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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6-13 15:54
女人行 男人停: 女光棍的私生活
第二部分
第二十六节(2)
“珊,你有理想吗?”
“拥有更多的钱,再有点权力,想干嘛干嘛,还得有男人,得听我的。”
“信仰呢?”
“呵呵,俺常把理想和信仰混在一起。”
“男人通过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说得多好啊,而你直接去征服世界了,而且不想回头。和你在一起真是有压力。”
“亲爱的,我不想让别人支配我。”
“而你在支配别人,有点随心所欲地支配别人了,尤其是性方面。”
“呵呵,俺只要掌控了经济和自我独立的能力,不仅男人不能覆盖我,世界也不能。”
2005-06-13 15:55
第二部分
第二十七节(1)
对林正平和李林,不由自主去做比较,嘴上说不比心里也要对照一下,一个大学教师兼博士,一个出租车司机兼摄影师,生活场景和活动氛围完全不同,反映出来的气质和格调也格外迥异。林正平爽朗,明快,阳光,加上山东人背景的心性直率,显得一本正经的洒脱,还有一点点不是装出来的自负。自我生活的调配能力也相当强,和他生活在一起,要么就不自觉地被同化,按他的节律行事;要么和他作艰难的对抗,他的生活社会观早已形成并扎实地堆积起来,有对传统的继承和依从,也有对现代和前卫意识的主动吸收,作个一家之主无疑是合格的。
李林则是安静甚至悠闲得多,他身上在逐渐聚起一种艺术家的冷静敏锐甚至神经质倾向的观察者的气质:执着,不显山不露水的热情与坚持,正慢慢延伸至一种静悄悄的偏执。他游离于主流生活之外,快乐地追求着他内心世界独特的光和影,不太在意世俗和物质生活影响,因此他这样骄傲和具有敏感之心的人也能安于出租车司机工作的困顿、乏味与无聊。要知道以前他可是个建筑设计师,找到一份挣钱与忙碌成正比的工作轻而易举。他心中有另一条静静而优美丰富的河流,因此他对生活要求不多,对女人也是如此。和他生活在一起是闲适的,他世俗的一面要弱势得多,很快能被生活伴侣同化而随你一起脉跳,在适可的范围内你可以去随心所欲地支配他,只要不去干扰他心中静静的河流。他沉溺在光和影的世界里,两性对抗的意识不那么强,也不擅于发掘这方面的男性意识,而是有意无意地进行不用费脑筋的模仿。
和林正平有专制倾向的父亲式男人不同,李林是个兄弟和孩子式的男人;也与博士大男子主义意识下的降低标准与你平等的宽大心胸不同,李林的平等意识是向上靠拢的,一个女人能放下身段平等宽容地对待他,他就很高兴了。在他模仿的世界里,男人只是一个强大的门面和空架子,更细致的内容和权力掌握在女人手里,因此他严谨自律地对待自己,其他女人自便。这样的男人能让女人活得纵容甚至放肆,因为他放弃了对女人哪怕最低的要求。当然对这样听话的男人不要动不动就不明智地用愚蠢的举动去挑战他未苏醒的男性私有意识,这种人生起变故之心来才叫开弓没有回头箭,后悔死。
林正平需要的是一种传统型的贤妻良母,他就是一个家庭集团的门户、尊严和终身制饭票,跟着这样的男人脑筋都不用多费就活到老,看看闲书,做做饭,生生孩子,撒撒娇或顺便撒撒泼也就是了。李林正好相反,到他家就是去当法人代表,是负起责任的一家之主,外相泼辣内里坚强的女人最适合了,包括老公在内的全部家庭资源都可到手调配,是个性、财富、人力和时间空间的绝对支配者,一不留神还可能变成一个艺术大师的家庭领袖。呵呵,真不错哦。
想着想着,又一个男人的身影悄悄潜进来,是身材高大,身板厚实,时不时地脸上透着某种邪恶气质的唐大志。这家伙像牛一样已被女人从鼻孔里锁住了,却还不安分地向周围来来往往的女人投送媚眼那样的肥皂泡,搔痒得四邻不安,甭提多可恶多讨厌多想骂骂他小贱人了。他这样的简单多了,于小娜那张盘子盛不下他,便忍不住在外面挥洒挥洒多余的荷尔蒙,有点不沾白不沾的味道,而且有点私房钱可以供打发。反过来,你要想做他的长期情人也是不可能的,这个位置老婆可以胜任,也就是最符合基本口味的苹果有了,但香蕉桔子西瓜莱阳梨之类的也要尽量尝尝,只是尝鲜而已。
我感兴趣的是他现在为什么又对我没兴趣了?是真没兴趣还是欲擒故纵?妈妈的,都搞不明白了。咱是越搞不明白越想整明白,千万别因为这点好奇把不可能变成可能上了他的床,上了他的当。
妈妈的,他到底搞什么搞呀,别把天津的项目搞丢了。
正在赤裸裸地意淫着三个男人,王佳叮当作响地打来***。
“吉重生说不给他20万就休想离婚!”
“有进步,从100万下滑到五分之一了,咋这么有出息!”
“只给他5万!”
“随便给呗,打发了从此自由了。”
“得想办法让他接受5万。”
“再暴揍他一顿?”
“算了,上次的伤现在还没好利落呢。”
“心疼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可没动一个小指头。”
“拿走该拿走的,留下该留下的,可以没有爱,但要有一点仁慈之心。备忘录第16条,是哪个巨讨厌告诉我的?”
“没记得告诉了你。”
“不管怎么样你得帮我把事儿摆平了,不能再闹到我父母那里,让他们觉得我很弱智。”
“你以为你聪明啊!你老公真真是个无耻之狗也,还敢要挟你家老爷子老太太,你的眼睛长到哪里去了,这样的无赖也当了你三年的老公!”
“就事后诸葛亮吧,早你干什么来着?也没提醒我啊!”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情人眼里的西施,外人指点一下倒像杀了你似的,谁敢说啊!现在也不错,买了个昂贵的教训!”
“你就说怎么办吧,反正这样了,指责我的话就别多说了,太晚了。”
“心平气跟他谈谈,眼睛里流露出优越感来,有居高临下的高傲心态和气质,总之让他羞愧难当,让他知难而退,也许他更气愤。但要唤醒他男性的羞愧意识,一个爷们老靠女人吃饭怎么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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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第二十七节(2)
“要不你和他谈谈?”
“我算老几啊!我怎么好谈?又不是我老公!”
“不是你老公才好谈。”
“出出馊主意还行,但不能正儿八经地介入你家的烂摊子里。吉重生又不是什么君子绅士之类,万一一对一地打起来,又打他不过。”
“私下报复?他怎么敢?”
“兔子急了还知道咬人呢。你怎么知道就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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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第二十八节(1)
有时这个世界真他妈的邪门,直想念芝麻开门金银财宝统统进来。刚念叨过,吉重生那小样儿便如影随形般飘了过来,瘦瘦的,阴郁着眼睛,像掌控了他的命运又掘了他家祖坟似的,有一种阴丝丝的恐怖。
当时我正站在长椿街电信楼前的僻静处打***,夜影悄悄袭上来,远处路灯刷地亮了,周围影影绰绰的,大街上到处是汽车自行车与行人的喧嚣声。但这个角落很安静,也没有人。
”陈一珊,我找你有点事。”他悄悄走过来,萎靡不振的样子,但目光阴历,眼角上上次留下的伤疤一跳一突的,双手插进裤袋里。裤带鼓鼓的。
潜意识里,小小的凉气从心里往外冒。咱一般不怕智力上的打击报复,但对肉搏战有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担忧,也是身为女人的现实苦恼。上次策划把厮暴揍一顿一定是怀恨在心吧,但怎么会想到是我呢?王佳小妮子会不会跟他说了?担忧又生气之余悄悄拨110,然后一直开着,手以叉腰的形式放在侧身处。
“什么事,说吧。”
“我要20万,仅此而已。”他在面前三米处停住,阴沉地盯着地面说。
“与王佳去说,与我何干!”
“你打乱了我的计划,你与她去说。”
“为什么是我?长椿街的电信楼前可不是你随便威胁人的地方!好吧,你说说看,我能做什么。”
“给她打***,让她给我20万!”
“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你是谁?”
“你们经常在一起嘀嘀咕咕能彼此影响,给她打***!”
“你为什么不打?”
“她不见我。”
“她为什么不见你?”
“你知道。”
“我知道。怎么可能知道?”
“别装蒜了,你们凑在一起整惨了我。”他指了指自己眼角的伤疤,“这是你们最近的杰作。如果我想采取对等攻略,王佳,于小娜,还有你都要满脸开花。”
我开始着急。“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请你以后不要再给王佳灌输你的破主意。我让她拿出100万,她也拿得起;现在降到了20万,够低了吧?”
他的声音有乞求的意味。我放下心,也惊讶。
“真的,这事你要与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现在你们还是夫妻,什么事都要协商着来。王佳是顺毛驴,不呛她什么都好说。”
“但现在她什么也不听我的。”他叹气。
“前几年你们的关系多好啊,蜜糖似的。”
“现在我也想蜜糖似的,可她不愿意。女人心难琢磨呀。”
“也怪不得她,娶了个这么漂亮有钱又对你要求不高的老婆,你不好好珍惜,不去给她弄个什么破电视的角色,还到处拈花惹草,放谁那儿也是不行的。”
“电视角色有的是,是她没天赋演。这个不提了。我什么时候拈花惹草了?冤死了!”
“冤不冤你心里最清楚,王佳都发现了好几次。偷偷摸摸都搞不严密,也太嚣张了你!”我觉得从道貌岸然的角度谴责一下心里竟挺优越,不由慢慢提高了嗓门。
“也就两三次而已。”
“两次已够了!”
“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瞧,你现在还执迷不悟!”
“你也不常偷人吗?”
我冷笑数声,“我他妈偷情怎能和你相提并论?我没结婚,这种偷情都不能算偷,像从大海里舀水一样!而你明目张胆地去人家后花园的游泳池里去舀水,怎么看怎么是贼,没什么好争论的,犯规!”
“你就没偷过有妇之夫?”
“记忆中没有。有的话也是不知之罪。我有自己的单身原则,知道什么样的人能碰和不能碰,以免惹麻烦。”
“如果我离婚了……”他脸上漾出嗳昧的神情,“你会碰我吗?”
我认真地看了他两眼,“不会。”
“为什么?”
“没兴趣。”
“给你钱。把20万的四分之一给你。”
这是哪儿幽了一默啊,怪逗的。“我一直在为自己的快乐买单,因为我有这个支付能力。至于要赚钱,等我山穷水尽的时候再说吧。别说四五万,就是全给我也不见得打动我。我看不明白的是,你比我要穷为什么乐意花钱在我身上?你能获得什么精神动力?”
他扬了扬眉,伤疤抖动了一下,“驾驭一个骄傲自以为是的野蛮女人让人心里舒服,有征服者的感觉。其实我一直想睡你一觉,我把它当成了有生之年一个必实现的梦!”
“等等。”我有说不出的兴趣,“从什么时候……为什么有这种梦想?”
“从很早,大概与王佳结婚一个多月后吧。你一直对我不屑一顾,你看不上我,从不与我正儿八经地谈话。所以我有必要睡你,让你尝尝我床上的厉害。再厉害傲慢的女人也不会蠕动吧,也不能在上面蠕动吧!”他眼睛里飘过一丝骄傲的亮色。这慢慢撑起了他的自尊。
哦,又了解了男人一种内心的东西,原来性攻击与强大优越感挂钩的。
“很抱歉,我为生理需要和心情快乐才与男人上床,也有固定男伴,朋友的老公一般不碰,一是圈里不好混,二是这类男人有点不干净,也可能是我心里因素。抱歉让你梦想破灭,以后也不要有这种梦想了,不切实际不说,大家彼此也太不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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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第二十八节(2)
“没什么不合适的,也别装得像烈女贞妇一样,快笑掉人家的大牙了。没有用,你既然可以睡唐大志也能睡我啊,换句话说,你可以让唐大志睡也可以让我睡……”
“你他妈有没有证据啊!胡唚什么?”我一下子急了眼。
“可别说你是清白的,谁信?”
“你他妈不信也得信!我是清白的!起码与唐大志王八蛋都是清白的!”
“你知道唐大志睡了王佳?”
“什么?”
“他们上过床,我肯定!”
我有些结巴,“你怎么肯定?怎…怎么可能?”
“你们都别装了,把牌坊立到月亮上也没用!唐大志一有机会就挑逗王佳,他们就在我的床上——还去宾馆里寻欢作乐!别以为我是哑巴聋子!”
“什么…时候?”
我正要问个明白,突然几个灰色身影从墙角后面扑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倒了吉重生,踹了两脚并带上了*****。一个声音冷漠地说:“有涉及敲诈强奸嫌疑,回所里问话!”
不远处,110警车在夜色下时隐时现。
哎呀,我的妈呀!
2005-06-13 15:56
第二部分
第二十九节(1)
多亏了我吉重生才没有拘留和立案侦察。他还不屑地感激我。才不搭理他,我震惊得不亚于又发生了一场地震的是王佳上了唐大志的床!操他妈,怪不得唐贼有意不理我,原来在炫耀呀!一对该被凌迟处死的狗男女!老天怎么没睁开眼打个雷劈死他们!窝边的草也吃啊!?于小娜蠢丫头还自以为是呢,帽子绿到脚后跟了,活该!整天一个个一本正经似的,转眼就干见不得天日的事情,幸亏咱抵制住了唐驴的诱惑才有资格在此破口大骂。
晚上回到家,老爸在浴室洗澡。翠花正扒着浴室门想方设法挤进去,整个一副唐大志王八的嘴脸。老妈正在厨房做沙丁鱼。罐头之外的码得整整齐齐的沙丁鱼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俯视春节铁路运输时的高峰人群。
“怎么吃?”
“油炸。”
“这么小都炸没了吧。不用帮忙我走了。”我自觉地溜了出来。
老妈在后面叫:“把黄瓜洗了,拍了。怎么不用你帮忙?一进厨房的门跑得比兔子还快,我能给你们煮饭到80?”
“又来了!”
“剥葱!”
“今天谁又得罪你了,说话这么有威风?”
“哼,我看到你们父女俩一个悠哉悠哉的屁都寻不着,一个一点儿也不知为自己将来作打算的人就生气!一家三口人,一半多都不正常,这怎么过呀!”
咱把葱丢在地上,也不理会黄瓜,往外走。
“你剥不剥?”
“不剥。”
“吃不吃饭了?”
“我吃自己的那一份。”
“剥不剥!?”
我白着眼睛扭过头去。
老妈的塑料勺子从头顶上扔了过去,“咣”地落在茶几上又掉下来。“你们俩就气死我吧,不做给你们坏东西吃了,也不活了!翠花,咱们走。”老妈倔倔地揪了围裙往外走。
翠花平日跟老爸最好,现在叨了塑料勺子看着女主人而不动。我用脚往外赶它,把它踢出门外。然后关了门,小东西还挑肥拣瘦,反了你。
老爸从浴室出来,一脸笑影,指指厨房,“又生气了?”
“我可没得罪她。”
“去了哪里?”
“领着翠花在小区里转了吧?你们怎么了?殃及我池鱼。”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你妈爱生气,动不动就挑我的眼,没办法,我靠边站了。”
“今天的事可与我无关。”
“咋与你无关?她一直对你有气,嫌你没男朋友,不结婚。在这种气氛下,我只是导火索而已。”
“老爸,娶了老妈你后悔吗?”
老爸笑而不搭,半天才说:“有欢乐也有苦恼。”
“多大比例?”
老爸犹豫了一下,“5:5,5.5:4.5吧。”
“结婚还是有益的?”
“那当然,为什么人人最终还是选择婚姻呢?说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咱耸耸肩,“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得感激你没像老妈那样无所不用其极,给我乱施加压力。”
老爸呵呵笑,“闺女,甭紧张,老爸着急也是心疼你,但更担忧你嫁错了人,现在离婚比结婚还快。我与你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哪能都像你妈似的急功近利,我有的是耐心。”
“老爸,谢谢,你还是那么理性那么讨人喜欢。老妈走了,饭还没做,要不你去厨房看看?”
老爸回头笑,“就是和你妈不一样,支使人会拣好听的说。没问题,这饭我包了,下楼去找你妈,说饭做好了,吃饱了再生气。”
我才不去找她,老妈就那样,越求她越来劲,不理她反而恢复常态迅速。
从窗户上往下看,老妈正拿了双筷子与邻居们比划着说笑,翠花在脚边这儿嗅嗅那儿嗅嗅。都玩够了,觉得没意思了,自会上来。
一个小时后老妈忘了离开时说的话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屋来,理所当然地坐下吃饭。
老爸趁机发话,“以后想让我做饭了就说声,别气坏了身子。”
老妈一声冷笑,“我做给你吃了33年了,你做一顿就不行?!”
“妈,下一次发脾气时不要生这么大气,瞪瞪眼睛就够了,效果一样好,还能跟邻居多聊一会儿,假戏真做也行啊。再不行就赖着我出去请你撮一顿,还免洗碗了呢!”
老妈大义凛然地打我的筷子,“还有你,就别给我省省心!比着小娜差远了,小娜还能时不时地回家帮父母做做饭说个软和话什么的,你呢?”
我禁不住冷笑,“你不就羡慕小娜王佳都结婚了吗?王佳现在又要离婚了,你怎么办吧!”
“佳佳要离婚?”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哼,”老妈变得好快,“她呀,从一开始就嫁错了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早就说了,门不当户不对的,能长久得了?用你们一句时髦的话说是没有共同语言。我一直看着姓吉的不顺眼,生得鸡骨头蛤蟆肉,哪配得上佳佳呀,要家底有家底,有相貌有相貌,就是不知哪根筋搭错了!”
“你妈就会事后诸葛。”老爸笑。
“谁事后诸葛了?”“你怎么不早说?”
“嘁,早说?早说谁相信?再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现在小青年谁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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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第二十九节(2)
“老妈,现在相信了吧,婚姻是可以选择的,也可以不选择,可以选择对,也可以选择错。如果我是王佳,你不也是没辙吗?”
“咱随便选选也比佳佳强吧?那个大学博士不比姓吉的强十倍!人又英俊又受人尊敬,职业还稳定,将来有了孩子智商肯定也低不了!”
“行了,您省省吧,我自己还管不过来呢,还提孩子,哪是哪呀,一辈子不管两辈子的事,你都管三辈了!”
“真是皇帝不急……”老爸在老妈注视下闭了嘴。
“真会说话呀你,没人把你当哑巴。什么呀,话都不会说,***不急急丫头……什么呀,都让你们气糊涂了,我肯定长寿不了。”
“长官都长寿不了,我这听差的岂不更早完蛋?”老爸呵呵地乐。
“你们一老一少有正形吗?”
“***与皇帝不急,还急什么呀?我不急,千金还是绩优股呢,这一点我有信心。虽然千金给的三万块练手的炒股钱只剩下零头了。”
我眉开眼笑,为老爸鼓掌,“确切地说我是潜力股,你们持股人最终都会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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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第三十节(1)
“在这儿干嘛?”
“给未来的儿子找个老爸。”
“什么?”
“给未来的儿子找个像点样的老爹。听不懂啊?”回过头,无法不用另样的目光看待王佳,死丫头,小样儿,你怎么对得起一向维护你的于小娜!良心都让狗吃了?重色轻友的家伙,红杏出墙也出不对地方,中国13亿人口,去掉一半女的,再掐头去尾去掉老的少的,光20~50岁这一拨起码也有3亿吧,随便捡随便挑,伸出手碰到空气因子的密度,摸到的还是最不该摸到的,真是不顺的时候喝口凉水也塞牙!也活该给吉重生那小子戴绿帽子,现在双方扯平了,心里一定舒坦了。
“别在这里目淫人家了,上去帮点忙。”当我回头狠狠地看她时,她马上讪讪地改口,“‘目淫’可是你发明的,我只不过用这个词造了个句子而已。”
“你们俩别在那里诱惑人家了,两根黄瓜似的,快上来,一个洗一个切!”于小娜抱着刚从家乐福超市里买来的西瓜正站在台阶上向这边看。
我们很听话地跟着老好人到了楼上,老好人的老公正在网上与形迹可疑的美眉们开聊着,热火朝天,招呼都打不利落了。
“大志,天津那个项目你要帮帮我,如果丢了——你甭想好过!”有了点心理基础,我才敢恶狠狠地威胁他。
“干嘛呀?这种话只有我老婆才敢跟我说!”
“是呀,干嘛对我家老大凶巴巴的?”于小娜傻丫头还朝我翻眼睛,白眼珠多的那种。
“就是!为什么这样赤裸裸地威胁我?”唐大志装腔作势地附合。
“这是威胁吗?见过威胁吗?这是最后通牒!”
“完成了你能升职?”
“不升职也要完成,图利不图名。”
于小娜眼睛慢慢亮起来,“看你发财挺容易的,能不能介绍我也进去?随便什么活都行,以天津项目为契机,我家大志帮你搞,你帮我找点活干,我整天闲着也没事呀。”
“哈哈,就你呀!”她那两把刷子咱一向不以为然,“看我挣点以辛苦为代价的薪水你也眼红,以为是吃豆腐呀,就是豆腐放到你嘴里你也咬不动!再说,你家大志不是替你挣了吗?挣多少是多啊?好吧,委屈你似的,你想干点什么吧,你那点能耐在我公司就马克的位置最合适,成天屁事没有,往那儿一坐,话都不必说。”
“马克挣多少钱?”她贪心地望过来。
“4万吧,杂七杂八加起来5万左右,一年60万人民币。”
“哦,太多了,低点行吧?”
“主管的位置也不错,以前是个台湾胖子占着,现在换成了新加坡猪头。看看下面报上来的销售计划,主持一下会议,主要是听别人发言,然后开辆车子长江以北各个城市转一转,了解一下当地风土人情,顺便尝尝各地小吃买点土特产什么的,还住着四星级饭店!总之也不用太费脑筋,只要话不多,闷着头发财当老好人就行了。有些人连老好人也不会做。”
“多少钱啊?”
“年薪40万,还有贪污机会。”
“还是太高,再低点。”
“你就干我的位置吧,下面有四个业务员,要保证他们个个发财,还得有吃亏受损失的心理和肚量,这样才能拉拢人才打造团队。每天做梦想着客户,想着如何签单,想着如何写周计划月总结季汇总年盘点什么的,呈给上司。还得随时解决下面人遇到的各种棘手问题:比如有客户说我孩子想去欧洲上学,帮着联系那边接机做饭租房找厕所的人等等;有人腰包不鼓了,准备着送点,官方叫贿赂,书面叫佣金,我叫它灵丹妙药。还有,对上司要有恩威并重的能力,他死了都不能让他知道是如何死的;反驳时要思路清晰,逻辑严谨,论据充分真实可靠,最好一下子能把人噎死!还有,人际关系要掌握个度,过度的亲密和疏远都不好,安全距离和危险距离就像人与人自然谈话所处的0.4米到1.05米的站姿……最后一点,也是最核心的,就是签单的能力,把你的客户掌握在手里,工作做到他们不和你签就没良心没人性的地步……”
“等等等等。”小娜摆手制止。
她老公在呵呵地窃笑。王佳在远处的沙发上正襟危坐的样子向这边张望。
“脑袋都疼了,你整天都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啊,还真看不出你的能量!好吧,还低一些吧。”她的自信在大幅度地动摇。
“要不做我的业务员,分给你一个省,每年拿到至少3000万的订单,不论你是偷抢杀贿赂等等一切手段,月薪六千以上,外加提成若干……”
小娜转向她老公,“要我去吗?”
大志那厮笑咪咪的,“爱干嘛爱干嘛,不让一珊折腾折腾你,你不知道什么叫家庭幸福。”
“还有,这业务员起码本科学历,工作经验两年以上。”
小娜把个什么东西扔过来,“放心吧,咱有自知之明不拖你这假男人的后腿!哼,吹什么牛排呀,我老公屁事没有往那儿一坐也能挣这个数!嘁,小样儿,挣两个小钱,穿上马甲就认不出你是谁了!”
我松了口气,拿了西瓜去阳台上吃。一群什么人哪!
大志一会儿拿着西瓜转悠过来,一步门里一步门外倚在小门上,悄声:“刚才你凭什么威胁我?”
2005-06-13 15:57
第二部分
第三十节(2)
“你信不信?天津的项目丢了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我根本用不着回头看他。
“凭什么?”
“你信不信吧?!”
“你有什么把柄?”
“你有什么把柄落到我这里?”
正较着劲,小娜从她老公面前挤过来,凑在我耳朵上,“真帮你搞成了,给我多少好处?”
“我图名,你图利,公司给我的提成和奖金全给你,需要立字据吗?”咱有些冷冷地,走出去找她家的长城。
9点开始正式占据桌子四个角落打麻将。于小娜和王佳是老狐狸了,有人帮着挣钱就把无限精力放在0.4平方米的长城桌上,技术已炉火纯青了,隔山打牛,要不是有运气手气之类的非人力因素,早成麻将无敌皇后了。大志次之,但也每个月至少三两个通宵的保证,输个五千六千赢个三千两千的家常便饭。我是菜鸟级的,按说只有交学费的资格,由于工作忙,仅玩的几次却全都赢了钱,赢得手都软了,恨不得退回人家。无缘无故发这种横财会不会把运气用光了,在重大事件上一败涂地?总之没经过失败的打磨。
但现在没这个顾虑,赢他们,赢大志赢王佳,这对狗男狗女,不声不响地勾搭上了,还不让咱知道!心里就美吧,破破财运再说吧。
抬头看看小娜,厮一脸莫明其妙的得意,帽子绿茵茵了都不知道,乐个什么劲呀,小样了,暗亏吃定了。
左边唐大志则一幅老奸巨滑无所畏惧的嘴脸,有点口不择言地说:“我输到1000块,就去买夜宵;我赢到2000块的话,就叫一珊去买。”
“输钱还跑腿,这么会落井下石?”
“反正是输,索性输个一塌糊涂,把坏运点背全用尽,等着下次发财!”小娜老成地说。
“好吧,大志赢了你去买,大志输了你也去买,反之你什么了叫大志去。先把你家的坏运霉运点背用尽了再说。我要杯牛奶,再来块巧克力,再来点黄瓜醮酱就更好了。”
在小娜翻着白眼中,王佳小心翼翼地只要一杯牛奶。死妮子,心虚了吧,便宜哪能这么容易沾的,想搞到圈外搞去,男人有的是,多如牛毛雨,哪个不行啊,非把自己逼到角落,战战兢兢。哼,吃一垫长一智吧,不开窍跟老姐学几招,朋友就是朋友,情人就是情人,角色重复就会导致关系复杂,没那么大本事就不要乱来,不知死活,世界又不是你妈妈一个人说了算。哼,臭丫的,小样儿。
“佳子,这次我们要放开手脚去捞钱,除了在麻将上你还没自食其力真正挣过钱吧?那么这次就来个血气冲顶,大面积丰收,树个大大的看得见想得起的丰碑!小娜卧室保险柜里存折金银首饰加现金少说也200万吧?今晚咱全拿走。赢钱不赢到这份上干脆别玩!你有什么补充的?”
漂亮宝贝王佳生了颗与容貌成反比的脑袋和胆量,大话也不敢说,默默唧唧只能干点与别人勾勾搭搭偷偷摸摸不用负责任的破事。果然她开口之前绿帽婆小娜以冷笑的口吻,“闲着没事吹什么牛排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家保险柜里就有200万?”
“那就250?255?”
“赢不走呢?”
“顾念着友谊,心慈手软,手下留情。不能把你们逼到非洲去吧。”
“这么无耻得无边无际呀!嘁。”她转向她老公,“欺负老实人到家了,今晚上让她输得裤衩都留下!”
阴险至极的大志只管嘿嘿地笑,很君子地说:“把现金留下,把高跟鞋留下就行了,卡都不要。到时候让她光着脚出去买顿夜宵就行了。她欺负咱,咱再报复似地欺负她,岂不是降低咱正派人家的水准?一珊的疯狗和猎犬理论让我记忆深刻,咱们做猎犬就得了,只做猎犬!”
别看大志笑咪咪的,把自己往正经人堆里描绘,其实才最无耻之至,今晚碰不巧会借机修理我。于是找个同盟至关重要。“王佳,这次我要输得贼难看,可对你不客气!”
“干嘛威胁她呀?柿子只拿软的捏。”
“我威胁你你有你老公撑着,除非威胁你老公……”
大志随即敏感地看了我一眼。丫的,不是问我有什么把柄吗?等等吧,心理战开始了。
噼哩叭啦分拆了一段长城,扔,摸,若干城墙又不断地被拆掉。重建中只有我和于小娜气焰嚣张;王佳在观望,拿不定主意,对她来说输个把钱无所谓,千万不要得罪人。在她简单的生活中,我则是她开阔的视野、坚定的意志和无所畏惧的胆量,剩下的生活琐碎则由小娜填充了,吃喝拉撤玩,每周都在一起,买双袜子也得商量一下是仙人掌还是玫瑰图案贴切。
唐大志难琢磨,难说是借机整我还是放我一马,脑袋里一定考虑着我手里所谓的把柄是曾经的想勾引我睡觉还是与王佳睡了觉?哪一个都足以使醋意大发的于小娜杀了他。小娜什么也不会,但会呲牙裂嘴地撒泼。
转了八九圈。糊了,是王佳。这风水真他妈不会转啊。小妮子在谦虚谨慎地笑。
“罢了,罢了,给钱。”
又转了十圈左右。糊了,又是王佳。什么世道!小妮子笑吟吟的,还有点不好意思。
给钱,给钱,给钱吧!
空余中,于小娜竟探过头去亲了一下大志,bei一声,巨响。
我气得要拍桌子,“注意一下国民情绪好不好!”
又转下去。又糊了,还是王佳。大家有点面面相觑,不知怎搞成这样。王佳好象从没这么爽过,合不拢嘴巴了。扔钱吧!砸!
那晚王佳赢走两万七千块,乱七八糟的,红的绿的百元票子堆了五六堆,手纸似的脏乱。还是小娜在厨房里找了个超市里给的方便袋,龌龌龊龊塞进去。
大半夜的,大家神经有点迟钝凌乱,尤其是打乱了心中布局后有些不知所措,连夜宵也忘了。于是静默中各自找地方睡一觉。我和王佳很不厚道地走向主人的卧室,栽上去再不想下来。大志只得去客房。于小娜在客房里躺了不到一刻钟也回来了,说没义务睡那破地方,硬硬地挤在中间。
那一晚睡势实在是地球崩溃!
咱不到六小时输了一万七千块,半壁江山!
2005-06-13 16:01
第二部分
第三十一节(1)
输钱了自然不爽,主要窝心的还是于小娜两口子的心态, 五十步笑百步,加起来还不如我输的多,一定心里高兴地认为终于打败了我。牌桌上输了,工作上赢回来呀,还真不是那么回事,上午该签的四百多万的合同硬生生地推至一周之后,不是夜长梦多么?
那天下午公司也没回,直接去酒吧里把剩下的时间空耗了,省得坏心情牵连了其他的事。刚坐定,侍应生小妞儿撅着小嘴把单子拍在我面前枣红桌子上,有点情绪不正常地看着我。
“喂,我说你干嘛呀!拍什么拍!这几天全他妈的怎么了?事事不顺心!你得说清楚为什么在我面前这么拍桌子!” 我的火气说来就来了,也冲她大大拍了一下。
那女子好像刚回过神来,样子好像被镇住了,有点手足无措地望着我。吧台上更高一级模样的女人连忙走过来道歉:“对不起,女士,她今天刚好有不顺心的事,刚发了薪水出去转了一圈,就让小偷给惦记走了,心里有火,可能不是有意的……”
“噢,不顺心就拿客人出气呀!我今天还没签成百万大单呢,我是不是就该砍下客户的脑袋当球踢?有没有点职业水准?服务行业就看你态度,心情不好请一天假把心情歇好!搞得像公交车售票员似的,冷、硬、横,谁买你的账!”
那妞儿却一点也不服软,嘟嘟囔囔地说:“我请假,谁补我工资呀?你说得轻巧,没丢你的钱你当然不会着急!有钱就了不起了?什么人哪,暴发户的嘴脸……”
周围桌子上的人好象在窃笑。那一刻我脑袋突然有些清醒了,碰到了在社会底层挣扎想发财没机会蓄了一肚子积怨的人,也许她刚才拍桌子是无意识的;我发火也是控制不住的,不管是谁,跟人格无关,就是他腰缠万贯的老板在面前,那么没有职业水准地拍也不行!关键是现在她突然站在弱势、被动、被欺负的群体上向我这个看似“社会中坚力量”中的单独一个人发出类似道德、品格、操守等等的挑战。这背后的问题可大啦,关于整个新兴富裕阶层的道德缺位,品行不匹配,操守低下等等。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干嘛拉我出来作替罪羊?当然问题不能聚在这么大的背景下驳斥,回归原位:职业。现在有什么真理?只有自圆其说和游戏规则。
我清了清喉咙,“先说说我是不是暴发户的问题,***可能是,以你为参照物,我只是个小小的暴发户。北京从上世纪90年***始制造大量的暴发户,我只是其中名不见经传的一个,给我五分钟听我说完。你想见绅士和贵族么?我告诉你,目前还看不到,大街上满目都是暴发户。三代才能打造一个贵族,第一代就得像我这样或像别的大暴发户一样,心里只有两个字:搞钱!第二代,有了钱,有了气氛,才能熏陶;第三代才能在修养和品位上胜出。就像你刚才拍桌子,我还得拿起你的手小心地呵护:***,不要把手拍坏了哦!你等到五十年之后吧!现在,我是个暴发户也好,是个穷人也好,到你店里来就是你的顾客,花钱买你的啤酒,你就有义务和和气气地端上来,和你是什么出身、丢没丢钱无关,也和我是不是暴发户无关。开酒吧的目的是赢利吧?挣钱是你老板的天职,提供优质服务是你的天职。想拷问灵魂还不容易!目前我先问问你,你的职业道德、职业操守在哪儿?敬业精神也没瞧见呀?你是不是把你的老板,那个更大的暴发户叫出来谈谈呀!”
周围开始出现稀稀落落的巴掌声,也有敲桌子的。咱心情好了不少。 女上司连忙息事宁人:“这位女士,有事好好说,是我们的错。这杯我请你,别上火,上火伤身子,这点小事多不划算呀!”
“这话说道得就太舒服了,我这个长着暴发户嘴脸的也不和这位***一般见识了,我不仅不说你们服务太次,以后不来了,我还得呼朋引伴隔三岔五地来。我就这德性,可不像你想象的那般地次!如果事情算解决了,是不是啤酒也可以上来了?价钱照付!”
看着侍应生服气地离开,周围人也笑吟吟,觉得倍儿爽,吃嘛嘛香。咱就这德性,越有事脑袋越清晰,越有条理,越能分清主次拎起来;要是歇几天,尤其是黄金周,屁事没有,脑袋就瞎菜了,除了吃就是睡,再不就到网上骗骗个把帅男,一点正经没有。为此老妈没少说我没心没肺的,我觉得自己的心肺特健全,血压正常,惟一的不妙便是遇到困难越战越勇,直到把对方打服,自己出了口恶气才OK!且不问对方是神仙老子上帝恶鬼,只是恶棍流氓和***除外。呵呵,今晚一门心思地不讲理、横,有什么招?去大学博士那儿,掐指算算,还差15次呢。
到他大门口打***时就觉着不爽,吱吱唔唔干了坏事般的不爽利。一刻钟之后才露面,有些意味深长地拥抱了我。
“又泡妞了吧?承认也没关系,我又不能怎么着你。”
“没有。”他干脆地说。然后又用那种挺意味的眼光看过来,
“一珊,我们得谈谈,这几天一直想找你。”
“你怀孕了?”
“瞎说什么?”
“别人怀孕了?”
“你就不能说句关心我的话?”
“没发生什么贵恙吧?我只关心你的小弟弟,其他你去关心吧。”
当晚就在他房间里翻云覆雨很是尽兴。末了,“说吧,除了借钱一律绿灯。”
2005-06-13 16:02
第二部分
第三十一节(2)
“我们结婚吧。”
“还是借钱吧,五万以下,不要利息。”
他的脸在我的肩胛骨上磨擦,“我想结婚,固定关系,固定住一个女人。我希望这个女人是你。”
我没去看他的脸。他是真的。
“这种生活用不着七年之痒,三年就够了,到时候彼此熟悉得要厌倦,要逃离。”
“我觉得我不会。”
“我会呢?”
“我来做饭洗碗,拖地板,倒垃圾,下馆子时付账,带孩子,换尿片…”
“还有孩子?”
“结婚后得有孩子,晚两年要也是可以的。”
“你要打我呢?”
“唠叨死我也不动手。我们可以订个君子协定。”
“我要打你呢?”
“你打不过我。你得明白你的弱势在哪里。”
“万一真动手呢?”
“就走开呗,惹不起还躲不起你吗?”
“我声明我可不是个悍妻,要求别人做到的,首先自己先做到。”
“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
心里美。
“这样也挺好啊,干嘛结婚?结了还得离。”
“我结了就不想离。讨好一个就够难了,还得两个?!”
“不结婚也可以有孩子啊,我可以给你生一个,你带就行了。每逢周末就过来看看他和监督你的工作。”
“现在这么说,当了母亲就不这样了。再说,为了孩子也得建立一个完整的家,婚姻不是为了性而建立的,也不完全是为了爱情,有爱情不一定有婚姻,是为了给孩子一个规范的社会秩序,一个基本的成长氛围。要不,咱们可以无限期地这样下去,既没义务,也没责任,想干嘛干嘛。”
“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要建立一个家庭,我要一个属于我的女人,我也只属于她一个人。”
这话哪儿出问题了?我警觉地看了看他,试探道:“如果我不想呢?”
“弱水三千,只求一瓢饮。我不想说得更直接。”
2005-06-13 16:02
第二部分
第三十二节(1)
黄Sir又开着车去东北了,和潘伟业一起。妈妈的,到我的地盘巡逻吧,咱那一亩三分地深耕细作,那几个重点没有不知道咱的,你是哪根洋葱啊!于是周五例会是我主持开的,创记录地用了13分钟,不仅下面人高兴,马克也跑到阳光下伸懒腰去了。下班时提前一个小时,大家都坐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地等时间,还不如人道一点,提前走人,该干嘛干嘛去。等足时间有什么好?那么官僚,嘴上不说心里骂呢,又没什么活干,该做的都做了。主要是做销售工作特殊嘛。要不,等该干活的时候也不痛快。
掐指一算该请老妈上馆子了。
“今天去哪儿吃呀?”
“你整天在外边跑,当然知道哪里的馆子好。咱说好了, 150块打住,多了不吃。”老妈这个时候是最养尊处优的,忘了每天唠唠叨叨得罪我,好象就应该享受似的。
应该,当然应该。
“香辣蟹怎么样?”
“不吃,壳壳棒棒的,成块成块地扔,吃的不如扔的多,一不留神,还磕牙。换。”
“咱去吃欧洲菜吧,尝德国香肠,法国奶酪和葡萄酒,意大利空心面条也是不错的,比你做的炸酱面稍稍微微差一点点的啦……”
这边还没啰嗦完,老妈一盆冷水泼过来,“外国饭菜吃不惯,简简单单的,半生不熟,屁味没有,永远是吃不饱,不吃不吃,换!”
“你又没吃过,怎知屁味没有?”
“没吃过,还没看过?还不能听说?不知那些外国人怎么忍受的,整天吃,整天吃,吃得肠子都抽筋了。”
“哈哈,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再惨不忍睹,可人家的个子海拔多高呀!你就过来补补钙吧。”
“再换,再换!”
“壮乡泉的小鸡怎么样?一锅88元,鸡是吃麦子长大的,泉水是天然岩洞里的矿泉水,补铁、钙、锌……”
“买回一只我给你做吧,撑到顶了也就28块。”
我快速地翻着饮食广告花名册,继续念:“我是一尾美丽的草鱼,肉厚刺少味鲜美,富含蛋白质和多种维生素,完美的我,天生就是为水煮鱼而生的。当夕阳金色的余色透过玻璃的时候,我和老妈来到了一家生意火爆的餐厅,啊哈,幸福时光快要降临了,我一生的夙愿就是成就一盆麻辣无比、鲜香无比的水煮鱼……”
老妈在那边咂嘴巴,“好吧,就吃这条乖草鱼吧。”
“好吧老妈,你快点到三环边的四川升仙堂来吧,打车,也就30块,快点!”
“啊,还得花30块?”
“我给你报。”
“嘁,吃条破草鱼,也得这么折腾……”
“老妈不见不散,菜都点好了,你要不来我就走人,谁爱吃谁吃!”不等她说话挂断***。
老妈一生缺钱少花,对浪费格外气愤,就是走一夜路,也得奔着这个已付过钱的草鱼来。这就是上个世纪的贫穷和饥饿对一代人的影响。
于是我便在升仙堂的小单间里舒舒服服地等,一下子等了70分钟。18点42分58秒时,老妈才被一个服务员带着出现在面前,脸色不太好,一坐下来就“叭”地把擦汗毛巾扔在桌子上,“这么远,你咋不去山顶上的蚂蚁洞里待着去?省得我找得着你!”
“这地方多醒目呀,你是不是绕着三环转圈了呐!司机没不知道这地方的!”
“报吧,给我车费!”老妈气急败坏地把几张花花绿绿的小票扔了过来。
“哇,你坐的呀?”
“四张,倒了四次车,73分钟,好好!老妈就喜欢这种办事方式,报26。”
“报30!”
“好吧,30就30,多一个子儿少一个子儿咱还不要呢!咱妈就这个性!”
可是翻开厚厚的钱夹,有20一张的,50一张的,30凑不够,于是把50的递给她。老妈像不识数般眼睛都不瞧就把票子塞进裤袋里了,还习惯性地拍了拍。
“不找零了?”
“什么找零,你还欠我多着呢!”老妈几乎嗤之以鼻。
好吧,好吧,***上酸菜。
“嘿嘿,慢着,爸呢?”
“你爸得罪我了,今天惩罚他!”
“什么哪老妈,我请你们吃饭是请老爸和你,不是请你一个人!”
“你想怎地?我来了,还不走了!你就得请我吃饭!”
“不行,我得给老爸打***,你吵你们的,我请我的,互不干涉,互不影响。”
“你敢打!你敢打我就不吃了!”
“你不吃就饿着吧,反正少吃一顿也没什么,但我得让老爸知道,我一点儿也没偏心!”
老妈拿起筷子开始指点着数落我,连端盘子的服务员窃笑也不理会。“不识好歹的东西,白疼你了我,一点大人心眼也不长,动不动就气得我胃疼……”
“好吧,老妈,菜上得差不多了,你先吃着,我去趟洗手间。” 老妈有些不信,不信还能跟到卫生间?我跑进洗手间给家里打了***,半天没人接。走回去,老妈正气呼呼地用眼睛瞅着满是辣椒的大盆,一不留神大大一个a-i—t。
“这满盆红旗的怎么吃呀?花了那么多能在菜市场买两挑子正宗四川辣椒!”
“什么呀老妈,短视了吧,这红旗不能吃。”
2005-06-13 16:03
第二部分
第三十二节(2)
服务员笑眯眯地走上来,大笊篱一捞,全部把红旗捞走了,红澄澄的油层下面是雪白鲜嫩的鱼片,最下面是一堆豆芽。
“不早说,早说我也会做。”老妈最看不得别人在厨艺上比她有能耐,专业厨师也不行。
在我眼皮底下,老妈只是不停地夹黄瓜条和凉粉吃。
“鱼怎么了?”
“辣死人了,肚子不是别人的,才不自虐。”
“不早说。现在这菜多流行啊,过了这阵风,就吃不到这么好的了。”
“要不,咱让林正平过来帮着一起吃掉?”老妈循循善诱。她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之处便是让人看出其居心。
“嘁,干嘛他帮?我自己也能吃掉!”
“你不是怕胖么?”
“早不怕了,我是干吃不长肉的那种!”
“不行,我就要给他打***。再要一盆,你们俩一人守着一盆吃!”
“是猪啊!丢死人了,你敢给他打***,我就走!你和他一人一盆对着吃吧。”
老妈急了,“你敢走!敢走看我打断你的腿!人家多好的小伙子啊,常来常往才能熟络呢,等来等去黄瓜菜都凉了。”
“省省吧,黄瓜菜本来就是凉的。不让老爸来,倒急躁躁地让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来,居什么心啊!”
“你大爷的腿,什么话都敢说!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才懒得管呢!我不知道整天在公园里坐着凉快呀!你什么德行啊!越来越像你不消停的老爸!”
“呵呵,老爸万岁!这样吧老妈,为了吃饭不肚子疼,我还是先走吧,你愿意叫谁来叫谁来。还有两个热菜没上呢,你等着吧。这饭可是我请了。再给你50块的打的钱,就看着办吧。”
这边刚站起来,那边老妈厉声道,“滚哪儿去?一起吃!你走我也走!”
甭吓唬我,就老妈那简朴到吝啬的劲头,决不会舍得一桌子未动过的菜,吃过还得肯定打包走。
2005-06-13 16:03
第二部分
第三十三节(1)
服务员笑眯眯地走上来,大笊篱一捞,全部把红旗捞走了,红澄澄的油层下面是雪白鲜嫩的鱼片,最下面是一堆豆芽。
“不早说,早说我也会做。”老妈最看不得别人在厨艺上比她有能耐,专业厨师也不行。
在我眼皮底下,老妈只是不停地夹黄瓜条和凉粉吃。
“鱼怎么了?”
“辣死人了,肚子不是别人的,才不自虐。”
“不早说。现在这菜多流行啊,过了这阵风,就吃不到这么好的了。”
“要不,咱让林正平过来帮着一起吃掉?”老妈循循善诱。她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之处便是让人看出其居心。
“嘁,干嘛他帮?我自己也能吃掉!”
“你不是怕胖么?”
“早不怕了,我是干吃不长肉的那种!”
“不行,我就要给他打***。再要一盆,你们俩一人守着一盆吃!”
“是猪啊!丢死人了,你敢给他打***,我就走!你和他一人一盆对着吃吧。”
老妈急了,“你敢走!敢走看我打断你的腿!人家多好的小伙子啊,常来常往才能熟络呢,等来等去黄瓜菜都凉了。”
“省省吧,黄瓜菜本来就是凉的。不让老爸来,倒急躁躁地让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来,居什么心啊!”
“你大爷的腿,什么话都敢说!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才懒得管呢!我不知道整天在公园里坐着凉快呀!你什么德行啊!越来越像你不消停的老爸!”
“呵呵,老爸万岁!这样吧老妈,为了吃饭不肚子疼,我还是先走吧,你愿意叫谁来叫谁来。还有两个热菜没上呢,你等着吧。这饭可是我请了。再给你50块的打的钱,就看着办吧。”
这边刚站起来,那边老妈厉声道,“滚哪儿去?一起吃!你走我也走!”
甭吓唬我,就老妈那简朴到吝啬的劲头,决不会舍得一桌子未动过的菜,吃过还得肯定打包走。
2005-06-13 16:03
第二部分
第三十三节(2)
“别说了,起鸡皮疙瘩了。要剩下几块钱…”
“买彩票,中五块也得分给我两块五。”
“买了捎给你爸吧,他老人家有空,当然中了五块也得分给我二块五。我命不好,还从没中过奖呢,也从没买过。喂,还有300元购物券呢,还不如奖点别的东西呢。”
“奖励性吧,一个月内给三次自由使用的机会。”
王佳训练有素的眼睛马上瞄准一个穿制服身材匀称挺拔的商场工作人员,“就是他了,看着就像个性奴隶,不知商场愿不愿意贡献出来。以后我们每周都来啊。”
“跳跳脱衣舞也行啊!”
两小时后回到家,看到老爸坐在餐桌前沉默寡言,桌子上摆了几大盘子个头饱满的饺子,上弦月和下弦月,煞是好看,艺术品似的——是我和王佳的手艺。桌子下面是翠花,也对着狗盆里两只饺子伸着舌头大喘气。呵,不是吃撑了吧?还从没口福吃过我做的饭呢,别说饺子了。
“老爸,吃了没?”
“吃了三个了。”
“怎么了?”
“有点咸得受不了。”
哦,是吗。好象忘了放盐才对呀,光顾着和王佳说话了。捏住一个,咬一口,离馅还挺远。
这时门开了,老妈提着一袋馒头走进来,往众人眼前一放,“就着馒头当咸菜吃吧。”
2005-06-13 16:03
第二部分
第三十四节(1)
“你吃饱没事撑的呀,到我的地盘上干嘛去了?有本事自己找项目去,找不到喝西北风去!没有我允许你算老几?到我客户那里去?不知道这是侵犯和侵权吗?没上过学?”
“你横什么横?只是带着黄主管下去看看!你的项目也是公司的项目,是公司的资源!”
“我的横来源于公司各人负责各人的项目和相对应业务经理负责的规章制度!你又不是我的业务经理,到我一亩三分地窥探什么呀?窥视上瘾啊!既使那些项目是公司的资源,也是我负责的,就连我的上司陈一珊经理去也要事前事后给我招呼一声!大哥大,咱们这是公司,是有游戏规则的,甭拿不着实际的大帽子吓唬笨蛋了,你违规了,不该这么明目张胆跑到我的客户那里拿着我的客户资源向上司邀媚讨巧!楚河界限在哪里,800度的两厚片还是看不清啊!”
呵呵,我要热烈鼓掌,好!沉稳中略带沙哑的声音,不细听还以为是男子。江士侠是四大金刚中惟一的女性,别看平时沉默寡言,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没秦小山那么动不动的就风花雪月地念歪诗,却是外松内紧的那种,什么事儿明镜似的,逮不着你不算,只要逮着你就叫你死得很难看!
潘伟业和黄主管是我的死对头现在是没有人不知道的,我一向对他们毫不客气,手下人受此鼓舞,虽不说无理横三分吧,也绝对是见招拆招,绝不息事宁人。当然也不能光怨我冷硬横,新加坡人的座椅本该是我的,得了个便宜座上了看清了形势得对咱客气怀柔点吧,却又巴巴地巴望我服从等级制度觐见讨好他。妈妈的,没听说过实力决定一切吗?一只南来的候鸟逞什么能!还与潘伟业联合向我施压,到处挑毛病,潘伟业算老几呀?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派头摆得大爷似的,胸无点墨,有点阳谋也是损人利己的,就爱在自己肚子里酝酿发酵。这种人放在国营企业里进行窝里斗再合适不过了,不是把眼光放在全国找寻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客户资源,而是眼盯着公司内部找便宜——怎么和黄主管一样的德行啊!本来事先知道他去东北三省巡逻市场也没提前阻止,就是为了回来后证据确凿秋后算账的,没想到业务员比我还心急,提前吼吼起来。爽!吼吼不到地方咱一会儿还进去补充呢!
这天早晨起床较晚,提了一个鸡蛋饼一路跑了进去打了卡,刚在走廊里气喘吁吁,就听到了销售部办公室传出来的 对台戏。我就站在门口一边,知道马克和黄主管在各自的办公室里坐着听——最尴尬的就该是黄主管吧,丫的愿去下面巡视爱跑哪跑去呗,非带着倾向性明显的少数党派潘伟业,不是故意制造混乱吗?还跑到多数党派的地盘里挑眼,吃拧了?!
江士侠挺能说到点子上的,字字句句都能让潘伟业如芒在背,在他4名下属和我的4名下属面前汗颜。过了一会他才以稳重的男中音应诉,柔性了许多,“说哪里去了,好象我抢你的客户似的!作为经理我能吗?只是陪着黄主管看一看,也证明我们公司高层对客户的重视,说不定能对你签单的把握增多几分呢!你根本分不清三七二十一,不问清楚就冲动地大叫大嚷,我无所谓,黄主管怎么想?是不是太嚣张了?”
最后一句最可恶,我就要发作了。步骤是两步跨进去,把笔拿起又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走到他对面,看着他——可爱的江大侠又提前了一步,“就你那点小鸡肚肠,我还怕你在背地里下刀子呢!如果签单成功,你是不是又有理由到处说是你和黄主管走了这一趟促成的呢?如果不成又转过来说我没搞掂甲方啊?你这个位置说什么只要需要,舌头怎么转弯都行!我还告诉你了,只要这个合同不成,全是你给闹的!你不去瞎菜不了!”
只听啪一声,像摔在桌子上什么东西。潘低低的嗓子里咕哝了一句…什么什么狗。江士侠沙哑的浑厚嗓音中也飘了句什么什么猪…猪,还是两个猪,有一个好象骂黄主管的。
各个办公室突然鸦雀无声,各人都张着耳朵屏住呼吸——
“你骂什么?再说一遍!”是潘伟业分贝提高八度。
“你骂什么?你再说一遍!”江仕侠也对唱,但声音不那么铿锵饱满了。
我心里长叹一声,臭丫头说话太多了,又过于激动,话过千言必有一失,肯定一不留神把两个猪前头都加错了定语。笨猪,蠢猪,傻猪,私生猪,男妓猪,等等随便骂,要骂成新加坡猪或河北猪就瞎菜了!跨国公司的麻烦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的文化和心理差异,有关地域、国家、民族、肤色、习俗的口误,往往会导致似有似无的歧视认识,不经意间就会掀起轩然大波。马克的上任德国人因骂了一个员工是猪,员工立即反骂为德国猪,又被反骂为中国猪,结果酿成公司群殴事件。几个业务员团团围住把德国佬暴揍一顿,住了半个月院,还下不了床走不了路。从此总公司下来一条硬性条款:以后公司内部员工发生口角,不准在猪狗等哺乳动物或爬行动物前面用国家、民族、地域等敏感性词汇作修饰定语,违者自负其责。
所以,刚才狗和猪一冒出来,倾听的人耳朵更加尖细了,看看谁违规了没?谁在违规?下场是不论职务如何,一律开除。
估计黄主管最迫切了,早听得坐如针毡了,就差一个导火索把他点燃。立即跑进销售部,板着脸对江士侠说:“挑战我的权威我不在乎,但说我是新加坡——犯规了***!等会儿陈一珊来了,给她说一声,你可以打包走人了!”然后面对我,“陈经理,你管理得好!有人敢顶风做浪骂我是新加坡猪!你叫她走人吧!这不是小事件,我会写份材料传给总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2005-06-13 16:03
第二部分
第三十四节(2)
当然,刚才猪前面的定语除了说话者本人估计谁也没听清,可能本人说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临时做了模糊处理,呼呼噜噜过去了,让别人一头雾水。只要江士侠一口咬定不承认。但可以肯定,潘伟业也加定语了,十有八九“蠢”“笨”之类,江士侠十有六七为“河北”或“新加坡”。
我想是该进去了,形势有点不利,一场有眉有眼的业务之争转眼江河日下到侮辱性的言辞之争了,无论如何也要为业务员解围。当经理偶尔也是解燃眉之急与快速擦屁股的。
正要进去,只见马克从他的办公室露出了头。我走过去,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说:“Chen,你要马上结束这场争论,我不想看到更为严重的后果发生!”
德语、汉语和英语,而没有手语。他说得很清楚,我也听清楚了。
“这种争吵发生的自始至终你都在,你怎么不提前制止!”
“因为我看到你了,我想听听你怎么说。”马克眨眨蓝眼睛,很认真,“这场争论的背后是你和黄主管的争执,我不想干涉。你知道我一直不愿与你作对,和你对着干公司会乱了套。所以现在你去结束争吵,江士侠听你的,潘没有力量对付你。”
“我觉得你现在出面恰恰合适!”
“为什么?我觉得潘有一句至少没说错,业务员的项目全是公司的,是公司的资源……”
“德国的大教堂和宝马奔驰轿车也是全人类的共同财产,我可不可以随便用随便搬随便摸啊!你再去长城搬两块砖试试?”
他愣了一下,用德国人的古板思维考虑了一下,“好象不是同一回事。”
“是同一回事,起码有类比性。你过去说现在总部来***了,对北方区的工作不满意,问题严重,每个员工都要集中精力完成下半年的销售工作,否则后果自负!”
“就这些?行么?”
“去试试。”
可爱的马克,漂亮的马克,性感的马克,挺拔的马克,迈着大步跨进箭拔***张的销售部大办公室,板着面孔往那儿一站,倒背着双手,“总部刚刚来了***,对我们北方大区销售工作很不满意,问题很严重!所以我们业务员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花腔花调,要摆正思想,集中精力完成你们的销售任务!完不成我拿陈一珊和潘伟业是问!他们再拿你们是问!工作成绩最差的,后果自负!我讲完了,把与工作无关的事先放一边。各自回各自的位置!现在!”
后面还有一大串精确的德语,酷毙死了。也只有平时无用的马克镇得住。于是一切不了了之。
2005-06-13 16:04
第二部分
第三十五节(1)
刚从油饼酥李那儿讨了两个油饼,吃的津津有味,刚才还口头嫁他一次,忽然觉得要真成了这种忙碌并有一技之长的人的老婆也是蛮不错的,一是吃油饼不用排队,二是开几个油饼连锁店,老公在一线卖,我在后台数钱,无论多少都尽数交上来,特棒哦!只要发现他另有小金库就剁他手指头!
正举刀之际,有人敲窗户,妈呀,竟是鬼魂似的吉重生,一对狗眼珠子贴在玻璃上。自从上次误会让他五花大绑弄进派出所后就觉得不好意思,反应过敏了;再次听到王佳为离婚支付18万时也没异议,欺负人家也不能太狠了,就像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一样,像兔子急了还咬人那样的反弹就得不偿失自作自受了。
“吉公子,好久不见,哪儿发财啊?还有一块油饼,味道帅呆了,尝尝吧。”
把油饼递上去他没接,却递过来一听可乐。
“呵呵,还喝!杀精你不怕?”
他无所谓地一抹脸,“统统杀死吧,省的戴套了。”
“有何贵干?有事说话。”
他想了一下,用一种奇特的声调尽量讲清楚,“你知道我帐上有一笔钱。”
“知道。买辆别克、日本轿车没问题。”
“如果拿出一万来,哄个把女孩应该是可以的。”
“呵,5000就够了。”
“如果拿两万给你怎么样?”他认真的样子,尽量佯装大款的无所谓派头和花花公子的无聊心态,但紧张还是显露出来。
“为什么?”我几乎笑出声来。
“我就想跟你睡一觉。”
“两万?4万也不行。”
“8万!”他咬咬牙。
“理由先!”
“你总是瞧不起我!你那种神态——眼神太伤人了。有一道槛要过去,我要征服,一次就够了!”
这次我不笑了,“如果以前哪些做得不好的地方请你多包涵,我就这德性,什么人什么事都大大咧咧,很少有东西让我生出敬畏之心,谁也不行。你现在不是自由了吗?用那笔钱好好干点事吧,尊严和姿态不是用钱砸出来的,全花光也没用,如果我想用不屑的眼光看你,睡一百次也白搭!”
“我就想看到你在我身下挣扎喊叫,只有一分钟也算征服过你!”
“甭试了,试过会让你更伤心。自尊不是这样修复的,你挺起腰杆来对我也不屑一顾就够了。首先你是个独立的人,然后有一颗坚强自主的心,前者你已具备了,后者慢慢练习吧。当有一天你不屑于我的轻视或别人的眼神时,可能该我讨好你了。你看现在的我就在不知不觉用平缓温和的语气和你讲话了。以后甭再这么想了,对于你来说性可能是征服,但对于我来说只等于快乐,我没有建立在性进攻基础上的强者或弱者的观念,那只是提供服务而已。你不能说端着酒杯过来的服务员是强势一方,其实坐在那里的客人才是享受!”
他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不是个差劲的男人!”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天生爱吃苹果,有人天生爱吃香蕉,而你却是东北大枣,就在你的枣树下寻找fa 吧,去苹果树香蕉树下面只能寻找到伤心。你看我既不关心苹果,也不关心香蕉和大枣,只在桔子树下晃悠,活得如鱼得水。你快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吧!”
“其实我很喜欢王佳。”
“王佳就是那个爱吃苹果的人,她在你枣树下面转了几年已经说明你的魅力了,让她去吧,她哪里适合你?和她生活一辈子你会难受一辈子,根本不是一类人,就像枣和苹果的区别。但从单纯的含糖量上看,大枣价值高多了。”
“我过去一直迁就她,希望是一辈子优质婚姻。”
“两个好人在一起不一定有一个好婚姻,一对坏蛋可能一辈子过得有滋有味风声水起。您哪,单拿出来绝对是个好人,王佳哪,也是个不错的女人,但加在一起就是负数,像糖和油一起煮一样,最后就得倒掉!”
于是吉重生,女死党的前老公,那个瘦瘦小小的男人卷着自己的影子抖抖擞擞地走掉了。窗外吹的已是初秋的风,有几片树叶在往下落。恍然不觉夏天溜过去了。今天上午去见个客户,争取十一前后把合同签了,然后晚上去拥抱一个男人,林正平或李林。林正平还欠11次,李林则永远是我的。细细品味两个男人,一个充满了学者书卷气味,另一个在慢慢积聚艺术家气质,只有我似乎满身铜臭气,整天游游荡荡,东一斧子西一榔头地到处忙活。我喜欢林正平的健康挺拔的身材和一肚子学问温文尔雅的从容神态,迷恋他的意气风发和无所畏惧,只怕迷失了自己。如果做他一辈子的债权人就妙不可言了,他随时在那儿等着,随去随享受快乐,他的一切都棒棒的。
也喜欢李林,喜欢他全部放低的姿态和温和平静地注视你眼睛的眼神,他就像女人的知己,生来就为尊敬和*****的,无怨无悔,不亢不卑不急不躁。他细致到注意女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节,像海水一样一起由高到低然后一起归于平息。他拍了无数照片、那创造了美感甚至创造过高楼大厦的手指像钢琴家对琴键一样清楚每一个音符,那种肉体和精神的和谐像一滴湖水溶入江流里一样毫无差异,瞬间淹没得无影无踪。如果博士是白天的太阳,我总能在地上留下自己的影子;而出租车司机则是黑夜里的星光,连自己也找不着了。
2005-06-13 16:05
第二部分
第三十五节(2)
傍晚给博士打***,同一机会时会优先打给博士,因为越来越发现他难以搞掂,所以每次都想尝试。
“你在干嘛?今晚想过去。”
“哦,我今晚有点事。”
“很晚吗?”
“会很晚。”
“你还欠我11次。”
“下次吧。”
“你的语气怪怪的。”
“没……没什么,昨天刚感冒好了。”
给李林打***。
“你今晚也有事?”
“本来出去拉活,你来就不出去了。”
“我想你。”
“我也是。”
“我要你。”
“过来吧,去接你还是……”
“我自己过去。”
20分钟后敲开他的门,看到他温情平和的眼神就觉得温暖,“抱抱我。”
他拥抱了我。
“抱紧点,今天太累了。”
然后踢掉鞋子飘飘地飘到淡蓝色的床上,看着他的眼睛,“你一般什么时候想要我?”
“不是每天,但想每天都看到你。”
“男人一天制造二亿精子。”
“我不知道这个常识。”
“有两星期了吧,有二十多亿精子了。呵,想想挺可怕的。”
“你可以不去想,我就从来不想。”
“你是身体想要我,还是心情想要?”
“都想要。”
“哪个先?”
“没有先后。”
“我与别人有什么不同?”
“我从不知道别人。”
“为什么不去看看。”
“只想要你,有你就够了。”
“今天碰到的一个男人说,男人在女人上面挺进去就是征服的感觉。你认为呢?”
“你不是说男人是女人的使用品,我也是你的女性用品吗?”
“我是说你的感觉。”
“拥有——占有一个女人。”
“是占有还是拥有?”
“都有。”
“你是强者么?”
“不完全是。”
“什么?”
“0.618,那是个黄金分割点。”
“你怎么看待——与尊严什么关系?”
“没想过尊严,只是生命中一种状态,惟一的看待便是感恩。可以了吗?我觉得可以了。”
“再过一会儿,我还没到时候。”
“每周有两三次这样摸到你就太好了。”
“噢——再等一下。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能为我做一切?”
“不能。”
“为什么?”
“你是我想要的女人,也是惟一的,但不可能是一切。”
“谎话也不会说。很好,在你这儿我总能睡得很安稳。”
“我也是。”
“可以了,噢——天哪——”
2005-06-13 16:05
第二部分
第三十六节(1)
十一前夕,公司里从马克到业务员都不由自主地浮躁起来,七天长假啊,从五一后整整五个月都在左盼望右计算,发着狠要全面捞回来。以前见面“工作进度怎么样?”“那个什么什么还可以吧!”统统改为“去哪儿过呀?”“想好没?”然后心照不宣地挤眉弄眼,仿佛怕上司听见似的。我听见无所谓,我也正这样安排。马克听见也像没听见一样,私下里也正打探到哪儿花钱。呵,与从欧洲出来的德国人到处寻找明媚阳光和海滩不同,北京3个月明亮毒辣的夏季太阳让他对欧洲钟情的古铜皮肤没有了兴趣,不用花一个子儿就能随便晒,甚至有时还学着中国人的样子遮一把花伞,把紫外线过滤掉。知道欧洲人为什么一有机会就白白一片地在太阳下面暴晒了吧,人都是一样的,缺啥想补啥。
黄主管也有补的欲望,新加坡不缺乏阳光和海滩,也不缺乏花伞,但缺乏融入中国的激情。他好歹也混了四个多月了,影响和号召力多糟心啊,于是也借机弥补一下。在9月30最后垂涎欲滴拔股欲走的下午,他庄严提议为了奖励北方地区本年度10个月的销售成绩——前两天还睁着眼睛对我的工作提意见——由公司出钱找个好地方举行国庆会餐,以示对这个国家节日的尊重和对员工的感激。
“拿公司的钱逞什么能啊!还不是我们自己创造出来的价值?干脆点,我们自己犒赏自己更确切。”四大金刚之一秦小山背地里对他首先嗤之以鼻。
“不请咱们咱们不也没办法嘛。”
“谁稀罕他请啊,今晚我还要飞回家,明天把老父老母带到东南亚旅游呢!今儿下午就该提前放假走人,我会感激一百倍!花钱也花不到地方,拍马屁也拍不到地方!这人怎么如此差劲啊!”转了一圈他又坐在我对面,“陈头,我请假行不行?”
“现在有人要立牌坊,你干嘛不给面子?”
“这种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投机分子——他婊子当定了,牌坊立不立起来还是个问题,有没有我捧场也没啥意思,我是坚决给他鼓掌!”
“留下,吃到中间你可以离开,但还没入座你不能走得无影无踪!”
于是我这个部全出勤搞定了。想想也真是,我要请人吃饭,就是馒头就开水也趋之若骛,有人花大钱请大餐也遭人冷场,做人怎么如此失败呢!
台湾林胖子也赶来了,到处咧着弥勒佛多福的嘴见谁都笑眯眯的,看来不是心理结构变了就是被爱情迷魂汤融化了,简直是从前的对立面。
“林头,新建的太阳没把你晒成猪肝色,还那么细皮嫩肉水灵灵的?成妖了你!”
“呵呵,你就没事嫉妒吧,我整天躲在吐鲁番吃葡萄不吐葡萄皮,那个甜哦,掉到蜜罐里了。知道酸葡萄什么滋味了吗?我不是狐狸我也能给你讲清楚!”
“呵,甭再提你的酸葡萄了,大家的秘书王呢?不是转了一圈丢了吧?”
“陈一珊,甭操心了,丢了我也不丢不了她。这么多天没见着,是不是又骂我了?耳朵这些天来一直痒痒难忍。”
“你这副德性,还让我天天骂?我真有那功夫!你耳朵痒是你老婆拧的吧?连秘书王都忍不住拧你耳朵,可见你果真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叫,“谁在说我坏话呀?吃葡萄干嘛吐葡萄皮?我又该拧谁的耳朵了?”人随话至,秘书王象根绿葱般亭亭玉立在门口,还像以前那么温良谦恭,眉眼里全是善良,连“拧谁耳朵”这种河东狮吼风格也弱化到绵羊的温文细雨,让人期待再来点狠的。忽然觉得她哪儿不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腰围粗了点。
“喂,不是要生一堆小胖子吧?大胖子厉害嘛,逛了一趟搞掂了。看来葡萄功劳不小!”
说话的是潘伟业。厮看见我们与林胖子开玩笑无拘无束,便也过来凑热闹。大嘴一张就让人嗤之以鼻,要是我就跺着大脚骂娘了,亏了秘书王涵养好,上去不真不假地扯住潘的耳朵,“初中没毕业吧,量词都用不对。为了能回京城度国庆,能升迁离开那大片荒凉的荒漠,我和我家老林真没少吃酸葡萄甜葡萄呢!”
谁说秘书王是温和而无用的女人呢,玩笑中的一番话反使潘伟业讪讪的,我也挺不好意思。算了,都是女人,下次再有机会大伙力荐林胖子去广东南方什么地方吧,孩子都有了,还较什么劲啊!怪没意思的。
黄主管也过来与林胖子寒喧,两人又是握手又是点头,越是表面上客气越证明两人心怀距离。黄见林胖子回来竟那么好人缘,有些讪讪,他就搞不好;林胖子自然对占据昔日他的位置的人心戚戚然。即使表面上都没半点在乎。
黄本来想显摆一下,把会餐订在北京饭店贵宾楼,可林胖子不经意间说了句台湾饭店也不错,大家便跟着起哄,纷纷说台湾饭店如何如何招人喜欢,如何如何想去。没办法,黄主管便带着大家直奔和平门的台湾饭店。
这么给面子,林胖子当然高兴,但和北方人给点雨水就嚣张的狂放作派不同,他很委婉,尽量照顾全大家。精明是精明的人的座右铭。大家纷纷和他说话,从新疆的葡萄和葡萄皮扯到青海的鸟岛,还有“亚心”。秘书王还骄傲地拿出在西部拍的照片,一片荒凉棕色的野地里悬垂着一个大箭头,下面便是亚洲的心脏。
2005-06-13 16:05
第二部分
第三十六节(2)
只是黄主管和马克不说话,支着耳朵听,睁着眼睛看,双手却不闲着,筷子使不灵光,使用叉子,刀,偶尔也用指甲。
黄主管离我远远的,恰好是圆桌的直径两端。马克却不坐那么远,既不挨着我也不走太远,就在隔一两个人的位置。离得太远我说话他担心听不清楚,关键时刻怕站错队伍,站在了我的对立面。离得太近——谁也说不清楚,反正觉得别扭。人与人之间,男人与女人之间,上司与下属之间,最安全最稳妥的位置大概是隔一两个人的座椅。
除了个别人沉默,一桌子人都吵吵嚷嚷的,没人在乎那种彬彬有礼的气氛,君子之礼也好,绅士派头也好,根本不搭界。有人拼命敬酒,有人拼命喝酒,有人拼命不喝,有人拼命弄虚作假,拼命笑,拼命摇晃,碰得杯子叮当作响,有种随时产生破坏正经人欲望的气氛。黄主管对一只胖鱼头很兴奋,分拆20多分钟了,还要继续分拆下去。马克在练习用筷子夹宫爆鸡丁中的花生米,夹准了赏自己一口酒。这边有些喝高了,政治、女人和性,一到酒桌上便有了和下酒菜同样的魅力和功效,话一说出便有些固执己见,在公司里不能争执的话题便在酒座上一分高下。
2005-06-13 16:06
第二部分
第三十七节
“哇,怎么在你床上?!”
昨晚是喝多了,醒来迷迷瞪瞪的,一看旁边精光光的不是李林,不是林正平,更不是唐大志,竟、竟、竟——妈妈的,怎么结巴成这样——竟、竟是黄主管!不会吧,怎么一不留神睡了他?!
“喂,你在我床上干嘛?”先下嘴为强后下嘴遭殃,顾不得恶心,冲着他耳朵嚷!
他翻了一下身,坐了起来,瞅了我两眼,到处摸他的眼镜,摸到了,戴上,又瞅过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
他总算看清了是谁,竟打了一个哆嗦,蒜装得老大,“怎么回事啊?”
“还有脸问!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回家?怎么来到这里?你也怎么没回家?”咱有些气急败坏。
“不知道啊,昨晚喝多了,我喝了三瓶,临走时我向你道歉,不该带老潘去你的客户那儿。你也接受了,我们就一路走着,走着……”
“你什么时候道歉啦?我什么时候……慢着,怎么来到这里?你开的房间?”
“没啊,以前我就暂住在这家酒店,后来租到房子了,就搬出来了,房间也退了。我怎么又来到这里?”
“真是条记路的好狗!人家服务员一看你面熟就……听着,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不准外传!否则,哼,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正要跑开,又心不甘,“你昨天做了没有哇?”
“昨天喝太多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他也一脸懊丧,不能相信的样子,“你也该有感觉嘛!”
“废话,我也喝多了,想不起来!” 于是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又要嚷又要打地冲到楼下,回头望望该死的四星级哭笑不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哪儿幽了一默啊,王八蛋,巧合成这样子,老天爷真该判刑了!
跑到大街上忽然想到车子还在公司的停车场上。大马路牙子上已是游人如梭,拖儿带女,好像地球上的人都出来了,满满当当,要是叫辆出租车还不开到天黑。公交车不错,享受优先通道权,于是挤在人堆里等公交车。
咱心情不好,看什么都觉得乱糟糟的闹心。在眼前晃来晃去感觉良好的男士们简直让人猛倒胃口,一个个穿得稀里哗啦的,头上乱蓬蓬的荒草似的,有的染成黄稀屎的颜色,像秋天的狗尾草。一看就是在进化中集体误入歧途了,你看人家雄孔雀的尾巴毛美成那样,赏心悦目;没见过孔雀见过公鸡也行啊,都打扮得赛貂蝉奔嫦娥似的,怎么到了雄性灵长目的人类这里就堕落到这步田地呢!缺陷!缺陷哦!
公交车来了,人推人人挤人。刚被拥上车,一个胖成布袋的女人狂喊:“我的脚!你踩到我的脚了!”
“谁踩你了?!”
“这不是你的脚吗?”
“把你的脚拿开,让我把脚放下来。”
好像下边有几十只脚在连环蠕动,拌着嘴巴上的小吵,终于为我那双七百块的意大利皮鞋腾出了个插足之地。接着车子巨晃,晃得波浪似的一波一波地起伏。心情更是恶劣到了极点,中国人多到窒息了,再不向外移民,比如说西伯利亚远东一带,非挤成癌变不可!这么拥挤的生存空间,对身体生长发育、性格养成也有影响啊!谁他妈再说中国人不爱排队,要排到明天也回不了家啊,妈妈的!没有身临其境,大嘴一张瞎说什么呀!
还没到站就给李林打***,告诉他我在铁皮罐头里快要挤晕了,要快快快快!
李林的出租车跟着公交车穿过灯市口大街,两站后才追上。前一站咱笨,没挤下车,酝酿了力气终于下一站下来了,挤得内裤都皱巴巴的变了形,贴在不方便处巨难受。
“哦,以为你到外地旅游去了。”李林对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看什么看,没见过!”
“你的衣服脏了。”
还以为是月经来了呢,看看座位,又摸摸屁股。
“不是,是上衣。”
“你瞎咋呼什么呀,吓了我一跳!快找个僻静地方,勒死我了。”
李林方向盘一打进了胡同,汽车抵着墙咱就把内裤弄回正形,转头看李林。
“又看什么啊!”
“珊,我想咱们找个地方好好休整几天吧,你的脾气都是累出来了。”
“你又挣钱了?”
“上次告诉你的入围摄影大赛,我得了二等奖,奖励6000块。”他拿出了张卡晃了晃。
“6000块?去哪呀?到哪都人山人海,我只想睡觉。”
“好啊,怀柔有个地方出租农家小院,庭院里有柿子树,正好摘下来吃,我们可以租一个院子,当几天休闲农民。”
“什么样的卫生间?太脏的不要。”
“放心吧,和宾馆里一样。当年我在设计公司工作时给他们做的总体设计。我先给他打个***,有闲房便去;闲房没有,但那个哥们的朋友可以把自己住的腾出来。他们也是趁着假期挣钱不是?”
于是我们立马兴奋地往那儿奔。路过北京饭店时,看见一群人围在门口尖叫,有一个曼妙性感的身影出现在狭窄的视线里,有点像张曼玉。咱可是张老姐的影迷,开始时是因为爱死了梁朝伟才波及她,后来她竟有了自己的光环,还越来越有明星相越看越有品位,把三十多岁女人的脸面撑大发了——哪个不要脸的再说豆腐渣?妈妈的,没见过豆腐渣还没吃过豆腐么!
明星出现哪有不追的道理,把窗玻璃全摇下,隔着人潮车潮使劲喊:“张曼玉,我是你的偶像!张曼玉,我是你的偶像!”
直到过了东方广场才心情不错地坐回来。
“呵呵,你是我的偶像吧,我买你的账!”李林咧着嘴笑。
2005-06-13 16:06
第二部分
第三十八节(1)
怀柔的那一片静卧在青山脚下的农家小舍是我见过的最质朴温馨的家园,鸭子在小水潭里戏耍,鸡在草丛里觅食,连猪哼哼,一起组成了生生不息的生活气息。我们在那里住了五天,本来要住满七天的。一开始觉得房子有些简陋,有些矮,超过一个小时后便不觉得了,前前后后,树荫下,包括家禽和树上 会飞的生命暂时都是属于你圈子里的成员,竟亲切得不得了,连早晨唤醒睡眼的也是公鸡嘹亮的啼鸣。呵呵,什么劲头啊,都是赛过帕瓦罗谛的高音C。
我一般讨厌别人打扰睡眠,吵醒后也不想发脾气,看看睡在地板毛毯里的李林——他为了不让我早上看他裸体,又担心在我之后才醒,做过爱后就到地板上睡了——觉得一切完美无瑕。山区的气温要比市里低好几度,满屋子带着草籽味道的清新空气,于是拉上毛毯又睡熟了。
第一觉接连17个小时,把闹钟睡了一圈半多,然后我披衣服到窗前椅子上看外面的山体轮廓和山体后面高远的天空。北京的秋天是最美最净的,稍纵即逝,保证空气里一粒沙尘也没有。李林在厨房里做吃的。冰箱里很满,他可以放心大胆地 玩花样。
“珊,我们吃饭了。”
家庭煮夫把汤、米饭和炒菜端上来,坐在对面。
“如果我万一结婚了,老公就是你!”
“别忙着下结论,你还没准备好把自己嫁出去。”
“你准备好要我了吗?”
“没有。我有这个心态,但硬件不够。”
“没关系,到我想嫁的时候,可以在硬件上支持你。你应该自卑才对!”
“不,我不自卑,有人像我这么疼你,你都没庆幸的表示,我干嘛自卑。”
“真的李林,当中国一下子像中东那样对待女人,不许女人出门时,我希望待在你家里。”
“当然,我会坚持白天出去挣钱,回来后给你做饭,你在窗前坐着说几句好话就够了。有的男人就会为此而活着,奋斗。比如我李林同志。这是我的信仰。”他一半虔诚一半坏笑。
我心里格噔一下,一半幸福一半累人。
突然从繁重的工作氛围中解脱出来,面对这么一大片随手可利用的时间竟一时有点不适应,与李林出去逛了逛,回来,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又睡着了,竟还睡得很沉。鸡再叫时睁开眼睛,看见李林正举着相机给我拍照。
“拍裸体了?美吗?”
“一直想拍下你睡觉的样子,今天才有机会。你不介意吧?”
“不侮辱我的形象就可以,要多卖了钱分我一半。喂,你没掀开毛毯拍吧?”
“就拍了一次。你穿着内裤呢。”他扔下相机靠过来,“要我吗?”
邻居中有一对意大利人,第三天早上就在我家门口用恣意的中海式风格嘻笑打闹。男的身条细长,被北京的太阳晒得黑不溜秋的,很活泼;女的皮肤巨白,面团捏的似的,但头发是货真价实的棕色,很漂亮。
“喂,你与那女的***会有什么感觉?”我招来李林。
李林只看了一眼,就把帘子拉上,“你是不是想试试那个男的?”
“对调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中餐天天吃,不想换换口味?”
李林把什么东西扔进沙发里,往外走。“我去把他们赶走!” 我正等着李林以胜利姿态走进来,却听到外面很响的笑声,跑出去一看,三个人正在院子里柿子树下尝柿子呢。李林还高兴地要把一个柿子扔过来。
“我老婆怀孕了!”那男的汉语说得竟像大山似的。他老婆也笑吟吟地用意大利语咕哝了一遍,都满脸骄傲。
“我也怀孕了。”我突然说。
老外两口子忙向李林祝贺。李林满脸笑成皱纹与他们互相赠送礼物时,我大方地把那棵挂满柿子的树送给意大利夫妇:只要我们不走,他俩尽可过来放开肚皮吃,用篮子提也行,但不要把树弄坏。他们送给我一双婴儿袜子,小的只能戴在我大拇指上。我就戴着拇指套玩了一圈,末了,钉在床头墙上当艺术品看着玩。
“亲爱的,你没怀孕吧?”李林一直盯着我看,终于忍不住开口探个虚实。
“又不傻 ,你认为呢?我能无精受孕当圣母吗?”
李林好像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当我听到——如果是真的,我觉得太幸福了!”
“呵呵,别臭美了。孩子都是自己的,老公都是别人的,这是我第N条备忘录。”
“为什么这么荒谬?”
“儿子不会背叛我,妈妈可是独一无二的;老婆倒是个变数,大街上到处都是。”
“我发誓……”
“别,别介呀。两个好人在一起可能造就不出来一段好婚姻,一对坏蛋可能生活得有滋有味万古长青。我这人可不相信一般道理,虽喜欢甜蜜语言却很理智。我只能说我们在一起感觉很好,但我不能为你生孩子……”
他沉默了一下,“我等你做好这个思想准备,无论什么时候。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去做一对坏蛋!”
我不想胡说八道了。胡说八道让人轻松,不必负责任,也是心灵的一种逃避。
我担心生活有朝一日会经不住挤压而破碎,爱情也会被鸡皮蒜毛磨损得皱皱巴巴,两个信誓旦旦相亲相爱的人到懒得相互再看一眼时……我无法做到坚强地面对,而可能是死去!” 这大概是我最脆弱的时候吧,以前从不示人,现在却把死穴展现出来。“爱情不如工作好玩。工作总能有收获,收获到钱,收获到合理的报酬。我已把赚钱当成我的责任,把爱情当作花瓶和调味品。”
2005-06-13 16:06
第二部分
第三十八节(2)
他不再说话,也不能再用山盟海誓的谎话蒙骗我——所有的誓言都经不住推敲的。别人骗自己,自己一高兴,也跟着骗自己。我的灵魂早已出窍,飘到所有真理和谎话的“骂你自己!不骂把你的头拧下来!”
没想到那小东西竟毛骨悚然地呵呵冷笑,“操你妈的!操你妈的!”
一时间有点蒙,从心里上还没准备好对老爸的宝贝痛下杀手,还担心老爸伤心呢。犹豫之间,只见老妈跑过来抡起擀面仗就把笼子砸扁了,“小王八蛋,叫你骂我!叫你骂我!闺女还不敢这么欺负我呢!你抽哪根筋呢!”
2005-06-13 16:06
第二部分
第三十九节
上班后,假期综合症上来了,腰酸背疼,竟还困得要命,泪都流出来了,恨不得找个什么地方把表睡上一圈。抬头看看周围和其他房间,也都无精打采的,有的男同志去死命掐自己大腿保持清醒,还有一个头砰然一声碰在桌子上,周围一片会心的笑。
我站起来在走廊里跺步,看到马克同志把脑袋插进票据堆里了,轻轻打起呼噜。黄主管——不看也罢,自前几天在酒店里同一张床上过夜后,竟有点不好意思攻击他,是不是有肌肤之亲后的心态都这样,有放对方一马的意思?妈妈的,那晚到底干了什么?真睡了人家没有哇?
当然,同样不好意思的还有黄主管,见了我他有点讪讪的,很不自然——当然我也讪讪的。显而易见的将来便是我们双方再不会轻举妄动找对方的麻烦,话越说多越不好。尤其是我。哦,不该是中了厮的计谋吧。
晚上回家,老父老母刚从泰国回来,买了几大包热带特产。本来笑吟吟的,见了咱有点翻脸的意思,唠唠叨叨一大片。来来去去花了三四万多块,还没玩痛快么?咱真是命苦,怎么哄不好呢!
“人家出门都是一家人,小的给老的提包的提包,付账的付账,咱们可好,自己提包自己付账,没有儿女似的!”老妈最后一句话扔过来。
感情是这么回事啊。咱清清喉咙,“虽说没给您提包,可账是咱付的吧。玩了好几天,还去泰国玩,人家大佛没告诉您宽人律己吗?”
“呵,什么宽人律己呀?我说说也不行吗?瞧你小样儿,让我生气。”
“你爱生气有什么办法。说吧,要我贴补多少钱?这么不高兴就是钱花超了呗,不就是让人补赤字吗?”
老爸率先答道,“超了预算3500。你妈财迷,甭理她!”
老妈立刻拿出视金钱为粪土的精神,“谁财迷?整天做给你们吃你们喝还这样气我羞辱我。以后不踏进厨房一步了,你们喝西北风去!”
“好了,好了,把您老的帐户拿出来吧,马上拨给您,以后我就是您老的银行。要钱可以,但要对我客气点,别动不动就训斥上帝,像训斥自家闺女似的,上帝也会生气的!” 咱开电脑上了银行,从自己帐户上划了3500给老妈,然后把存折丢给她。“明天去银行看看吧,一分不少。”
老爸在阳台椅子上边喂鸟边笑,显得特幸福。
老妈显然忘了这档子事,忙着从大包小包里往外拿东西,特地从几个玉雕挂件中捡出来一个玉佛递给我,“戴上,我诚心诚意为你求回来的。”
我对白玉不感兴趣,去挑里面的碧绿观音。
“干嘛呀,男戴观音,女戴佛,有讲究的。”
“干嘛男戴观音呀?观音又不是他妈!我不戴佛,死难看,胖嘟嘟的,像青蛙似的。哦,不是地摊上一块钱一个吧?”
“胡说什么呀,是人家大师摸过的,还拜过香。”
“这么老土!不戴,锐气全戴没了。”
“什么土不土,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老爸说,“人总得有点精神信仰吧?”
“你要戴十字架?”
“什么也不戴,都够老土的。我的信仰便是啥都信,啥都不信,固定住一个可不行,像锁住了自己。遇到神仙拜神仙,遇到菩萨拜菩萨吧,没有困难时谁也不拜,拜我自己。对了,我的信仰是我自己,我的利益是高于一切的,神仙也挡不住。为此我还有优越感呢。”
咱还没说完,就有一个声音一连串地反驳,“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竟是鹦鹉在笼中跳上跳下地挑战。
“再不闭嘴,掐死你丫的!”
“你这坏蛋!你这坏蛋!”
老爸老妈有些傻眼。我拿起苍蝇拍走到它面前吓唬,“骂你自己!不骂把你的头拧下来!”
没想到那小东西竟毛骨悚然地呵呵冷笑,“操你妈的!操你妈的!”
一时间有点蒙,从心里上还没准备好对老爸的宝贝痛下杀手,还担心老爸伤心呢。犹豫之间,只见老妈跑过来抡起擀面仗就把笼子砸扁了,“小王八蛋,叫你骂我!叫你骂我!闺女还不敢这么欺负我呢!你抽哪根筋呢!”
笼子瞬间一塌糊涂了,鹦鹉被卡在不容转身的最小空间里转动眼珠子,大气也不敢出。
“行了,留条命吧,杀人也不过头落地。”老爸提起破笼子,算救了它一条小命。
咱回到卧室,把佛封在盒子里,打入冷宫,把一只小白玉兔挂在脖子上。属兔的,咱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那只兔子。对了,还有呢,老爸老妈十一先飞到深圳的,到罗湖桥时,和海关的一个臭不要脸的女关员吵上了。老爸拿着不太会填的报表给她看,那臭婊子盛气凌人地说:“回去再填,不识字呀!”
据说老爸难受了好几天,也没好意思给她吵。咱听了之后怒发冲冠,查了114,分别给中国海关总署和深圳海关打了投诉***,加油添醋把那婊子操的类人猿骂得狗血喷头!你丫挺的吃饱撑的啊!给谁脸色看啊!不会当海关关员,不会抬头看两眼对面香港海关关员怎么当的啊!
戴上兔子后,又看DVD。妈妈的,迈克尔.杰克逊的人造鼻子怎么还没掉下来啊!
2005-06-13 16:07
第二部分
第四十节(1)
于小娜见我就哭诉,一把鼻涕泪两行,花枝乱颤——乱抖吧,更贴切。
“大志他妈的狗娘养的,打雷怎么不找他!在外面养人了,我要宰了他!”
哦,哦,骄傲的孔雀哪里去了,不成天显摆了!转眼心里咯噔一下,养谁——睡谁了?难道王佳这臭妮子的风流韵事东窗事发了?早说什么来着,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骂什么也不能骂娘,生什么不能生老病,吃什么也不吃窝边草,团体自我打击啊!哎,偏偏就有人缺心眼。
“谁呀?养谁了?睡谁了?瞧,乞急白赖的,真的假的?”
“真的假不了,我看到他脖子上的口红印子,白衬衫上也有!他还死不承认!”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