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雷灵行者图卷值多钱少钱

,最后更新:2008-4-14 17:16:42
第一卷 躲美奇缘   地球,西元二一三四年,东盟,东海省某偏远小村。
  李二狗翻了个身,只觉得怎么也睡不着,他眼前又浮现起白天前来借宿的那个男孩的样子,那孩子五官倒也端正,笑起来也挺可亲的,可李二狗怎么都觉得他虽然在笑,整个人却像冰块似的,凉飕飕的让人心里发寒。
  他也念过十多年的书,读书时大名李非凡,后来不念书了就又改回了李二狗,因为邻里的人都这么叫,便是李二狗坚持也没用,后来就放弃了,虽然如此,但终究是读过书的,和邻里还是有些区别,至少他便颇为自诩自己说话文绉绉的,不会像邻里那样口出脏话,他又好管闲事,而且总是喜欢把经历了的事情反复琢磨,务必找出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看法来,然后四处卖弄,以显示自己智谋高深,倒也真有不少人被他忽悠过去。
  李二狗琢磨了一会,忽的想起那孩子湿透的汗衫底下隆起的肌肉,好像树根般的虬结有力,不由心中咯噔一下,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暗想这孩子不会是在山外犯了事才跑到山里来得吧,这个想法好似毒蛇一般盘绕在他的心头,李二狗只觉全身凉凉的,胸口却又好像在发热,燥闷的直欲喊出声来,他再睡不着觉,忍不住伸手推了推旁边熟睡的女人。
  女人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干啥呢,这么晚了还不睡,还让人活不。”
  李二狗急急的嘘了一声,压低嗓门说道,“孩子他娘,你觉得那小伙子怎么样?”
  女人怔了怔,半晌才回过神来,厉声叱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天到晚不干正事瞎琢磨个啥捏,也不想想自己是啥人,人家又是啥人,你闺女配的上人家吗。”
  李二狗不禁脸上一红,他的毛病自己女人自然清楚的很,故而在家中实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只是此刻被女人说起,倒是颇为难堪,不过他脸皮素来极厚,倒也不以为意,笑着说道,“你知道个啥,我是问你,你有没有觉得那孩子身上有些古怪,你说他会不会是在山外犯了事才跑到咱们这杂沓来的。”
  由于信息的发达,这时跑到山里做野人已经成为逃避追捕的第一选择,只有在这里,那些通缉犯才不用担心从天而降的特勤,但是这种人造野人数量一多,自然也有那么几个倒霉的被逮住,这种事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闻了,因此李二狗才有这么一说。
  女人闻言一惊,略一思索,方才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是有些不对劲,你想啊,有谁没事一个人跑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啊。”
  女人越想越是心疑,就要披衣起床,李二狗一把拉住她,低声问道,“干啥去。”
  女人说道,“叫人去,指不定就逮住一通缉犯呢。”
  李二狗大惊,压低了嗓门有些惶恐的喝道,“瞧你这个急脾气,万一人家只是来旅游呢,谁知道他们有钱人的想法,要是弄错了多不好。”
  女人不满的嘀咕一声,“没用的东西,说得比谁都响,真要干点什么事就萎了,还是男人不。”
  不过还是重新钻回被窝,两人又嘀咕一阵,终于沉沉睡去。
  心里搁了事,两人睡得都不塌实,第二天早早的就醒来了,可那借宿的小伙子却迟迟不见动静,李二狗不免心里又嘀咕了几句,直到太阳在东边升起了一竿子高,那小伙子才懒洋洋的爬起来。
  只见他大概一米八的个子,双眼开阖间,目光凌厉如电,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暴露在外的皮肤都呈健康的小麦色,显然经常沐浴阳光,汗衫底下,隐现虬结肌肉,仿若钢浇铁铸,充满了一种强悍的味道。
  这样的一个人,浑身都澎湃着无穷的力量,分明就是一座蛰伏的火山,一旦爆发出来,他的热情可以熔化一切,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联想到冰块,可若仔细观察,却分明能体会到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那种看透世情的冷漠。
  这种冷漠是潜藏在骨子里的,在他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意收敛起锋芒的时候,人们往往会忽略这种冷漠,不能不说,李二狗的感觉真的很敏锐。
  但李二狗肯定不会同意这点,有时候他甚至认为自己就是因为太敏感,想的太多,所以才胆子小,见了这人,李二狗鼓了半个上午的勇气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强笑着说道,“庄同学,起床了啊,昨晚睡得好不。”
  小伙子借宿的时候便说过自己是东盟联大的学生,叫庄周,李二狗虽然心中怀疑,却也不敢直言质问。
  庄周闻言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睡得好极了,多谢李叔了,要不是你收留我,我可就要流落到荒郊野外去过夜了。”
  李二狗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他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道,“小庄啊,你怎么会跑到我们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来呢,待在城市里不好吗?”
  庄周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待久了就腻了,还是山里好,空气清新,这次出来是想来看看星星。”
  “看星星?”李二狗几乎失声叫出来,李二狗心中原本的怀疑陡地加重,几乎确定这人有问题了。
  庄周有些感慨,“是啊,就是来看星星的,李叔,你不觉得这很有意义吗,除了头顶星空,这莽莽世间,再找不出一样值得敬畏之物。”
  李二狗只觉心中一跳,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庄啊,你就为了看星星跑到这山区里来?”
  庄周听出了他话中的疑惑,微微一笑,“当然不全是,跑这里来也有躲某些人的意思。”
  李二狗几乎已经确定,却仍然鬼使神差般的问道,“躲什么人啊,特勤吗?”
  话一出口,李二狗几乎就想抽自己一耳光,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耳朵,就像他之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一般,以他的哲学,万事都是因为多操心,是故闲事能不管就不管,可却偏偏又本性如此,虽则心中反复戒惧,终究是不能成功。
  庄周一怔,想起自己说要出来看星星时苏绣等人羞恼的表情,当下笑着说道,“李叔是怎么猜到的,不过我都不甩她们。”
  李二狗脸上顿时煞白一片,完了,这小子果然是通缉犯啊,李二狗看了看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庄周,只觉得背后衣服都湿透了,喉咙里黏乎乎的,一脸苦涩的说不出话来,暗想让你多管闲事,这下祸从口出了吧,要是他杀人灭口怎么办。
  李二狗会如此,却要从特勤说起,自从百余年前开始,国家联盟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最终在全世界形成了三个最强大的国家联盟,便是东盟、西联和欧盟。
  而特勤,全称是东盟快速反应特别勤务中心,便是东盟内部用来维护治安的机动力量,由于内部比较平稳,这支力量的主要对手就是各种犯罪分子,因此和特勤扯上关系,八成便是通缉犯了,而且还是情况很严重的那种。
  庄周不知李二狗心中所想,见状一怔,关心的问道,“李叔,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我扶你坐下吧。”
  李二狗猛地跳了起来,双手乱摇,连声说道,“不用不用,我好的很,你还没吃饭吧,我这就让孩子他妈去做。”
  说着就要溜走,庄周见他惶急情状,忽地明白过来,朗声笑道,“李叔,你不会是以为我是通缉犯吧,哈哈,我真是学生了,现在还在念书呢。”
  李二狗狐疑的看了一眼庄周,却不好意思再溜走,“那你还说自己在躲特勤。”
  庄周不介意的甩了甩头,“是躲她们没错了,这是没办法的事,自从上次我出手帮了那个女人,她们就缠着我不放,真是麻烦啊。”
  庄周这话倒是没有说谎,由于交通的发达,特勤是呈点状驻扎,依靠强大的投射能力对周边地区辐射自身的影响,特勤三处便和联大同处一个城市,当时特勤三处的处长苏绣应邀到联大做报告,顺便就一个人参观下校园,却被几个家里有些背景的纨绔子弟缠上了。
  几个纨绔子弟见苏绣长相娇美,楚楚可怜,顿时惊为天人,就凑上前去搭讪,浑然不知面前女子的恐怖,苏绣能坐上特勤三处处长的宝座,自然是手腕过人之辈,美女只是几个媚眼一抛,就逗的几个家伙晕乎乎的,不知天南地北了,最倒霉的是庄周刚好挟着本书悠哉游哉的路过,竟然被美女指认为是她的男朋友,然后就遭到了几个愤怒的纨绔子弟的挑战。
  可怜的庄周自然不知道自己坐视美女被调戏的冷漠态度已经深深激怒了苏绣,无端的天降横祸,避战不果的情况下,只好出手把那几个家伙赶走了事。
  他却不知如果被打一顿自然就风平浪静,以后也就无事,他表现的如此强势,反而加深了苏绣要整治他的决心,谁知庄周对苏绣的亲近根本是视若无睹,这样反倒激起了苏绣的傲气,由一开始的整人变成了赌气,很快美人处长苏绣正在追求一个又酷又帅的帅哥的消息就被她的几个花痴手下得知,从此这几个特勤之花就开始缠着庄周不放。
  但庄周童年时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直到后来岁数渐长才有了自立能力,他今日一切可以说全靠自身努力得来,对人情冷暖早已是看的清清楚楚,颇为厌倦,因此他平日里韬光养晦,倒也活得逍遥自在,谁知道一下子变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自觉生活受到打扰,见苏绣等人仗着身份自以为是的样子,竟然生出厌恶之心,但又无计可施。
  然而苏绣却是咄咄逼人,步步紧逼,庄周只觉日子日益难熬,正巧得知消息,有一波规模空前的流星雨将于十数日后光临地球,而通过计算最佳的观测点便在这小山村附近,为了躲避苏绣等人的纠缠,庄周便收拾收拾,一个人跑来看星星了。
  庄周一番解释,李二狗听了只觉眼前一片金星乱冒,只想一头摔倒晕过去,天下竟然还有这种人,看到走进屋里的女人,他只觉得越看越不顺眼,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火气,大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饭。”
  女人被吓了一跳,慌忙去厨房做饭不提,李二狗偶尔摆了回男人的威严,才觉心中郁闷平复了些。
  吃了饭,庄周清点了所带各种物资,确认无误,便仔细的将这些东西一件件收进背包,又将水壶灌满,再全身上下细细检查一遍,看看并无不妥,就要进山,李二狗劝了几句,见他不听,便不再多说,只嘱咐他一切小心,便自去郁闷去了,可以略过不提。
  且说出来之后,庄周一下子便被山间自然的风光迷住了,直到这个时候,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他才觉得精神完全的放松,览河山形胜,大地辽阔,可说最得他的本心。
  只是山路难走,在地图上看来只是几毫米的距离,真走起来才知道困难,尤其是后来人踪渐稀,渐渐的所过之处满是杂草,原来那条小路,到了后来也没入草丛之中,竟然再也找不到了。
  庄周一边用月牙砍刀砍断那些冒出来的树枝,一边还要注意地形变化,确定没有偏离方向,他一路辛苦,终于在太阳下山前到了目的地,却是一处向阳的平缓坡地,视线开阔,背依石壁,用来安营扎寨最是理想不过。
  当下庄周清理了下地面,便打开背包,取出摆在上面的帐篷,支撑起来,又取出防潮睡垫铺上,一个温暖舒适可以遮风避雨的小窝就出现了。
  他笑了笑,便从背包侧袋取出炉具和炊具放到一边,却并不使用,拿出饭盒提着砍刀往谷底行去,果然就发现一条溪流正跑得畅快,泉水清澈,可以饮用,庄周把水壶和饭盒都装满了水,便又返回驻地,沿路却又砍了些点火的木材。
  这是一座岩石山,庄周很容易便找到三块高度相同的石头,呈三角形放好,中间放了些柴火,然后把水壶搁上,离地大概二十厘米的样子,正是一个标准的三石炉灶。
  然后便点着了火,这才从背包里掏出几个透明的袋子,里面分门别类装了些吃的东西,不过是些沙拉、火腿、薰鱼之类的,庄周随便挑出几样略为加热,一口一口的就着汤水吃完,这时水壶已经烧开,庄周拿出一小袋茶叶,小心泡好,眼看着水杯中热气蒸腾,这才盖好盖子,放在一边。
  乘着天色还早,他又拿出绳子,布了几个陷阱,然后跑到谷底小溪略为清洗一番,返回驻地,又检查了一番炉灶,发现火已经熄灭,当下拿出一根绳子绑在帐篷外不远处,又在旁边高处压了块石头,试验了几次,这才放心进入帐篷,又从背包底部拿出睡袋,把月牙砍刀和手电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钻入睡袋睡去。
  第二天太阳升起老高,庄周才醒来,经过一夜修整,精神早已经恢复,便跑到陷阱处去看,发现竟然逮住一只刺猬,倒是让他颇为高兴,便将刺猬拎到溪边,取出挂在腰间的圆木刀,把刺猬开膛破肚,收拾干净,丢掉不要的部分,庄周看那尖刺非常的锋利,便又挑了些带在身上。
  因为流星雨晚上才到,庄周便在四周走了走,查看了一下环境,顺手还采了些野菜,到了中午的时候,便吃的刺猬肉、野菜汤,到了下午,小睡了一会,他也不想再四处乱走,就从背包里拿出准备的书慢慢阅读,便打发了下午的时光。
  到了七八点钟的时候,第一颗流星终于出现在天上,之后流星越来越多,拽着长长的焰尾,落到地上,庄周兴奋的走到帐篷门口,拿起高倍望远镜盯着天空仔细端详,等到十多点钟的时候,流星雨终于到了高潮。
  从高空的某一点,千万颗流星迸射出来,划破夜空,火树银花,绚烂美丽无比,庄周不由喃喃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此句应在此景,方觉神妙。”
  如果庄周能预测未来,肯定会觉得,另有一句,却是更为贴切,便是“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在茫茫太空,原本计算中应该和地球擦肩而过的无数流星体悄然改变了轨道,朝着地球一头直扎下来,一场空前的浩劫,就将降落在人类头上。
     流星雨越发绚烂,庄周却渐渐觉得不对,他只是根据那流星划破天际的光焰,便判断出这种程度的陨石在大气层中根本来不及完全燃烧,如果落地可能会造成极大的危害。
  就在庄周惊讶时,已有一颗陨石砸在山岩上,将石壁炸开一条巨大的裂缝,接着无数或大或小的陨石就从天而降,那升腾而起的巨大烟雾和响声让庄周丝毫不敢怀疑它们的威力,如果被沾上的话,只怕立刻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吧。
  头顶几百米处,一颗直径超过十米的陨石带着巨大的呼啸声向庄周的帐篷直冲而来,庄周深知,在这裸露的地表,人类的肉体是何等的脆弱,如此巨大的陨石,只是落地时那四溢的冲击波,就足以夺取人的性命,他眼睛一扫百米外石壁上的裂缝,搭锅用的石头,石壁,岩石山,裂缝,这些东西一闪而过,庄周几乎是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拔腿狂奔,他身形仿若猎豹一般轻盈迅捷无比,那四面坠下的拳大陨石几乎是追着他的身影落下,却不能奈何他分毫。
  在庄周身影没入裂缝的一瞬间,他背后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伴随而来的是巨大的冲击波,虽然只是轻微的擦了一下,也带的庄周摔了一个跟头,他摔倒前余光一扫,发现自己的帐篷已经被完全摧毁,地面隐隐有震动传来,裂缝上有碎石淅淅嗦嗦的落下,庄周丝毫不敢迟疑,一爬起来便不要命的往山缝深处狂奔,全然不顾凹凸不平的地面和嶙峋的石壁。
  万幸,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误,这的确是个巨大的山体断层,他疯狂奔跑,后面山缝经受不住地面传来的巨大震波,终于倒塌,轰的一声,入口处足有数十米的山缝被掉下的石头封的死死的。
  看着距离自己不过半尺的石堆,庄周庆幸之余,立刻借着微微的磷光开始观察四周石壁,同时开始用力呼吸,显然那巨大陨石的冲击波已经过去,石壁已经停止颤抖,看来并没有要继续倒塌的迹象,然后他感觉到了风的流动,耳朵也捕捉到了潺潺的水流声。
  庄周脸色有些苍白,虽是百米距离,却是生死两界,其间惊心动魄,几乎耗尽了他的精力,此刻松懈下来,顿时有些疲惫,但这丝毫不能动摇庄周的意志,他立刻开始清理随身物品。
  背包和帐篷早已经被摧毁,但庄周还是在身上找到了不少东西。
  身上穿有衣裤鞋袜一套,无备用衣物。
  牛皮腰带,必要时可以煮食。
  巧克力两块,可以补充能量。
  高倍望远镜一,在有阳光的情况下可用来点火。
  腰带上挂有圆木刀一,可用来挖野菜和剥动物皮,也可以用来砍柴。
  信息卡一张,记载庄周全部个人信息和银行帐户,百元东盟币两张。
  瑞士军刀一,用途多种。
  腕上手表一,袖口还别着几根刺猬刺。
  最关键的是,他随身带着一个香烟盒大小的小铁盒,里面装了不少可以救命的小东西。
  计有火柴、蜡烛、打火石、放大镜、针线、鱼钩鱼线、指南针、发光水晶体、圈套索线、弹性锯条、手术刀片、蝴蝶结、膏药、避孕套、药物若干。
  火柴、蜡烛、放大镜、打火石都是为了点火准备的,针线用来缝补,鱼钩鱼线用来钓鱼和捕鸟,指南针确定方向,水晶体用来夜间查看地图和做饵,索线是大概一米长的精细铜线,用来布圈套陷阱和求生,锯条可以用来锯断大木,至于避孕套,却是用来装水的,药物则是为了可能的伤病准备。
  这是一个完整的野外急救盒。
  有了这些,庄周顿时心中大定,他蹲下身,掀开裤脚,解开绑着的绳索,轻轻的取出了现在最重要的东西,芒果,紧紧握在手中。
  芒果,是东盟军部特种部队专用战刀,外人很少能够拿到,打开它时,蔚蓝色的能量刃可以轻易的割开一寸厚的合金钢板,芒果,便是庄周对她的爱称,平日里从来不在人前显示。
  信息、航天、生物三大技术一直是上一世纪影响力最大的三门科学,而西联几乎在这三门科学上都占有优势,科技力一直领先其他两个国家联盟,直到蓄能电池的出现。
  东盟在能源技术上前进了一大步,这才突破了技术瓶颈,就好像随着蒸气机和内燃机的出现,文明得以飞跃一般,电动飞机、电动战车、电动机甲相续出现,能量刀正是蓄能电池在冷兵器上的运用,东盟实力迅速增强,从此世界真正进入了三足鼎立的时代。
  据说蓄能电池是受了民间传说中道士用来降妖伏魔的五雷苻的启发,庄周虽然不信,但在蓄能电池出现后不久,东盟就开始强力推行国术教育,也未必便是虚妄。
  他握着芒果,感受着上面的强大力量,顿时心中一片平静,庄周没有点亮蜡烛,也没有打开芒果,在这个时候,必须尽量节约,接着石壁的淡淡磷光,庄周勉强可以看清地面,便慢慢的向山缝深处行去。
  这一走就是几个小时,庄周也不知走出了多远,但他估计少说也有十多里路,因为他中间停下来休息了十一次,所过之处好像不断在深入地底,四周一片幽静,只有庄周稳定的脚步声和断断续续的流水声。
  想象在一条空旷的甬道上,一个人在行走,耳边只有嗒嗒的脚步声,清晰可辨,这条甬道还好像没有尽头,这个时候许多人都会恐慌、畏惧,甚至发疯,但是庄周却丝毫没有感觉,只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每走千余步,他就会停下略做休息,保持体能处在颠峰状态,同时在旁边石壁上刻下记号。
  他九岁时,大雪覆地三尺,他独自卧在冰雪中,三天三夜,全身几乎都被冻僵,没有人逼迫他,一切都是为了砥砺自己的意志,无数次要放弃,不断的和自己软弱的灵魂做搏斗,终于在垂死前抓住了狡猾的猎物。
  十二岁时,便一个人持***千里追杀一群凶残的野狼,三个月中,绵延的雪山,澄静的湖水,黄沙漫天的苍凉雄浑,万里草原的浩瀚辽阔,所见一切深深刻入了他的灵魂。
  待到二十岁,他已经经历了整整六年铁与火的生涯,两千个日日夜夜,一次次从死神手中夺回自己的生命,又一次次的继续挑战死神,那生死间的华丽舞蹈,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孤独寂寞,对他而言,早已经是平常了。
  庄周显得很轻松,但只要看他警惕的眼神,还有握刀的手势,就知道他正处在外松内紧的防备状态之中,随着不断深入,庄周身上的某种本能不断的苏醒,提醒着他前途的不测。
  但庄周还是坚定的往前走去,因为来路已经封死了,庄周清楚的认识到,如果不能找到食物来源,在挖开那堆堵住出路的石头之前,自己绝对已经饿死了,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只有往前走去。
  耳边水声渐大,庄周却仍是保持着原来的步伐频率,并不感到如何激动,但路再长也有个尽头,转过一道弯,又用芒果将一道狭窄的细缝两边略为削去,可以容纳一个人穿过的程度,他钻过身去,顿觉眼前一片宽广,一条十来米宽的地下河正在缓缓流淌,水面幽暗,深不见底。
  庄周四处打量,此地各种奇形怪状的植被不少,却并不见什么动物,不由心中更是警惕,他慢慢走到河边,眯起眼睛打量,隐隐看到水底有无数尖嘴怪鱼攒动,不由脸色大变,终于知道这里没有其他动物的原因。
  此刻已经是夜半时分,庄周又走了几个小时的路,已是有些饥饿,便掏出鱼钩鱼线,栓上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水晶体,笑着说道,“你们也算威风了,这里的动物也不知道被你们吃了多少,不过今天遇上我,可就轮到你们被吃了。”
  说着将鱼钩抛入河中,水里有些幽暗,水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顿时有无数怪鱼急急扑来,其中一只最凶猛的,抢先咬住鱼钩,却被庄周一提鱼线,摔到了岸上。
  那怪鱼牙尖嘴长,好像在头上顶了把剪刀,只是毕竟脱了水,虽然蹦达了几下,却又如何是庄周的对手,很快便被收拾干净,河里的鱼闻到血腥气,顿时拼命跳起,吓了庄周一跳,便将那些不要的内脏都丢入河中,那无数怪鱼顿时拼命争抢撕咬,河面泛起一股股暗红的血花,看的庄周暗暗咋舌不已,感叹这些怪鱼的凶猛。
  庄周找了些干燥的柴火,抽出烟盒里被剪断只剩下半截的火柴轻轻一划,点燃火堆,又用圆木刀挑着怪鱼在火上翻转,怪鱼很快便成了烤鱼,香气四溢,入了庄周肚腹。
  是夜,庄周持刀而眠,无事。
  第二天,他沿着地下河往前走,除了较前一天又深入地下许多,无事。
  第三天,他发现了一具长达数百米的骨架,其形若蛇,额上有角,有些像神话中龙。
  第四天,各种奇形怪状的骨骼越来越多,而且绝大多数不像任何已知的动物。
  庄周只觉得自己踏上了一条无比奇妙的旅程。
  第五天,遭到一条蜥蜴状怪物偷袭,缠斗半个小时后,被庄周用芒果格杀,怪兽皮非常坚韧,庄周用圆木刀砍劈也只有几个淡淡的白痕,当然,更重要的是肉质鲜美无比。
  第六天,暗河消失,石壁上透出一道筷子粗细的光芒,庄周用芒果沿着光线挖开一个可容人出入的洞,探出头去,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庞大奇异的空间。
  眼前所见,水草茂盛,鱼跃鸢飞,白浪滔天,烟波千里,就好像一弯月亮嵌入大地深处,实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地底湖,但那种广袤深邃的感觉刹那间却让庄周生出了如同置身大海的感受。
  这空间所在,光线柔和明亮,又有湿暖海风吹来,让人毫无置身地底的气闷之感,庄周所在,正在半空石壁处,远远望去,烟波中还有数个黑影若隐若现,庄周打量一会,便援着蜥蜴皮结成的绳索从洞口爬下,很快来到湖前。
  庄周看到了无数应该已经灭绝或是闻所未闻的生物。
  这些生物性子平和,生活悠然,对庄周这个忽然闯入的外人并不吃惊。
  庄周便暂时在这里安顿下来,每天都四出查探,这湖宽不下百里,其长更是十倍于此,便是庄周也没有走完,他花了十多天时间,除了发现这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广大外,并没有发现出去的道路。
  但庄周并不担心会被困在这里,即便找不到另外出去的道路,也可以原路返回,那里塌方的地段大概在二十米左右,有了食物和水的支持,又有芒果的帮助,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庄周绝对相信,只要花上几天时间,就可以脱困而出。
  这庞大地下空间大部都被湖水所据,能够给庄周自由活动的并不多,因此他终究下定决心要一探湖中岛屿。
  这里正好有一种奇怪的木头,坚挺笔直,看上去黑乎乎的,但就是用锯条都很难留下痕迹,硬度可以比得上一般钢铁,更妙的是,这种木头非常轻,可以轻易的飘浮在水面,庄周用芒果砍来所需木段,再用藤系好,一个木排就出现在面前。
  这种木头就被庄周命名为铁杉木,铁杉木扎成的木排便被称为铁板船。
  于是庄周驾着他的铁板船向水雾中慢慢驰去。
  中间庄周几次遇上山般高大的怪兽,那些家伙瞪着磨盘大的眼睛看他好久,才摇头晃脑而去,那掀起的水花几乎把铁板船掀翻,但是庄周发现,这里的生物真的很温和,有一次他甚至看到一群先前所食怪鱼悠然有过,一点也没有先前暗河里贪婪的样子,让他暗暗猜疑不已,所谓本性难移,即便这里食物丰富无比,也不会让这些怪鱼改变的如此之大。
  铁板船过处,水浪分开,发出悦耳的响声,穿过薄雾,庄周终于来到一个岛上。
  岛方圆数里,离开岸边约有三十多里,其上植被茂盛,远胜于岸边,庄周兴奋的登上岛去。
  这里有无数的动物在林木间跑来跑去,各种奇花异果也是不在少数。
  身为一个喜好探险的人,实在没有比这种情状更喜人的了。
  庄周便开始往岛上峰顶处登去,坡度并不大,因此并不怎么吃力,等到庄周登上峰顶,回首一望,忽地目瞪口呆。
  这地底湖虽然庞大到超乎想象,但对庄周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因为这样的地底湖,并不是绝无仅有,甚至曾经发现过一些极为巨大的地下湖泊,面积比起庄周发现的这个地底湖来逊色也是有限。
  但他此刻所见却是真正的震撼。
  他回首时,水雾刚好在海风吹拂下散开,而后又聚拢来,透过刹那间异常清晰的天空,庄周清楚的看到远处一座异常雄伟的城市一闪即逝。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那无数的古老建筑却深深的印入了他的心底。
  没有什么能够形容庄周此刻心中激动,在这样的地底,这样古老的城市,一切都在告诉庄周,那至少也是来自千年前,甚至另一个文明。
  他脉搏突突发跳,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冷静下来,搓了把兴奋得有些发红的脸,庄周开始向铁板船跑去。
  划着铁板船,又行了上百里水路,如果不是那一刹那的震撼,庄周几乎怀疑自己所见根本是自己幻想,直到那雄伟的城市逐渐从水雾中浮现出他的全貌。
  近处所见,比先前更为庞大,带给庄周的压迫感也是前所未有。
  这座城市都是用巨石建成,庄周望去只觉得镶嵌的天衣无缝,毫无瑕疵,不用说这些,便只是每块巨石都长宽高不下十米,就足以让庄周震惊,不知是什么人,在这地底造出这样庞大的城市,而且使用那样的巨石,实在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啊。
  只看那石头上隐隐透出紫色,就可以推测出这建筑年代的久远,庄周深深的望着这静静匍匐的城市,似乎感受到了那古老而强劲的脉动,忽的他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稚子的回归,无比的亲切,也无比的孺慕。
  他的心忽然变得宁静下来,也让庄周开始隐隐明白那些动物为什么表现如此反常。
  不再迟疑,庄周沿着留出的通路拾级而上,可是当他看到石屋里所存放的事物时,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奇怪的笑容。
  石屋里大多是黑炭般的块状物,还可以分辨出没有变质之前应该是类似谷物之类的粮食,碎裂的石器,还有腐烂的木器,以及一些奇怪的工具。
  这实在是强烈的反差。
  一连看了十几间屋子,都是这些东西,让庄周开始明白,其实这些石屋应该是储放粮食的库房,只是年代过于久远,所以都变质了,好像石块一般,已经根本不能食用,只是他有些不解,为什么那石屋的主人可以建造如此宏大的建筑,却在食物生产上如此落后。
  庄周略一推想,不由哑然失笑,暗叹自己贪心,先民刀耕火种,生产力极其底下,粮食,正是他们最宝贵的财产,所以才会如此珍而重之收藏,相反自己所宝贵的,金银珠宝,也许在先民眼里,根本只是比较漂亮的石头而已,完全没有值得重视之处。
  但这并不妨碍庄周心中兴奋,正是因为都是粮食,才更说明这城市年代的久远,如果所见都是些古董字画,虽然值钱,但建筑群的总体价值就要大大逊色,更何况,以庄周所记,先民生产力极其落后,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是为有巢氏,可见当时是没有什么像样的建筑的,那这城市的来历就大可玩味了。
  庄周便向大屋走去,一路留心,所见石屋内景象大同小异,也没有什么文字符号之类,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他终于来到先前所见大屋。
  大屋内空无一物。
  便如迎头一蓬冷水浇下,让庄周顿时大失所望。
  这里明显是集会场所。
  原始人的部落,所有财产为大家共有,其中最大最好的建筑往往是公用的,并不是后世一般,帝王占有最华美的宫室,完全是私人财产,让准备大发横财的庄周颇为失望。
  想想也有些发笑,偌大的岛屿,庞大的城市,里面却除了变质的粮食外一无所有。
  庄周看看天色,就要划船回去,等以后有了准备再来探险,但终究是心中还有不甘,便走到大屋中央,仰头看去,仍是一无所有。
  庄周大为失望,就要离开,然而这时,地面似乎微微颤抖起来,庄周忽的有一个错觉,眼前的石屋似乎忽然活了过来,连着脚下的大地,正在慢慢的苏醒,他不由震骇失色,难道这偌大的岛屿竟然是活物。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地面颤动越来越大,庄周冲出殿外,震惊的发现,整个岛都在震动,他拼命往铁板船所在跑去,忽然他停了下来,地面的颤动已经停止,一片柔和的光点从地面上浮起,四周白茫茫一片,好像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那光影不断演变,似乎正在讲述一个漫长的故事。
  最初,天地间有无数体形巨大的生物存在,不但具有大威能,更有极高的智能,又有无数看起来好像未开化的人类挣扎求存,却不断被那些生物做为食物吃掉。
  有人开始和普通人变得不同,这些人具有极大的神通,并且开始和那些强大的生物对抗。
  流血,厮杀,天崩地裂,山河色变,无数的人类强者和洪荒异兽死去。
  大地沦陷,星辰陨落,如此神通,让庄周简直难以置信,这竟然是人类的力量。
  他注意到其中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手提巨斧,永远都是冲杀在前,其余人对付起来极为吃力的洪荒异兽,在他面前却吃不下一斧,纷纷哀叫着死去,渐渐的他成了其余战士的领袖,来自其他各个部落的战士们簇拥着他,执行他的命令,和洪荒异兽作战。
  情景无声无息的转变着,无数人倒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更显悲壮绝诀,往往数个人类强者,才能杀掉一头具有极大威能的洪荒异兽,但是总有更多人前仆后续,明知必死,也是对着异兽直冲而上。
  战斗永无止境,仿佛经过了千年万年,庄周甚至能够感到那高大男子眉头深深的疲惫,但他战斗的意志却更加旺盛,终于最后一次大决战就要到来,故事到了这里嘎然而止,无数光点汇聚起来,形成了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形象,他眼神深邃无比,焕发着无匹的战斗意志,望着庄周,嘴唇开阖,语调短促的说着什么,和已知的任何一种语言都完全不同,庄周完全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但庄周却分明读懂了他的眼神。
  让后来人记得,曾经有这么一段历史,人类,永不屈服。
  就在庄周震撼莫明时,光点汇成的人像开始塌缩,很快压缩成只有一点,向庄周直扑而来,没入他的身体消失不见。
  轰的一声,仿若混沌初开的一瞬间,那压缩的光点在庄周体内爆炸开来,绽放千万道无比美丽的光彩,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春天花开的声音,一种亘古悠远,跨越千年万年却仍生生不息蓬勃如新的精神,弥漫了他的整个心房,让他陶醉不已。
  等到庄周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可以内视,只是这一刻,体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个乳白色的气环正在自己体内缓缓滚动,不断有五颜六色的光点被纳入这个循环之中,使得气环变得更加密实,而且气环所过之处,似乎不断的优化着身体。
  在这国术昌盛的时代,庄周自然知道那正在自己体内流动的是什么,这分明是真气练到甚深处的现象,一般而言,练气士二十年成就小循环,体内真气如珠,循环往复,四十年形成大循环,打通上下身之间的联系,真气四通八达,随心所欲,六十年由内循环而外循环,打通任督二脉,以外界吸纳的先天真气替换体内精元转化而来的后天真气,到此境界,便是辟谷,不但饮食需求大减,而且有驻容之效,功行深者,便是容颜不老也不是难事。
  此刻他体内的气环自然流转,吸纳外界元气,而且有改造身体之效,效用之神奇,远胜先天境界。更让庄周震撼的是,练气术依托经脉而生,而此刻他体内的气环,却是完全无视经脉的限制,便是吸纳外界元气,也是由体表皮肤进行,可以说全身上下都能转换元气,若论效率,高了普通练气术何止千百倍,当真是神奇至极。
  庄周此时还不知,他体内的并不是一般练气士所修真气,而应该称为元力,实是天地元气之精华,生生不息如万物,绵绵不绝如江河,较之真气在质地上不知胜出多少,虽则他现在不过是摸着一个门槛,但也足以让他今后成就远超同侪,以后每练的一分,根基就厚上一分,进境自然是一日千里,远不是其他人可以比的了。
  心念一动,那气环已经被庄周接管,在他全力推动下,运转的速度顿时加快了许多,转化外来元气的速度也提高了许多。
  这里本是地脉灵气汇聚之地,一旦庄周体内形成一个回流,纯净无比的灵气顿时汹涌而来,因为灵气过于密集,便是肉眼,也是可见,那淡紫色灵气,纷纷涌入庄周体内,随着他的一呼一吸,也是膨胀收缩,当真是妙不可言。
  庄周对星辰有种莫明的偏爱,看到体内乳白色气环不断旋转,吸纳外界元气,忽的心中一动,想起涡流状的星云来,若是这气流像星云一般的流转会变得如何呢?
  庄周立刻开始指挥着体内的元力回流摆成星云形状。
  刚开始那些元力还顽强的继续着之前的回流,颇不愿意听从庄周的指挥,但庄周毕竟是老板,身为打工仔的元力只好磨磨蹭蹭的按照庄周的想法开始工作,待到在庄周的指挥下核心的涡流形成,吸纳元气的效率立刻开始大幅度攀升,这时甚至不用庄周催促,剩下的元力自动跑来,照着星云的模式旋转起来,随着不断的转化吞噬外界元气,一个想象中的星云慢慢成型。
  那初生星云形同涡流,吞噬元气,却又仿若虚空,能纳万物。
  此时庄周还不知,在不经意间他已经创出了一门震古烁今的功法,他这异想天开之举,已是开史书之先河,古时没有现代的超级天文望远镜,也没有超级计算机,自然不会知道星云的形状,普通人所见不过是天上的点点繁星罢了,便是有大神通的神仙,通过神念遥感看到了星云的全貌,但是他们都是修行了漫长的岁月,功法已经成型,自然也不会想到要仿造这星云的形状再创出一门功法来。
  然而宇宙中星辰无数,却都是以星云状存在,其中自然存在着至理。在起了个头后,元力自然而然的就照着最合理的方式排列起来,庄周体内那简陋无比的星云开始逐步完善。
  随着星云涡流的成型,庄周吸纳外界元气的速度不断加快,无数的淡紫色纯净灵气从湖面升起,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被涡流的引力牵扯,纷纷被卷入庄周体内,随后转化为纯正的元力,加入星云涡流的运转之中去,而后涡流的牵扯之力更强,然后是更多的淡紫色灵气被卷入,随着这个循环的不断进行,庄周体内的元力急剧的壮大起来。
  和之前不同的是,先前庄周体内的元力和外界在不断的进行着交流,随着他的呼吸,四周的紫色烟霞也是膨胀收缩,而这一次却是只见紫色烟霞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一接触到庄周的身体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更诡异的是,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灵气输入,庄周外表却是毫无异常反应,他便像亘古以来就长存不灭的存在,已经和这方天地融为一体,天地元气进入他的身体后,就仿佛融入了一片虚空之中,再没有一丝一毫泄漏出来。
  眼看着原本弱小的星云在自己眼前不断成长壮大,庄周心中充满了喜悦之情,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孩子在不断的变得成熟,由婴儿而幼儿,由幼儿而儿童,由儿童而少年,这种心情当真是难以形容,可说是即自豪又惶恐。
  随着元气的注入,星云散发出美丽无比的光晕,那是永恒的诱惑。
  一种空灵浩淼的感觉油然而生。
  人如野草,一生一死为一秋,若我能过一百万年,再回首看那人间,见太阳之下,大地之上,是繁花依旧,是凋零如草。
  庄周望着星云迷醉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明绝诀,我欲求大道,脱生死,越轮回,从此逍遥天地,无有束缚,朝起天狼星,暮宿广寒宫,但随自性,方才不负此生。
     庄周回到地面,已是十日之后,正见旭日东升,大地一片生机。
  这十日里他体内元力更加厚实,而且对这新得力量掌控已趋得心应手,如臂使指,没有丝毫勉强。更惊喜的是元力增长的速度远超想象,只是这十日增长的量就可以让普通练气士练上几十年。
  因此原先估计需要几天时间的通道不到半天就被庄周打通,但即便如此,芒果也因为能源耗尽,停止工作。
  流星雨已经过去,万物显然已经从灾难中复苏,望着奔跑而过的野兔,庄周忽然心中有所领悟。
  “霜天闻鹤唳,雪夜听鸡鸣,”得乾坤清纯之气,“晴空看鸟飞,活水观鱼戏,”识宇宙活泼之机。修行其如是夫。
  庄周漫步而行,山路曲折,如履平地。
  较之上次进山实是天壤之别,不过个把小时,已经来到李二狗家所在村口。
  抬眼看去,庄周不由大吃一惊,走时好好的山村仿佛台风过境一般,房子大多都塌了,只有孤零零几栋房子耸立,整个山村都静悄悄的,便是鸡犬声也是半点全无。
  分明是陨石肆虐的结果。
  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悲哀,李二狗完了,庄周想到如果自己当时听了李二狗所言,没有进山,只怕也是这个下场。在陨石恐怖的冲击波面前,人类实在是太脆弱了,自己如果不是有山石阻挡,也绝对逃不过这一劫。
  庄周进村,远远的就看到李二狗家的房子竟然还是完好无损,有几个人影正在门口走动,庄周不由一怔,却也松了一口气,暗笑自己敏感,不过很快他就感到不对,以他此时的目力,隔的虽远却也看出来那几人中并没有李二狗在内,而且那几人来回忙碌的却是从房子里往外搬东西,旁边还停了辆老旧的汽车。
  趁火打劫,大灾难中,秩序崩溃,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庄周本不想管,但忽地忆起李二狗的样子,顿时心中一痛,那个胆小怕事却偏偏喜欢多管闲事的李二狗已经再也见不到了,这些人如此肆无忌惮,还不知会如何糟蹋李二狗一家,他冷笑一声,走近喝道,“放下东西,立刻给我滚。”
  站在门口共有三人,听得庄周大喝,不由大吃一惊,待见到只有庄周一人时才明显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人二十五六岁,身材有些偏瘦,戴了幅眼镜,看上去是个领头的,另两个一个是矮个,脸相极其猥琐,另一个头上染着一撮黄毛,眼神凶悍,胳膊上肌肉勃起,大是有力。
  眼镜打量了庄周片刻,却并不回话,只是有些惊讶的转过头去问身边的矮个道,“挫子,你怎么搞得,不是说这村人都死绝了么,这人又是从哪来得,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那矮个正眯着眼盯着庄周身上的蜥蜴皮猛看,闻得眼镜问话,慌忙转过头去应到,“老大,我都查过了,这村里人的确都死绝了,这小子八成是外地来得,老大你看他身上的那块皮,好货色啊。”却是说的庄周所杀的那条蜥蜴状怪物后留下来的皮,庄周心中微动,这皮刀***不入,自己便是看上了这点,没想到这挫子还真有点眼光,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眼镜闻言不由眼前一亮,问道,“真的。”
  却见那挫子转过头来,便似盯住了青蛙的毒蛇一般,黄浊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庄周,口里还不觉咕咚咽了一口口水,被他这么一看,庄周只觉得脊梁骨上似有无数毛毛虫在爬一般,心想这人当真是让人恶心至极。
  挫子点了点头,说道,“绝对是真的,而且值大钱,这么好的皮货,少说也值个一百万。”
  听得挫子这么说,便连一直站着没有说话的黄毛闻声也是眼前一亮,三人都盯着庄周身上的蜥蜴皮猛瞧,黄毛便转过头去对着眼镜说道,“老大,要不……”说着顺手比了个刀劈的姿势。
  看到黄毛那轻松的态度,庄周忽地心中杀机萌动,原本他只是想将三人赶走了事,但黄毛视人命如草芥的样子,却让他改变了主意,当下一脸默然看着眼镜,要看其他两人反应。
  却见那眼镜听了只是扫了一眼庄周,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不要像上次那样玩太久,早点收拾了过来搬东西。”
  庄周体内元力呈星云运转,仿若虚空,气势收敛,无有一丝一毫外泻,看起来实在是毫无异处,让眼镜相信,黄毛可以轻松的对付庄周。
  黄毛应了一声,便从背后抽出一把刀来,刀锋锃亮,泛着寒光,狞笑着看向庄周,慢慢的走过来,一边还伸出猩红的舌头在刀口处轻轻的舔了一口,脸上竟然流露出极度陶醉的神色。
  庄周默然不语,冷冷的看着黄毛走过来。
  他这神情落在黄毛的眼里,却被误认为面前的人已经被吓傻了,不由兴趣大减,停下脚步用刀敲了敲手背,黄毛嗓音嘶哑的说道,“怎么样,怕了吧,乖乖的跪在地上给老子磕一百个响头,说不定老子一心软就放过你了。”
  等老子玩够了,再慢慢送你归西好了,黄毛心中狞笑不已,他想的得意,不由咧嘴一笑,却不知死神已经徘徊在他的身后,就等着收割他的生命了。
  庄周嘴角闪过一抹冷笑,一直在兴奋的看着蜥蜴皮的挫子一抬头,正好看到,忽的觉得不对,大声喊道,“二哥小心。”
  却哪里还来得及,庄周跨步上前,轻轻一格,已经将黄毛持刀右手挡开,另一只手闪电般的伸出,擦过黄毛肋骨轰在他心窝处。
  庄周的动作显然是经过千锤百炼,干净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黄毛也学过些武术,平日里横行乡里倒是足够了,遇上庄周这样的高手,却仿如稚童,虽然手持利刃,却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被庄周击中后,眼中闪过惊讶不能置信的神色,踉跄后退,忽的一口血喷出,内中混杂无数碎末,正是被轰碎的心脏,眼中已是失去神采,缓缓软倒在地。
  这一切变化说起来似乎很长,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眼镜虽然说要黄毛快点完事过去帮忙,但黄毛要庄周跪下磕头时却也没有阻止,反而饶有兴致的等着看好戏。
  哪知只是一眨眼功夫,庄周出拳,黄毛后退、吐血、倒下,事情已经结束,似乎还不能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眼镜随手扔掉抽了半截的香烟,向黄毛走过来,而见势不对的挫子却已偷偷的往汽车的方向挪去。
  “老二,快他妈起来,别躺在地上装死,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啊。”眼镜似乎没有意识到旁边庄周的危险性,拼命的摇着黄毛的尸体,一阵突突声传来,却是挫子在发动汽车。
  庄周望了望眼前两人,他眼中闪过一丝狠绝的光芒,默不作声将脚抬起,迎着眼镜惊恐欲绝的目光,一记横扫,咔嚓一声,眼镜的整个头颅便像西瓜一般爆裂开来,红色的血浆和白色的脑浆混着碎肉软骨四溅而出。
  庄周对此却仿佛视若无睹,慢慢的将目光投向了挫子,目睹眼镜的惨死,挫子惊骇欲绝,眼泪鼻涕直流,手忙脚乱的想发动汽车跑路,可惜这汽车却拖拖拉拉的,只听见声响,却就是不见发动,一种巨大的恐惧感笼罩了挫子,暗想早知如此,怎么也要弄部跑起来正常点的。
  庄周连杀两人,心中杀机大盛,目睹挫子的丑态,更增厌恶,想起之前他盯着自己看的恶心样子,他也不愿玷污了自己的手,左足轻挑,一块石子已经来到手中,他想起传说中的飞花落叶,皆可伤人,心想我用不了飞花落叶,用石子总可以了吧,石子在手,手臂一抡就那么对着挫子用力扔了出去。
  只听轰的一声挫子胸口被炸开一个大洞,挫子只觉得胸口剧震,低下头去,却透过胸口看到了背后的景象,不由心胆俱裂,活活吓死,至死眼中还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
  见到挫子也倒地死去,庄周只是淡淡讥讽一笑,眼中一片平静,就朝房内走去,果然在里面找到了李二狗家三人的尸体。
  灾难来得非常忽然,三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夺去了生命,两个大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三人不久前还享受着天伦之乐,这时却已经共赴黄泉,这个家庭,从血脉上来说已经彻底中断,命运就是如此无常,庄周虽然有些感慨,却也并不感到如何悲痛。
  他默然望了半响,才开始检查自己,这才发现自己此时的情况当真是相当糟糕,乱七八糟的东西粘了一身,便站起身来,寻水将自己洗净,又找了套李二狗的干净衣服换上,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虽然没有逐屋的查看,庄周也知道全村已经没有一个活人,只是不知道这次受灾的范围如何,不过既然眼镜等三人会来趁火打劫,显然附近活下来的人也不少。
  庄周不由又想起自己所杀的那三人,一个心脏粉碎,一个脑袋被爆,还有一个胸口开了一个大洞,都不是什么正常死法,和死在冲击波下的人明显不同,很容易引起人注意,如果追查起来自己只怕会有麻烦。
  当下庄周又将那三人拖入房中,又把汽车上带的汽油在三人身上乱浇,他从怀里掏出那被截断只有半根的火柴,嗤的一声划着,望着房子的眼神终于露出一丝伤感。
  火柴成抛物线飞出,落在浇了汽油的地上,顿时轰的一声燃烧起来,庄周眼神淡漠的看着这一切,确定眼镜三人在这场大火中什么也不会留下,这才毅然转身离去。
  不多时就来到村口,庄周转身回望,邻里的房子也被点着,只见烟雾蒸腾,火光一片,只怕不久之后那里便是白地一块了,至于被重点照顾的三人,到时候能剩点骨灰下来就不错了。
  深深的又望了一眼在劈劈啪啪的燃烧声中显得格外冷清的小山村,庄周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就那么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路边秋叶枯黄,已是凋零时节,纷纷飘落。
  待到明年春天,春回大地,那落叶之处,又将孕育新的生命。
  本是由大地而来,此刻重回大地,化作肥沃土壤,对这落叶而言,也是一种幸福吧。
  -----------
  数日之后,东海省,龙口市。
  “什么,包子二十块一个,你怎么不去抢,昨天才十块的。”
  庄周激动的怒吼到,然而面对气势汹汹的庄周,那被骂的家伙却丝毫没有奸商的觉悟,一脸憨憨的应到,“大兄弟,俺也没办法啊,大家都涨价了,俺不跟着涨,家里吃啥啊。”
  庄周狠狠的瞪着那貌似老实巴交的家伙,直到对方也警惕的看着他,摆出一副防强盗的模样,才不甘的从兜里摸出最后一张一百的票子,一下子拍在桌面上,想了想觉得气势不够,又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下,大声吼到,“给老子来五个。”
  那家伙飞快的抓过钞票,对着阳光照了照,确认了真伪后便迅速塞入兜里,又给庄周包了五个包子。
  闻到包子的香气,庄周肚子里不由咕咚一声,不禁脸上一红,接过包子转身就走。
  庄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混到这种地步。
  他本是要从龙口市离开,谁知交通断绝,却被困在了这座小城。
  当日的流星雨,威力远超他想象,整个地球都处在一片恐慌中。
  等到流星雨过去,人们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环境更是迅速恶化,不但是那些坠入大气层的陨石影响,还有那些人类发射拦截陨石的核弹,庄周所在,因为是山区,并不在防御网之内,还好一些,据说有些地方,核辐射杀死了所有居民,当地环境恶化,已是完全不适合人类居住。
  由于科技发展,军队数量大幅度下降,在这种天地异变面前,三大联盟已经完全丧失了对社会的控制力,更何况,联盟本就是国家组合,内部势力无数,此刻失去了统一指挥,分裂只怕就在眼前。
  记载庄周所有信息的信息卡自然也失去了效用,幸好他还随身带着两张百元的东盟币,但也已经耗尽,其实现在虽然物价飞涨,但纸币还能使用,就已经值得庆祝了,但庄周还是透过人们惶惶不安的神情中察觉到了风雨,乱世将至啊。
  眼前的安定其实是原有秩序的惯性作用而已,人们暂时还无法相信强大无比的三大同盟就这么在一场流星雨面前崩溃了,所以还维持着过去的习惯,但当有人明白过来时,整个世界将一片风起云涌。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乱世之中,强者为尊,最适合庄周这样拥有力量的人崭露头角,千秋王霸功业,也足以让年轻的庄周热血沸腾。
  但那是以前,在庄周目睹那永恒的诱惑后,一切都变了。
  欲求大道的决心,是如此的坚定。
  还有什么,比探索生命永恒的奥秘更激动人心。
  力量的获得,没有让庄周趋于疯狂,反而让他更加冷静,小心翼翼的培植着自身力量的根基,感受着自身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更加强大,器宇心胸,也日益变得浩瀚博大,他完全是站在更高的层面上,俯视着众生。
  凌驾众生之上,这就是修者的超脱。
  少年时铁与火的磨砺,让庄周变得成熟智慧,这种成熟,远超过他的年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胸境界虽高,实力却是有限,能够胜过手持利刃的黄毛,就能胜过使用***械的军队么,能够胜过***械,就能对抗飞机大炮么,飞机大炮之上呢,核子武器,高能武器,机动战甲,如此种种,都不是自己目前可以抗衡的啊。
  无意义的炫耀自身的力量,这种幼稚的行为,自然是被庄周唾弃,否则以他此刻的修为,根本不用担心金钱的来源问题,只要随便挥挥手,还不是召之即来。
  但在没有足够力量前,最好还是避免打扰,以致功亏一篑。
  庄周深知,事情的败露,往往缘于细小的疏漏,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干脆在任何时候都不使用自己的力量,想起所见人类战士和洪荒异兽那毁天灭地的威能,庄周充满了警惕之心,谁知道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神秘的存在呢。
  即便没有,以庄周所知,东盟几个最出名的练气士,境界就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比拟的。
  他的力量还是太过弱小,毕竟他开始修行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所以庄周还是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和光同尘,本就是一种生存智慧。
  他悠然而行,一边慢慢的嚼着手里的包子,一边看着路上仓促的人群,全无适才和人争执的模样。
  其实以他现在的修为,已经可以不用进食,但庄周还是选择了吃东西,固然是为了美味,更重要的是为了避免自己显得和其他人不同。
  他慢慢的品味着每一次咀嚼之间的滋味,仿佛手中不是平凡普通的包子,而是龙肝凤髓,稀世佳肴,忽然两边的人纷纷散开,然后庄周就听到身后一群人跑来,正要避开,却被一个满脸横肉壮似铁塔的黑家伙一把抓住,一个雷鸣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兄弟,快走。”
  接着手里被塞入一根钢管,庄周只是略一思索,便随着人流往前跑去。
  路上这帮人只要见到身材比较高大的汉子都是一把拉住,等那人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裹挟着跑出老远。
  庄周神色淡然,这几日他已经发现,特勤点状驻扎的弊端在这个通讯和交通几乎停滞的时候已经暴露出来,完全失去了对广大地域的控制力,甚至那些黑社会都开始浮出水面,光天化日之下数百人的火并也是常有之事,秩序,正在崩坏啊。
  只见对面也有一大群人跑来,人数比这边要多出不少,黑塔似的家伙看来也是头领级别的人物,举着钢管大吼一声,“兄弟们跟我冲啊,打垮了这帮老鼠以后就吃香的喝辣的。”听得庄周佩服不已,连口号都喊得这么有煽动性,一下子就把人的热情给调动起来了。
  几个在路上被拉进伙的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听了黑塔这番鼓动,便狂叫了一声举棍向那边杀去,庄周反应却又不同,只见他一反刚才平静的神态,叫声最大,跑的也最快,带动着其他人也开始兴奋起来,嗷嗷叫着向对方冲去,只是庄周越是靠近对方就跑得越慢,慢慢的就被不少人超了过去,等到双方交火时,庄周已经落在了队尾。
  双方仿若洪流一般,对撞在一起,一个照面间就躺下了四五个人,庄周这边人数明显不如对方,但个个精壮彪悍,战斗力要比对方强上不少,而且装备整齐,大家都用的是米许长的钢管。
  庄周观察了一阵,结合双方的言语,这才明白原来双方早有仇隙,庄周这边都是某个汽车改装厂的工人,而对方则是以小偷混混为主,本来双方矛盾就不小,如今特勤根本就控制不住局势,双方的矛盾急剧扩大,只是庄周这边来的人不是很多,在数量上比对方少了不少,庄周这才明白这伙人刚才在大街上为什么见人就拉,感情是拉免费的打手啊,也许是肉盾也说不定。
  这帮工人虽然勇猛,但显然没有什么打架的经验,就是打中了对面那些家伙都很少有人退出战斗,一般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而对方下手却是狠辣无比,拿刀子一拖就是几尺长的一条口子,让人鲜血直流,很快就力气不支。
  尤其是那黑塔似的家伙,竟然一个人冲到了对方阵心处,被几个人围着打,身上已经中了好几刀,还大声叫嚷着邀斗,看的庄周好笑不已,这家伙还真以为长得黑就是张飞啊,被围殴也是活该。
  东盟为了维持内部稳定,一直以来严格实行***械管制,民间很难找到像样的军火,却强力推行国术教育,会一点武术的人很多,但即便是庄周,这种百多人的冷兵器大混战却也是无缘得睹,不时有人被砍伤打倒发出惨呼声,庄周这人同情心匮乏,竟然还看的津津有味,只觉得比电影还刺激,两边街上也有人掀开窗帘偷偷观战,不过那些人胆子极小,见到庄周看过去的目光,就慌忙放下帘子,不敢再探出头来。
  那些混混打群架的经验显然不是工人们能比的,不一会就把几个最狠的家伙给诱入了包围圈,然后四五个人乱刀齐下,一下子就把人砍翻在地,那几个路上拉来的家伙见自己这边情势不妙,开始想往后退,只是这时却没有庄周那般容易,那帮工人看来也是早有准备,绝不肯就把这些肉盾放走,纷纷把他们挤到了前面,这些家伙要想脱逃却是万万不能,前面又有砍刀劈来,只有豁出命来往前面冲去。
  双方已是杀红了眼,那黑塔冲在最前面,一连被他击倒了五六个混混,但也陷入了重围,如果不是畏惧这人悍勇,混混们不敢直接冲上来的话,早就被砍翻了,但即便这样也中了不少刀,眼看着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起来,已经快不行了。
  庄周看着这场面,忽然心中一动,乱世之中,命贱如草,自己虽然不愿惹事,其他人却不见得就不来招惹自己,尤其是像自己这种看起来毫无力量,又没有什么势力的人,如果展示部分实力,控制这个小黑帮的话,是不是对自己更有利呢。
  想起空空如也的口袋,庄周暗暗下定了决心,这样的话,至少可以不用为生活操心,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而且如果只是展示部分力量的话,应该不会引起注意吧。
  毕竟一个小黑帮老大,懂一点粗浅的练气术实在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时那黑塔似的家伙脚下一绊,猛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几个混混举刀便往他砍去,他滚在地上,虽然拼命抵挡,却又中了一刀。
  庄周不再迟疑,陡地一声大喝,仿佛天雷炸响,震的众人脑中一阵晕眩,脸上变色,暗暗骇然这家伙怎地嗓门如此之大,庄周却是不管不顾,向前杀去。
  庄周也是用的钢管,但用法却不是像那些工人一样的劈砍,而是刺,剑是兵中之王,就是因为刺的动作在近身战中远比劈砍来得有效,尤其是在庄周速度力量都要远胜其他人的情况下,那些小混混的动作,看在庄周眼里,简直和慢动作没什么差别,被庄周一棍刺去,力透棒尖,直击要害,立刻便丧失战斗力,绝无先前一般还有能站起来反抗的。
  可怜这帮混混,本来已是稳操胜券,却无端的遭了煞星,被庄周打的鬼哭狼嚎,抱头鼠窜,几个仗着手底功夫不错围上来的更惨,庄周此时杀的正爽,哪里会管来得是谁,都是一概放倒,见到这几个家伙不知死活的想上来围殴,手中力道不免又加了三分。
  不过一会儿功夫,那群混混便被庄周打倒了三四十人,刚才还大占上风的混混们见到转眼间形势逆转,再不敢坚持,大叫一声便四散而去,逃之夭夭。
  那黑塔本已经是闭目待死,谁知道转眼间形势逆转,庄周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击败众混混,那黑塔看在眼里对庄周这份本事当真是佩服到了极点,再加之对方救了自己性命,当下就要把老大的位置让出来,请庄周做他们的老大。
  庄周这才知道,这黑塔似的家伙原来姓张名猛,也是汽车改装厂的工人,那些混混和这些工人矛盾由来已久,当时便因为偷盗厂里的钢制件双方起过冲突,这时工厂停工,这帮人又来骚扰,张猛一方面是气不过,另一方面却也是不少人家里生活困难,已经是无米下锅,便出头拉起一帮人和对方对抗,只是一直在人数上吃了亏,这次因为双方约斗,所以才有拉人充数之举,只是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拉到庄周这样的高手。
  庄周本来就只是想找个地方遮风避雨,对是不是当老大的虚名倒并不看重,此刻见这些人原本都是熟识,自己贸然要做老大,虽然以自己的本事应该不难摆平,但又要大花功夫,那就有违自己本意了,看这张猛为人,还是不错,倒还不如扶持他继续做老大,自己隐身幕后,岂不是正好不过,当下便笑着拒绝,只是答应下来,会暂住一段时间。
  张猛虽然有些失望,但庄周既然肯答应下来暂住一段时间,却也是大喜,便招待庄周住下,庄周这才知道张猛虽然是混黑社会的,但也是小打小闹,这黑厮自诩威猛,帮会名便用的是黑虎二字,总部则是借的汽车改装厂的废弃仓库,让庄周鄙视不已,不过他对这些本就没什么兴趣,倒也不以为意。
     庄周一解决了吃饭问题,便全身心的投入到元力和招式的磨合中去。
  他深知自己所追求的目标虽高,但在之前却要首先具备自保之力,如果连生命都无法保障,还说什么求道呢。无疑在他现在的阶段,更有效的运用元力才是需要首先考虑的。
  这天庄周正在试招,却见张猛带了五六个人匆匆走了进来,他手上还拿了张大红帖子,黑黝黝的脸上带了几分焦虑,神色颇为沉重。
  庄周不由一愣,“猛哥,发生了什么事。”
  张猛脸上有些尴尬,嗫嚅着说道,“兄弟,都怪哥哥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吧。”
  庄周不由大奇,直叫张猛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张猛尴尬的笑了几声,仿若竹筒倒豆子一般就将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说了出来,直把庄周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庄周这几日虽然隐居不出,但他当日以一人之力击伤数十混混的名头却传了开来,张猛乘机扯起了庄周的旗号,招兵买马。
  得知黑虎帮竟然有庄周这样的高手,那些只有几十人的帮会纷纷投靠过来,黑虎帮的势力急剧扩张,很快就成为龙口市的顶级帮会。
  但这龙口市本来就有一个超级帮会,天鹰帮,至于其余的小帮会都是不成气候的,根本对天鹰帮构成不了威胁,以前天鹰帮也主要是和外地帮会相互争斗,根本不会把这些小帮会放在心上,谁知黑虎帮的势力扩展太快,在天鹰帮反应过来之前就将这些小帮会统一了起来,这样黑虎帮就拥有了和天鹰帮正面对抗的本钱,龙口市的局势顿时紧张起来。
  龙口市是天鹰帮的根基所在,如何肯容忍黑虎帮顺利发展,但天鹰帮对庄周这个大高手也颇为顾忌,而且天鹰帮统治龙口市多年,和一些小帮会的矛盾也不少,天鹰帮也担心如果发生火并的话实力损伤太大,会便宜外地帮会,因此便提出单挑。
  而张猛便是接了天鹰帮的拜帖这才连忙赶来和庄周商量。
  自从国术推广以来,黑帮之间高手单挑也是一个惯例,但能用这种古老拜帖的,却必定是真正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练气士。
  庄周心中疑惑,接过帖子,双眼一扫,已经看清上面所写,不由微微一愣,挑战书上的内容倒也不出奇,不过是邀庄周于三日后在落鹰涧一较高下,但挑战双方却是颇有意思,庄周这边自然是只提到了庄周一人,而对黑虎帮只字未提,这一点庄周倒也明白,不过是天鹰帮认为黑虎帮根本不配做对手罢了,只是这挑战方,却是也没有署上天鹰帮,而是写了司徒龙三字,让人颇费猜疑,难道天鹰帮是为了避免战败面子难看吗?
  当下庄周淡淡的点了点头,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平静的说道,“知道了,猛哥,你对这个司徒龙了解吗?”
  张猛摇了摇头,神情极为凝重,这些日子下来,张猛也是眼界大开,“天鹰帮高手如云,远不是我们这种小帮会可比的,天鹰帮十三鹰威震东海省十多年,个个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帮主天鹰杜衡更是东海省有名的大佬,可是这司徒龙,哥哥却怎么也查不到他的来历,只知他绝不是天鹰帮中人。”
  看了看庄周无所谓的神情,张猛咬了咬牙,接着说道,“只是这样才更可怕,天鹰帮本身就高手如云,这次却找了个外人来,而且在道上兄弟你的名气早就传遍龙口市,这个司徒龙竟然敢下战书,肯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庄周诧异的看了看张猛,没想到这黑大个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倒也不是真笨啊,其实那司徒龙的情况如何庄周倒也不是如何在意,在他的想法中,自己现在的实力,除了东盟几个顶尖的练气士,其他人倒还真不放在眼里,想来司徒龙再厉害,和那些最顶尖的练气士总还是有段距离的吧。
  让他注意的还是这一次天鹰帮的布局,黑虎帮不过是一些小帮会仓促间拼凑而成,里面山头林立,张猛虽然名为帮主其实根本没有完全掌握全帮的实力,现在能够维持稳定只是因为有天鹰帮这个强敌在侧,大家被迫抱成一团而已,而且天鹰帮称雄东海省黑道十数年,在龙口市更是当之无愧的霸主,不仅实力强大根基深厚,便是帮众的素质也绝对不是黑虎帮这种来源复杂仓促组成的帮会可比的。
  天鹰帮派人单挑的行为看来颇为幼稚,其实正是抓住了关键所在,黑虎帮能够发展如此迅速,庄周的威慑力功不可没,如果没有庄周,张猛一个初出道的小工人凭什么号召那些道上的老人,只要天鹰帮正面击败庄周,黑虎帮赖以号召众人的旗帜立刻就不复存在,黑虎帮马上就要陷入内乱。
  他自知这次除非他想看着黑虎帮就此解散,否则的话是非出手不可。
  现在庄周担心的是司徒龙一旦被自己击败后天鹰帮的反应,以天鹰帮的布置来看,天鹰帮中绝对有布局的高手,这样的话如果天鹰帮挑战失败,肯定会有相应的后续措施,而且很可能就是立刻火并的局面。
  如果双方硬拼,黑虎帮可说是毫无胜算,对方将决斗的地点定在城外的落鹰涧,未必就不是准备如果挑战失败立刻发动布置,到时候庄周鞭长莫及,赶回来的时候只怕黑虎帮已经被灭。
  更令庄周担心的是,他武功虽然不错,但也没信心能够挡住子弹,天鹰帮称霸龙口市多年,手中未必就没有军火,如果到时候在落鹰涧布置几条***的话,便是他庄周神功盖世,到时候也只有逃命的份。
  庄周虽然心中波澜万千,面上却是决不透出半分,盘算半响,庄周心知只要他还想黑虎帮继续存在,这次挑战就不能不去,当下迎着张猛企盼忧虑的目光,淡淡的点了点头,“告诉他们,我接受司徒龙的挑战,时间地点就按他们的要求来好了。”
  看到庄周平静的表情,张猛只觉得接到拜帖之后忐忑不安的心情竟然莫名其妙的开始平复下来,只觉得庄周肯定能打赢的,当下张猛不再多说,向庄周告别之后便出去安排这件事。
  东海省多山,落鹰涧便在龙口市郊区,离龙口市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但下了车却少说还要爬上一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达山顶。
  庄周双手负于身后,站在涧边,只见前方云气蒸腾,山涧在云气中若隐若现,日光照来,山石色彩缤纷,说不出来的纷繁变化,当下漫声吟道,“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众人见他虽然即将面临决战,却仍然是意态潇洒神情自若,竟似浑没有把天鹰帮的挑战放在心上,不由心中都暗暗佩服,心想这人虽然年青,城府却是极深,受他神情感染,原本惶惶不安的心里竟然也大为镇定,又见满山遍野,都是黑虎帮的兄弟,更觉得庄周谈笑用兵,实在大是高明,所谓天鹰帮也不过如此,大可战而胜之。
  庄周眼见周围人反应,不由嘴角溢出一丝笑意,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众人先前畏惧天鹰帮的威名,都有些惶恐不安,唯恐失败,这样的状态,如何能够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为了避免到时候出现两线作战的情况,庄周对张猛提出要防止天鹰帮在失败的情况下偷袭,张猛立刻被这冠冕堂皇的说法给晃晕了,下面的那些来自各个小帮会的老大也害怕被人偷袭,纷纷把还能动的人都带了出来,结果就演变成众人简直就是在为大决战做准备,黑虎帮属下,一个不拉全部到齐,庄周集中兵力的想法得到了完美的贯彻执行。
  看着满山遍野的近万帮众,庄周不由心中得意,虽然都是些虾兵蟹将,但人上一万,无边无涯,便是吐口唾沫也能淹死几个,难怪天鹰帮虽然实力强大,仍是如此谨慎,毕竟黑虎帮的人数摆在那里了,天鹰帮不过四千多人,而黑虎帮却有近万人,至少也是天鹰帮的两倍多。
  这时山下驰来一长列车队,前面是十多辆卡车开道,中间是一队小车,后面又是一长列卡车,旁边的张猛不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庄周却不屑的撇了撇嘴,要摆阔气就尽管摆吧,到时候这些东西还不定是谁的呢。
  庄周带了这么多人,已是集中了黑虎帮最大的战力,可以说是存心准备乘着这个机会把对方的首脑人物一网打尽,到时候天鹰帮没了指挥,还不是手到擒来。
  最让庄周高兴的是落鹰涧地形复杂,在他的调配下黑虎帮牢牢的控制了上山的要道,这便占了地利的优势,到时候以逸待劳和天鹰帮交手时要大占便宜,而且庄周终于不用担心天鹰帮可能暗藏的军火了,在这种复杂的地形下,就算天鹰帮动用大批的***手,他也绝对有把握脱身。
  之前庄周就让张猛大规模的收罗土制猎***,东海省山区极多,经济发展的又不是很好,***支管制就不那么严格,在偏僻的乡下猎***还是很多的,再加上其它小帮会原有的各种类型的***支,竟然被庄周凑出了两个百人队,虽然还是比较少,但在习惯用砍刀的黑帮火并中已经是极难得的了。
  天鹰帮的人来得也不少,前前后后卡车就超过了一百辆,即使以每车二十人计,也至少有两千多人。
  待下车后,这些人自动分成两队,一队守在山下,看住了车辆,一队却拥着那些从小车中下来的人往山上行来。
  庄周看了不由心中冷笑,这山看起来虽然不高,但从山脚一路走来少说也要一个小时,这可是大耗体力的事情,到了山顶之后只怕战力少说也要下降三成,而且上来的人不过千数,自己在山上却有近万人,自己要是封住山路的话那可就是真正的关门打狗了,这天鹰帮之前表现的很是厉害,这一刻却怎么会如此不智,难道他们另有后招,不过自己早就让一队***手封住了山路,天鹰帮便是想强攻一时三刻也绝无可能突破防线,而要是动用大威力的武器,却又不能避过这上山的千余人,想到此处,庄周不由微微一笑,自觉已经稳操胜券。
  他立于石上,居高临下,睥睨众生,仿若神魔。
  天鹰帮的几位高手在庄周凌厉的目光下都不由自主的移开视线,只有领先的一位五十多岁身形消瘦的银发老者仍是笑吟吟的迎着庄周的目光对望过来,脸上神情丝毫不变,庄周不由心下暗惊,沉声喝到,“司徒龙。”
  司徒龙淡淡的点了点头,正要发话,蓦然旁边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女声,“你就是庄周,你难道不知武林规矩吗,竟然对不会武功的人下那么重的手。”
  庄周愕然转头望去,说话的却是司徒龙身后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青女子,只见她短发及肩,面赛芙蓉,脸色微微泛红,显是刚刚爬山所致,尤其是宽松的运动衫下胸脯微微起伏,当真是诱人至极,只是此时美人眼中流露出来的却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与不屑。
  见庄周看来,美女高傲的扬了扬下巴,略带鄙夷的说道,“倚仗武功对普通人出手已是不对,你却不但不知收敛,反而下狠手把那三十多人全部打成重伤,其中至少有十来人这辈子别想再走路了,简直残忍至极。你要是聪明的话,最好立刻自废武功。”
  周围众人都是黑帮中人,却没有美女的慈悲心肠,在道上混讲的就是谁够狠谁才有实力,此刻闻言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庄周不由哑然,并不因为对方是美女就有所退让,他淡淡的一笑,有些漠然的问到,“这位***是谁,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
  庄周特意在***二字上加重了语气,顿时不但是黑虎帮中人,便是天鹰帮的几个大哥也都脸上流露出不满,虽然没有出言指责,但对那女子不满的意思却是表现的很明显。
  这却是庄周见这女子站在司徒龙身后,此时又不知规矩的出来说话,天鹰帮中人自然不会如此无理,显然这人是司徒龙带来的,这时候黑虎帮和天鹰帮对话,场面何等严肃,如果不是有相当的身份地位便是连说话的权利也没有,她一个女子又是外人却出来说话,显然是对在场诸人颇为不敬,实在是犯忌的一件事情。
  那女子见庄周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由气的脸色铁青,就想冲上来动手,却被司徒龙一把拉住,缓缓说道,“小女司徒惠年轻识浅,不知规矩,还请诸位见谅。”
  他这话一出,四周顿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黑虎帮这边笑得更是夸张,司徒惠闻言更是脸上通红,显是愤怒无比,恨恨的看着庄周。
  司徒龙也不禁脸上一红,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话本就是场面话,平时说来自然是滴水不漏,绝无半点问题,只是之前司徒惠刚说了庄周不懂规矩,他此刻说司徒惠不懂规矩,却不啻认短服输,反而显得自己这方有些无理取闹了。
  庄周不由心中暗笑,这些练气士功夫是不错,脑子就不是那么灵光了。
  天鹰杜衡身为帮主,这时自然是得站出来撑住场面,只见他抱了抱拳,大声说道,“张帮主,你们黑虎帮为了扩张势力,搞得龙口市一片乌烟瘴气,不少小帮会都被你们逼得没有活路了,为了维持龙口市的秩序,我们天鹰帮只有站出来为大家主持一个公道,不知你意下如何。”
  天鹰杜衡这话说得实在是有水平,不但轻轻将之前的尴尬揭过,而且隐隐点出庄周的身份也不过如此,黑虎帮的话事人还是张猛才对,又抬高了自己的身价,把黑虎帮贬成了秩序破坏者,天鹰帮出面维持秩序,为小帮会主持公道,自然就占了大义的名分,还使得张猛不得不出面,在他想来张猛原来不过是个小工人,当上黑虎帮帮主不过就这几天的事情,如果应对中出了什么问题,自然是大大的丢黑虎帮的脸。
  张猛果然一抱拳站了出来,神色还有点拘谨,恭声说道,“杜先生是道上老前辈了,自然知道其中缘故,大伙儿凑在一块不过是想请杜先生高抬贵手,让大家有口饭吃。”
  杜衡也不多说,只是嘿嘿一笑,“看来这次大家是谈不拢了,那还是按道上的规矩,拳头上分高下。”
  说着对司徒龙鞠了个躬,谦声说道,“便请司徒老师出手。”
  司徒龙点了点头,往崖边走来,“庄小兄,你的功夫虽然不错,不过行事老夫却看不过眼,说不得今天只好领教领教了。”
     庄周只是冷冷的看了司徒龙一眼,伸手就是一拳往司徒龙胸口捣去,若是有心人便可发现,庄周眸子深处,此刻仿佛正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之前两次交手遇到的都不过是些混混,根本无从检示自己的功力去到了何种境地,也很难发现自身的缺点,好不容易遇上一个高手,庄周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司徒龙的功力显然不是那些混混可比的,庄周这一拳虽然有些收敛,但落在在旁观战的众人眼中仍是快如闪电,司徒龙却是轻轻的一闪便已经躲过,而且反手向庄周的手臂抓来,劲风呼啸,庄周趁势变直击为横扫,虽然应变迅速,仍是感到手臂隐隐生痛,只是外溢的气劲便已经如此厉害,这人绝对是真正的练气士,庄周一瞬间得出这个结论,心喜之下顿时手上又加力三分,两人瞬时间战成一团。
  周围众人只见两条人影往来如电,回旋扑击,劲风激荡之下,草木烟尘扬起,又被两人掌风拳劲所迫向外面卷来,众人立脚不住,纷纷后退,不由相顾骇然,脸上变色。
  司徒龙招式大开大合,虽然简单,却是蕴涵了极大的威力,尤其是司徒龙虽然功力比起庄周来还差上不少,可他内劲变化万千,刚猛凌厉,穿透力极强,威胁极大。
  庄周和司徒龙战斗的风格相似,也是简单直接,直击对方要害,而且较之司徒龙更带有三分搏命之气,凶悍过人,相反司徒龙招式虽然威力极大,却是有些中规中距,但他的套路显然是用来沙场搏杀的,一时间倒也不弱于下风。
  庄周不过是把自己功力维持在和司徒龙相若的水准,因此两人交手,算是互有损伤。
  他越打越是兴奋,实战中的获益当真是难以想象,尤其是和这样的高手交手,庄周却不知此刻司徒龙实在是郁闷的很。
  司徒龙所学是家传武功破甲劲,这门功夫在练气上稍逊,在运用上却是当世一等一的绝学,他资质过人,自六岁起便勤练此功,如今已有五十年功力,破甲拳劲刚猛无匹,当真是开碑裂石,易如反掌,常人便是轻轻的蹭上一下也要丢掉半条性命,可庄周连挨几拳,却仍是生龙活虎,而且招式更见精纯,真是让他无奈至极,只能提起精神,全力抢攻,指望着能够迅速将庄周击败。
  奈何庄周却好似迎风弱柳,看看他应付的辛苦之极,司徒龙只要一加力就能获胜,然则司徒龙真的一加力,庄周却也跟着加力,竟然还是个相持的局面,不过司徒龙却开始慢慢的后力不续。
  庄周越战越强,体内的星云感应到他强大的战意,手上输出劲力变得越来越强,司徒龙震惊不已,只觉得自己好像在面对着发怒的大海,对方的力量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无休止的疯狂增长,自己五十年的功力相比之下简直微不足道,全靠着自己经验丰富才能勉强维持。
  司徒龙不由有些后悔,实在不应该如此轻易就答应替天鹰帮出头的,以致落到现下这个尴尬的局面,当日因为杜衡奉上重礼,再加之得知对方年龄有限,功力想来也是有限的很,这才轻易的答应了下来。可现在,面对的却是一个不可能战胜的对手,实在让他彷徨之极。
  庄周却是越打越顺,心中战意蒸腾,全身劲力不吐不快,每一拳轰出,他心中的体悟就多上一分,劈出的真气再不是先前一般的涣散无力,而是刚猛凌厉无比,却又千变万化,层出不穷,已是将司徒龙的手法学了个十之七八。
  只是破甲劲的奥妙到大半是在这运用法门上,练气功夫不过占了两三分而已,庄周此举,已是将司徒龙的底子悉数掏空,只把司徒龙骇的魂飞魄散,可是偏偏庄周真气简直无有穷尽,气浪重重迭迭仿若波涛汇聚,又似山峦摧崩,压得司徒龙几乎喘不过气来,便是想藏拙也做不到,唯有拼尽全力,才能不落下风。
  待到后来,庄周已经开始另出机杼,他并不像司徒龙的先祖,受到真气不足的限制,有了破甲劲做基础,再加之他自身的感悟,很快便另出新招,打到后来,只听哧哧声不绝,庄周竟然在手上迫出道道气刃,司徒龙被他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全靠经验丰富才能左躲右闪,但也被划伤了好几处,全身鲜血淋漓。
  司徒龙做梦也想不到眼前少年不过二十出头,内力修为却已经达到了这种惊世骇俗的地步,其对武道的领悟更让人惊才羡艳,只是看看就把破甲劲的精髓学到了手,更能推陈出新,想想自己苦修五十年,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少年,司徒龙就觉得心灰意懒,再也没有争强斗胜的心思,直想罢斗认输。
  但司徒龙毕竟也是有真本事的人,五十年的苦练,他的意志早已经煅炼的如同钢铁一般,这颓废的念头不过一闪而过,便被抹杀,他咬了咬牙,冷静自己的神经,仔细观察之下,发现庄周手中招式虽然威猛霸道无比,却破绽重重,只是他招式太过霸道,将之掩过。
  这却是因为庄周还在创招之中,并没有形成完整的体系,就如璞玉,尚带雕琢。
  这时庄周忽然又在右肋处露出一个破绽,司徒龙下定决心,搏命般的全力出手,虽然有些散溢的气浪划过他的身体,割开道道血镰,他却是不管不顾,就好像那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全神贯注,丝毫不敢分神。
  眼看拳头将要触及庄周的心口,司徒龙不由心下大定,之前他还害怕是庄周的诡计,完全是赌博似的才没有罢手,不过现在却再也没有这种顾虑,在这种距离下,没有任何人能够躲开自己这全力一击,司徒龙绝对相信这一拳下去庄周即便不死也不会还有再战之力。
  就在这时,庄周眼睛骤然一亮,闪烁着骇人的光芒,司徒龙不知为什么只觉得心中狂跳,仿佛一头极恐怖的野兽在面前苏醒过来,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人往往会有一种本能的戒惧,而练气士的六识远胜常人,对危险的感知又要强上许多,司徒龙下意识的就想向后退。
  在这危机时刻,庄周终于不再保留实力,体内元力全力爆发,狂扫而出。
  只听喀嚓一声,司徒龙伸出的那条胳膊也不知碎掉了多少骨头,紧接着便被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斜抛出去,身材也算高大的司徒龙仿若玩具一般,在空中连翻了十多个筋斗才落地,又踉跄后退了五六步,这才站稳了脚步,哇的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却是庄周反应不及下使出杀招,用绝对的实力一举击跨司徒龙。
  “爹,”司徒惠惊叫一声,连忙扑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司徒龙,“你没事吧。”
  司徒龙却是毫不理会司徒惠的惊慌,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先天罡气,这少年施展的是传说中的先天罡气啊。
  没有人可以想象司徒龙此刻的复杂心情,做为一个传统的练气士,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极为厉害了,谁知道却忽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坐井观天,外面天空宽广无比,自己所得不过是小小的井口大那么一片罢了,当真是失落至极。
  练气士功力增强的基础是炼精化气,因此练气士的修行严重依赖体内的精元,一旦到了四五十岁,体内精气不足,练精化气所得不足以弥补消耗,随着年龄增长功力反而会有所衰退,所以一般练气士的颠峰时代就是四五十岁的时候。
  但也有少部分人,或是天资卓绝、或是功法超凡、或是有灵丹妙药辅助、或是有高手消耗功力打通经脉、或是有良师指引,种种机缘之下,打通任督二脉,从此迈入先天之境。
  进入先天之境最大的好处就是摆脱了对体内精元的依赖,开始有限度的摄取外界元气,所修的从此转为先天真气,功力增长的速度自然是远胜于一般练气士苦苦的练精化气。
  但随着进入先天之境后练气士的功力高速增长,人体内经脉所能容纳的真气储量逐渐变得有限,为了容纳更多的真气,就必须进一步打通奇经八脉,这时候真气就有了庞大的储存仓库,真气浩浩荡荡,充盈全身。
  要达到这个地步少说也要上百年的苦修,打通奇经八脉后练气士体内的先天真气可谓至精至纯,已经臻至大成的阶段,所谓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就是先天真气大成后的外在特征。
  这一阶段练气士已经可以将先天真气形之于外,形成护身罡气,也就是先天罡气,先天罡气有质无形,威力远胜于一般刀剑,更不是掌风拳劲可比。
  司徒龙已经五十多岁,他所修的也是武林中的上乘法门,而且自小苦练,根基极为扎实,此后又勤学不缀,论修为便是在东盟练气士中也属于一流人物,但如果没有特殊的机缘,他一生的成就也就只能止步于此,要上窥先天之境已是妄想,更不用说先天罡气了。
  可偏偏这种传说中的力量却是出现在一个岁数还不到自己一半的人身上,这种强烈的倒错感让司徒龙几乎想仰天长笑三声,以抒发此刻自己心中那强烈莫明的情绪。
  此战庄周大有收获,虽然后面迫于无奈暴露出自身实力,但终究得大于失,心想实战果然是增长实力的不二法门,看来自己今后也要多找些高手来好好练练手。
  当下不再多想,傲然的一笑,庄周有些倨傲的看着杜衡,扬声说道,“杜帮主,今日形势如此,你若不降,兄弟势必不能放你离去,只好亲手送你上路,除此之外,却再无第三条路好走。”
  此刻他心中豪气激荡,又挟大胜之势,杜衡等人在山上虽然也不下千余人,在他眼里却是和待宰羔羊无异,因此连客套话也懒得多说一句,竟是要乘机迫使杜衡走上绝路。
  天鹰帮领头的几人,也都是当年从刀***中厮杀出来的,手底功夫都是不弱,庄周和司徒龙一战,其它人站的远看了不过觉得速度绝快,功夫了得而已,这些人却是深知其中艰难,自己等人便是再练上一百年,也绝无可能练出这等身手,因而更是心中震惊,此刻闻言心中虽然惊怒无比,但见庄周看来,却都觉得脖子发寒,脸色苍白,不敢应话。
  杜衡毕竟是一帮之主,虽然在庄周威压之下,表现有些不堪,却也只有站出来应道,“庄先生,这场比武虽是我方发起,不过我们事先并没有说如果我方战败,就举帮投入黑虎帮门下吧,庄先生此言是否有些咄咄逼人了,何况天鹰帮能有今日成就,是无数兄弟流血牺牲换来的,杜某虽然不才,却也万万不敢将这片基业在自己手中葬送。”
  杜衡本待无视庄周,但庄周的实力却让他再也不能逃避,此刻他已经明白过来,黑虎帮帮主虽然是张猛,但真正话事的却是庄周,只是庄周在黑虎帮内并无职位,甚至连客卿都不是,杜衡绞尽脑汁,也只有想出先生这个称呼,这本是对已经漂白后的黑道大佬常用的称呼,杜衡自己也是东海省的大佬,这么说却是对庄周地位的肯定了。
  庄周闻言眼睛微微眯起,盯着杜衡只是冷冷一笑,厉声喝道,“弱肉强食,本是天地至理,今日若是战败的是我,杜帮主只怕早就动手了吧,此刻却又何必尽用些虚伪之词来推搪,没的让大家看轻了,小弟耐心有限,杜帮主还是早做决断才是。”
  庄周精神力强大胜过杜衡何止百倍,之前他只是泛泛的一眼便让天鹰帮的众多高手尽皆避让,不敢直视,此刻他刻意加强气势,又是集中于杜衡一人,威力大的更是惊人。
  天鹰杜衡大佬的地位,也是真刀真***拼来的,平日里位高权重之人也不知见了多少,却无一人如庄周这般单凭气势便让他心神被夺,他只觉得眼前之人形象陡然变得高大无匹,仿若天神一般,无涛的威压从庄周身上一波波的传来,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直欲跪倒膜拜,这时却见对方眼神微眯,一道杀机闪过,便似一个巨大的霹雳在杜衡空白的脑中炸响,猛地将他惊醒过来。
  “庄周,你不要得意,莫非你以为自己就稳占上风了吗,你还不知道你的人里面有好多其实都是我派去的吧。”
  在庄周无形的压力下,杜衡终于出了一记昏招,忍不住将自己的底牌吼了出来,吼完后杜衡只觉得全身压力蓦然一松,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汗流浃背。
  杜衡这话一喊出来,张猛不由脸色剧变,忍不住向周围新入帮的几个最大帮会的老大看去,那些帮会的老大也是脸色大变,互相警惕,局势陡的紧张起来,天鹰帮在龙口市经营多年,控制一些小帮会可说是最正常不过了。
  真蠢材,庄周暗骂一句,如果杜衡的人手真的足以控制山上上万人马的话,他又何必来此冒险,直接在黑虎帮收编各势力时动手不是更好,当下扬声喝道,“大家不要惊慌,天鹰帮便是在我们中间埋伏了探子,也不过少数几个人而已,根本不足为惧。大家不要胡乱猜疑,中了敌人的圈套。”
  庄周的武功本就被黑虎帮中人传得神乎其神,这时众人先是见他用不可思议的武功击败司徒龙,此后又表现的极为强势,压得天鹰杜衡这样的强人都抬不起头来,这些小帮会早就将他视为偶像,张猛虽然名为黑虎帮的帮主,但在黑虎帮中的号召力那是根本不能和庄周相提并论了。
  此刻见庄周这么一说,大家顿时觉得有理,自己这方有近万人马,对方不过区区一千,便是有些奸细又有什么用,当下几个地位比较高的首先站出来应到,“先生说得是,大家不要乱,免得让奸细有了可乘之机。”
  众人纷纷应是,场面顿时安静下来,那些天鹰帮潜伏的人手见庄周轻而易举的控制了局面,更是不敢露面,又害怕暴露自己,也跟着嚎了几句。
  其实天鹰帮经营龙口市多年,直接间接控制的小帮会也不在少数,众人中少说有三分之一都是和天鹰帮有关,若没有杜衡的暗中推动,黑虎帮要想这么轻易的就将这么多帮派收编也是绝无可能。
  杜衡这么做自然是存了一次彻底解决龙口市黑道的想法,如果是平时,天鹰帮在黑虎帮中有这么多潜伏人手,本身又实力强大,要收服黑虎帮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只是这时庄周表现的极为强势,手下又人多势众,看上去自然是大占上风,而天鹰帮强敌环伺,又是仓促备战,抽调的人手不过三千,又被庄周控制了上山的要道,真正可以投入决战的人手只有一千,相形之下,自然难以给人信心,趋利避害本是人之天性,众人看天鹰帮明显落在下风,又怎么肯跳出来寻死。
  天鹰帮又雄霸龙口市多年,态度自然有些高傲,看不起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帮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便是控制的那些小帮会,也是只有上层的一些头目知道自己和天鹰帮的关系,控制的并不够彻底,在天鹰帮强势时,这些小帮会自然是唯唯诺诺,绝不敢违背半点,但如果天鹰帮失势,那会踩上一脚的也绝对不少。
  更糟糕的是,天鹰帮虽然在黑虎帮中潜伏了这么多的人手,但大家虽然知道本帮和天鹰帮的关系,也知道潜伏的人手肯定不只自己一拨,但限于地位所知也不是很多,那些帮会老大连天鹰帮到底控制了多少势力也不知道,听得庄周这么一说,以为自己果真人单势孤,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杜衡当时只是命令控制的下属帮会加入黑虎帮,却没有指定一个联系人,在他想来,黑虎帮根本不堪一击,到时候只要司徒龙击败庄周,那些被控制的小帮会再起来一嚷,凭着天鹰帮的强大实力,那些没了主心骨的小帮会还不是立刻投入自己门下。
  这些小帮会虽然各个的实力都远不如天鹰帮,但加起来整体实力却是不弱,加入天鹰帮之后势必要改变整个天鹰帮的势力格局。
  杜衡虽是天鹰帮的帮主,但天鹰帮建立已经十多年,帮中高层各个都有支持自己的人手,彼此间明争暗斗却也不少,那些小帮会的老大地位不高,不管是指定什么人做联系人,无形中都成了这批人的领袖,杜衡自然是不愿意看到有人在这批人中影响力超过自己的,他这么想在平日里固然不能算错,但一出现问题,

参考资料