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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床不睡人人了 我也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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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03 标签:
人一天要睡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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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版主:
普通会员
60.165.10.217 发表于: 2008-04-22 23:32
101了,也没有什么变化,造物弄人!该睡觉了。
ulli性别:
/lili> lt obr来自:
/lili身份:
/lili称号:
无名小卒
/lili贡献值:
/lili排名:
造物弄人!该睡觉了。
普通会员
124.73.82.144 发表于: 2008-04-22 23:34
哈哈!!看你这么急着冲100,就是为这目的啊!
看来预测还是没结果哦!!!
普通会员
124.131.66.184 发表于: 2008-04-22 23:34
天道酬勤,亘古不变的道理。
普通会员
124.73.82.144 发表于: 2008-04-22 23:37
猫猫还是来自火星哎!!!
普通会员
124.73.82.144 发表于: 2008-04-22 23:41
今天完成任务!!我也过100了!!
睡觉!!晚安!!
普通会员
202.201.7.50 发表于: 2008-04-23 09:49
又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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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了晕了~~~也不知你们在忙啥,没人理我了,郁闷~~~该睡觉了,明天见吧~~~拜拜~~~~~
Posted:2007-7-16 0:10:42 |
晕了晕了~~~也不知你们在忙啥,没人理我了,郁闷~~~该睡觉了,明天见吧~~~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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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7-7-16 0:11:41 |
嘎嘎~~~刚刚在回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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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7-7-16 0:12:42 |
嗯~~你慢慢灌吧,我要睡觉了,不然早上起不来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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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7-7-16 0:14:15 |
呵呵~~~好的~~~晚安~~~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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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了晕了~~~也不知你们在忙啥,没人理我了,郁闷~~~该睡觉了,明天见吧~~~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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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跃文作品选读:《龙票》——精彩网作家频道 《龙票》第一章
道光皇帝这几天睡不着也吃不香,外头没人知道。人们该干什么照干着什么。北京城往西老远老远,山西一个叫祁县的地方,义成信票号财东祁伯群家的帐房里,灯亮到深夜。又是一个帐期,义成信各处分号的掌柜都回总号结帐。祁府外街的车马络绎不绝。从北京城往南骑上快马,衣服一层层减掉,到了广州,就得穿褂子了。广州城里有很多卖花的摊子,那些肩上挎***的洋人喜欢买上几束鲜花送给他们的情人。西洋小伙子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几乎都像绅士。他们看见漂亮的中国女人,会取下帽子,恭恭敬敬地行个礼。中国女人却会吓着,胆怯地躲闪。正是这些洋绅士闹得道光皇帝头痛。
道光皇帝把自己关在紫禁城内绞尽脑汁,皇兄瑞王爷府上却是夜夜笙歌。瑞王爷没别的嗜好,就好吆喝几句昆曲。今日夜里,瑞王爷又粉墨登场了,唱的是昆剧《长生殿?小宴惊变》。瑞王爷扮作唐明皇,唱道:“天淡云闲,列长空数行新雁……”
瑞王爷家的戏楼华美而不失雅致。台下坐的都是皇亲国戚、家人及攀附王爷的官僚。瑞王爷的唱腔更加渲染着祥和气氛。好一派太平景象。一位英俊少年引人注目,此乃道光皇帝的六阿哥奕昕;他身边坐着的是九妹小格格玉麟。玉麟轻声说道:“我就喜欢听五王叔的戏,他府上的瑞祥班,也是别人家比不上的。”
奕昕的手和着瑞王爷的唱腔,缓缓地拍着扶手,并不答话。身后侍候着的是瑞王爷府上的管家陈宝莲,只见他轻声奉承:“六贝勒志存高远,哪会在意这戏台乾坤。”
奕昕轻轻拍手的动作稍停,复又悠然地拍打着。陈宝莲立马意识到自己语出唐突,想要回旋几句,却见奕昕有种不言自威的气度,只好噤口不言了。
忽听得一声高喊:“瑞王民(音)(“日”字下面着一“文”字,电脑打不出)宓听旨!”
大内太监吴公公领着两个小太监站在王府正门影壁一侧的回廊边。侍立一旁的王府家仆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吴公公面带愠色,手扬拂尘,继续往王府深处走。愈往里走,戏声愈隆。瑞王爷的唱腔有板有眼:“柳添黄,萍减绿,红莲脱瓣……”
吴公公快走近戏楼了,生气喊道:“这帮奴才,叫你们王爷别唱戏了,快快听旨!”复又嚷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唱戏!”
“一抹雕栏,喷清香桂花初绽。”瑞王爷正端着一派帝王气象,忽然见了吴公公,唬了一跳,神态立马从戏台皇帝变回个瑞王爷。
吴公公唱喊道:“瑞王民(音)宓听旨!”
瑞王爷慌得在戏台上就要跪下,忽觉自己高高在上,怕失仪范,连忙跑了下来,刷袖撩襟,俯身而拜:“臣民(音)宓听旨。恕臣不敬之罪!”
台下早已跪倒一片。吴公公见瑞王爷刷的袖子并不是马蹄袖,而是黄蟒戏服,忍俊不禁。终究不是儿戏,吴公公马上换了副肃穆脸孔,宣道:“皇上口谕:传瑞王民(音)宓着速入宫!”
“臣遵旨!”瑞王起身,脸上早已汗渍斑斑。
玉麟起身,噘了小嘴,朝哥哥撒气:“皇阿玛真是的,都深更半夜了……”话没说完,奕昕拉了她的袖子。众人都显得慌乱,只有奕昕面目从容,作旁观状。
瑞王爷叫过管家陈宝莲:“快快把吴公公和二位公公招呼好罗!”回头又同吴公公说道:“吴公公稍候,本王更衣就来。”
吴公公微笑道:“奴才等着便是,王爷您请。”
奕昕上前:“小侄同玉麟辞过五王叔。”
玉麟也上前施礼:“谢五王叔。”
“本王领旨惶恐,六贝勒、九格格就请自便了!”瑞王还了礼,匆匆离去。
吴公公忙叩首道:“原来六贝勒、九格格也在这儿哪,奴才给您二位请安!”
奕昕客气回道:“免了吧。”说着就带了玉麟,转身离去。他那背影让吴公公觉出某种孤高和傲慢。
吴公公在客堂里入座。一丫鬟捧上热毛巾:“请公公净把脸吧。”
毛巾依次递上。吴公公翘了兰花指,接了热毛巾,斯斯文文地擦脸,揩手。一丫鬟早已托了茶盘,侍立在侧了。吴公公端了茶,抿了一口,道:“瑞王爷府上的龙井,可是比皇上的要好啊!”
陈宝莲正从里屋出来,慌忙道:“吴公公,您老快别这么说,别把咱们家主子吓死去。”说着,忙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银子,递上,说:“王爷说了,公公您日夜侍候咱皇上,辛苦着哪。”
吴公公并不推辞,袖了银子,道:“奴才谢王爷的赏。”
瑞王爷在卧房里慢条斯理地换衣服,下人们张罗着,进进出出,乱着一团。瑞王爷骂道:“慌什么?没见世面的东西!”
瑞王爷的福晋站在一旁,双手不由自主地绞着白丝巾,皱了眉头问:“皇上星夜召您入宫,会是什么急事?”
瑞王爷摇头叹道:“八成是英吉利折腾得皇上睡不着觉了。”
福晋道:“那洋鬼子怎么就不讲理?平白无故地打到人家门上来。打也打了,咱钱也赏了,还赏了地方让他们住下,还没个完。”
瑞王爷生气道:“化外生番,如狼似虎啊!”
“您猜得着咱皇上心思吗?”福晋问道。
瑞王爷整理着衣袖,说:“圣心仁厚,体恤万邦。老百姓都知道一个道理,叫大人不记小人过。可是这帮洋国小人,实在刁蛮,在广东闹事还嫌不够,又在闽浙各地屡造事端。赶明儿,要闹到咱北京来了。”
“王爷您的意思呢?”福晋问道。
瑞王爷叹道:“我不乐意同洋人打。这也正是圣意所在。”
陈宝莲进来报道:“王爷,吴公公他着急哩。”
瑞王爷淡然道:“你下去吧,我即刻就来。”
福晋道:“王爷,对宫里这帮奴才,你就是太客气了。他们只要上门了,您就得赏银子。”
瑞王爷笑道:“这帮奴才,我得哄着他们,又不要让他们太上脸了。本王不指望他们的好,别在皇上面前给我使坏,就得了。”
瑞王爷更衣来到客堂,见了吴公公,脸色就显得急切了,忙说:“我们赶快起身吧,别让咱皇上着急了。”
吴公公领着瑞王爷,步履匆匆来到养心殿外。透过窗纸,殿内灯火如昼。朱门轻启,瑞王爷快步而入。远在山西的老祁家怎么也想不到,道光皇帝今晚的决断会令他们面临灭顶之灾。正是正月,老祁家一派祥和。
道光皇帝夜召瑞王爷的次日,老祁家正在恭恭敬敬地拜财神。神坛中央供奉着财神关公,左右供奉文财神比干、范蠡,武财神赵公明。祁伯群手捧高香,插进香炉。众伙计惟祁伯群是瞻,一齐跪拜。
忽有伙计报道:“老爷,有龙灯来了。”
祁伯群忙起身道:“快去快去,好好儿招呼着。”
祁伯群快步来到正堂门口,但见龙灯舞得正欢。
班头:“给祁老爷拜年啦!祝义成信生意兴隆,财通四海!”
祁伯群喜笑颜开,拱手还礼。伙计拿盘子托着个红包走了过来。祁伯群拿起红包,笑道:“各位辛苦了,祁某不成敬意!”班头接过红包,叩头致谢。
拜罢财神,打发走了龙灯,祁伯群想起该去看看孙子世桢的师塾先生苏文瑞,便往世桢的书房去。祁老夫人、媳妇素梅并家人宝珠姑娘都随了去。老远听见世桢正读着《论语》:“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苏文瑞忽见老爷祁伯群领着夫人、素梅、宝珠过来了,忙起身道:“伯群兄!祁夫人!少奶奶、宝珠姑娘!”
祁伯群拱手道:“文瑞兄!”
祁夫人、素梅和宝珠也回了礼。
苏文瑞道:“今日正月初二,敬财神啊。”
祁伯群笑道:“敬过了,还迎了几拔龙灯!街上热闹着啦。”
世祯放下书本,叫道:“爷爷!奶奶!妈!宝珠姐姐!别人家小孩还在闹新年哪,我在这里读书!”
祁伯群笑笑,爱怜地摸摸世祯的头:“好好,放你去玩玩吧,爷爷同你先生说会儿话。”祁伯群回头望着苏文瑞,“今年又遇秋闱,文瑞兄也该做些准备才是。我想,世祯的功课,暂停些日子也无妨。”
苏文瑞摇头说:“考了这么多年,不见起色,我也有些心懒了。”
祁伯群道:“只是机缘未到。依文瑞兄的学问才情,有朝一日会名震天下!”
苏文瑞苦笑:“都是伯群兄错爱,才这么说啊!”
祁伯群说:“哪里!人生就讲究个机缘啊!您该知道,贵本家苏洵苏老泉,一笔锦绣文章,却屡试不第。他也是到了您这个年纪,带着儿子苏轼、苏辙再游京师,拿自己的文章请教欧阳修。欧阳修读了苏洵的策论,如醍醐灌顶,拍案惊起。欧阳修把苏洵的文章呈给宋仁宗御览,龙颜大悦。从此以后,苏洵文章,江河万古!”
苏文瑞仍是摇头:“我是碰不着欧阳修,更遇不着宋仁宗啊!”
宝珠带着世桢在一旁玩,耳朵却注意听着苏文瑞讲话,忍不住往这边回望。素梅轻轻交待宝珠:“宝珠,待会儿送些红枣到苏先生房里去。”
宝珠应道:“好哩!”
这边祁伯群正同苏文瑞说:“哪里哪里,得有机缘,机缘啊!”
苏文瑞岔开话题说:“伯群兄这孙子可是块读书的料啊!天资聪颖,一点即通!”
祁伯群道:“就怕越是长大,越没长进。世祯他爹,小时候也会读书,到底同功名无缘,只好收拾起祖上衣钵,做点小生意。”
苏文瑞:“伯群兄可是过谦了。义成信到您手上已是蒸蒸日上。北京义成信没几年,就已如日中天,名满京师。”
“过誉了。”祁伯群谦虚过后,又说,“不过,借用曹孟德的话夸句口,我倒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打算在我有生之年,要让江南、岭南、漠北,都有义成信的名号。凡有商旅处,就有义成信。”
苏文瑞道:“这可是积功德的大好事啊!莫说别的,光是晋商,遍布海内,他们需要票号。”
祁伯群叹道:“我就担心两个儿子,不成器啊。子彦俭朴敦厚,也还发奋,只是诚笃有余,不谙机巧。如此做人,自是不错,但做人同做生意,毕竟是两回事。”
祁夫人叹道:“子彦就是太老实,太厚道,做生意只怕会吃亏的。”
苏文瑞说:“伯群兄和祁夫人所言极是。我看您家二少爷子俊倒很机灵。”
祁夫人皱眉叹息。祁伯群说:“说起子俊我就来气。他自小比子彦聪明,可就是不务正业。说起读书,他尽读些闲书杂书。十八九岁的人了,肚子里没装几句圣贤文章,可说起天文地理、阴阳八卦、戏文话本、玩古溜鸟,他样样精!”
苏文瑞说:“哪里,二少爷读的书,很多也算是五经六艺啊。不过孔圣人也讲究因材施教。您指望子俊考功名,自然不行。但要他做生意,我看是块料子。只是年纪尚轻,不知天命,还需历练啊。”
世桢跑到爷爷跟前来顽皮,素梅过来拖世桢,随口说道:“苏先生说得在理,子俊人活泛,只要他懂事了,干什么成什么的。”
祁伯群望望儿媳,回头同苏先生说:“我这回让他去京城,就是想让他跟着袁天宝袁掌柜学学,天知道他在那里又会闯出什么祸来!”
祁伯群算是说准了,子俊正在北京玩得疯。大清早,北京街头还没怎么有人气,只见些卖水的忙乎着。沿街铺门前有些夜里没收拾的摊板,散乱着。极少几家早起的,伙计懒洋洋下着铺门板。一家赌场陆续有人打着呵欠出来,那是些通宵狂赌的主儿。祁子俊又是一宿没睡,却是精神抖擞。他身后跟着的家僮三宝,不停地打呵欠。赌场老板送出门来,一迭声说着:“少爷您走好,高兴了再来玩玩。”
祁子俊拱手施礼:“老板请回。”
三宝说:“二少爷,您可是铁打的身子哩。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还劲头儿十足。小的我可是像吃了蒙汗药,眼皮子都抬不起了。”
祁子俊回头问:“输了多少?”
三宝不答,伸出四个指头。
“四千两?”祁子俊面呈恨色,“去,好好儿吃一顿,另外找个地方扳本去。”
三宝苦了脸:“二少爷,我看您这几天手气都不太好,您就认输算了。”
祁子俊横了一眼:“你这张臭嘴。”
三宝说:“三宝嘴臭,说的话未必不在理。您出来两天了,也不回去瞅一眼。袁掌柜不要急得像猴子?”
祁子俊说:“他喜欢急,就让他急去。”
三宝说:“我们下人不好做。老爷说是让我跟着二少爷,遇事帮撑着。二少爷又哪肯听我半句话?赶明儿二少爷有出息了,自是您少年老成,聪明干练;哪天若是有了什么事儿了,那就尽是小的在背后使坏。”
祁子俊笑笑,戳了三宝的头,说:“你就盘算着怎样让自己脱干系。告诉你,天大事,本少爷顶着,到不了你头上。”
说话间便到了另一家赌场,祁子俊合掌而击,说:“就这家了,走,扳本去!”
三宝拉了祁子俊:“二少爷,您还是别去了。”
祁子俊拂袖道:“那你就在外站着等吧。”
三宝无奈,只好跟了进去。
也许就在祁子俊领着三宝进赌场的那会儿,户部尚书黄玉昆在瑞王府正门匆匆落轿。管家陈宝莲早迎了出来,轻声道:“黄大人,王爷着急着哩。”黄玉昆脸色慌张,随了陈宝莲小跑入内。
黄玉昆小声道:“在下给王爷带了个小玩意儿。”
陈宝莲笑道:“待会儿您亲自献上吧。咱王爷瞧着就不是一般人物。哪怕天要塌下来了,他老人家戏照唱,玩意儿照玩!”
黄玉昆忽见瑞王爷正悠游自在地坐在花厅里品茶,忙把自己的神态也放从容了。瑞王爷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接过黄玉昆奉上的古董,玩赏着,点点头。他说起话来像是自言自语:“我不想打,皇上也不想打。”
黄玉昆垂手而立:“王爷……”
瑞王爷抬起头来,手里仍是摩挲着古董,说:“哪儿弄来的?是个玩意儿。玉昆,你坐吧。”
黄玉昆叩首道:“谢王爷。下官没事爱逛逛琉璃厂,知道王爷您就爱个小玩意儿。下官寻思着,我自个儿喜欢的,王爷必是喜欢。”
瑞王爷点点头,语调仍是平淡:“不光是本王,穆彰阿大人不乐意打,琦善大人也不乐意打。只有僧格林沁几个人,天天在皇上面前撺掇。林则徐已经弄得朝廷很没面子,我看僧格林沁也是存心要叫朝廷丢脸!”
黄玉昆道:“依下官看,皇上对这位蒙古王爷可是青眼有加啊。”瑞王爷略有妒意。黄玉昆竟看出些意思,脸上尴尬。沉默片刻,黄玉昆问道:“王爷您猜这局势……”
瑞王爷叹道:“昨日个都老半夜了,皇上召我入宫觐见,就为这事。”
黄玉昆小心问道:“圣意如何?”
瑞王爷摇头道:“皇上说他还得细加审度。不过我猜八成会打起来的,只是个迟早。”
黄玉昆额上早冒了汗:“一旦打起来来,那银子……”
瑞王爷整个儿就不怎么抬眼,这会儿望着黄玉昆说:“玉昆哪,本王找你来,就为这事儿。”
黄玉昆揩着汗,说:“往义成信存了三百万两,户部现银不多。”
瑞王爷只当没听见,半闭着眼睛。
黄玉昆忙说:“下官这就办去。下官辞过王爷。”
“玉昆,”黄玉昆才要转身,瑞王爷叫住他,目光有些意味深长:“你们户部都有哪些人知道这事?”
黄玉昆回道:“从户部出银子,去义成信存银子,都是侍郎范其良一手操办的。范其良给我看过票据,上面也只是范其良自己的名字。此人办事滴水不露,没别的人知道。”
瑞王爷说:“让范其良一人把事情弄熨贴,有把握吗?”
黄玉昆道:“票号那边只有范其良一人的存单,同别人没有关系。只是万一时间太紧……”
瑞王爷打断黄玉昆的话,道:“不管什么情况,只能是范其良一人担着。我知道,你同范其良关系非同一般!”
黄玉昆道:“同事多年,公谊私交,自是不错。但我俩在听王爷差遣这一节上,可是同心同德。”
“这个我明白。”瑞王爷点点头,忽又说道:“我倒想问问您这位户部尚书:我就不明白,堂堂天朝大国,怎么就穷得只剩下几百万两银子了?”
黄玉昆擦着汗,回道:“又是赔款,又是赈灾,这个瑞王爷是知道的。”
黄玉昆出了瑞王府,急急忙忙赶到范其***。正欲敲门,忽听里面有人唱戏。原来是范其良闺女润玉正同丫鬟雪燕在玩票唱戏,唱的是《牡丹亭?惊梦》,润玉正唱着杜丽娘:“没乱里春情难谴,蓦地里怀人幽怨……”
润玉忽听敲门声,停下不唱了,说:“雪燕,去看看是谁。”
雪燕开了门,忙低头施礼:“黄大人您好!”
黄玉昆并不搭理雪燕,只朝润女笑道:“玉儿,高兴着哪!”
润玉忙红了脸,施礼道:“黄伯伯,您来啦?爹正在屋里读书哪!”说着便领黄玉昆去了范其良书房。范其良正在书房读书。书桌的背后是遒劲有力的“慎独”二字,正是黄玉昆的手笔。
范其良拱手拜道:“下官不知尚书大人造访寒舍……”
不等范其良客气完,黄玉昆早已坐了下来,笑道:“其良兄,我俩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范其良女儿润玉招呼着丫鬟雪燕过来上茶。
范其良叫过女儿:“见过黄伯伯。”
润玉上前施礼:“给黄伯伯请安。”
黄玉昆端祥着润玉,笑道:“刚才见过了,见过了。其良兄,润玉可是个懂事的孩子,不像我那儿子,不成器!”
能 范其良道:“在下疏于管教,这孩子,野着哪,成日个唱曲哼戏!”
“这倒同我那儿子一样。也没什么,年轻人,喜欢哼几就哼几句。”雪燕还在上茶,黄玉昆不说正事儿,拿过范其良刚才读着的书,道:“原来其良兄正在读春秋啊。”
范其良摇头而笑:“一部春秋,我可是读了三十年了。”
“佩服,佩服!”黄玉昆道。
润玉带着雪燕辞过:“黄伯伯,您请坐,润玉出去了。”
黄玉昆点点头,望着润玉出门,回头对范其良说:“润玉这孩子真懂事,日后过了门,真怕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亏待了她啊!”
范其良道:“黄大人别这么说。贵公子天资聪颖,一表人才,我就怕自己闺女配不上啊。看样子,黄大人定是有什么急事吧?”
黄玉昆低了声音说,“只怕皇上要下旨惩戒英吉利人。”
范其良闻言大惊:“那岂不要动户部的银子?”
黄玉昆点头道:“我正是为这事而来。此事衙门里可说不得啊!”
范其良急得离座而起,来回走着:“三百万两银子,存期又没到,哪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
“光急没用,得想法子。这可是天大的事啊!”黄玉昆说着,比划了个砍头的意思。
范其良走了几个来回,忽然驻足,望着黄玉昆说:“黄大人,下官当初就说过,拿户部银子去票号生利,使不得的。”
黄玉昆听着并不生气,只道:“其良兄,别忘了,你我都是替主子做事的。”
范其良说:“瑞王爷……”
话才出口,黄玉昆一摆手,挡了回去:“记住了,这里没王爷的事!”
范其良手足无措,忙说:“是是是,都是我范其良一人经手。”
黄玉昆手在《春秋》上点了点,冷冷说道:“经手二字怎么说?这可是春秋笔法?”
范其良稍一愣,立即改口道:“不不,是我范其良私自将户部的银子存到义成信票号生利去了。”
黄玉昆说:“瑞王爷行走军机处多年,深得皇上信任;如今他老人家又掌管咱户部,事必躬亲,殆精竭虑。”
范其良道:“黄大人您老也辛苦。”
黄玉昆笑道:“其良兄,您我是儿女亲家,可不能皮里春秋啊!”
范其良忙低了头,道:“下官岂敢。我范某能有今日,多亏了黄大人栽培。”
黄玉昆朗声而笑,说:“其良兄,你跟我就是太必客气了。跟你说呀,瑞王爷昨日间忽然问起,说你们户部有个姓范的侍郎,听说学问不错,好读春秋。”
“真的?” 范其良闻言两眼放光,满心感激,“难得他老人家惦记。”
黄玉昆说:“瑞王爷那里,我会替你说话。只是这件事儿,你可千万要办好。哪天圣旨一下,瑞王爷就得发令从户部支银子。”
范其良急得团团转,说:“没个十天半个月,三百万两银子,只怕凑不齐。”
黄玉昆摇摇头:“最多三天。”
“三天?”范其良本是站着的,这会儿吓得跌落在椅子上。
黄玉昆说:“其良兄,万万不可乱了方寸。就说这三天时间,还得我在瑞王爷那里周旋着。说不定皇上今儿夜里就下了圣旨,明天就得要银子。”
范其良额上汗流如豆,手不由自主地哆嗦。黄玉昆站了起来,准备告辞。他随手拿起范其良的《春秋》,仍放回桌上,道:“办这差事,千万别忘了春秋神韵,含蓄些啊!”
黄玉昆面带微笑,目光却是咄咄逼人。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范其良,微服装束去了义成信。票号早已关门,范其良走向偏门,急扣门环。开门的是票号伙计阿城,问道:“请问客倌有何要事?票号规矩,夜不待客。”
范其良形容神秘,小声道:“通报你们大掌柜,就说大前门那边有位姓范的先生想见他。”
阿城说:“先生稍候。”
范其良急得来回踱步,双手搓了几下,又恐显得委琐,便往后倒背着,终究脱不了官态。
不多时,袁天宝出来,连连拱手:“原来是范先生,快快请进!”
袁天宝请范其良去客堂入座。范其良接过伙计递上的茶,没心思喝,只是顾盼左右。袁天宝会意,叫道阿城:“阿城,您先出去吧。”
范其良说:“我存的那三百万两银子,得马上提出来。”
袁天宝并不知道范其良的身份,也不明白这银子的来头,只道:“存期未到,可不好办啊!什么时候要!?”
范其良伸出三个指头说:“三天之内。”
袁天宝脸色骤变:“范先生不是开玩笑吧?三天时间,哪家票号也凑不上三百万两头寸啊。”
范其良打量着袁天宝,叹息摇头半天,只好说:“请袁掌柜附耳过去。”
袁天宝听范其良耳语几句,顿时张口结舌。他猛地推开客堂门,急声喊道:“阿城,快快把少东家找回来!”
袁天宝坐在椅子里,面呈死色,垂头道:“天哪!我只知道这笔大***是老爷去年春上专门从山西赶来亲自办上的,哪知道这是宫里的银子?”
范其良压低嗓子说:“袁掌柜,您还真不能知道这是宫里的银子。若非情不得已,我也不能同你说了实话。”
袁天宝马上低头回道:“范大人,不不,范先生,我只知道是位姓范的先生往我们义成信存了银子。”
直等到三更天,阿城悄悄地回到票号。范其良已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袁天宝神色凝重,在一旁提笔写着什么。看他运笔,就知情势急切。忽听阿城他们回来了,范其良惊醒。
阿城说:“哪儿也没二少爷的影子。戏园子、赌场、澡堂子,都找了。”阿城迟疑道,“就连窑子我们都找了。”
袁天宝仰天一叹,说:“阿城,烦你辛苦一趟。我已给老爷写了封信,你即刻上路,明儿天黑之前,飞也要飞回祁县!”
阿城接信,愣住了。袁天宝说:“您不必知晓祥情,只需把信交给老爷就是了。阿城,您得记住,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袁天宝回头对范其良说:“范先生,如今只好这样了。天亮我就吩咐下去,这边先凑凑。余下的,就得看我们家老爷拿办法了。”
范其良哪里放心得下?小声问道:“袁掌柜,三天期限,没问题吧?”
袁天宝推开门,抬头望着淡淡曙色,轻声说道:“我早想过了,实言相告,三天时间,三百万两银子,只怕做不到。要看老爷他有什么高招。”
范其良一听更是急了,一腾而起,又生怕外面有人听着,忙关了门说:“袁掌柜,这可不是儿戏!到时候见不到银子,我的脑袋得搬家,你们家老爷脑袋也得搬家,义成信就得完蛋!”
袁天宝叹道:“只怕我们老爷家劫数到了。就算宫里的银子凑上了,义成信也完了。您范先生存的银子不是来睡大觉的,得放出去。那可是三百万两啊,哪里去拆这么大的头寸?”
范其良面色如灰,压着嗓子嚷道:“如今要紧的是保命,保命!”
天要塌下来了,祁子俊并不知道,他正领着三宝逛琉璃厂。琉璃厂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三宝心里着急,说:“二少爷,您今儿个说什么也得回去看看。三天不归家门,改天袁掌柜告诉了老爷,可不是好玩的。”
“老爷只会打我的屁股,你怕什么?”祁子俊说着便蹲下身去,看人家斗蛐蛐儿。
祁子俊拿过人家的蛐蛐儿探子,忍不住就要伸手拨弄蛐蛐儿。虫主猛地捉了他的手,圆睁双眼:“这位爷,您可别动手。我这头红牙青,可值一千两银子。您要是把它弄坏了,我要您赔现成的,你没地方找去!”
祁子俊笑道:“别夸口了。就凭你这蛐蛐儿,一千两银子?”
虫主急了:“你懂吗你?”
祁子俊道:“您这蛐蛐儿,身段还算不错,也还跷勇。只可惜叫声次了些。上好的蛐蛐儿,叫声得粗顸些,就跟那唐琴一弦的散音一个味儿!”
祁子俊只说上几句,就让众人惊服。可他却淡然一笑,走了。
琉璃厂另一街角,道光皇帝六阿哥奕昕微服装扮,领着九格格玉麟闲逛。玉麟男孩装束,满脸淘气。四个随从,也是百姓衣服,只远远跟着,外人看不出来。见有人在玩竹圈套小玩意的游戏,玉麟拉了奕昕:“哥,我想要那只老虎,你给我套去。”
奕昕背着手,放不下天生的架子。无奈玉麟央求,奕昕只好指指一个随从。随从会意,拿了竹圈掷了过去。却没投中。
玉麟急得直跳,直嚷道:“你真笨!”
那随从谄脸笑笑,耸耸肩,再将竹圈套去。套了好几次,还是套不着。
玉麟忽然手指一处叫道:“干什么?想偷东西?”
摊主忙去招呼自己的摊担。摊主再回过身来,见奕昕他们已套了好几个小玩物。既惊且疑,有些心痛,也只好认了。玉麟飞快地拿起那些玩物,拉着奕昕跑开。
摊主被人点醒,追了过来:“你们几个小偷,回来!”
玉麟拉着奕昕,一溜烟跑进了人群中。
摊主追了几步,又怕摊上东西丢了,只好作罢。
玉麟回头,调皮地一拱手:“多谢啦!回见了您哪!”
奕昕轻轻敲了玉麟的头,说:“别学着奴才腔!皇阿玛要是知道我带你出来胡闹,又该罚我了。”
“好吧,皇阿玛要是知道了,我全认了,没你的事。”说罢欣赏着手中几个玩物,很是得意,“怎么样哥?好看吗?”
奕昕不屑道:“有什么好稀罕的?再说了,依你性子,过不了一时半刻,就腻了。”
这边祁子俊正带着三宝闲逛,路过一古玩店,忽听里面有人说什么宝物,神乎其神,不由得凑上去看热闹。这是琉璃厂最有名的一家店,牌号博雅堂。
三宝进店一看,只见几个人围在柜前,仔细琢磨一口黄玉碗特写。那位手托水烟袋的一看便知是掌柜。他眯着眼睛,咕噜咕噜吸了几口水烟,神情有些傲慢:“真是懂行的,您先别急着出价,把货看好罗!”
想买玉的是一胖一瘦两个人。胖子说:“李大人您好好看,您自己做主。”
瘦子说:“刘先生,您也得替我看看。这玩意儿,您比我内行。”
原来瘦子想买玉,胖子只是个中人。
掌柜说:“李大人不急,您细细看。价格合不合适,不用我说,刘先生一听准明白。”
子 祁子俊见了玉碗,眼睛一亮,倒抽一口气,伸手就要拿玉碗来看。掌柜忙抬手挡住祁子俊,说:“这位公子,这可不是寻常东西,莫乱动。”
三宝说:“什么稀罕玩意?不就是破碗嘛。”
掌柜冷笑道:“破碗?不是我寒碜你,量你家祖宗八代的家产,也抵不上这只破碗!”
正是这时,奕昕、玉麟循声而入。
“什么宝贝?说得这么邪乎!”玉麟问。
掌柜见是两位毛头小孩,并不搭理。玉麟有些生气,抿嘴做脸的。刚才掌柜寒碜三宝的话,倒让那位被称作李大人的瘦子吃了一惊,问:“朱掌柜,您说这价格……”原来这位掌柜姓朱。
祁子俊插言道:“这位爷,听我一句,您别忙着问价格,先得明白这是什么宝贝。”
朱掌柜打量着祁子俊:“看样子,这位公子是行家?”
祁子俊道:“不敢夸口。这么着老板,哦,朱掌柜,您能让我细细看看这宝贝玩意儿吗?”
朱掌柜说:“您请!可要小心罗!”
祁子俊小心翼翼,拿起玉碗,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啧啧个不停,嘴里只吐出两个字:“老天!”
朱掌柜认真起来:“贵公子真是行家?”
祁子俊说:“不敢说是行家,只是喜欢玩些个古灵精怪的东西。您先别说,听我瞎掰乎。我若是说错了,平生再不踏进这琉璃厂一步!”
朱掌柜点头而笑,示意祁子俊说下去。
祁子俊脸转向那瘦子:“这位大人,这玉碗来历不凡。”祁子俊说话间就望望朱掌柜。朱掌柜故作城府。
“怎么个说法?”瘦子问。
祁子俊又拿起玉碗说:“先别急,您仔细瞧,瞧这……。”
“这黑斑?”瘦子问。
祁子俊说:“这不叫黑斑,叫沁色。玉的表面被汞水所沁,就是这个颜色。玉埋在地下,天长日久,有些东西就会浸染玉的表面。你看这里暗褐色,叫土沁。再看这里暗红的,叫血沁。”
瘦子若有所悟的样子:“如此说,这是古墓里的东西?”
祁子俊说:“先生所言极是。这是大坑出土的。帝后王侯墓穴,谓之大坑。”
三宝听着不感兴趣,没精打采的样子。瘦子、胖子听入神,眼睛在玉碗和祁子俊的脸上梭来梭去。朱掌柜仍是缄口不言,听凭祁子俊说下去。玉麟只爱新鲜,事事听着有趣。她悄悄儿说:“哥,这人还真懂哎!”奕昕却是一脸漠然。
瘦子问:“是什么年代的?”
祁子俊长舒一口气,说:“我凭口说,您不相信。其实我见眼就猜着,知道我今天可是有眼福了。这件宝贝,经过了历代大玩家之手,早琢磨透了。只要是够派儿的玩家,说起这玉碗,没谁不知道的。”
瘦子催道:“公子,您就说说,我也长长见识。”
祁子俊把玉碗放在手里轻轻转了一圈,说:“既是古玉,自然越老越好。看古玉的年代,要紧的是两条,看饰纹,看雕工。比方汉玉多雕龙、凤和蟠螭,唐玉好雕花卉、飞禽走兽和三岐云朵。汉人刀法最显眼的是跳刀,线条很细,时断时续。唐人刀法流畅、豪放,有大唐气象,通常在花纹图案边缘刻有长长的线条,您看,就像这样……”
瘦子问道:“如此说来,这可是唐代古玉了?”
“您可说对了。”祁子俊击掌说道,复又故作神秘,“但光是唐代古玉,还显不出它的身价。”
众人都不说话。朱掌柜忙把水烟袋递给伙计,朝祁子俊点头而笑。祁子俊又是感叹,说:“它被历代玩家奉若神器,却无缘得见,抱恨终身!”
玉麟急了:“别卖关子了,这是什么宝贝?”
祁子俊朝玉麟笑笑,复又望着朱掌柜:“这就是那只文成公主玉碗!”
朱掌柜双拳一抱,连连打拱:“阿呀呀!公子好眼力呀!在下吃这碗饭几十年了,见过不少玩家。公子年纪轻轻,见识如此高深,佩服佩服!”
玉麟两眼放光,想同祁子俊搭话,叫奕昕暗暗拉住了。
朱掌柜问祁子俊:“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祁子俊搪塞道:“在下只是个玩主,不烦相问。”
朱掌柜笑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好好,不问,不问。”
祁子俊自有几分得意,又说道:“这是文成公主入藏所带之物,后来又随公主下葬。民间最早见到它是南宋,必定是盗墓的人挖了出来。后来,它就在那些有钱有势又懂风雅的主儿那里转来转去。可近一百年,坊间没了它的音讯,都以为它失传了。”
玉麟忍不住喊道:“这位公子,您可神啦!”祁子俊朝这位小“兄弟”淡淡一笑。奕昕横了玉麟一眼。他也暗自注意祁子俊了,只是不动声色。
三宝懵里懵懂问道:“既然是这么件宝贝,如何又到了您的手里呢?”
玉麟拍手道:“是啊,看您这样子,不过就是收罗了些破盆烂罐,不见得是个有钱有势又风雅的主儿呀?”
朱掌柜并不生气,只是笑道:“这位小兄弟说得极是,在下不过是个生意人,哪有福气守着这等宝物过日子?刚才这位公子,说起这玉碗一千多年的经历,如数家珍。可是它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儿,我就是不能告诉你们。天机不可泄露。这玉碗到寒店才几天,我是睡不着吃不香。好在等到李大人,总算是物有所归。”
瘦子又急着问价格了:“这得值多少钱?”
朱掌柜不曾开口,祁子俊早伸出两个指头:“依在下看,至少得这个数。”
瘦子试探道:“两千?”
祁子俊大摇其头,仍举着两个指头。
瘦子傻了眼,壮着胆说道:“两——万?”
祁子俊含笑点头。众皆惊愕。
朱掌柜点头道:“公子连行价也是门儿清!”
瘦子望着祁子俊,疑惑道:“您是托儿吧?”
祁子俊笑道:“反正我说的不算数,您自己问掌柜得了。”
朱掌柜说:“李大人,这是哪儿话?您我又不是头一回交道了。”
瘦子回头望望胖子,胖子点头道:“真值这个价。”
瘦子倒抽一口凉气,说:“我就不明白,一只旧玉碗,就算它是文成公主的……唉,拿两万两银子打成碗,得多少个?”
祁子俊道:“别说它本来就是稀世之宝,单是它上千年的尘世历练,就了不得啦。”
“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这只是平常说法。遇着这等稀世珍宝,它身上的掌故桩桩件件,可都是值钱的!”朱掌柜指指胖子,“刘先生也是行家,您同他合计合计。”
祁子俊见瘦子并不是个懂古玩的风雅主儿,故意拿瘦子开涮:“这等宝贝,懂它的就价值连城,不懂它的是分文不值。光是有钱,还真不行!”
一言激怒了瘦子。瘦子道:“本大人还真是除了钱,穷得什么也没有!”
祁子俊也起了性子,讥讽道:“敢情这位李大人家是开金山的?”
瘦子斜眼瞟着祁子俊,说:“本大人就是开金山的,长眼了吗?咱大清的江山,就是金山银山,开不尽,挖不完!”
奕昕不由得打量这位瘦子。
祁子俊笑道:“如此说来,这位爷是朝廷命官?而且是位***?小的真没长眼。”
瘦子听着就要发作,胖子拉了拉他。朱掌柜也打了圆场:“好了好了,都是在下的不是。都少说两句,咱们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
奕昕袖手一旁,冷眼相看。玉麟只想凑热闹,奕昕总是拦着她。瘦子回头望望胖子,胖子暗自点头。瘦子一拍胸脯,说:“好,两万就两万,我要了。”
殊不知祁子俊突然一扬手,说:“加两千两,我要了。”
瘦子张口结舌:“你这是……”
胖子也急了:“这位公子,夺人所爱,非君子所为啊。”
众人都傻了眼。不料朱掌柜却说:“这位公子,按说您是行家,又让我多赚两千两银子,我得朝您作揖叩头才是。可是这玉碗还真不能卖给您。”
祁子俊的神气是不容二话,说:“哪有这个道理?我多出银子,就得卖给我!”
三宝早吓坏了,忙拉住祁子俊:“二少爷,别胡闹了,您花一大堆银子买个破碗干吗?”
朱掌柜说:“这位公子,您往后常来走走,不嫌弃的,交个朋友。可今日这玉碗,人家李大人先说好了的。我们生意人,得讲个规矩。”
祁子俊说:“这玉碗,我是真喜欢。可我更见不得谁手里有几个钱就充大爷!”
玉麟早在一边暗自央求奕昕:“哥,我要这碗,买下吧,买下吧。”
奕昕小声说道:“哥哪有这么多钱?”
玉麟哪管那么多?连忙把手举得高高的:“我要了,两万五千两银子。”
瘦子更急了:“又多了个起哄的。本大人不同你们胡闹,两万两!”
胖子看上去比瘦子更着急,简直有些慌张:“朱掌柜,您您您可得说话算数,这可开不得玩笑啊。”
祁子俊可乐了,又举手道:“我再加两千两,两万七!”
玉麟:“两万八!”
祁子俊笑道:“三万!”
“四万!”奕昕突然开了腔,话不高声,却把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店里再无一人出声。沉默片刻,玉麟拍手而笑:“好啊,好啊,哥你真行!”
祁子俊早把奕昕兄妹私下言语听在耳里,坏笑道:“我认输了。这位爷,玉碗归您了!您点银子吧。”
奇怪的是朱掌柜吓得脸无人色,朝奕昕和祁子俊连连打拱:“两位爷,你们就别斗了,我这玉碗,真不能卖给你们。”
奕昕问:“你是怕我遭践了好东西?”
“岂敢岂敢?这……”朱掌柜不知如何是好。
瘦子又在一旁蛮横道:“老板,玉碗,我要!银子,两万!”
胖子急得团团转,使劲儿同朱掌柜杀鸡抹脖子的做脸。
朱掌柜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奕昕示意玉麟上前,听他耳语一声。玉麟点点头,然后高声说道:“等着,本公子取银子去!”
祁子俊可真的纳闷儿了,问:“朱掌柜,我可是糊涂了,平白无故地多得两万两银子,这生意您竟然不想做!好玩!好玩!”
玉麟领着随从悄悄儿进了宫,跑进奕昕房内,四下打量,指着个青花穿花凤纹凤尾尊,问:“这个值钱吗?”
太监说:“值钱,值钱。这可是宋朝汝瓷,宝贝啊!”
玉麟一挥手:“搬走。”
随从才要动手,太监慌忙拦住:“九格格,您这是……”
玉麟说:“哥等着钱买个宝贝,让我拿些值钱的东西去当了。”
太监摇头不迭:“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皇上赐的,不能动啊。您要使钱这儿有,贝勒爷的钱都在奴才这儿哪!”
太监捧出个匣子。玉麟接过匣子,翻了半天,只见着几张小额银票,直嚷道:“不够,不够!”
太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九格格,贝勒爷买个什么金菩萨?要多少银子?”
玉麟不搭理,继续翻弄。忽然见着一张大大的银票样的玩意儿,眼睛一亮:“这张大!嚯,哥可够阔绰啊!”
太监想要看个明白,玉麟早飞跑而去。
琉琉厂这里早急坏了朱掌柜:“这位公子,您兄弟还回不回来?都老半天了。”
奕昕只一个指头在桌上轻轻敲着,煞是沉着。瘦子同胖子面目恨恨的,想看事情有什么转机。朱掌柜又想说什么,却见店外两个人晃来晃去,猜着是奕昕带来的人,就噤口不言了。
祁子俊故意叫了那瘦子:“这位大人,您放心,玉碗还是您的。我早说了,我不要了。”
突然,玉麟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哥,银子来了。”
奕昕接过“银票”,大惊,轻声说:“你怎么拿了这个?”
“这么大的银票,让咱也开开眼!”祁子俊一***过奕昕手中的玩意儿。原来是张从未见识过的古旧票据,双龙图案,盖着玉玺,面值一百万两白银。
三宝凑过来看了看,乐了:“唱戏用的吧?”
朱掌柜觉得稀奇,从柜台里面转了出来,看了这张“银票”,脸一白,唰地跪下了:“草民有罪!”
瘦子、胖子、店小二、三宝都跪下了。只有祁子俊仍是站着,吃惊地望望众人,又望望手头的古怪玩意儿,嘴巴张得老大。
奕昕缓缓问道朱掌柜:“你有什么罪?”
朱掌柜惶恐道:“草民见了皇上玉玺,自然是要下跪,自然要说有罪。草民打小长在天子脚下,就学了这点儿规矩。”
奕昕道:“你起来吧。你们都起来吧。”
朱掌柜并众人起身,垂手而立。
祁子俊问:“这位公子,莫非您是位王爷……”
玉麟忙喝道祁子俊:“不许乱说!”
奕昕瞟了眼祁子俊,问朱掌柜:“这玉碗,卖给谁?”
朱掌柜忙说:“自然是卖给您!”
玉麟听着乐了:“这就对了,算你识相。”
朱掌柜嚅嗫道:“只是这张银票……”
奕昕沉了脸:“嫌少吗?”
“不不不,只是……”朱掌柜说不出话来。
“只是什么?你刚才不是见着就跪下了吗?”玉麟道。
祁子俊突然望了奕昕说道:“这位公子,您把这张票典给我,四万两银子。”
三宝急了:“使不得,二少爷!”
玉麟却拍了祁子俊的肩,笑道:“您可真够朋友!”
奕昕脸上露出轻易察觉不出的笑意,说:“我得告诉您,这张大‘银票’可是变不了钱的。”
祁子俊略加迟疑,笑道:“没事儿!我喜欢玩古,只当收藏个古董吧。要是有缘,若蒙公子不弃,交个朋友。我就算是急朋友之难……”
玉麟闻言,点头而笑。奕昕却面无表情。祁子俊见奕昕并无半丝谢意,话说到半路就打住了,掏出银票递上。奕昕背着双手,并不去接银票,只道:“交给掌柜的就是了。”
瘦子急得不行,忙叫道:“朱掌柜!”
朱掌柜一脸无奈。
那瘦子又叫道:“周先生!”
胖子周先生也叫道:“朱掌柜!”
奕昕再没吐半个字,转身就走。
玉麟朝祁子俊拱了手:“这位大哥,谢过了。”
奕昕走到门口,忽回身道:“你可要把这宝贝仔细收着,哪天本公子还得把它赎回来。”
祁子俊问:“敢问您是……”
奕昕不等祁子俊说完,便道:“我要找你,不怕你在天涯海角!你要找我,就不必了!”
祁子俊愣住了。朱掌柜望着胖子和瘦子,很是无奈。胖子和瘦子瞪了祁子俊一眼,气哄哄地走了。
祁子俊拿着龙票,半天回不过神。他忽听朱掌柜唉声叹气,就问:“老板,你今日个可是做成了大***,干吗不乐意?”
朱掌柜摇头道:“叫我怎么给您说哟!”
祁子俊又问:“刚才这两位公子,什么来头?”
朱掌柜哭笑不得:“您侃起古董来聪明绝顶,刚才做事怎么就没长脑子?您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就白白送上四万两银子。还来问我!”
祁子俊说:“我见您啪的就跪下了,觉得这玩意儿神!他们可是宫里什么人?”
朱掌柜说:“算你还有些眼力。他们不是个贝勒爷就是个王爷。您瞧,您瞧,跟着他们的那几个人,远远的围成一圈随着,硬不敢靠近主子!他们低着头,不敢朝主子抬眼,可主子在哪儿,他们都瞅得见!您再瞧他们那肩,直往两边梭,就像没长骨头!您再看他们那腰,就是直不起来。看宫里的人,用不着看主子,单看看他们奴才,就猜着个八九成!”
祁子俊顺着朱掌柜手指的方向,望见奕昕他们渐渐远去。回头道:“老板,您把宫里的人可是琢磨透了啊。”
朱掌柜拿了根万事不求人挠背,说:“林子大鸟多,京城大官多。您一抬手,说不定就碰上个王爷。”
三宝说:“二少爷,您胆子也太大了。四万两银子啊!”
朱掌柜说:“公子手中这玩意儿,也算个神器。但毕竟出自皇宫,到了百姓手里,祸福难测啊!”(未完) 配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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