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原创]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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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发表日期：2010-6-27 17: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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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流浪的事情，尤其是些阴暗的记忆，我难以开口说出来，就好像自己在与一个女人偷情，里面的快乐和激情的场面及细节，我不可能详详细细地对陌生的你，及我身边的朋友说：啊，我的那个女人是怎样的美丽，乳房如何的饱满和结实，手脚又是如何的细长富有弹性，而最令自己要去留恋的怕是那个深藏的洞府了……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就是一个值得去回忆的，可写下来的故事。故事没有多少情节，缺少波折，似乎有些不动人。流浪中所奇遇的故事可借助幻想，那可以到电视剧中寻找。我走在东莞大街的流浪是自己的一个真实过去；或者说是自己的一个更符合事实的幻想的1996年。
??到底是些什么呢？
??奇遇？记忆？幻想？沉沦的故事？不要急于打听结果，什么事情看到了结果，那富有感觉的过程就没有了，这样的事情见多，什么意义也就没有了。好比***一样，射精是结果，但最欢乐时刻还是那么一段销魂的过程。这样的事实，有经验的男女都知道，不用我在这里面写，否则我的文章变了色调，有少儿不宜的嫌疑。
??先说两个女人的容貌。
??一个是：一顶乌黑的头发总是披在肩上，笑的时候总是把头重重一摇，让黑头发轻轻地飘起飘落。没有不开心的，整天不是咿咿呀呀地唱，就是咯咯地笑。初次与她相见说谈，还觉得其言行举止幽默风趣，久之，便产生了讨厌感，因为总是那几句呶呶嘟嘟，很烦人的老调：
??1，婆婆妈妈的，有话就讲，有屁就放，何必这样那样地转弯抹角，细崽，你知……
??2，妈咪喲，这好大的屁又来了，还是那股河南味，这里面却还带了点辣椒味。
??3，奶奶喲，困死了。
??4，舒服，睡觉睡到我好孤独……
??这样的老调总不离口，并且还要夹点南方的洋味，还要装一下怪脸。她走路的姿势更好看，如只臃肿蹒跚的鸭子，屁股一摆一摆的，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自认为和入时或时尚呢。
??另一个是：瘦白的脸嵌了一双迷人的眼睛，充满了灵秀，见人聚在一起说笑时，总是上前露出那排洁白的牙齿，咯咯地笑问：“啥子？”与人说话总以老子自称，总喜欢动手动脚，是典型的四川女人。整天也是开开心心的，连走路都是连蹦带跳的，那姿势怪难看，好似澳洲的袋鼠在直立行走。这样的前俯后仰的姿势身材，却还用那紧身的牛仔裤牛仔衣来紧圆，中间捆一根很宽带的黑皮带，更见其弯曲了。极度高兴时，一边走一边跳，一边唱一边拍手，总是那么不成调的这句词：
??高高的高跟鞋——高高的高跟鞋——高高的高跟鞋——高高的高跟鞋——高高的高跟鞋……
??这样重复不止，况且声音在嘶喊，生怕人家听不到似的。
??这两个女人是一对好朋友，我经常见到她们在一起上班下班，也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呶呶嘟嘟的女孩，我叫她胖鸭子，只唱一句高跟鞋的女孩，我称之母袋鼠。当然后面还有女人，暂停介绍。说了故事里的人物，在描绘一下事情发生的背景，即说我流浪的东莞大街，当然是我在1996年时所记住的样子。
??那时候，绝没有现在这么繁华昌盛，灯火辉煌。现在我走在东莞大街，再难以想象出十年前的那些阴暗的破旧景色，还有杂乱的记忆。
??1996年，东莞的大街，天是灰白的一片。用灰白只是一个单调的颜色，说清冷的寂寞似乎更合我当时的心情。可是清冷只能形容心情，事实上街面上人迹熙熙攘攘，车流不息。大街最宽阔的地方，就是汽车站出来的十字路口，有一个巨大的环形天桥，人行道横跨在交叉路口的上空，四方道路上来往的人通过天桥就可去对面。随意或畅通无阻更合适些，表达的词汇还有很多。天桥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拉客的装出热情的脸，乞讨的摆了可怜的像，做***件假***的主动跑了过来，卖小玩意儿的坐在地上吆喝，站在那里看风景的情深深的入睡了，更多的是来去匆匆，像我这样的过路人。
??天或是乌黑黑的沉暗，风暴雨从高空中落下来，正打在我要穿越的马路上面。我不想上天桥，看到主街大道上的车流缓慢下来，便趁了一点空隙横闯过去，车就从我身边飞过，雨水向两边卷起，溅了我一身，我就大声骂娘，可人家一点也听不到，或是被哗哗的雨水吞噬了。这时候，抬头往上看天桥，它就空寂了，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是我当时对东莞的一点最初影像。
??环形天桥人行道现在还在，但桥面底下的花草修葺得齐整了些，压坏了许多的坑洼的路面得到了修补，也打扫得很干净，路边乱放乱摆的小贩摊位也被城管赶走了，总之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样子，美丽了。
??我下车的地方是东莞总站，一个很小的地方。它就在贯穿过市区的209国道的大街边，至于我从从总站后门走出来的那条街，我已经忘记了它的名字。印象中，站里很狭窄，一栋四层楼后面的空地，三方被墙围了，可能是太多的大巴和中巴拥挤在那里，或许是上落车的流浪打工仔太多，可以说用潮水来比喻也不为过。地上是满地狼藉的垃圾，记得是夏天的六月里，垃圾中最多的还是那些喝了丢掉的空饮料瓶。有人争抢，不会担心满地滚动而被自己踩到滑倒。
??我一个人独身来东莞，当然是去投靠在东莞打工的姐姐。我从广州来，离开那里当然是找了很久的工作没有着落，听老乡们说东莞的厂很多，我又揣了一个大学***，当然怀抱了希望的心来了东莞。
??现在的东莞总站搬迁到了郊外，而且还有南站和东站来分流走在这个城市里的人。地方宽大了许多倍，建筑物也气派了许多，看上去还真像一个快客的出进港。相比十年前，很多的事物都发生了飞跃变化，东莞大街，我的心情，以及万千走在打工路上的人对自己的认识，职业观念和所处的城市环境，以及社会对流浪打工的看法，提供了更多合理的条件，异乡不再那么生疏，都变了。
??我跳下车，心情当然怀抱了来一个新地方的喜悦心情。写到这里，陌生的你就知道我是一个在东莞大街上寻找工作的失业的大学生了。或可以这样来描述我当时的落魄的样子：戴了一副黑边的大眼镜，留了一个中间分的汉奸式头型，说话小声小气的样子，这说话的腔调主要是钱袋空了起来，自己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工作，心里不死心，但又有些灰心颓废的情绪。
??而我现在，早已离开了东莞城市，许多的记忆总无法想起。曾在南方工作差旅途中，我搭车经过东莞，看到那些摩天大楼，宽阔大道，青山流水的公园和人工湖泊，还有一切舒适的景色，我的心情就想写东西，我就想起来了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大街上的往事，和社会不完善中给我带来的一些伤害。
??我来到天桥上，如那日天空晴朗的话，灰白的天空中也会布满了阴霾一样的烟雾。这烟雾当然加速了东莞城市的发展，可是也给居民带来了空气的污染。我就沿了台阶上去，游荡在桥上，无所事事的样子，其实心里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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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作者所属博客:
作者： 回复日期：2010-6-27 17:20:00
想看这篇连载小说，请去“舞文弄墨”，那里，我每天都会更新。
同时，我的博客也会更新。
作者： 回复日期：2010-6-28 19:41:00
东莞去过，记得一条河流从城中穿过，两边是汽车道，和苏州的干将路很像：）
作者： 回复日期：2010-6-29 9:42:00
有趣味！顶顶顶！
作者： 回复日期：2010-6-29 18:31:00
此小说“舞文弄墨”，我是边发帖，便写题外话。今天我在新浪读书频道，同步发表了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连载），下午（至今）已有午夜吧，五五中文网，188小说网，我读书，御书阁等八个网站转载，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当时我还以为这骗小说太色了一点，内容太颓废了一点。大学生的爱情与往事，难道是那样的吗？
作者： 回复日期：2010-6-29 18:58:00
呵呵，现在文学怪圈，不带***或是玄幻的小说，没有市场。你这个体裁有一定的拓展空间，所以可能会引起关注：）
作者： 回复日期：2010-6-29 19:03:00
我99年的时候在上海流浪过一段时间，乞讨我都干过，深有体会，顶了，哥们。
作者： 回复日期：2010-7-1 22:30:00
承蒙大家对我的支持，我发一贴过来，继续朋友们多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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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二）
沉重的是一份心情，或说是对自己的人生的迷茫，确实很没有方向感的他乡道路。万千打工的人奔走这个城市，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天空中那日出现的即使是朵朵洁白的云，我望上去也带了自己心里的灰色。
最重要的一点要明白，而且特别要指出来：文章中的这个主人公——我，当然不是作者，这样写是为了叙述的亲身感和塑造一点真实，当然里面也有作者过去生活中的一点影子，或者说是我在那一年中的幻想人物更确实。如果当成了作者自身的事迹来说，好像文中有些矛盾的样子，前言不搭后语；看作是我过去生活的一个空空的影子，似乎又有些不仅是那么一回事。
所以我要取个名字给故事中的主人公，我记得当时胖鸭子和母袋鼠叫我四眼田鸡。这个名字只是说明我当时戴了一副黑眼镜，我已经说过了，而我现在早把那代表了知识分子的象征的最后一点东西都丢了，我的视力好了起来，主要原因是不再喜欢看书，眼镜早被自己锁到了记忆中去了。
四眼田鸡这名字我不喜欢。
我叫夏华，很伟大的一个名字。我喜欢***书上父母给我取的名字，我已经写了二十三个春秋的名字，可是那年胖鸭子和母袋鼠却喜欢用四眼田鸡来跟我打招呼，或用这个我不喜欢的符号来跟我开玩笑。我也是，用自己最直观的视觉来给她们俩各取了一个外号，她们也不爱听，但我也是那样。因此，她们的真实的名姓过了这么多年，我是真的忘记了，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我不喜欢故事这样开始：一个大学生，他叫夏华，怀了一纸***来到东莞，在一个明朗的夏日，天宇灰白，空气中流泻了工业区飘出来的大片烟雾；或在一个暴风雨的天里，横穿过209国道的东莞大街，飞驶过去的小车溅了他一身泥水，气得在那路边骂人，但人家早已过去了……
故事这样来写，好像没一点情节趣味。
对于情节的构建，我想说一点点，1996年的东莞大街，原本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不好的开始，现在所写的那个岁月只是回忆的笔调，很多的细节已经淡薄了，只能借助幻想来美化或沿着过去的一点轮廓扩大，使之更具真实性；说来说去，故事还是一个开始。按照记忆的思路，我应该这样描述：
耸立云空的高楼，杂乱的低矮的旧房混在一起，在一片灰蒙蒙的天空热哄哄地涌动，连成了一片。环形的天桥底下过去，大街小巷满是拥挤的人潮。马路上，飞驶的车流在那里如一串鱼似的来回穿梭。路边墙牌下，女人的内衣广告在明亮的日光下生动起来，一个个明亮干净的女子就好像要走下来想同我说一阵话儿。空气中充满了乱糟糟的声音，我不想再听下去。
我背靠着天桥上的栏杆，一个人站在那里出神。
远望了灰白天空下的东莞城市，我就把自己的眼镜回到近处的天桥上来，心里是沉重的迷茫。我打了***给我在这个城市的一家台资工厂做文员的姐姐，没想到接***的是一个男人的生硬声音，我很不爱听可又得继续听下去。
***里那个男人问我：你是谁？真他妈的啰嗦，他以为我在这里打***不要钱。他一点也不知道我的口袋空了，***费又是那么贵。
我忍住气，说：找夏眉，请她接***。
男人还是那么多话，慢声慢气地说：夏***是你什么人？真他奶奶的那么多废话，我边打***边看手腕上的表，时间跳得特别的快。
我很快回话：我叫夏华，她弟弟。
那个说普通话很别扭的男人终于说出来，我最想听的话，但不是那一句：喔喔，夏眉——她出差了，到香港去了。
***里传来了一阵子笑声，我心里想出差有什么好笑的呢？这个男人还要唠叨，我就直插话语中心，很客气地问：先生告诉我，她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嘻嘻笑笑的声音更大，说：我怎么知道？我能知道吗？我也不知道啊！过了一阵，又告诉我：喔，她出厂已十天了。男人还想说下去，我气得骂了起来：你娘的就是废话多，说人走了不就完了。
挂了***，心里满身火气，付钱的时候，我又把空的袋子掏了一少半给店铺，心里更想骂人：他奶奶的一句话这么长。
靠着天桥的护栏，我望着夜色慢慢地垂落下来，华灯初放的街上一片灿烂，夜渐渐被灯光点亮。歌声开始飘荡，被夜风吹送到了天桥上，我很清楚地听到那些歌舞音。街面上的店铺辉煌，里面出进的人，特别是那些美丽的女子，脸白白的，腿长长的，身材那样的柔软丰满，这时候我的心里就想到了女人，欲望火一样的在我身上烧了起来，空寂的心在虚空的东莞的夜街上飘飞。
作者： 回复日期：2010-7-1 22:37:00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三）
我不喜欢故事这样开始：一个大学生，他叫夏华，怀了一纸***来到东莞，在一个明朗的夏日，天宇灰白，空气中流泻了工业区飘出来的大片烟雾；或在一个暴风雨的天里，横穿过209国道的东莞大街，飞驶过去的小车溅了他一身泥水，气得在那路边骂人，但人家早已过去了……
故事这样来写，好像没一点情节趣味。
对于情节的构建，我想说一点点，1996年的东莞大街，原本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不好的开始，现在所写的那个岁月只是回忆的笔调，很多的细节已经淡薄了，只能借助幻想来美化或沿着过去的一点轮廓扩大，使之更具真实性；说来说去，故事还是一个开始。按照记忆的思路，我应该这样描述：
耸立云空的高楼，杂乱的低矮的旧房混在一起，在一片灰蒙蒙的天空热哄哄地涌动，连成了一片。环形的天桥底下过去，大街小巷满是拥挤的人潮。马路上，飞驶的车流在那里如一串鱼似的来回穿梭。路边墙牌下，女人的内衣广告在明亮的日光下生动起来，一个个明亮干净的女子就好像要走下来想同我说一阵话儿。空气中充满了乱糟糟的声音，我不想再听下去。
我背靠着天桥上的栏杆，一个人站在那里出神。
远望了灰白天空下的东莞城市，我就把自己的眼镜回到近处的天桥上来，心里是沉重的迷茫。我打了***给我在这个城市的一家台资工厂做文员的姐姐，没想到接***的是一个男人的生硬声音，我很不爱听可又得继续听下去。
***里那个男人问我：你是谁？真他妈的啰嗦，他以为我在这里打***不要钱。他一点也不知道我的口袋空了，***费又是那么贵。
我忍住气，说：找夏眉，请她接***。
男人还是那么多话，慢声慢气地说：夏***是你什么人？真他奶奶的那么多废话，我边打***边看手腕上的表，时间跳得特别的快。
我很快回话：我叫夏华，她弟弟。
那个说普通话很别扭的男人终于说出来，我最想听的话，但不是那一句：喔喔，夏眉——她出差了，到香港去了。
***里传来了一阵子笑声，我心里想出差有什么好笑的呢？这个男人还要唠叨，我就直插话语中心，很客气地问：先生告诉我，她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嘻嘻笑笑的声音更大，说：我怎么知道？我能知道吗？我也不知道啊！过了一阵，又告诉我：喔，她出厂已十天了。男人还想说下去，我气得骂了起来：你娘的就是废话多，说人走了不就完了。
挂了***，心里满身火气，付钱的时候，我又把空的袋子掏了一少半给店铺，心里更想骂人：他奶奶的一句话这么长。
靠着天桥的护栏，我望着夜色慢慢地垂落下来，华灯初放的街上一片灿烂，夜渐渐被灯光点亮。歌声开始飘荡，被夜风吹送到了天桥上，我很清楚地听到那些歌舞音。街面上的店铺辉煌，里面出进的人，特别是那些美丽的女子，脸白白的，腿长长的，身材那样的柔软丰满，这时候我的心里就想到了女人，欲望火一样的在我身上烧了起来，空寂的心在虚空的东莞的夜街上飘飞。
故事开始也可以这样写道：我从东莞的总站下车，就遇到了一场狂风暴雨，躲在车站里直到雨水小了下来，我才背了行囊出站。车站很小，三四步就出来到了大街。饭记得还是在广州的一家路边饭店吃了，时间过了半天，我又经过了209国道那不平路上的颠簸，肠胃便慢慢地空泛起来。
此时天色昏暗，我走出车站，并没有见到说好来接我的姐姐。沿了街道往天桥上来，想横穿马路但又不想上天桥，走天桥当然是路远了许多，就站在东莞大街路边看眼前在细雨中来往的飞车，看到路面上空出许多地方，车辆还在一百米的前方就趁机闯过马路，没想到车瞬间就冲了过来，溅了我一身泥水。我气得大骂娘，可人家早在雨水中过去了，就算没有过去，路面上那么大的流水声和车鸣的杂音合在一起，也是不可能会听到。所以，我骂人家的粗话是白废了口水。
过了马路，我就站在去大岭山这路边的店铺上等车，准备去姐姐那里。姐姐没有***，我们联系总是用很慢的信件，她上次来信说就在这附近。她的脸很苍白，记得上次从广州过来东莞时，我就记下了她那劳累过度睡眠不足的样子。姐姐没有***，也是一个跟万千流浪在东莞大街上的我一样，无奈地漂泊他乡，为了生活而要受无尽地劳累，只是她是一个女人，所以找工作相对起来要容易些，不像我在广州找了半年，还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也不知道何处可以停留自己。
“夏华——”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听到了熟悉的家乡话，是姐姐的声音。扭转头来，我发现了苍白脸色的姐姐在不远的地方向我挥手走来。她的眼镜真犀利，一点不像我这个从高等学府出来的人，其实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我走在东莞的大街上，戴了一副黑框的眼镜，可是谁会来买我这个大学生的单呢？只有姐姐，这个初中还没毕业的亲人会来，会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来帮我，给我生活的钱粮，到底是知识贬值了，还是我不能适合这个社会？
姐姐撑了一把花色的雨伞，看到了我便跑了过来，我就看到了她那憔悴的脸，苍白的脸在雨中笑了。雨水细细落在东莞大街上，路面积满了未能及时排泄入下水道的雨水，宽阔的街道小了许多。
看到姐姐面上盛开了笑容，我也笑了。
东莞大街，我在1996年留下的足迹，当然还可能有第三种开始，即我拿了所毕业的大学的介绍推荐信来这里的高鹰公司应聘，我的故乡来自内地的一个小县，坐火车来东莞得先路过广州站，当然还得从广州转车过来，接下来的事情：
我从广州赶过来的时候，六月的天气是晴空万里或暴风雨都已无所谓。天气的好坏不是主要的，我最要紧的还是得先去应聘我的工作。我搭车来到高鹰公司，时间稍晚一些，或者说是有人捷足先登。
过了几道门，我被带进了一个很高级的办公室。瘦小的经理问我：你就是夏华。
我小声地回话：我就是夏华。
经理给我倒了一杯茶水，我很感动，人家还没端过来，我就说了客气的话：谢谢！
经理把水放到我坐的茶几上，后来就从袋子里拿出一支555牌的过滤嘴香烟吸了起来，然后要我做简单的自我介绍。
我在烟雾中说：我名叫夏华，今年二十三岁，四川万县人，西南大学毕业，未曾有过社会经验，等等。
经理听到我说完，没有做声，继续在吸烟，似乎要等到那一根烟燃尽。过了一会，便缓缓地说：你在大学读的什么专业？
我吞吞吐吐地说，其实不应该这样说话：我在学校读历史系，后来出来又学中文。
经理的脸有些不悦：是这样的吗？
这个猴一样的男人好像不相信我。我望着他，等那个决定我未来的人发话。十分钟的样子过了，猴瘦的经理说：把你中文专业的***给我看看？
我再一次感动，便两只手在袋子里翻证件，嘴不停：好啊，好啊。然后，双手递上自己的学历证明，很尊重的模样。
经理看了，再次显露了不快乐的脸色。
这个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室内的空气沉淀了，似乎不再流动。我有些担心，心里很不安，好像下半夜一个人去外面做坏事，路上被一个***跟踪了，想收手不干，但脚已经出了门。
我呆坐在那里想：事情败了，我还是走吧！
经理终于说话了，很简短的一句：我知道了。你留个***，要不改天再来。我心里也清楚人家看到了证件中的假成分。这种话说了也是白说，要我等下去。
我站起身，接了经理手中我的证件，便灰暗地出来，又到了大街上徘徊。夜色笼罩下的东莞大街，一片灯火煌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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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回复日期：2010-7-1 22:39:00
不好意思，二三节中间重复了一段。
作者： 回复日期：2010-7-31 1:58:00
真正的写作者，他看重是自己的作品，不需要炒作！
作者： 回复日期：2010-7-31 11:38:00
楼主说的对。
作者： 回复日期：2010-9-11 1:35:00
欣赏！自己顶一下！
作者： 回复日期：2011-1-29 10:05:00
蒙兔豆儿编辑，又替我劳心费力，故只好补上这篇小说——《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以前发了三节，后面没有续发，借此机会感谢并重发。
作者： 回复日期：2011-1-29 10:08:00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四）
窗外是细细的冬雨，天气寒冷起来。
我感到执笔的右手在发抖，文章写到这里，有些对这样的开始质疑起来：当初夏华到底是哪一种方式流浪到东莞大街上？我是不是就是夏华？或者我把自己当成了小说里的夏华的替身来说1996年的事情呢？
故事再次回到开始：
四川万县出来的大学生夏华，因所学的历史专业在广州找不到工作，就搞了个中文专业的假***跑到东莞，准备投靠在这里打工的姐姐，姐姐出了厂家也不知道在哪里？或后来写信联系到了夏眉，人还在东莞但换了厂家，已不再做文员；姐妹俩见面，但因地位卑微也是无能无力，面试了几个厂家又高不成低不就，找了整整半个月了，工作仍是没有着落，就失望地走在东莞的大街上……
夏华为什么处处碰壁呢？
所以要来写写我当时的穿着，说一些过去的生活状况，即我在东莞大街上后来的一个个奔走不息的白日和无聊寂寞的黑夜。当说完了这些，我的记忆就进入了恒定的流动中，我就能把在1996年里发生在东莞大街上的事情梳理得脉络分明，清清楚楚。我不是夏华，夏华更不是我；我不是写这篇文章的人，这篇文章里的人更不是我。写来写去，我自己又糊涂起来，渐渐地理不清自己的思路。
记得我当时穿了一件***的大军裤，我很喜欢的颜色，唯有那种蛋***彩才能激起我对梦想的激情。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军人，整日喜欢跟村里的伙伴拿了几把木头手***“啪啪——啪啪——”的假装打仗，读书了就爱看那些战争题材的书籍和电影，大了，可我身子虚弱当不了兵，读了几年历史系出来，没想到在社会上连个吃饭的地方也没找到，就一个人跑来南方。大裤子是庄严的***，配上洁白的白色衬衫，我很单瘦，看上去显得弱不禁风，劳苦活做不了，白领阶层我所学的专业一点派不上用途。总之，我那时在东莞大街上找不到工作，苦力活也没人愿雇，更不用说轻松一点的事。
姐姐夏眉在附近鞋厂打工，夜里常常加班到凌晨，总是赶不完的货和订单。我白日里就在东莞附近的工业区寻找工作，踏遍了每一个工业区里的每一个角落，或者直接到人才市场去打听一点信息准备第二天面试。夏日的阳光总那么炙热，不久我就晒黑得像个煤炭工人，结果还是找不到工作，累了，一个人就坐在天桥上看东莞的天空，任自己的思绪无止休地游荡在高楼大厦和大街小巷。
东莞的天空，我总喜欢用灰白的字来形容，其实是我的心情带了灰色的情绪在里面，我的眼镜也被被感染了，看不到明亮的东西，即使是清水一样的澄清的天宇，我也觉到天空中飘忽着灰暗的云朵。
白天我总有休息的地方来避风雨阳光，只是去那些荒僻的工业区里，我就得很小心，因为我身上没有那里的暂住证，不小心就会被治保会的巡逻队抓住，或关起来送去樟木头监狱，或打***给在附近的亲戚朋友用钱来赎，要不然就被遣押到韶关去劳改。这时事实，幸好我没碰到，但我知道那时我们这些打工仔特怕的就是这件事，这种事情天天发生，传来传去大家都害怕得要命。因此我就特别想进厂，不管自己在里面做什么工作，搬运或扫地我也愿意，那实在没办法。
到了晚上，天色黑了下来，街道上的路灯一盏盏的都拉亮了，整个东莞市区就像一片繁星落在了晦暗的天幕上。这个夜里，我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没有睡的地方，小旅馆我已经支付不起。有时，我就偷偷地跑到姐姐的厂里去洗个澡，姐姐只能尽这个能力来帮助我，当然我没有钱时她也会给我，换身衣服出来寻找有住处的老乡，总难以现实，大部分的夜晚就花五元钱去看通宵的投影，心里困乏得很，对那些影片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买张票进去不过是借宿一个地方来睡；有时，我就跑到环形的天桥上面，站在那里孤独地看万家灯火的夜色，灯光串成的车流就在脚底像银河一样无限地延伸，直到城市也看不见她的边际，也把我的思念风一样的带走了。
作者： 回复日期：2011-1-29 10:11:00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五）
不能总是这样的驻足不行，如果这样来写，我就永远走不到我在前面画出的那两个女人身边，当然我就不可能认识胖鸭子和母袋鼠，我就听不到她们叫我四眼田鸡的话，我最不喜欢的甚至讨厌的一些词语。
记忆接了下来，故事应是这样：
1996年里最炙热的夏季，天空蒙了大片的厚厚灰尘，我孤独地行走在东莞大街上，天空那么晦暗，我工作还没得一个落脚所有似乎更加昏暗。我失望地走在东莞大街，眼前是匆匆地行人和飞驶的车流，耳边是乱糟糟的各种噪音，心里是沮丧、烦躁、苦闷、忧郁、寂寞，很多词汇可以来形容我那段心情。白天我在行走，走向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的沼泽地带，到了万家灯火的晚上，我就得去寻找自己也不知道的藏身洞穴。我走在孤独的寂寞冷清的深夜里，走在灯火辉煌中，走在熙熙攘攘的东莞大街上，走在纷乱的灰色夜影中，直到我灰色的心慢慢地死去。
这样的折磨我已经承受不了，我只能选择最低的门槛不要饿死自己。白天我像条疯狗一样到处乱闯，走到那里都是被人家赶出门，肚子饿得发慌就想咬人；夜里我更像只病猫似的就躲在投影场中最黑暗的角落睡觉，或就坐在天桥上和那些乞丐为伍。后来，我把自己的要求放低放低，低到了只求一顿饭和一个睡觉的地方，我的那些理想和美梦都早已流散了或碎裂了；后来，我就招工进了天桥附近的欣欣玩具厂，充当了一个最低贱的杂工，我忍受了自己不能忍受的委屈，我不敢让心酸的泪水流出来；再后，我就认识了在欣欣厂里做了三年的老员工——我的老乡胖鸭子和母袋鼠。她们是四川辣妹子，我是四川耗子，就这样的胡缠烂搅的熟了，于是我流浪在东莞大街就发生了点美好事情，不再是那种单一的孤独寂寞，记忆在此刻又涌起了许多复杂的情感，其实是寂寞路上很平常的男女关系，当然也包含了我的性爱和感情。
我放低门槛要求自己进欣欣厂，叙述有些太过简单，工作那样地难找，我进欣欣厂就要说细一些，看我这个来自天府之国的青年是怎样去入厂？也还要说自己在厂里面到底做什么工作，即我对自己放低要求的程度如何，我的门槛低到了什么地步？只有这样说清楚明白，我才能完整地表述出自己在1996年我的心情，和那一年我流浪在东莞大街的所有灰色记忆中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有表述了我那个真实的心情和记忆，我才对得起自己所走过来的那一个1996年。
后来，我才知道欣欣工厂是一个囚笼，它锁了我知道九七年，听说收复香港有战事发生，我才猛然醒悟过来，就辞职出来，我好像是回了故乡老家，又记得自己去了广州。九七年的事情不管我是去广州，还是回故乡老家，在此都没有必要讲述。我想讲的心里要说的是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的事情，凡是和时间不合，跟地点不对的事件，即使再具有情节性，我想也不重要。
作者： 回复日期：2011-1-29 10:18:00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六）
因为有些情节性，充满趣味，至少混杂了我当时失望心里的太多幻想，甚至是离奇的。所以，我比较喜欢故事继续的这一种可能方式：
夏华——我这个狡猾的家伙，也懂得了一点求职之道。灰色了半月，我终于决定去骗骗人家，试下孙子兵法上读到的“瞒天过海”。一日，天气晴朗碧净，空中没有飘忽一片暗云，我闲逛在东莞大街上，看到欣欣厂围墙上贴的招课长广告，就瞎跑了过去。这回，我学聪明了，眼镜不戴，就怀了本褪色的高中***书，不再说自己西南大学毕业，要凭自己的三寸小嘴进去试试。
厂门口，人挤得满满。我心里很自信，实际是不抱希望：管它，试试便是。
老板出来面试，一个很魁梧的胖子，戴了金边眼镜。站在门口说：十八岁到二十岁的人站到前面来。
人群乱了一阵，便走了大半到了门前。
老板模样的人问：你们来招什么工？站出来的人松垮垮地说：课长，课长。
老板嘻嘻笑了：课长，你们还是回学校上课先去当好班长。挥手要他们走，站出来成一排的人散了。
老板又问：有大学***书的人站出来，到里面去。人群里又分挤出十几个人，男的站了大半，只有三个女孩。我没有动脚，心里想：这个老板很鬼！看一阵再说，或许好戏在后头。
进入的人成了一行，老板面视他们，笑着说：课长只有一个，来了这么多人，怎么分下去，大家还是走吧！如果想做个员工倒可以留下。
进到里面的人又被甩了，都不情愿去做员工，便失望地走了出来。老板微笑地面对我们——大家拥挤在门口不散。我心想：或许只有这句话是真的。
我冲到前面，说：我来试试。
老板问：你有大学***？
大家把目光聚向我。我一点不怕，嘻嘻笑道：我还读了两个专业。老板斜了眼睛，问：不会是假的吗？
我回气话：怎么这么说，其实做员工根本用不着***，假的还不是一样。老板轻笑道：你还可以，那就进来吧！
于是，我就跟了那个戴金色眼镜的老板进了办公室。坐下来自我介绍，后接了文员***拿来的入职表，很认真地填写。
老板拿了我的***在看，当看到我那个历史系毕业的西南大学***，就说：真是真的，不过没有用。
当然，我在简介自己关键的地方吹了一点水，就这样我进了欣欣厂，不是做广告里的招的课长，而得先做好一个杂工。
老板拍我肩膀，呵呵笑道：好好干下去，先到各车间熟悉熟悉，表现好就提你做课长。
我立即回话：好啊！很爽快地答应了。
失望到了头，结果我得到了一份这样的工作，还说是运气好。晚上，为了庆祝自己成功，我又到姐姐那里借了钱，先和姐姐在街上的面馆吃了一顿饱饱的牛肉刀削面，后便去了旅馆休息。
躺在下等旅馆的小床上，我睡不觉，再次反思自己。我并不狡猾，用无奈似乎更准确些。想想，一个正规出来的大学生，只是没有选择好的专业，毕业出来国家不包分配，出来打工企业也认为所学的知识没有用，那么我四年的本科生活，我父母的花费不是白白的浪费掉了。这时候，我就想滚出几颗泪水下来，滴落在东莞的土地上，让我永远记得这个年月。读书的时候，父母对我寄托了很多的厚望，我也沉浸在历史的长河中跋涉，但结果确实这样。国家有错吗？没有错，那么大的一块地方，不可能包容十三亿人口都得到就业。我有错吗？也应该没有，既然自己从小就喜欢历史，热爱祖国的灿烂文化，我就应该去选读历史。国家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那我为什么毕业出来却找不到一份工作呢？因此，那么错的应是我的母校西南大学，她不应该开设历史课程来让我们选读，或者是因为招生太多了，僧多粥少，毕业出来连包到各地方教委的定额人员也安排不了，我还能怎样？这就是市场经济的规律和我面对的中国现实情况，所以我便只有出来打工。或许错的还有企业，为什么招工一定要什么专业人员，人生下来难道什么都会懂？这样胡思乱想番，我就迷迷糊糊地睡觉了，好久没这么睡过了。
作者： 回复日期：2011-1-29 10:19:00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七）
醒过来，天已经发亮，推开临街的小窗，我又看到了天空中漂浮了以前看到的那种灰蒙蒙的尘雾，阳光似乎比昨天虚弱了些。我穿戴齐整，清理自己东西出了小旅馆。路上，车鸣的声音闹哄哄地拥挤着，行走在街面上的人像泛滥开来的洪水，我的眼前充满了一种流动的孤寂。时间尚早，我住宿的旅馆就在欣欣厂附近，所以我背了个小包就慢慢地在路上游荡。
到了欣欣厂，我就去办公室报到。老板不在，安排我住宿和工作的是一个女孩。头发乌黑，散披在肩膀上蒙了小半边脸，她坐在行政办公室里，见我被保安带进来，用手把自己的秀发拉开，露出了一个核桃似的小脸。
我认出来，她就是昨天给我入职表格的那一个文员。
我端详她：脸雪白，涂抹了很厚的脂粉，一个色斑也找不到，眉毛扯得很细很细，月牙一样的柳眉下面只显了鼓起的大眼睛，灯光下有点妖媚。
保安说：唐***，新来上班的员工——夏华。
我想起来，昨天戴金色眼镜的男人叫她小唐，但名字我实在没记住。我后来叫她胖鸭子，她留给记忆最深的是她那走路摇摆的姿势，屁股一摆一摆的，还喜欢唱歌。可是报道这刻，她带我去宿舍的路上，我记得是没有唱歌。走路的姿势，因为我跟在她后面，那个肥大的屁股摇晃得厉害，我看到很仔细，所以过了很多年我还记得。
她边走边问我：夏华，你是四川的？
我回道：嗯！心里一惊，这个胖妞记忆力还行。
她又说：我也是四川的，不过不是你们万县。
我信她说出来的话。她说话的家乡味道很纯，音调很高。我见到了老乡，心里露出了喜悦的表情，问她：你啥子县？
胖妞，还是叫她胖鸭子合适些。
胖鸭子笑眯眯地说：达县的。我也信她是四川达县人。我喜欢她那***的眼睛，我好久没这样地亲近一个女孩，我好久没有去跟一个还算漂亮的女孩讲一句话了，我心里很闷烦。她的话我全相信。
我对她眨眨眼睛，笑了。
我们从办公室出来，胖鸭子带我穿过生产区域，过欣欣厂的食堂，胖鸭子忽停下来摇摆的屁股。我做了一个春梦似的，心里***起来的幻想飘走了。
她葱白的手指向食堂说：饭堂在这里。还唠叨地说了吃饭的时间。我看着她那嫩白的小嘴巴，耳边充满了情人般温柔的细语，鼻子里嗅到了她温暖的气息。我心里想：她对我真好！真不愧是我的老乡。
过了饭堂，就是湿湿漉漉的厕所，她也指给了我听。我心里很是感动，嘴里便冒出了些甜蜜的话：姐姐，你对我真好！她咯咯笑起来了，脸上起了一点红彤彤的晕。
我睁了眼睛盯她的大眼睛，她明净的眼珠里有一个缩小的我。我调皮地说：我跑到你的眼里去了。
我们都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白皙的手掌随了笑声却到了我的脸上，飞快地滑过就落了下去。她收敛了笑，说：你当了课长，别忘记了我。你工资就每月有二千人民币，够我去买脂粉和衣服。她太大胆了些，我的工资怎能这样说给她用呢？
我知道这是一种温柔的暗语。
要指明一下：胖鸭子并不是一个***的女人，其实是我的风姿潇洒的模样吸引了她那颗少女的心。我当时虽黑了些，但整体的样子一点不差。我还是西南大学毕业，老板又当了她的面说要我好好干，日后可以当课长。事后，我又为这个温柔的动作想了一番，她也是有预谋和目的。当我明白清楚，也就借助了这股顺风，就在我的欲望里填充了一些助燃剂，我便大胆地去跟她说笑，最后的结局就燃烧了——玩到了一起。寂寞路上孤男寡女所要的玩，最直接结果就是上床，欲望所然嘛！
我想去捉那只莲藕一样雪白的手腕，可她忽然抽回了自己的怀里，我感到失望，当然也收起了我那个坏心。跟了胖鸭子继续走，于是就到了生活区的宿舍。要爬五楼的时候，她叫我走前面，意思：你走得快些，那就先上楼。我当时心里却这样想：她是怕我去摸她那个摇晃得要掉下来的大屁股。
我记得她当时穿了白色的裙子，内裤的颜色好像也是白色的。我个人这样认为：像她那样的肥厚屁股穿上红色的三角裤，在白色长裙的陪衬下，一定很丰满的，翘得高高的像个大鸡屁股，或者比喻成大南瓜也行。可是，她没有穿我所想看颜色的内裤，只是一个淡淡的轮廓。所以我当时心里根本不想去摸她这样的大屁股，既然没那么明显，那我就走前面去吧！心里这样想：无所谓。不过还是希望多看一眼。
我们俩气喘呼呼地上楼。
我走在前面，快了四楼的平地，我忽感到了背后有一阵风扑了过来，很热。她双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喘气道：夏华，你奶奶的走得这么快！要累死我。
我停了脚步，扭转头来喊：姐——姐。很甜的口气，我喊自己的亲姐姐夏眉也没那么甜腻，心里还想说：要不要弟弟来抱你。但我最后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胖鸭子笑了，嘻嘻说：有你这么一句，我这路没有白走。她仍不肯走我的前面，水汪汪地说：你慢些就行了。
我很听话，或许用顺从的词汇很合适。我慢慢上楼，时而回头来看身后这个核桃脸的少女。
时值夏日，天气很热，她的脸上冒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顺了那个吊线一样的脖子流了下去。我看到了她耸起的胸部被汗水打湿了一点，正呼呼地在吐气；我还看到了那黄豆一样大小的乳头因为汗水而有了一点暗影，乳罩似乎盖不住了。
她的眼睛也不放过我的脸，我心里感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舒畅。同时，我脑海中浮现了我抱住她到了小旅馆的床上，把她的衣服脱掉了。这样地沉醉就有些忘形，露出了我的贪婪的色欲，脚步便停了。
胖鸭子眼睛没离开过我的脸，所以没留意就撞了过来，她的前胸就碰到了我的屁股上面，那柔丝的乌发就拂过我的手心落了下去。软软的面团一样的乳房充满了夏日的温度贴了过来，我那背脊上好像爬上了几只蚂蚁，感觉舒服得喝了蜜水，痒到心里去了。我的神经受到了刺激，它们命令我的手脚飓风般的行动了。我挽了乌黑的秀发贴近到我的大腿前面，同时我退下了二个楼梯台阶的路程，这样我就跟胖鸭子挤到了一条平衡线上。
楼梯很窄，我们喘气的热身子已经抱在了一起。我感动心口突突地跳了起来，胖鸭子的脸上开出了一朵红艳艳的桃花。
她喘着气说：夏华，你奶奶的怎么不走？同时，我也醒悟过来，知道这是青天白日，便放下来刚抱住那水嫩的细腰。
我上前走了一步说：姐姐，你真漂亮！
作者： 回复日期：2011-1-29 23:01:00
东莞。我对它，有情结。我爱的男人在那里，我的孩子也永远的被留在那里了。
作者： 回复日期：2011-1-30 12:31:00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八）
我相遇胖鸭子的这种欲望写得太强烈，想起来我觉得自己夸大一些：不是我的潇洒模样，也不是胖妞的***和肉感，而是一种空洞的心里虚空。如用所谓的一见钟情来说，我似乎又走向了言情小说的老路。
情节应该这样下来叙述：
退了小旅馆房，我背了简单的行囊行走在东莞大街上。准备下午到欣欣厂家去报到，时间尚早，好久没轻松过了，所以就在路上慢慢地游荡看风景。天空中，飘忽了一片沉重昏暗的云层；风吹起了丢弃在路面上的纸屑，从我脚下卷起飞过马路，最后又飘落在路边。我害怕天降大雨，就早早地来了欣欣。在保安的引领下，我走进了厂行政办公室。昨日那个戴金色眼镜的男人不在，因此我心里一点也不紧张。保安是个长满了青春痘的麻子脸，说话口气很刁。她走到一个披肩乌黑秀发的女孩面前，说：唐***，新来的杂工——夏华。你去安排。说完这句话，便“啪啪”地走出了办公室。
唐***没有理睬，我站在那里等她抬头。过了一会，我才看见乌黑长发掩盖的核桃脸，白是白得如雪，可有些苍白和憔悴。脸上我找不到一个色斑，看来是涂抹了很厚的脂粉。眉毛细细如线，弯了下来像二根细豆芽。鼓起的大眼睛光泽柔和，很妩媚的样子。她抬头看了我几眼，就在抽屉里翻了一阵，找出了我昨天填写的表格，问我：你就是夏华。我不好意思看她的眼睛和核桃脸，回答道：是的。我就是夏华。然后她起身走出，说：你去把行李拿到门口，我带你去宿舍。语气很冷漠，不像温柔的女孩子说话。我小跑到保安室，背了我的行李赶到办公室等她。她冷冷地走了出来。我不喜欢她那冷冰要哭的脸色，不再看她就跟在她屁股后面走。
穿越生产区域，过了食堂，往生活区的宿舍楼走来。
她一句话也不说，我就在后面看她走路的姿势，肥大的宽屁股一摆一摆，很像只臃肿的鸭子在走。
路上她似乎想起来什么，扭头向着我咯咯地笑了二下。然后问我：你是四川的？她娘的好像在怀疑我的故乡。
我用家乡话说：四川的。
很快，她就把头扭了过去，继续屁颠屁颠地走路。我不喜欢她的宽屁股，心想：这个屁股真是大啊！他奶奶的像个大南瓜。
我耳边忽听到了细微的歌声，声音沙哑像在撕破布。再听，原来出自她的嘴巴里，所以我很想她把头扭转过来，我要去看看这粗砂子般的歌声是如何在她的嘴里变成的，这么折磨人！当然还想去看她的嘴巴是一个什么形状。
我喜欢小小的嘴巴，那样的樱桃嘴唇说出来的话就细腻温柔，像一股春风拂过我寂寞的心头。但她没有扭头过来看我，继续在摇摆。我想她一定是害怕我看见她的大嘴巴，要不刚才那么快扭头。大嘴巴和大南瓜屁股，我想很合配的。由她上面的嘴巴，我又想到了她下面的嘴巴，我想或许更宽大，往后相连就到了肥屁股，所以老人家说的没错：宽大的鸡屁股准能生一窝娃娃。我要是抱住她，不知会是什么感觉呢？
她忽扭头过来，又咯咯地笑：我也是四川的，不过不是你们万县。我停止了意淫的幻想，这回我看清了她的嘴巴，其实很小很小，是我喜欢的那一种小樱桃型嘴，因此心里很失望。
我问：啥子地方？
胖鸭子这回温柔了点，脸上的冰冷消失不见，嘻嘻笑道：达县的，离你们那里不远。
我软软地回话：老乡啊！你可要多关照。后来，我们便是去爬楼梯。
她走前面领路，我跟在后面。两个人一鼓作气地上了四楼，她把我带到了408室，也不进去，站在门口对我说：就这里！夏华——你自己慢慢整理。然后，胖鸭子不再管我，她就屁颠屁颠地下楼去了，连个手也不挥就下了楼。
宿舍空荡无人。小小窗子关得很死，空气流不过去，最主要的是屋子里挤满了床被，挂满了湿衣服，我嗅到了一股浓重的霉味。十二张铁床分两边铺开，上下床叠合每边各是六张，只有靠进门右边的上床没有人睡，上面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把上面的东西搬弄下来，清理干净，把行囊抛上去，铺开凉席，挂好蚊帐，然后把自己一些杂乱的东西摆齐在枕头旁边，我就躺了下来——我终于找到了自己在东莞落脚的地方，想在床上看一阵书，但觉得很累。
于是，我就睡觉了。
作者： 回复日期：2011-1-30 12:33:00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九）
深夜，冬夜的寒气包裹了我，我像坐在冰窖里面一样。笔下流泻的这个故事，完全湮灭了我对自己所经历过的无数个蒙尘的1996年，也像故事中这个火热夏季。我似乎走进了往事岁月里，夏华他好像变成了记忆中的自己，夏华替代了那个过去意志虚空的我，或者说夏华就是我那段岁月里认识的一个朋友，还是我是在借助夏华来述说自己？对于在欣欣厂家宿舍，夏华后来跟胖鸭子说：他妈的，那简直是个蜜蜂窝。所以，我准备后来还要来写这个蜜蜂窝，及里面发生的某些事情，只有这样下去——不然的话，故事中的“我”在1996年的真实状况仍没有得到的很好体现。而对于故事中的另一个女孩——母袋鼠，我其实比较喜欢，比起胖鸭子来说人清秀明净，人显得比较单纯，最主要的是她带来了“我”无数次要爆发的欲望，所以应该来详细写她。
重新开始故事，奔向主题直接写道：
我的名字叫夏华，二十三岁从西南大学历史系毕业，在1996年的夏初，因在四川老家找不到工作就跑来广东，先想在广州打工，没有成功；后来，就来投奔在东莞打工的姐姐夏眉，结果还是没有用，于是感到失望沮丧；再后，放低了门槛，便进了天桥附近的欣欣玩具厂。老板许诺日后我可以做课长，但得先从杂工做起，因此就有些委屈和苦涩。没想到我会遇上达县出来的女孩，在欣欣厂里做文员的老乡胖鸭子；后来，胖鸭子介绍她的好朋友——母袋鼠给我认识……
想起母袋鼠，我脑海里便闯出了一个直立行走蹦蹦跳跳的清秀女孩，眼睛迷人，牙齿洁白，喜欢咯咯地笑；想起的还有在出租房里，我紧紧地抱着她，然后双手托起她那美丽的裸体向我那张宽大的睡梦思床走去，她双手挽了我直直的脖子咯咯地笑，脸上浮现出一种被人爱抚的幸福；想起的还有她那光滑的肌肤给我带来的——不同于跟胖鸭子***时那种棉花团的虚空感，而是一种真实感情的填充，是一个处女的肉体初次羞涩地开放我那贪婪的眼前，是我那禁不住的欲望挡不住美丽的诱惑燃烧；想起我们赤条条的爱抚那样激烈，两个人都气喘呼呼受不了，她的脸已经绯红一片，可恨她总是那么的绝情，不让我插入她的体内而让我的精液冲到她的肚皮上——即体外射精；想起她每次给我的感受如此强烈，美丽的身体在灯光下发亮，我就感觉自己跑到了另一个世界，便忘记了在欣欣厂里受委屈的许多事情；想起我们在床上拥抱翻滚，可恨她就是不给我进入她那里面，即使我戴上了很好的避孕套也是不行，欲望使得我的身体每次都要爆炸。
我还认识了另一个女孩——湖南妹。
我也把她的名字忘记了，脑海里现在也只是一个浅白的暗影。对于这个来自湖南冷水滩的女孩，除了知道她来自的故乡地名，我到现在差不多都忘记得很干净了。当然，那时我心里浮起的又是另一种感觉——她暗恋我，与胖鸭子和母袋鼠不同的感觉，直到我离开欣欣厂时，我终于明白我这个在欣欣厂里没有前途的大学生，曾经还在一个外省女孩的心里投了一粒石子，激起了她少女波澜壮阔的情感。
母袋鼠很纯情，但我得不到她真正美丽的那一颗我喜欢的少女心，最后我选择了离开，跟随了胖鸭子消失在欣欣厂。
胖鸭子是个有欲望阴谋的女人，她引诱了我付出了痛苦的感情。最后，我用报复的心抛弃了她而离开了东莞。
湖南妹一片痴情，又被我拉入了一个不能复苏的长梦。梦醒的时候，她流下了自己初恋的珍贵眼泪。
上述所说，即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大街，苦闷虚空的心侵蚀了爱情的浪漫天宇，我追忆自己流浪途中我和三个女孩缠绵的故事，一段短短的情感债。
作者： 回复日期：2011-1-30 12:36:00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十）
我和母袋鼠相遇的第一面是这样：
第二天，胖鸭子屁股颠颠地就领我去生产车间，说是安排我去做一个小组长的助手——实际上就是个杂工。我跟在她后面，不喜欢再看她那个肥大的宽屁股，就去欣赏她那披肩的黑头发，左摇一下就向右边，右飘一下就回左边，像个燕子的剪刀尾巴在抖动，甚是好看。我紧捂着嘴巴笑道：嘻嘻——好看。
胖鸭子听到了我的笑声，就把那个不再冷漠的脸扭了过来，说：你在笑什么？我看见了她脸上浮出了一片浅浅的笑容，就说：没什么。同时也会给她一个笑脸。
两个人继续在摆满了塑料筐的走廊上走。
过了个注塑车间，大型注塑机器挤得屋子很窄，每台机器前面的地方都有个小女孩，个个脸色疲劳，眼圈有些黑，她们淡然地看了我们经过，仅一眼就忙去接机器里挤压出来的塑料件，我感到里面热极了，就飞快地走了出来，继续跟着胖鸭子赶路。然后，我们便进入个大车间，我得到了很多的人眼目射来，也是一种淡然无神的疲惫样子。墙壁上的风扇“呼啦呼啦”地转个不停，地面上那拥挤站在流水台的男孩女孩就双手不停地在飞快干活，我看到了台面上许多的各种颜色形状的塑料玩具在她们手里流动，通道上堆满了纸咔、透明的吸塑及我叫不出名字的其它物料，几个大点的男孩正在吃力地拉车。
我觉得有点新奇，就去问胖鸭子：这就是我的工作场地？
她没有回到我，继续屁颠屁颠地往前走去。
这使得我有些暗自神伤：谁会在意我的一句话？谁叫我是个打工仔？
胖鸭子见我慢了脚步，便在前面催我：快点走！语气有些冷漠，好像又不认识我这个老乡，刚才我看到的那片笑容消失不见。或许是我走路慢了，会耽搁她要去办急事的时间，于是就跑了上去，又见到了她的屁股后面。
然后，我们就到了仓库门口。里面的办公室前坐了个女孩，她背对我们，我所看到的是一顶蓬蓬松松的卷发和个小半边脸，旁边还有二个男孩，正在聊天。我听到里面有咯咯的止不住的笑声，很像清晨刚跑出笼子的小鸡，见到了耀眼的太阳，看见了碧蓝的天空投射下来的云影，见到了走来要喂食的小主人，空气清新，风徐徐吹送着从小鸡喉咙里发出来的那一种柔细的欢叫。
胖鸭子走进去，笑声不断仍在延续。
我发现声音来自蓬松卷发的女孩，她一直手掩了自己的嘴巴正在咯咯地笑，小小脸上浮露出来的笑容，像一团洁净的云在那干净温和的天空中舒展开来，更像夏天田野上那些走在薄暮时分的美丽女孩，虚空的光影在我的心里激起了火热的想象，后来便远去流散了。我跨进去，大家都双眼打量着我这个陌生人，说笑声也停了下来。我目光投向了那个蓬松的卷发女孩，她的脸有些瘦白，水嫩嫩的皮肤里面渗透出一抹浅浅的红晕，叶子般的迷人眼睛，充满了空灵而清秀的目光，蓄满了我心中渴望许久想要的那种纯情。
女孩向胖鸭子笑道：唐姐，他是给谁的？
二个男孩附和道：我们的袋鼠妹妹还没个男朋友，给她算啦！
女孩轻骂：啥子没男朋友，放你娘的臭屁。
胖鸭子笑说：给你做男朋友也不错。
我心里想：你娘的，老子是你们开玩笑的人吗？同时又在想：我还真有点喜欢她。
女孩笑语：姐姐，你开什么玩笑？
再后，我便对她的外号感到奇怪：这么个灵秀的春光一样的少女，人家为什么给她取母袋鼠的外号？
大家说笑一阵，屋子便安静下来。胖鸭子面向我说：你就跟这个母袋鼠做事，打打帮手。然后，甩起她乌黑发亮的长发，屁颠屁颠地走了。
母袋鼠后来问我：你啥子地方的？我听出了她浓郁的家乡口音，就笑：四川万县的。她呵呵笑：我也是四川的，跟带你来的那个姐姐一个地方。我感到了心里弥漫了一股温暖，说：老乡呵，你可要多关照我。她咯咯地笑：没问题。我又看见了刚才那片笑容，又听到了刚消失不久小鸡的欢叫声。
我所做的事情很杂，而且都是些体力上的重活。我当时还不过二十三岁，刚从西南大学毕业出来，什么活都没做过，可以说是个文弱书生，戴了一副眼镜就在母袋鼠的指挥下开始了我在东莞的打工生活。
作者： 回复日期：2011-1-31 13:35:00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十一）
我曾对胖鸭子说过一句话：老子睡的那个408宿舍，他妈的，那简直是个蜜蜂窝。事情过去了好多年，我现在仍然能清清楚楚记得——我当时住宿的地方，曾经是多么的糟糕和可怕，但1996年及后来的半年我都挺了过来。
当时宿舍环境可以这样来描写：
狭窄，潮湿，嘈杂，乱得很。白天上班时间，所有宿舍的小小的窗户都关得很死，门也上了锁，当然上夜班的部门除外——他们白天睡觉，不需要去锁；主要原因是生活区里的人太多，一多就乱杂，宿舍经常有失窃的现象发生，如刚买的衣服洗水不到二次，挂到走廊上 不到半天，就不见了；门如果那天没锁好，下班就会发现自己床上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清点出来就发现，某某丢了洗发水，某某丢了什么衣服，谁又丢了钱就在那里跳了起来，指天骂娘，满屋子里乱糟糟的声音，直到保安部门的人来到。我记得自己也曾丢了一套蓝色的呢绒西服，已经穿了二三年，可人家也要。
空气不流通。大家落班回来，那种快要腐烂的霉味满屋子都是，如果是阴雨的天气，地面是湿漉漉的，一片水迹，空气中的水分甚至渗透到了睡觉的棉被里，夜里躺在床上就极不舒服，那种腐烂的异味更加刺鼻。屋子中央的那一根铁线，上面晾满了衣服、毛巾和我们的各种颜色的内裤。床脚的一边堆满了洗浴用品，另一边摆满了臭哄哄的鞋袜。而那些污黄的蚊帐里面，一米宽的床铺靠墙的那面堆了许多的东西，占去了一半位置，休息睡觉的地方就更少，宽度仅够直直地睡，不能翻身或弯曲着不舒服地睡觉。大家同时下班，人一起回到宿舍里，房子便就显得更加地拥挤不堪。早上起床挤着洗漱，夜晚落班又得挤着冲凉，还得按个顺序。中间的过道一个过时，另一个人就要避一避。过道两旁床叠床，上床时床就被摇得很响，每一个睡上床的人都有些担心，害怕那些很斯文的铁架子床，说不定那一天会突然摇溃散掉。那么小的空间，却住了十二个人，整个房间密密匝匝的，给我印象就像个蜜蜂窝。
每一天，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在千遍一律的生活中奔走：早早地起床，去饭堂排队打早餐，排队打卡上班，流水线干活或高强度劳动，打卡排队下班，跑去饭堂排队吃饭，然后加班直到深夜，落班排队冲凉洗衣服，二三点钟最后一个人熄灯，整个宿舍都疲惫地进入酣睡中，夜半有人梦呓大喊大叫，一场虚惊而已。闹钟催醒大家起床，便又开始另一个日子；每一天，我们就像那些飞越在寂寞的荒原上空的辛勤采蜜的蜜蜂，生活是那样的单调，又是如此的匆忙紧迫。
我的床铺，在前面我已经指出了它的位置——靠进门右边的上床，曾经堆放满了许多杂乱的东西，后来我把上面清理干净，铺上我的草席和棉被，挂上新买的洁白蚊帐，从此拥有了自己流浪东莞大街的属于自己的一个独立的世界。就是在这个三尺不到的小天地，我感染了一场臭虫带来的皮肤病。
所以，我要恶毒指责欣欣厂里脏兮兮的生活环境，我还要告诫一些没有良心唯利是图的投资的老板们，你们可要去多多关心那些像我这样生活在打工最底层的打工仔门；所以，我在东莞这块土地上，唯一可以容纳我藏身之所，却给我的肉体和精神带来了这一场意想不到的痛苦。
故我也要在这个故事里写出来。
作者： 回复日期：2011-1-31 13:37:00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十二）
上述的整个过程真实情况如此，就像昨天刚发生在我身上，很多的细节清晰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我又看到了那一年我内心的苦闷，及病魔折磨我的肉体，最后吞噬了我的精神和意志。
可以这样来重述：
夏华——我进了欣欣厂，胖鸭子安排我进了仓库做组长母袋鼠的助手，我遇到了一个纯情模样的四川女孩。同时，我也搬进了厂里的生活宿舍楼，一个乱糟糟的狭窄房间——408室，因宿舍环境条件差，厂方没有很好的关心员工的居住条件，也没有去改善，屋子因长久的腐烂空气停留而不流通，我的床上出现了些臭虫。然后蔓延了整个宿舍，给我带来了一场可怕的皮肤病……
我发现第一只臭虫是在蚊帐的那四个角落里。先不太在意，只是我夜里觉得双脚的皮肤有些痒，主要是靠墙的那一边，便用手去抓，第二天起床就发现我的脚上出现了自己被抓的血痕，微红的如一条条的蜘蛛丝迹；还是不太在乎，我以为是自己的皮肤适应不了东莞的水土。
欣欣厂里生活用水直接从地下打井抽上来，也没经过任何消毒，就流向到了整个厂区的各个需要用水的地方。当然我们吃的是开水，所以还不至于人人要像我那样的生病。欣欣工厂这一切从节俭出发的本质甚好，但在工厂林立污染很严重的东莞，我想那些黑得像墨汁一样的废水渗透到地下，那么我们欣欣厂里的井水只不过是沉淀了的地下废水而已。后来我想起来，就感到非常可怕。
直到有一天，我记得好像是个星期天，我便明白了。晚上工厂没加班，宿舍里大家一片山呼海啸声。我那时已经跟我的上司母袋鼠有了点意思，老乡的情感有一些，寂寞中的爱情也有一些。
我们走在一起，人家碰到就开玩笑，女的这么说：母袋鼠，这么快就泡到了大学生了。你男朋友真靓！
母袋鼠就用手去打人家嘴巴，说：你说啥子？臭嘴巴，打你这烂嘴。
男同胞口气里充满了嫉妒，就那样说：母袋鼠呵，你怎么抢了胖鸭子的男朋友？他妈的，我们就没有一个女孩会喜欢。
母袋鼠听了，就嘻嘻笑骂：放你娘的狗屁。啥子说是我抢了人家的？
我站在旁边，总是不言不语，或在劳动，或静静地看那些比我职位要高的人大声说笑。心想：我在欣欣厂里，似乎没有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患了职位的雌娘儿，如胖鸭子、母袋鼠她们那样的人，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杂工。
星期天的这个晚上，宿舍里所有的人都盛装打扮地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的灯光中流出了一股孤寂，像几丝袅袅的烟雾漂浮在我的心里而久久不散。
母袋鼠又来找我，说去外面逛街或看投影。
我正躺在床上看书，书中说的尽是些浪漫的事情。但现实中我的生活，却充满了疲倦、烦躁、沮丧、晦暗、阴郁、卑贱、污浊，许多不可述说出来的心伤记忆。
母袋鼠穿了套紧身牛仔衣裤，中间捆了一根宽大的黑色皮带，那直立行走的袋鼠身姿更加显得滑稽起来。她的脸如水冬瓜一样的肉白，迷人的眼睛总收藏了我可以捕获不到的神采，和在爱情中酿酝出来的无数的幸福气息。
她连蹦带跳地到了我的眼前，咯咯笑道：老乡，我们去天桥玩啥！
看到她这样的弯曲的身姿，我就知道了她这个母袋鼠的来源是这么回事。宿舍里的空气很污浊，大家走后，我心里也沉不住寂寞和孤独，正想出去透风，便说：好啊，好啊。然后，我就急急地跳下床。
我的床上乱糟糟的，衣服和书籍，还有零乱的杂物混合在一起，彼此不分。我的生活那样的单调，我的前途又是这样的空白，我不知道自己在欣欣厂要熬到什么时候才会出头呢？可恶的老板，他一点不在意我的文化，或许是我的表现还不够完美。母袋鼠看到我的床上如此狼藉，便翘起了屁股爬了上去，给我收拾清理。我望着她那个绷得很紧的两瓣屁股，心里又浮现了许多可悲的幻想。当然，我又想起了胖鸭子那个肥厚的大屁股，这是不同的女人的不同屁股。心里又想：你奶奶的，我受够了你们的指挥，我流尽了我的汗水，终有一天，我要用我的这双粗糙起来的手掌，来抚摸你们光滑细皮嫩肉的屁股，使得也跟我这双手掌一样的粗糙起来。同时，我脑海中又不断地涌入我流汗的场面，这是我流浪东莞大街打工生活中最真实的记忆。
忽然，她大声喊道：老乡，快来看你的蚊帐角落。这是个什么东西？听到喊声，我思绪被中断。母袋鼠扭头过来，我看到了她脸色慌张，光泽的面上写满受了惊吓的表情。我爬上去，钻进了狭小的蚊帐里面，我的鼻子边嗅到了她喘息出来的青春气息，薄薄的，淡淡的，像碎梦中我丢失了的那种湿漉漉的奶油酸味。
她在我的前面，空间很窄，我的怀里便拥到了她那丰满的后身，她那蓬松的卷发像蜗牛的软软湿触角，伸到了我气喘起来的面前，伸到了我那个张开的已经湿湿的嘴唇上，酸软的奶油气息和暖烘烘的体热，在安静的温和灯光下，便挑起了我心里感到许久的寂寞情感。我看到了母袋鼠那个直立的短脖子，那么样雪白的肌肤，那细微的绒毛和毛孔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的体内热了起来，我的昏昏欲睡的困倦也被那股暖热驱走了。我心里流动着一股酸醋的汁液，从我那个晦暗的心脏里汩汩地流了出来，汁液载着我的欲望，奔泻在我身体里所有的大小血管里，最后就不顾一切地撞破飞了出去。我的双手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双臂伸开张大成环，就把前面的那个丰满的身子拥到了我怀里。母袋鼠那个蹲着绷得很紧的屁股就跌落在我的下体上面，我那里受到了异性身体的重压，那里的血膨胀起来，他就变得坚硬如铁。我气息变得猛粗，母袋鼠的身体也在抖动。
床开始摇晃，笑声不断在我们的嘴巴里漏了出来。
后来，母袋鼠不再咯咯地笑，她扭转过来的大嘴巴已经被我用嘴堵塞严了，不透一丝气。同时，她的那对我上班爱看的夜里做梦也想得到的乳房就到了我的手上，在我的粗暴的动作下也便坚硬起来。我的双手继续着欲望的放纵，一点也不去顾及自己的粗暴，更不去想这会给我的上司老乡带来的感觉。母袋鼠也受到了感染，她那双胖胖的白嫩的小手也在我的怀里动了起来，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无情的迷醉，脸上红艳艳像一片绯红的云彩。我们的嘴巴相拥一起，呼噜又呼噜地呼吸声清晰可听，尽情地接吻，最后两个人都沉落到了夜的最深处，不想醒来，也不想走出来。
我的手还想继续，想伸到母袋鼠的乳罩里面，半路上却被她的手拖了出来。
她咯咯笑道：有人来了，快些放手。
听到脚步声，母袋鼠吓得把我推下了床。
我摸摸自己那湿润的嘴巴，嗅了嗅停留在鼻子钱的女人身上的体味和雌性气息，环顾四周，根本没发现有人走来的身影，也没听见脚步声。
我笑了，说：你骗啥子？
屋子里安静下来。
母袋鼠坐在我的床上，嘻嘻而笑：啥子骗你了，你自己过来看看。
我又走近床前，顺了她手指的方向，在我蚊帐的最里的角落，我发现了一只黄褐色空瘪的大臭虫。同时，也从母袋鼠那被我弄开的上衣里，我看到了一粒粉红色的像只臭虫形状的乳头……
作者： 回复日期：2011-1-31 13:38:00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十三）
第一只臭虫的出现，上述故事的表述过于情节性。我记得当时母袋鼠发现了那一只黄褐色空瘪的臭虫，我也从她的内衣里发现了她身体上一粒最迷人的粉红色的乳头，就像那只臭虫一样印在了我心里。事实上没有那样动人的细节，是幻想和内心的欲望。如以我当时的心情来叙述，应是这样：`
星期天的一个晚上，厂里没有加班，宿舍里的人盛装打扮都去外逛街或探亲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床上正在读一本破烂的小说，题目我已经忘记掉了。灯光下的我，心里充满了现实中的许多杂乱思绪。
这时，母袋鼠穿了一套紧身的牛仔衣裤进来，像只直立行走的袋鼠连蹦带跳地来到我的眼前，咯咯笑道：老乡，我们到天桥那里玩啥去？
我正愁没有伴，便说：好啊，好啊。嘴巴这样说，可心里根本不想去外面走。然后就被母袋鼠死力拉下了床。
床上狼藉不堪，我的衣服和书籍彼此不分，混在在一起。母袋鼠看不过去，就翘起个屁股上去给我整理。我想象她的屁股的形状如何时，就听到了她一声尖叫：老乡，你快来看你的蚊帐角落。这是个什么虫子？我听到喊声，就爬上床去，便看到了那躲在角落最里面的有只黄褐色的臭虫。
我平静地笑道：你没有见过臭虫？
母袋鼠脸上的惊吓还没散尽，说：啥子见过这个虫子？她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说：没有，啥都没有。
我嘻嘻而笑：锥子都不信，你没有见过臭虫。
母袋鼠很认真地说：没骗你，真没见过！
我也认真地说：你想骗啥子？
她见我模仿她的表情，就跳了下来打我，我就跑，她在后面追。宿舍太过狭窄，没过二个回合，我就被她抓住了衣领，甩也甩不脱，两个人就呵呵笑拥在一起。我紧紧地拥抱着她，心里就虚空起来，脑海中飘起了炊烟似的思绪，就把自己的嘴巴伸到了母袋鼠那个宽大的嘴唇上面，一种苦涩甜蜜的味道就被送到了我的心里。
同时，我的手脚也动了起来。
母袋鼠狠声道：快放手，有人来了！
我们立刻往后各退一步，屋子里恢复了平静。我环顾四周，什么人也没有见到或走过，就知道自己上了母袋鼠的当，嘻嘻责骂：锤子，你还真骗了我。
然后，我就上去找臭虫。
母袋鼠站在地上，离我很远，她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我说什么她也不近身。我蹲在床上，四处翻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臭虫留下的一丝痕迹和一点异味。当时的宿舍空气不流通，里面弥散了一股怪怪潮湿的要腐烂的霉味，即使臭虫在我的床上留下了诸多的屎尿味道，我也闻不出来。
我在寻找臭虫的蛛丝马迹。
母袋鼠远远站在门口，笑道：老乡啊！你们男人真够邋遢！
我附和道：啥子邋遢？不过就一只臭虫。
母袋鼠说：我敢打赌，你床上决不止只有一只臭虫。
我呵呵笑道：母袋鼠，你说赌什么？
母袋鼠有些生气，狠骂：你们这些嘴硬的男人，到死了才敢承认。我叫了她这个不爱听的外号，她生气地骂我：尤其是你这个四眼田鸡。
我赔笑道：对不起了，好妹妹。我没有那么可怕吧！母袋鼠脸色冷了下来，她不再跟我说话了。
我咪咪笑道：袋鼠妹妹生起气来更好看。
母袋鼠火愤愤地说：好看个四只眼。四眼田鸡，老子走了，不跟你去玩啦！就“呼啦呼啦”地唱：高高的高跟鞋——高高的高跟鞋，然后就气冲冲地跑下了楼。
我一个人在灯光里继续找臭虫。灯光很暗沉，幽暗的地面上湿湿漉漉的残留了很多水气。狭窄的宿舍弥漫了水草的腐烂霉味。
我蹲在床上，继续着寻找臭虫，最后惊吓了自己，甚至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蚊帐的四个角落，包装绳索紧扎起来拉到墙壁上挂起来蚊帐的四个角落最里面，我看到了密密麻麻无数个小小黑点，空气中也流泻了一股猛烈怪异的气味，手伸到那些黑色的麻点上面，我的心里便听到了无数可怕的东西在那里蠕动，拨弄出节节的松动音，或点点微弱的呼吸声。我把蚊帐四个角落全翻了过来，十七八只臭虫正爬在那里，吸饱了血不动，有些还仰卧露出了那黄白的鳞甲肚皮，没吸饱的正在慢慢蠕动又想下来，那些空瘪的黄褐色身子吸足了我的血而暴涨起来，变成了无数只可怕的黑褐色甲壳虫类。看到这些肮脏的虫子，而且数量如此之多，我的心里感到了一股猛烈涌来的污浊，背后一阵风就把我整个人推入掉到了臭气冲天的大粪池里，我大声喊救命，***肮脏的粪便就涌到了我嘴巴里，顺着食管流进了肠胃中。同时，心里也充满了仇恨的怒火。
我顺手拿了刚放下的那一本破烂小说，撕了两页纸便去狠狠地捉它们，死劲用力要置它们于死地。耳边响起了“噼啪——噼啪”的声音，一股又一股强烈的恶臭扑面而来。我打开纸张，里面所见的是一滩滩血迹，像一朵朵漂亮的罂粟花，花蕊中留下了臭虫血迹斑斑的很多残壳。
我呕心死了，肠胃里像吃到了那种脏东西，心里只想呕吐。同时，我飞快地跳下床，冲出宿舍，便趴在走廊的护栏上吐了出来……
写到这里，我全身发痒，好像欣欣厂里那些饱满的黑褐色的臭虫爬到了我身上，我在那个1996年流浪在东莞大街上的旧事又浮现于眼前。
后来，我便遭受了皮肤病的折磨。
作者： 回复日期：2011-2-1 10:55:00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十四）
仍是深夜，我睡不觉的三更。
孤独和空寂的欲望缭绕着我发冷的身子，灯在虚空的回忆中发射无数枝不真实的冷光，我那个投映在地上的暗影便也不真实起来。故事在安静地流泻，流向昨天的往事，也流向我所看不见的虚空，流向我的幻想和美好的记忆中，流向窗外弥散了寒气和阴郁的夜色，我走进了现实生活中的他乡——我寂寞的行走，无数个孤独的日夜，自己不知道路途的尽头，不知道人生的终结，不知道生活的依靠在何处？我的思绪停止了波动，好像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下起了春雨，淋淋沥沥地斜斜地飘落下来。
小说所写的是四川人——我的朋友（或虚空现实中的自己）夏华的流浪，不是我的那个真实过去，只能是飘逸的幻想或折射的旧影。我所要的过去，不会有那么多的苦闷和折磨，它应该明亮一些，不要太阴郁。
在上司母袋鼠的领导下，我的打工生活中故事及其延续，里面的情节有些烂漫色彩，但我现在想起来，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那个1996年，我和母袋鼠走在东莞天桥附近欣欣厂里，灰色的天空我有时又会见到一点明亮的夏日阳光，我和母袋鼠两人沐浴在火热的阳光中尽情接吻，身边一切便渐渐地忘记掉了。那么清晰的往事，那么多无奈的唏嘘，直到我后来离开。对于欣欣玩具厂，我心里除了一点爱情，其它的真是没有一点值得眷恋，那到底会是些什么呢？
1996年，对于一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夏华来说，里面藏了许多不可追忆的情景和陷阱，画面在过去了十年，十年后又过了三年，时光的影迹消失得不见一点痕迹。1996年和东莞大街，在我的记忆中模糊不清，笔下所流述的一切都烙上了彷徨、苦闷、颓废、沉沦的印象，我反复无常的说着，写着，瞎话连篇，颠三倒四，但我自己当时真实的行踪，及那些具体心情的真实内容却渐渐忘掉了。
放下笔墨，我休憩了一段时间（确切说是十年之后的三年）。我所写的言辞退却了当初的那份激情如火和狂热四射。我继续着自己的流浪，生活高过任何理想。当我明白这个道理，我已经走到了一个人很快就要垂老的边缘，身边看不到人生的希望，现实里面找不到生活中的突破口，耗着磨着，把自己最后一点青春荒废掉干干净净。夏华借着幻想和虚空的记忆，理智的内心慢慢地梳理着往事。
我写夏华的故事，那个年月流浪在东莞大街上的事情，到底有多少意义和存在的价值。原来的想法，我用文字记叙下来，里面多多少少会找到蛛丝马迹的旧日生活痕迹，或在回想的片断中感受离去的岁月和人事的变迁，我的爱还有几许重来？
那一年里，我流浪在东莞大街，到底该怎样去描述？阴暗的场景还是辉煌的思想，放纵的行为还是收敛的面容，欺骗的情感还是纯洁的爱恋，一切所表达的方式及追忆的内容，我都布置不了，很多素材拥挤在记忆中的狭窄房间。四个女人如何搭配，那些牵动了情节的人物事件，谁是故事中的主角？夏华这个四眼田鸡，我在里面浓缩了自己的多面角度，似乎完成了一个流浪人物的沧桑历程及人生感悟。故事接下来的情节流向，便是四眼田鸡爱上了母袋鼠。
作者： 回复日期：2011-2-1 10:56:00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十五）
喜欢小鸡般咯咯欢叫的母袋鼠，夜里总钻入我那绵长的梦里媚笑，她那可爱的笑容，仿佛盛开一团团灿烂的春日桃花，或如一丛丛娇滴的夏季翠竹直立在秀发之下。纯情的少女，总那么些含羞，迷笑的眼睛向我放射阳光一样的诱惑，开怀大笑的背后我希望那是放荡***，她有些怕我去剥离包裹她那丰满身躯的牛仔衣裳，饱满的乳房鼓鼓地耸立面前，我嗅到了雌性体嫩的气息。默默传情，母袋鼠向我奔来，一边跑一边脱身上的衣纱，最后只剩下红色的胸罩和吊带小内裤，内裤只不过是条薄薄丝带，里面的***肥大突起，毛发耸立如草，黑森森的一片。我控制不了自己，贪婪的情欲泉水一样奔涌而出，肆意纵横弄湿下体，我的手脚在那雪白的肌体上游荡，心指挥着千军万马打场持久战，直到把那个娇媚的姑娘弄得头发散乱，缴***投降，惊慌失措软软瘫痪在我的怀里，最后羔羊般的温顺乖巧，深情靠着我的胸口不说一句话。
现实离梦里总差很长的路途，遥遥无期，就像我那些心里的理想与希望一样，空荡荡地浮在空中，永远实现不了。深刻一点比喻就是水中望月，或望梅止渴。现实里面的我胆怯如鼠，缩头缩尾害怕过街，目光只能看见一步远的地方，沉默不语做人，或任劳任怨地做事，希望那个戴金色眼镜的老板会给我一个机会。但我根本没有多少机会碰见死胖子，有时举面相遇，我的轻声招呼，人家只不过低下头露个牵强的笑容；有时他过仓库找东西，会来拍我的肩膀，并大声说：年轻人，好好干嘛！我很感动，受宠的样子给大家许多羡慕眼光，背后会听到人家说我四眼田鸡的许多，留些神秘的气氛。我受宠感动的那天，身体力气无穷，做事干劲十足，会争着去做，根本不要母袋鼠吩咐，而心里面甜甜的如喝了蜜糖。但等一段时间，承诺落空，前途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我更会给自己打气，用各种语言来安慰自己，找些理由来诡辩，说机会只差那小小几步，死胖子老板还要考验我，或让我在仓库继续锻炼，直到承诺兑现。
我跟着母袋鼠在仓库里打杂，流尽了汗水，吃尽了苦头，结局只不过充当了公司廉价的劳工和个人的孤独幻想，当然在他人说笑闲聊的话题里面，后来我便渐渐成了一个主角。他们添油加醋，把黑夜说成白天，吹大了这个故事轻气球，最后的结局是气球破裂，什么也没有看到，或被风吹上了高空，得不到令自己满意的结果。母袋鼠太过放肆，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或故意当着许多人的面指挥我干这做那，奴驾我的思想意识，骑在我大学生的***上面唱歌。
她以为四眼田鸡不会生气，理由我猜想有三个：一，我和她都来自四川，老家离不远，说不定祖宗还是亲戚关系，所以她再怎么放肆，我不能生气；二，我生气没有任何用处，上级叫助手做事情，理所当然要配合，况且我还想靠她的美言提升，说不定还能做课长；三，这个理由更充分，我有些喜欢她，一个男生心里面喜欢一个女生的时候，更要懂得把握自己，要去学会讨人家欢心，不是有这样的一句话吗？骂是爱，打是痛，我怎可以生气！可是当时自己没有去想这些，不舒服就表露出来。难怪仓库大家除了四眼田鸡，还说我是一个书呆子。我爱做这样的书呆子，所以不顾事情的发展，我开始生气抵制，情绪抑制不了便激动起来，常常跟她红脸瞪眼。
记得有一回好象要打架的样子，仓库里的男女围着，有人大声尖叫给我助威，有人故意在旁边起哄，有人拍手暗地称快，意思明白不过就是要看好戏，但最后的结果大家都不满意，母袋鼠不再硬下去，一会儿就哭了，我想演下去却失去了配角。
她骂我的话失去了力气，尽说些不痛不痒的：你锤子死脑壳，做事不想想，亏你还是个大学生，白读书，人家跟你好却不领情，等等气话。
看到母袋鼠眼睛红肿，坐在墙角饮声吞泣，想起平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快快乐乐的女孩，我的心就软了下来，再不言语，收敛了自己过度的举止。时光在大家沉默的观望下，两个人的情绪平静下来，仓库里喧闹消失恢复如初，我心里面就产生了点点后悔，跑上前去说笑话，或装小鸡咯咯发笑，我滑稽的表情逗笑母袋鼠。
她停止了哭泣，脸上淌着眼泪冲到我面前，双手紧握，狠很地打我的胸口，边打边骂：四眼田鸡，你是一个没良心的东西，身子里面全是狼心狗肺。
我没还下手，她最后笑了。
大家觉得没有看头，回到各自岗位上面期待，或假装做事情。
我内心埋葬的爱恋，微弱的火光燃烧起来。
表白爱情需要勇气，甚至小小的一股勇气我也没有，自卑和彷徨，苦闷与忧郁，我在欣欣看不到自己的前途，所遇见的全是些低俗人事，明里说笑，背后指人家长短，吃喝玩啥就是生活的本质。
但这回，或许我被母袋鼠骂醒了，也可能是体内的情欲鼓胀所致，我在母袋鼠狠骂四眼田鸡，生气和愤怒消失之际，忽冲过去抱住了做梦也想要占有的这个少女，眼前母袋鼠仅微微地反抗几下，手脚张扬一阵便软了下来。我的嘴唇干枯炙热，喉咙里冒着青烟，呼吸急促不畅，体内奔涌着热血液汁。曾经的自尊和脸面，苦闷的压抑郁积，令我抛开了一切，我大胆地向怀里的女孩表露了内心的真实情感。母袋鼠迎合着我，做出了不可羞涩的行为。梨花带雨的娇媚脸蛋，那笔直鼻梁下面的嘴巴张开了，吐出猩红的舌头。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放荡地放纵着自己的情感，接吻拥抱持续许久，直到大家齐喊：下班了！我们梦中醒来，仓库隔壁的车间已经关了灯。
爱和情欲连在一起，青春只能狂热和张扬。
作者： 回复日期：2011-2-8 23:01:00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十六）
夏华和母袋鼠的初吻，故事说得过于简单。既然孤男寡女呆在一起相爱，且投入了狂热和纯情，那这个初吻便要好好写多一点。时光离得有些遥远，十三年前的那个年月——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大街，曾经遭遇的第一次爱情到底该如何来表述？对于自己如今离去的初恋情人，我还有几许怀念？
浪漫，这两个字应该可以描述。
我在里面可能有些自己的幻想，因为欣欣厂家的禁闭岁月使我的人生迷茫，而记忆遭受了自卑的阴影围剿，对母袋鼠的生气，正是因为现实的糟糕情况所致，想出走欣欣，但害怕再一次流浪东莞大街。
过去太过阴郁，生活的明朗短短瞬间，流星般划过眼前，灿烂过后，我的天空似乎又蒙了灰白的雾尘，或黑漆漆一片暗沉。灰色的天空，1996年夏华所看见的一点明亮的夏日阳光，是指自己与母袋鼠发生的初恋。既然初恋，而且又是突然发生来的爱情，所以最动人的记忆，当然是我的初吻。
故还得好好写写那个初吻！
故事接下来，我记得初次偷去母袋鼠的嘴唇，好象没有前面那么大胆直白。众目睽睽下，我拥抱我的上司，给热烈的吻过于不合情节。因为母袋鼠是个清纯的女孩，我四眼田鸡胆怯如鼠，性格上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至少能感受到曾经的浪漫没有浮现出来。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是最好的表述：
作者： 回复日期：2011-2-8 23:02:00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十七）
月光皎洁的中秋晚上，母性动物妖娆动人。欣欣厂家没有加班，那些熬尽了夜班的脸憔悴，那些布满血丝的眼想睡，今夜都放松神经，身体舒展的方式却不同，脱掉了厂服，换上平时少穿的漂亮衣裳。我睡在那拥挤的408室，望着天花板在数过去的多少白日，又过去了多少黑夜，思念在孤独中行进。房里灯光雪亮，空气里面浮着一股腐败的水草气息，我好象一条快要死去的鲫鱼，丢在发臭的水坑里。姐姐很久没有来看我，说是赶货加班，也有可能受不了鞋厂的加班时间走了。
说到姐姐，我要补充一点事情。
患上皮肤病前，曾经有个下午还是晚上，我已经记不得了。姐姐穿了一身绿色的连衣裙来到欣欣厂门口找我，那天我看姐姐最漂亮，灯光下或阳光里面身材窈窕，秀发飘扬。姐姐说她们放假，人太累实在不想干了，可是家里那个读书的外甥需要钱，姐夫天天只知道赌博，不顾家里人的死活。她原来就不想出来打工，可熬在山里跟姐夫吵架，日子过得一点意思也没有，要不是看在外甥的份上，她俩早就离婚了，无数次争吵，最后的结果是离家出走。那天姐姐，泪光在她那瘦白的脸上闪烁不停，曾经暗淡的眼睛如今充满了一束坚强的光芒。姐姐走后，我哭了。
没想到，第二天母袋鼠上班就追问我，说找我的那个女孩是我女朋友。当时心情不好，我就狠很地骂她，用我们家里话：死马匹，臭婆娘，你乱放屁话，那是我姐姐。我记得当时母袋鼠有些脸红，一点儿也没生气，咯咯笑道：凶什么？人家不过问你一句话，何必骂我这么狠？就是此事情，挑明了她内心的窗纸，大家都知道了。我渐渐明白，尽管自己在欣欣厂家没有任何地位，没有一点希望，但是至少还有个女孩喜欢我，并且还是我的上司，人长得清秀美丽。
灯光下，我想望故乡四川的那个家。
哎！人要是不长大多好，我希望自己永远是父母身边的那个孩子，可是我大了，生活逼迫着我流浪他乡，1996年我来到了东莞。东莞大街和1996年发生在那里的所有事情，一幕幕掠过眼前，它们开启了我人生厚重的那扇大门，走向真实的生活，人该如何适应周围的环境。母袋鼠闯进我们宿舍，房里已经空无一人，大家都走了，逛街购物，或跟亲人团圆在明月下喝酒。
我躺在床上孤独地想念，美好的事情带着我飞越故乡的万水千山，最后来到他乡的城市，凄凉的歌声回荡，空寂的月光沐浴，我似乎走向了广袤无边的荒原。敲门声耳边响起，我的幻想破灭，人回到了现实中的欣欣宿舍。
母袋鼠出现眼前。
小姑娘朝我咯咯笑道：傻子哥哥，想家了嘛！我们出门走走。
我懒洋洋地回话：我也想出去，等袋鼠妹妹好久了。
看看月亮，逛逛大街，浪漫的事情过去，或许心情就会变好。两个人没有牵手从四楼下来，穿过厂区来到外面的街上。
工业区的街面灯光灿烂，人影潮水般的来回奔涌。路边摆满了许多吃喝的食摊，人挤为患的路边卡拉OK，我们挤身其中听流浪的人深情歌唱。夜风徐徐吹拂着大地，闷热的人群中间，母袋鼠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放，两颗心相依，孤独中慢慢地靠到了一起。喧闹里出来，我带着她走到路边的草地休憩，她把头靠在我肩上安放，张大了明亮的眼睛望着我，脸上露出了幸福的满足。
仰望海水一样深蓝的天宇，月光皎洁明亮。
月光下的母袋鼠，太美丽动人。我一点儿认不出来，白色的连体百褶裙托得身姿窈窕，曾经的袋鼠模样再也找不到，裸露出来的手臂莲藕一样的雪白，肌肤光泽照人，胸部高挺，里面的轮廓隐隐可现，脸带笑容，迷醉的样子。我心猿意马地假装看天上的月亮，听流浪的人在路边卡拉OK。
耳鬓厮磨。喃喃私语。肌肤相依。
我吻到了母性动物的气息。此刻的我，多么希望她躺到我怀里睡觉，或在面前张开大腿等我安抚。
我伸手去摸她的胸部，被母袋鼠伸出手挡住了。
她傻里傻气，说要给我讲个笑话：
新娘问主持人，‘主持一次婚礼要多少钱？’主持人，‘不一定，一般来说，新郎越帅收费越高。’新娘听了很不好意思地掏出10块钱递了过去，主婚人回头看了看新郎，然后很从容地找了9块5……
我听了不觉得好笑，觉得她挖苦了我，做为回应也讲了个笑话：
某女到精品店买东西，‘先生，有什么好看的贺卡？’店员，‘送给男朋友吗？这一种比较好，‘你是我的唯一。’某女，“好，就这种，给我来一打。”
她哈哈地笑了，说女人不是这个样子，四眼田鸡你乱放屁，把我们说成了啥。
我沉沉地说：女人就这样子，吃着碗里瞪着锅里，或吃里扒外。
说笑争执到最后，我们抱在一起。
在草地上，我们不敢过度放肆，天上月亮太亮，路边来往的行人太多。草地里出来，我们牵手去了不远的江边公园。进入公园，里面阴森森的一片暗影，月光射不下来，全被茂盛的草木遮住头顶。园里安静，虫鸣不止，仔细听下去就知道不是虫叫，而是情人伴侣的窃窃私语。我们就找了块阴暗的角落，外衣脱掉铺在地上，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放纵自己，尽情的接吻，尽情的拥抱，尽情的吞噬对方身上的气息，尽情的感受异性身体每一处的欢畅和记忆……
男人总是贪婪，尤其面对美丽的女人。
我们在阴暗潮湿的地上进行***前的伴舞，内心火一样的燃烧，母袋鼠在我的身下呻吟欢叫。她张开了手脚大大方方地睡在地上，黑暗里我听到了小鸡咯咯的欢叫，清脆明快。我去摸她胸前的面团时，她说：不要弄坏了我刚买的奶罩。
奶罩太小，乳房过大，我的手掌伸不进去，便只好在旁边徘徊。后来，实在受不了，便不顾赔奶罩的代价硬撑了进去，摸到了富有弹性软绵的乳房，那乳峰上面的奶嘴我看不见，便只好手慢慢地感受。
再后来，我的脑壳贴近，脸靠着她的乳房感受少女的心跳。摸过乳房，我的双手更不老实，从那裸露的大腿开始往上移动，光滑玉石般的温热的感觉，我触及到了一个真实的女人。母袋鼠在我身下咯咯发笑，我的安抚给了她梦中的快乐。再后来没声音，我在黑暗中仅听到彼此的呼吸，心跳的频率。
裙子尽头，我的手到了双腿交合的三角地带，那里的神秘和诱惑被内裤紧紧包裹，严密过奶罩，没留一丝缝隙。手指在内裤外面游荡了许久，我进入不了女人的体内，那怕是我的一根手指。安抚中，我清晰的听见母袋鼠发出了阵阵尖叫，她那薄薄内裤已经潮湿，***里面泛起了一股骚水，我嗅到了里面冒出来的一股强烈的奶腥味。
我控制不了，体内的欲望直立，钢炮一样对着夜空，想打飞机。刚想把手插进去，便遭到了她的狠骂：四眼田鸡，你想强奸我吗？
说完此话，她挣扎着想要起来。
我压着，但遭到了她的强力反抗，下体那家伙坚硬如铁，此时受了阻拦便软塌下来，内心的情欲打了空炮，裤头里面留下了一滩精液。
我很沮丧，情绪低落，坐在黑暗中一声不吭。
母袋鼠翻身而起，咯咯发笑，说我弄坏了她的内裤，里面流了许多水。不好玩，不好玩，男人个个都是坏东西。
我心里则恨她太正经，假装清纯。
公园出来，月光下我们手牵着手。
作者： 回复日期：2011-2-8 23:04:00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十八）
这样写月光下的初吻，太过浪漫，一点不合当时的真实性，里面有作者太多的幻想，或者欲望。朦胧的月光，打工路上的情歌，浪漫里不该描叙低俗的情欲，它玷污我在1996年流浪岁月中的最美的一段情感。
夏华记得第一次吻到母袋鼠的嘴巴，好象是在炎热的夏日阳光中山盟海誓，带着细腻的诗意，地点肯定不在欣欣厂家仓库，我愿意爱情张开在那里，这样省去了暴晒太阳，少了走路的力气。但女孩害羞脸面上过不去，清纯的母袋鼠，她去了欣欣厂后面的一块荒地，我惊讶她怎么有这样做事的认真心？（事后想来，实际是在九月或十月的秋天，太阳歹毒我感觉以为是夏日，记忆中的山盟海誓写错时间，所以括号里面补充说明，否则读下去和前面的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