美要求了,就想去弄个清楚,宁愿吃苦去强迫行为。这时顺应自然就是要去放弃把它弄清楚的心瘾,去选择自然,去追求放松、舒适,不强求痛苦。”享受想不通的痛苦,不如享受不想的痛苦!
  “选择了自然,思维就是乱、就是不清不楚、乱七八糟,一开始会很不习惯。不过,你要不乱,你要摆脱这种不安,你就是去做强迫行为了。所以,顺应自然就是患者的一个选择——是选择自然,还是满足心瘾?选择了自然,虽然不安,脑中思想就是不清不楚,就是乱,很不习惯,有去用强迫行为摆脱的冲动,但就和毒瘾一样,慢慢就平和了。如果选择了满足心瘾,反复去做强迫行为,痛苦是没有尽头的。”
  “沉迷于弯路中探索理论的患者总是问,怎么区分为所当为和强迫行为呢?其实,自然本身就是个区分的‘度’,去顺应自然,自然本身就存在,那么就自然而然在自然中了。……大家可能有这样的体验,有很多症状的的人,一旦一个主要困惑你的症状成为你现在的主要症状,那么其它的症状好象都被忽略了,不存在了一样。其实,对于人来说,千万个矛盾中,也可以分出一个最主要的矛盾。患者一次只能以一个症状问题为主要矛盾,那么全心全意投入、陷入在这个矛盾中,就必然的忽略其他的症状,也就是说其他的症状在一个顺应自然的状态中了。以一个问题为主要矛盾,其他的问题、矛盾就会以你的主要矛盾为中心而顺应自然,一切为了你的主要矛盾的解决而改变、适应、顺应。那么,为所当为以‘当为之生活’为主要矛盾,不以症状为主要矛盾,那么一切执着矛盾也会为了‘当为生活’这个主要矛盾而顺应、改变,谓的症状为了附和主要矛盾--‘当为生活’而淡化,症状也就不存在了。就和患者以一个症状为主要矛盾时就会觉得其他的症状被忽略了是一个道理。”这里,作者夸大了理智和意志力的作用,似乎我们每个人都能够“投入”、“陷入”。当然,如果我们真的能够投入、陷入进去,我想症状是会逐渐淡化的,但问题是我们很多人“无法”投入、陷入(这是森田疗法对很多人无效的一个重要原因)。与清醒的理性和善良的意志相比,本能和其他神秘的无意识因素对人生中重大决策的影响大得多(荣格,《未发现的自我》P138)!此外,我认为作者和森田流派对“自然”的表述是不够清楚的,或许它本身就是一个无法清楚表达的概念,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
  “放弃强迫行为,接受强迫对象,就达到一种‘和平相处’的状态,放弃、接受、顺应,会找到和谐的一种自然,而不是先前为了追求理想化状态的痛苦。但是,走上弯路的患者统统都去刻意追求‘和平相处’,刻意的去接受、放弃。这种刻意,本身就是强迫行为,刻意的接受其实就是执着于接受强迫对象后让自然把强迫对象弄得消失,这还是不真正的接受,还是压制。”
  “我来细细的说一下‘顺应自然’中的放弃、接受、无为的精华吧:放弃压制强迫对象的行为,接受被压制的强迫对象,再去追求、做自己所做的。和自己追求、要做的和平相处。有些本来就做不到,也不需要做到。患者总是在压制强迫对象,去追求一个‘理想化状态’,不允许强迫对象存在。”请明白,强迫症状也是我们自己的一部分,让我们宽容地接受它吧!一位病友分享自己的经验说:“我体会到的更多是一种宽容的态度,宽容对待自己的症状,宽容对待痛苦,这样你就可以宽容对待人生。”
  “遇到强迫问题,放弃解决问题是顺应自然。放弃解决问题,也可以放弃问题本身。……真正的顺应自然不受任何束缚,哪怕是你心中认为最不可侵犯的理论原则,也不要去束缚顺应自然。……体悟了真自然,即使症状会因为余留心瘾反复,也无所畏惧。一反复出来,马上又会顺应自然,症状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伤害你,心瘾会慢慢淡化。”这里有一个疑问,怎么判断那些问题是强迫问题,哪些不是呢?我的经验是没有可以借以判断的明确标准,只能根据自己的感觉、直觉、经验去对待每一个具体问题。
  “患者往往是怀着用森田治疗症状的心,这是必然的。但是不可强求与治疗,森田不是说治疗,而是说顺应自然。顺应自然和治疗不是一回事,只要你顺应自然,不治而治,没有要你去治。所以说,森田不是说治疗\克服\摆脱,只是告诉你,顺应自然比对抗症状好,比满足心瘾好。……一个患者面对执着对象的时候总是想先用具体理论去指导自己的行为,从而代替了自然,造成了问题。”不治而治,这是一个悖论,正如老子所说“为者败之……不为而成”。
  总而言之,我们有很多的寻求解答的努力都是受焦虑驱使的,都是为了摆脱焦虑,结果却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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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5 发表于
2009-09-11 01:08 | 13.穷则变之
  在一切神经症过程中,我们都可以发现对荣誉的探求:急于达到某个目标,以摆脱令人难以忍受的焦虑、自卑、失落。
  似乎很不幸的是,在通往目标的路上,一只吊睛白额大虎拦住我们的去路——我们都遇到了困扰自己的问题\症状,我们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我们直观地认为,是这些问题\症状阻碍了我们,于是我们转而去关心问题\症状,想要消除它们。认为只要症状好了、障碍没有了,就能把事情作好,就能实现自己的目标。通过这样的方式,我们不断地面临矛盾、困惑与冲突,但我们要开始反省这种方式,只能是在这种解决问题的尝试一再失败以后。甚至,一再的失败也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前人的经验作为参考。正是因为寻求解答的努力一再失败,以及他人的亲身经验,才让我开始逐渐放弃不顾一切的试图消除“障碍”的尝试和努力——正是这些努力和尝试构成了神经症的主要内容!下面提供一些我的自我分析记录,从中你可以看到一个对待“障碍”的态度的转变过程(冒号后的内容是对前面问题的分析、解释)。
  2005.9.5,我记录下一种长期的困扰:感觉问题太多,顾此失彼(太多理论束缚\太多该不该)。对此我回答道:想解决是不可能的,只能和平共处;鼓励自己而不是挑剔,就像对待孩子;关注目标而不是干扰因素。
  2005.9.6,
  要不要把每天有用的分析记录下来?:不记,有可能重犯;记录,有过类似的经验,似乎是在“防止”。
  2005.5.14,我也有过类似的疑问,当时的问题是,怎么判定该不该想?:去想,加深印象,防止以后犯这个错;不去想,以消除强迫思维,不再继续被它纠缠。结论:实质都是怕,怕犯错、怕强迫,想消除它。
  2005.5.14,我还第一次认识到“合理化作用”——常常都要寻求很充分、很合理的依据。对此我分析道:还是怕犯错,“合理”就不会错。问题产生于高三,经常在做出判断后怀疑其正确性,再去对其进行论证。在《逃避自由》中,弗洛姆对此有精辟的论述:尽管意在解释怀疑,然而我们知道,是先有了怀疑,理性化的想法只是发明来使感觉更加可信,它们并非真正的解释,而是事后诸葛。也就是说,合理化的作用就是安定我们那颗因为怀疑而不安的心,从而在主观上觉得安全!这是一种典型的、被我们广泛使用的防御机制!
  2005.9.13,
  不主动想心理知识;尽量少想,能止则止;知识越多,疑问越多;根据自己的体验(具体情况),而不是遵循理论\应该;真正的接受,让其来去自由,与之和平共处;想消除它,希望不被干扰是不可能成功的。
  2005.9.27,
  问题客观存在,关键是我如何对待它?:接受症状,关注目标,干扰因素也是自己的一部分,无法消除,工作做不好就是做不好,要负起责任;多年来我都在追求“理想化形象”,区分自己,只承认最佳状态才是自己。
  2005.10.10,
  我接受了痛苦,就应该恢复:接受只是第一步,不可能立即而绝对的改善。完全接受自己,包括神经症痛苦,宽容,不去纠缠他,为所当为。
  我们中的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应该拥有绝对的宁静、健康、勇敢,任何些微与此相反的症状都会使他转而残忍地去攻击自己,试图通过推理分析来消除症状是其中较不明显的方式。
  2005.10.12,
  做事总要寻求很充分的依据、理论:一种满足焦虑的习惯,要防止犯错,更安全;明白道理,就能“更快更好”;在努力去除坏习惯,希望减少干扰。
  一些习惯是不对的,如果不判断对错,这么多干扰怎么办?怎么知道哪些该放弃?:试图增加对坏习惯的觉察力,以减少其影响的时间、强度。
  同一个“问题”会反复影响:影响就影响吧,我无能为力!
  2005.10.12晚,
  接受“妄想杂念”,不必急于克服、完善,不必急急忙忙,不逞一时之快,今晚的分析到此为止,知足者富。
  2005.10.13,
  思考的最高结果就是使人知无知,不可能用理智证明、表述一切,而我一直过于用理智管理生活。
  “妄想杂念”是自身的一部分,视为干扰而控制只会增加负担。
  2005.10.13晚,
  有的放矢,目的本位:想通了(对我的目标)有用吗?想得通吗?
  2005.10.20,
  你必须相信你自己,这是人生中唯一正确的道路。
  2005.10.26,
  常常想到某处,就把相关的东西想一遍、看一遍:牢记、防止,增加觉察力,更快地反应,以减少影响。
  2005.10.29
  思想的世界囿于悖论之中,思想只能使我们认识到思想不能使我们作出最终回答;心智万能是一种假象,它也受着潜意识的控制。
  2005.11.3
  彻底的放弃是根本的解决方法?:关注自身,本身就是在“解决”,而不是放弃;用理论指导、检查、规范行为,本身就是没有放弃。
  附:学习森田疗法的人,都容易走入一个误区,那就是“刻意的接受”,想通过这种方式摆脱自己的症状,实际上我们
  想的还是摆脱。如果是为了摆脱而接受,不是真正的接受,只要我们还在想它,想摆脱它,那就是没有接受。接受\放弃,是一种情感现象,而不是理智现象。
  2005.11.11
  由于有外部压力和内心的压力,总在想“逃避危险”、“更快更好”,总在想不犯错、不走弯路,用理智分析、控制,力求解答: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勇敢无畏,容许犯错!
  很多时候,都在想“该不该”,总是在走极端,“非此即彼”地选择:该不该看、该不该想、该不该分析、该不该记录、该不该总结、该不该控制……前面5.14和9.6,我就分别记录了对“该不该记录”、“该不该想”的分析,已经明白,在纠缠“该不该”的背后,“实质都是怕,怕犯错、怕强迫,想消除它。”
  我们常常都以为,相反的东西必然有一个正确的,一个是错误的,这只是因为我们在辩证法上的无知。事实上,相反的两种情形可能都是正确的,因为它们的“出发点”是不同的——不幸的是,我们大多数人都束缚于无条件的、绝对的概念!而早在两千多年前,哲人赫拉克利特就领悟了这个真理,他说:“你们不明白,矛盾的东西本身并不矛盾,那是一种相反相成的关系,就象琴弓和琴一样。”
  2005.9.9,我也曾遇到这种“非此即彼”的矛盾,当时是我发现,我正面对森田疗法与精神分析两种理论之间的冲突。
  后来,在《为发现的自我》一书中,我看到荣格对于这个问题的论述:“忽视弗洛伊德和阿德勒观点中的真理成分,将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但是把它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奉为唯一的真理,同样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两种观点中的真理都是与心理事实相对应的。……我试图尽可能地应用两种假设,因为我完全接受它们的"相对正确性"。……我认为自己的观点的正确性也是同样相对的,并把自己也看做某种倾向的代言人。”“当今,如果说我们在某个领域中应该谦虚谨慎,并认为几种"看似"对立的观点都有正确性的话,那么这个领域就是应用心理学;因为我们离完全了解那个最具挑战性的科学研究领域——人类心理——还差得很远。就目前而言,我们只有一些多少比较可信的观点,它们之间互不相容。”
  走极端,非此即彼的选择,这是一个方法论错误,其结果是我们的问题永远得不到真正的解决。我们要做的,是在矛盾中寻求和谐,在自身“自觉判断”的基础上,灵活地选择对立的两端。直觉判断,这就是自我的回归,这是必需的!
  为了避免犯错\逃避危险,走捷径,我为自己穿上了内心的紧身衣,为此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对于这种长期的、毫无效果的自我监控,我渐渐地有了一些愤懑的情绪,我不愿再忍受这样的束缚,我宁愿冒险活得自由自在,我对自己说:“(强迫思维)有就有、是就是吧;想就想、错就错、矛盾就矛盾、死就死吧,怕个屁!”从这以后,我开始较少地束缚自己的思维,较少地想“该不该”、“应该怎样”,思想活动渐渐地自由起来。
  怕犯错、怕走弯路,有其深刻的情感源泉,当我们能够不怕犯错、不怕走弯路的时候,我们也就渐渐地走出来了。
  2005.12.5
  做不做都应该有一个结论,想清楚:因为想清楚就有了方向,可以减少犯错。可事实果真如此吗?不监控会犯错,用理智分析、监控本身就是错——害怕犯错误、走弯路!放弃“内心的紧身衣”,错就错吧!心智并非万能,错误是必须的经验!信赖直觉,而不是什么都依赖理智的明确解释。
  想解决是不可能的,只有彻底放弃减轻或消除自身障碍的希望,接受痛苦,为所当为,才是建设性的道路。努力去除坏习惯,只会导致更多消极。
  2005.12.4
  我要做好工作,为什么要?:因为一种“我不够好”的自卑感;做不好工作,有一种无价值感,害怕会被轻视。
  2005.12.6
  难道一定要“做好”,你才能喜欢自己吗?难道一个人喜爱自己竟还需要条件吗?难道“不如别人\没做好工作”就没有价值吗?——父亲给我的经验如此,但毕竟大部分人都不是父亲的样子!难道你为了寻求完善付出的代价还不够沉重吗?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是做好工作,胜过别人,还是作为一个人而自由地成长?
  如果完善是不可能的,或者为了完善我必须变得很不快乐,那么该死的,我接受,甚至拥抱不完善。我有不如别人的权利。
  或许我目前根本就做不好工作\无力建立亲密关系?:努力即幸福,我只要努力去做就好(别人接不接受你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你自己要接受自己,相信自己,对自己感到满意,因为只有你最能理解自己)。
  每次想要“做好”工作,我都会很紧张,所以我怀疑,莫非是因为现在阻力太强、人格具有稳定性,根本就不可能“立即而绝对的改善”;所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